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下去哪儿?”她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两个字听在耳朵里有种让她下地狱的感觉。
“我在你家楼下。”
“你在我家楼下干嘛?!”她激动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昨晚不是才来过,怎么今天一早又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上去?”
“不许上来!”可怕的第六感,果然是要下地狱。
“等你。”
手机里又传出华丽的挂线声,侍漪晨瞪着手机,心中不停地画着圈圈诅咒陆宸和。在母上大人亢奋的目光相送下,她急急忙忙出了门。
出了楼道,她左右张望,不远处,陆宸和正双手抱臂倚在车旁,双眸紧闭,仿佛有些疲惫。只是一身黑色衣裤,清俊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让她犹豫是否该走过去惊醒他。
就在她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的双眼忽然睁开,直直地向她看来,那一双漂亮的眼眸让她微微一怔。
她暗暗吸气,佯装自若地讲道:“你又跑过来干嘛?”
“走,上车。”他为她拉开车门。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未婚夫我,现在饿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然后又用手指着她,“身为未婚妻的你,是不是该陪着去吃早餐?”
“未婚夫”这震撼的三个字若是不提起,她已经从脑海里忽略。若说那个吻让她混乱得死去活来,那这未婚夫妻的说法让她简直有种下地狱的感觉。
“你在开玩笑吧…”她不可置信的懦懦然,“我不要跟你去吃早餐,我要回家去吃。”
不知为何,一看见他,她就有种想跑的念头。
他无视她的拒绝,伸手将她捞了过来,直接塞进车内。
车子启动的很稳,缓缓向前滑行。
“等一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这件事信息量太大,不,是从昨晚开始以来的所有事。她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也只对她一个人产生了影响。
她抱着脑袋,傻傻地盯着车窗前,手足无措的模样。
车内一直嘀嘀地重复着某种机械提示的声音。
忽然,他踩下刹车,整个人向她倾来,左手从她的胸前伸过。
“你想干什么?!”她条件反射地向后缩去,伸出手交替地挡在胸前,防备地瞪着他。
他的黑眸深沉,平静而严肃的直视着她,右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一拉开并用力地按下,身体向她靠近得更厉害,整张脸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
脑海里,又开始自启程序:昨晚的那个迷乱的吻…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慌乱地错开面颊,颤着声说:“君子非礼勿动,小人…”
他的左手拉下安全带,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你听不见安全带的警报一直在响吗?”话音落下的同时伴随着安全带入扣的咔嗒声响,车内一直在不停重复的机器提示器也终于停止了鸣叫。
他坐直身体,拉下手刹,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入车道。
她看着身前束缚的安全带,扭过头对着车窗,看着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有种想一头撞上去的冲动。脸丢大了!她真是没事找虐,一只手抚上额头,认命地闭上眼。
陆宸和透过车前玻璃上的倒影,微微勾了勾嘴角。
陆宸和稳稳地开着车子,过了几条街停在了一家装修精致又有特色的面馆门口。
望着陆宸和一脸享受地吃着澳门虾子捞面,侍漪晨一点胃口也没有,双手撑着脑袋一脸纠结地坐在位置上,口中念叨着:“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确定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是假扮男女朋友,而是假结婚?”她难以置信地再问。
“假”这个字让他眉心微蹙,结婚他可从来不会干假的事。他将口中的面条咬断,沉默了好一会儿,似在品味面条,直到面条全部咽下,才一本正经地说:“嗯,但是我肯定没法像你前夫一样,每日一次,或许现在可以,以后年纪大了不一定能保证。”
与何金贵相亲的那次,他又听到对话了。
她的脸在瞬间变得扭曲起来,面部肌肉甚至在不停地抽动,甚至想伸手抓住他的面盘,一盘子盖到他的头上去。
幸亏他眼疾手快,及时扣住盘子,淡定地说:“君子非礼勿动,小人无礼粗暴。”
她用力抢夺了很久,盘子始终在他的双手之下纹丝不动,只好咬着牙不甘地松开手。
她平静了一会儿,才瞪着眼问他:“为什么是我?你就不怕结了婚之后我突然反悔,不肯离婚?就不怕我对你是在欲擒故纵?”她始终不敢相信。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咀嚼口中美味的面条。
“天啊!”她颤着手用力地按住心口,“我确定你真的是个疯子!”
