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建笑道：“在下确实怕程道友后悔。不然，很难再给他们找一个像程道友这样的队友了！”
就像林子建说的那样，这些人傲归傲，实力很强。团队合作固然重要。可个人实力提不上去，那也是渣。她可不想进了秘境被别人连累。
“另外，还有一点。”林子建说。“秘境开启，在下也要去的。到时候会跟几位同向而行，如果真的遇到不能解决的矛盾，还有后备人选。”
灵玉点点头：“那就等林道友的消息了。”
说完正事，灵玉告辞回去。
她心里还装着刚才的事，有点心不在焉。
“灵玉？”
前面传来徐逆略带激动的声音，灵玉一怔，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徐逆的院子里。
她轻咳一声：“你在忙？”
“没有。”徐逆收剑回鞘，只是在养剑而已。
“哦…”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徐逆问：“你来有事？”
“嗯…”
“进来谈吧。”
灵玉低着头，有点局促地跟着他进屋。
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虚，愧疚，冰冷。这些感觉加起来，就是她屡屡不愿意来见徐逆的原因。
看到徐逆递来的茶杯，灵玉怔了怔。
她突然发现，徐逆泡茶的手法和她一模一样。灵玉其实对于茶没有太多的偏好，只是师父蔚无怏好茶，她入门时被逼学了一阵，后来也养成了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徐逆也学会了泡茶，而且手法和她别无二致。
原来，他们的纠葛已经这么深了吗？深到了几乎成为同一个人，却毫不自知…
她看着徐逆的脸庞，心里浮起酸涩。这是属于程灵玉的感觉，只要看到他，便觉得欢喜。
“你…等等我。”她忍不住脱口说道，“我现在没有办法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会努力的。”
徐逆一怔，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他从她的视线里看到了属于程灵玉的温暖眷恋。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与愧疚。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灵玉自己愿意的，她也许比他更害怕，明明还是自己，却一点一滴被消磨去自己的性格。这种水滴石穿、潜移默化，几乎找不到源头，无力控制。一边害怕自己会变成完全陌生的样子，一边又对他心怀愧疚，最惶恐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徐逆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等你的。你…只管放心去做。”
灵玉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仅仅只是一句话，她心里的压力骤然减轻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努力，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等着她，看着她。
一句话过后，这些天来的隔阂，仿佛都不见了，两人仍然不如往日亲近，但彼此之间的氛围，不再那么僵硬。
“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放下心中的压力，灵玉说出口的话也轻快了很多：“我今天去寻真会了，他们已经给我找到了同伴。”
“有问题？”徐逆敏锐地发现她语气中的迟疑。
“也不能算是问题吧…”灵玉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其中有个人，据说是流沙界通天宫门下，寻真会那位林道友告诉我，通天宫是丹霄观的分支，其祖师是丹霄帝君的正式弟子。”
徐逆吃了一惊：“正式弟子？那岂不是…”
灵玉缓缓点头：“不错，通天宫修习的功法，应该是玄真谱的外传功法之一，那位白梅仙子，据说精通符文之术。”
