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人,徒手抓住崖上的突起和缝隙,如壁虎人一样一点点地向着山崖上攀爬,无双站在崖生身侧,看着那两个互相帮扶并排向上的白色人影,唇边很轻地叹了口气。
没有罡气,经验还在,没有念力,敏捷还在。
二个人,很快就爬过几丈高的悬崖,钻入绿树丛中,小心地从树林中爬上山顶。
钻出树林,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绿树包围中,一座尖顶楼阁突兀而立,楼廊之下琉璃灯盏破败,月光映着阁下遍开的花木,美丽如世外桃园。
注视着那一片起伏的楼阁,思无邪瞬间石化于地。
“无邪?!”萧遥担心地扶住他的胳膊。
思无邪回过神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飘渺岛什么样子吗?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你是说,这里就是飘渺岛?!”萧遥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可是,为什么你会认不出来?!”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我永远也不可能认出这就是飘渺岛!一切,都变了!”思无邪注视着那一片被树林包围着的楼阁,“原来,这整片海岛上都是相似的房屋,坐在那边的露台上,可以清楚地远眺大海!”
拉住萧遥的手掌,他大步奔向那座尖顶的楼阁,踩过永未修缮已经长疯的花草,径直奔上台阶,推开大门。
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
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投射进来,刚好映在门内那个双手双脚都套着锁链的老者身上,裹着银色白光,老头枯槁的脸早无之前的飘逸仙态,反而透着几分诡异。
在他的面前一尺之外,一只紫玉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组成一副诡异的棋局。
“你究竟是什么人?!”思无邪寒声喝问。
“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识破我的幻身!”老者抬起脸,眼中有几分迷离,“他们总是叫我谷主,说起我的名字,我自己都快要忘了!”
思无邪脸色大变,“你…你是游离谷前谷主?!”
“前谷主?!”老者挑起眉尖,语气嘲讽,“我离谷这么久,想来我那位师弟已经忍不住占了我的位子,他的野心一向不逊于我,自然不会把谷主的位置一直给我留着!”
看出萧遥的疑惑,思无邪沉声解释道,“之前,我在南唐皇宫破掉的大阵,就是他的杰作,他就是游离谷开谷之主!”
萧遥越发迷惑,游离谷开谷之主,竟然被锁在飘渺岛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飘渺之岛!(3)
“你破了我的大阵?!”老者微惊,片刻又摇头感叹,“如此看来,那本天书果然非凡!”说到这里,他突然变脸,愤怒地大吼道,“该死的萧雨辰,他竟然从我这里骗走天书,当真可恶,可恶!”
“你说,萧雨辰从你这里骗走天书?!”萧遥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错!”老者眼中现出恨色,“他与我打赌,说他有办法破掉我的阵,我自认此阵无人能破,就将天书交给他,结果,这个混蛋竟然真的破阵而出,还带走我辛苦找到的天书!”
萧遥差点轻笑出声,虽然对这位父亲一向印象不深,她却不难想象,当年萧雨辰从老者手中骗走天书时的情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一定会说,万一他破阵而出,还要回来再取天书,怕你会反悔,所以要将天书带在身上,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老者气愤地反问。
“你身上的这些玄铜锁链,想来也是他为了防止你做弊留下来的吧?!”思无邪接着问。
老者挑眉喝问,“你们这两个小东西,是不是认得萧雨辰?!”
“我们只是推测而已!”萧遥移目看向他面前的棋盘,“这个,应该就是你这个大阵的阵眼吧?!”
“你不必看了,就凭你从李四方那里学来的那点手段,想要解开我的大阵,跟本就不可能!”老者的语气中满是骄傲的自信。
“连你自己都解开不的阵,我当然不可能解开!”萧遥淡淡一笑,“就算我有办法,我也不会告诉你,否则你留在这里无事可做,不是要更寂寞?!”
“你这个丫头,当真与萧雨辰一样可恶!”老者气恼地低骂出声,“哼,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反正有你们陪着我,我以后被海水淹没的时候也不会太寂寞!”
“你说这座岛要被海水淹没?!”萧遥微惊。
“当然!”老者眼中闪出得意之色,“我早已经破解飘渺之密,这座岛之所以不易找到,就是因为有天书在岛,天书离岛之后,它就会沉入海中,每隔两年才会出海一次,不过不用担心,我这座阵法可以保护住这座突出的山岭,岭上有泉有树有果,你们不会被淹死也不会被恶死,不过你们那二位小朋友,可能就要被海水吞没了,哈…”
思无邪的脸色早已经变得无比冰冷,“原来,你们所说的天书就是飘渺之书!”
