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苏若离未及反应便听耳边‘嘶’的一声,胸口骤凉,紧接着的呼吸带着唇齿的啃噬席卷而来。

“龙辰轩,你是不是疯了?滚开!”苏若离奋力挣扎,雪颈传来刺痛。

然尔身上的人却似没听到一般,着那股香甜,厚实的手掌粗暴扯落苏若离裙摆,身体带着炙热的温度紧紧贴合。

第二百七十八章你给我滚

‘啪——’

就在龙辰轩几欲冲进去的刹那,苏若离狠狠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龙辰轩,你给我滚!”

“若离……救……救我……”虚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声,苏若离闻声惊诧,当下转身到桌边燃起烛火,待其回眸,整个人怔在一处。

只见床榻上,龙辰轩痛苦蜷缩着身子,果露在外面的肌肤赤红如荼,额间更是青筋暴突,几欲迸裂。

“你怎么了?”苏若离暂不去想龙辰轩刚刚的冒犯,疾步走回到床榻边缘,伸手触及额头的瞬间,倏的一缩。

好烫!

再不犹豫,苏若离当下拽过龙辰轩的手腕,细细把脉。

感受到那抹脉息间的汹涌澎湃,苏若离只觉心脏似被什么东西揪紧,这是被人下了多重的媚药!

‘噗——’

就在苏若离慌乱走下床榻去翻柜子里的解药时,龙辰轩因为想要抓住那只手,整个人扑到了地上,喉咙里那股腥咸再也没有抑制住,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苏若离陡然止步,回眸时那抹血迹令她心脏骤停!

糟了!

来不及去服龙辰轩,苏若离仓皇跑到柜子里将她最珍惜的几瓶解药悉数抱在怀里奔回来,“龙辰轩!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苏若离无法形容自己的心境,亦来不及探究,只将几个瓶子里的解药悉数倒出来,一股脑儿塞到龙辰轩嘴里。

“好热……”龙辰轩紧拉着苏若离的手,身体忍不住颤抖。

“该死的凤银黛,她倒能豁出来!”若只是媚药也就罢了,可龙辰轩原本就身中剧毒,那毒中有一味药与此番龙辰轩所用媚药相冲,若媚毒不解,龙辰轩将有性命之忧。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溅出来,龙辰轩的身体越发滚烫的厉害!

苏若离慌乱不已,指尖再度叩在龙辰轩腕处,脉息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她刚刚塞到龙辰轩嘴里的解药,暂未起任何作用。

怎么办?

看着意识混沌的龙辰轩在痛苦中挣扎,苏若离暗咬皓齿,美眸溢出深深的焦虑。

“若离……给朕……”滚烫的温度再度侵袭,击散了龙辰轩所有理智。

如果一定要做什么才能保住龙辰轩的命,那么,她想不出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倘若这世上没了龙辰轩,那么她这个大周皇后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于沈醉而言,又有什么价值。

所以不管为自己,还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似乎都不该矫情!

此时此刻,苏若离心中无端升起一种迷之淡定,缓缓抬手,褪下自己的衣服,脸上的表情,依稀浮现出萧萧易水寒的悲壮。

不急,她今晚所做的任何牺牲,他日都会让凤银黛加倍偿还……

“若离……”薄纱轻落,龙辰轩隐约闻到一股独属于女子的清香,体内燥热逼至极限,未待苏若离应他,那抹强壮的身体便已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

风起,夜凉,窗外月上柳梢,窗内满室旖旎。

迷乱的一夜,终于在破晓的时候终结……

翌日午时,龙辰轩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躺在龙乾宫的床榻上,身体仿佛透支般没有丁点儿力气。

头,刺痛,他拼命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然尔除了他从九华殿跑出来之后,便再没有什么印象。

可是他体内媚毒的的确确是解了!

“李公公。”龙辰轩强自支撑着起身,沉声唤道。

殿门开启,李公公恭敬走进来,叩首作揖。

“朕问你,朕怎么会在这里,朕昨日明明在……明明在九华殿。”龙辰轩侧眸,狐疑问道。

李公公将腰弯的更深,“回皇上,昨个儿皇上自锦鸾宫出来的确是去了九华殿,可没过多久便又从九华殿里跑出来,皇上您跑的太快,老奴实在没跟上,隐隐约约的就见您跑回了锦鸾宫……”

“朕去了锦鸾宫?”龙辰轩额头一痛,断断续续的画面自脑海里浮现,又十分的模糊。

难道说昨晚给他解媚毒的人是苏若离?

