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昨儿事后才知老太太故意将萧寒同自己女儿的事漏给了俞恒听,本想劝她等俞家人消消气再过府,然老太太却坚定道:“不成,这种立场不定的事咱苏府可不能做。有些事,拖延不得!”

大太太闻言,终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母亲,您就这般肯定萧家能要妍儿当媳妇?”

老太太深长一笑,“媳妇,当初萧世子同岳家姑娘的一事,我让人打听过。萧家世子中意那位姑娘,如何都不肯听从长辈放弃,那事,差一点就成了。萧夫人亦曾同长公主说笑,说萧世子就是个牛脾气,认定了的如何都不愿松手。其实萧夫人已经有所妥协岳家姑娘若没有进宫,萧世子坚定不移,最后长公主还不得成全?”

“但萧家世子,待妍儿有那样深的情吗?”罗氏有些不确定。

老太太笑意更甚“你说都将人安到咱们府里来了,还能不在乎?”

望着这样武断独行的老太太,罗氏沉默了许久。

国公府的马车宽敞华丽,四周都是紫色绣吉祥云的车帷,内置小榻案几,可躺可坐,茶果点心一应俱全。

苏瑾妍心绪难安,萧寒怎么会被人射伤呢,又是被谁所伤?

坐在外缘贴近垂了碧柳垂扬绸条的茉莉亦藏着心事,她在想丁香的事。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府里消失了两天呢?事情惊动大太太,派人府内搜寻居然都找不到…

马车平稳地前进,苏瑾妍察觉苦脸冥思的茉莉,轻道:“茉莉有些人留恋不得。”

“奴婢知道。”茉莉乖巧地答话,望向苏瑾妍的眼神越发好奇。

原来姑娘并没有忘记丁香,可毕竟是从小开始伺候的如今就真的毫无所谓?

“等回府,你待我去向朱妈妈传个话。丁香视为逃奴,派人出去寻回来。”苏瑾妍的声音夹着几分冷漠。

茉莉惊了惊,逃奴…这逮回来可是要直接仗毙的。

苏瑾妍则直接闭上了双目。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停下,“苏姑娘,请下车。”

丁香率先掀起车帘,苏瑾妍弯腰扶着萧家婆子的手落地,才抬头便察觉到高大石狮后的朱红大门外立着四个笔直的侍卫。她诧然地抬头,偌大的门匾上却是“长公主府”四个金字。

她赫然呆愣在原处侧首望向那婆子轻道:“这儿是长公主府?”

“世子在府里,苏姑娘请。”那婆子躬身做请。

苏瑾妍举步跟上,内心有丝紊乱,是长公主要见自己?

公主府修葺奢华,处处皆是雕梁画栋,宫灯红穗在廊下摇曳穿过花园,路至通北的弯曲游廊,听得西边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七妹!”

苏瑾妍转身,只见苏晏站在山石旁,一身白袍学子装,身边亦站了个同龄少年。她的眉宇漫上费解,好奇道:“三哥哥?”

那二人走近,苏瑾妍身旁的婢子早已行礼,“二少爷。”

闻言,苏瑾妍微微欠身。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苏晏十分诧异,瞧她这阵势,还是特地去见人的?

“我…”

苏晏有些日子没有回府,自然不太清楚她同萧寒之间到底如何。苏瑾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她来探望萧寒,还是长公主派人接她过来?

才想着,苏晏对身旁的人就介绍道:“萧安,这是我亲妹妹,瑾妍。”

“七妹,这是国公府的二少爷,你哥哥我的好友。”

苏瑾妍再次福身见礼,面色和善,哥哥同他交好的事并不陌生。

萧安和苏晏着的是一般衣袍,想来都是才同贵翼学堂离开。此处见到苏瑾妍,心中却是了然几分,客气地作揖见过,“苏姑娘。”

苏晏似是到什么,拉了拉苏瑾妍的衣袖往旁边站去,压低了声询问道“妹妹,二哥说俞府二少爷告诉他,称你马上就要嫁去东平侯府,可是真的?”

“哥,没有的事。祖母应了,会将这亲事给退了。”

苏晏微微皱了皱眉,好奇地又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难不成你和萧家大少爷真的…”

“苏姑娘,长公主还在等您。”

听到催促,苏晏只能让她离开,还叮嘱了几声小心。望着妹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苏晏的眸中尽是担忧。

旁边萧安见了,凑前道:“瞧,我就说上回我没听岔,大伯母正为大哥亲事愁着呢,“萧夫人再怎样愁,如何跟我家七妹扯上关系了?”

萧安笑了笑,“原先我也是不信的,可你想想刚才的事,我大哥是站在我的内侧,那人一定是蓄意的!”