“竟然知道飘渺之书,看来你在飘渺岛上的地位不差!”老者阴笑出声,“你以为十几年前,几大派围攻飘渺岛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我要得到这本飘渺之书,所以才会故意设下迷局,陷害魔宗是冥王后裔,引几大派与之为敌,因为只以我一己之力,跟本就不可能拿到飘渺之书!”
“你这个卑鄙小人!”思无邪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一年,带头来谈判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老者微眯眼睛,仔细看向他的脸,“怪不得看你面善,看你的年纪,难道你就是那个喜欢躺在白夫人身后的白衣小童,没想到,你还活着!”
飘渺之岛!(4)
“我当然活着!”思无邪猛地拔出身上匕首,“因为,老天要留下我的命,来杀你!”
抬目看看他手中的匕首,老者毫无惧意,“杀了我,此阵无人念力支撑,你们都会死的!”
“我们都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你一个!”萧遥迈步来到那方紫玉棋盘前面,从旁边的棋篓中捏起一颗黑色棋子。
“这,怎么可能?!”老者惊愕地瞪大眼睛,“我在这里看了十几年,也不曾想出破解之法,为什么你能?!”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萧遥冷笑着抬起脸,掂着手中棋子并没有落子的打算,“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让你一直遗憾下去!”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思无邪的匕首紧贴着老者的颈间停下。
“我也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你,我要你留在这里,继续在海水下孤独地活着,因为这样活着,似乎比死了更痛苦,那些因你而死的亡灵,一定会在你独孤的时候来陪你的!”
“不!”老者痛苦地嘶吼出声,拼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锁住他手足的锁链,“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我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不要…”
对视一眼,思无邪与萧遥牵手退出房门,大步消失在台阶下。
门内,老者的声音嘶哑地传出来,阴厉如鬼。
海风四起,吹起二人的雪白长袍。
萧遥挑目看看远处的海水,“要涨潮了,我们要快点找到一艘船!”
“跟我来!”思无邪大步拉着她奔到屋后,“爹帮我做过一艘小船,说是等我十三岁成人之后就可以独自出海,我想,那艘船应该还在!”
在破旧的仓库房里,二个人找到了那艘船,船上漆过上好的桐油,虽然已经年代久远,却并没有明显腐蚀的现象。
二个人齐心协力地将船拉出仓库的时候,潮水已经涨上小岛,合力将小船推入海水中,思无邪伸过一手与萧遥紧握在一起,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向着崖下跳去。
“萧遥,思无邪,救命…”
潮水中,无双紧紧地抓着一块石头,一手紧拉着牛牛背上随浪起伏的崖生。
爬上小船,萧遥与思无邪拼力将船划过去,将二人一兽拉到船上,自己就抓住船缰,跳入水中。
“你们两个,让船跟着我走!”
翻身下水,她仔细地检查着水中那些石块上的剑痕。
毫无疑问,当年萧雨辰是用剑硬硬地劈出一条出岛之路,萧遥等人没有他那时的境界,却可以循着他的脚步,从他当年劈开的那一条路走出去。
向前,左拐,向右,前行…
在萧遥的指引下,思无邪仔细划着船浆,终于一点点地绕过那些阵石。
从水中钻出来,趴上船舷,萧遥喘息着抹掉脸上的水渍,“好了,我们出来了!”
将萧遥拉上船来,思无邪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到她身上,又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用树叶裹得严严实实的几颗浆果,送到她嘴边,满目宠溺,“吃一点,补充下体力!”
飘渺之岛!(5)
知道思无邪是省下自己的浆果给她,萧遥喘息着向他一笑,不客气地张唇,食入他指间的浆果。
已经离岛,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逃出大阵的影响地,到时候,她就可以重新进入玲珑塔,清水也好,酒肉也好,再不必发愁。
一旁,无双学着思无邪的样子,划着两只船浆,心中却满满地都是惭愧。
小船无声向前,那座孤岛一点点沉没,夜色慢慢褪去,晨光从东方海面缓缓升起,萧遥的头枕在思无邪怀中,疲惫地晕晕欲睡。
船头,牛牛突然啸叫出声,已经快要睡着的萧遥猛地坐直身子,从牛牛的声音里,她分明听到警示的味道。
“哼!”半空之中,冷哼突至,“思无邪,你的命还真是不算好!”