他不置可否都扯了扯嘴角道:“若我真的是疯子,到时候你想离婚也离不了。”
她仔细地凝视着他俊朗的眉目,陷入混乱的思绪。老实说,她对之前的一堆相亲对象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不可否认,相貌决定一切,她就是个外貌协会会员。眼前的陆宸和高大、帅气又多金,这是许多少女和熟女们梦寐以求的男人,别说与他假结婚,哪怕是与他假扮男女朋友,那队伍也一定是排成山路十八弯。更不可否认,有这样一个结婚的对象,她何苦要再继续自己相亲不停地遭遇极品呢?但是,陆宸和的一言一行传递给她一种信息:他是个神经病!
她闭上眼,双拳紧紧的攥着,内心开始不停地斗争着。
接受?还是不接受?一念之间。
她睁开眼再一次看向他,一双璀璨如星的黑眸正闪动着勾人心魄的光芒,只觉得身体猛然一震,似乎被射来的光芒射个正着,无法动弹。神经病就神经病吧,横竖都是死,与其被那些个未知的相亲极品来迫害,倒不如被这样一个人间尤物来迫害。只要结完婚,过上几个月,她再找个时机把婚离了就行。离婚之后,母亲再逼婚也没有用,她决定豁出去了。
她决定接受他的迫害,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成交,但我有条件。”
他吸完最后一口面条,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唇,抬眸正眼瞧她,一脸早有所料的神情看着她。
她垂眸,盯着木漆反光的桌子说:“我想在过年前把证领了,你只要跟我去领个结婚证就好了,酒席的话最好都不办。领完证之后,我保证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一定会再去跟你办一个离婚证。你家那边如果需要我出面,我一定会配合,你放心,在这期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一定不会找你,更不会干涉你找女朋友的自由。”如果可以,今天结了明天就离掉,她也不必这么麻烦了。
他轻蹙了蹙眉,没有接话。
见他没反对,当他应允,她继续说:“不管是假扮男女朋友还是假结婚,你不可以对我有身体上的接触,就像…”就像昨晚那个吻,造孽…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就算是未婚夫妻的话,你当你家人和我家人都是瞎子吗?”他鄙夷地看她。
她深蹙眉头,想想也对,于是又说:“在两家人面前的接触可以,但是在私下里,某些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
“哪些行为?例如?”
他提出这样的问题,她的脑子里开始想着各种行为,不禁想起之前在店里,他突然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动不动拉扯她,还有昨晚的亲吻…她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烦躁地说:“哪来什么例如?就是身体不允许接触,不明白的话回家自己翻字典,字典中没有,你就去问度娘。”
他的眸光柔和,嘴角微扬,唇边漾着温暖的笑意,不再是嘲弄,他喜欢她这种欲盖弥彰而又矫情的可爱表情,让他就是这么迫切地想要“迫害”她。
她恼羞地按了按桌上的服务铃,点了一碗面。
吃完了面,她决定直接去店里工作,本想在面馆门外与陆宸和分道扬镳,但陆宸和却一声不吭直接将她拖上了车,那之前定下的规则对他来说,似乎根本全都是废话。
即使车内冷气十足,也没有让侍漪晨奔腾的内心冷静,只是莫名地烦躁与闷热。她不停地啃咬着手指甲,脑子里早已搅成了一锅糨糊,摇下车窗,夹杂着闷热因子的夏日空气扑面而来,不仅没能让人脑袋清醒一些,反倒让人更加烦躁混乱。索性关上车窗,两眼闭上,什么都不去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许是昨夜的彻夜未眠,短短几分钟路,疲惫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渐入梦乡。
陆宸和静静地开着车,很快便到了Jessie’s店门口。他停下车,刚想开口,偏过头却见她倚靠在车座上沉沉的睡着,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看了看车外,转动方向盘,缓缓将车开向不远处的停车场。
停稳车之后,他偏过头再次看向她。长长一缕发丝沿着她的脸颊,被她不介意间含在嘴角间。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下意识伸出手,轻轻地拨下那一缕发丝,替她顺了顺。她的脸上露出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有的孩子般的容颜。
他一只手撑着额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难以言喻的安心溢满了他整个心房。
他喜欢这种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便能看见她的感觉,仿佛她一直停在自己的视线里,不曾离开过。昨晚不确定的事,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不知在何时,不知在何地,他就是这样毫无预兆不知不觉之中爱上这个看似倔强其实内心十分柔弱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侍漪晨微微动了动身体,从熟睡中猛然一下子惊醒过来。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告诉她,这里正是Jessie's店附近的停车场。她看了一眼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有一个多小时。
她尴尬都看向陆宸和,他的眸光柔和平静。她不好意思地憋了半天,小声地说:“你应该叫醒我…”
他抬了抬眉道:“强制性打断人的睡眠,易给人生理和心理造成伤害。你的心理已经不怎么健康了,当然要避免再受刺激。”
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见鬼,有这种说法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谢谢你。”她撇了撇嘴,推开车门。
“再见。”她用力地关上车门,学他一样说了声“再见”扭头就走,走了很远都没有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她回首,余光之处,车子果然还停在原处。她开始有些心慌,他为什么还不走呢?难道是在看着她?方才她睡了那么久,他也没有叫醒她,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按着怦怦跳个不停的胸口,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慌?