“那长公主唤七妹过去,岂不是会为难她?”苏晏大惊。

寝殿外的栏杆旁立着个上了年纪手拿拂尘的公公,见到跟在婆子后的苏瑾妍,迎上前就道:“苏姑娘,请随奴才进去。”

长公主年过五旬,发丝却依旧乌黑,只有鬓角处露出几缕华发。凤钗玉簪,葫芦刻丝的锦绣华服上,几枚玲珑玉扣显得剔透明亮。她放下手中的青玉茶盏,斜长精明的眼眸在眼前少女的身上打转,低沉道:“抬起头来。”

苏瑾妍依言抬眸,面露恭敬,尤带几分彷徨。

“你跟寒儿是何时认识的,怎样认识的?”

“回长公主,是去年在妙-仁庵内相识。”苏瑾妍可不认为她真的不知晓自己同萧寒之间是如何相遇,说不准连期间相处联系的事也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故而根本不打算遮掩。

长公主凤眸微眯,心想这女孩倒是诚实,回话不慌乱。

“听说,你之前和东平侯府的世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复又端起玉盏,搁在唇边,目光上扬,带着几分逼人的犀利。

苏瑾妍没有垂眸,细语回道:“回公主话,这等大事,皆是家中长辈做主。”

“身为儿女,婚姻大事听从长辈,是个懂规矩的。”长公主意味深长地说完,又凝眸道:“不过,我听寒儿说,你与他私交甚密?”

私交甚密…苏瑾妍心中一个咯噔,屈膝跪下道:“虽有往来,却诚然以友相交。”

长公主端量着跪得笔直的苏瑾妍,沉默片刻。

殿外传来小厮的唤声,早前引路的那名公公走到外面。片刻后回来,对长公主哈腰禀道:“公主,世子爷听说苏姑娘在这,遣了明川过来。”

长公主眯眼一会,复摆手道:“李六,你领她过去吧~”

未曾想长公主会允许自己见萧寒,苏瑾妍有些微讶。

萧寒在离寝殿不远处的鸣秋堂中,着了中衣躺在床上,右臂手肘上微微鼓起,白色的绫衣隐隐还渗出殷红。左手举着书看,听到门口动静才抬头,见到苏瑾妍笑了道:“你来啦,快进来。”

“世子爷,奴才就先回去了。”

萧寒望着李六,颔首道:“你回去,告诉祖母,我没有大碍。”

“奴才省得。”

明川也被打发了下去。

屋子里瞬时就剩下苏瑾妍和萧寒,床上的人见她站在屋子中央,招手轻问道:“祖母没有为难你吧?”

苏瑾妍摇了摇头,“没有,就问了几句话。”

萧寒似有恼意,拧眉道:“我不知晓妯会寻你。”

“没事的。”苏瑾妍浅笑,跟着关切地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受了伤?”

长公主虽只问了她几言,但显然是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或许在她看来,自己接近萧寒,会是因为他的身份和萧家的地位。无论如何,萧家长者已经过问,她再面对萧寒的时候,心中多了份别扭,和尴苏瑾妍的询问,萧寒却没有立即作答,脸上露出抹不寻常的红色。

苏瑾妍走近两步,想起他受伤,长公主特地见自己,不禁试探性地问道:“和我有关?”

“其实真没大碍,皮肉之伤。”萧寒似乎不欲多谈。

苏瑾妍却是继续深问。

后者咽了咽唾液,低声道回:“清早贵翼学堂那有场射箭的比赛,我跟在二弟身旁凑个热闹,不小心被旁人的箭擦伤了而已。”

“谁擦伤的?”

萧寒对上她满含认真的眼神,不自然地就答了出来,“是俞家世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喂药

“是他?”

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双掩不住盛怒的眼眸,本该温儒文雅的他,竟是做出这等故意伤人的事。东平侯府同萧国公府的关系紧张敏感,俞恒向来稳重,不该如此。

难以否认,苏瑾妍有些受宠若惊,可反应过来,更多的则是讽刺。面对床上躺着的萧寒,心中徒然涌出愧疚,自己好似真的给他招了不少麻烦。若不是被卷进自己的生活,他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一时间,早前的顾虑退去。她近了床前,盯着他右边的胳膊就问道:“伤的重吗?”

对上她满是关怀的容色,萧寒觉得内心的柔处似被人轻轻拂过,那阵酥麻喜悦来得莫名,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他不禁避开了视线,摇头道:“不重,真没什么事。偏是二弟紧张,非惊动了祖母,我这才只能关在屋里。”

苏瑾妍望着他,半晌没眨眼。

萧寒察觉,坐直了身似是急于表现他没事,硬着就弯起胳膊,口中还嚷道:“瞧,真没…”话没说完,眉头却是紧了起来。

苏瑾妍连忙上前,扶过他的手臂就直言埋怨道:“明知有伤你还动,若再流血了可怎么办?”

