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笑道:“猫儿这回却叫的有道理,时候确是不早了,在下却还让贵宾们在此饿肚子,等会自当自罚三杯!哈哈——
此刻就请大家都移驾花厅吧!”王怜花一派好主人的风范,丝毫不介意猫儿的快言快语,微笑着一一相请,这场牡丹花会就这样落下帷幕,结束地让我心中颇感奇怪。
一番宾主尽欢的宴席之后,已到未时时分,众人相继起身告辞。
熊猫儿也打趣说,他这只野猫儿既然已偷的个酒饱饭菜足。便的知趣些早早离开,免的惹主人生厌,下一回再要来就难了。王怜花自然不会把他这话当真。但见他虽是开玩笑,语中却是去意已决,倒也不再强留,只命人再去打一壶上等的好酒给熊猫儿带着。
老八“听说”熊猫儿要回城里,便死缠着要跟了去,非要说也要结交几个市井好汉。熊猫儿拗他不过,只得同意。老八要随熊猫儿回城里,我自然不会和他分开,王怜花显然一眼就看出其实我不想呆在王府。不由地苦笑一下,不敢牵扯。改而挽留上官兄弟和白飞飞,上官修远早已暗中得了我地指示。要在今夜缠定王怜花,加之前日王怜花又是打着专程邀请他兄弟二来前来的洛阳的旗子,自然就爽快地应允了。
熊猫儿既然离开,那沈浪、花四姑、乔五自然也就跟我们回去。出了王府,素有“中原孟尝”之称地欧阳喜自然极力相邀,请我们入住到他家去。我们也不推辞,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洛阳城而去。
我依然坐车。沈浪、熊猫儿等人自是骑马在前,众人一路说笑。欧阳喜和熊猫儿更是以相互揭对方伤疤为乐,一件件趣事抖落出来,每每笑的我们捧腹。
当车马路过一座高墙朱门之时,欧阳喜突然笑道:“说你这只猫儿野嘛,你还真野,你可知这门里的莹儿姑娘可是在时时地念叨着你啊!如何,既然回来了,晚上总得去安慰安慰人家不是?”
“莹儿姑娘是谁啊?这门里又是什么人家?”老八一听。顿来精神,反映极其迅速。
“呃——”熊猫儿差点被口水呛住,顿时满脸通红,目光却闪烁不定,躲开了我们的挪移视线,呐呐地道:“你们听欧阳喜这厮胡说,哪有什么人念叨着我,这不过是一处喝喝酒听听小曲的所在,也无甚么。”
这里就是青楼?
我心中一动,将车帘撩开了一些,马车宽阔的大街上缓缓地驶过,让我清清楚楚地瞧见着俗称暗门子的巨宅。这门果然如原著里的朱七七所说般的亮堂堂,门前果然也挂了两大盏灯笼,守护着两只威风凛凛地石狮,石阶旁各有一道斜坡,均有两道侧门。
此刻才是下午,华等未上,门前自然冷落。如果不是欧阳喜突然开熊猫儿的玩笑,我一直也不会去注意这外表犹如名门大户之家地宅院就是男人们平日里的买笑之所。
那么说,如果没有意外地话,那在沁阳鬼窟事件中失踪的方千里等人,此刻就是在这所妓院里了?我面上假装好奇地观看,暗地却牢牢地记下了地址,然后眼珠子一转,望向前头的熊猫儿,笑道:“原来猫大哥这里还有个红粉知已啊!”
“七七,你莫要听他胡说,我一介粗人,哪来的红粉知已?”熊猫儿连头也不敢,似乎很不好意思。
“哦——是吗?”我故意拖长了音,慢慢地道,放下了车帘,隔断了我和众人之间的表情,心里头只觉十分的怪异。
原著里熊猫儿带着沈浪朱七七等人前去找王怜花时,曾说王怜花和他一般臭味相投,非但是个酒鬼,也是个色狼,后来又在朱七七夜探魔窟之时,他显然对妓院很是熟悉——欧阳喜又说里面有个莹儿姑娘在等他,这样年垭,这熊猫儿自然也就纯洁不到哪里去了。
男人啊男人,果然都是一般的德性。我暗暗地咬住了下唇,我怎么就忘记了熊猫儿虽然也是难得地英雄、难得的朋友,却也是只喜欢偷腥的猫呢!
