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韩莜熙美丽的脸此刻犹如妖魅,她抬起手,一把袖珍的小刀便在她指尖闪着寒光,“上次是你命大,那般出丑也没事,但这次,就不一定了。”她就不信,那个一脸笑容的男子这次还能出现英雄救美。

“上次…是你?”白可可眉心一沉,顿时醒悟——她以为是衣服料子的问题,加上酒醉,一时竟忘了去查看那肩带的断口…这个女人,好狠毒,为了爱情,竟要毁掉她吗?

如此,她便知道这女子下一步要做什么了,白可可仰起脸,冷冷地回望她,“除非你下得了手杀了我,否则,所有伤害我都会还给你的,裴家的实力,韩家应该也很清楚。”——她无意伤害任何人,所以听到这话,若韩莜熙还有半分的理智,就请赶紧住手罢。

“这点,我当然相当清楚”韩莜熙看着她,笑得愈发怨恨,“我不过是想做个试验,看看我们美丽的裴大小姐脸上多了个十字,尹岳杭那老头子还会不会肯让你进尹家丢人现脸”

“你!”白可可心一窒,为什么,为什么她丝毫不担心韩家的安危?难道是看准了,即使她将她整得多么凄惨,她也无法狠下心让爹地对韩家进行赶尽杀绝么?

巨大的恐惧笼上了心头,看着步步逼近的寒光,白可可拼命地挣扎,她不介意自己变得有多难看,她介意的是,如果她真的变成那个样子,她还有什么勇气去见那个人——那个人,她思绪忽然顿住了…是谁?

似乎有一个影子在脑中飞快地闪过,可她却无法分清,那个是尹澈羽,还是…温亦云。

这丫头怎么了?见白可可忽然停止了挣扎,韩莜熙不禁皱了皱眉,若是这丫头不害怕尖叫,她岂不是太少成就感了?

手一甩,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白可可的脸上,那白嫩的皮肤上顿时多了五个鲜红的指印。韩莜熙扣住她的下巴,狠狠盯住她,另一手,将那小刀在她的脸颊上比划着。那般刺骨的寒气,贴着白可可的肌肤游走,偏偏又相离几毫,让她只觉得浑身都起了战栗的疙瘩。

不要…小叔,快来救我,她不要变成那般可怕的样子

“你干什么!”韩莜熙还没过足恐吓的瘾,一个身影冲到她身前,一把夺下了那危险的刀子。

“你…”韩莜熙怔怔地看着那个一脸怒容的男子,竟开始站不稳身子,“澈…羽”

“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尹澈羽铁青着脸看着她,手重重一甩,那小刀便“咻”地射出,不偏不倚地插在韩莜熙脚边。

“我…”他好凶,是她从未见过的,韩莜熙只觉得眼泪都涌出来了,那刀离她的脚只有几寸,想到后果,她终于虚软地瘫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尹澈羽冰冷的脸,“我…我不是…”

可尹澈羽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白可可身边,那四个女生便胆怯地松了手,放开了同样一脸怔然的白可可。看着白可可那苍白而憔悴的小脸,尹澈羽竟然好生心疼,而瞧见她脸上的掌印以及手腕上的淤痕时,眉头一拧,将她重重地扯入自己的怀抱,“你…没事吧”

“我…没事”感受到他的守护,白可可竟然流下了眼泪,一如童话故事里,她的王子前来拯救她,真好…可是,为什么她依然感觉到这般的失落呢?

她的哽咽啜泣,让尹澈羽愈发地怒不可遏,他将白可可紧紧拥抱着,然后狠狠地瞪着韩莜熙,“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难道不怕韩尹两家从此成仇么!”

“我是为了你啊!”韩莜熙一攥拳,鼓起勇气吼了出来,“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尹叔叔总是那般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你根本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尹叔叔为了裴家的财产,逼你去讨好她,我这么做,是在帮你解脱!”她知道他根本不爱她,可是,既然都是不愿意,为什么不可以选择留在她的身边!

白可可的身体僵住了,韩莜熙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扎入她的耳朵,如同一把把尖利的刀在她的心上肆意割削…尹澈羽对她的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裴儒远的女儿?

Chapter 5-9 晴雨之泪 VS 恋人宣言

( )她心灰意冷,觉得体内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原来,又是这样,一如那次舞会上他人的曲意逢迎…与裴儒远相认,这让她最开心的事情,却给她最残忍的结果。

一种想吐的感觉冲上心头,她用尽力气伸出双手,想从尹澈羽怀里推出,这种虚假的感情,她不需要。懒

可是腰间一紧,尹澈羽却将她搂得更紧,她惊讶地抬头,却见得尹澈羽眉心拧成一团,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韩莜熙,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不要把如此恶毒的你和她相提并论,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加不堪入目。如果你想知道我现在的想法,那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可可是我唯一的女朋友,也会是尹家未来唯一的儿媳妇,如果你再想伤害她,就是在与我尹澈羽为敌。”

他说的…是真的么?

