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任务失败就失败吧。与查尔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千里扔下手中的长剑，几步跑到查尔身边，一把抱住他。
[魔化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千里的身体被一层黑雾包裹，生命力直线下降。
查尔大声嘶吼，游戏人物根本不受控制，就像他当初刚被浊化时，神智丧失，手染众多无辜者的鲜血。那种无奈和绝望，在半混沌中是那样的痛苦。
而如今，他却要眼睁睁看着他最重要的人死在他的手上。
不！
游戏仓中，查尔身上能量涌动，系统感应到这股能量，数据快速闪动，竟然硬生生将魔化遏止。
[魔化进阶失败。]
远处的启喃喃道：“竟然能够产生让智脑重组数据的能量，你们都超出了我的预计…”
119
第119章 八部天龙
千里原本持续下降的血量骤然停止,在她和查尔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
“守望者？”千里留意到查尔身上的紊乱的数据流逐渐趋于缓和，意识到危险已经过去，而造成这一切的，除了任务中提到的守望者，别无他人。
[是。]
“你是否有3个问题要问我？”
[我要问的问题，你已经做出了回答。]
千里微微一愣,问道：“我已经回答了？”
[是否选择放弃寻找守望者的任务？是否能够选中心属的剑意？是否有勇气向黑暗挑战？]
“我想，最后一个答案不在你的预计。”
[所以我要问第四个问题。]
“是什么？”
[你既然把握了未来,为什么又要放手？魔气衍生,奥得洛将陷入灭世的危机,破魔净世是所有人的职责。]
“我的未来不是杀戮,我身边的人也不会成为灭世的源头。即便处在光暗两极,我们也有信心能够一同创造新的未来。”千里语气坚定地回答。
查尔牵起她的手，静静地望着她。
守望者沉默下来，不过一会，系统传来一个讯息：[寻找守望者的任务完成。]
随后，千里的手中出现了一颗珠子，数据显示名称为：破惘之匙。
[这是开启破惘之城的钥匙，无论你身处何地，只要启动破惘之匙，就能自由出入破惘之城。]
与此同时，钥匙的名称变成了“ZERO的破惘之匙”，赋予其唯一使用权。
千里将之匙收好，趁着守望者还没有消失，开口问道：“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想问的？]
“你是谁？”
“系统不可能给我发布这样一个任务，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发布者另有其人。”
事实上，千里实在无法想象，若不是游戏本身的设定，那么谁有这样的能力，能够随意篡改游戏数据和游戏进程？她之前利用感知临时修改数据，也仅仅只能维持零点几秒就会被系统纠正。而这个人，却像是虚拟世界的幽灵。
[你会知道的。]
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千里心头一惊，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你是启！”
[是。]
“你能够操控数据？”
[是。]
“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为自己解惑。]守望者看向查尔，淡然道，[你和他都拥有创造未来的力量，我想看看你们创造的未来和我计算的未来有什么不同？]
“那么，你是否会一直协助我？”千里心跳加速。启的能力非常强大，有他在，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座巨大的数据库和一张遍布世界的信息网。
[我拥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信息，但我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这样会影响你的成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千里沉思了一会，认真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启。”
…
“守望者”启消失后，千里启动破惘之匙，钥匙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照耀处，出现了一个可容纳6、7人的空间阵。两人踏入阵中，瞬间消失在原地。
破惘之城，位于迷惘山峰峰顶的云雾中，如海市蜃楼一般虚幻飘邈。千里之前在游戏次空间进过的破惘城，是以这座城市为原型而创造的，不过那只是破惘系列的其中一个关卡，奖励便是破惘之心。破惘之匙在另一个关卡，通关难度极高。只有得到破惘之匙才能激活破惘之城，谁激活破惘之城，谁就是破惘之城的主人。