“我又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书生,没那般脆弱。”虽然很乐闻她这种细柔关怀的话,但萧寒觉得她将自己想得太弱了。他可不是那些动不动就倒下的男儿,亦不知为何就产生了一股冲动掀了被子道:“他们都将我当病人守着,着实闷得慌。”

若真只是擦伤,直接包扎了养两日,并不用卧床这般严重。瞧这架势,动一下他都忍不住变色,可不是小伤。见他想要下床,心中的担忧混着内疚,苏瑾妍冷言道:“萧寒,你给我躺着受了伤脾气还这么倔,非要人担心不安吗?”

萧寒才侧身就被苏瑾妍又按了回去,见她沉脸严肃的模样,突然就笑了出来,“你这口气,都快赶上我母亲了。*。

“我、我哪有?”苏瑾妍被说的窘迫,横扫了他一眼。

适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婢子,福身将装着双鱼戏莲白瓷药碗的托盘放下,轻道:“少爷这是方熬好的药,您趁热喝了吧。”

萧寒刚躺回被窝,望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汁,立即落了脸色道:“红缨,先撤下去,等午后再用。

苏瑾妍已经站到了旁处,见红缨端着药碗都凑到了他跟前,后者却还只是一副难色,心中揣测起:难不成他还怕喝药?

她这还真是猜准了。红缨闻言并无动作,反倒是说道:“少爷您别为难婢子了。这是李太医开的药,长公主特地吩咐了要您服下。便是拖到午后,这还是躲不了的。”

萧寒面色越发铁青瞥了眼正忍着笑意的苏瑾妍,重重瞪了眼红缨,没好气地拉长了音道:“本少爷又不是不喝,你搁着吧。”

红缨哪曾意识到自己的话是短了他的面子,颇为担忧地回道:“少爷,长公主让您在这儿养伤,便是监督你喝药来着。箭头虽拔出来了,但失了那么多的血您还是快将这药喝了吧?”说着勺了药送到萧寒唇边。

此时苏瑾妍没有再笑只是心中微惊。拔了箭头?

果真不只是擦伤!

说不准还伤及经脉,怪不得他方才连抬手臂都困难。

“我知道了你先放着,我等凉了再喝!”萧寒注意到那站着的人似是浑身一僵又担心红缨继续絮叨下去,连目光都充满了寒意。

红缨不由征然,在他的怒视下将药碗摆在床头的红木矮脚案几上,人却是不愿离开。

萧寒便催道:“你先下去。”

红缨是他身边的大丫鬟,关系好处得融洽,向来也熟知他脾性,她笃定自己前脚离开屋子,少爷便会将药给倒了。年前一次风寒,送进去的药全倒向了窗外,差点将好好的红梅染成了墨梅。

于是,她直了直身,语气坚定道:“奴婢收拾了药碗再退下。”

萧寒不禁烦躁了起来,威瞪她都没用?这红缨,就非得尽表现些让自己没面子的事吗?想喝上两声,又顾忌苏瑾妍在场。这场景,不就是跟小孩子闹性子不喝药吗?

很没面子的!

就在这时,苏瑾妍往前走了几步,“红缨姑娘,你先下去吧,我会看着世子爷将药服了的。”

红缨对这位苏姑娘并不陌生,紫苑曾是同她一起当差的。可那日主子突然安排她去了苏家,而后每日将关于她的消息传回来。心知自家主子对她的重视,面色亦恭敬不少,犹豫道:“那苏姑娘,这药就麻烦您了。”

目光落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上,红缨还是忍不住前倾了身子小声道:“我家世子打小就怕喝药,稍不留神就往花瓶窗外倒,请姑娘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喝下去。”

苏瑾妍忍俊不禁。

“红缨,嘀咕什么呢,爷我是那些胆小怯懦的人吗?”萧寒的声中带着丝丝警告,连眉毛都竖了起来。

红缨立即摇头,似哄似讨好地回道:“爷您仔细服药,奴婢告退。”

苏瑾妍笑意更甚,萧寒却闷得紧,心里想道:不就是喝药吗,又死不了人!

他却没意识到,从前旁人用这话劝他,可从来都置之不理,此时却在自劝。身子歪着,仲出左手就要去端药,因为不能压到右边胳膊,动作起来十分吃力。

苏瑾妍举步过去,将药碗端在手中,极是自然地在他床沿上坐下,望着他尴尬的面色,调侃道:“原来萧世子不怕疼不怕流血,却怕喝药啊?”

