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的另一头,自打做了律师,这还是靳恒远第一次被人骂成这样呢…
没有马上回过神,究其原因:他终于知道原来苏锦有打过电话给他的,只是那结果就像梁医师打过电话,他也没接到一样。而他却以为她根本没想到过他。
哎呀,这天大的误会,实在不应该发生啊!
他心头纠结死,懊悔死了。
“我…我手机没电了…”
他条件反射的解释了一下自己来迟的原因。
杨葭慧的嘴可利着呢:“手机没电?没电难道不能充的吗?”
“我把手机落在家里了…没带…”
他的话,引来杨葭满带嘲意的一笑:
“没带?你他妈理由还真能掰…得了,得了,你也不必解释了,我们苏锦和你玩完了…以后,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吼完这句,她立马掐断了通话。
“阿锦,我帮你拉黑他。这种男人,不能再理了。”
杨葭慧手脚麻利的将靳恒远加进了黑名单。
苏锦始终没有动一下。
这时,苏暮白走了进来,疑惑的看了一眼满面怒火的杨葭慧,低声问:“谁打来的电话?闹得你这么火冒三丈,这里是医院,杨葭慧,你这躁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楼下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杨葭慧立马怒目回瞪:“我躁怎么了?我躁我是真心待阿锦。你这脾气算好的吧,你给阿锦带什么好处来了?要不是你始乱终弃,苏锦至于急着相亲嫁人,至于认得那种烂男人么?”
“哎哎哎,轻点轻点,葭慧,你就别在这个时候翻旧账了好不好,我姑姑躺着呢,大家都小点声。影响多不好。”
韩彤无奈的提醒一句。
杨葭慧这闭了嘴。
苏锦将脸抱住贴在膝盖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苏暮白默立。
房内气氛再度凝重。
*,
另一头,靳恒远想再打,发现打不通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住院部,听得手机内有收到短信的铃声传来,低头,他翻看了一下,按下了江韬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
“聚德轩。”
“马上过来,带我去见你小舅,我要去保苏暮笙。”
刑警大队队长罗泗,是江韬的表舅。
“明天不行吗?”
“我等得了,我岳母等不了,她快死了,我能为苏锦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OKOK,我马上到。”题外话第一更…
80,哎,你到底看上苏锦什么了?
十分钟后,江韬飞车赶到,看到靳恒远正靠车站着,路灯逼照下,他脸部青烟袅袅的,一副沉思状。
他抽着烟泗。
靳恒远的烟瘾,很奇怪,闲的时候,可以一根都不抽,比方说,陪他女儿肯定不抽,应酬喝酒也不抽,他说烟和酒相撞,他容易醉;一遇上大案,一熬夜,就烟不离手,还会买条的放在边上抽。
哎呀,看今天这架势,苏暮笙这案子,他当真是上心了啊…
江韬看着直摇头。
他奇怪啊,靳恒远怎么就看上了苏暮白的女人。
这话,真要从嘴里说出来,恐怕会遭靳恒远火。
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在这边,但凡认得苏暮白的圈里人,大多知道,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从小啊,那是与他形影不离。
与其说是妹妹,还不如说那是爱人唐。
两个人啊,那是打小爱着,如胶似胶那么多年,滚了不知多少年床了。
据说还流过产的。
这话,绝对不是他造谣。
有人瞧见过他们的,曾几次偷偷去看妇产科。
后来,苏家出了事,苏暮白不得不另娶,苏锦黯然神伤,就此离开苏家,再没有和苏家有所联系。
不过,现在有人若非要在苏暮白身上寻一件风流韵事的话,这事肯定还会被挖出来嚼一嚼的。
谁想啊,他靳恒远就看上了这样一个女人,还用了心,领了证。
这事,真要是传出去,保证所有人都会哗然而惊。
江韬把车停好,走了过去,坐进了副驾驶室内,先自夸了一句:
“快吧,你靳大律师一声令下,我是火急火燎来进忠。我待你多好。快点赞。”
“行了,少耍嘴皮子。地址。”
靳恒远不吃他这一套,将指蒂往地上一扔,踩灭。一看地上全是他抽的垃圾,眉一皱,又弯腰把那几根烟蒂捡了,就近扔了。
“晋阳大道1690号,刑警大队3号办公楼…我表舅还在队里没回呢…赶紧的…哎哎哎,我说,你这不乱扔垃圾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江韬把地址报出来之后,最后又添了那么一句损。
“你开,你路熟。走最近的路过去。”
他绕到了副驾驶座上去。
“哎,不至于急于这一时半刻吧!”
江韬都坐上去了,眼见副驾驶座门,被打开,他杵在那里不动。
“我可是喝过酒的!”
“蒙谁呢,你喝过酒会没酒味?”
“你这什么鼻子?”
