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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傻的站在那里,他听到那个男人恶狠狠的对她说:“你已经脏了,你还在想着他么?你还配想他么?”

母亲的眼泪缓缓滑下来,她像是被人蹂躏破碎的一件衣服一样瘫软的滑坐在地上,“父亲”穿好了衣服出来,他经过他身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扬长而去。

那次之后,父亲许久都没有出现,直到后来,母亲被检查出怀了身孕。

从此以后,她详尽了宠爱和富贵,连带着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在顾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可母亲脸上的笑,一日比一日少…

直到后来,郁郁而终。

“你母亲生前最喜欢这些了…”

顾老爷子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幽幽响起,顾亦寒缓缓的收回思绪,他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哪怕是在天上,也看不到了。”

母亲的骨灰被人从深埋的地下挖出来,被风吹散了,什么都没了,从此以后,岑若涵留在这个世上的,当真是一点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我也怨我自己,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老了…”

顾老爷子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声音沉重:“原本,我对你大哥寄予厚望,顾家的未来,我也想交托到他的手上,可是现在看来…”

顾老爷子摇摇头:“他当不了这样的重任。”

顾亦寒沉默不语,顾老爷子却是自顾自说道:“你大哥这个人,手段有,能力有,可目光实在太短浅,城深,爱算计,却都是对自己人,顾家交给他,守成大概可以,再上一层楼,怕是就难了。”

“大哥是顾家的长子,理所当然应该继承顾家的一切,父亲好好培养,大哥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顾老爷子看着他一脸漠然的样子,不由得微微失笑:“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做什么?你和你大哥斗的这样死去活来,为的还不是我死之后谁来继承顾家?”

顾亦寒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里甚至还带着几分的不屑:“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这些?”

顾老爷子摆摆手,“我不管这些,你们三兄弟,总该有一个人继承我的衣钵,你大哥虽然让我失望了,但他终究是我的长子,而你…”

顾老爷子的目光就像是最锐利的死死盯住顾亦寒,他的声音低下来:“把顾家交给你,我怕将来顾家的恒远集团要改名换姓了。”

“我今天也就坦诚的告诉您一句,顾家,我顾亦寒从来都不稀罕,我之所以留下来,之所以争这些,为的只是母亲和小秋,顾家的一切,我一丝一毫都不会要。”

“好,你这句话我记住了。”顾老爷子望着这个“儿子”,如果他真的是他的儿子,如果他身上当真流着他一半的血,就是现在死了,他也放心了…

顾家在他的手里,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只是,他怕他的决定,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如果小秋活不了几年呢?如果他将来不肯将恒远完璧归赵交给小秋呢?

可他现在还怎么能去考虑这些?他已经老了,他的身体也不行了,这些天病了一场之后,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快要被淘汰的机器,已经转不动了。

他的戏该落幕了,也许是该去找若涵了,该去陪伴她了,他似乎能预感到,自己的路快要到尽头了。

“你大哥毕竟是长子,这些年在公司,他也打下了半壁江山,如果我贸然将公司交给你,怕是有人要不服气,只是…”

顾老爷子神秘一笑:“我已经想了一个办法,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却是最有用的,想必,也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周一的董事会上,已经多年不问世事的顾老爷子忽然现身了恒远集团的办公大楼。

当他在董事会上宣布了他的一项决议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哗然,而顾亦阳更是惊的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在这样的年代,择选继承人要看谁先生出来顾家的嫡孙嫡孙,这样的话,在外人听起来不免觉得可笑,但在豪中,却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某富豪的儿子不就是用代孕妈妈产下了三胞胎儿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遗产之争?

嫁入豪的明星,名媛千金,个个拼了命的要生儿子,为的还不是利益?

某个明星连生了三个儿,却还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生儿子才一胎接一胎的生,如果不是为了生儿子,谁会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不要说我偏心,我哪一个儿子都不会偏向,这一次,顾家的未来,就交给老天爷来安排好了,一年的时间,如果老大老三谁都没能达到这一个要求,那么,我将会在那个时候,让律师宣读我的另一份协议。”

顾老爷子环视众人,见顾亦阳脸难看至极,已经是连遮掩都懒怠遮掩了,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声,这个儿子,真是让他失望透顶了。

为了打压弟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狠毒险的招数都能使,这样的人,到底还是不堪重用。

顾亦阳辅一回到家,就气的连着摔了两只茶杯,虽如此,仍觉得不气,看到自己妻子陈芳静打扮的漂漂亮亮从楼上下来,他甚至觉得无比碍眼,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陈芳静不明所以,有些狐疑看向他:“你这是怎么了?吃火了?”

