一个“你”字才出口,只见她“哼嗯”的一声哭腔,将那一大束蝴蝶兰甩在我身上,还不忘推了我一把,就气愤地跑开了。

我下意识地就用手接下了那一大束蝴蝶兰,也没顾着被她那一推,身体往后跄了一下,在差点要倒下那瞬间,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腰。

不用看,就知道是上官寻。

正了正身,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对他吼道:“拿开你的猪蹄!”

上官寻也很快地收回了手,盯着我看的眼睛又开始迷茫起来。

我才不管他怎样,接着对他骂道:“看着我们在一旁吵架很好玩,是不是?在一旁很享受,是不是?很过瘾,是不是?下一次,要不要把你所有的女人全都找过来,开个专场?上官寻,你死人啊,不会开口说一些好话。”

“你要我开口说什么?说你嗓门大,很刺耳?还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跟个泼妇骂街一样?”

这个男人的嘴巴怎么还是这么贱,气的我把用手中的蝴蝶兰砸向他,他身手倒是敏捷,一根不落的全接下了。

“你!!上官寻,算你狠!惹不起你,我总躲的起!”说完,转身就走,却被这死猪拽住了右手腕。

“放手!上官寻,你个死猪,还想再捏残一次我右手?”

上官寻,没有理会我,居然一个劲地拖着我朝反方向走去。

“放手,上官寻,你个死猪。放手,放手,放手――”

上官寻突然顿住,我一头撞到他胸口上,脑袋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冷冷地在上方响起:“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晚宴就要开始了,你还准备到哪去?没看到皇上往那边去么?真是没见过象你这么蠢的女人。”

说完他又拖着我向宴会方向走去。

虽多般的不情愿,但也停止了挣扎。

当上官寻一手抱着蝴蝶兰,一手拽着我,出现在宴会场上时,所有人的目光全向我们这边射过来。

有窃笑的,有嫉妒的,有怨恨的,有看好戏的……

在皇上他们调侃的之下,上官寻拉着我,在左侧的一个位子上坐下了。

刚坐下,就看到对面上官允和白映雪的目光射了过来。上官允永远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冷嘲热讽的表情。

而白映雪,想也不用想的,肯定看的不是我,而是上官寻。那双美丽而凄楚的眼眸,饱含了多少询问和哀怨,多少痴迷和深情,多少相思和期盼,为的就是能多看他一眼。

我眼睛瞟了一下上官寻,喝,两人的视线终于在此时缠绵悱恻地交织在一起了。

切,恶心!一对狗男女。

哼,我就搞不懂了,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一个个女人不是象瞎了眼一样,就是象眼睛被屎给糊住了。嘴巴又那么贱,对女人又不温柔,那么粗鲁,除了一张长的好看的脸,还有一副很棒的身材之外,真的是看不出来他哪里好。

然后再看看他们旁边的齐谦,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说实在的,我还是习惯叫他齐谦,因为不冠上上官这一姓氏,让人倍感舒服。只见他朝我微微一笑,端起了手中的手盅,站了起来,然后又高高举起。

他这是在做什么?

上官允和白映雪也这样站起来了。

他们在干嘛呢?

突然脑袋被人用力地弹了一下,我偏头,是上官寻。

“发什么呆?敬酒了!”他示意我举杯给花神敬酒。

因为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发作,便回了几次白眼,

端着杯子,跟着他的动作重复地做着,站起,洒酒,然后在坐下。

我又鸡婆的到处找寻花清琳的身影,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可是搜索了N圈也不见她的影子。

无聊的晚宴,自此开始。

说是花神祭的晚宴,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些达官贵人女儿们的才艺选秀塞。看她们谁能胜出,抱得一个好郎君。

这第一个出场的是吏部尚书杨国帆的三女儿杨婉仪,体态丰腴,长相还不错。

其实我不得不再次赞叹,这个朝代真是美女如云,帅哥多如牛毛。

她弹的是古筝,至于弹的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差点没被这催眠曲搞的趴在前台案上。

第二个出场的是礼部尚书宗顺的女儿宗情,也是个美女,不过是个单眼皮的美女,唔,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的绝活,是一边跳舞,一边绘画,想来那还珠格格上知画的绝招在这换成现场版的了。