白可可仰脸看他的侧脸,却发现那清冷的眸子里盛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他向来如此高傲,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对不对?

“澈羽…”显然,韩莜熙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只是无力地坐在地上,睁着空洞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那说出如此坚定话语的尹澈羽。他即使对她再冷淡再漠然,也从未放过那样的狠话,这么说,他对这女孩子是真心的?

不…她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要相信!澈羽是她的,是她的啊!虫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可看着紧紧守护着白可可的尹澈羽,看着他眼里只有白可可的影子,她竟然无能为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韩莜熙哭喊着大叫一声,然后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对不起,牵连到你了”人散后,尹澈羽松开了她,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家吧”

“恩…谢谢”想起他方才的话,白可可不禁红了脸,低头迟疑了许久,终于小声问道,“你刚才说的话…”

“是真的,”尹澈羽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眸里竟有一闪而过的温柔,他笑了,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流露这般没有防备的笑容,“你的回答呢?”

“…什么?”他的双眸是那般认真,他的视线如同囚笼,让她无法回避。

而尹澈羽已经握起她的手,笑容融开了他冰冷的嘴角,“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保护某人,而他从未想过,守护一个人的感觉,竟那般美好,让他迷恋,让他沉迷,甚至上瘾。或许生性习惯冷漠的他并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但是如果对方是她的话,他愿意尝试。

这是梦么…白可可看着尹澈羽的笑脸,心潮澎湃,她真的从未想过,他会有这般温暖的时候,七年前那个孤寂的身影再度浮现在她眼前,与尹澈羽重叠在一起。

“恩”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毕竟,这是她一直在努力的梦想,七年了,七年的梦,此刻终于给了她一个答案。

而尹澈羽望着她安静的小脸,望着她那水润的樱唇,似是有一瞬间,他几乎想俯身一亲芳泽。可是看着白可可那纯净的眼,想着身处的环境,他笑了笑——算了,还是下次吧。

只是却伸手牵起白可可的小手,那般的柔若无骨让他心中悸动,从那一刻他决定了,他的生命里,除了音乐,还嵌入了她。

二人离开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夜风吹起,摇动树枝哗哗作响,许久,从体育馆后门一侧,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那柔和的嘴角挂着浅笑,却带着一丝苦涩与自嘲。

韩莜熙这块让他挂心,可是现在,尹澈羽承担的速度却在他意料之外——看来,她是真的不再需要他了呢。

…也好,让他毫无牵挂地离开。

而明天,明天…明天。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么,阔别七年,再次相见。他守住了他的承诺,可是,她没有。

——

“就送到这里吧”白可可轻轻地说道。

可是这里却明显离白宅还有段距离,尹澈羽怔了怔,却依旧一踩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这个周末,你有空么?”在白可可推门而出的时候,尹澈羽唤住了她。

她一转身,便见到他清澈的眼,“IvyCollege的音乐祭最后是我的独奏,有一首曲子,我希望你能听到。”

“…什么曲子?”会是那首,七年前的那首曲子么?

“你不是听过了么?”尹澈羽望着她微微一笑,虽然还不大习惯,可是似乎从方才起,他的笑容便情不自禁地多了些。他放下手,从口袋掏出一样亮晶晶的东西递给她,“这个,是你的吧?”

这个是…白可可看着手心那枚金黄的SA徽章,心头难掩惊讶,自从上次在琴室旁逃走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找到过,原来,竟是在他手里。

如此,那他所指的,真的是那首?——自从七年前那次起,她便再没有听完整的那曲?

心情一下子变得兴奋而激动,一幕幕的记忆犹如绽放的花,朵朵带着芳菲蜜意,将她的心田填得满满的。

“好啊”她笑了,笑容如此灿烂,如果说,与尹澈羽走到一起是美梦成真,那么与那曲重逢便是故地重游,那般的充实与惊喜感是任何美好都无法比拟的。

“明晚尹家有点事,不能去接你了,后天见吧”尹澈羽探出身子,握了握她的小手,温柔一笑,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她。

她该怎么办?尖叫吗?虽然与淑女形象大相径庭,可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快乐,让她幸福得忍不住想要大喊大叫。

那曲子,那曲子,让她魂牵梦萦了七年的曲子,两年前在最**戛然而止的曲子,今生若是能再完整地听一遍,她什么都愿意的!

