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谢堂恼怒的冲过来就要来扇她,“还不跪下!”

小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笑容一冷的道:“你凭着什么跟我动手?凭着父亲二字?你也配这两个字!”她甩手将谢堂甩在了地上,摔的他差点没缓过神来,小谢居高临下的瞧着他,“在你将我哄进宫来,任由所谓的自家人利用我,欺辱我时你就不配再对我称这两个字。在我被所谓的姑姑绑着送上她儿子的床榻时,我孤立无援生死无路的跪着向你求助,你这位父亲是如何避而不见,如何逃去了颐养天年,你怎么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谢真儿为什么会自杀?因为天下所有人都遗弃了她,她的父亲,她的姑姑,她所有最亲最爱的人,全部不将她当成一个人看了。

小谢拢了拢散在肩前的发,抬起头来对太皇太后笑了笑,“谢真儿早就死了,你们不是早就逼死她了吗?还打算再逼死她一次?恐怕不能如你愿了。”小谢笑着将拐杖丢在地上,“我何止要与闻之元苟且,我还要做他的皇后呢。”用这等小事羞辱她?她可不是谢真儿,别说睡儿子了,只要她看得上老子她也照睡不误。

系统默默认同,他的宿主怎么会被羞辱到,她睡的人比太皇太后和这老头子见过的加起来都多得多。

☆、第120章 黑化暴君的祸水母后

“你好大的胆子!”太皇太后气的发抖, 万没有料到那个能为与先帝圆房寻死觅活的谢真儿会说出这点没有人伦不知廉耻的话来。

谢堂被摔在地上头晕脑胀, 被气的快要喘不上来气,扶着椅子站起来, 哆嗦的指着小谢怒道:“你、你当真是娼妇不如!闻之元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你以为此事闹大了闻之元这个皇帝还做的安稳?你们将会被全天下耻笑!大巽将会亡在你这等荡||妇手中!”

“你叫自己的女儿娼妇叫的还真顺口。”小谢讥笑一声:“想来当初卖女求荣将哄骗女儿入宫就如同将她卖进青楼一般。”

“不孝女!”谢堂被气昏了, 他那个一向乖顺的女儿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冲过去劈头盖脸就要动手来扇小谢,教训这个不孝女。

小谢笑容早已冷了, 见他冲过来抬手要扇她耳光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次却再也没有跟他客气,反手一耳光扇在了他脸上,一巴掌大力的直将他抽的跌倒在地上, 脊背撞在榻边的凳子上险些撞的昏过去。

谢堂始料未及挨这一下, 撞跌在地上只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口眼前一阵阵发花,他的女儿居然敢动手打他…

“谢真儿!你反了天了!”太皇太后忙让春兰去扶他, 怒喝道:“你竟敢大逆不道的动手打你父亲!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若真有天打雷劈,姑母只怕早就被劈死了才对。”小谢扫她一眼,再次垂眼去看快要昏厥的谢堂, 与他道:“我说过你早就不配以父亲自居, 我谢真儿半辈子已都还给你与谢家,早已不欠你们半分, 我与你们只有仇恨没有恩情, 你也配来教训我?”

“你、你这个…”谢堂又气又撞摔, 终于是撑不住的一口血涌出喉头, 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春兰吓的低叫一声, 忙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立即喝道:“快去传太医!”

“如今传太医可就要惊动闻之元了。”小谢没想到这老头子这般的不经气, 站在那里望着太皇太后,“姑母可要想清楚,惊动了闻之元,姑母可就再没有今日这样的机会了。”

太皇太后顿在了那里,她知道谢真儿说的没错,今日她带着人逼进长乐宫,是借着闻之元没在宫中,去料理赈灾之事脱不开身,若今日没谈妥,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看了一眼守在殿外她的那些侍卫,她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谢真儿。

春兰慌张的探了探谢堂的鼻息,却见太皇太后没有再命她去传太医。

“谢真儿。”太皇太后强压住怒火,盯着小谢一字字冷声道:“你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如此的天真,哀家今日会跟你说这些全因念着你是谢家人,你以为闻之元会冒着天下大不为护着你?还娶你为后?他处心积虑要掌握实权,若是得知你与他的事情会泄露,影响到他日后的帝位,他只会除掉你!若非你是哀家的侄女,哀家今日大可以直接去找闻之元,告诉他是你当年害死了他的生母,旧仇新虑,只怕你连明日都活不到,到时你再后悔没有抓住哀家给你这一线生机,而选择护着闻之元,已是无用!你我同姓谢,是一家人,你帮着他有何益处?他如今与你苟且不过是看你美色还在,他那般年轻,天下的女人皆是他的,你以为他能看上你几日?你若帮着哀家,日后要什么哀家不给你?”

