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学员们奔走相告,会客室里坐着一位林黛玉型的小美女。
这种事在其他地方可能不算稀奇,但在封闭式的陆军学院算是劲爆新闻,这令人“精神抖擞”的八卦消息,很快传到邢凯耳中。
“有美女?!”邢凯合起小说,风风火火与三、五同学向会客室方向鬼祟前进。
几人边小跑边议论——
“听说长得特漂亮!不知是谁的女朋友。羡慕啊”
“还特白,要是能让我抱抱就好喽,哦呵呵”
“瞧你们那点出息,见过女人没?”邢凯脖子一梗,跑步速度比谁都快。
不过,等邢凯他们赶到会客室附近时,会客室四周已是人山人海,如果想挤进最前排,不泼开水肯定是没人走。
“怎么就跟进了狼窝似地?这要是给那小姑娘放出来,骨头都剩不下了吧?”邢凯仰天大笑,就说姑娘长得俏,但也不至于里三层外三层围成这样,不过谁也别说谁色,都跟他一样,奔着望梅止渴来了。
“教导员进去了,是六班的六班的!”前排学员一声吼。
一听六班,邢凯直接跳上树墩,起哄大喊:“六班的向前冲啊,咱班的女人快被别班男生用眼珠子扒光了啊,哈哈哈——”
此话一出,六班的同学们跟打了鸡血了一样,揎拳挽袖一窝蜂猛向前冲。但由于冲劲太猛,竟然把一面墙上的玻璃窗给挤碎了。
邢凯见状捧腹大笑,抄起胸前的哨子,抑扬顿挫地吹起,用哨声指挥六班同学杀进重围。
他这边闹腾得正欢,忽然感到有人拽他裤腿。邢凯以为是同学,不耐烦地甩了甩:“没看我正忙着呢嘛,一边玩去!”
“邢凯!每次都是你带头闹事,你给我马上下来!”
“?!”邢凯一听是指导员的声音,灰溜溜地跳下树墩。
生活指导员瞪视邢凯,自从这小子进入学校之后,不懂建设只会破坏!什么带着同宿舍学员们去老乡田里偷地瓜,什么带头打群架之类的坏事屡见不鲜,虽然邢凯每次检讨态度中肯,可还是三番五次扰乱校纪,要不是看在他各项学习名列前茅的份上,指导员真有心写份报告给他记个大过。
“我看你就是精力太旺盛!一万米!”
“”邢凯垮下肩膀,烈日当头,跑一万米会出人命滴。
指导员见他戳在原地不动,压低嗓音“嗯?”了一声。
“”邢凯不情愿地行个军礼,转身向操场跑去。军校最烦人就是这一点,不是你耍耍赖说两句好话就能逃避惩罚的地方。所以这一年半下来,他因屡教不改,所以比其他学员多出十几倍的运动型体罚项目。当他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壮得像头牛。
“对了,会客室里的女孩是来见你的,不过要等你跑完圈之后再会见家属。”指导员严肃的脸孔下隐藏着一个坏笑。
“”邢凯以头抢地。
原来那个被无数臭流氓吃干抹净的姑娘是他们家邢育啊?!
果然,在一阵如潮水般呼啸澎湃的唏嘘声中,邢育走出会客室大门。
邢育每向前走出一步,站在两旁的男同学们才肯向外移动一小步。一看漂亮姑娘真走出来了,男生们反而变得害臊,一个个只会朝她憨厚的傻笑。
邢育顺着指导员的指引,看向操场这边,很快找到邢凯慢跑的身影。
她踮起脚,朝邢凯挥挥手。邢凯晒得很黑,人长高了也壮了,剪了利落的板寸,英挺的身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活力十足。
邢凯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一转身倒着跑。
短短一年半,邢育身材上的变化可以用“突飞猛进”去形容。
迷倒众色狼的小美女,穿着他精心挑选的衣裙,还真是美得冒泡啊。
邢凯倒抽一口气,满脑子都是扑倒再扑倒。
邢育得到指导员的批准,笑着向他跑来。而其他撞坏会客室玻璃的学生们原地罚站以儆效尤。
“来之前怎么没通知我?”邢凯还以为自己不知道第一句话会对邢育说什么,其实自然得不用彩排。
“临时决定,本想等放假了再来看你。”邢育陪着邢凯慢跑,笑得很甜。
“想我了?”邢凯一直在为离家前的事耿耿于怀,因为邢育当时把他气得不轻,所以他们在之后的几天里谁都没理谁,直到他走的那天,甚至连再见都没说。
邢育笑而不答,摸了摸他结实的手臂:“我可能打不过你了。”
“你本来就打不过我,我那是让着你。”邢凯不屑一哼。
邢育抿唇一笑:“十九岁生日过了么?”