非但是他,就连前面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只怕也未必单纯,想起原著中他与云梦仙子的虚以委蛇,还有识破朱七七假扮快乐王时与歌妓的那番调笑,我不由地更是咬紧了双唇,他既对女人那般熟悉,只怕在此道上的功力根本就不逊给王怜花了。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十七章 染香
老八见我板下脸,眼珠子绕了几绕,听着外头欧阳喜继续聊天熊猫儿,坏坏的挨了过来,嬉笑道:“七姐,猫大哥真的有个红粉知己吗?”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不会自己去问他?”
真有又如何?管他有几个红粉知己呢!一想到原来这个时代的男人和我前世的社会也没什么不同,都爱拈点花惹点草的,我就觉得心头郁闷,男人——男人——哼哼——真当叫人失望,好像离开女人就活不了似的,一般色鬼。
“嘻嘻,七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要不要老八我去帮你打听打听那个什么莺儿燕儿的?所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我就不信这个世上还能有几个人可以喝我的七姐一拼的?”老八无视我的白眼,附到我耳边,眼睛却望着车门的方向,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的嬉笑道。
我斜眼瞟了瞟他,伸出中指点在他的额头中间,将他推坐在边上的榻上,慢条斯理的道:“三姐夫来消息说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过几天就会来洛阳接我们,到时候你是想继续再玩下去呢,还是让乖乖的让姐夫直接送你回家?”
他们爱要几个女人就要几个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没说非他们其中一人不嫁不可。想看我笑话,小老八,你还嫩着呢!
老八一听我有拿屡试不爽的老招数威胁他,不由得怔了一怔。立刻如球后遭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下去。再没了起哄的兴致,嘴里咕哝道:“我是真想帮你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没好生气的道:“谢啦!还是不必劳驾啦!”
话音刚落,我突然心中一动,重新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后望了望。此刻马车已离我数百米远,两边的高墙却仍在持续之中,显然占地甚广。
透过苍松的枝叶间,隐隐可见里面院落重重,楼台处处,气势颇为恢弘。竟不似一般的风尘所在,反倒像王侯门第一般,相比这里肯定也不是普通的窑子可比,只怕来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就好比前世的高级夜总会一般,不是寻常人所能进的。
我转了转眼珠,这所宅院我肯定得进去探一探,当然绝对不能采用原著里朱七七那种半夜三更的翻墙进去的笨办法。
以云梦仙子的神通,非但我们在沁阳的一切经过她都早已清楚,就连我们那此刻的一举一动,只怕也早落入了她的眼中,如果我自作聪明冒然溜进去调查,没有所获那是一定得,而且指不定反而还会吃个大亏,栽个大跟头。
因此偷溜进去的笨办法,绝对不能用。
所以,我必须要找个好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去,索性把自己暴露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这样一来,她们摸不清我的目的,反倒会多少暴露出一点马脚——至于这个法子嘛?我眼珠子一转,望了望前面,露出隐隐的贼笑,既然大家都认为我对熊猫儿有意,那么我如果因为吃醋而女扮男装,去这个宅子见那个什么莹儿姑娘,纵然扮的不像男人,旁人也不会太过怀疑。
再则我也不是非要找关押那些人的密室不可,实际山,我要做的,只是确认一下这座买春的宅院是否不是普通的青楼,找出一点点不正常的线索,然后把线头丢给沈浪就成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些怀疑失踪的那些人中,是否大部分都被云梦仙子给收买了?我们必须先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再做决定,断不能再同原著一样,让他们有诬陷我们的机会。
离开了那个气派非凡的暗门子,折向东行,又过了两条街,欧阳喜突然笑道:“前面便是舍下了!”