“你回来了吗”在她颤抖着手打开白宅门锁的时候,一个轻轻的声音,从她身旁传了过来。

Chapter 5-10 晴雨之泪 VS 唯一牵绊

( )她吃了一惊,慌忙转头看去,却见得一个曼妙的身影立在阴影中,月光洒下,映出了那一张美丽却带着淡淡哀伤的容颜,纪孜妍。

“孜妍姐姐…你怎么来了?”白可可愣住了,温亦云不是说,她等着他买菜回家的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了,她会出现在她家门口?懒

还是说,某人也在附近?他…舍得回来了么?

白可可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双手情不自禁地捂着胸口,而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周围扫射,企图在这漆黑的夜里寻觅一抹温暖的身影。

“不用找了,就我一个。”纪孜妍微微一笑,看着她侧了侧脸,“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不,当然不是”白可可手忙脚乱,连忙拉大门,找了双拖鞋出来,“请进,请进!”

“谢谢”纪孜妍微微一笑,依然是那般优雅美丽。进屋后,她打量着那别致而淡雅的装潢布置,赞叹出声,“你妈咪真不愧是家居界的首席设计师,今日我可是见识一番了。”

“纪孜妍姐姐过奖了”白可可脸上一红,递上一杯热茶,“给她知道,她会得意的。”

“该属于她的荣誉,接受有什么不好?”纪孜妍坐在沙发上,笑着摇摇头,却瞧见茶几上的一包狗粮,“这是?”虫

“哦,小叔在这里养了只大狗,就在院子里,孜妍姐姐没看到么?”白可可也坐了下来,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告诉纪孜妍,那狗的名字的…

“亦云养的?”纪孜妍眼里闪着诧异,“我记得,他并不喜欢养宠物的。”

“不知道呢?”白可可歪了歪脑袋,“总之,在爹地妈咪把我丢给他去度蜜月之后,他便莫名其妙地带了这只狗回来了,还说是别人送的”

纪孜妍一怔,心里却忽地豁亮,她嘴角苦苦一笑,如此,她便明白了。她没有错,那个人,果然是在逃避——与其说是送的,不如说是向温似水要来的吧,与自己的亲侄女独处,就这般让你不自在么?

“可可,带我去看看亦云的房间好么,他托我帮他带件东西回去”纪孜妍浅浅笑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自己来…白可可不由得气上心头,他就那般不愿见到她吗?她很想这般质问,可是看着纪孜妍美丽和善的脸,她不忍心。

“就是这间了”白可可推开温亦云的房门,示意纪孜妍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外,犹如那里有一条布满荆棘的防线一般。

“真不错呢”纪孜妍望着屋里的布置,目光落在那张宽阔而柔软的床上,眼前浮现温亦云慵懒的模样,嘴角不禁扬起了笑容。

可是那笑容却一瞬间凝结成冰,只因她望见了琉璃落地窗台上的某样事物。“矢车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盆蓝紫色的小花,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悦耳的声音开始变得干涩嘶哑。

“是呢,他可宝贝着呢,比我自己来养还养得好。”白可可没有察觉到纪孜妍的异样,只是看着那盆依旧朝气蓬勃的小花时,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可是她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他倒好,走时直接又扔回给她了。

“嗷嗷”院子里传来可可狗的轻吠,白可可一激灵,“糟了,今天忘记给它准备晚餐了!”朝纪孜妍一点头,“孜妍姐姐你先待着,我去去就来”便转身朝楼下奔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纪孜妍脸上的古怪。

“牛奶…牛奶”白可可念叨着,手忙脚乱在冰箱里翻找着,却突然听到重重的“哐当”声,似是什么重物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她有些担心纪孜妍,慌忙丢下手中的物品跑上楼去,可脚刚踏进房门,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一地松散的黑色泥土,好些还溅在了米白色的墙上,而泥土的中心,是破碎的瓦片,以及…支离破碎的蓝紫色花朵。而纪孜妍立在那,身子颤抖着,双手停在空中,脸色煞白。

那般巨大的声响,并不似是不经意的失手跌落,倒更像是故意砸毁,而纪孜妍的神色说明了一切,她望着自己的双手,矛盾慌张,似又带着一丝泄恨后的快感,可迷茫的双眼却又是那般痛苦。

“孜妍姐姐…你做什么”白可可冲到那花盆边,看着那已香消玉殒的矢车菊,声音顿时哽咽了,她只觉得温热的泪水正不断地涌出来,开始慢慢模糊她的视线…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那盆矢车菊,是她送给他唯一的东西,也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纪念,她怎么忍心将它毁于一旦!

