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声小艺,可惜他的小艺正盯着靳邺跑神,魂都要让人家给勾走了,并没有理他。

他深吸口气,挤过去硬从靳邺的裤兜里抢了一张纸巾,不就是擦手吗?他也擦被靳邺拉过的手。

他还碰到尤艺的手,靳邺将刚刚用过的湿纸巾塞到他手里,语气平淡:“帮我把这张纸扔了。”

他下意识的甩开那张湿纸巾,砸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然后在尤艺弯腰动身前蹲在地上捡了起来,没好气的瞪了靳邺一眼,回身往垃圾桶走。

坐在靳邺和严宵中间,尤艺的心情是忐忑的,因为她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毕竟这两人有打架的前科,她时刻警惕着,手机突然震动,她摸起来看是严宵发过来的。

严宵:“这个面瘫脸哪点好?”

严宵:“骗子,刚开始明明说喜欢阳光帅哥,不喜欢面瘫脸。”

严宵看尤艺纠结的表情,想到她这几年清心寡欲的日子,不甘心的打下了一句话:“需要我离开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吗?”他其实还有赌气的意味,他觉得小艺一定不会让他走的。

尤艺瞥了眼靳大佬的神色,他靠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眉宇稍带倦色,进包厢都没怎么说话,更别说提投资的事了,她觉得严宵待在这里,今天的合约很可能都谈不成。

她冲严宵歉意的一笑,在手机上打了一个字,嗯。

嗯,嗯,她居然嗯。

严宵盯着手机上尤艺的回信眼睛冒火。

他激动的写下一大段话谴责尤艺这种见色忘友的行为,然而尤艺已经收了手机,端正的坐好。

他愤愤不平的删了那段话,摁灭了手机,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礼貌的告辞:“我经纪人刚刚发消息给我,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们一起了。”

尤艺点头,欢送他走。

交腿倚靠在椅子上的靳邺神色慵懒,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严宵一走,尤艺从包里摸出投资单,靳邺很爽快的签了单子,尤艺盯着那张单子,纤细的眼角微翘,特别满足。

靳邺心情愉悦,她毫不掩饰自己签成这个大单子的开心,脸颊露出一对小酒窝。

靳邺半靠着身子,欣赏她的表情,也没忍住偏头笑了一声。

尤艺被他的笑声吸引,扭头同他对视,不好意思的抬手遮了遮唇:“我......我是不是开心的太明显了。”

靳邺:“没事,你笑,笑起来更美,赏心悦目。”

刚刚还一脸忧郁,突然说这种话,尤艺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上红的滴血。

靳邺还是那个靳邺,外表冷漠,内心其实......还是火热的。

15、Chapter15 ...

靳邺刚到她们班时冷冰冰的,班里其他男生吃饭上厕所打球都是成群结队,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坐在座位上,去食堂去厕所都是一个人,那个位置就在尤艺后面,靠窗,方便他脸对着窗户,摆出一副不食烟火的样子。

女生私底下都讨论他的颜值,觉得他这是颜值太高,转到他们班,鹤立鸡群,只能对着窗户欣赏自己的脸。

他对谁都不搭理,尤艺继走廊上说靳邺是面瘫脸被他听到之后,在成绩表前说他成绩差是走后门进来的再一次被他听到,每次坐在座位上,想到靳邺在自己身后都心慌慌。

这种互不干涉的行为一直持续到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前一周,语文老师为了她们能在语文试卷的选择题上把握住分数,特地去打印室打印了语文成语资料发给班里同学,让同学每天牢牢的背住四五个成语,慢慢积累,考点的成语就都能记住了。

靳邺语文底子差,语文老师课上最后十分钟在班级里转了两圈,特地到靳邺面前说语文选择题的分数是最容易拿住的,让他认真背,不要小瞧这一题三分,最后帮助他的可能就是这三分。

靳邺淡定的嗯了一声。

下课之后,尤艺趴在桌子上休息,眼睛透过胳膊与桌子的缝隙偷偷瞥了眼后座的靳邺,他的胳膊搭在桌子上,穿着黑色运动服,端正的坐着,似乎在认真的看语文成语资料。

尤艺觉得这位转校生学习还挺认真的,比严严那个渣渣有上进心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学习方法没用对,效率太低了,这么用功还是考了倒数第一。

他性格又孤僻,也没人跟他指出这个问题。

碍于他不搭理人,尤艺有心提醒他要找一条适合他学习的方法也不好同他搭话。

她翻出抽屉里的手机,插上耳机,趴在桌子上用头发遮住耳机不让班主任老高发现,老高对她们管的严,明令禁止同学们不许带手机到学校,但他课间很少过来,所以班上同学下课之后还是能把手机偷偷拿出来放松一下。