我们撩起车帘,抬眼就看见前面百米处便是一处门庭若市、车马喧闹的大宅院,那邪恶进出的人似乎大都是武林人士,眼睛极尖,远远就瞧见了欧阳喜,纷纷举手打招呼,欧阳喜也笑着一一挥手回礼。
只听沈浪赞道:“欧阳雄果然不愧为中原孟尝,人缘端的是广阔之极。”
欧阳喜自是一翻谦虚客套,熊猫儿则又插科打诨,马车很快就直接驶入欧阳府的大门内。这欧阳喜不仅有孟尝之风,也果然还有孟尝的本钱,进的大门,一眼望去,只见千屋百宇,庭院森森,府内更是热闹非凡,真让人不禁华裔是否整个河南的武林众人都投奔到此来了。
看来这个欧阳喜的实力,倒比我想的要强呢!我集中精神回想了一下原著里的片段,似乎没有说此人的心性不好,如果他真的是个正直的人,那以后有些事倒是可以寻求他的合作。七世堂在北方的势力虽已不弱,但比起王云梦母子,多一份力量总会多一分把握。
为了替晚上的乔装出行打好预防针,我自下了马车后,便故意对熊猫儿爱理不理的,沈浪则更是直接无视,一路上昂头而进,只管向欧阳喜问东问西,哪怕他们来接话,我也只当做没听见。熊猫儿碰了我几次冷钉子,顿时呆的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般,感到莫名其妙,目光疑惑的转向老八。
老八用下巴呶了呶我的方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也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生气,“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无奈模样,差点让我忍不住破了憋功。
欧阳喜的人看上去精明,做起事情来也甚为体贴周到,他生怕我们嫌前头食客太多过于吵闹,便给我们单独腾出一个东西厢共有十间厢房的院落。房间安排好后,我带了鹦哥和墨兰率先进了房间,将众人都阻隔在门外,制造出我在持续生气的假象,却暗暗的准备着晚上的行头。
…
夜里的青楼果然和白日果然截然不同,倘若说白日的宅院还是一个严肃正经的中年男子,那此刻的庭院可是一位活泼欢快的漂亮少女。
无数的花灯,络绎不绝的马车,还未走近大门,就已听到一片莺声燕语,就已闻到一阵阵醉人的香气。我不过只在街对面站了一会,就已见到无数个路过的男人,摸了摸腰际的荷包之后,终于经受不住那声音和香气的诱惑,一头冲进那扇朱门里进去。
我当然不用冲,也随我扮成少年的墨兰只不过将银票在门卫前面微微一晃,立时有一个模样很是清秀的小厮迎接了出来,知道我点名要见莹儿姑娘之时,便会意提了一盏玉兰灯在前引路。
我来之前就已谈听过,这里的规矩,是园子越往里,姑娘的身价就越高。
果然才进第一重门时,迎面就是熏鼻的香味,布置的金碧辉煌的厅堂和园子,四处可见许多粗鲁男子抱着花枝招展的女子招摇而过。
那小厮显然极其善于察言观色,见我被这些香气熏得皱眉,忙知趣的抄近路将我引向我口中的目的地——据说莹儿姑娘便是这个园子里的人。
果然,只转了个身,非但香气变了,眼前的景物也跟着变了。
不同于方才的华俗,这里的院落布置的已颇有几分精致,花园中的花灯也越发的明亮和精致,映得整个园林就如同白昼一般,虽然仍可见到不同的男人搂着各自的对象,但举止间已无第一个园子那般粗俗,只是口中却依然没有什么好话。看来这里明显是分着等级的。小厮将我带到一个小院中,便恭敬的后退了出去。
莹儿果然来了!果然是个还算标致的少女。
既然是演戏,戏当然就要做足了,我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摆足了姿态要她先来首小曲听听,而后她只不过是才弹唱了一首小曲,我立即就给她挑了一堆的不是,然后在她那忍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发作的神色中,叫嚷着非要让人把这里的头牌姑娘叫出来不可。
我这一闹,顿时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不多时,方才领我进来的小厮就又出现了。
“这位公子想见我们这里的头牌姑娘?”小厮陪笑道。
“我听人介绍说你们这儿的莹儿姑娘不错,因此才特地慕名而来,没想到却是这等货色。”我故意哧鼻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所为的四香头牌姑娘是否也是名不副实。”
“我们的四香头牌姑娘自然石洛阳城一等一的美女,这一点自然毋庸置疑的,尤其是染香姑娘,那可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见得。”一提到头牌,那小厮的申请立马就高傲起三分来。
我心中却亮光一闪,染香,就是云梦仙子边上那个名义陪同沈浪前去快活林、实际上却起监督之意的小丫头?那个丫头最后被白飞飞故意当做挡箭牌、而被沈浪误杀的可怜女子?