此时的破惘之城空无一人，只有一些鸟兽的鸣叫声。千里和查尔进入破惘之城的大厅，系统立刻显示一条信息：[恭喜ZERO成为破惘之城的主人，您是幻天第一位获得天空之城的玩家，奖励2000点荣誉值，金币10000枚。]
千里点开屏幕，逐一查看关于破惘之城的信息。建筑300座（其中包括城主府、仓库、传送塔、拍卖行、店铺、比武场、民宅等等），人口上限为500人，随着城市等级上升，人口上限也会相应提升。不过千里并没打算按照一般的城市模式发展破惘之城，这里将成为她传递讯息、聚集人才的隐秘之地。
破惘之城拥有专属的联络频道，只要获得进入资格的成员，无论在什么地方（次空间关卡除外），都能够通过这个频道传递讯息，买卖交易。
如此一来，千里完全不需要再去建立公会，系统认证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这时，系统又传来关于城市规划的相关信息。
[是否要为破惘之城重新命名？]
否。
[请为破惘之城划分区域，设定区域长官，可自行设定区域名称和长官称谓。]
千里思索了一会，将城市划分了九个区，每个区拥有一个专属联络频道，分别命名为零部、壹部、贰部、叁部、肆部、伍部、陆部、柒部、捌部。其中零部为核心成员聚集所，其他依次而下，捌部专门收集外围成员。
零部长官称号梵天，其他八部长官分别以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命名，取自八部天龙。
以后若是确定九区长官人选，分部的职务安排就可以交给各分区长官。分区长官将是零部的核心成员，零部以下各分部频道之间不能联通，而零部核心成员不受此限制。
城市主要领导机构划分完毕，接下来便是城市各项规章制度和运作模式的设定。
千里省去了经济、贸易、军事、土地等重要功能的规划，反而制定了以保密为主要原则的特殊条例，加强了联络频道的限制，扩展了空间传送的范围和领域。
游戏中大部分传送阵不仅价格昂贵，而且需要中转。千里将破惘之城的一半属性点都用在了空间传送上，可即时传送玩家和物品，覆盖范围辐射游戏地图二分之一的区域（可升级）。
由于这种特殊的设定方式，破惘之城今后将不参与资源争夺、城市排名、开发建设以及实力比拼的攻防战，完全隐匿在云雾中，成为一座幽灵城市。
做完这一切，千里留意到大厅中心有一座置物台，上面显示为空缺状态。她心念一动，将破惘之心拿出来，放入置物台。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破惘之心数据变换。千里只能“看”到程式的运行轨迹和大概的模型，而查尔见到的却是一股缓缓在置物台周围环绕的绚烂的流光，原本有些灰暗的大厅瞬间变得明亮。
[破惘之心，破除虚妄，还原真实。地底空间开启，隐藏数百年的宝藏重临人间，勇者挑战，升级加成。]
[空间阵升级，所有获得城主认可的勇士，将拥有跨界传送物品的能力。跨界传送次数：2（即每天可以传送2次）]
一般传送物品的双方必须处在同一片区域，超过这片区域就无法再进行传送，只能使用邮寄功能。而破惘之城的成员，将消除地域限制，可以在破惘之城的空间辐射范围内自由进行物品传送。不仅如此，在某些隐藏地图中都能完成即时传送（次空间除外）。这无疑是为遭遇危险而又无法及时补充物资的八部成员提供了另一种求救的方式。
[破惘之城完成解封50%，当解封达到100%时，破惘之城将晋级为无相之境。]
无相之境？游戏中的破惘之城与现实世界破惘虚界有什么关联吗？千里暗自思忖。
[ZERO大人，是否向世界发布破惘之城的信息？]
否。
[公布城市信息有助于吸引人才，是否确定不公布？]
确定。
[系统公告：第一座天空之城（？）被玩家（？）激活，藏锋云雾，不显人间，敬候有缘人前来寻踪觅迹。]
“什么？天空之城？”一玩家惊异道，“幻天中竟然还有天空之城？”
“官方资料隐晦地提到过，天空之城包罗万象，属于幻天九大神秘领域之一。不知道谁这么幸运，居然能够拥有一座天空之城。”
“我看是傻缺吧！拥有这样的都城居然不公布信息，让别人自己去找吗？”
“确实奇怪，难不成这是一个用来探宝练级的隐秘地图？”
“咦？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NND，拼着这条命，我都要把它找出来。”
…
第一座天空之城的出现，让众多玩家都激动起来，各种猜测接连不断，更有玩家专门开帖对天空之城的地理环境进行了深入探讨，其中倒有三分之一的推测与实际情况颇为相近。只是他们大概谁也没想到，作为破惘之城城主的ZERO会将这座难得的天空之城发展成一座信息之城。在不久的将来，它将遍布整个游戏世界，形成一片联通八方的天网领域…
登出游戏，千里感觉有些疲累，虽然有了大致框架，但将它彻底构建起来还需要花费不少精力。
她本来打算立刻让土叔他们进入零部，后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他们身在明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引来猜度，一旦进入游戏，很有可能暴露破惘之城的存在，这样一来，她之前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
