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酒味火热的舌尖长驱直入。
肆意掠夺她口中的空气。
徐酒岁被亲得措手不及也莫名其妙,但是她知道不能跟醉鬼一般见识,所以任由他压着吻了一会儿……
到了后面伸出手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直到男人摆出了没完没了的架势,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她这才满脸黑线,气息不稳地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猛地呼吸了几口夹杂着有他气息的新鲜空气,她被亲得一张白皙的脸蛋染上健康的水红。
她仰着下巴瞪他:“喝那么多,就是为了大半夜来耍流氓的么?”
薄一昭没有醉的那么彻底,看她这神气活现的样子,心中喟叹自己何其能干拐了这么个浑身往外冒仙气的小姑娘回家……低头,十分爱怜息啄了她脸蛋一口:“没有,这就走。”
徐酒岁叫他气笑了:“大半夜把我吵醒了下来给你亲一口,然后我就该滚蛋了?”
薄一昭其实确实是这么准备的。
但是这样的举动到她嘴巴里滚了一圈,就变得有点罪无可恕的味道。
也是男人犹豫了下:“那,一起上去,我抱你睡?”
徐酒岁微微瞪圆了眼望着他。
薄一昭却觉得自己的提议不错,反正他是心动了。
“不干别的,”他稍微变得严肃了些,强调,顿了顿,脸上表情又软下来,“乖,老师的话,你不信么?”
徐酒岁沉默地顶了顶胯。
听见头顶男人闷哼了声。
她一脸嘲讽地看着他,表示自己并不上当受骗。
“这个能解决,”他说,“诚实守信。”
“沙发。”
“……”
……
这么大半夜了。
一个醉鬼叫车不安全,他自己也开不了车,徐酒岁没办法把他扔在外面,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将他抗了回去。
小船今天通宵待在千鸟堂根本没回来,徐酒岁用微信跟她打了个招呼,扔了手机开始忙进忙出给薄一昭擦脸,喂水……
他最开始是乖乖坐在沙发上。
徐酒岁去倒了杯蜂蜜水的功夫,他就躺下了,沙发上的靠枕被他压在脸上,徐酒岁看得整个人都快发疯,上前一把扯下那个抱枕:“别闷坏了吐在上面,这抱枕四千多块!”
男人嗤笑着坐起来,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还牵着她的手啃……漆黑的瞳眸因为沾染醉意湿漉漉的,“赔的起”,他懒洋洋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亲吻过去,“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穷。”
徐酒岁心想,喝醉的男人可真他妈是又烦人又可爱。
强行抢回自己被啃了个遍的手指,她转身找了自己的毛巾用温水湿润了给他擦脸……有了刚才的不友好对待,男人非常配合完成了工作——
所以他决定奖励自己。
比如擦完脸后,他把人又拉过来,摁进沙发里,又是一顿亲吻……
只是这一次他过分了些,徐酒岁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的时候,睡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脖子上和锁骨上也留下了几个暧昧的红痕。
她死死地瞪着他,气喘不匀,红着脸抖着手去拉扯睡衣领口,指着他怒道:“你讲话不算话!”
“什么不算话?不算话的话你现在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好了,去睡。”
“你睡沙发。”徐酒岁指着他身后的沙发。
“行,”男人脱下衬衫,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环视四周一圈,淡定地问,“我睡沙发,你睡哪间房?”
“你睡沙发你管我睡哪间房?”
一顿折腾,到了快四点,两人才各自安顿。
徐酒岁累的腰都快散架了,心里一阵阵怀疑自己莫不是劳碌命?
不然怎么你妈的好好睡个觉也被叫起来伺候人?
而在她极度怀疑人生的时候,听见外面男人翻身的声音,沙发被他压的咯吱响,徐酒岁睁着眼瞪着天花板心想:那沙发好像挺窄的,你说这人喝醉了不回家跑我这来受什么罪?
外面的人翻滚,她也跟着睡不着。
最后受不了了,谁家的男人谁心疼,一掀被子跳下床,冲到客厅沙发跟站稳,此时却发现沙发上男人闭着眼,呼吸逐渐趋于平稳,大约是真的进入了睡眠……
徐酒岁站在沙发前面干瞪眼。
小心翼翼蹲下身身,两人变成一个躺着一个蹲着的面对面,她的脸凑近男人面颊旁边偷偷亲了口他刚才被她擦得香喷喷的脸,手也偷偷摸摸搭在他腰上。
摸了两把,觉得手感不错,又往下滑,落在他屁股上。
……能感觉到腰线和屁股之间明显的弧度,翘。
她正摸黑品味,脑袋上方,她原本以为已经睡了的男人忽然用略微喑哑嗓音道:“不想睡就干点别的。”
徐酒岁手一僵,猛地抬起头看他,却发现男人还是闭着眼,一脸平静……她犹豫了下,原本不老实的手悻悻挪回他腰上。
“你不是睡了吗?”