顾亦阳冷笑一声,将顾老爷子今日在董事会上宣布的决定一说,陈芳静容失,拿在手里的珍珠小手包都差点掉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老爷子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想出这样的歪点子…”

陈芳静纤细的眉拧在一起,语气急促的连珠炮一般——

要知道,她嫁给顾亦阳这么几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她完全正常,她想过可能是顾亦阳不行,但顾亦阳却从不肯去医院,只是让他的私人医生检查了身体,并没有哪里不对。

两个人身体都没问题,可偏偏就是不会怀孕…

如果是怀过,孩子掉了,至少人心里还有希望,可这一点动静都没有…陈芳静真是快要绝望了。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那个三弟,过人之处还真是不少,我原本以为这一次是我大获全胜,却不料竟然一着错,被他给摆了一道。”

顾亦阳恨极,忽然重重一拳砸在茶几上,他面容鹫,目光更是暗沉的可怖:“这一次,不管怎样,我也不能让他抢了先机…”

“可是,可是我们…亦阳,你打算怎么办呢?”陈芳静望着这样的丈夫,心中忽然莫名的充斥了满满的恐惧,同床共枕的夫妻,她当然知道自己丈夫心思有多深,城多可怕,为了权势地位,他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等你来

陈芳静望着这样的丈夫,心中忽然莫名的充斥了满满的恐惧,同床共枕的夫妻,她当然知道自己丈夫心思有多深,城多可怕,为了权势地位,他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顾亦阳目光沉沉望向妻子,镜片后一双郁的眼眸,仿佛是枯井中缓缓爬出的毒蛇,陈芳静不由得踉跄后退一步,喃喃出声:“亦阳…”

顾亦阳站起身,一步一步近陈芳静,她骇的睁大眼睛:“亦阳…你要做什么?”

他是天之骄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这一辈子势必要高人一等,身为顾家的长子,有能力有才干,将来承袭顾家的一切,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傲然却又自负的习,是他骨子里天生注定的——

但是偏偏,那一桩难言之言,是他心底埋藏最深最不能触碰的可怕隐秘,就算是同床共枕,甘苦与共多年的妻子,他也绝不会透出分毫,寻常男人来说,都已经是无法开口难堪至极,更何况骄傲自负到谁都不能放入眼底的顾亦阳汊?

陈芳静从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一面,她退无可退,脊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她听到自己丈夫的声音,像是发出“滋滋”声响的蛇一样将她缠绕起来…

“我们夫妻两个都没有病,却偏偏生不出孩子来…我问过医生了。”顾亦阳抚着妻子的头发,他不能休弃陈芳静,不要说生不出孩子的原因不在陈芳静的身上,就算是因为她,顾亦阳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动这样的心思。

一则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二则,多年的夫妻,却因为利益被自己遗弃,传出去于他的名声也大为不利,老爷子心中也只会对他越发厌恶朕。

“…这样的几率很小,但偏偏被你我给碰上了,也许,我换一个人,你换一个丈夫,我们都能生出孩子来…”

“亦阳…你不能这样对我…”陈芳静大惊失,嫁给顾亦阳多年,她早已过了年轻貌的年纪,更何况,对于顾亦阳,她是真的付出了至极全部的真心。

“傻。”顾亦阳低头吻着妻子饱满的额头:“我们是结发夫妻,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那怎么办…亦阳,不如算了吧,我们不争了,又不是没有钱,何必非要和三弟闹的你死我亡呢?”陈芳静的心落入肚中,却是潸然掉了眼泪,也许人们的心思总是这样,她们搞不懂男人之间为什么要斗的死去活来,对于一个人来说,衣食无忧,丈夫疼爱,就已经是最完的生活了…

“不争?事到如今,是说不争就不争的?这么多年了芳静,我和顾亦寒早晚有这样一天,不斗出来一个结果,我们都不会罢休,更何况…”

顾亦阳的眼神发狠,握着妻子的手指也根根收紧:“我凭什么要把属于我的一切白白送给一个野种!”