“过了,给自己煮了碗长寿面。”邢凯擦了把汗:“你别跟着我跑了,去树荫下等我。”
邢育却摇摇头,紧跟着他的步伐:“爸很想你,扬明哥也想你了,他们托我给你带来了生日礼物。你是现在看还是一会看?”
邢凯绷起脸:“我说,你着急走怎么着?别弄跟完成任务似地行不行?!”
“我不能逗留太久呀,一个小时就得离开。你们学校有规定。”
邢凯顿感懊悔不已,难得的会客时间,却让他自己给搅和黄了!
于是,他活动活动脚腕子,“噌”的一下冲出百米:“去那边等我半小时。”
邢育追不上他健步如飞的速度,只能坐在树下等他跑完。
邢育怀抱书包,目光追逐着他的身影,在每个与他眼神交汇的一瞬,面带微笑。
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以优异的成绩顺利考上北京医科大学,如今已是护理系的大一学生。也是班级里年纪最小的一名学生。
她选择今天来看邢凯,正因为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她当然也希望能收到家人的祝福,虽然邢凯并不知道这件事。
邢凯超常发挥,拼了命奔跑,指导员心一软,初次放过淘气的学生。
当邢凯气喘嘘嘘跑到邢育身旁时,邢育起身迎上他,递上一瓶矿泉水。
“你从家里背来的水?!”邢凯汗颜,她有必要这么节省吗?
“喝吧。”邢育掏出手绢帮他擦汗:“在这上学很辛苦吧?”
“还行吧,就是伙食太差。”邢凯一扬脖喝下半瓶,别说,家里的水,还真有家的味儿。
“再坚持一年半就可以毕业了,回家之后我天天给你□吃的菜。”邢育边说边从包里掏出第一份礼物:“爸送你的。”
邢凯打开一看:“嚯,卡西欧运动手表啊,替我谢谢爸。”他又顺手合起盖,态度散漫。
“这是扬明哥送你的。”
邢凯意兴阑珊地打开,故作惊诧地问:“哎呀呀,这不就是一摞很普通的软盘么?”
“他说里面的内容你会喜欢。”
邢凯眼前一亮,立刻打开生日贺卡一看——哥们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就缺精神食粮,几千张大.波.妹的图片送给你慢慢享用吧。(邓扬明)
邢凯眼角上扬,哥们,好哥们,真TM是贴心的好哥们。
他干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将软盘揣进兜里,朝邢育摊开手:“你的呢?”
“”邢育的一双手一直藏在书包里,攥着那件不太像样的礼物。
“拿出来啊。”
“”邢育难为情地取出礼品盒:“别笑我”
邢凯盘腿坐好,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当他看到礼物时,显然有些吃惊,他真没想到,居然是一辆“保时捷911”经典款模型车,合金材质,1:43完美仿真版。
邢育看他半张开嘴不吱声,默默垂下眼皮:“我买不起保时捷,只能买个模型送给你。”
邢凯托着模型车,缓缓看向她的侧脸,当初邢育问他喜欢什么,他随口说了一句保时捷,她原来还记得?
“你说实话,我不在家这段日子,你究竟想没想我?”
邢育把玩着书包带,几乎没有犹豫便摇摇头。
邢凯板正她的肩膀:“真没想过我?”
“”邢育微微蹙起眉:“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忙着考大学。”
邢凯注视着她的双眼,竟然没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掩饰。
他日夜思念的女人,真的不想他,真的没开玩笑。
邢育剥掉他的手,歪头笑了笑:“邢凯,生日快乐。”
“神经病,我生日早就过了”
邢凯垂下手臂,神色异常黯然。
邢育见状迟疑片刻,急忙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根生日蜡烛,自顾自塞到邢凯手心里:“举好,我要点蜡烛。”
邢凯落寞地凝望着她,她的笑容与他此刻的心情成为讽刺的对比。
邢育按下打火机,点燃那根粉色的生日蜡烛,笑着说:“我说什么你跟我说什么好吗?”