真的不错,看完之后,全场轰动,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看来宗叔家的女儿还是蛮有两把刷子的么。

之后的几个千金小姐的表演让人昏昏欲睡,我实在受不了,又以人有三急为由告知身后的青青后,且吩咐她不用跟来,便离了会场。

其实离开的目的还有一个原因,是白映雪。整个晚上,她的眼睛就象是涂了胶一样,一直粘在上官寻的身上。

至于上官寻有没有在看她,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想去看。

我不知道夏之洛和白映雪怎么就那么的喜欢上官寻,还有会场上的一些女人,也是这样,怎么会这么自甘坠落的巴着他?

突然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对我小声地说:你曾经不也迷恋过他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还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样自甘坠落。

对,我承认,我是迷恋过他,那是因为我迷恋他好看的外表。是女人的,都扪心自问,见到长的帅同时身材又好的男人你会不动心?哼,如果嘴上说不动心的,那是在自欺欺人,惺惺作态,骗谁呢?韩剧为什么会那么畅销,为的不就是多看几眼里面帅到不行的人造男么,温柔,帅气,说起话来让人骨头都松掉的那种感觉。每当世界杯、欧洲杯开赛,一群女人坐在茶社或酒吧里盯着大屏幕左又尖叫右又尖叫,你别告诉我她们是在欣赏或等待射门的那一瞬间,还不是在看草地上那群为一个球奔来奔去的男人么,原因就是那群男人们长的刚好就是那么的好看,正好有着深遂的彩色眼珠,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胸毛,提供了可以让她们意淫的空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敢直接说,我喜欢帅哥,是帅哥我都会多看一眼,说不定遇到喜欢的,今天晚上回家睡觉,还能多幻想一下。一开始,被他外表所迷惑,谁知道他那么不温柔,而且嘴巴那么贱。

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发问:口口声声说人家嘴巴贱的要死,自己呢?为什么每次都被他一句话给弄的气的要死?这能怪得了谁?明明知道他是这种德性,还总是没事找事的自取奇辱,怨得了谁?你自己说说看,哪一次不是你自己送上门去的?梅树下,都被伤成那种样子了,还要天天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生怕少看人家一眼,身上就掉了好几块肉。明明知道人家讨厌你这个外表讨厌的要死,还无耻的外加自作多情的对人家说是不是喜欢你。哈,真是笑死人,难怪人家会骂你脸皮厚,你脸皮还是真的厚哎。你以为你刚才在人家面前羞辱到他了吗?以为你那深情款款的大念情诗,能让人家取笑他被女人示爱,外加脑筋秀逗记不得你们之间的爱情誓言了?哈,真是笑死人了,结果被取笑的还不是自己。你骂花清琳是花痴,你自己呢?又比她好到哪边去,至少她喜欢人家这个贱人,还敢有勇气的表白。你呢?明明对人家这个贱人垂涎的要死,还装着一副自命清高、不屑一顾的样子。都二十七年岁了,当真是找不到合适的男人,现在看到一个男人,外表刚好称了心如了意,身份又高贵,所以就死巴巴的表现自己,欲擒故纵。这也太恶心了吧。再看看,你没事好端端跑出来做什么,怕是在里面看到人家两人互相眉来眼去的,情意绵绵,心底受不了吧。倒底是谁在死鸭子嘴硬,自欺欺人?如果在现代,你那群毒舌妇的姐妹们早就把你给骂死了,自己犯贱,非要把脸凑过去给人抽。丫丫的!简直是没事找抽型。

我喜欢上官寻?!

心中的这两个声音一交一替的互相攻击,让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不想面对的现实竟然是:我、喜、欢、上、官、寻。

是吗?这就是我真正的心意么?

种种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关注么?

为什么要离开宴会?

是因为我嫉妒,我受不了白映雪那种火热的眼神?

我终究还是一步一步地溶入了夏之洛的一切?!