徐逆默然，托着茶杯不语。
灵玉看了他一眼：“我想了想，还是拿不定主意。跟他们同行，会不会泄漏身份？”
“不会。”徐逆摇头，“你看我，修炼的是《先天紫气诀》，但在紫霄剑派那么久，都没人认出来，包括昭明。”
“但是，”灵玉犹豫，“沧溟界情况不同，紫霄剑派只能算是分支中的分支，他们并不清楚上真界的事。”
徐逆淡淡道：“那么，这位白梅仙子就知道明尘界的事了吗？大乘门下，分支不知道多少，不是嫡传弟子，根本不会有多少人在意。那白梅仙子，说到底只是丹霄观一脉传承中的一个化神，她号称天才又如何？整个人界，像她这种程度的天才可不少。她有没有去过丹霄观，见识过嫡支传承都是个疑问。”
“可…”
“就算她见过，也没什么可惧的。”徐逆道，“像她这种分支的弟子，能见到的嫡系有限，就算她发现你的功法与她同出一源，只会以为你是丹霄观的嫡传。”
灵玉默了默，坦承自己的忧虑：“我就怕，消息传到丹霄观去，到时候会有真正的嫡系传人过来…”
徐逆笑道：“你这个担心，可没什么道理。就算你不与她同行，这些还是会传出去的。丹霄观的传承，不是无名之辈，沧溟界没人认得出来，神霄界这样的大界，识货的人想来不少。”
灵玉被他一说，仔细想了想，还挺有道理的：“也是…”
“再说了，你看我，根本没办法隐瞒，只要一出手，别人就会知道，我是紫郢一脉。这要怎么藏？难道不出手吗？”
当然不可能。
“所以，反正瞒不了的，不如坦然些。被发现了，就摆高姿态，那个白梅仙子，只是一个分支弟子，没那个本事查证嫡支之事。”
灵玉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这样说，我心里有底了。”
徐逆又道：“何况，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手段。大乘分身无数，分布在许多大千世界中，他们大部分与本尊修炼的同一种功法，难道都会被别人查出来吗？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可以让别人以为，我们就是分身之一。”
这下灵玉彻底地放心了。没错，这个说法根本没办法拆穿。人界太大，一位大乘修士有多少分身，谁都没办法查出来，就连嫡系弟子都不清楚。能够找出来的，只有其本人。
“那我就和他们同行了？”
徐逆想了想，挥手释出一道剑气，落在她的手心。
“我知道你现在实力可能比我还强，不过，人心难测，还是多做几手准备吧。婆婆已决定与我同行，我们二人在一处，互相照应，比你安全些。”
“嗯…”
看着手中的剑气，灵玉心情复杂。
当夜，灵玉盘坐着修炼，碧落之晶在识海里静静旋转。
自从突破中期，灵玉再也没有见过怀素。她不知道怀素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她的自我，成为她的一部分，不过，碧落之晶里的力量调动起来，明显比以往更顺手。她猜想，里面属于怀素的力量，已经有一部分渗透到她体内了。
难道要隔绝碧落之晶？灵玉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对，肯定不对。碧落之晶已经与她形成了共鸣，没有办法隔绝了。
她现在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根本不清楚怀素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的性格转移到她的身上。
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案，她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解的谜题。只要找到关键的那把钥匙，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980、我行就行
晶玉堆成的水池里，一具女体缓缓现形。
灵玉全神贯注，盯着池中的变化。
“哗啦”一声，脑袋钻出水面，玲珑有致的身躯从乳白色的水里钻出来。
“呼…”她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即满意地点头。
“婆婆，怎么样？”灵玉的声音有点紧张。
仙娥的新肉身她已经看到了，但她感觉不到肉身的修为。该不会秘法失败，修为没能继承吧？