对于这个身世无奈、一直受王怜花欺负玩弄的风尘少女,我的印象倒是一直挺深的,尤其是他后来爱上了沈浪,在朱七七面前为沈浪辩解的那一段,当她最后幸福的死在沈浪的怀里的时候,实在无法不教人同情她。
可她的出现,正可以证明这座宅院确实便是云梦仙子的一处巢穴。
第一百十八章 诱惑之舞
“你确定这位染香姑娘果真人间绝色?果真不负盛名?”我突然收起了脾气,施施然地重新坐了下来,挑起了一边眉毛斜睨着小厮。
“自然确定!”那小厮挺了挺胸膛,大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请过来见见。”我随手掏出了一张银票,晃悠悠地道。
却见那小厮瞄了一眼银票,却并不接过,反到冷笑道:“这个小人可作不得主,染香姑娘可是我们园子里头一等一的姑娘,头牌中的头牌,接不接客那全凭姑娘自己说了算。倘若姑娘不愿意,莫说是一掷千金的豪客,就算有人捧了一万两银子去请,也未必请的来!”
“哦?这染香姑娘姿态倒摆的挺高的,果然不愧是花魁,确也十分懂得男人的心思,知道如何吊男人的胃口!”只可惜我不是男人,也不是来买春的。
我突然又沉下了脸,将那一千两的银票往袖子里一袖里塞,冷笑着往外走:“拿什么一万两银子作噱头?少爷我不知道见过多少自称是天下无双的美女,依我瞧来,你们园子里的所谓头牌姑娘只怕连我家的丫鬟都不如,不过是故意搞得神秘些,来吊人胃口罢了!指不定见了却是什么庸脂俗粉呢?”
“公子说话可得小心客气些,这话若是让其它客人听了,只怕都会替染香姑娘抱不平,到时候公子若无法直着出这园子的门,可小人没有提醒。”小厮脸色更青,连连冷笑道。
“你既不肯将人请出来见见,又怎能让我相信所言不虚?再说风尘青楼本就多的是唬人的手段,你以为少爷我是初出茅庐的小辈么?任凭谁唬骗几句威胁几句就蒙倒吓倒的么!”我笑的比他还冷,面上更是一副不见到真人绝不相信地样子,脚下步伐丝毫不停。
“你——”那小厮气得直咬牙,突道,“好,今日我就作回主张,给你个机会让你见识见识。两刻钟后染香姑娘会在盈香阁内献艺,届时许多名流豪富都会前来排场,我去跟守门的人说说。让他们给你通融通融,放你进去,给你安排个位置让你瞧瞧,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我倨傲地道:“如何最好,希望那染香姑娘不要反让我失望才好!”
那小厮冷哼一声,目光却溜向我的袖子。我右手一缩便将那银票取了出来,再屈指一弹,那银票就如有人平托般稳稳地飞向小厮,道:“这点权当是敲门砖,倘若那染香姑娘确实才貌双绝,本公子自然还会重赏于你。”
那小厮见了我露了这一手,面色不禁变了变,他伸手接手银票。目光闪烁,语气又恢复了先前地恭谨,道:“公子请在此稍候,小人立即前去安排!”
一刻钟之后,他果然又转了回来,带着我们走向更深层的园子。
这园子的布置自然又远比前面要高雅地多,便是连园子里的小路居然也都是用各种七彩的石头铺就而成,被坠在路旁树上的彩灯一照,更是散发出五种如迷梦般的感觉。
小路蜿蜒着通向一处布置的极为雅致地阁楼,只听里头丝竹悠扬,清歌浅浅,全无媚俗之气。那小厮送我们到了门口,自己却不再进去,恭敬地告退。
我昂头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再也没有瞟他一眼。心底却暗暗冷笑了一声,这个小厮虽然掩饰地很好,几乎处处都不露痕迹,但普通的小厮哪有他那么刻意加重后却仍显地轻盈的脚步?哪有那么细致娇嫩的皮肤以及那隐隐的女儿家香气?