事到如今了还要反咬谢真儿一口,谢真儿真可怜,生在谢家,看着举世荣华,却是蛇鼠一窝。

谢家如今已是走头陌路,只能来欺负一个被他们利用了半辈子的谢真儿。

可她不是谢真儿。

太皇太后又缓出一口气道:“你若肯帮着哀家,哀家既往不咎,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小谢听着听着,低头笑了一声:“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姑母未免想的也太好了。”她抬头盯住了太皇太后,“姑母要不要去试试告诉闻之元看看?说我杀了他生母,说您得知了我与他的苟且之事,说为了他好,只要他肯杀了我乖乖听话您就让谢家日后尽心辅佐他?看看他会不会放谢家一条生机,看看他…会不会信你,敢不敢动我分毫。”

太皇太后脸色青青白白,小谢却擒着笑走了过来,一双媚眼尽是软刀子,立在她的眼前笑容不减的与她道:“你不敢,因为你知道闻之元已经不再你的掌控中了,你摸不透他,更不敢轻易拿这等事来威胁他,所以你只敢带着这个卖女求荣的老头子来欺负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欺负我了。”

“可你还是算错了。”小谢又近前一步,逼的太皇太后往后退了半步,她抬手按住太皇太后的肩膀就将她按进了椅子里坐着。

太皇太后摔坐在椅子里撞的腰一疼,小谢那张带着笑的脸就俯了下来,盯着她笑盈盈的道:“让我来告诉姑母,若闻之元得知你知晓了我们的事,还带着这老儿来威胁我,欺负我,他会如何。”

她唇角挂着笑,眼睛里却半点笑意也没有的冷,压着太皇太后的肩膀轻声道:“他会先毒死那个老儿,然后让姑母亲眼看着他是如何让谢安帮他一个一个的除掉谢家党羽,将谢家连根拔除,株连三代。对了,姑母可能还不知道吧,谢安是闻之元的人,若非此次谢安助他,他怎么能这么快摸清谢家的一干党羽?闻之元还答应了谢安,只要他将谢家连根拔除,他就赐婚沈红昭嫁给谢安,谢家已是不保,为了谢安好,沈顾会请愿谢安入赘沈家。日后啊,这谢家是要改姓沈的,大巽朝中将再无谢家。”

“闭嘴!你休想挑唆哀家猜忌谢安!”太皇太后怒目圆睁,“害死谢家满门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伸手就要来推小谢。

小谢抓住她的腕子猛地在桌子上一撞,疼的太皇太后痛呼出声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小谢笑容轻轻笑着道:“姑母一把老骨头了怎么还敢跟我动手?不是我害了谢家啊姑母,是你,是你一步步害了谢家全族。”小谢歪头对她笑,“姑母既然想天下易主,争夺江山就该明白成王败寇,你赌上了整个谢氏一族,可你输了,怎么能来怪我呢?”她伸手抓住了太皇太后的脖子,“我可从来都不是你和谢家的棋子,我一向只做赢家。”

“太皇太后!”春兰慌忙起身要来拦,一边就机敏的朝外喊道:“来人啊!快来人护驾!”

太皇太后早就命她的人在外候着了,大批的侍卫已将长乐宫包围,她本打算先礼后兵,若她与谢真儿谈判失败就一声令下命人进来抓拿了谢真儿,用谢真儿去威胁闻之元,先保住谢家再说,没想到谢真儿竟敢跟她动手!

“王青!”小谢头也没抬的喝了一声。

殿中暗角里早就等着出手的王青便闪身而出,一掌将春兰击昏在地,跪下道:“属下在!”