“挺好的。”仙娥答道，伸手摄来衣服穿上。
这具新肉身的模样，和之前定魂玉捏出来差不多，就是仙娥的真身容貌。
灵玉后来才知道，仙娥从她这里借款，要买的是什么。
生命，是这个世界最神奇的东西，哪怕大乘修士，也无法随意干涉。仙娥想拥有一具和活人完全相同的肉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夺舍。
但夺舍的后遗症很严重，与元神契合的肉身难寻不说，而且夺舍后修为一般都会大降，之后的修炼也会变得很难。以仙娥所剩的寿元，要是降回元婴期，基本就没有晋升炼虚的可能了。她想拥有一具完美的肉身，不影响修为，也不影响晋阶。
这么一来，难度成倍提高。
从三台界的赌局里换得的秘法，所需求的材料皆是异宝，其中有一件关键之物，极难换取。
那就是修士兵解后遗留的生机之源。
所谓兵解，在现在的人界，一般是指修士达到一个瓶颈，无法再突破，故而选择兵解重修。
化神后，元神变得强悍，炼虚期，有了离体的征兆，到合体期，便可元神离体，到那个时候，就能自主转世重修。
若是有大乘修士相助，炼虚期便可转世。
为了转世而兵解，一般会事先做好准备，将所能够保留的东西都留给亲属好友。
生机之源，就是修士肉身的本源所在。
未能成仙，谁也不能创造生命。没有生机之源，所捏出来的身体，就是没有生命的，再好，也就是比定魂玉高一个档次。
这种东西，非修士兵解重修不可得。有大乘出手的炼虚期修士，一般出身大宗门。合体期修士，同样有势力。想要换到，难度可想而知。
万幸，仙娥跑遍了无梦山大大小小的私铺，打听到了消息。
出售这生机之源的，是个合体期修士，来历身份一律不知。他想炼制一件法宝，需要极珍贵的材料，这才给了仙娥机会。为了得到这生机之源，仙娥才下决心“卖身”给灵玉。
仙娥舒展开手臂，深呼吸。
“这才是真正的活着啊…”
不再是一具死的身体，而是活生生的肉身。
“婆婆，你的修为呢？”
仙娥微微一笑，就地盘坐下来。
新的识海中，元神还在沉睡，仙娥轻轻一触，元神醒了过来，迅速适应新的躯壳。
这本是一具为她特别塑造的肉身，没有任何不适。
刹那间，化神的威压显露无疑。
仙娥收回真元，道：“修为没有下降，不过，我得花点时间适应。毕竟本命法宝万余年没有温养过了，其他法宝一件也没剩下。”
仙娥除了元神，基本没剩下什么遗产。她原先的法宝，在沉睡前毁了大半，无底洞保存了一些，但被探索的修士瓜分了。自从和太白宗有了约定，她专心等待新的肉身，也懒得去讨要——反正那些东西，经过漫长的岁月，已经不大好使了，对元婴修士来说很不错，但她一恢复修为，那些就是废柴了。
想到这个，她笑眯眯看着灵玉：“我说，身为东家，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灵玉翻出一袋晶玉抛给她，“剩下的宝贝，我们不会再出手了，免得被别人盯上。时间太紧，婆婆你也来不及重新炼制法宝，只能买现成的凑和，那就别买太好的了，免得浪费。”
仙娥掂了掂分量，很满意：“这些足够了。”
本命法宝才是根本，只剩下几个月，无梦真君就会开启秘境，与其花时间在寻找法宝上面，不如好好温养本命法宝。
灵玉撤去周围的阵法，仙娥手一指，水池中的水流冲上半空，盘旋缠绕，飞入一旁的葫芦。
等水流全部收回葫芦，仙娥伸手一招，晶玉砌成的池壁纷纷解体，飞进乾坤袋。
做完这些，仙娥满意地点点头：“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可不能浪费了。”
晶玉就不说了，池子里的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她专门购买的琼浆，有一种极珍贵的美玉，能够诞生这种琼浆，很难收集。
看到阵法撤除，在外面护法的徐逆进来：“怎样？婆婆的修为恢复了吗？”
“很好。”仙娥道，“我的旧躯，曾经受了重伤，这具新躯，比旧躯还好。”
徐逆放下心：“那几个月后的秘境之行…”
“这几个月我会闭个小关，将本命法宝温养一下，到时自会出关。”
“我也要闭个小关。”灵玉道，“离开三台界的时候，我才刚刚突破，境界还不是很稳。”
徐逆点点头：“你们放心闭关吧，其他事自有我来料理。”
议定之后，三人各自分头。
灵玉传信给林子建，通知一声，便闭门不出，静心闭关了。
修炼室内，仙书被唤出，悬在半空中。
此时在灵玉的视野里，看到的是一幕奇妙的景象。