她咬了咬嘴唇,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该死”,也不顾脚下是不是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路狂奔而去。
陆宸和看着她一路狂奔,时不时因为高跟鞋的不适,路线扭成了蛇形,不知不觉嘴角又慢慢地上扬成一抹优雅的弧线。
侍漪晨一进Jessie's门,店员纱纱立即迎了上来,用手指着办公室,一脸紧张:“Jessie,里面有人。”
“谁?”她蹙眉。她最近没惹什么奇怪的人呀?除了陆宸和那个神经病。
“你表妹。”
“…”
一听是漪云,她的眉心蹙得更深。
她走进办公室,侍漪云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转动着椅子,脸上飞扬着愉悦的笑容,见到她进来,冲着她招了招手:“嗨,你终于来上班了,我等了你差不多快三个小时,明明一早就离开家里,居然这么晚才到。”
“我几点钟来上班,貌似轮不到你来过问吧”侍漪晨将包放下。
“是哦。好不容易又有一场新的恋情,是要抓紧一切时间培养感情,看来你跟新欢陆宸和真的是如胶似漆啊,才一晚上不见而已,一早又相约出门吃早餐。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呀!”侍漪云故意微酸着口气说。
侍漪晨眸光一紧,不用说,她跟陆宸和出门吃早餐的事,一定是母上大人大嘴巴了。
虽然一年到头侍漪云在家的时间不多,但是只要在家,都习惯窝在1001,拉扯着侍妈妈、大姨妈和小姨四人打牌,刚好凑成一桌。不打牌的时候,还会拉着三位长辈喝茶、聊天、逛街。而她,只会一年四季做几套衣服,哄几位长辈开心。所以,侍漪云在整个侍家受宠不无原因。有时候侍漪晨会有种错觉,她是家中多余的人,因为一回到家里,总是会招母亲嫌弃。
“昨晚那个吻,哎哟,看得我真是热血沸腾。要不是明扬拉着我走,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俩是不是还会那样旁若无人地继续吻下去。”
侍漪云夸张的表情让侍漪晨的耳根一阵阵发热。
她强迫自己镇定,板着脸不客气地说:“麻烦你起来出去这里是工作重地,非本店员工不得入内。”
侍漪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优雅起身,半倚着办公桌,说:“我今天是来报道的,所以算是店里的员工。”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来Jessie's工作?”
“哎哟,漪漪啊,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过年时候,我说我做完今年就不会再飞了,然后你答应大姨妈、大姨父、二姨妈、二姨父、我妈、我爸、柔姐、姐夫、行之、点点,表示会收留我。哦,差点忘了,那晚明扬也在。”侍漪云艳丽的红唇闪着晶亮的光泽,“所以,我这算是提前来投奔你了吧。”
侍漪晨捏了捏抽动的太阳穴,从久远的记忆里扒出这么一段永远都不想记起的回忆。那天她应该是头昏,若不是因为高明扬在场,她根本没可能答应这件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在心里念叨为什么我的脸皮可以这么厚!”侍漪云跳到她的面前,黑亮美丽的眼眸与她对视,“因为在高中毕业那年,我早就不要脸到家了,尽人皆知。”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侍漪晨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和心境,“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和你吵架,近距离最好不要超过一米。我答应过家里的事自然会做到,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不会因为是家庭关系也就是所谓的裙带关系,就会对你另眼相看。试用期三个月,如果工作中你犯了错,依旧会受到相应的处罚。”三个月之内,她一定也要想办法让她不请自离。
侍漪云略带嘲讽:“Jessie's的规矩再严严不过航空公司吧。什么裙带关系的优待,我就没指望,只要你不是因为个人原因不待见我,故意找借口赶我走就行了。三个月就三个月,薪资待遇你看着办吧,别低于国家最低标准就行了。”
“你条件还真多,既然你这么不乐意,干嘛还要来?”