心底阵阵赤裸裸的剖白,让自己彻底地慌了。

脚步也乱了,都不知道自己走在御花园的哪个方向。

突然,前方的花丛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自己迷乱的心情。我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到底是什么。

借着明亮的月光,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吓地立刻捂住了嘴……

寻爱上弦月 共鸣上弦月

我再也没想到眼前竟是这副景象:一男一女,衣衫半裸、奋力地交缠在一起。刚才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他们因交合而发出的欢愉声音。

如果单纯的只是一部V片段欣赏也就罢了,问题是真正让我吃惊不是别的,而是V女主是柳贵人,男主是刑部尚书单不群。

一个是皇帝的女人,一个是位高权重的高官,这两个人在这种日子,不顾不远处就是众人所在的宴会,在这里搞出这种淫乱宫闱的事,若是抖出去,不仅是死路一条,还会掀起一起风波。

死路一条?

\"是谁?\"单不群的声音恶狠狠地响起。

周围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糟了,单不群这家伙不是个好惹的料,现在被我发现他们的奸情,待不到他们先死,就是我先死了。

思及,在他们没看清我之前,我立刻反身拔腿就跑。

我使足了吃奶的劲狂奔,不知道多久没有象这样疯狂地的奔跑了。我不敢回头看,万一被他们两认出了我,那就真的死定了。

但是我只顾着拼命地向前跑,没有看好前方,又一头撞上个东西。最近怎么搞老是撞东西。

\"你已经第二次撞在我怀里了,呵呵?\"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齐谦。

\"快跑,不要回头。\"我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拉起齐谦的手就跑。

终于快到宴会的入场口,我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因为就算单不群追上来,我也不用担心了。

其实,在遇到齐谦的时候我就不怎么慌了,之所以拉着他就跑,是不想让他看到柳贵人和单不群的事。这种事情能不沾上身,最好不要沾上身。虽然讨厌单不群,不喜欢柳贵人,不赞成他们这种“奸夫淫妇”的作为,但是在现代,婚外情多的是,又有谁能够管得了。如果捅出去,对他们两来说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黄泉路。我是不知道通奸罪在这到底有多大,但是这毕竟是搞了皇上的女人,万一搞的皇帝老头不爽,弄个诛九族的话,和单不群或是和柳贵人有关系的若干人等都要受到牵连,这些无辜受牵连的人就太冤了。

“小凤,你怎么了?”齐谦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对不起。”我才发现我还一直拉着他的手腕,赶紧松了手,真是有些丢人。咦,他叫我小凤,而不小夏,小洛,之洛或者是夏之洛,看来他也还是把我当是太白楼上的朋友陆小凤。

“真的没事?!”他再次关心的问起。

我正要点头嗯一声,单不群的声音突然传来:“嗯咳,康王和瑞王妃真是好雅兴,是在月下赏花么?”

看着他整齐的衣着,我心里一惊,这男人的速度真是好快,我们才停下,他都已到眼前,那么,刚才他应该是看到我了!

我咽了咽口水,想到这家伙的手段好象挺厉害的。曾经夏仲堂也被他摆过几道,而且他现在的刑部尚书之职也是踩着他的师傅前任的刑部尚书身躯爬上来的。

齐谦望着单不群,又看了看我,眼睛微微眯起,没有开口地打算。

而我也不知在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犯难之际,那个令我痛恨、抓狂又非常非常地想听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俗气的花?以为戴在头上人就会变好看了么?”

我因激动而颤微微地转过身,是的,是他,是上官寻,每次只有他才会用这种讨人厌的语气不疼不痒地说些屁话。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白映雪两个人视线如胶似漆地交缠在一起,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出现这?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朵花,是很大的一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朵牡丹花。刚才他是在说我喜欢牡丹么?是要给我戴的么?

我先是诧异地望着他手中的牡丹,再看向他,他的黑眸在这夜晚是如此的明亮。他看了我一眼,随即嘴角扯了一抹讥笑:“唔……二哥,单大人,真是好巧,怎么?你们两也是和我们一样来赏花或是赏月?”

“瑞王爷,您真是爱说笑,下官刚才在宴会上,突然觉得胸口处闷的慌,所以出来透透气,刚好经过,凑巧碰到康王和瑞王妃而已。”

“女人总是经不住事物的诱惑,而且眼光还差的要死,居然选中了这么丑陋的花。”上官寻把完着手中的牡丹,嘴中所说的话与刚才的提问又是完全的不搭,忽然他把手中的牡丹往我手里一塞:“喏,你要的!”