尤艺喜欢听古风音乐,空灵淡雅的歌声穿过耳膜,心情放松愉悦。

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拍,尤艺以为是老高到班里巡视了,慌忙把耳机从耳朵上拔下来塞到抽屉里,刚把罪证藏好,就听后座那个不爱说话的新同学声音清冷的说:“尤艺同学,转脸让我看一下,秀色可餐,是什么样子的。”

尤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瞠目结舌,整张脸都红了,她这是被后座那个不爱说话的面瘫脸给强行撩了。

她僵直着身子不动,他却不依不饶的用食指戳了戳她的后背,手指在后背一点一点的有些痒,尤艺只好转身看他,他左手撑着脑袋,唇角轻翘,微侧着脸,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撒在他的脸上,清澈的眸子泛着细碎的光,将他清冷的俊脸晕染的有几分暖意。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难免会被美色所获,尤艺也不例外。

靳邺见她红着张脸,羞涩尴尬,眉开眼笑的打招呼:“尤艺同学。”

尤艺头一回这么面对面的和他说话,也是头一次认真的打量他的脸,确实如瑶瑶所说,干净,帅气,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清脆朝气,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冷漠。

尤艺点了点头,呆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还以为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世俗同流呢。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骨关节分明,指了指她放在左侧窗台上厚厚的两本字典说:“你的字典上写了你的名字。”是她用来遮挡老高从玻璃窗外巡视视线的字典。

尤艺小学三年级时数学书被班里同学偷过,从那以后她就习惯把书合起来,名字写在侧面,每一页都能沾上名字的笔水,这样偷她书的同学就不能把第一页写着名字的纸撕掉毁尸灭迹了。

他右手点着语文资料上的成语,排在第一的就是秀色可餐这个成语。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语文资料,长睫低垂,声色低沉,一本正经的念道:“秀色可餐,指女子姿色美丽诱人。”

他读完还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她。

尤艺心怦怦直跳,觉得他肯定是记着自己说他面瘫脸的事了,憋了这么久,终于给她来了个大的。

尤艺给他纠正:“这个词有两种意思,还有一种意思是形容自然景色幽美秀丽,考试时多数会考第二种意思迷惑人,最好的还是要记住第二种意思。”

靳邺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脑袋,谦虚的说:“我记性不好,只能记住一个意思。”

尤艺无言以对。

她震撼于他把脑子不好使说的这么坦然,他似乎觉得一句秀色可餐不足以弥补他之前心灵受到的创伤,皱眉不解:“只是这个词是秀色可餐,可餐就是可以吃的意思,那秀色是指美丽诱人的女子,美丽诱人的女子可以吃?”他轻扬唇角,眸光晶亮,单纯又好奇的问她:“吃,要怎么吃呢?”

尤艺花貌血色尽失。

这第一次对话以尤艺完败告终。

她扭过头拍着自己快要燃烧的脸腹诽,还说面瘫脸,不爱说话呢,这是一鸣惊人啊,得亏了不爱说话。

为此她特地去了解面瘫脸这个群体,发现很多面瘫脸并不是性情冷漠,而是不知道怎么通过面部表情在陌生人面前来表达心情,内心其实很丰富。

通过后来的相处,尤艺觉得靳邺应该不是不会表达,他就是觉得没意思。

了解靳邺的属性,他说自己赏心悦目的时候她也不反驳。

“谢谢夸奖。”

她一脸诚恳的对他的夸奖表达感谢,把签好的单子塞到包里:“你是个好人,我头一次签单子遇到你这么爽快的人。”

靳邺望向尤艺:“我在你这里理财,可不是为了得到你一句好人的夸奖。”听起来跟发好人卡似的。

尤艺点头:“我知道你是不做这种理财项目的,感谢老朋友的照顾。”

她捏起面前的酒杯要敬他,靳邺温声道:“还喝?”上回喝酒就醉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尤艺想到自己喝醉了硬拉靳邺上床和自己一起睡觉的事表情有些微妙,她不敢相信醉酒之后的自己能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出来。

“想什么呢?”

尤艺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递了杯果汁到她跟前:“以后还是少喝些酒吧,那天如果不是我守身如玉,你就犯罪了。”他说这话时有些流气,嘴角噙着笑,完全不像平日里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商业大佬靳邺。

尤艺噎了一声,端起果汁杯子喝了一口,讪笑说:“那谢谢你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什么。

“谢我什么?”