更何况他方才瞧我的眼神里,分明还有那么一丝丝女人对与女人地妒忌,这种眼神从小看到大,早已不再陌生了——一个小厮怎会对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公子露出这种妒忌的神色?
不仅妒忌,还有敌意!
显然,她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是朱七七了。
今日我前来探园,本来就没想过能成功地隐藏住自己的身份,且不说我在沁阳的行为必定早她们所知,单就凭今日上午被王怜花接到王府赏花这一段,就足以引起云梦仙子等人的注意了。如果再往深处想,说不定王怜花出现在郑州本身就是云梦仙子的主意。更何况来到洛阳后,我又和前来追查事由的沈浪、熊猫儿他们会合在一起,她们如果不对我有更多的防范那倒是件怪事了。
因此我的行踪早落入了人家的眼里,这一点并不奇怪,她们能认出我的身份,也不奇怪。但我才一进园子,就有专人出来招待我,这个反应也太迅速了吧?这说明不仅我是平时的举止,就是连在欧阳喜家的一举一动也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因此才有早安排了小厮在门口等候。
我只觉得有冷汗隐隐地沁了出来,她们盯我盯的如此紧,是因为我在古墓里的表现让她们刮目相看了,因而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还是因为我的另一个秘密身份被他们察觉了,才早已我今天必定来这里?如果是后者,那云梦仙子也太恐怖了!
我尽量神色不改地径直走了进去,边走边努力地冷静地反思近些日子的行为——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都相当谨慎,应该没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啊,连沈浪这么聪明的人,也似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另一个身份,那云梦仙子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应该这么快就知道吧?
可是,今日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厮却又是怎么回事呢?她的嫉妒和敌意又是从何而来?倘若不是云梦仙子已经知道了我的特殊身份,怎么可能还有别的理由?只是,这个小厮为何明明知道我是来探底的,却又安排我见那个染香姑娘,难道真的只是不服气我说染香是徒有虚名吗?
我不由地轻皱了下眉,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仿佛哪里还遗漏了点什么?可是直到随里面的侍从上了二楼的左侧包厢,还是没想出来——算了,既然一时想不通,那就暂时不想了。反正我今天也不是真寻事来的,她们总不可能就在这里对我对手吧?
我微微一笑,就算要动手,只要云梦仙子不出手,我也不见得就无法全身而退。
“咦?”
我刚刚坐下,就见墨兰诧异地轻咦了一声,往楼下张望了一下,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楼下贵宾席上赫然坐着三人。
一人悠然地持杯浅酌,一人扣节合拍,还有一人,大口地喝着酒,不时地转头和另外二人说上两句,不是沈浪、欧阳喜、熊猫儿三人却是谁?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瞧他们三人的神情,看的实在是津津有味,仿佛是颇为享受这里的清歌曼舞似的,莫非是欧阳喜特地带他们前来寻欢不成?还是那只猫儿果然是只色猫,一有机会就来喝花洒?
我只看了一眼,立时条件反射似的打开了折扇,半遮住面孔的同时往椅背上一靠,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已然易了容,而且楼上的光线比楼下昏暗,实在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发现。
我有些悻悻地半收起折扇,再看向三人,心中不禁有些微微地泛酸。他们三人,是纯粹是到这里来欣赏歌舞的,还是另有目的?难道沈浪已然发现这里妓院里藏有秘密,因此才和我一样前来探询?
只是他又是如何得知地呢?我给他的情报里只是说发现失踪人口有部分奔往洛阳而来,并未说他们就是在这妓院里头啊?难道沈浪自己另有收获?
正猜测着,突然耳听一声清唱报道幕:“染香姑娘来到!”
