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平日嚣张习惯了,怎敢在天子脚下做出强抢的行径来?
往深了想,仗着的到底是卫皇夫跟太女的势,还是自己手中兵权的势?
燕云度吃饱喝足,闲极无聊,听着外面酒宴的热闹喧嚣远远传了来,脑子里将端王的话替卫玉荣想了百八十种辩解,却也知道凤帝未必肯信。
端王府酒宴进行到很晚,蓝茵喝的烂醉如泥,揪着外甥女的手死活不肯放。蓝舒与蓝月嫌丢脸,两人各抱着她的一边胳膊试图将蓝茵从端王身上扒下来,却不知道亲娘也有属狗皮膏药的时候,粘上了就不肯放手。
“阿言啊,小姑姑陪你今晚喝个痛快!”
凤帝与淑贵君早已起驾回宫,卫玉荣陪同太女妇夫离开端王府,众官员贵眷鸟兽散,一帮意欲闹事的纨绔被谢君平撮走,席上众宾寥寥,都走的差不多了,唯独蓝茵纠缠不休。
谢逸华在蓝茵念叨了快八百遍“小姑姑对你最好”的时候,突然发问:“小姑姑,你跟郡公有仇吧?”
蓝茵笑的尴尬:“…听说安定郡公在南疆军纪严明,阿言啊,往后小姑姑上门来,不会连口水都喝不到吧?”
专门留下来应对蓝茵的崔长史“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下官懂了,原来蓝大人是怕殿下托付中馈于郡公,往后来往不便。”外甥女娶了得力的夫郎,便如在端王府库房外装了一把难以打开的黄铜大锁,打秋风也不能那么方便了。
谢逸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酒意上头的蓝茵送到了疏影院,被她拖着胳膊不放,要传授“妻夫之道”,谢逸华逼不得已,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万隘关、仇英骐。”
蓝茵猛然瞪大了醉意朦胧的双眼,内里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单瞧这一双震惊的眼瞳,似乎被深重的苦痛纠缠,但很快眼瞳的主人就又恢复了嘻皮笑脸的模样:“你说的那人是谁?我不认识啊!”
谢逸华被拖着的胳膊总算是被松开了。
蓝茵当然不认识仇英骐,大约仅限于听过这个名字,无缘照面。
仇英骐就是当初在万隘关指证蓝萱贪污克扣军饷的证人,乃是蓝萱多年心腹。蓝萱死后,仇英骐也不知所踪。
蓝茵与蓝萱年纪差距很大,蓝萱死的时候蓝茵还未成年。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不开车,完全开不动,卡了两天,一章有一半感觉很糟糕,感觉不对,所以这章删掉了一半,把洞房内容删掉了,还是先把前面放上来,免得大家以为我失踪了。
等我再磨一磨,就把洞房情节自成一章发上来,很抱歉。
上章所有评论都有红包,前前一章不知道发了没我忘了,等我更完洞房章节回头再查,然后再行补发。
很抱歉,越紧张越用心越纠结反而越写不出来了,好怀念我以前九千字三小时的速度啊!
第四十六章
夜色渐深, 喧闹了一整日的端王府渐渐趋于安静,来往仆从开始收拾残席,打扫庭园。
清梧院里,燕云度已经吃饱喝足,洗漱完毕,换了寝衣。
温氏紧张的来回检查了好几遍, 心里还在暗暗遗憾婚期太赶, 没来得及将燕云度的皮肤护理的更白更细腻。
他是见识过端王府后院那些侍君们皮子有多细腻, 脸蛋有多俊俏, 声音又柔软的像钩子,恨不得将端王的一颗心都勾过去,与之相比燕云度皮肤粗糙的连端王府厨下烧火的粗使小子都不如。
院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帘子被打了起来,钱圆小跑着来报:“端王殿下向这边过来了…”
温氏早派了他在路口守着, 好及早让燕云度有个心理准备。
谢逸华从疏影院出来, 满脑子都是蓝家之事, 不觉间走到清梧院, 满院候着的众仆齐齐见礼,如临大敌的模样才让她从一地乱麻的旧事之中抽出心神。
温氏带着钱方钱圆小跑着从正房里迎了出来,谢逸华状似平常问道:“郡公可是睡了?”