她的意念进入仙书之中，周围都是一团团虚幻的灵光。
“主上！”仙书里的五只灵宠，恭敬行礼。
在三台界那六百年间，丹珠等人潜心修炼，终于将当日在沧溟界收取的蛮荒古兽的元神之力完全吸收，借此进入化神。
那只蛮荒古兽，因为元神残破，即使是仙书也不能挽救，只能将残存的元神之力分散化解。它临近化神，力量已经转化了大半，对这几只妖修来说堪称大补，不仅一举进入化神，还借机吸取了它的部分天赋。这么一来，丹珠等人不再是实力低微的普通讹兽，而具有了对战之力。
而且，蛮荒古兽的元神之力有部分被仙书吸收，使得他们与仙书之间的联系更紧密，能够让他们借此操纵仙书。这么一来，就等于仙书多了几个伪器灵。在不言沉睡的情况下，他们的存在令仙书能力大涨。
灵玉唤来花皮：“今日开始，他们四个演练法阵，你也要加入。”
丹珠等人吃惊，忙道：“主上，我们四个心灵相通，演练法阵配合默契，如果加上他的话，恐怕…”
灵玉淡笑：“别耍花腔，花皮化神后灵智已全，不再像之前那样懵懵懂懂，他不爱说话，不代表他傻。论实力，你们没一个及得上他。而且，他修炼最勤快，与仙书之间的感应最契合，由他来主持法阵，比你们都合适。”
以为她不知道吗？丹珠和碧珠会互相争风吃醋，另两只公讹兽又没有半点主意。他们心意相通不假，但是，指望他们能够发挥出十成十的实力，那是妄想。
“主上…”丹珠和碧珠心虚不已。
“花皮。”灵玉唤道。
“在。”花皮仍然呆头呆脑地应了一声。
“从今天开始，仙书法阵由你来主持，明白吗？”
“明白。”
挥退五只灵宠，灵玉缓缓在仙书里搜寻。
三台界最后那场大战，她收了一只青龙。那只青龙，原来是只青蛟，经过大乘秘法，血统进化成为青龙。最后败落，又退化成了青蛟。
以她现在的实力，没办法让青蛟重新进化。不过，他的血统千真万确已经升级，元神留下了烙印，应该能发挥出部分青龙之力。
当然，想要这只青蛟派上用场，她得收服他才行。
在灵玉的感应之下，青蛟在仙书中缓缓现形。
当他看到灵玉，大怒着冲上来，还想再大战一场。
这当然不可能，在仙书中，灵玉便是创世之主。
这只青蛟很快发现，自己失去了力量，他瞪着巨大的眼睛，望着灵玉：“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在哪？！”
灵玉轻笑：“你猜。”
青蛟挣扎着想要冲上来，但在仙书的压制下，他动弹不得。
“这里，是我的本命法宝。”灵玉就站在他面前，看着青蛟徒劳挣扎。
“本命法宝？你想拘禁我的元神？”青蛟大骇。
被拘禁了元神，他就不能转世了！
“你可以这么想。”灵玉慢条斯理地道，“不过，你可以换一种想法。”
她凑近青蛟，这么大的脑袋，好像一张口就能把她吞下，但是，这么近的距离，青蛟就是动不了。
“留在这里，我的本命法宝，会给你凝出躯体，与真身无异。同样可以继续修炼，晋阶。”
青蛟吃了一惊：“凝…凝出躯体？”他从未听过，失去肉身之后，可以由法宝凝出来。
“对。”
“…代价呢？”
灵玉暗赞一声，一问就问到了关键。
她道：“既然躯体是由我的法宝凝出的，从此以后就要以我为主。就算离开法宝，也不能离得太远，我想要你回来，你就得回来。”
“…”青蛟颓然道，“这样失去自由，岂不是成了你的私物？”
灵玉笑道：“这么简单就重塑躯体，没有任何不良后果，当然要受到限制。你若不愿意，那也行，反正这里你也出不去，等到有一天自我被完全消磨，我就可以将你的元神之力分解吸收了。”
“不行！”青蛟脱口而出。
灵玉双手环胸，笑吟吟地看着他：“我的地盘，我作主，你不行不要紧，我行就行。”
981、收服
这只青蛟野性难驯，死活不肯松口。
秘境开启在即，灵玉没有时间，让花皮收拾了他一顿。
之后，丹珠和碧珠联袂出现。
青蛟被收拾得鼻青脸肿，偏偏又禁锢得动弹不得，曾经青龙的尊严，被践踏碎了一地…
“你们…”看到丹珠和碧珠，青蛟禁不住发抖，不会上来又动手吧？
“哟，是只青蛟呢！”丹珠笑吟吟地伸出手，按了按他额头上的鼓包，“没有角，真可惜。”
“是啊，听说凡人喜欢拿牛角做梳子，不知道龙角做的梳子怎么样。”碧珠接了句话。
“傻了吧？”丹珠鄙视地斜瞟一眼，“他跟咱们不一样，只有元神，就算有角，也割不下来。”
“等主上给他凝了身躯，不就可以了吗？”
青蛟抖了抖：“你们想干嘛？”
花皮只是痛打他一顿，让他元神剧痛，这两只居然想割他的角？他现在退化成了青蛟，没有角了呀！
“我们什么也没干呀！”
丹珠碧珠围着青蛟，你一言我一语，调戏了一番，扬长而去。