方便还在舞台上身姿万千,歌喉婉转的歌女们立即默契地缓缓地退去,消失在渐渐掩 地的如蝉翼的轻纱之中。
与此同时,人人俱都清楚地看到舞台的中央,有一个云鬓堆砌、身着彩衣的丽人,移动着曼妙的身躯,隔着梦幻般飘拂着的轻纱,随着悠扬如仙音般的乐声,以一种盈盈之中含着万般风情的姿态,一步步地从舞台后方升了起来。
满堂顿时无声,似是所有的人在瞧见那人影的一刻,已全不禁的屏住了呼吸,纵然如云雾般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但众人依然情不自禁地伸着头拼命地往轻纱背后瞧云。售货仿佛再伸长一点,就可以看见那张的容颜。
这无疑是个美女!更是个懂得如何动用神秘感提高自身魅力的美女!
我目光自然地往下瞥云,只见欧阳喜和熊猫儿也直起了头,注视着那舞台,翘着等待,而沈浪——目光虽然也抬向前方,但微笑依然、神态自如,仿佛前面无论来地是个仙子还是个俗妇,都与他无关似的。
见到他自然不变的神情,心中的气恼文教微微地平复了一些,我不由地微微一笑,纵然楼下那只色猫不争气,不过好在沈浪还算清醒——只是,我心中突然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之色,突然很想看看他这朵百年不变的微笑凝固的样子。
只见那美女在舞台中间站定,却不撩开轻纱,只是昂起了螓首,闭上了美目,仿佛在专注地感受着绢纱的轻柔,久久地不动,正当众人以为她就要这样永远地站下去的同时,突见纤手微扬,乐声顿转,竟变地极其诱惑。
而与此同时,美女也动了。方才那端庄地犹如天下仙子般的仪态,顿时转成勾魂夺魄的魔力,一举手一抬足,一拧身一回眸,无不充满了十足的诱惑,而随着她的每个裙摆飞旋,都似有隐隐的香气的透露而出,这香气渐渐地充斥了满整个阁楼,也似乎更是刺激了了男人的神经,不过几秒种,四周已响起无数男人微粗的喘息声。
“公子,你看那女人妖的——”
墨兰忽然轻轻地道,咬了咬唇,想避开那无边的春色,又似也忍不住这诱惑,终究还是舍不得离开。
这几个染香,果然不愧云梦仙子新手高速的得力助手!她这一舞,不仅几乎迷倒了所有的男人,便是连墨兰这个女儿家已似有些神迷了…一个丫鬟就已然如此,那云梦仙子的风情和魅力,更是难以想象了。
我心中暗惊,面上却了无波澜,淡淡地看着,当彼端嗅到了那种香气时心突然一动,这味道和方才那小厮身上的味道不是一样的么?我微微蹙眉回想了一下自己从一进园子到此刻的详细过程和所遇见的每个人的神态,顿时居然一笑,原来如此呀!
难怪我刚才想了半天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一进园子就被人发现,难怪总觉得当我发脾气之后再度出现的小厮,态度和神经明显和之前总有所不同,原来此小厮并非彼小厮啊!
方才我初进园子时,那来引路的小厮到真的只是个小厮而已。
但经在莹儿那处一闹后,再度出现的小厮却已不是先前那一人了。他们发现我的身份,应当是因为我在莹儿处一闹的结果,才令他们发现我那刻意露出破绽的易容之术,进而结合她们的情报推算出来的,而不是如我自己先前所担忧的自己行踪早被人家时刻关注。
想通了这一点,我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下来。
那么说来,事情的发展还是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厮竟是由染香亲自改扮的,更没想到她会刻意地将我引进盈香阁内,她之所为何来呢?想到她眼中不小心流露出来的那丝妒忌么?——她之所以对我妒忌有敌意,只怕是因为王怜花吧!那她跳这支舞,恐怖也多少有向我示威的成分了!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此刻应当还深受着夺去自己贞操的王怜花的吧!所以她才会对王怜花关注的其他女子有所敌意。她又怎知,以王怜花这样的性情,如何可能会真爱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王怜花虽然在原著中百般的设计朱七七,想方设法地想得到她,看起来非她不娶不可的样子,但是到了危机关头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可以断然地舍弃朱七七的性命。这样一个男人,除非他的内心深处的良心能最终觉悟,否则谁都无法获得他的真爱!染香将心放在他身上,最终得到的必然只有伤心二字。
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 失踪
看来今日这一趟没有白来,至少我已经知道了染香的存在,而云梦仙子很可能也就在这园子里。那我现在该即刻抽身而退,还是继续观察下去呢?
