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欢再问。
赵姐一怔:“三个月吧!”
“那这三个月谁在按着这份工作表安排靳总的餐饮?”
“这其间,靳董事长安排了好几个助理下来…工作上,都做得让靳总不太满意,三个月时间换了三任。这期间,靳总的餐饮全是由助理给安排的。半个月前,靳总把最后一任助理给调任了。这半个月,没有人在安排靳总的餐饮…”
“也就说没有人也不防碍靳总的工作,那为什么还要特意安排个人去给他端茶送水?公司的薪水,用来雇人是干正事的,不是用来伺候人的吧!”
萧璟欢实在有点气不过啊!
耍她吧,还是故意整她?
把她当小妹使?
“这是什么话?端茶送水,那也是一份工作。靳总因为没有助理,这半个月常常忘了饭点。人是铁饭是钢,老误了吃饭,老为了提神,自己频繁的弄咖啡喝,对他身体损耗是很厉害的。而且还加重了其他人的工作负担。所以,加一个助理,那是必须的…”
赵姐听完,眉心深深皱起时轻轻斥了一句:
“金欢,公司聘人当然有公司的用意。你来应聘,就得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那么多意见,你这是不想干了吗?”
萧璟欢被噎住了。
她当然不想干,谁要是能解救她脱离苦海,她一定谢他十八代祖宗。
“跟我过来!”
赵虹沉了沉脸,稳步往茶水室走去,示意了一下说:
“这茶水室分里外两间,外头这间是给我们使用的。里头这间,是靳总专用的。
“这边是茶具,这边是茶叶,茶叶种类很多,一般来说靳总只喝雨前龙井。其他茶叶,通常是用来泡给客户喝的。
“这边这台是咖啡机,抽屉内这些瓶子里装的是各种咖啡豆。这边有个指纹锁。等一下,我给你弄个指纹。到时,你按一下,就能取用咖啡豆、茶叶和茶杯之类的物件了…”
璟欢细细看了一遍,这边的东西准备的还真是够齐全啊!
说完这些后,赵虹将璟欢的指纹给输进了电子锁内,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就走开了。
萧璟欢跟着回到了位置,才坐下,座机就响了,她盯了一眼,拎了起来:
“金助理,请给我泡杯咖啡过来,谢谢。”
公式化的声音一说完,就挂了。
萧璟欢咬了咬唇,不得不转身又进了茶水室,然后,瞪着那机器,直吐气。
从小到大,她只会喝咖啡,可不会现磨现煮咖啡啊…
这该死的靳长宁,在家里可不见他这么讲究,跑到这里,倒是作威作福起来,而且,这该死的咖啡机居然还是手动的。
她想了想,回到了格子间,悄声问贝青青:“哎,青青,你会用那只咖啡机吗?”
“咖啡机?”
贝青青指指了茶水室:“你指的是靳总的咖啡机?”
“不会!那台咖啡机是德国进口的。全是德文。我一窍不通。哦,对了,那席曼莉会。这半个月,席曼莉时不时会给靳总送咖啡…你去问问她吧!”
“哦,谢了!”
此时,席曼莉拿着一份文件,正要往外去,萧璟欢见了,连忙走过去叫住了她:“席曼莉。”
席曼莉转过了头。
“那个,你能教教我怎么使用那只手动咖啡机吗?”
席曼莉冲总裁办公室瞄了几下:“放咖啡机的桌子抽屉里有一张说明书,你去拿来研究一下。我赶时间,等一下回来再教你…”
问题是里头那位,现在马上要喝了呀…让她自己研究,回来再教她,她这是故意给她难堪吧…
萧璟欢皱了一下眉。
总裁办公室大门突然开了,英俊的靳总自里头走了出来,目光在格子间巡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萧璟欢身上:
“我的咖啡好了吗?”
萧璟欢转头,皮笑肉不笑了一个:“抱歉,靳总,我家家境不太好,没见识过德国产的咖啡机。也不知道磨咖啡的工艺流程。喝倒是喝过一些。不过多是速溶的,或是我妈弄给我喝的,这个,真不会。”
席曼莉还没走,马上放下手上的资料袋,接上了话:
“靳总,您稍等,我这就是给您现煮。小金刚来,还不会用咖啡机…”
那态度,一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真是太能在“金主”面前表现了。
萧璟欢忍不住不雅的翻了翻白眼。
心机女。
工作场合,还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什么样的人都有。
同一时间,靳长宁却拒绝了:“不用了,小席,你去送资料吧!金欢,你过来,我教你怎么用咖啡机…”
他双手插袋,白衬衫,藏青绛斜纹领带,整个人看得好清爽,重要的是走路的姿态很翩然,一径往茶水室走了进去。
啧,以前,她怎么不觉得他走路很帅来了?
萧璟欢暗自琢磨了一下,回神时,发现正在工作的那些同事,不论男女,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冲她瞄了过来。
那席曼莉的脸色,更是白了又白,就像受到了严重批评一样,极度难看,在冷冷瞪了她一眼后,狼狈的抓起那打资料就往外走了出去。步履貌似有点凌乱。
就这样,玻璃心就伤到了?
