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穿着燕尾服,女生穿着长裙,随着音乐轻盈的转动,华尔兹的舞步,华丽典雅。
陈若星眯着眼,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想着卫凛陪她练习的时光,明明就在前两天而已,他怎么就不来了。
终于,音乐结束,这支舞也结束了。
场下掌声阵阵。
陈若星一手提着裙子出了礼堂。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此刻的校园一片安静。
她走了几分钟,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陈若星——”声音隐约有些熟悉。
陈若星回头,看到了司哲。“司老师——”
司哲打量着她,“新生晚会表演节目了?”
陈若星点了一下头,并没有细说。
“这么早就出来了?不再多看看。”司哲问道。
陈若星:“我并没有表演节目。”
“怎么了?”司哲柔声问道。
陈若星深吸一口气,“我的舞伴没有来。”
司哲看到女孩子眼底藏着的失落,“大学里表演的机会还很多。你最近怎么样?”
“我感觉到了大学,比以前好多了。我敢和男同学讲话,只是心里还是会紧张。”陈若星轻轻说道,声音闷闷的。
“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或者说,你以前的环境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陈若星咬咬牙,“司老师,我和你聊天也算是治疗吗?”
司哲闷声一笑,“你觉得呢?”
“我感觉和你说话,我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司老师,今晚上我参加的是第三个节目《爱的华尔兹》,小时候我很喜欢跳舞,所以这一次我想试试,可是没想到我最后我还是没有机会。”陈若星叹了一口气,她低着头,抬脚往前走。裙子尾部有些长,一个不留神,她就踩了一脚,差点被绊倒,幸好,司哲扶住了她的手臂。
司哲:“小心。”
“谢谢您,司老师。”陈若星重新站好。“司老师,您要去哪?”
“回家。”司哲说道。
陈若星赧然:“那您先回去吧。”
“我还没有吃饭,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吃个饭。”
陈若星犹豫。
“老师请客。”司哲玩笑道。
“好啊。”
两人来到学校门口一家餐馆,餐馆很普通,一种家常的味道。
司哲问道:“鱼吃吗?”
陈若星:“司老师,我不饿。”
司哲笑道:“简单的吃一点,就当陪我。”说着他叫来了老板,点了一条清蒸鲈鱼,两份蔬菜。“再来一份可乐吧。”
没想到可乐是为陈若星点的。
“虽然我赞成喝这些,偶尔喝一点也是可以的。”
陈若星有些惊讶,“谢谢。”
店里的客人不多,两人吃的都不多。
“你在涠舟长大,那边盛产海产品,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若星的手机铃声响了。
陈若星一看屏幕显示着卫凛的名字,眉心就皱起来了。
“怎么不接电话?”司哲问道。
陈若星犹豫了一下,按了接通键。
卫凛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陈若星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的委屈涌上来,“卫凛,你为什么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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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卫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在哪?”他再次问道。
陈若星侧首看着窗外,双眸一闪而逝的失望。“我在外面。”
“我过来找你。”卫凛站在礼堂后排, 舞台上正是两个男生在表演小品, 语言幽默风趣,台下笑声不断。
“不用了。我和——司老师在外面。”陈若星缓缓说道。
卫凛愣了一下, “你在生我的气?”
难道她不该生气吗?既然不能来,为什么当初要陪她练舞!
“没有!”陈若星咬咬牙, 挂了电话。
卫凛听着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他低叱了一声。他转身来到外面,正好看到了他母亲。
“卫凛, 你去哪了?”卫母特意过来帮两人录像的,结果华尔兹舞蹈里根本没有两人。
“遇到点事。”卫凛扯了一下领口, 他穿着白衬衫, 黑色的西装裤,外套却不见踪影。
卫母生气,“什么事?”
卫凛没说话。
卫母眼尖, 一把抓住他的手, “这里——怎么有血?你受伤了?”她担忧地摸着他。
卫凛收回手, “妈,我没事。”
“你不要吓我, 好几处血。”儿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答应了表演一定会来的。
“不是我的血!”
“那谁的?”
