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临风打电话向杜威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在家陪着他吃早饭,不无担忧地看着他:“你今天要不别去了,多休息一下。”
舒桐早已恢复了平日的神采,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之外,完全看不出昨晚还发过病,冲她笑笑:“在家也逃不开那些事情,没事,坚持吃几天药就好了。”
他这么说,梁临风也只好叹气:“那你中午最好睡一两个小时,晚上早点回家。”
俯身隔着餐桌拉过她,在她脸颊旁一吻,舒桐笑着:“好了,我知道,你会心疼我的。”
她昨天晚上失口说出这句话,这么快就被他抓住反复取笑,梁临风轻哼了声:“你知道就好。”
送走了舒桐,她才打车去了报社,进到部门里,杜威就招手叫她进办公室。
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杜威有什么单独的工作需要给她,梁临风忙放下包过去。
杜威等她进来,把一叠资料和名片交给她:“昨天老莫和我商量了下,决定以后舒天那边,还是你来跟吧。”
他口中的老莫就是他们报社主抓新闻业务这块的副社长。
梁临风不无意外,对于舒天这样比较大的集团,他们报社一般会指定某个记者一对一去跟,这样的话术业有专攻,记者长年累月对他所负责的企业深入了解,解读起他们的动向来,就比其他人更加透彻准确。
而一直以来负责跟舒天新闻的都是董玲,除了像总裁专访这样的大稿子需要杜威出马之外,其他的新闻都是董玲来写。
现在这样突然把董玲的工作交给自己,在报社里先例还是很少的。
杜威沉吟了下:“其实小董做得也不错,不过考虑到你跟舒桐的特殊关系,如果你来负责的话,我们可能会拿到更多的独家消息,所以老莫和我都觉得还是转给你比较好。”
梁临风听得一愣一愣,虽然说起来这是合理利用资源,不过也不用这么物尽其用吧?她眨了眨眼:“这么说,报社就是准备把我派到我老公身边当卧底记者?”
“那也不是,影响你们夫妻生活,我们罪过也就大了。”杜威给她说得笑起来,“就是需要采访的时候,你去舒天要些资料的话,不是比别人方便多了?”
梁临风一想,这倒也是,历来记者做一家企业的新闻,都要跟他们公司的宣传处拉关系,她如果去舒天要什么资料,跟舒桐打个招呼,就比什么方法都快捷了。
杜威已经把她叫进来单独谈,而且把资料和联络方式都给了她,就证明这已经是做好的决定了,所以她也没再推,笑了:“那好吧,我就争取多为报社做贡献了。”
杜威哈哈笑起来,这才交待她今天下午舒天就有个小型发布会,向媒体提供工作会议的一些材料,让她去一趟。
梁临风本来对接下舒天的报道有些抵触,听到这里就又乐意了,这样安排的话她下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跑去舒天,还可以趁着发布会的空当去找舒桐,看他是不是好了点。
在杜威办公室里把这项工作安排好,梁临风才拿着资料从里面出来,迎面正好碰上董玲,她就笑:“我对舒天可是一点不熟,说不定还要问你呢。”
董玲白她一眼,顺便鄙视她:“那可是你老公的公司,你就废柴吧!”
梁临风笑起来,报社里的同事对自己负责的公司和片区还都是比较在意的,毕竟有些是经营了多年的关系,说实在的,舒天要是别人负责的公司,她拿了还真觉得会得罪人,但董玲就不同了。
这丫头没什么心计,也好相处,顶多她以后在别的地方再补偿她一下,就一切好说。
第6章 美人最高(3)
准备好需要的东西匆忙出发,梁临风到舒天大楼下的时候,发布会已经快开始了。
负责接待的员工并不认识她,她又拿出证件来确认了下,才被带上楼,这样一来,开发布会的会议厅里差不多已经坐满了,她只能在后面找个了位子坐下。
一开始只是主持人在说,照例介绍一下舒天最近的重点项目和去年的业绩,顺便播放一下企业宣传片,这些参会的人都十分清楚,会场里经常响起心不在焉的窃窃私语。
直到主持人说完退场,灯光大亮,在场的媒体人员才都振奋起来。
舒桐从等待席走上去坐下,微笑着开口:“感谢各位记者的到来,接下来是采访的时间。”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全场,当目光落到会场后方的梁临风身上时,略微顿了一下,唇边的笑意像是更大了些,“各位对舒天的业务有什么问题和建议,都可以向我提出。”
梁临风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抬高手臂向他示意,舒桐这才移开目光,笑着听第一个拿到话筒的记者向自己提问。