他却不打算放过她,包厢里开了暖气,他脱了外面的大衣,里面穿的是圆领毛衣,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截胳膊。

尤艺见他慢条斯理的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他剥虾很有技巧,捏到手里掰掉虾头,漂亮的手指灵活的翻转,虾仁与虾壳就分离了。

他将剥好的虾肉放到小碟子里,小碟子里慢慢堆满,跟炫技似的。

尤艺夹了一个虾放到嘴里,连着虾壳嚼了嚼,靳邺把碟子推到尤艺面前:“吃吧。”

尤艺愣了一下:“剥给我的。”

靳邺挑眉:“不然呢?”

尤艺受宠若惊,她觉得吃完这顿饭,身价倍涨。

她夹住鲜嫩的虾肉,蘸着调料,吃的特别满足,身边许多朋友都以为她不爱吃虾,其实她就是懒,嫌弃吃虾麻烦。

她眼角翘起,准备吃第二个的时候,靳邺开口道:“等一下。”

尤艺愣愣的看着他把她面前的虾肉碟子和调料拽走。

这......这怎么还不给吃了呢,不会就给她吃一块,故意整她的吧。

她咬住筷子,歪着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他以前就喜欢这么捉弄自己,只要自己稍稍示弱就行。

到嘴的虾肉被抢走,她自然不甘心,靳邺轻笑,捏着手机点开相机,说:“我刚刚忘记拍照了,发个朋友圈。”

他刚刚剥虾的手套已经丢在了垃圾桶里,又重新带了一双一次性手套,因为是干净的,他还特地又剥了两只虾放到碟子里,就在尤艺眼前,面色坦然的对着自己的手和那碟虾肉拍了下来。

尤艺:“.......。”

现在的人都这么虚伪了吗?

16、Chapter16 ...

和靳邺用完午餐后,尤艺与他在会所院子里散步消食。

会所院子里的建筑古韵,左侧一排墙采用古老的砖雕艺术,曲廊亭榭,清静优雅,十二月的天气,午后阳光温暖,空气清新,尤艺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靳邺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尤艺垂头看地上的影子,他的正好能将她的全部盖上,心血来潮的对着地上拍了一张,靳邺勾着唇角夸道:“拍的很好。”

尤艺扭头轻笑:“随便拍拍,我发给你。”毕竟拍的是他的影子。

两人坐在凉亭中间,尤艺用微信把刚刚的照片发给他。

光滑的地砖上只有一道重叠的暗淡黑影,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要是给人赏析,说不定能赏出个幽处娴雅。

尤艺噗嗤一乐,靳邺恰好抬头,眸光对上她,四目相视,尤艺几乎没撑过五秒就败下阵去,她微微侧头,靳邺看她红着脸,栗色的大波浪稍显松散的垂在耳后,瞧着更加温软,毛茸茸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尤艺微怔,浑身僵直。

靳邺在她头顶揉了揉,软软的头发翘起,瞧着更加乖巧,她从小到大都长了一张乖巧讨喜的脸,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些小叛逆的,只是那个叛逆刚刚萌发还未成长,便扼死在摇篮里。

尤艺原本以为他只是摸一下就会收手,没想到他却像是要试探她的边缘底线,在她的发顶拨来拨去,浓烈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尖,发顶传来酥痒的感觉,让她心尖发颤。

他有一双清冷俊朗的脸,看似冰冷实则火热的心,身材挺拔,温柔体贴,不算上他的出身都足以让多数女孩子沉沦。

她盯着手指心想,完了,她这是年纪长了,心眼没长,这么轻而易举的又被靳邺勾引到了。

她闭了闭眼睛,有些人,可能就是想忘又忘不掉,也舍不得忘吧。

此刻坐在身边的男人一定不知道,午夜梦回之时,她会想起与他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些曾经的过往就像重复播放的电影一样,每一幕都要出现好多遍。

席卷她整个青春的是严严,瑶瑶,后来硬生生的挤进一个他,他以强势不容忽视的占满她整颗心,同样干脆利落的退出她的生命,余下一道浅淡的光。

想到那些过往,尤艺摆了摆脑袋说:“别摸我头发。”

靳邺收了手,问:“什么时候烫的头发?”