“没办法,谁叫打击报复你是我这一生最伟大的使命。”
“敢情我是贱到骨子里了所以要接受你的打击报复?”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哦。不过我和二姨妈说了,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一定会加紧结婚的,二姨妈和二姨父都为我点赞。”
侍漪晨又感觉胸腔内一股子热血直涌上喉,无话可说。她何止是贱到骨子里,是贱到骨髓了吧…
“好了,唠嗑完毕,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侍漪晨再次捏了捏抽痛的太阳穴,打开门叫了纱纱和萌萌进来:“带她去熟悉每一件婚纱和礼服,包括Jessie's的经营理念以及所有工作流程等。”
侍漪云摇摆着妖娆的身姿出了办公室门。
侍漪晨又特别交代了纱纱:“你们想让她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你们不想做的也都可以让她做。最好一个月内,都不要来烦我,不,最好三个月内都不要来烦我。总之,你跟萌萌看着办,只要不要我老妈出动就行了。”
纱纱惊恐地看了她一眼:“老板…你确定?”
她立即又安抚纱纱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吧,莫要回头呀。”
越是不想看见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概率越高。
她是注定逃不过这道枷锁。
什么命中注定,都随它去了。
侍漪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侍漪晨从不否认。自打她来了之后,Jessie's差不多快要变成特色咖啡屋。倒不是说侍漪云闲得把Jessie's当成咖啡屋,而是她巧舌如簧,许多客人研究完了服装之后都不愿离去,没事坐在休息区一边饮着咖啡,一边拉起家常。侍漪云便将自己在航空公司上班时候遇见的见闻说出来,什么明星,什么富豪,只要是女人,大家都爱八卦。
侍漪晨虽然不待见她,但也不反对她这样,毕竟客户都是上帝,只要业绩上得去闲聊手段那是必需。甚至在听到设计师跟她抱怨最近订单接得太多,忙得脚恨不能当手用,她都乐得睁只眼闭只眼。侍漪云的能力,她从来不怀疑。
侍漪云每天都会笑容灿烂地跟她打招呼,她通通视而不见,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看她两眼,心情不好的时候,则是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不过,一段时日下来,俩人之间的间隙也稍稍有了缓和。
如果说侍漪云这是友好亲情的表现,那是大错特错,因为她始终不会忘记时不时戳她一下:“今天X嫌疑人没给你送花吗?”
关于“X嫌疑人”这件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她突然收到一大束橙色的菊花,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菊花,艳丽的橙色让人眼前一亮。精致漂亮的卡片上写着:记得吃午饭,卡片上没有署名。今日也不知是什么节日,一早又收到同样的一束花,卡片上依旧写着:记得吃午饭。卡片上同样没留名。
花店的人说买花的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不过没有留姓名和电话。她起初以为是陆宸和的无厘头闹剧,除了他谁会想到送人菊花?这不是给人扫墓吗?可是当她上网查了之后,原来这种橙色的菊花叫麦秆菊,花语是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一个恍然,她便知道这个花是谁送的。
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
只有曾经拥有过爱情的人,才需要将回忆刻画在心间。
高明扬,答应过她不再见面,可是却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她,他还在某处守着心里的记忆静静地等待着。
难道她只是个吃货吗?她想将花和卡片一同扔进垃圾篓中,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她让萌萌把花拿去插在店堂内的花瓶里。
侍漪云一眼就猜出花是谁送的,她并不揭穿,也没有刻意去挖苦,但会用“X嫌疑人”小小地刺激一下。当然这种刺激只是小儿科,叫她不舒服,叫她心里堵得慌,那才是侍漪云的拿手好戏。
侍漪云几乎每天都会问:“陆宸和最近都不给你电话的吗?”
当然她也不会坐以待毙,适时做必要的反击:“来电话一定要告诉你知道吗?”
“陆宸和怎么从来都不接你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