“主子正候着殿下呢。”他亲自打起帘子。
谢逸华一脚踏进正房, 见得房内红彤彤一片,到处是大红的喜字,也许是今儿被灌了不少酒,一路回来又吹了点风, 酒意上头,竟是觉得红的让人眼晕。
清梧院五间正房,东次间做了卧房,西次间便是燕云度平日起居处,也可招待亲近之人。
水铭与水清今日都在清梧院候着,向她屈膝问安,见她皱着眉头,二人飞快交换个眼神,压下心中的狂喜——端王殿下果然是不喜欢这门亲事的!
“殿下可要用些解酒汤?”水铭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关切道:“厨房灶上还温着鸡汤,奴婢想着殿下在前面宴席上定然顾不上吃饭,可不好饿着肚子伤了胃。”
“上些小菜汤面吧,解酒汤也用一点。”谢逸华吩咐完毕,踏进了东次间,留下跟进来的温氏与水铭打了个照面。
温氏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脑补了十几个贴身小侍与女君之间爱恨纠葛的故事版本,连床榻上如何恩爱都脑补到了,在水铭脑袋上打了个“小妖精”的标签,暗下决心以后要严防死守。
——还以为端王洁身自好,他明察暗访都没查到她的爱宠,原来就藏在她房里。
谢逸华进了东次间,燕云度披着件外袍,正百无聊赖握着本书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见她进来便从床上起身,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氛围,便又别扭的侧头去瞧旁边。
但新房之内红烛高照,入目皆是红色的喜字,百字千孙的床帐,大红鸳鸯的绣被…到处都红的烫目,反而让两人生出几分局促。
端王今日穿着朱红喜服,头发用紫金冠束着,更显得眉若青山眸若星辰,肌肤如玉,樱色染唇,燕云度无端想起昨夜刻苦钻研的教程,心里就跟揣了座活火山似的,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喷出滚烫的岩浆,将两人烧成灰烬。
“郡公可有用饭?我在外间席上被那帮纨绔揪着灌酒,菜没吃两口,酒倒是灌了一肚子,这会竟是有些饿了,你…要不要陪我再些?”谢逸华揉揉太阳穴,想要努力变得更清醒些。
“哦我已经用过了,殿下要不要沐浴?”燕云度说完了才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欲盖弥彰,好似在暗示着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谢逸华见燕少帅难得露出窘迫的神情,眸中不由流露出笑意,故意闻闻身上:“一身酒意,还是洗洗罢,免得熏着了郡公!”
“…”燕云度很想说:当年他在南疆追击敌人之时,一两个月不洗澡都属寻常,但想想眉目精致衣饰整洁的端王,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端王府修的奢华,连清梧院里的浴间都是汗白玉砌的池子,池子一侧有兽头汩汩吐着热水,也不知道是引的温泉水还是王府仆从烧的热水,总归燕云度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都看呆了。
他当时拿洗澡的池子当湖水扑腾了一个时辰,狠狠搓洗了一遍,只感觉要将这十多年在战场上积攒的污垢都清理干净了,才被温氏揪上岸。
他站着发呆的功夫,水铭掀帘进来,低眉顺眉请示:“正君,殿下沐浴替换的衣裳可要奴婢找出来送进去?”