她……她该不会用的是最原始的办法吧!

“皇上?”眼见龙辰轩大步走出寝殿,李公公登时抱起扔在床头木柜上的大氅,跟着跑了出去。

只等李公公跑出宫门,他家主子又似一道风,飘远了……

锦鸾宫内,紫鹃默声立在一侧,眸子不时瞄向主位上正伸手夹菜的苏若离。

虽说天冷了些,可这宫里头已经加了暖炉,这会儿便是穿着单衣也不会感觉到凉,真的有必要在自己的玉颈上裹一条狐裘围脖吗?

还有,自家皇后平日里最不喜欢这种高领拖颈的衣服,怎么今天偏偏挑这件来穿,且不让自己伺候。

“娘娘,要不……奴婢喂您?”见苏若离吃肉吃的小心翼翼,生怕落在雪白的狐裘围脖上,紫鹃忍不住开口询问。

苏若离心里苦,如果不是昨天龙辰轩太热情,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想想若非昨晚她事前给龙辰轩喂了数粒解药,自己只怕三天都下不了床!

忽的,外面传来李公公的声音,苏若离握着竹筷的手猛抖两下,“把门关上,不许皇上进来!”

奈何苏若离仓皇开口之际,宫门已然被人自外面推开,龙辰轩只穿着一件单薄内衫闯了进来。

我擦!

这架势,媚毒没解干净?

苏若离这般想着,夹在筷子中间那片肥腻的肘子肉,倏的掉到了桌上,人也跟着抖了两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的确不光明

“你在干什么?”四目相视,龙辰轩眼珠一瞪,“紫鹃,内务府没送火炉来?”

“回皇上,内务府送了……还送了两个……”紫鹃转身,恭敬回禀。

苏若离老脸一红,退了紫鹃,刚巧李公公将将跑过来,顺带着将手里的大氅送进去,便一并跟着退出来。

此刻房间里,就只剩下二人。

待紫鹃将门叩紧,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龙辰轩想问,可又不知如何启齿,想来想去,“你昨晚睡的可好?”

苏若离状似漫不经心的点头,“可好了。”

若在以往龙辰轩定不会这般忸怩,可现在不一样,他知道苏若离有心上人,且爱的义无反顾,连置之死地而后生都用上了。

若昨晚自己与她做了那种……那种事,着实有些惭愧。

然尔在龙辰轩内心深处,他不是没有期待。

“听李公公说,朕昨晚自九华殿出来之后便到了你这锦鸾宫,咳咳……朕隐约觉得来时身子好像不大舒服……”龙辰轩说的有些含蓄,手亦有些紧张的叩在自己膝盖上。

“中了媚毒,还吐了两口血。”苏若离嗤之以鼻,隐约觉得身子不大舒服是几个意思?

“凤银黛真是不可理喻,她竟向朕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龙辰轩恼恨之余,下意识抬眸看向苏若离,希望她能给出答案。

“的确不怎么光明,本宫很是不解,皇上夜夜到她那九华殿内缠绵,怎的她还嫌不够,定要使上这种猛药?”苏若离挑眉,十分诧异问道。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气氛变得愈发尴尬,龙辰轩一时沉默。

他要怎么说?便他夜夜到九华殿,亦未有一次与凤银黛缠绵过。

我想与之缠绵之人,由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咳,若离只是随便问问……”苏若离清了清嗓子,“皇上来锦鸾宫有什么事?”

被苏若离这般转移话题,龙辰轩终究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件事求你。”

苏若离点头,麻痹只要不是解媚毒,别的都好说。

“若非二皇兄暴毙之事,便是朕都忘了自己还有个三皇兄在皇城……此番想起来,心里颇多亏欠,这便想着与你一同去景王府,一来探望,二来你医术了得,可否为三皇兄诊脉?”

“洛清风医术也不赖,你怎么不叫他去?”苏若离扬眉。

“朕此前让他去过,他那时便断言三皇兄最久可以挺到今年冬至。”龙辰轩并不是忘了,只是他已经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延续三皇兄的命,去了亦是伤怀。

苏若离屈指算算,再有两个月便是冬至了……

马车辗转,一路晃荡着停在了景王府的正门。

待二人走下马车,早有小厮迎出来,“奴才叩见皇上,皇后!”