与其为了减轻负担而便宜行事，不如从一开始就深藏痕迹，由自己总揽全局。
“土叔，明城的情况如何？”千里接通了土叔的联络器，询问道。
[暂时还算稳定，只是圣城那伙人始终不放弃接收明城。]
“麻烦吗？”
[麻烦是有点，但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抢。而且最近检测室出现灵器获取的消息已经在小范围流传，不少异能者猜测灵纹师可能隐居在明城，他们聚集于此，都想要结交这位神秘大师。]土叔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我留在明城的灵器只有一百多件，回头我会陆续寄回新的灵器，您帮我将相应的数据输入电脑。”
[安全吗？]
“别人不知道明城藏着多少灵器，只要注意隐秘，应该没有问题。我每一次都会寄不同的地点，由您亲自去取就行了。”
[嗯，这个简单。]土叔顿了顿，又道，[千里，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要忘记，城市专责人若无故失踪半年以上，上层会要求安排代理负责人，这个可以在我们之中挑选。但是若失踪超过18个月，明城将再次成为无主之城，交由其他人竞争专责人的资格。如今的明城可不比从前，多的是虎视眈眈的人。]
“我知道，我会在限期之前回来的。”
[那么在此之前，我们会守护好它，但有破坏者，一律清理。]
120
第120章桀骜（一）
圣城。
莱迪从浮力车中走下来,在周围侍者恭敬的迎接下阔步走进会所。
“莱迪大人，巴纳尔大人正在贤厅等您。”一名侍者迎上来，为莱迪带路。
莱迪淡淡地点点头，跟着侍者一路向长廊深处走去，在即将走到贤厅门口时，莱迪的脚步停顿了1秒,左手手指微微弯曲，感受到空气中残余的能量流动。
刚才这里起码有4名高手经过,莱迪心中确定。
侍者为他打开贤厅大门,厅中宽敞明亮,巨大的玻璃上显影着巍峨的山峰和流动的云雾。
灰蓝色的环形沙发上,仅仅坐着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正是圣城五大家族之一摩逻家族的长老巴纳尔。
莱迪躬了躬身，礼貌道：“巴奈尔叔叔，您好。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
“不要紧，过来坐。”巴纳尔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莱迪依然上前坐好，腰干笔挺，举止规范。
巴纳尔笑了笑，问道：“你可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
“晚辈不知，还请叔叔明示。”
“前段时间有一名领域强者闯入圣城找你麻烦，杀伤了众多异能者，然后在某些人的协助下逃出围捕，这个男人，你认识吗？”巴纳尔端起茶杯，随意问道。
莱迪眼中波澜不惊，回答道：“看他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眼熟。但晚辈自认没有与他人结过什么死仇。那人话语不清，说没两句就开始动手，晚辈也颇为疑惑。”
“哦？他说了些什么？”巴纳尔看向他道，“之前你爷爷不曾解释，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莱迪眼中露出几分困惑，回道：“说到这个，就更让人费解了，他一直质问我晶盘的来历。当时我身上有3块晶盘，装载的都是有关会议的记录，我实在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巴纳尔笑道：“确实有些古怪。”
他对晶盘的不置可否，也没有继续深问。
喝了口茶，巴纳尔说道：“这件事发生后，槃家派人来找过我。”
“槃叔叔？他找您有什么事吗？”莱迪的表情恰大好处，既不显得热切，又隐隐带着几分好奇。
“他们说那名领域强者有可能是槃家4年前消失于暗域的槃洛邑。”
莱迪先是露出惊异之色，然后沉思片刻，喃喃道：“难怪，难怪我觉得眼熟？他确实长得像洛邑，只是一身污垢，难以分辨清楚。但是，洛邑已经死了啊…”
“他真的死了吗？”巴纳尔定定地望着他。
莱迪一愣，反问道：“巴纳尔这么问是否意有所指？”
“你很聪明。”巴纳尔淡淡道，“我们五大家族选择继承人的方式独具一格，只有最有潜力的孩子才能参加暗域试练。当年和你一起参与试练的，除了槃洛邑之外，还有奥丁家的索特。但是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你一个。”
莱迪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巴纳尔又道：“暗域试练的残酷，我们都很清楚，就算派遣了暗卫随行保护，危险系数也不会降低几成。你回来之后，足足休养了半年才恢复实力，而洛邑和索特却永远被留在了黑暗深渊。无论是槃家还是奥丁家都很痛惜，却没有人怀疑试练中会隐藏其他。”