“嗯”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邢育满足地笑了笑,双手合十胸前,许下愿望,呼地吹灭蜡烛。
“你在做什么?”邢凯对她的言行总是难以理解。
邢育但笑不语,从他手中取回蜡烛,装回玻璃纸里,放入书包。
从始至终,她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笑盈盈地站起身:“顺利完成任务,我该回去了。”
邢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不需要拥抱,更不奢求接吻,只要她眼中多出那么一丁点不舍,他相信自己会好受点。
邢育抿了抿唇,背上书包,朝他拜拜手,说:“我要走了,在你毕业之前,我没空再来看你,因为学习任务挺重的,再见邢凯,自己注意身体。”
说着,她转身向校门口走去。
倏地,邢凯的喊声从她身后咆哮传来——
“邢育!你丫的心是铁打的?!”
邢育的脚步只停滞了一秒,便叫快步伐,头也不回地跑出校门。
邢凯站在原地等她回头,等得她的影子都没了,等到天黑,她却没再回来。
当同学们都在羡慕邢凯拥有一位漂亮的女朋友的时候,谁又知这女人只是送礼物的邮差。
自从这件事之后,邢凯刚刚平复的情绪全乱了。一年半过去了,她依旧是曾经的她,那个不想他更不在乎他感受的冷血女人。他向校方递交一份请假声明。不过请假要等批准,他可以等,等他一拿到假期,立刻回家,不管是严刑拷打还是软磨硬泡,这一次,非要问清楚不可!
只是他没想到,假条直至1999年1月5日才得到批准,并且为期只有半个月。
邢凯无暇收拾行囊,轻装上路,连夜坐上回家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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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月5日
午夜十二点,邢凯走在熟悉的街道间,裹了裹夹克,依旧是北京寒冷的冬夜,狂风席卷着这座繁华的城市,撩起喧嚣的嘶吼,仿佛他无处宣泄的情绪。
站岗士兵险些没认出邢凯,毕竟他的变化太大了,话说曾经那位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如今已成了铁骨铮铮的男人。
邢凯没心情与士兵寒暄,而是带着满心疑问伫立屋门前。男人是天生的狩猎者,尤其对于那些无法拥有的人或事萌生企图心。他当然也不列外,如一头狮子般主动出击,无论如何要从邢育口中得到一个切实的答案。他更不想做自作多情的蠢蛋。
门铃按响不久,邢育很快打开门,她的表情证明她还没睡下。
邢凯缄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凝视她,周身散出一股寒意。
邢育定睛回望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僵持至少十分钟,只有一种微妙的气流弥漫在彼此之间。
他们在用眼睛交谈吗?也许说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说,更没人想深究那些无谓的事
倏地,邢凯一步跨进门槛,一把将邢育托起,邢育并没受到惊吓,环住他的脖子,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的举动。他对想抱住她,她似乎也想搂住他。
在这一秒,一切预制的情景瞬间作废,某些事又变得顺理成章,他激烈地吻着她的唇,她迎着他略带粗暴的热吻,与他的舌尖纠缠不清,混沌的迷情,释放出蒸腾的欲望。
外衣,裤子,皮带,睡衣,一件一件散落在客厅的地板上,慢慢延伸到枕边邢凯将她压倒在床,只知道自己如饥似渴地想要这个女人,想她想得快疯了。
何况,她的顺从显然是一针撩人的兴奋剂,注入他已然膨胀的血脉,心中的疑团自我释放了,简单到不用废话。
他拥起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吻遍她的肌肤,她微微颤栗着,双手插入他的发丝,在他试图入侵的每分每秒之间,无意识地揪扯着他的发根,她本能地拱起身,渐渐地,双颊晕上一轮粉红,染红了她薄薄的嘴唇。
这时,邢育艰难地腾出一只手,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邢凯最不想见到的东西——保险套。
“”邢凯一手支在她体侧,亢奋的激情很快被怒火所取代。
他大口喘着粗气,怒视身下的邢育,倏地,一把打掉她手中惹人眼的东西。他就不明白了,当他不够理智的时候,她却理智得令人抓狂!
“呃”
突如其来的穿刺,导致她浑身发抖,又伴随他一声低沉的赞叹,陷入沉沦。
邢育紧攥手下的床单,被她拧成一团,指尖□柔软的床褥,全身因痉挛而紧绷。
邢凯长吁一口气,已被她紧致的包裹折磨得钝痛,炙热的吸附更令他窒息,他却卡在“进退两难”的位置动弹不得。
“疼疼疼,你放松”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