“去将殿门封锁,守在门口谁也不许进入。”小谢依旧盯着太皇太后,她就知道一旦谢家出事,太皇太后必定会来对付她,所以早几日就将王青调到了身边,暗中等候差遣。

王青应是窜到殿门口,那殿门已经被外面太皇太后的侍卫推开半扇便要往里冲,王青一脚将头前那人踹了出去,顺势蹬在殿门上“哐”的一声就将殿门踹关了上,抬手将门在内锁了上,一串动作一气呵成,他转过身抱剑守在了殿门口。

殿门外的侍卫在呼和要撞开殿门,王青立在那里稳如青山。

太皇太后是当真慌了,手骨像是被小谢撞断了一般,满头的冷汗盯着她,“反了!反了不成!你想干什么!谢真儿你难道还想杀了哀家不成!哀家是你的姑母,是太皇太后!若今日在你殿中出了事,哀家的人会立刻将你的事宣扬出去!满天下皆知你是个淫||乱后宫,大逆不道的毒妇!便是闻之元想护你,你杀害太皇太后满朝文武百官也会逼他处置了你!天下也容不得你这样的太后继续活着!”

“姑母怕什么?瞧姑母急的,只差不能将所有罪名冠在我头上了。”小谢瞧着她满头的冷汗笑了,“我不杀你,倒不是怕什么天下人,满朝文武百官,而是现在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姑母看着谢家如何被满门抄斩,如何被连根拔除,还要让姑母看着我,是如何成为闻之元的皇后。”她细白的手指抓住太皇太后的头发迫她抬起头来看她,“我这半生毁在你手上,我怎会舍得立刻杀了你?”她冲浑身发抖的太皇太后笑了笑,“姑母还是大意了,你还真以为我依旧是那个任你其辱的谢真儿啊?今天让姑母瞧瞧,这些年来在你的调||教下我的成长。”

小谢转过身走到榻边,在她的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直接走到昏在谢堂不远处的春兰身边,抬手朝地上一掷,那匕首就直直的插入了春兰的手掌中。

本在昏迷的春兰惨叫一声,硬生生被疼醒了过来。

鲜血溅在地上吓的太皇太后慌忙缩脚,小谢已踩在春兰的手腕上,弯腰将匕首毫不留情的拨了出来,落坐在身后的椅子里,摇着带血的匕首问春兰,“你说你昨夜在暖阁里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春兰捂着流血的手趴在地上已是一个字不敢答,也不会答了。

小谢弯腰看她,“哪只眼睛看到的,哪只耳朵听见的?”她手中的匕首在春兰的眼皮子上比划。

春兰吓的慌忙后退,匍匐在地上悲哭起来道:“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什么也没看见…没有,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小谢“啧”的笑了一声,坐回椅背里看太皇太后,“姑母听见了,哀家清白的很呢,都是你这奴婢污蔑哀家,淫|||乱后宫这个罪名姑母可别给我乱扣,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她靠在椅子里看春兰,直看的春兰哆嗦,她慢慢道:“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后宫是哀家的后宫,哀家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胡说八道。”

春兰大气都不敢喘出来,捂着血流不止的手瑟瑟发抖。

“你…”太皇太后脸色惨白惨白,不知是手腕疼的还是气的,“你以为你可以在后宫只手遮天吗!哀家已将你的事派人告诉了皇后!她可是刘家的人,刘家一心想让她成为皇后,便是刘家与哀家有了嫌隙,可为了女儿的荣华富贵也不会容你继续在宫中!”

“哦?”小谢侧头瞧着她笑了,“姑母还不知道刘金玉是我的人吗?她可不想当什么皇后,她已经怀了情郎的孩子,等着姑母一死,哀家放她出宫和情郎双宿双飞呢。”

太皇太后宛遭雷劈僵在了椅子里,脑子嗡嗡颤鸣,眼前天旋地转,她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谢真儿从行宫回来后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却是背地里做出了这么多令她措手不及的事!

“姑母不信啊?”小谢扫了一眼殿外厮杀起来的侍卫,是她宫中的守卫与太皇太后的人厮杀在了一起,“姑母带了不少人来吧?是打算谈不成就直接强行抓我做人质威胁闻之元吗?这么看,我宫里的侍卫确实撑不了多久了,我宫中的人想必已被姑母的人困在长乐宫不得出去通风报信了。”她又转过头来对太皇太后笑道:“但好在皇后是哀家的人,姑母不信等一会儿瞧,哀家估计皇后见姑母逼来长春宫,这会儿已经去替哀家通报皇帝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来。”

小谢的话音才落,外面就涌来潮水一般的脚步声,有人扬声喝道:“大胆!什么人胆敢擅闯长乐宫!惊扰太后娘娘!今日擅闯长乐宫者一律就地诛杀!”

