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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正恩权当没听懂她话里隐隐的讥讽之意,很厚脸皮的接受了那表面的夸赞。

苏锦越发诧异了,怎么薄飞泓也卷了进来?

她想了想,点头:

“这件事,我会去问起来。”

一顿又道:

“既然不是绑架,那我是不是可以随时随地想离开就想开?”

汤正恩哪能听不明白她话里的言下之意,马上接道:

“这个自然。

“不过,苏小姐,既然已经来了,您就不想和萧先生谈一谈吗?

“世上很多事,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可事实上,真相往往是被表象所掩盖的。

“关于当年的真相,关于您今天为什么会遭了绑架,您就不想深入的作一个了解吗?

“永远被蒙在鼓里,您觉得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这人,好会说话。

不得不说,苏锦的好奇心,再度被挑了起来。

她不作声,目光直直看向了被称之为房产大佬、同时生养了靳恒远的那个一向以来以神秘著称的男人:

“您有一个了不得的助手。既然话都说得这么透了,那行,我洗耳恭听,萧先生,您有什么想要教训的话,尽管撂下来吧…”

眼前的男人,是叱咤商海的风云人物。

他富有,他名声赫赫,他是某个领域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的成功人物,他引领着了经济潮流。他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接触得到的。也是她不屑去认识,嫌恶去认识的。

萧至东长着一张很英气的脸孔,头发依旧乌黑发亮,大约是因为保养的好,脸上也少见褶皱,想来年轻时候,应该是一个俊得不能再俊的美男子。

哪怕如今已是中年,依旧气度不凡,何况年少时。

“苏小姐怎么就认定我说的话,一定是教训的话?”

萧至东波澜不惊的开腔质问:

“看得出来,萧小姐对我的陈见,非常深。”

“在发生了十四年前的事之后,您觉得,我对您该有好印象吗?”

苏锦反唇相讥。

“小姑娘倒是真会记恨。”

萧至东点下了头,回忆了一下:

“我见过你的,十四年前,跟在苏平身后,安安静静抱着苏瑜的骨灰,泪流满面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把至南顶了一个急怒攻心、哑口无言。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我们苏家会和你再次结下了这种不解之缘…”

“萧先生,没用的废话,您就不用多说了,请说重点。”

苏锦不太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说话。那些没意义的话,她实在懒得听。

萧至东沉默了一下,示意汤正恩离开。

时有孟姐,给端来了一杯茶,引苏锦坐到了萧至东对面。

待门重新关上,他淡淡开了腔:

“现在,我们先来谈谈璟珩。”

苏锦不接话,只是看着。

下一刻,他问:

“苏小姐,我很想知道,在你眼里,璟珩是怎么一种人?”

苏锦不确定他这么问的目的:

萧至东没作解释,只徐徐说道了起来:

“我可以先说说我眼里的璟珩。”

他靠到椅背上,眼神带进了追思,静静的望着窗外,最后在苏锦疑惑的睇视中开始讲述起靳恒远的生平:

“璟珩一出生,就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孩子,有时候,他很爱笑,有时候,他会装酷…他妈妈很会逗他,他也经不起他妈妈逗,一逗就会哈哈大笑…”

说真的,苏锦实在不太懂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不过,她不反感,关于自己男人的过去,也是她想知道的,于是,静静的,她做了一个聆听者。

萧至东坐得很优雅,继续说,语速稳稳的:

“那时候,璟珩很黏我,也很爱和我玩…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我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服管的情况,来越来越严重。

“那个时候,他爱和人打架,他喜欢当孩子王,他总是吊儿啷当。

“很少有人能把我惹怒,可这孩子,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激怒,激得我恨不得抽死他。

“他妈妈总怨我,对孩子太苛厉。我呢,总怨他妈妈太纵容。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妈妈面前,他从来是一个听话,甚至是和他妈妈玩成一片的好儿子。

“在我面前呢,他乐此不疲的喜欢忤逆我,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容忍极限。

“直到他读高中,去了北京,他迅速成长了起来。不再爱玩闹了,不再乱闯祸了,不再红灯高高挂了。

“最后,他以全校第一的优秀成绩,进了他想进的大学,读了他想读的专业。

“他的思想越来越成熟,对于未来,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再顶撞我,不再和我频繁起冲突。