开始几个问题都比较缓和,舒桐一一回答了,还穿插几句幽默风趣的话,不时有会意的笑声在会场里响起。
轮到一个男记者,提出的问题终于不那么客气了:“舒总,我想请问,舒天在去年投资了一个海上风电项目,我们都知道在能源行业,国家垄断是比较严重的,舒天渗透到这一行业中,是希望跟国资叫板,还是希望能分到国资遗漏的蛋糕?”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在能源行业的现行体制下,如果舒桐回答说舒天有能力和国家资本抗衡,那绝对是个笑话,但让他坦承是钻了国资的空子,又怎么都觉得有点掉价。
开口就提这么犀利的问题,梁临风忙瞄了一眼他身边的牌子,发现果然是《金融周刊》,这本杂志一直以来都以尖锐深刻的风格著称,和走精英权威路线的《新商报》向来是势不两立针锋相对。
舒桐思索了片刻,才笑了笑:“我一直觉得新能源领域和传统的能源领域是有区别的,不管在国际视野内还是在国内的投资环境下,新能源都是新兴的产业,更何况国家政策也在引导民资介入这里,所以应该不存在传统能源行业的诸多禁区。”
他的回答并不新鲜,但胜在说得平和,并没有多少疏漏之处让别人抓到,《金融周刊》的记者果然又问了其他几个比较普通的问题,就交出了话筒。
梁临风在心里暗暗叹息,不是她想出这个风头,而是历来有发布会,《金融周刊》的记者如果占了上风,那么《新商报》必定是要扳回来,她这会儿要是没点作为,回去就会被争强好胜的杜威埋怨。
她抬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话筒就被工作人员送了过来,拿好舒缓下呼吸,她看着舒桐:“那么舒总,就您刚才对《金融周刊》的回答,我想请问一下,假如您是把宝都押在了国家政策对民资能源企业的扶植上,当国家政策起了一定变化的时候,您有没有把握使舒天从这项投资中全身而退?”说完她又补上一句,“您也应该了解,我国的有些政策是经常会调整的。”
隔着会场注视着她的眼睛,舒桐忽然笑了一笑:“我相信我们的决策层对于政策的解读还不至于有太多偏差。”他略微一顿,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笑意流转,“而且,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梁临风吸了口气,差点脸红之余暗暗腹诽:他还真能利用自己的美色!这要是其他女记者,思路早就被这高强度电波打得乱七八糟了吧?
需要知道的她已经从其他记者的问题里整理得差不多了,就没再提问,交出话筒坐了下来。
一个媒体的素质高低,往往在发布会的时候最能看出来,一场采访下来,哪个媒体抓不住重点思路混乱,哪个媒体出击迅速准确扼要,都显露无疑。
好不容易等到发布会开完,舒桐先行退场,梁临风也收好采访本准备离开,一张名片就从身旁递了过来,是《金融周刊》的那个男记者。
梁临风忙收下看看,又翻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过去,笑:“原来是周倜然周老师,久仰大名了。”
她这话倒不是纯粹客气,周倜然是《金融周刊》的名笔,做过几个很有见地的报道,她刚入行时还拿他的作品仔细研究学习过,只是没想到他本人这么年轻,看样子连30岁也不到。
周倜然挑起唇笑了:“你们的老杜总是喜欢跟我们唱对台戏,我还以为他带出来的兵都是这样,原来还是有人比他更聪明,顺着我搭好的台子往上唱,真不错啊。”
他是带着笑说的,七分调侃里夹着三分赞扬,梁临风笑起来:“谢谢周老师,我这人其实就是懒。”
周倜然点头:“对,聪明人都比较懒。”
他这么说话,夸奖她的同时,处处不放过暗贬杜威的机会,梁临风好笑得不行:“周老师真是太高看我了。”
周倜然轻挥手,笑:“别跟我客气,替我给老杜带声好。”
梁临风连连答应,周倜然身上的事务多,没说几句就自己先走了,她也偷出空来,避开正在撤走的媒体大军,在大楼中转了个弯,准备到顶楼的总裁室去。
刚摸到一部比较僻静的电梯前,她就在那里看到单手插在口袋中,闲闲等着的舒桐。
忙走过去拉住他,梁临风有些惊喜:“你在等我?”
舒桐转过身带着笑看她:“这一层就数这部电梯最隐蔽,我猜你会找到这里来。”
梁临风先是仔细打量他的脸,刚才在会场上离得远,她也觉得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现在近了看,的确是比平常苍白,不禁皱眉:“我说你非要上班,就算开发布会,也不一定必须你来吧?你们的副总都干什么吃的?”
笑笑握住她的手,舒桐心情像是不错:“还是我最应付得来。”
他还真拿自己美色口才并重的一套应付的媒体方法当资本了。
梁临风想起他在会场上回答自己那句话,抬手点了点他的胸膛:“你用言语调戏记者,我要曝光你!”