那声音是刘家长子——羽林卫首领的声音。

“姑母听。”小谢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对太皇太后笑道:“那是不是刘家长子的声音?听说刘家一家将才,皇帝得此助力可真要多谢姑母送刘金玉进宫来。”

“你…”太皇太后浑身冰寒,气怒攻心想要站起来却是头晕眼花的又跌回了椅子里。

便听那殿外厮杀之后,有人疾奔到殿门口,拍门急喊道:“母后!母后可在里面?”

正是闻之元的声音。

王青立刻将那殿门打了开,刚刚一拉开,殿外一人便慌极的冲了进来,看见王青喝问道:“母后在哪儿?”

小谢起身走到帘幔下,挑开了帘幔瞧出去,闻之元一身龙袍正疾步而来,他身后是护着他的侍卫和急急进来的刘金玉与沈红昭。

“之元。”她轻轻叫了一声。

他那双惊魂失魄的眼睛就望了过来,看见她一瞬间魂儿都安了。

他朝她快步而来一把就将她抱进了怀里,抱住她温热的身子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你…吓死我了。”他在前朝那么多的腥风血雨从未如此过,可他听刘金玉说太皇太后带人围住了长乐宫,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路上只恨自己太过着意前朝,疏忽了太皇太后这边,他该命人收守长乐宫的。

小谢被他抱了个满怀,听见他慌乱的心跳声心中又暖又安定,她就知道闻之元一定会来,会急吼吼的赶过来保护她。

她听见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幸福值涨了百分之十,现在是百分之六十。”

赶进来的刘金玉与沈红昭看见闻之元紧紧抱着…太后,也是吃惊,还是刘金玉先反应了过来,让侍卫们都退出去,殿中只留下王青。

沈红昭一心记挂着小谢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看见殿中的血和春兰以及昏迷的谢堂吓了一跳,忙问小谢,“娘娘你受伤了吗?”

“你伤到了?”闻之元也忙去摸她的双臂,怕她受了什么伤,或是什么刑罚,“伤哪儿了?”

“没有,哀家好的很。”小谢松开了闻之元,与刘金玉和沈红昭道:“你们且在外殿稍后,太皇太后有些话要对圣上与哀家说。”又对小红昭轻声道:“哀家没有受伤,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吧,乖。”

沈红昭红着眼点了点头,乖乖的留在了外殿,只要她没事就好。

小谢放下帘幔,拉着闻之元进去。

闻之元这才留意内殿榻边地上昏迷着谢堂,他心便一沉,下意识的握紧了小谢的手,去看小谢的脸色,他怕谢堂和谢家对她说出什么令她伤心难过的话。

他的手好凉,不知是不是跑来的太急,还有些发颤。

“我没事。”小谢握紧他的手望向他,低低轻轻的与他说。

这落进太皇太后的眼里几乎要将她气昏过去,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对丧尽人伦的…”

闻之元瞧住了她,她那些难听的话就压了回去,闻之元扫了一圈,轻轻“哦”了一声道:“太皇太后今日如此的阵仗,看来是已经得知朕与真儿的事了。”

太皇太后不知道他怎么能这般轻松的说出这些话!

“怎么?太皇太后这是来训斥真儿的吗?”闻之元站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单臂撑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冷声与她道:“她还轮不到你来训斥。”

闻之元看她气的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唇角一勾的冷笑道:“太皇太后如今倒是还有心思来找她的麻烦,您还不知道谢安已经押着他的父亲谢明晨回京受审来了吗?他可没少供出谢家的党羽来,他还交待了太皇太后当年是如何剖腹取子杀害我的生母,又如何欺负谢真儿的事情来,朕正想着该怎么处置您,您怎么就自己耐不住了?”

完了,谢家完了。

太皇太后那口气就卡在喉咙口上不来咽不下的气昏了过去。

闻之元冷笑一声下令道:“传太医来,一定要将太皇太后救治转醒,她可不能死的这么快。”

小谢想瞧了一眼昏过去的太皇太后,闻之元便又回过头来将她搂进了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脊背心有余悸的道:“你还好吗?她们有没有欺负你?说出什么令你难过的话?”