天地元气强烈波动,小船前面的空间一阵异样扭曲,一只白鹤就从空间裂缝中飞掠出来,鹤背上,游离谷谷主白袍飘飘,逸似神仙,却目寒如冰。
“爷爷!”无双猛地站起身,展臂护在萧遥与思无邪面前,“求求你,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谷主无奈地注视着无双的脸,“我今日放过他们,他日魔宗便要卷土重来,血洗天下!”
“不会的,萧遥和无邪不是那样的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救我一起离开那个莫测的小岛!”无双急急地说道。
“无双公子,请让开!”思无邪缓缓起身,右手手掌轻握住腰带,“这是我和游离谷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
“可是!”无双转过脸来,眼中满是无奈。
萧遥也随着思无邪起身,与他并肩站在船头,她心念微动,已经从玲珑塔中召唤出雪和麒麟剑。
谷主琚坐于白鹤背上,看着突兀地出现在萧遥手中的麒麟剑,眼中现出异色,“你竟然可以连贯异世福天?!”
“这些与你无关!”萧遥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手指收紧,握紧剑身,足尖在船头轻轻一点,人就冲天而起,手中麒麟剑上化成一片银色光影,恍若繁星闪烁。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长鞭亦若蛟龙出海,斜卷而出,裹着一片银色罡气,在一片繁星之中,如贯日长虹一般冲出。
萧遥与思无邪二人,默契地同时出手。
游离谷谷主与无双一样,都是强大的意者,想要在他的手中讨到一丝胜算,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冲到他的身前。
故此,二人出手俱是最强最快的招术。
鹤背上,谷主长眉微挑,长袖之中右手如电探出,干枯细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大笔触在空中描画一般,一道紫色笔意,如闪电横贯半空,割破星空,割断蛟龙,割开海水。
在三人之间,一道紫色笔意横贯东西,硬生生将一切分割成两个世界。
萧遥与思无邪的杀意,尽数被隔在一侧。
“寒星剑与蛟龙鞭纵然厉害,只可惜你们二人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谷主的手指在空中行若游龙,“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魔宗妖孽!”
飘渺之岛!(6)
一个“火”字,眼看就要成形。
嗷!
眼看着,谷主就要落下最后一笑,他身上的灰鹤突然痛苦长鸣,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向一侧倾斜着摔出去。
半空中,雪得意地晃着带血的小爪子缓缓落下,牛牛早已经飞身而起,接住它下落的身形。
玄兽被伤,谷主的心神也受其牵制,最后一笔,点歪。
半空中,火边突现,一片裹着紫芒地赤色火焰突兀而现,化成一条火龙向着萧遥与思无邪张开大嘴。
萧遥与思无邪二人各击出一只手掌,在空中与对方的手掌击在一处,借着双方手掌的力量,同时向左右两侧弹出。
火龙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却未伤到二人分毫。
灰鹤左翼被雪披断,一路落下碎羽无数,几次想要扇翼保持平衡却终是不能如意,身子斜插入海水之中,左翼上溢出的血,将海水都染成一片血红。
雪啸叫一声,小小的身体再一次从牛牛背上飞掠而起,沾着血和羽毛的爪子,狠狠抓向落入海水中的谷主。
刚才,萧遥与思无邪全力相击,不过就是掩护雪,谷主哪里会想到这只玄兽会成为攻击主力,落水之后难免有片刻慌乱,感觉到身后杀气,他本能地挥出右手。
一道紫色笔意凌厉离指,迎头割向雪。
“小心!”
萧遥足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人就借力再次飞掠而起,手中长剑在空中猛地割下,剑身之上,一道银色笔意射出,迎住谷主割向雪的紫色笔意。
一声闷响,萧遥的笔意瞬间被割成两半,消散而去,谷主的紫色笔意到底是受其所迫,速度稍减,雪也就借着这个机会,摆尾转身避过一击。
此时,思无邪的身体亦已经潜入水下,紫金鞭裹着银色罡气如银龙一般从水下缠向谷主右足。
谷主虽慌不乱,左手急划,一只水字符已经成形。
水浪突起,将他的身体送到半空,思无邪的鞭尖擦着他的靴底掠过,将上好的鹿皮黑靴靴底割出一道深深地纵痕。
在水柱上站稳身体,注视着半空中如流星雨般掠下的箭光,谷主脸色铁青,一脸怒意。
已入紫玉境中品的游离谷谷主,竟然被两个白银境的小辈搞得如此狼狈,此事传出,他颜面何在?!