燕云度上次住进来的时候,水铭与水清就过来向他请过安,那时候只是有点不舒服。毕竟比起住在后院旁的院落里的侍君们,贴身小侍不但与端王朝夕相处,且还要做些近身之事,至于有无侍候床榻,那就看主子的喜好了。
今日洞房花烛夜,方才他在房里听着水铭的体贴关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此刻瞧着水铭却有几分碍眼,淡淡道:“不必劳烦你,我送进去就好。”
水铭大着胆子抬头瞧了他一眼,离的近了更能瞧见新上任的端王正君那浓黑的粗眉,蜜色偏黑的肌肤,对于男儿家来说过于高大魁梧的身形…当真是丑到让他替端王殿下抱屈的地步。
他看似温顺实则挑衅道:“新房是奴婢带着人布置的,只恐正君不知道殿下的衣服放在哪里,还是让奴婢帮正君找出来吧?”
“有劳了!”
水铭找衣服的功夫,温氏带着钱方钱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溜小侍,还抬了个矮矮的小炭炉,炉子上坐着一口砂锅,翻滚的鸡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后面还有人提着食盒小菜软面之物,涌进了东次间。
温氏也许听到了水铭那句话,等水铭将谢逸华的常服找出来以后,打眼一瞧,暗道到底是尊贵的皇女,从里衣到中衣至外袍,全都是繁复的刺绣。他从水铭手里拿过衣物,塞给燕云度,催促他:“殿下恐要沐浴完毕了,正君快帮殿下送进去,省得殿下着凉!”
燕云度站在浴间门口,颇有几分后悔,如果不是温氏催促,说不定他就让水铭送进去了。但当真让水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侍候谢逸华贴身之事,他心里又不情愿。
他硬着头皮敲门:“殿下可洗完了?我送衣服过来!”
“进来吧——”
听闻此语,燕云度竟有几分作贼心虚的感觉,他抱着衣物推开浴间的门,水气弥漫,只能影影绰绰瞧见个人影正趴在池子边缘,露出修长的脖子,雪白的膀子,以及半截美背,乌黑的头发还用紫金冠束着。
她趴在那里,大半身子泡在池子里,只露出一小截,就让人浮想联翩。脑袋枕在臂上,懒懒的向他招手:“过来扶本王一把,腿有点发软。”本来就有几分酒意,让热池子一蒸,三四分酒意竟也成了六七分了。
燕云度进来之前,她正努力的维持着身体平衡,别沉到池子里去。但手脚发软,脑袋一阵阵犯晕,试了好几次竟然没能从池子里爬出来。
“殿下小心!”燕云度眼看着她要往池子里滑,,忙将衣服丢至一旁榻上,两步跨过去拉住了她的右手。上次牵过她的左手,只觉掌心绵软,是个侍弄笔墨的手,但右手心的茧子位置却好似长期握剑拉弓磨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握着她的右手,轻轻松松从她腋下将人从池子里抱了起来,某人双臂攀上他的颈子,笑喃:“阿云好身手!”凑上来在他唇上亲了一记。
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触感让燕云度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她却吃吃笑道:“这是为妻给你的奖励!”
旁边榻上还放着布巾子,他一把扯了起来将人裹住了,连多瞧两眼都不敢,只觉得心脏狂跳,比他带着一队新兵在校场上跑八圈都跳的厉害。
她浑似没骨头一般,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揽着他的脖子与之对视,燕云度在她的注视之下耳根发烧,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是眸光陷进她的眸子拔不出来。
端王殿下玲珑玉致的身子隔着薄薄的布巾子与他身上丝滑的寝衣,几乎能让他感受到内里的波涛,她一只手慢腾腾抚上他的脸颊,兴致盎然:“再看!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燕云度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当初营里那些兵痞子们讲的荤段子,昨晚刻苦钻研之后他如醍醐灌顶般…开悟了!
若是在以往,听明白了端王语带双关的调戏之语,他恐怕早就怒气冲天将她暴揍一顿了,但今日心境却大是不同,怀里的人秀色可餐,他口里有点发干,不服输的性子又冒了头,几乎没过大脑就吐出一句话:“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讲完才傻住了!