青蛟松了口气。
可第二天，花皮又来揍了他一顿，过后，丹珠和碧珠围着他说了一通话。
第三天…
第四天…
撑到第七天，青蛟忍不住了，喊道：“那个谁，你出来！”
没人答应。
“拜托，我…我认输了行不行？”
青蛟可以说是哀嚎了。被花皮痛打一顿，它还能忍，可丹珠碧珠两个实在太可怕了。
她们两个，简直太能说了。在她们的展望未来下，青蛟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一片黑暗，只有投靠灵玉，才能洗净尘埃，重新做人。哦不，重新做蛟！
当然，让他低头臣服。还是因为丹珠碧珠两个说得太有道理了。他现在这种处境。根本没有希望。就算灵玉放他出去，他又怎么样？肉身已毁，不知道被多少人分尸了。只剩下一具元神，谈不上什么实力，说不定还被修士发现擒住，一样不会有好下场。也许炼化成器灵。省了温养法宝的功夫，如果遇到邪修。干脆把他炼化成一次性的战斗法宝，到时候他就魂飞魄散了。
就算他运气好，没有被人抓住，单纯的元神。根本没办法存在多久，元神之力被慢慢消解，剩下魂魄。回到所处大千世界的地府黄泉，等待轮回。
但是。轮回之后，那个新的人生，就跟现在的他无关了。青蛟是一种本身血统就很高的灵兽，他可不希望自己转世成那些以往眼角都不屑瞥一眼的低等妖兽！
仔细想来，丹珠碧珠说的，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像他们这样，虽然只能依附于仙书，但本身与活着无异，而且，修炼还很占便宜——讹兽那种东西，青蛟根本看不上眼，可人家化神的速度一点也不比自己慢！
当然，要是做了这个选择，他就得一心一意为主人打算了。这可是本命法宝，一旦灵玉陨落，本命法宝也会跟着废弃，他们这些灵宠，当然也就玩完了。
而如果灵玉有幸成为大乘，他们这些跟大乘门下没有分别。到那个时候，以仙书的法力，他们几个不必再拘在仙书之侧。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灵玉飞升成仙。那他们就占便宜了，到时直接跟着飞升，不用自己度劫。
总之，丹珠和碧珠既给他展望一下绝望的世界，和一个充满了希望的未来，终于把青蛟说动了。
灵玉的身影在他面前现形：“你答应认我为主？”
青蛟认命地低下高贵的头颅：“是。”
“你可想好了？若是认我为主，以后就要惟我是从，不可有半点违背。”
“是…”他本身就是化神妖修，境界决定眼界，做这个选择，会有什么未来，他很清楚。
灵玉颔首：“很好。”
她伸指轻轻一点，仙书之力落在青蛟的身上，束缚尽去，逐渐化出人形。
青蛟的人身，是个外形俊朗的男子，外表三十左右，一身青衣，带着几分贵气。
“成渊拜见主上。”青蛟单膝跪地。
既然做此决定，就把一切的不甘都抹去，以后与仙书同生，只有灵玉好，他才有光明的前程。
这对青蛟来说不难。他记得那场战斗，灵玉的实力很强，而且，短短时日，她从化神初期晋阶为中期，天分不可谓不高。妖修真正的以实力为尊，只要对方够强，就会愿意臣服。
“你叫成渊？”
“是，主上。”
“你的实力保留多少？”
成渊道：“属下元神完整，如果能得到躯体，暂时可以发挥出七八成的实力。”
“七八成？”
“是。”成渊低头道，“本来，再有几次血统进化，属下就能成为真正的青龙，现在被打回原形，只能慢慢恢复了。”
灵玉大为兴奋：“你说的七八成，是你青龙时期的七八成？”
“不错。我们的血统进化，非常彻底，只要给属下时间恢复，就能恢复到十分。”说着，成渊很可惜地道，“要是再迟一些就好了，属下就能成为真正的青龙。”
“这个不急，我早晚会想办法让你成为青龙的。”灵玉道，“几个月后，我有一次历险，恐怕就要你的协助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专心凝练身体，恢复修为就行。”
“属下遵命。”
灵玉想了想：“对了，上次大战，我收了些残破的元神之力，也可以给你温养，希望能快些恢复实力。”
“元神之力？我可以吸收？”成渊抬起头，震惊地问。
灵玉颔首。
那次大战死的妖修的很多，可惜她后来已经重伤了。没有力气收取全部的元神。徐逆的剑气太暴戾，那些妖修死的时候，元神几乎都碎了，魂魄脱体而去。没有魂魄的元神，只有一些残存的元神之力，不能凝出新的身躯，只能用来温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