可纪孜妍却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泥土上那一片凄惨的蓝紫色碎屑,“如果可以,我多想把世上所有的矢车菊都毁去”——可是,唯独拔不掉他心里的那株。

“孜妍…姐姐”白可可怔怔地看着她,她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懂,矢车菊,究竟代表着什么,为何纪孜妍提到时的表情竟是那般绝望…

“可可”纪孜妍抬起双手,拉住白可可的胳膊,眼里有盈盈的泪花闪动,“这个周末,你来我家看看他吧,他…就要走了”

而明天,会是他这一生中最脆弱的一天…

白可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憔悴的纪孜妍送走的,她只知道,当她转身回到厨房,想喝一杯冰冷的酸梅汤时,却开着冰箱门怔怔立着,许久也没有记起自己是要来做什么。

周日晚上十点二十分,温亦云的班机起飞时间,纪孜妍没有告诉她他将飞往哪,而她知道,无论他的目的地在哪,都是身在台北的她再也无法触及之地。

他本是闲云,无居无所,飘到哪,便是哪,跟随风的脚步,不为任何人停留。

好巧呢,尹澈羽的音乐祭也是那一天,预定的演奏时间为九点半,这意味着,如果她要去送温亦云,便势必要让那般微笑邀请她欣赏那一曲的尹澈羽失望。

Chapter 5-11 晴雨之泪 VS 气息

( )她是个坏孩子,她曾对上天许愿,让温亦云早点离开台北,让尹澈羽对她另眼相看,如今两个愿望都成了真,可她却没有任何的感激涕零,所以上天才会想惩罚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替她设下了如此一道选择题,她陷在其中,却不知该如何挣扎。懒

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散落一地的蓝紫色花瓣上,白可可心里酸酸的,胀胀的,或许,她早已将这盆矢车菊,看成了她与他之间唯一的牵绊。

可是,那般轻而易举地便被毁了。

不,抹去眼角的泪,她攥紧了拳头——她不要变成这样子,他欠她太多,她不要他离开台北后便毫无牵挂地忘了她,至少,她要用什么,让他即使在远方也能有她的气息在身旁提醒他。

“安老师,我好像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准许我早退呢?”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白可可找到了安玿扬。她咬住下唇,小脸煞白,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

安玿扬吃了一惊,之前温亦云的话犹回响在他耳里,莫不是她心脏又犯什么毛病了?慌忙用手搭住她的肩膀,紧张地问道,“现在感觉怎样,要不要吃点什么药,要不就让老师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白可可摇摇头,“我想,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罢,回家躺躺便好,老师不用太担心。”递上一张假条,她勉强笑了笑,“老师,帮我签字吧,不然门卫那过不去。”虫

“好…”安玿扬依旧十分担心,可此刻她那般坚强的样子却让他不好再说什么,接过那假条飞快地写了几个大字,便又忧心忡忡地递回给她。

“谢谢安老师”白可可感激地一笑,然后慢慢走出了办公室。

“班长大人学坏了呢”她正提着书包准备下楼梯,身后却传来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池若若倚在墙边,双手环胸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可不觉得你的失眠真的严重到需要请假的地步”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白可可回过头,对着那一脸鬼精灵的池若若叹了口气,老实讲,她从未想过一向乖巧的她竟然也会有说谎逃课的一天,大概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温亦云耳濡目染,不知不觉连骗人也学会了。“不过,你会帮我保密的吧?”她望着池若若,信任的笑容是那般让人难以拒绝。

“那当然,”池若若歪歪头,“不过,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早退的真正原因,我会更高兴的。”

“因为,我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白可可回答道,笑容里忽然多了一分温柔。

池若若看得呆了呆,她怎么没注意到,她家可可突然变得这么动人了呢?难道,真的是爱情的力量?看来,她得给尹澈羽记一大功。

“小猫,我走了”白可可笑了笑,转身走下了楼梯。

许久,池若若方回过神来,却忽然大呼一声,糟了,她忘记告诉白可可,今晚有难得一见的暴雨下了。

不过,如果白可可是直接回家,应该是淋不到的。

扯着公车吊环,白可可将视线投向窗外,她很清楚,在这个时段,穿着一身学生制服的她在众人中格外显眼。可是,她真的等不及了,从今早开始,她在椅子上便度日如年。她已经筹划好了今晚的行程,可是,依然是等不及。

公车到站,她提着书包跃下,走了一段,眼前是一座高楼大厦,也是她的目的地,SOGO百货,台北最大的百货商店。她平日甚少逛街,衣服也是清一色的黑白,踏入如此大的百货商店,着实是头一次。