他心中愧疚的很,“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小谢靠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笑了,“你瞧瞧我哪里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闻之元摸着她散着发舒出一口气也随着她笑了,却见她笑着笑着又皱起了眉头,想起来什么似得,委屈巴巴的翘了翘腿与他道:“委屈倒是没受,但是被我父亲那个老头子敲了一拐棍,就敲在这里,疼的很。”

她翘起来小腿给闻之元看,那副撒娇的模样让闻之元又心疼又想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扶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将她的腿拖到了膝上伸手挽起了她的裤腿,果然见那小腿上淤青了一块,顿时就更心疼了。

“都青了。”闻之元伸手捂住了那块淤青,也不敢揉,“你怎么也不知躲开?哎,怪我,我就不该掉以轻心,是不是很疼?”该杀了他才好。

小谢看他真自责起来,有些不忍心,搂着他的脖子挨在他怀里道:“方才很疼,如今也不是很疼了,你替我揉一揉摸一摸就不疼了。”

闻之元搂她在怀里,想起方才她一人在此被太皇太后和谢堂训斥欺负,他心里就酸的很,他好不容易求着留在身边的人,平日里哄着都怕跑了,便是日后她闹翻了天,他也舍不得训斥她一声,这天下谁也没有资格训斥她。

“宿主,您的幸福值又涨了百分之十,现在是百分之七十了。”系统不禁感叹,太皇太后好助攻啊。

长慈宫中,太皇太后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以为自己这次是换不过来了,却没想到又被救醒了,只是这次比往常更严重了,坐起来都吃力。

她这殿里第一次这般的空,这般的静,平日里伺候她的也全被换成了陌生面孔,她想叫人过来喝口热茶,也无人应她。

窗外在下雪,窗户没关,冷风吹的她浑身僵冷,如她的这颗心,她不知…谢家如何了。

殿外忽然传来了行礼的声音:“给太后娘娘请安。”

脚步声走来,那帘子被掀了开,小谢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姑母醒了呀,您这一觉睡了四天四夜呢,您听听,春兰与她的那位老乡宫女本是在你这殿门外杖责受刑,如今已经断气没音儿了。”

小谢坐在了榻边叹了口气,“本还想着给您听听音儿呢,叫的可惨了。”

太皇太后撇过脸去根本不想听她说话,不想看她,她这是来要活活气死她了。

小谢就坐在榻边耐心的与她道:“姑母不想听这些,那定然是想听听谢家的消息。”她将一本奏折放在了太皇太后掌心里,“这些是谢家叛党的名单,今日他们集体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太皇太后浑身一颤,小谢又道:“我就不念给您听了,名单太长,都是您熟悉的名字,您听了难免伤心,再气昏过去可就不好了,我还要您助我登上皇后之位呢。”

什么意思?她是想要利用她成为皇后?

太皇太后老泪纵横的回过头来瞪着她,“谢真儿…你休想利用哀家!”

小谢歪头对她笑了笑,“你以为你有的选吗?当初你利用我时可没给我选择拒绝的机会。”

报复…谢真儿就是在报复她和谢家!谢真儿怎么会变的如此恶毒…

☆、第121章 黑化暴君的祸水母后

太皇太后从未觉得她这长慈宫如此冷寂过, 她病在榻上,宫中伺候人跟死人一样, 只有谢真儿来看她。

她夜里总是梦见当年谢真儿被逼着圆房时, 她在殿中拼命的拍打殿门哭着叫她时的声音, 她叫她:姑母姑母我害怕…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求您了…

后来变成愤恨的声音,一声声的说:“你会后悔的!你这样对我…会后悔的!”

谢真儿的声音又弱又稚气,最后陡然变成了如今谢真儿的声音,带着笑意软刀子一样与她说:“姑母可只今日死的是谢族哪一家?”

她便猛地惊醒了过来,在榻上咳的天昏地暗,如今的谢真儿何止是歹毒, 她每一日来看她都是为了折磨她报复她!