难不成,靳长宁和她之间还真有什么奸情?
为毛她一副正室被小三欺负到的委屈样?
485.485,单相思25,煮咖啡,讨论自由不自由(温馨的日常互动)
“还不过来!”
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自那边响起,悠悠然传了过来,就像悦耳的笛声,很轻快,很愉快。
萧璟欢终于无力的白了一下眼,不得不紧随其后,应了一声偿:
“哦,来了。撄”
靳长宁站在咖啡机面前,脸上挂着一抹清风霁月式的微笑,整个人,阳春白雪的,看着她缓缓走近:
“指纹做好了?”
“做好了。”
“咖啡豆在这边,种类挺多…上头都贴着名字。可以时不时换换口味…看到没有,这是你最喜欢的麝香猫咖啡…”
他指了指一个铁罐子,先去取了适当的咖啡豆,给她看:
“一杯的话,这么多就够了…这边是手动磨豆把手…”
细细的,他把整个咖啡制作过程给说了一遍,还亲自加以操作了。
很快,一杯味道浓郁的咖啡就煮了出来,空气中裹进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对极了,这种咖啡是她最喜欢喝的,却不知道他也这么喜欢。
以前,他不是说这种咖啡很恶心的吗?
“看明白了没?”
他执杯,闻了一下,尝了一口,味道很纯正。
“看明白了!”
“那就做一遍给我看看。你不是也喜欢喝吗?要是会了,以后自己煮一杯来尝尝,在闲暇之余,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和咖啡融为一体,那也是一种生活乐趣。”
他含笑看着身边的丫头,挺享受在工作状态中,和她站在起来,聊煮咖啡的。
呃,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不过,这是他俩共同的嗜好,偶尔开开小差,没关系,相信靳姨也不反对。
“你怎么有这么多咖啡豆子?”
她在数咖啡豆的种类。
“这些咖啡豆多半是恒远哥寄来的,味道非常的不错。原味浓香…”
“嗯,闻着好像是不错。”
但她从来没动手自己煮过,家里有保姆,从小到大,她几乎没在这件事上操过心。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娇贵了。
其实,人和人是一样的,一个再娇贵的人,只要愿意放下姿态去认认真真的学,这世上,又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比如,那么难的解剖学,她都能驾奴,其他事,当然也能行啦!
“你倒是越来越懂享受了!”
萧璟欢去取了一些咖啡豆,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
靳长宁目光一闪,她果然误会了,适时就解释了一句。
“咖啡机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买的?”
“咱妈呀!”
萧璟欢不由得抬头,古怪的看着,转而瞄了一眼外头:
“哎,你倒是咱妈咱妈的叫得顺溜…”
靳长宁微微一笑,似清风白雪,优雅之极:
“从小到大,我在妈身边长大,在我眼里,你妈就是我妈。”
“可我还是觉得听你叫我妈作靳姨比较合适。”
萧璟欢有点小介意。
如果换作从小他都是这么叫的,她可能也就习惯了,可偏偏他是这几天才改的口,所以…其中的意味,让她不自在极了…
靳长宁哪能不知她这点小心思:“就算演戏也得演全套吧!你让我继续靳姨靳姨的叫,回头,咱妈心里会怎么想?”
“可人后,你不用这么叫的吧!”
“必须多练练,要不然会穿梆的…”
回答的太无耻了。
“我这是从你的利益出发,作的慎重选择。真要被妈怀疑了,你不是又要怪我了?”
事实证明,人家的确是律师出身,瞧,歪理一百条,把她堵得那是哑口无言,好半会儿才道:
“靳长宁,你这是和我扛上了?”
以前,总是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他哪这么难缠过。
靳长宁笑笑,转开了话题:“难道你没发觉吗?这款和北京家里那一只是同款,我本以为你这么爱喝咖啡,一定会。”
“我才不喜欢这么费功夫的弄手磨的呢!一般,我都是买磨好的。闹得那么麻烦干什么?”
这性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懒人一枚啊!
“每天工作那么忙,为什么?在我看来,就是为了享受生活。所以,忙里偷闲的磨一杯咖啡来喝,也算是对自己那么努力工作的一种小小奖励。重要的不是喝到了咖啡,而是慢慢享受那个过程。”
靳长宁看着她把步骤做的一丝不差,很欣慰。
这丫头的记忆力,绝对是超常的。只要她肯,愿意做,以她的智商,以她的能力,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非常好。
萧璟欢听了,抬头又睇了一眼这个男人。
似乎该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来看待他了:知道品味生活了呢!
“好了,挺容易的。”
很快,萧璟欢手上多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是挺容易的,比煮饭容易了。煮饭烧菜的话,一不小心,就能烧焦,这不会…对了,那边有糖,原味的挺苦…我去做事了…”
靳长宁指了指角落里的糖,转身要走。
“哎,等一下。”
她放下那本咖啡,叫住他。
他转头问。
“你给我安排的那都是一些什么工作吗?合着我来这里就是给你端茶送水的?”