可是凡事总有个开始,如果想要什么,便得自己争取。

她顶住周围人异样视线带给她的压力,深呼吸一口气,踏入了那金碧辉煌的大厅。

她从未想过要替男子选礼物,即便是裴儒远,她也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子而为礼物发愁。

商品那么多,让她眼花缭乱,内心生怯,可是想到温亦云的笑脸,她握紧双拳,逼着自己睁大眼睛在众多物事中寻觅。

衣服?温亦云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似乎都别有品味,可是她不清楚他的尺寸,不知该如何下手。

香水?似乎那些名门公子喜欢弄些古龙水在身上,可是她却不曾见过温亦云用过这些,他很清爽,身上有自己独特的气息,让人沉迷无法自拔。

手表?好像有了…领带?她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哪种风格。总不能给他买个Zippo打火机吧?他根本连一点烟味也不沾…

天啊,她真想打个电话去问纪孜妍,看看那位成熟知性的美女平日是如何挑选让他惊喜的礼物的。可是一想到某人说不定正在与纪孜妍卿卿我我,她便酸得难受。

原来无意识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快的,白可可游荡在一层一层的精美商品中,却不知外面的夜色已经悄悄地加深了。

最后,她无意露过她最不爱涉足的金银首饰柜,却被某个急于提高业绩的热心售货员拉住了。

“小妹妹,你是不是在为人挑选礼物?”那是个大大咧咧的中年女子,热情洋溢的笑容让人不忍心拒绝。

“恩…”白可可点点头,她逛得脚开始痛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原本雄心勃勃的她,此刻低着头,沮丧至极。

“是不是要送给男朋友啊?”那女子毫不隐晦地问道。

Chapter 5-12 晴雨之泪 VS 被困

( )“是…啊,不”白可可脑中一时短路,点头,随即又摇头,可那女子却一眼明了,忍不住内心偷笑,说现在的中学生早熟还真是没错,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大摇大摆地谈情说爱了。

“行啦,我知道的啦”那女子一副我明白的样子,然后将她拉到一个首饰专柜前,“看,这些都是专门为情侣设计的,据说男女同时戴着这个的话,便一定能够两情相悦白头偕老的”懒

“可是我们不是…”看着那些情侣饰品,白可可急忙想解释,可是后面的字还没出口,她一下子怔住了。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在专柜的某个角落,有一对情侣手链在熠熠生辉,银色的质地,简洁而优雅的线条,清爽而又温馨。但是最吸引她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链上的吊坠…

“喜欢这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女子顿时明了,打开玻璃门,将那一对手链取了出来,“小妹妹你真是有眼光,这个可是今年推出的新款精品,叫‘白诘草之吻’,男的是叶,女的是花,刚好配成一对呢。”

而她望着那小小的三瓣叶儿与小巧花儿,心潮难平——他曾说过,她便像这小小的白诘草,倔强而不屈服,虽然她知道他最爱的是矢车菊,可是他无心作出的比喻,却让她对这小小的植物有了莫名的情愫。虫

“替我包起来吧”唯有这一次,她没有一如既往地去关心价格,她喜爱它,从第一眼便决定了要它,她知道温亦云并不习惯在手腕上有多余的东西,可是她依然希望他能够将它带在身边,正如,她也会将花的那一半护在身旁一般。

那精致的盒子好好地收在她的口袋里,她带着笑容走出即将打烊的百货商店,却被一阵刺骨的湿冷寒风吹醒。

暴雨,好汹涌的暴雨!进入初夏后,她还从未在台北见过如此瓢泼的大雨,那一根根接天连地的哪里是雨,分明是结实的冰棍,毫不留情地打在路人的头上伞上衣上,让她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暗沉。

她没有带伞,也压根没有想到过要带伞,许是老天太爱捉弄她,在她为逃课成功欢乐地奔出校门时,还给了她那般晴朗的天空做烟雾弹。

此时百货商店的门已经慢慢合上,将那最后一丝温暖的光明也收了回去,她双手搂紧身子,无助地缩在屋檐下的角落,可风是那般急,仿佛要赶尽杀绝般,夹着冷雨瓢泼而入,将她膝盖以下都打得**的。

冰寒如病毒,从腿部侵蚀直上,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感觉头真的开始变得晕乎乎的,昏眩中,她想起了上次被雨困在超市门口的情景,那个一脸微笑的男子急急地奔来,用身体护住她的温暖。

小叔…

她拿出那盛放手链的盒子,竟觉得鼻子发酸,这一次,他还会犹如superman那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