“可是…”陈芳静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可是他们现在,又拿什么去争?

“我可以在外面找人给我生孩子,但你毕竟是我的妻子,这孩子如果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所以,芳静…”

顾亦阳望着妻子的眉眼,眼神渐渐温柔下来,他虽然自私自利手段狠,但对于结发的妻子,总归还是有几分的柔情,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顾亦阳在上也不甚沉,如果不是被到这样的境地…

他也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

“我们只有一个办法。”顾亦阳没有再看妻子的眼睛,他微微垂下眼帘,将陈芳静拥在怀中,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两个字:“借种。”

豪华却又不失简约大方的恒远集团商务会议室,早已人去楼空,暮西沉的浓重影里,立着一道孤绝而又颀长的身影。

顾亦寒手里的烟已经积攒了长长的一截烟灰,在他微微抬起手的那一刻,那一截烟灰倏然的落下来,寂静无声的没入了织着繁复纹的地毯中。

他的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烟递到了边却又顿住了手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从早上的董事会结束之后,他的脑子里就是这样放空的状态。

什么事都不能想,什么事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其实他很明白,顾老爷子下了这样的决定,表面看起来公平,实则还是偏向于他的。

顾亦阳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要想在一年内变出一个孩子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大哥大嫂两个人有的焦头烂额了,但对于他来讲,却是易如反掌。

顾亦阳毕竟已经结了婚,也不能不顾及顾家和陈家的面子去出个私生子来——而这个私生子还未必能得到老爷子的认可,不像是他,毕竟还未结婚,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把她的肚子大,然后订婚,结婚,水到渠成…

老爷子苦心为他安排好了光明大道,却不知道,偏生这最简单的办法,对于他来讲,却是如今最难的。

如果是以前,那么他兴许已经让陈琳给他物好了合适的结婚对象,只要那人肚子争气命好,那么他们各取所需,事情就此圆满决——

可是现在,他想到盛夏,心口里凝着一团疼,怎么都不开挥不去,他能拿她怎么办呢?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时候最困难的不是如何发财升官,却反而是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心不被一个人给操控。

在意,就是这世上男男之间一切烦恼的根源。

可无数人,却都煎熬着承受着这些烦恼,然后在心中悄然无声的酿成了甜蜜。

想到她,原本空白的脑子里渐渐有了清晰的影像,顾亦寒自己都闹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在意起她,做什么事情,总会想到她会不会高兴,会不会难过…

就好似今天的事,该如何对她说?她拒绝了他该怎么办?

是就此罢手不提,对顾亦阳拱手称臣,还是不惜一切,打赢这一仗,再与她重新开始?

他们之间的结已经这样难了,她对于他的感情,也被消磨的几乎干干净净,还能经得起几次折腾?

顾亦寒心中焦灼难安,翻来覆去之间,竟是毫无头绪,顾亦寒疲惫的按了按生痛的太阳,下意识的想要再点一支烟,但想到自己一身浓烈的烟味,她一向是不喜欢的——

虽然盛夏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他什么,讨厌他怎样,但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不抗拒他抽烟,可在他烟瘾犯了抽了很多支的时候,还是会不痕迹的微微蹙蹙眉。

想到她脸上总是异于别人的生动表情,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嘲笑她毫无人味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个小疯子,想到那个时候,她路步子迈的很快总是看起来活泼又有神的样子,想到她总爱笑,笑起来仿佛是最明媚的阳光一般热烈,与她之间的那些过往,他原本以为他都忘记了,可此刻想来才发现,竟然记的这样清楚,竟然如此的怀念。

为什么人会怀念?不过是因为现在的生活中再也没有了那一份好。

他为什么总会想起以前她的模样,也不过是因为现在的她,再也没有了曾经欢快无比的神情。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他掐断了她所有的快乐和无忧无虑,但他却清楚的知道,是他,毁掉了她对他曾经真切无比的那一份感情。

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听照顾她的佣人说,她这一段时间有些失眠,有时候到凌晨一两点还是睡不着。

他的车子开入园子的时候,远远的还能看到她住的那一栋小楼亮着灯,但和以往不同,竟是灯火辉煌,仿佛在等着他去一样。

一见误终身

他的车子开入园子的时候,远远的还能看到她住的那一栋小楼亮着灯,但和以往不同,竟是灯火辉煌,仿佛在等着他去一样。

司机将车子开进车库,顾亦寒折身就往盛夏那里而去。

她果然还没睡,正坐在客厅里,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看书,佣人都不知道被她支使到了哪里,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她小小的一抹身影端坐在那里,看起来,竟然带着几分孤零零的味道。