温氏一再告诫他,做人夫郎一定要谨言慎行,端庄贤良,万不可孟浪轻佻。妻主调笑几句没什么,但做人夫郎的却不能太过轻浮,不然就会被妻主瞧不起。
轻浮挑逗…那是庶君小侍们的专利。
大户人家的正君掌管后院诸事,相妻教女,庶君小侍们一生荣华富贵都系于妻主身上,平生所学便是勾引挑逗侍候妻主,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谢逸华伏在他怀里笑的喘不上气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阿云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卡住写不出来…然后就好几天不来晋江了,千万别打我,明天有加更。
更完去发红包,么么哒
第四十七章
东次间桌上锅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侍膳小侍将煮好的面各盛了一小碗,上面撒了切的细碎的葱花提味,浇上滚烫的鸡汤,相对而坐的新婚夫妻人手一碗。
桌上四色小菜,有切的薄薄的牛肉片,糟鹅掌, 两样凉拌时蔬。
温氏在旁担忧的偷瞧燕云度的脸色, 方才两人从浴间出来, 都是脸色酡红。端王殿下才泡过热水澡, 倒可以理解,但自家公子…送个衣服就能送的外袍差点湿透,实在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谢逸华吃一口面, 还道:“府里的鸡丝汤面尚算入口,你尝尝。”
燕云度方才被她在浴间轻薄, 回过神来颇有几分窘迫, 忙低头吃面, 只觉细面入口劲道, 汤头鲜滑美味,确实可口。
他不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多年军旅生涯下来, 对食物的要求都是只要能够饱腹即可。与谢逸华相处的时间愈久,便愈能察知二人之间的不同之处。
端王殿下似乎对吃食特别有研究,府里的厨子手艺高超不说,单她带着他几次外出寻觅美食, 从酒楼招牌菜到街边巷角的小吃,林林总总应有尽有,算是填补了他多年对于美食研究的空白。
一碗鸡汤面下肚,桌上残席被撤,两人饮过消食茶,温氏将房里侍候的小侍们都带了出去,独留新婚夫妇。
谢逸华率先开口:“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歇了罢!”
她这句话倒好似营里的号令,让燕云度猛的站了起来,身板挺的笔直:“好!”整个人都能瞧出几分僵硬局促。
燕云度这时候开始回想数月以来的婚前教育,温氏苦口婆心的叮嘱,家里请的教导爹爹引训,似乎…都教导夫郎在闺房之中要服侍妻主,比如脱衣穿衣。
他当时嗤之以鼻,在心里不以为然的想:难道做□□主就连手都折了,竟是连个衣服都不会穿脱了?但自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之后,再想起“服侍”一词,只觉香艳旖旎,连帮妻主脱衣似乎都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谢逸华眼睁睁看着燕云度以标准的军姿走过来,低头站在她面前,哑声道:“微臣服侍殿下宽衣歇息!”
她身上本来就只着宽大的外袍,里面便是贴身的寝衣,被他低头认真的解开外袍的带子,长衣委顿在地,燕云度只觉嗓子眼里发干,往她中衣带子上伸过去的手指便犹豫了起来。
没想到端王殿下很是豪放,等不到他来解衣,自行将中衣扯了下来,露也香肩秀颈,还抱怨道:“哪个不长脑子的竟是在贴身的中衣上绣这么多花?穿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随意将中衣扔在一旁,整个人便吊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低头恰能嗅到玉人肌肤香,那小巧圆润的香肩让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只觉得身体的某一处在觉醒,却尚能保持几分理智。
燕云度绝顶聪明,多年敏锐的习惯让他迅速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唇边露出一抹浅笑,想起方才水铭拿衣服之时的模样,立刻对他的心事有所察觉,心里便有几分不舒服,但身上挂着这么个大宝贝,虽是方才就在浴间瞧过一眼,水气朦胧之下惊鸿一瞥,远不及此刻灯下盛景。
他伸出双臂,将人整个密密揽进了怀里,暗想: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来分一杯羹!