她如今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她只后悔自己没有早些杀掉谢真儿, 才养虎为患,她此生做梦也没想到她最后会输给自己的侄女谢真儿,那个打小就听话好哄的谢真儿…

窗外还在下雪, 这雪像是下了一冬天那么长, 她被软禁在长慈宫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只记着谢真儿有好几日没来了,她想大抵是谢家已经被闻之元除掉的差不多了, 没什么可杀的了。

那一日, 闻之元却是亲自来了, 他穿一身龙袍坐在那里, 气派非凡, 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个怯弱病怏怏的傀儡皇帝模样, 这么多年,他居然忍辱负重演了这么多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的?”她不甘心的问,明明从小他就逆来顺受,被谢安欺负了罚跪在殿门口,哭也不敢大声,“从你得知你生母不是谢真儿?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生母是被谢真儿所杀吗?是她要保住后位所以杀了你生母夺走了你。”

“太皇太后在这长慈宫思过这么久怎么还不知悔过?”闻之元冷眼瞧着她,“谢真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清楚。”她想保住后位?她压根就没看得上过这皇后之位,当初一心只想着出宫,便是如今也是他想用皇后之位拴住她,她若看得上皇后之位倒也好了。

“若非是她,朕不会这么快的想要除掉谢家除掉你。”他手中不自觉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还是第一次暖阁中一夜春宵他从真儿身上摸来的那块,他低头瞧着就想起她来,“若非当年太皇太后欺负她,将她送走,朕怎会能体会到只有皇权能护着她,将她留在身边?”

他抬眼看住了太皇太后,“父皇不知护着她,欺负了她,那就交由朕来珍惜她。”

“你…当真被那祸水迷的昏了头!”太皇太后在榻上挣扎了一下,“你就不想想若她只是利用你来报复哀家报复谢家,她是你的母后…”

“朕心甘情愿。”闻之元打断了她的话,“只要她开口,她想要这江山朕也与她共享。”

太皇太后心念俱毁的跌回榻中,她此生苦心算计想要得这江山,最后一败涂地,没想到谢真儿如此轻而易举的拥有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当年太皇太后哄骗她入宫,囚禁她在宫中半生,今日还得请你亲自还她自由。”闻之元抬了抬手。

福喜便捧着明黄的奏折上前来。

“扶太皇太后起身,认罪画押。”闻之元道。

两名宫女过来一左一右扶起瘫软的太皇太后,福喜便将那奏折摊开来放在了她的手下,拉起她的手要画押。

“这是什么?”她想挣扎却是没有半分力气,只看到那奏折上写满了她的罪状…一条条一桩桩,其中有一条是她如何虚报了谢真儿的年纪,将十二岁的谢真儿哄骗入宫,如何压迫她残害她,谢真儿又是如何在宫中艰难度日辅佐幼帝反抗她与狼子野心的谢家一路走来,终于谢家铲除,她在走投无路之际于长乐宫逼死太后谢真儿。

她逼死谢真儿?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那条罪状,她被软禁在这长慈宫差点没被谢真儿气死在此,如今竟说她逼死谢真儿?

“认了罪,这宫中就再无太皇太后,只有罪妇谢氏。”闻之元望着她,“你不是那般喜欢用天下人唾骂来威胁真儿吗?这份罪状书朕会公诸天下,让你体会体会所谓天下人的唾骂。”

“哀家没有做的绝不认!”她拼命的挣扎。

但闻之元抬了抬手指,福喜便抓着她的手强行按下去画押,这一按便是让她到死也背着骂名。

她再撑不住的一口血卡出了喉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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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下了一整夜,闻之元在第二日就迫不及待的将太皇太后的罪状书公诸天下,并宣布了太后谢真儿被太皇太后逼死在长乐宫之中,下令将太皇太后幽禁于长慈宫,老死不得踏出半步,死后不得入皇陵。

一朝之间太皇太后成了天下人皆知的毒妇,而太后谢真儿为保幼帝半生困苦,最后被太皇太后逼死,令人唏嘘惋惜,又私下议论这位太后国色天香一代绝色就这样被家族利用困死宫中,便是皇帝又是追封,又是隆重厚葬,也实在使人可惜同情。

而小谢是在她出殡那日出的宫,小红昭陪着她一块出宫,闻之元派了谢安来接她,亲自将她扶上了马车嘱咐她,“让沈姑娘陪着你去行宫住些日子散散心,我过几日就去看你,将你接回宫来。”

“咦?这么快?”小谢诧异的看他,“不是说等安置了刘金玉出宫,过了我的一年丧期后再迎我入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