舒桐低下头,琥珀色的眼眸中全是笑意:“我哪里有?我只是回答你的提问而已。”
梁临风不服气起地“哼”了一声,正要再说话,舒桐笑着把她拉近自己的怀里:“我没想到你会来。”
几乎算是贴在了他的胸膛上,熟悉的气息传来,梁临风心跳快了几下,不由自主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舒天的新闻,杜威以后都让我跟了。”说着还带了点无奈,“说是要充分利用资源。”
目光闪动了下,舒桐笑:“我倒是挺感谢他的安排。”
感谢他给了你在会场上调戏我的机会?梁临风翻个白眼。
两个人正说着,走廊那一边就传来一个清丽动听的声音:“舒总,这位是?”
这陌生却又带着莫名熟悉的声音让梁临风有些愕然地回头,就看到几步外吴菁雅一手拎包,一手拿着一副墨镜,那张比镜头下还要明媚漂亮几分的脸上,笑容动人。
第6章 美人最高(4)
舒桐先反应过来,拉着梁临风的手并不放开,向她笑了笑:“吴小姐,这个就是临风。”
吴菁雅带着优雅的笑容,走过来几步,向梁临风伸出手:“原来是舒太太,舒总跟我提起过您。”
这还是梁临风第一次被人叫“舒太太”,愣了一下之后才忙放下搂着舒桐的手,伸出右手来和她相握:“吴小姐您好。”
吴菁雅笑着收回手,再开口就是向舒桐说了:“舒总喜欢站在这里说话么?”
这样仿佛是有些失礼的话,配上她的明丽笑容和轻俏语气,立刻就有了风情万种的感觉。
舒桐唇边带笑:“当然是不会在这里接待客人的,吴小姐请上楼。”
梁临风还给吴菁雅的突然出现弄得有些摸不清情况,等被舒桐拉着走进了电梯,才清醒过来,笑着开口以免冷场:“吴小姐本人好漂亮,我都看呆掉了。”
吴菁雅笑了笑:“舒太太也很美啊,舒总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梁临风这人不经夸,搁着一般人,被这么个大美女夸很美,不免就要自惭形秽一下,她倒好,反而翘起了尾巴:“他还马马虎虎吧,主要是我给他机会。”
电梯正好到了,舒桐清咳一声拉拉她的手,免得她得意忘形,笑着请吴菁雅先出去。
吴菁雅看样子也是第一次来,周敏将她请到小接待室中坐下,舒桐自然是要去陪着的,梁临风看周敏又回头去沏茶,就过去帮忙,泡好两杯茶端着送了进去。
她给吴菁雅的是红茶,端给舒桐的却是一杯枇杷膏冲出来的热茶,放下后按了按他的肩膀:“我问过周敏,你这里有这个,这几天不准给我喝别的东西了。”
舒桐抬头笑着看了看她,才继续向吴菁雅说:“这么一件东西,还要麻烦吴小姐亲自送来,真是不好意思。”
吴菁雅身前的桌上放着一只小小的袋子,应该就是她送来的东西,微微笑着:“舒总太客气了,说起来我应该尽快送来的,不过一直抽不出时间,才拖到今天。”
他们这么说来说去,说得都太客气,梁临风送完茶也就出去了,等了一会儿,才看到舒桐送着吴菁雅出来,笑:“吴小姐是大忙人,还替我记挂着这个,实在太感谢了。”
吴菁雅也笑着:“不过举手之劳,我拿舒总当朋友,如果舒总再这么见外,我就不高兴了。”
两个人一直说到电梯口,吴菁雅才带上墨镜,由周敏接着送下楼去。
梁临风直到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不断下降了,才挠挠头:“送个东西她亲自跑来啊,她不是应该有很多通告?”
舒桐听得微挑了唇,她这种总是在不应该的地方犯糊涂的性子还真让人无从解释,不过方才倒还算凑得足够巧,省了他许多麻烦。
手臂微用力,他拉过身侧的梁临风,笑:“你下午还要回报社吗?”
梁临风想了一想:“反正也快下班了,稿子我回家写好了。”说着转身抱住他,笑眯眯地把头蹭过去,“来,寡人的男宠,让寡人在这里好好疼爱你一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即便是在私密性很好的顶楼办公室,她这样的兽行也当然是不会得逞的,最后只被淡笑着不动声色的男宠指派,不停鞍前马后伺候而已。
电梯一路下行,很快就送到1楼的大厅内,吴菁雅抬步出去之前,忽然问了身边的周敏一句:“舒太太是经常过来吗?”