这想法在大烈王朝大约有些惊世骇俗,要是按《男诫》或者《闺训》来算,足可列入被休的行列。
但燕少帅平生性格刚烈果绝,凡事认准了死不回头,更何况还是个极度护食的主儿,嘴上应承着:“下次我一定注意。”心里已经在考虑如何委婉不露痕迹将拴在自己身边,让她无暇去关注后院的花花草草。
“真没想到阿云也有比小猫还乖的时候。”谢逸华在他高挺的鼻子上点了一下:“以后别叫我殿下了,叫我阿言就好。我小时候不开口说话,母皇便赐乳名开言,你我妻夫一体,做甚么叫殿下,平白把人叫远了。”
燕云度从善如流:“那阿言以后也别张口郡公,闭口郡公,省得让我以为是与同僚相处。”他话音未落,外袍已经被端王殿下扯了下来,连中衣的带子也被拉开,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膛。
如果不是前胸几处旧伤破坏了美感,眼下这具身体算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殿王殿下伸出禄山之爪,直取他的腰腹,在上面摸了两把,似乎有几分心满意足,燕云度却被她摸的火起,身体立刻诚实的显了形。
他尴尬欲死,稀里糊涂就被端王拉了过去,一把摁到了床榻之上,百子千孙的帐子放了下来,两个人身处密闭的空间,某人按大烈王朝的惯性思维,在他耳边调笑道:“让本王好好疼疼阿云,赶明儿阿云给本王生个大胖闺女!”
她说完之后,面上露出古怪的笑意,这台词太过耳熟,完全可以归类为当朝直女癌十大经典语句之首,不由伏在他胸前笑了起来,随即又补了一句:“当然生个乖乖的儿子…本王也喜欢!”
乖乖的儿子曾经是顾氏对燕少帅的毕生期许,只不过被他给亲手打破。此刻“乖乖的儿子”被谢逸华压倒在鸳鸯喜被上,面色潮红,声音暗哑:“阿言…”竟是透着几分无助。
谢逸华被激的狼性大发,头脑发昏就亲了下去…
燕云度习惯了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然而此刻被某人压制在身下,他竟意外的心甘情愿,肌肤相亲,他宽厚的胸膛将人稳稳固定在胸前,但当某人的狼爪朝下伸去,他不由的仰颈深吸口气,几欲哽咽哀求:“阿…阿言,别…”
“别动还是别摸?”某人手下不停,满目春色,吻过他英俊的眉眼,亲过他的唇,戏弄他的耳珠,几乎是恶趣味的反问:“或者是…别停?”
燕云度额头身上见汗,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差点要崩溃,如置身炉中,周围火焰欲焚,脑子里乱成了浆糊,过往一切认知全被推翻,连他也不知道是要她停下来还是继续…
谢逸华低笑:“乖乖别怕…”然后合身而上,年轻劲瘦的男人表情之中露出不可置信却又难以控制的快意,呼吸急促,紧紧搂着她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
□□好,燕云度充分领略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再多的书上刻苦钻研,都抵不过亲身尝试,那种细密绵长如潮水般一浪浪淹过来的爆炸般的快意,能够摧毁他多年坚强的意制力。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端王殿下的体力,她瞧着是个瘦弱的读书人,没想到体力超乎寻常的好,大约…某些方面的经验也特别丰富,若非他常年练武,恐要败北,早就撑不下来了。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不甘寂寞的谢佳华派人来催促一起吃早饭。
温氏昨晚听了半夜的墙角,老脸羞红,生怕闺房不谐,没想到端王殿下玉人儿一般,手段却不差,好几次他听到自家少主子失控的声音,除了诧异,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心满意足去睡觉。
明月也很为难。
他不比谢佳华,还是个不知事的小丫头,心知昨夜洞房花烛,新婚夫妻恐多有劳累,苦劝两回不顶用,只好来清梧院。
水铭与水清昨夜在新房外守了大半夜,两只眼睛都挂了黑眼圈,有气无力道:“殿下与正君还未叫起,还要劳烦弟弟去禀了四殿下,奴婢们着实不敢惊扰了殿下!”