莱迪猛地抬头看向巴纳尔，用压抑着情绪的声音问道：“其他什么？”
“莱迪，暗域试练的过程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巴纳尔突然严厉道，“索特和洛邑真的死了吗？死在浊化生物的爪牙之下？”
莱迪站起来，略显激动道：“巴纳尔叔叔，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愿意相信他们死了吗？他们可是我从小陪伴到大的挚友！在暗域中，我们经历了超乎想象的险境，即便在最绝望时，保护我们的暗卫也没有出现，最后只能拼死一战。没错，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洛邑和索特牺牲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若是槃家和奥丁家想要我赔命，我二话也不会说！但是请不要怀疑我对朋友的忠诚！”
说着，眼中隐隐显现泪光。
巴纳尔沉默下来，表情略带几分唏嘘。
“巴纳尔叔叔，是不是因为那名长得与洛邑有几分相像的男人出现，才让那两家的长辈对我产生了怀疑。”莱迪深呼一口气，略略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坐下来，问道。
巴纳尔盯着杯中的茶水，没有说话。
莱迪又道：“我理解他们的心情，就像我当年始终无法接受朋友的死亡一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寻找他们。但事实总是残酷的，他们的死亡，是我亲眼见证。”
巴纳尔点点头，心中已经相信了他。
…
此时，在贤厅隔壁的一间暗室中，三人围坐在中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中的巴纳尔和莱迪，细细聆听他们的对话，观察他们的表情。
“怎么样？”槃家长老布朗看向身边一名清秀的女子，询问道。
女子缓缓睁开原本闭合的双眼，回道：“他没有说谎。”
“你确定？”另一边的滕霄怀疑道，“他的表情确实毫无破绽，但我不相信他的情绪也没有丝毫起伏。”
女子看向他，冷冷道：“他的情绪当然有起伏，愤怒，悲伤，愧疚，以及被怀疑的屈辱感。”
“不可能，他明明在说谎，竟然没有流露丝毫心虚？”滕霄隐怒。
“你认为我在包庇他吗？”女子脸上语气不善道，“我是索特的姐姐，难道会维护一个杀害弟弟的凶手吗？莱迪确实心中坦荡，充满哀伤。他，没有说谎。”
“心灵测试难道就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我不敢说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但是绝对不可能有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做到天衣无缝。心灵情绪是内心真实的反应，就算表情再真挚，藏在心中的谎言和阴晦都不可能瞒过我。”
滕霄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布朗喝止道，“滕霄，不得无礼。雅娜小姐，非常抱歉，滕霄和洛邑的关系最好，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他的死亡。”
“我理解。”雅娜点点头，黯然道，“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我的弟弟。”
“唉。”布朗叹息道，“对洛邑的死，家主一直耿耿于怀，就算只是妄想，也希望那个男人是他。”
雅娜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只有滕霄确信莱迪在说谎，但是雅娜拥有探测人心的异能，即便不能读心，也能轻易感受到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确实没有理由维护一个凶手。唯一的可能就是，莱迪拥有常人不可及的心理素质，能够完全控制自身的情绪，做到百分百的真情流露。
该死！洛邑如今下落不明，根本无法与之对峙。他人微言轻，口说无凭。更何况洛邑的心智明显受损，恐怕根本不记得过去，否则他早就应该回来了。之前将千里掉入暗域的消息告诉他，不知道是对是错，若是洛邑因此一去不返该怎么办？
看来他得去找红枫谈谈，消息是他秘密告之，其中内情，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巴纳尔走入暗室，对三人道：“可有探测出什么？”
雅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