她冲他横眉竖目,不满极了。
就知道她会恼。
他忍着笑,扮无辜:
“是妈吩咐赵姐这么做的。你有意见,和妈去反应…”
“哎,你能不能别老拿我妈来压我啊…”
对此,萧璟欢不高兴极了。
“大姐,咱妈才是大BOSS好不好…等哪天,你坐上妈那位置之后,就没有人能来压你了…”
靳长宁有点无奈。
“才不可能。就算有一天,我真坐上了她的位置,她照样能压着我…哎,不对,我为什么要坐她的位置…”
居然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这不是重点,欢欢,重点是,能被这样压着,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反问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怎么就成幸福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为什么她没这么感觉?
靳长宁不免又一笑,喝了口咖啡: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有归途。”
温和的声音,莫名就透出了一种能发人深省的磁性:
“什么是家人,欢欢,你想过吗?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
“就算有朝一日,父母不在,再也没办法管我们了,也不代表我们就能完全自由了。
“其实,管着我们的,除了父母家人,还有个人心里的三观,以及法律对于每个人的各种行为的约束…
“你能被人管着,那是因为他们还在。我呢,我就算求着他们来管我,也没这个机会了…”
“欢欢,有时,平平淡淡的幸福就在手边,明明可以触手可及,却往往会被忽视掉。
“在我看来,家人的束缚,不见得就是一种真正的束缚。
“至少,在妈身上,我看到的是她对你满满的爱护…”
这些话,绝对是有感而发,以至于被他说的是那么的感性,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
“再说了,那些事,本来的确是阿平给我做的。他在的时候,真的能给我省下不少时间。
“他不在了,我的工作和生活,简直可以用一团糟来形容。
“欢欢,要不这样啊,你就帮帮忙…先从这些最简单的做起…一步一步来…愚兄在此先谢过了…”
他扬了扬咖啡杯,转身离开了。
萧璟欢陷入了沉思。
靳长宁没有父母,所以才异常珍惜他和她妈之间那是一份不是母子胜似母子的关系,比她哥还要体贴母亲的心,更善于顾虑到母亲的心情。
而她呢,有父母,却因为从小的偏见,而闹得就像没母亲似的。
在行孝道上面,她的确不如他。
可问题是,她总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行孝吧!
哎呀…
她忍不住抓起头皮,被他这么一洗脑,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是违逆父母,那还真的真的太不应该了…
不对不对,她绝对不可以没有原则性的进行愚孝!
哎呀,不好,她的心绪,全乱了呢!
486.486,单相思26,别人眼里,他高不可攀;她眼里,他并不神秘
茶水间的玻璃是麻沙材质的,隔音又好,是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外头的人都看不到,也听不见。
他们只看到靳总和新助理进了茶水间至少有十几分钟,出来时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身形飘过时,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撄。
看样子,心情挺愉快的!
嗯,应该说,那是少见的愉快。
这是文卓的看法。
据他观察,至今为止,能让靳总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笑得轻松愉快的,也就只有平助理偿。
平助理深知靳总之心,总能配合靳总把事情办到臻至完美。平助离开后,连续上任的三届助理,坐在这个位置上时,一个个忙得晕头转向,累得快成狗,可就是得不到靳总的认可。
记得最后一任女助理,因为连续工作,最后在上报数据时,小数点弄错,却被靳总发现,他二话没说就把人调离了。
还有,每一次有新助理来,通常都是前一任交接一下,像这样,由靳总亲自去教人家怎么煮咖啡,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而且,教得还这么的愉快,这里头太有玄机了吧!
这金欢,很有魅力啊!
他摸着下巴,笑得神秘。
没一会儿,萧璟欢也出来了,手上捧着一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抬头,看到贝青青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萧璟欢低头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
“你…你用了靳总的杯子?”
她指了指她手上那个很有个性的杯子。
萧璟欢研究了一下:
“上面又没写靳总的名字。”
“你是不是在那个玻璃橱里拿的杯子?那里的杯子全是靳总的。听平助理说,靳总只要看到好看的杯子,就会收集起来。”
全是他的?
这人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集杯子的嗜好?
那貌似是她的怪癖好不好?
难道这种怪癖也能传染?
萧璟欢一脸无奈。
“借个用用不行吗?我今天第一天,又没带杯子。刚刚我学做了一杯,总不能用手接着吧!”
喝一杯咖啡而已,多大一个事,至于要这么表情夸张吗?
“估计这个杯子,靳总会送给你当纪念品。以前有个不懂事的秘书,借用过靳总的杯子,然后,那人得到了一个杯子,就被调到了其他部门。属于靳总那边的茶水室,一般来说,除了助理和他本人之外,别人不能进去观摩…据说,靳总不喜欢有人碰他的东西。”
她再度瞪了瞪眼。
这个靳长宁什么和她哥学了这么一副臭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