我傻不拉叽地望着手中的花,一个字也从嘴里嘣不出来。

上官谦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三弟,你和三弟妹慢聊,我先回座了。”

“二哥慢走,稍后我们也会回去。”

“嗯,我先走了。”

单不群见此情形,也识相地告了退离开了。

“我……”一个“我”字刚从嘴中吐出便顿住了,我该说些什么呢?该说声谢谢?但又谢什么呢?还是问你怎么会来?

“这花与月似乎赏得很愉快?是不是打算还在这继续欣赏下去?”上官寻的声音比起刚才似乎冷淡了些。

望着他,我的思绪如潮,之前的想法让此刻的我,无法象以前那样用那种唾弃又鄙视的态度对他。我又咬了咬下唇,对他说了一声“走吧”便先行朝宴会的方向移去。

上官寻就这么跟在我的身后,不再出声。

当回到位子上的时候,心情仍是慌乱不定,还未坐下,两只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东张西望的。刚好看到柳贵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回到位子上了,还有单不群也以阴鸷的目光瞪着我。

深深地吸了口气。

正当惊慌之际,青青在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姐,你刚上哪去了?差点要错过压轴戏了。你看,马上就要开始了。”

压轴戏?!什么压轴戏会令青青如此的期待?!

我抬起头向场中看去,只见场中一身白纱舞衣的少女,头发竞无任何装饰,象瀑布般披散下来,右腿单膝着地,左手持着一柄绒毛扇遮住了脸。

随着音乐的响起,她的扇子稍稍偏了一点,我终于看清了她,是白映彤。虽说她和白映雪两个人是姐妺,但是外表却不大相似,不但脸长的不象,而且给人的感觉也是大不相同。白映雪是那种温婉娇柔,总能让人激起保护欲望的那种,而白映彤是那种冷淡中还是冷淡的感觉。这样的她让我想起了若兰,但是又和若兰感觉不一样,因为若兰的身上似乎比她多一丝暖意,对,是暖意。

白家两姐妹的舞姿是出了名的美,今日终于得以所见。虽然在夏之洛的记忆里白映雪的舞姿是那么妙曼动人,但是记忆毕竟还是记忆,不如眼前的情景动人。

我已经完全陶醉在她的舞姿中了。不知什么时候音乐一转,只见白映彤将手中的扇子抛了出去,一个跃身,人在空中翻转了一周,那瀑布般地头发随着动作飞扬起来,场上一片低呼,当她左手接过扇子时,人又恢复了开场时的动作,仍是以扇子遮住了脸。

一切就是那么的流畅。

乐声停止。

全场一片寂静。

此时,我却看到白映彤脸上有一滴泪滑过,她微蹙的眉头,显出了一丝绝望的哀伤。她,为什么好好的会哭?而且还是种绝望的情感。

“叭”地一声,我手中的杯子碎了。杯中的就这么溅了我一身。

我惊讶地看着刚想递到嘴边喝水的杯子,就这么莫明其妙的碎了。这声音是多么的突兀,多么的刺耳。

顿时,我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

为什么会这样?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可以将这么厚实的家伙给弄碎。

我愤怒地扫向四周,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该死的想这样害我?!

望着单不群阴鸷的面孔和上官允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觉得就他们两人嫌疑最大。

“唔,洛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碎杯子了?”皇上的声音响起。

有没有搞错?!你那两只眼睛怎么看的,明明杯子是被人故意给打碎的!!

我赶紧起身,走向场中一跪,声音有点颤颤地答道:“回禀父皇,之洛失礼了,刚才是因为太震惊白二千金的舞姿了,之洛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让人激动人心的舞蹈,所以一时忘情,不慎摔碎了手中的杯子。请父皇降罪。”

“唔,白相国果然教女有方,教女有方啊。”

皇上此言一出,白进河也跟着跪了进来,口中念念什么谢皇上夸奖,皇上万岁云云。之后,皇上赏赐了一对青龙国进贡的夜明珠的白映彤,估计这是赐婚的前奏了。

白映彤在离去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还一直跪着,因为皇上没叫我起,我自是不能起,偏头望向上官寻,他也正皱着眉看着我,眼神瞟了几下,又回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