龙辰轩认得这小厮,整个景王府唯他贴身伺候三皇兄,余下的家丁护院平日里只负责自己的一摊事儿,几乎很难见到自家主子。

“三皇兄呢?”龙辰轩示意弄玉起身。

“回皇上,我家王爷在后园……”弄玉生怕龙辰轩会怪罪似的急忙解释,“奴才刚经过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去禀报……奴才这就过去……”

苏若离冷眼旁观,偌大景王府还不致缺个传话的人,想必是那位景王殿下明知,却没有出来接驾的意思。

“不必,朕自己过去。”好在龙辰轩也不在意这些俗礼,不由的回眸。

苏若离微微颌首,继而迈步走上台阶,步入景王府。

深秋的季节,使得本就不华光耀目的景王府,越发显得萧条落寞,灰气沉沉。

从前院到后园,苏若离发现这景王府不仅建筑风格简单朴素,便是亭台楼阁,水榭庭院都设计的十分低调。

简而言之两个字,穷酸。

但这穷酸中又不失雅致,别有一股独特的韵味。

对此,苏若离十分的理解,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早早被封了王撵出皇宫,境遇可想而知。

果然,在二人行至后园时,便见一抹淡青色的身影独自于亭中作画。

这是苏若离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景王,远远望去,那抹身影颀长纤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走一般,看着倒像是病入膏肓之人。

“王爷,皇上跟皇后……”弄玉先一步跑过去,打断亭中作画之人。

随后,龙辰轩跟苏若离亦步入凉亭。

亭中之人闻声,抬头时眉眼略惊,遂搁下狼毫,正欲下跪却被龙辰轩拦下来,“三皇兄不必多礼。”

苏若离这方看清这位景王的真容,眼前男子长的极为精致,五官十分的柔和,脑海里譬如谦谦君子,温和如玉,淡雅如风之类的词一个挨着一个的蹦出来。

“这位是?”龙少瑾抬首之时,清澈无尘的眸子温雅而至,苏若离竟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苏若离,这里没有外人,景王唤我一声若离便是了。”苏若离从未在乎过头顶上的虚名,比起之类的称呼,她更喜欢随意。

“不敢。”龙少瑾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伸手示意龙辰轩与苏若离落座。

“皇兄这般身子骨,不易在外面吹冷风的。”龙辰轩的注意力在龙少瑾身上,而苏若离的目光却落在石台上的美人图里。

画中女子很美,眉如墨黛,眼似星辰,只是这眉宇之间隐隐夹杂的哀凉让人没来由的心疼。

以画中女子的年岁来看,当是龙辰轩之前说过的蓉妃。

这等姿色,果然受得起先皇独宠。

第二百八十章生死无畏

“吹与不吹,结果都是一样。”龙少瑾嘴角噙着笑,语调不紧不慢,从容淡雅,倒是将生死看的很开。

龙辰轩心有愧疚,“皇兄切莫放弃,朕今日带皇后过来,便是希望皇兄能让若离把把脉,或许会有转机。”

见某人视线飘际过来,苏若离终是将眸子从那张画像上移开,“景王可否让若离一探?”

龙少瑾眼角微挑,嘴角弧度愈深,“也好。”

分明同意,可苏若离在龙少瑾的双眼里却没看到丝毫起伏,似对生死当真不甚在意。

仿佛他之所以同意,只是为了让别人宽怀。

这般不把老娘的医术放在眼里啊!

苏若离心想着,便将自己的指尖叩在龙少瑾皓白玉腕上,把了一把,号了两号,得出的结论便是,好吧,你大可不必把老娘的医术放在眼里……

“怎样?”龙辰轩淡声询问,语气间清晰可辨那份忐忑。

“也还好,景王只需静养,待若离回宫配副调理的药过来。”苏若离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她说不出坐吃等死的话,亦不想给龙少瑾太多的希望。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听苏若离如此说,龙辰轩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反倒是龙少瑾笑容依旧温雅,“有劳。”

鉴于深秋风冽,龙少瑾不易吹太久风,龙辰轩与苏若离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凉亭里,弄玉去而复返,禀报说銮驾已经离开景王府。

“收起来吧。”清绝的声音好似天籁又充满了生机,完全不似刚刚那般虚弱无力,龙少瑾瞄了眼石台上的画卷,音色些许的缥缈。

“是。”弄玉领命走入凉亭,将石台上的画卷小心翼翼收好,“副……”

凉薄的视线落下来,弄玉缩了缩脖子,“也不晓得皇上跟皇后突然过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做好你分内事。”龙少瑾退了弄玉,视线不禁落在自己手腕的位置,唇角弧度渐深,又见面了,贤弟……

回宫的马车里,龙辰轩沉默许久,终是开口,“三皇兄没救了是吗?”