她扭过头问他,语气里还有点埋怨的意思:没睡着干嘛装睡,忽然说话,吓她一跳。
“差点睡着,”他没动,语气平淡,“叫咸猪手给摸醒了。”
……………………你才咸猪手。
“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开心吗?”
她软软地问,僵硬地扯开话题。
“一般。”
“见着你的古惑仔哥哥了?”
“见着了。”
“怎么样?””他失恋,我恋爱,皆大欢喜。”
大手摸索着摸上她的脑袋,扣住后脑勺往自己怀里一压,这会儿是真的困了的男人没好气道——
“睡不睡了?”
徐酒岁鼻尖撞着他的胸膛,觉得鼻子都要被撞塌了,“哦哦”两声,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沙发,薄一昭一个翻身,她趴在他的身上。
往他怀里拱了拱,抱着他的腰。
男人只感觉怀里挤着柔软的一团暖烘烘的生物,连带着整个人好像也暖和了……他犹豫了下,大掌贴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般不带任何色、情意味的抚了两把。
“晚安。”
“晚安,老师。”
其实沙发也不是那么挤,她也没有那么胖,两人堆成一团睡,就是正好。
☆、第69章 难题
第二天早上小船回家的时候, 就看见一对小鸳鸯,放着在她家好好的二米大床不睡, 在那张给小学生睡都怕翻身时候掉下去的沙发上, 玩儿叠叠乐。
小船:“……”
当代青年男女都这么搞对象了哈?
新潮。
再一看两人身上都穿得整整齐齐, 她又开始感慨当代青年男女素质就是高:无论怎么样**, 坚决不在借宿的朋友家里乱搞男女关系, 为他人带来不便。
十分具有公德心。
小船正感慨万分, 睡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
和站在玄关拎着高跟鞋的小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小船感觉对方的目光从自己的捞起袖子露出的花臂上扫过, 凉嗖嗖的,又停在她小腿五彩斑斓的花腿上……
那目光。
让她想起了读书时候,每周一晨会带着一大堆学生会纪检部走狗来每个班上检查学生头发有没有过耳朵, 耳朵有没有多出几个耳洞的高中政教处主任。
……………………今天的裙子可能是有点穿得太短。
在对方清冷的目光注视下, 小船拉扯了下裙子下摆,清了清嗓子:“我,正当职业, 昨晚加班而已。”
薄一昭:“?”
薄一昭莫名其妙地看着站在玄关,面色苍白的像鬼的女人,她眼底明显挂着黑眼圈,发丝有些凌乱……意思到这大概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男人停顿了下, 点了点头, 礼貌地道了声早安。
小船换了拖鞋进屋,看见徐酒岁还在睡就放轻了动作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还在折磨:莫非岁岁就喜欢这种爱用阎王爷看人死期似的眼神看人的男人?
……师父也是,这个物理博士也是,反正都一样,那何必当初踹了师父呢?
小船百思不得其解。
二十分钟后,她的疑问,马上得到了场外帮助得以解答——
当时小船洗漱完从浴室走出来,目光不可抑制地看到了沙发上的两位叠叠乐。
正巧看见公叠叠乐正小心翼翼地托着怀里睡得黑甜黑甜的母叠叠乐的后脑勺,将她放到沙发里侧,自己侧了个身,用宽阔的肩替她挡了窗外射进的光。
这自然而然的体贴入微动作,把小船看得目瞪口呆。
再想想昨晚喝得站都站不稳,还坚持回了工作室,黑着脸把他们这些通宵画设计稿的徒弟从头到尾挑剔一遍的师父父——
妈的,师父,我是岁岁我也不要您啊!!!
小船带着人生的思考和对师父的同情回了房间。
体贴地关上了门。
响亮地落了个锁。
以坚定的行为向外面的人表达:接下来无论你们干什么哪怕拆房子我也不会伸头出来看一眼的,致伟大而纯真的当代青年男女之爱,冲鸭?
……
徐酒岁抱着薄一昭的腰一觉睡到十二点。
曾经她幻想过自己第一次和男朋友睡在一起可能会打呼磨牙流口水有损仙女形象导致失眠,但是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别说失眠,她睡得香甜到,连梦都没做一个。
醒来的时候,徐酒岁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的床上,只是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打了呵欠,像猫似的撑着手臂,弓着背伸懒腰,她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看了眼,果然看见薄一昭给她微信,说是先回去洗漱换衣服了,让她醒了告诉他,如果早的话,他就过来接她去吃午饭。
徐酒岁看了看时间,吃午饭是赶不上了。
于是爬起来洗了个澡,头发也不擦,就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客厅,捏着手机,开始思考人生。
大概一点的时候,小船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去嘘嘘,一眼就看见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犹如老僧入定的徐酒岁,瞪着眼观察了她一会儿,小船小心翼翼地路过她。
嘘嘘完毕洗了手,钻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小船正仰着头咕噜咕噜狂喝水,徐酒岁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小船,”她认真地问,“我再这样把瞎撩又不给上的节奏持续下去,会不会到八十岁都嫁不出去?”