右手在半空中迅速勾画,一只足有数里之大的巨形棋盘就在海上成形,他左掌摊开,手指凌厉划过,数根紫色光华就从指尖飞出,落在他的棋盘之上,组成一片正方形。
萧遥眼看着自己的剑尖已经近到与谷主身体不足半尺之处,本想一刺而出时,却发现他已经远在一丈之外。
“萧遥、无邪,你们快走,爷爷他要用天弈神符!”小船上,无双一脸焦急地大声喊道。
游离谷开谷谷主擅长得是棋术,谷主是他的弟弟擅长得却是字符,他虽不擅棋术,却结合棋术与字符,创出这天弈神符,为棋盘为纸,以笔意为棋子,布得同样是阵,萧遥与思无邪、雪与牛牛同样都被他圈在阵中。
“晚了!”谷主傲立在水柱之上,声音冰冷,“今日,你们二个休想再从我手中逃走!”
飘渺之岛!(7)
右手两指并拢如笔,谷主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被阵法困住的萧遥,“萧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念你在学院弟子,现在若你回头,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
“我萧遥不是什么君子,却也羞于与你们这些伪君子为伍,若让我选,我宁可与思无邪一起做个有情有爱的魔宗后裔!”萧遥抬剑指住谷主的脸,“要么,今日你杀了我们,要么,他日我必血染游离谷、斩断凌云佛!”
“执迷不悟!”谷主冷哼一声,右手在空中迅速勾划。
竖、横、折…却是一个困字!
棋盘上飓风顿起,海水被风带起,形成水漩涡,分别从左右两处,向着思无邪与萧遥逼近,思无邪握紧鞭尾,在空中迅速描画,瞬间一只冰甲犀,就在他的身前成形,向着逼近的水漩涡吐出一团寒气,咔嚓咔嚓海水迅速冻结,水旋涡直接化成一座冰雕定格在紫色的棋盘格子之间。
取出长笛,横笛唇间,萧遥轻奏出声。
银色音波立刻从她的唇间溢出,一圈一圈地护在她的身周,漩涡瞬间将她包裹其间,在无双瞪大的眼睛中猛地炸开,化成水片水浪泻落,她的人却依旧虚立于棋盘之上,衣袍都没被染湿半点,依旧飘逸如初。
隔着几只棋盘,对视一眼,思无邪唇边轻轻扬起,突然顿足轻掠起身,人在空中,手指在空中迅速描画,一只巨大鹏鸟立刻在空中成形接住他落下的身体。
斜对面,萧遥的人亦已经飞掠起身。
笛音转为高亢,银白色的音波瞬间扩散开去,撞在那有若实质的紫色纵隔线上,在那看似没有什么冲击力的音波下,组成棋盘的紫色光华亦开始微微地震荡起来。
天下傲行,我自萧遥!
逍遥行的真谛,就是不顾一切规矩。
萧遥的身体在半空之中如漫舞一般虚空几步,竟然瞬间穿越数只棋格,眼看着,与思无邪所在的棋格已经是一步之遥。
“不可能!”
谷主长眉紧皱,右手之中紫玉笔上突然光芒大盛,雪白笔尖在半空中缓缓移动。
竖、横、折…一个死字眼看就要在空中成形。
随着他的笔画,巨大的棋盘迅速收缩,如一张紫色的天网地网,向着萧遥与思无邪迅速包裹过去。
紫网之内,天地之地剧烈波动,仿佛无数只刀无数片刃在空中切割,切割一切。
网字符,天弈神符最强的一个字符,天罗地网,代表着毁灭!
“无邪!”萧遥弹身而起,将手掌伸向鹏鸟背上的思无邪。
只要她抓住他的手,就可以带他一起进入玲珑塔,只要他们不出现,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们。
“萧遥!”鹏背上,思无邪弯身向萧遥伸过手掌。
就算是要毁灭,他也要与她在一起,握着她的手,就不会孤单。
无形的刀,割开二人的衣襟,割开二人的肌肤,割破两只迅速靠近的手掌,血肉和衣襟碎片一起飞溅。
牛牛皮毛开裂,肉翼上也被割出血痕,啸叫一声,雪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生着柔软肉垫的雪白小爪在空中舞成一片旋风。
飘渺之岛!(8)
“爷爷,不要!”
无双急喝出声,右手抬起,在空中猛地划出。
金色笔意从他的指尖划出,割向海面上迅速收缩的棋盘。
在那张明亮的紫色大网前,那一道金色的笔意显得那样的弱小,只来得及在那张巨大的网上切出一个极小的破口。
“玲珑塔,塔玲珑…”
萧遥在心中默念着进入玲珑塔的咒语,只要握住他的手,她就可以说完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