苏若离点头。

该怎么解释呢,就龙少瑾的脉象来看,若能活到冬至已是极限,可见洛清风说的一字不差。

再直白点儿说,咱们大周的那位景王,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龙辰轩沉默,他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抱有希望,本就是他妄想了。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有时候活着未必会比死了更容易。”苏若离是想安慰龙辰轩,生死由命,强求不得。

“朕明白。”龙辰轩暗自吁了口气,转眸正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苏若离颈间狐裘围脖松了一块,而那块松开的位置,一朵朵淡粉色的‘玫瑰’,映入眼帘。

头有些疼,龙辰轩下意识叩住额头,断断续续的画面暗涌,渐渐清晰。

隐约间,龙辰轩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窗外月光如水般轻落下来,打在那抹光滑雪色的肌肤上,女子衣裳尽褪,曼妙的身姿绝艳倾城!

而他,分明女子身上,好似饿狼扑食般啃咬,似要将女子生吃入腹。

他的手在女子身上游走,自雪颈一路下滑到了那抹傲人的丰盈,狠狠,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他的身体,动作,宣泄着那份!

“咳,在想什么?”苏若离回眸时正见龙辰轩盯着自己的雪颈看,不由拽了拽围脖,哪成想马车突然急转弯儿,她这身子一个不稳,生生扎到龙辰轩怀里。

待苏若离起身坐回到原来位置,颈间骤凉。

“昨晚,朕都做了什么……”看着苏若离雪颈上斑斑点点的红梅,龙辰轩喉结滚动,黑目如渊。

苏若离本能捂住雪颈,又觉再捂便有些矫情,索性伸手,将龙辰轩手里的狐裘围脖拉扯回来,动作悠缓的重新围起来,十分的坦然。

“皇上中毒,若离解毒,仅此而已。”

“你就一点都不怨朕?”龙辰轩拉住苏若离的手,围脖,“在朕对你做了这种事之后,你就真的……没关系?”

没有心动?没有心痛?淡若止水?

“看皇上的样子,倒像是把这种事看的极重?”苏若离强自镇定,唇角微微上扬,

“皇上可别忘了,若离嫁入皇宫那晚我们就已经有过一次……那又怎么,不过是意外,这次也一样,若离总不好见死不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龙辰轩黑目如冰,薄唇紧抿,身子缓慢靠近苏若离,喷薄而出的气息,浓烈且炙热,“这种事,你从未看重?”

“是,师傅亦不会看重。”苏若离从未见龙辰轩如此深冷的表情,下意识朝后退了退身子。

“沈醉……你确定他在知道你跟朕之后会不在乎?”龙辰轩身形欺近,单手搥在苏若离耳边,倾身压过来,横眉冷对。

“他当然不在乎,他把老娘送进皇宫的目的,不就是让我爬上你的床么!”想到沈醉,苏若离一阵冷笑。

倏然!

薄唇倾覆下来,苏若离惊惧睁大眼睛,本能想要躲避,奈何龙辰轩的手指不知何时穿她的发丝,微微用力,迫使她不能躲闪。

什么情况?

苏若离失神的瞬间,龙辰轩的气息已然钻了进来,手掌也不知何时叩在她胸前的位置!

“你给我滚!”终于,在龙辰轩的手探入自己衣襟,她真实感觉到那股侵犯的时候,苏若离狠狠用力推开龙辰轩,顺带着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救了一个白眼狼

看着被她扇到对面的龙辰轩,苏若离还不解恨,抬脚又踹了两下。

靠在对面的车厢板上,龙辰轩擦过唇角血迹,眼角余光带着一丝很受伤的冷笑,“你不是从未看重么?”

哈!

真够可以的,在这儿等我呢!

所以老娘昨晚是救了一个白眼狼!

苏若离不解释,只掰着手腕走过去,她是想用拳头告诉龙辰轩一个道理,老娘看不看重是一回事,敢老娘的人能不能活着,是另一回事!

只是待她走到龙辰轩面前时,某人已经昏厥……

午后皇城东南,一处十分普通的宅院。

院子看起来不大,种着一树梨花,梨树下摆着两个石墩,下悬一处秋千,秋千是用粗绳悬在梨树上,简单且简陋。

房间里,陈平看着桌上的银子,额头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