萧寒原本由失血而面色苍白,方才被红缨是气得铁青,此时又因被人当面看穿讷涩而涨红,最后无奈,却似是和苏瑾妍犟上了,把脸往里一侧,竟是不理会她。

苏瑾妍从来没有想象过萧寒会有这般孩性的一面,舒着眉梢,勺了药吹了吹递过去,柔声道:“好了,我不打趣你,趁热快喝了吧。”

萧寒余光瞥到她宛如白玉的纤手,端着药碗凑前,身子缓缓就直坐了起来。

“怕苦?不如我让红缨取了蜜饯来?”苏瑾妍一脸柔腻。

萧寒讪色更浓,“本少爷又不是你们姑娘家,喝药还要哄的!”说着张口就含着勺子将药咽了下去。

动作太急,猛地一阵咳嗽,身子方仰就打翻了苏瑾妍左手里的药碗。瞬时药汁四散,迅速晕开在被面,染脏了他的白色中衣。

苏瑾妍慌乱起身,将碗勺搁在几上,匆匆就取了帕子上前擦拭,口中担心着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将被子往下掀了掀,慌乱想将他胸口衣上的药渍抹去。

他却早已抓起她的左手,“你是不是被烫着了?”

苏瑾妍抬眸,一时间、四目相望。

“咳咳!”

门口传来低沉的干咳声,打破了内室的平静。

苏瑾妍侧首,萧寒的目光亦投过去,瞬间面色一白,松了她的手满脸窘色紧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表白

背光而立的男子面容严肃,目光射向锦衾凌乱的床帏内,案锁在被闪电般松开还揪着沾污素帕的玉手上,向来俊逸噙笑的他滞在门槛处,有种咄咄逼人的恼意。“表哥。”萧寒轻唤出声,透着几分窘然。

苏瑾妍立起身,瞟了眼被药渍染脏的萧寒,取过碗勺轻道:“我去唤红缨过来服侍你,再重新端碗药来。”跟着垂首就退向门口,至旬好身旁的时候欠了欠身。

这番光景,真如小妻子伺候受伤的丈夫,待见到外客便退了下去。那说话的语调、微躲的眸子和急于离开的凌步,格外刺眼、格外阄心。旬好收回锁在那抹丽影上的目光,跨进寝屋,朝床前走去。

萧寒正费力地将渗了药汁的被子往旁边抖去,意识到那脚步接近,也不抬头,只觉得脸上烧热。

“听说你被东平侯世子的箭射伤了?”话音平平,听不出波澜。

萧寒这才抬眸,眼神却不敢直视对方,轻回道:“劳表哥特地过来,不碍事的。”

“她怎么会在这?”

终于还是问了…萧寒压下那份莫名的心虚,用自认为平静的声音说道:“祖母让人接来的,早前我也不知。”

“怎么会惊动了外祖母?”旬好问着,眉头微皱。

萧寒便答道:“我被俞家世子所伤,总有无事生非的人,传出些谣言,祖母许是听着就误会了。”边说边仔细观察起对方神色。

旬好扯了扯嘴角,颇是认真地望着他就道:“既是谣言、是误会,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个数。”

萧寒后背微僵,透着虚弱的面色又白了三分。

正说着,红缨端了药站在门口,“大爷?”

萧寒本就觉得气氛凝重,“进屋吧~”

“殿下。”

红缨是认识旬好的,行了礼放下托盘紧跟着去衣柜那取了干净的衣裳和床单。

旬好负手道:“我出去透个气。”

走出萧寒的屋子,听到后面的房门被合上,旬好的目光扫向庭院中,见她侧坐在了西面的游廊下提步就走了过去。

苏瑾妍起身,微有拘谨地行了礼。

“怎么这样客气?”旬好问着,示意她继续坐下。

他在她身侧坐定,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份生疏远离,缓声道:“以前我们怎么处,现在还那样处。*。

“这儿是长公主府。”苏瑾妍绞了手指,没有往他。

身后绿丛因风发出“沙沙”的枝叶摇摆声显得四周分外静谧。

“原是我让寒弟替我担着,他今日受伤,我知道你心里布满内疚和歉意,但终究男女有别。你今儿在这里侍奉汤药,今后传扬出去,别人许就真当了回事。”

旬好的话中夹着丝不悦,透着分警告。

苏瑾妍不禁有些恼意,她当萧寒是朋友见他如此有愧疚有歉意,但更多的却是担心。她从未曾想过有一日她的感情需要利用别人遮掩,且还是好友。若真是见不得光不如不要!

“别人怎样想,岂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我和俞家世子的亲事早晚会解除,跟旁人都没干系的。我本就不是恪守陈规的女子,亦达不到你想象中那些名门闺秀的修养。”

听出了她话中深意,旬好不悦道:“你这是否认同我的关系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苏瑾妍突然侧首,吟吟反问。

旬好微顿,是啊…他们是什么关系?自己好似从来没有表露过什么。她说这些,可是在恼自己?于是,他伸手向她,“瑾妍我以为我的心意,你明白的。”

对上他深情炙热的目光,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摆动,带了几分俏皮。然那张娇嫩的容颜上依旧布满了懵懂,“你对我的帮助我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