“噗——”
小船一口水喷雾状喷了出去,今天天气不错。外面阳光灿烂,她觉得自己看见了彩虹。
她抬起手,擦了把下巴的水,洗洗手,放下水杯,转向徐酒岁,沉默地看着她。
“我和许绍洋在一起三年,只让他拉了下手,”徐酒岁说,“当年二十一岁不懂事,总以为遇见一个人就能在一起一辈子,可以让他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三年。”小船幽幽地说,“三年又不是三个月,给看不给吃的,你可真狠啊!”
徐酒岁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四年过去了。”
小船:“你成了秋名山车神吗?”
徐酒岁转过头认真地看了小船一眼:“我打开了车门,盛情邀请薄一昭上车,亲手替他系好了安全带,然后一声令下,蓄势待发——”
小船:“……”
徐酒岁:“我跟他介绍我这车音浪有多牛,到达180只需要0.1秒,然后在车飙出去出去之前,我对他说:不许踩油门。”
小船:“好的,ok,打住。等你八十岁那年我还活着的话,一定捐二十万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黄昏之恋婚礼,庆祝你终于嫁出去。”
徐酒岁:“……”
小船:“乐观点,如果我国男性失去基本繁衍功能的年龄是六十五岁的话,你说不定能提前十五年嫁出去。”
徐酒岁:“……”
小船指了指她手机的手机,好心建议:“你要不要百度一下?”
徐酒岁并没有得到一点安慰,她冲着小船招招手,等对方靠近后一把抱着她的胳膊埋一头扎入她的怀抱,长长地叹了口气——
正如她们刚才所说,二十一岁的徐酒岁固然和二十五岁的她并不一样,曾经坚持认为“我爱他一辈子,我们新婚之夜再滚床单”的她,伴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认可了“婚前验货哦亲”的想法……
比如换了四年前二十一岁的她,很可能会尖叫着“不要脸”,拎起胆大包天敢在桌子底下用脚蹭男人的二十五岁的自己,扔到窗户外面去。
她以为她可以的。
当她以为自己成了秋名山老司机,对一切都有准备,可以去谈一场属于成年人的恋爱时……
昨晚,猝不及防直面男人眼中沉淀的欲、望时,她却发现自己临门一脚还是很怂。
怂到现在她有些自闭。
认真地认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障碍,或者很坏,曾经的许绍洋可能被她整到发疯,而光想到薄一昭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许绍洋,她就难受得想要把墙挠穿——
“我真的很喜欢他。”
她沮丧地把脸深深埋进小船的胸里,蹭了蹭。
“我不能允许自己失去他。”
她碎碎念,充满了怨念。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船同情地抱着徐酒岁,爱情中,“长大”这两个字如此面目可憎,伴随着甜蜜而来的是茫然,彷徨,迟疑以及自我否认,有很多人跌入泥潭之中一蹶不振,而挺过来的人则风风光光步入了婚姻殿堂。
排除那些把婚姻殿堂最后变成婚姻坟墓的怂包,很显然在还没踏出去的时候就先自己把自己绊了个狗啃屎的人士譬如徐酒岁,是怂包之中的怂包。
“你没做好准备,又害怕真的做好准备又要等下一个三年,你的物理学博士会跑路?”小船问。
徐酒岁纳闷地点点头。
“那么害怕不如当面问问他好了,”小船轻描淡写地说,“老师,为我禁欲三年,可否?”
徐酒岁抬起头看着小船,后者耸耸肩。
徐酒岁“哇”地一声哭了:“你是不是暗恋我,巴不得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啊?!”
“????”
黑着脸将怀里不知好歹的东西推出去,小船想了想还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狗头,安慰她——
“乐观点,物理学博士和师父不一样,师父有钱又有闲,饱暖思□□,博士看上去很忙也不太有钱……”
“挺有钱的,开保时捷。”
“天下好男人都被你沾光了,你是哪本言情小说的女主啊?”
“哼。”
“算了,这么矫情又做作,当女主活不过三万字,短篇,be。”小船无情地酸她。
徐酒岁觉得小船变了,以前的小船温柔又单纯,和许绍洋朝夕相处四年后,她变得冷漠且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