“大学毕业,我让他在出国进修和回来帮我这两项选择中选一个,他一个也没选,而是选择去当律师。

“他说,他要在那个领域,一切从零开始。

“他还说,他是萧至东的儿子,不需要继承父业,一样也能傲立于世上,让人不可小瞧。

“所以,我没给他任何帮助,任由他去四处碰壁。

“结果呢,他真的凭着自己的本事,经营起了属于他的世界。

“并且,在这个世界里,他越来越具有权威性。

“现在,所有和我交好的老友,见到我,提到璟珩时,每每会翘起大拇指说:这孩子不得了。

“我也觉得,这孩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挺好。对此,我很满意。

“让我不满的,是他对终身大事的态度。

“这些年,璟珩到了适婚年龄,很多条件相当的旧交新友,纷纷递来橄榄枝,想和我萧家缔结百年之好。

“他谁都看不上,一直借着忙着事业,将婚姻大事儿戏似的抛在脑后,愁死家长辈们。

“昨天,我却得了消息说,他闪婚了,娶了苏家的养女苏锦。”

说到这里,萧至东收回了淡淡的目光,转而灼灼盯视起她:

“我从来相信璟珩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动了那个娶的心思,想必是对你用上了真感情的。

“从他的角度看,喜欢了,他就愿意包容你的一切。

“那么,从你的角度出发,我想问一下,苏小姐,你觉得你配得上璟珩吗?”

呵,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最最关键的所在。

这个男人,肯定觉得:她,苏锦,做他的儿媳,就是对他们萧家的一种辱没。

他这是想让她自惭形愧,然后主动退出吗?题外话明天见。

173,如果你不能给予他百分之一百的感情,请你放过他

苏锦神情淡淡,直直逼视:

“萧先生,我倒想请问您一声了:怎样的两个人,在您眼里,才算班配?”

“门第相当,财貌相当,志趣相当,能力相当,学识相当。这就是世人眼里的班配。”

萧至东接话,稳稳的加以阐述:

“璟珩——不管是作为萧家人,还是作为靳家继承人,身上承载着的是一份天大的责任,可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定得是一个完全有能力辅佐他支撑起这个重任的优秀女人。

“这个女人,不仅应该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更得拥有不凡的智慧,以帮助他将他的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栩。

“作为新一代萧家继承人的女人,要是太平凡,可能就没办法承受那种压力;要是身上有污点,则会成为男人的负担;若不够聪明,迟早会和男人离心而离异…”

呵,听听啊,这些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苛刻。

苏锦听不下去了,马上冷言讥问了一句:

“照您这样说,您和您第二任太太,也就是恒远的母亲靳媛女士,那可谓是天作之和了,可为什么你们没能坚持下来,最终走的是离婚这条路!”

这一问,尖利之极。

终问倒了萧至东。

他一下沉默了!

对,是沉默,而并没有恼羞成怒。

这份不怒,让苏锦极为惊讶。

她本以为,他会翻脸的。

结果,没有。

只是脸色,有点阴。

她深深看了一眼,继续担着惹怒他的风险,肥着胆儿的指出:

“萧先生,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例了吧!

“这个个例表明,您所说的班配,在有些情况下是不适用的。

“不是所有门第相当、财貌相当、志趣相当、能力相当、学识相当的男女,就能结成恩爱夫妻的。

“再怎么班配,没有感情,一切白搭。”

几句话落下之后,刚陷入难堪的萧至东恢复了神情,竟极难得的点下了头:

“对,你说的没错。婚姻当中,感情和责任是它的生命根基。既然苏小姐已经提到了,那我们就来说说这至关重要的两点。”

苏锦不语,听着。

萧至东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苏小姐,关于你的底细,我很清楚,也知道你曾有过很要好的男朋友,自小一起长成。你们曾经相爱多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分开。那好像是四年前的事了吧!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在骨子里生了根,发了芽,就很难再拔除。

“我想知道的事,苏小姐,在隔了短短四年之后,你确定你已经放下了对苏暮白的感情,转而爱上璟珩了吗?

“我想请问:在这段仓促结成的婚姻当中,你给璟珩的又是几分真心?”

这个男人很会揪人的痛处。

这次,换苏锦语塞了,脸色也跟着微微发白起来。

是的,苏暮白从来是她的痛中之痛。

“苏小姐怎么不说话了?”

不紧不慢的询问,露出了逼迫之意:

“不说话,更多时候,意味的是你没有淡忘。”

苏锦狠狠咬唇,不驯的冷笑了一声:

“萧先生,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了,淡忘了就好,您这样往人痛处逼,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萧至东神情淡淡而严肃:

“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丝一毫爱苏暮白的心,我奉劝你马上放下璟珩。璟珩不可能来做你的替补轮胎。我更不希望以后你给璟珩带去毁灭性的打击。”

这话令苏锦深深皱起了眉,并极度不快的发出了一声质问:

“萧先生,你凭什么认定我是把恒远当作了替补轮胎?”