他昨晚陪同温氏在新房门口亲自守着,推翻了数年猜测,心中当真不知是何滋味。
端王殿下在府里从不沾染男色,以前他便猜测过,要么端王殿下有隐疾,要么…便是她洁身自好。
没想到昨晚印证…居然是后者。
大烈王朝女儿风流多情,特别是权贵人家,从十三四岁便有了通房小侍,还有些猴急的十一二岁就尝过了荤,唯独端王多年静心寡欲,活到了二十岁,成亲之日才成了人,当真是特例。
明月比他还为难:“哥哥也知道,四殿下闹将起来弟弟是拦不住的。殿下方才就在嚷嚷,若是请不来端王殿下与正君,她便亲自过来请。”
两个人在正房门口说话,忽听得房里端王问道:“何事喧哗?”
明月顿时噤若寒蝉,水铭只得打起精神禀报:“殿下,四殿下派人来请,想要与殿下跟正君共进早膳。”
谢逸华听力绝佳,明月过来的时候就被惊醒了,只是燕云度搂着她,隐隐是个霸占的姿势,她便懒怠动弹,整个人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听外面的动静,直听到燕云度睁开眼睛,还有几分懵懂,与她的视线对上,红着脸低声道:“怎么回事?”
她在他额头亲了一记:“早安!”这才无奈道:“肯定是小佳来捣蛋,这小丫头整天找我麻烦,真是拿她没办法。”
燕云度学着她的样子,给了她一个笨拙的早安吻——端王殿下太过主动,导致他所学未曾施展,业务不太熟练,还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之意。
谢逸华顿时眉开眼笑,还顺手摸了下他的脸蛋,跟摸只大狗狗似的:“乖!”然后才扬声问外面侍候的人。
“四殿下既然一个人不想吃早膳,那就去疏影院请了小姑姑与两位表妹去陪她吃,本王今日要与正君吃,让她识相点,别来打搅我们!”
明月:“是,奴婢这就去请蓝大人与两位表小姐!”
谢佳华在秋霖院左顾右盼,终究没能等到谢逸华带着正君前来陪她吃早餐,只等来了蓝茵带着蓝舒与蓝月前来。
蓝舒与蓝月比她年幼,向她见礼:“打搅殿下了!”
蓝茵却没那么多虚礼,一屁股坐了下来,便催促摆饭:“昨晚酒喝的太多了,这会胃里还难受,殿下也饿了吧?”
谢佳华总有种…胞姐被人抢走的错觉!
她自住进端王府之后,无数次挑战谢逸华底线,虽然被嘲讽带威胁多次,也没见谢逸华拿出雷霆手段镇压,心里便有股窃喜,再看胞姐就跟看纸老虎一般,压根毫无威胁力,甚至心里还计划了数种攻陷揭破她面具的方法,没想到…她一朝娶夫,居然敢将亲妹子抛置脑后,连陪她用饭都不肯!
真是重色轻妹的典范。
她气哼哼与蓝茵及两名表妹一起用饭,蓝舒跟蓝月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当她不愿意与她们姐妹同桌,席间便有几分局促。
唯独蓝茵吃的畅快,还不时指点侍膳小侍给桌上三个小的挟菜,在蓝舒第八次投来询问的眼神之后,终于不耐烦道:“别瞧我,四殿下一直朝门口张望,这是盼着端王过来陪她用饭呢,可不是给你们脸色瞧!”
谢佳华嗔怒:“小姑姑真讨厌!”说话这么一针见血:“下次别想让我从宫里带银子给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