我淡淡的瞧着舞台上的那个妖娆的身影,她的舞跳的确实很好,也很撩人,而且也恰到好处的施展了少女性格的魅力,难怪有这么多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了!只不知道台前那三位见了这等艳舞,反应如何?
我将身子微微 探出,移目看向台前,一看之下顿时忍俊不禁。
方才染香刚出来之时,熊猫儿还和别的男人一般伸长了脖子去看,一副色兮兮的模样,让人见了就气。但此刻染香跳起了如此娇媚诱人的舞蹈,他却反而似在看一块木头一般,非但没有丝毫兴趣,反而还颇为不耐烦似得,不住的探头探脑的四下张望,偶尔扫过舞台也立刻不耐的移开,似乎巴不得这舞早点跳完似的,竟有点抖不像个寻欢客,更不像是如他自己所说的色鬼。
估计这只猫儿可能不喜欢太过主动妖艳的女人,倒似更偏爱含蓄一点的,就像那个唱小曲唱的还不错、却被我胡乱指责一通的莹儿。
我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猫儿嘛!
“小——公子,我们还要再呆下去么?”墨兰终于别过了头,她脸上的表情虽因易容而看不出来,不过那一双眼睛却已因染香那露骨的挑逗舞蹈而羞得快滴出水来了。这小妮子,毕竟从没见过这等阵势,难免害羞的紧。
“不呆了,这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我方站了起来,还未挪动脚步,就听的台下一阵哄叫,下意识的回头一瞥,却见一个红色的小球直飞向我。
“公子小心!”墨兰立即挡在我前面,袖子一抡。就将那小球卷落在地,仔细一看,却是个缀了很多流苏的绣球。
我还在不解,只听楼下一阵失望的唏嘘声,无数双妒忌的眼睛直直的瞪向我这边,而站在舞台正中央不知何时已拨开轻纱露出一张绝色面庞的染香,用她一双媚眼紧紧的盯住我,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染香给我抛绣球?什么意思?
“恭喜这位公子今夜通过甄选,染香姑娘有请公子香楼说话!”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甜笑着走了过来,捡起那绣球,娇声道。
我中选?我呆了一呆,我当然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恭喜我今夜成了染香的入幕之宾。但她明明已经知道我是女子,这一举动却又是何意?想更深的探测我的来历,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如何,她既然发出了这个邀请,我也只能顺水推舟,瞧瞧她要使什么手段。
我微微一笑,道:“小生不甚荣幸,还请姑娘前面带路!”
下了楼梯,染香却已不见,相比是已先一步回到了她的闺房里去了。
我在众人如火般灼热的嫉恨之中缓缓走过,经过沈浪他们身边时,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们一眼,却见熊猫儿一脸的无所谓态度,欧阳喜则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哪里冒出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子,居然能得染香姑娘的青睐?
而沈浪,你含笑的目光先在我身后的墨兰身上转了转,才移到我脸上来,仿佛竟似知道了什么似的,不仅笑的越发的神秘,还微微的颔首。
他竟然认出我来了么?
我心中微微诧异,目光却只是一瞥而过,脚下的步子毫不停留的跟随那丫鬟穿过舞台,往染香方才出现的地方走去。转眼就将众人的目光都抛在身后。事已至此,我想也无用,还不如多打点精神来对付染香,看看她特意引我来却是什么意思?
但,接下来的情景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染香找我去就算没有耍心眼,也必定会拐弯抹角的来探听我的秘密,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表现竟然再正常不过,倒似完全把我当成了荣幸中选的寻欢客一般,极尽所能的施展她的魅力,温柔的曲意奉承,后来见我找了各种借口,就是不吃她投怀送抱的那一套,立即又知趣的站了起来,端庄的坐到一旁,又是弹琴又是唱歌的为我献艺,但眉眼间却尽是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