萧至东不答而问,问的飞快:

“要是你没把璟珩当备胎,难不成你现在已经爱上璟珩了吗?”

苏锦一下被问住。

“十几年的爱情,就这么轻易被一个月的夫妻情份所替代了?可能吗?我认为:不可能。”

萧至东又是反问,又是自答的,最后极其冷静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不爱我儿子,这是肯定的。

“你和他之间,现在只有一样东西。

“也正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两点中的另外一点:责任。

“可,仅仅只靠责任撑起的婚姻,就像一盘散沙,随时随地都会土崩瓦解。

“你说的没错,我和璟珩妈妈的失败婚姻,就是一个活例。

“同时,我还想另外补上一句,这个活例,极有可能成为你们这场婚姻的未来。

“因为,在我看来,你们的婚姻,存在太多问题。

“没

感情的婚姻,太容易失败。这绝对是你们避不开的现实问题。”

都说萧至东是商场上最最善于谈判的高手,总能将不利的因素,转变为最有利的法码,如今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苏锦觉得自己的手心在起汗,应付这样的老狐狸,她有点力不从心。

她的心思,飞快的在转动着,却发现自己词拙的说不了话了。

这个时候,她真的挺盼望自己能有靳恒远那样一张利嘴,可在第一时间,将对方辩的无言以对。

可偏生,她是这么的笨拙…

空气,有那么一刻,是极度压抑的。

一阵沉默之后。

萧至东语气缓和了,紧跟着又说道了起来:

“其实,我刚刚说的班配,指的是世人眼里的班配。

“在我眼里,门第、学识等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感情…

“两个人在一起欢欢喜喜,那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为什么,这个人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令苏锦错愕不已,几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他一径在往下说:

“门第是最最次要的。

“虽然强强联盟,可以让萧家更上一层楼。

“但那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一个人,赚钱再多,名声再大,最终都将化作一抷白灰。

“人死如灯灭,生前再如何在乎的东西,都成了虚幻一场。

“看得再透一点,生活质量好不好,才是人一生当中最最重要的事。

“钱多而失了择偶的自由,那倒不如挣钱少一点,过日子简朴一点。

“至于学识,人生一辈子,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初时的学历高低不重要,勤可以补拙。

“重要的是夫妻在这方面不能相距太大。

“太大,又不知道修补,就会给外人有可趁之机。

“夫妻若无共同话题。婚姻容易走进死胡同。

“感情好,才是最主要的。

“当然,这种感情也是需要保鲜的。

“一段成功的婚姻,夫妻俩,应该是你信我,我信你,你在乎我,我在乎你;应该两个人都愿意用心、用爱、用十二分的耐性,一日复一日的浇灌它,保护它。

“它的成功,应是两个人的努力。

“荣耀时,一起荣耀;平凡时,一起平凡;落魄时,一起患难;生病时,不离不弃。

“回首往事时,会心一笑,觉得选择了你,这辈子没遗憾,那就足矣。”

这一番话,萧至东说的平静无波澜,神情就若入定的老僧,句句耐人寻味,字字费人思量。

苏锦却是整个儿震惊了。

对,太震惊了!

它们,怎么会出自萧至东之口?

可他在却这时,淡淡笑了,撤去那一脸的冰冷强势,笑意在他眼中荡漾起时,他的眼部浮现了几根鱼尾纹,脸上冷硬的线条,跟着柔软了几分。

这样的笑脸,和靳恒远又多了几分相似。

“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的确!”

苏锦点下了头,眼里露出了困惑: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想表达什么了?”

“很简单!”

萧至东站了起来,个子显得特别高。

他缓缓走向窗台,将窗打开了,目光投向外头。

彼时,一辆跑车,以飞快的速度从大铁门外狂驰而进,一个漂亮的急转弯后,车上之人将它稳稳停在了大门口。

紧接着,那人从车上跨了下来。

可不正是他的儿子萧璟珩。

他默默看罢,转过了身,神情又恢复了冷寂:

“我只是希望璟珩以后不会再受到任何来自感情的伤害。

“一个男人再如何坚强,总有其脆弱的一面。

“请你包容一下我作为父亲,对他的关切之心。

“虽然这份关心,对于璟珩来说,可能无足轻重。

“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的想清楚自己的情之所归。

“如果,你不能给予他百分之一百的感情,如果,你的心里还有别人,苏小姐,我请你放过他。别让他为你陷的太深,而最终伤了自己。”

淡淡几句话,却将一个父亲爱护儿子的情感,极为真切的展现了出来。

苏锦怔怔起来,心头讶然之极,而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