顾亦寒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转过身,漆黑的眼眸中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她看到他穿着深的西装,领带已经被他扯了下来,条纹衬衫的领口松开了几粒扣子,有些皱巴巴的凌乱,他还未曾靠的太近,她就嗅到了他身上浓烈的烟味,不觉就微微蹙了蹙眉,仿佛早已成了惯一样,顺手就倒了一杯浓茶汊。

顾亦寒看着她,已经很晚了,她却穿的整整齐齐,仿佛马上就要出去会客的样子,整整齐齐的黑头发别在耳后,刘海长长了一些,三七分开挂在耳上,尖细的下颌像是一泓雪,映衬着黑亮的眼眸和长长的睫,看起来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仿佛三年的时光,留给她的只是目光里的沉静,并未曾带她一丝一毫的丽。

陈琳将他身后的轻轻关上,封闭的空间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顾亦寒缓步过去,站在她的对面朕。

她没有抬头,他只能看到她黑亮柔软的发顶,甚至还有那可爱的发旋儿,顾亦寒低头看着,许久都没有开口,这样的平静,仿佛也是好的,胜过那样冰冷的,让人无法多停留一秒的淡漠。

“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到底还是她先开了口。

顾亦寒在她对面坐下来,伸手端起了那杯茶送到嘴边:“你说。”

“我妹妹,从国外回来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她对聂元梅是早已没了任何的牵绊和感情,可她到底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能做什么,只能远远避开。

但是盛秋不一样,姊妹两人从小感情就不错,一母同胞的情分摆在这里,虽然当年两姊妹之间因为顾亦寒有过小小的龌龊,但这么久时间过去了,有些小小的怨恨,也早已消弭干净,更何况,将近六年的时光了,盛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成熟了很多,当然,也明理了许多。

在国外念书这么多年,她心里对盛夏的恨早已消失了,相反,余下的却是庆幸和感激。

所以盛秋刚从国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打听她的消息,而盛夏,也十分想念这个妹妹。

更重要的是,待在半山别墅,就仿佛是待在一个华丽的鸟笼中,她妄图借着别人一时大意放她,还不如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再远高飞,胜算总有几分了。

顾亦寒放下茶杯,目光缓缓凝滞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很平静,是这么久以来面对他时难得的温和。

“想什么时候回去?”

他自己未曾察觉自己的声音是怎样的柔和,她也仿佛根本未曾注意到他潜移默化的变化。

“和妹妹说了今天回去的,因为你一直没有回来,我也没办法,就拖到了现在…”

“明天我送你吧。”

盛夏却是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看到他的目光渐渐冷下来,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反应有些太大,声音就低了下来:“…你不是很忙么,随便找个人和我一起就行…”

“我送你。”

他定定望住她,轻轻吐出的三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力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望着他,脸上的平静和温和一点一点被撕碎,渐渐变的扭曲起来:“你把我当什么?顾亦寒你把我当什么?囚犯?还是被你养在笼子里的鸟?我连一点自由都没有是不是?”

顾亦寒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动:“要么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要么就我送你回去…”

他话音还未落,脸上忽然一热,温热的茶水泼了他一脸一头,又沿着他的发梢淌下来滴在衣襟上,她粗喘着站在那里,手中的杯子在剧烈的颤抖,她看着他,像是望着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总是这样,他们之间,连一步都不能靠近,却反而越来越远。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睡觉了,如果要回家,就打电话给陈琳告诉我。”

顾亦寒静默的坐了几秒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缓缓站起来,语调也是平静的,似乎她的怒气,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

他抽了几张纸巾,仔细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然后,转过身去,步伐平稳的向外去。

盛夏全身都在颤抖,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有血有的人,而是一堵严丝合缝无法摧毁的坚硬巨石。

她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手中的杯子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声音好像是骤然老去的老人,沙哑而又疲惫:“顾亦寒,你到底要怎样,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他停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拉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房间的再一次被关上,盛夏怔仲的坐在沙发上,那原本就极为惨淡的一抹希冀,终究是全部从眼睛中化开了。

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