“阮静。她出了一点小事故,我送她去医院了。”
卫母反应过来了,“所以你来晚了。卫凛啊, 你这回伤了若星的心了。”
卫凛道:“我会和她解释的。”
解释有什么用?你为了别的女孩子放了若星的鸽子,这个心结哪个女孩子能过得去。
餐馆里,陈若星和司哲面对面地坐着,两人偶尔说几句话,都是司哲起的话题。
饭后,司哲结了账。“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里回宿舍也很近。”陈若星并不想麻烦别人。
司哲看着她,心里感叹。这个学生确实有些傻气。她大概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有多漂亮。绕是司哲平日见多了美女,在刚刚那一刻看到她时,还是惊艳了。
“虽然现在社会治安稳定,但是女孩子晚上一个人还是要注意安全。”
陈若星想起了阿公,她这些年都是阿公接她放学。虽然她没有爸爸,但是阿公弥补了那份缺憾。
她没有再坚持。
两个人的步伐不快,像是饭后散步,又像是情侣约会。
走了一截路后,司哲停下来。
陈若星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司哲把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她,“披着吧。”
“不——不用了。”陈若星怎么敢披着老师的外套。
九月底的夜晚,气温微凉。她穿着长裙,手臂露在外面,晚风一起,还是有些丝丝凉意。
只是陈若星忍得住。
司哲抬手,直接将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陈若星一动未动,他的衣服很大,她穿着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一路安静。
月亮已经挪了位置,周围群星围绕。
陈若星走在司哲的右手边,她的手下意识握紧。不习惯又有些欣喜。
很快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司哲抬头看看,“进去吧。不开心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凡事往前看。”
陈若星点点头,“司老师,谢谢您。”
“国庆后有时间再来找我。”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陈若星站在那儿久久未动,等她反应过来,衣服还没有还给司哲时,她拿下外套,立马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可惜已经不见司哲身影了。
她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回去,突然看到对面马路站着的身影。
是卫凛。
四目相视,卫凛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直到两个之间只隔一步距离。
卫凛发现她好像高了一点,为了配这件白色连衣裙,她第一次穿上高跟鞋。鞋子是小羊皮的,又软又舒适。他妈的眼光确实不错,丑小鸭变白天鹅了。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看着司哲送她回来,看着两人话别。她的一言一行根本看不出来她有什么问题。
司哲送学生回宿舍,什么时候司教授这么有空闲了。
“我找了你很久。”他说。
陈若星望着他,抿着嘴角没说话。
“抱歉。那会我有点事,没能及时过来。”
陈若星眨了眨眼,“没事了。”
卫凛扯了扯嘴角,“我——”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陈若星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阮静。
卫凛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阮静人已经清醒,却没有看到卫凛,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卫凛,你的衣服丢在这里了。”
“不需要了,扔了吧。”燕尾服拿回来,他也不会穿了。“你好好休息。”
“今天谢谢你。”阮静算算时间,估计他没有赶上节目表演。
“嗯,挂了。”卫凛没有多言。
陈若星却听的明白了,她猜想着是不是阮静出了什么事,卫凛才没来的。不过,现在再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回去了。”陈若星交代了一句。
卫凛看着闷葫芦冷冰冰的态度,他的眸光越发幽深,“陈若星,司哲并不是什么善类。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就如你手中这件衣服,外表华丽而已。你还是少和他接触。”
陈若星心里闷闷的,刚刚那一会儿愉悦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司老师对我很好。”
“我们家对你就不好?”他反问道。
陈若星咬牙,“是,我欠你们家的,以后我会还的。”说完,她气呼呼地走进院子。
卫凛也是郁闷至极。
新生晚会结束,第二天的课程,班上已经有人悄悄回家了。一直到最后的十分钟,老师突然开口,“今天的内容都是期中考试的重点。”
台下的人突然眸子一亮,坚持会有回报的。
老师:“没来的同学,假期后交一篇论文给我。今天我们提前五分钟下课。”
一下课,赶时间的同学立马走了。贾嘉和孙亦诺都回家,许落落约了高中同学一起去隔壁市旅游。陈若星要在咖啡厅上班,她提前和卫母说了这事,便没有再去卫家。
卫母听说她要兼职,心疼不已。
卫父倒是赞许道:“若星很懂事,大学生兼职也是正常的,兼职也没有坏处。”
卫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我们给她的钱,给她的压力就那么大吗?”
国庆七天假期,陈若星在咖啡馆过得还不错,她现在做咖啡的技术娴熟,对咖啡也越来越了解了,只是她还是不爱喝咖啡。
她觉得咖啡的味道太苦了。
大家听她这么说,还笑话她,开着玩笑说她没有品位。
咖啡厅的时光悠闲,都是年轻的男女。陈若星慢慢地放开自己,虽然在和男生接触上,她还是会手足无措,不过到底比之前的状况好太多了。
大家都以为她是害羞,谁也没有发现她的问题。
有时候,她也会想,卫凛到底是怎么发现她的问题的?毕竟她已经隐藏了这么多年。
不过也只是想想,那天晚上以后,她和卫凛再无联系。
前两天她听说了,卫凛是因为送同学去医院才错过了表演。私下里,大家都说,阮静是卫凛的女朋友。
阮静在江大附近出了车祸,是卫凛赶过来,把她抱起来,送到医院的,有人还拍下了照片。
倒也没有人再怪卫凛错过表演的事,毕竟和人命比起来,错过节目表演根本不算什么。
陈若星也看到了照片,卫凛的白衬衫上都被染了血,颜色鲜红,触目惊心。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静静地放下手机。
人活着,想得太多只会增加烦恼。她拥有的本来就少,何必再贪恋原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想开了,人也轻松了。
国庆之后,大学生活又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