她以前一直是黑长直,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腰间,为了保住那一头秀发,被班主任老高叫了好多次办公室。

高二下学期学习就已经进入紧张阶段了,她们班女生多,好几个走后门进来的成绩跟不上,拉低班级总平均分,那会几个重点班之间相互竞争厉害,老高是学校高薪聘请的优秀老师,无论哪方面都要比隔壁十三班的王主任优秀,但王主任从工作起就在一中,职位比老高高,在年级组里的声望比不过老高。

老高性子骄傲,年级组里的事情他都想插手管,被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戏称高主任。

这一戏称引来正牌年级主任王主任的不满,也造成了两个班级成绩的相互攀比。

高一时候文理都学,十四班女生多,明显占优势,老高走到哪里都是趾高气昂,可到了高二文科被划分出去,十四班成绩渐渐落后,老高开始在学生身上找原因,最后建议班里长头发的女生把头发都剪短,这样就能把每天打理头发的时间用在学习上。

这一决定受到班里所有女生的反对,但老高就是老高,他一个一个叫去办公室游说,那些花样年纪的小姑娘从办公室出来都是眼含泪水,最后忍痛减掉一头秀发。

二十七个女生,抗争到最后的只有七人,被班级里男生称为七仙女。

七仙女人前光鲜,背地里为了保住头发付出多少心血没人知道,靳邺那些日子常常听她吐槽老高,还说她的头发养了很多年,说什么都不会剪。

她成绩好,在班里起了带头作用,她不剪另外六个女生就更有理由不剪,不然就是老高偏心成绩好的,每每提起这事都要愤慨激扬的来上一句,凭什么尤艺可以不剪,就因为她成绩好吗?

她被老高立典型天天往办公室叫,课间巡视也要过来多看她两眼,抽屉里的手机被没收了,课外阅读全部当场丢进垃圾桶,为的就是让她妥协。

她面上刚硬,在班级里无所畏惧,到底是小姑娘,被如此针对,心里委屈,捏着他衣角诉苦时,眼角成串的眼泪往下掉。

最后老高被校长叫去谈了次话,这事才算揭过。

“工作的时候就烫了,于总说原先的发型不适合工作。”

靳邺笑着问:“太乖了是吗?”

尤艺抿了抿唇,点头。

于雯并没有强迫她换发型,只是觉得她原本的发型太纯洁,容易招惹变态,不强势,想要她换个发型,瞧着能御姐一些,不容易受人欺负。

她向靳邺解释了原因,靳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尤艺不好意思的问:“这样是不是显得很成熟?”她其实想问妩媚来着,只是想到两人才刚重逢没几天,他现在什么性子她也还不甚了解,就改了口。

靳邺斟酌片刻,最后违心的嗯了一声。

她觉得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你平时都喜欢拍些什么?”他看尤艺朋友圈里一般只发工作有关的内容,日常照片很少发进去,以至于他想通过朋友圈了解她的生活都不能,工作后好歹还有工作的朋友圈,大学时期一条朋友圈都没有。

“好看的景物有时间都会拍。”

她把手机相册打开给他看,里面都是她拍的,她很喜欢拍景物,整个相册里基本都是,偶尔有几张尤爸爸尤妈妈还有尤秀的照片,她自己一张自拍照都没有,靳邺发现她拍的照片上每张的景物比例都差不多。

“这是黄金比例吗?”

尤艺惊讶道:“你看出来了?”

靳邺浅淡的弯了下唇角,她拍的风格太明显了,每一张都很刻意的用了黄金比。

尤艺笑着说:“我这都是自己估计的0.618比例,刚上大学的时候对学校的社团都感兴趣,参加了摄影协会,第一次去的时候协会的学长教我们拍照就说拍在黄金比例处最好看,我就去了那一次就没再去过了,别的技巧都没学会,就学了黄金比例。”

“那你怎么就去了一次?”

靳邺和她搭话。

尤艺有些不好意思:“那会学校有很多协会,摄影,诗词,双截棍,每一个都想报,全都报了之后发现专业课还挺多的,没那么多时间去。”其实就是心血来潮,报了就不想去了。

靳邺挑眉:“你还参加了双截棍协会?”

高中时他不住宿,在学校附近单独租了两间房子,尤艺有一次要准备元旦晚会的小品,周末去他那里背过台词,看见桌子上有一根双截棍,还让他玩双截棍给她看。

他自己练过一段双截棍,又有心在她面前耍酷,便耍了一套最拿手的招式给她看,小姑娘好哄又捧场,弯着眼角,翘着嘴唇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让他教她。

头一回耍双截棍便甩到了自己胳膊上,白皙的胳膊上顿时出现一道红印,靳邺就不再教她了。

尤艺低声说:“室友想报,我就跟着一起报了,也只去了一次,就没去过。”

他对她的大学生活很感兴趣,正要进一步聊聊,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见是助理打来的,对尤艺微微颔首,站起身,按了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