周敏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就坦然回答:“不常来,今天应该是第一次。”
墨镜掩盖下吴菁雅的眼睛看不清楚,唇角倒是勾了起来,喃喃自语:“是么?那我还真撞得很巧。”
周敏跟着她送她到大厅门外,一句话也不多说:“吴小姐请慢走。”
停在楼下的保姆车看到吴菁雅在门口出现,立刻就开了过来,车门打开,助理跳下来接住她的包。
吴菁雅又停了一下,回头冲周敏笑笑:“再见。”
目送那辆黑色的房车消失,周敏才转身穿过大厅上楼。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以吴菁雅的身份,且不说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至于一定要她亲自来送,即使她来了,也完全没有必要把助理留在楼下,单独上去。
顶楼的办公室里,光荣的记者梁临风同志,正在她的采访对象的示意下,帮他整理桌上的一堆文件。
苦哈哈忙完,她才注意到被舒桐顺手从接待室带过来的那个小纸包,理所当然地就拆开来看,里面是一个蓝色条纹的手帕和一张淡紫色的卡片。
手帕她倒是认得,是舒桐喜欢用的那个牌子的款,应该就是舒桐落在吴菁雅那里的东西。卡片就有些奇怪了,她翻出来,看到上面写着一行数字,是一个手机号码。
她拿着思索半响,好歹总算醒悟了,盯着那个卡片咬牙切齿:“我说呢…原来她还不死心!专门跑来找你暗送秋波!”
舒桐修长的手指在笔电上翻飞,连头也没抬,一边忙着就笑起来:“恭喜你,不战而胜。”
他这么一说,梁临风忽然又笑了,一张脸上得意非凡:“我妈说我从小就走狗屎运,果然不差,为这事儿她该酝酿了多久啊?架不住被我撞个正着!”
舒桐唇角上挑,根本不再理她,让她自己抽风。
大雪纷扬,将整座皇城都染成了一片银白。
昭阳殿中也生起了火炉,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却严寒冰冻,持着朱笔在窗下批了几份奏折,圣慧就呆呆望向前方。
不过片刻之后,她的身子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沈桐笑着将她拥在胸前:“陛下这是又在思念谁?”
天气太冷,他的身体又太温暖,圣慧没志气地缩向他的怀里:“折子太多了,批起来好累。”
沈桐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陛下想要我帮你么?那可需要求我才是。”
圣慧正头晕脑胀想要偷懒,忙说:“那好啊,你来帮我做票拟吧…好嘛,沈哥哥。”
她不过随口一说,抱着她的躯体却微微一震,隔了片刻,沈桐的声音带着些低哑:“你方才,叫我什么?”
圣慧也觉察出了不对,不过此刻她实在太贪恋这份安逸,就小声说:“沈哥哥…”
她的身体突然就被放平,沈桐的深眸出现在眼前,那黑亮如夜空般的双眸中闪着莫名的光芒,接着他的唇就压了下来,伴着从唇间溢出的轻唤:“泽泽…”
——节选自《圣慧天下》新章“恩爱两不疑”。
第7章 新旧之间(1)
再过两周就是春节,梁临风想了很久,还是背着舒桐给舒忆茹打了个电话。
接通之后,她先是向舒忆茹问候了一通,又拉了几句闲话,就试探着开口:“妈妈,今年春节您回来过么?”
舒忆茹停顿了片刻,声音还是如常般轻缓优雅:“临风,我每年都回厦门老宅过年的。”
梁临风比较意外,没想到早就有安排的,就忙说:“那好啊,我问下舒桐,看我们俩的机票订好没有。”
舒忆茹又顿了片刻,才说:“小桐可能没告诉你,我去厦门老宅,是因为小桐爸爸的墓地在那里。”
梁临风一愣,听她又续着说:“这个时候小桐一般是不来打扰的。”
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来什么话去接,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说了句:“那好吧,我有点急事,妈妈再见。”
舒忆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回答说:“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梁临风才长出口气,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就揪了起来。
春节了想要一家子人一起过年,居然会是“打扰”…这是对自己孩子态度么?
她承认,她自己脾气不好,她家太后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但吵吵闹闹的,再闹冷战,也从来都没有说过如此见外的话,见外到让人觉得凉薄。
打完电话后心里就不舒服,一直憋到晚上回家,看到舒桐开了门进来,她直接走过去,不等他换好鞋子,就伸臂抱住他的腰。
有些惊讶她的举动,舒桐很快把提着的笔电放到鞋柜上,也搂着她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临风,怎么了?”
梁临风眼眶有点发热,但还是忍住了没说,在他胸口蹭了蹭:“舒桐,今年你有时间没有?我们回老家过年吧。”
她说的老家就是D城,对于出生在那里,童年曾经生活在那里的舒桐来说,也能算得上是老家。
舒桐沉默了片刻,几乎马上就想到她应该是跟舒忆茹打过电话了,笑:“好啊,不过年终事情太多,我也不确定我哪一天能走得开。”
梁临风听到他答应,就来了精神:“那怕什么?反正也不远,开车回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