江韬只好无奈下了车,还一径摇摇头:
“好吧好吧…我开我开…每次见你,你就使我当驾驶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坐上车后又道:
“不过这些年,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紧张一个女人过…也没见你把哪个女人放心上过,堂堂靳大律师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难得,真是难得啊…”
靳恒远默不作声。
“得,又一个单身汉被困死婚姻坟墓了…哎,我说,最近怎么就兴起结婚潮了?结婚有什么好的,生孩子多麻烦,一个人多灵光。想到哪就到哪…去年我表哥结了,今年抱了俩,现在拖着两个小尾巴,他都不和我们混了…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天天像你这样混在女人堆里就有意思了?”靳恒远损了他一句:“小心亏了肾。断了你江家香火。”
“哈,放心,我天天在补肾,亏不了。”
江韬哈哈笑着。
车,在飞快的往前去。
靳恒远,他发小,打小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没让家里人少操心。
很多熟人提到萧家这位,都摇头叹,觉得他是不成气候的二世祖。
他们小一辈子这个圈子里,年纪相仿的,一个个,或是被他欺负过,或是被他管制过,见着他就怕。
多年之后,他却一改常态,收敛了脾气,浪子回了头,不仅拿下了两学位,还做起了律师。
不仅做起了律师,还成了一个名声赫赫的大律师。
他那张嘴啊,现在可是金嘴;他那个人啊,那可是不折不扣钻石王老五。
不管是来自萧家这边的,还是来自靳家这边的,多少有头有脸的人家想和他攀亲?
他呢,赶场子式的相亲是相过几回,没一个是中意的。
可她们中意他啊,一个个为他犯相思,起娇病的,不在少数。
谁想,这样一个男人见了想结交,女人见了想下嫁的男人,偏生看上了那样一个苏锦…
也不是说苏锦不好,论长相,人家长的不错,秀里秀气的,不施粉黛,就十分好看了,要是微加打扮,一定惊艳眼球。
可若论正经娶到家里去的话,以
江韬看来,苏锦是配不上的。
不管是萧家,还是靳家,都是名不虚传的名门啊!
在萧家,他是大房独苗;在靳家,他是唯一继承人。
名门之子,就得名门配,那才叫门当户对。
这个苏锦,身份太草根了——气质虽佳,底子不行啊!
江韬觉得:靳恒远的婚事,要是一曝光,那肯定得惊坏不少人,更得哭死无数痴心人…
去的路上,江韬实在忍不住,还是好奇问了:
“哎,你到底看上苏锦什么了?这些年,你妈给你介绍了多少大美女,大才女的,我可没见你动过一丝心。简家那位爱了你好些年了吧!人家一直在讨好你爷爷奶奶、还有小丫那孩子呢…眼巴巴就等着当你太太,你倒好啊,不声不响就领了证…哎,你说,如果让萧爷爷知道你娶的是苏家那位,你猜,萧爷爷会不会揍死你?”
黑暗中,靳恒远给了一记冷眼:
“江韬,你是不是特别想见我不好过,你才觉得舒服?”
江韬扑哧笑:“好好好,我不提,我旁观,看你怎么收场…我就想不通,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汤…居然就收住了你这颗高傲的心。”
“闭嘴,你要再废话一句,明年律师费,我就给你番倍的涨…”
江韬终于抿紧了嘴。
靳恒远望着窗外的风景,恍惚的想:喜欢她,那得从很久很久说起…
当然,那时的喜欢,也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后来的砰然心动,缘起那场化妆舞会…再后来,他只能掐灭了那份蠢蠢欲动,悄然退出,在她还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走出了他们的世界。只做旁观者。
起初几年偶会关注,后来事忙,就没再留心,最后会娶到手,真的是算得是因缘际会了。
罗泗在办公室等呢!
他正准备要下班,忽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内侄江韬打来的。
他是知道的,这小子,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没事的时候,影都逮不住一个,有事才找你。
看着那号码,他等它响了几响才接通,这小子头一句就问:
“表舅,您在家吧…”
“在办公室。”
“您等我一下,我二十分钟后就到您那边了,有事,您一定得帮我这忙。您要不帮我,回头人家再用其他关系找您,您还得帮这忙的…放心,这事,包管不让您难做人的…”
那话说的利索啊,都不让他插话进去就挂了。
罗泗只好又冲了一泡茶坐下。
不出二十分钟,有人敲门,他叫了一声“进来”。
门开,来的果然是江韬。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了一个气宇轩昂的年青男人。
这脸孔,有点眼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但看那长相,那气势,就知非等闲之辈。
进门后,江韬笑着给介绍了一下:
“姑父,不认得了吧…不过他小时候,你是见过的,萧家那个叛逆小子,萧璟珩,特爱打架那个,有一回,还帮您做过卧底。嗯,对了对了,就是当年帮你破了人贩子那案子的小萧啊…”
罗泗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
本省,能被江韬称之萧家的,也就那么一家:家族中人一个个或在军政界任职,或从商身家显赫。
萧璟珩更是年轻一代当中的佼佼者,不光是个身价菲然的抢手大律师,更是个金融大才子…题外话明天见。ps:我发现杨葭慧挺遭骂的,不过她不知道苏锦和靳恒远已领证,说话心直口快,只能说是好心办坏事。人不坏的。不知道大伙看过《一仆二主》没有,其中男主杨树被其女儿设计成有钱人,和白骨精:白菁菁相亲。白菁菁人好,可家境不好,想傍大款。剩女结婚,就看对方经济基础,虽然知道杨树有个读高中的女儿,发现杨树为人不错之后,还是心动了。后来发现杨树只是一个司机。两个谈开,只做了朋友。杨葭慧看人眼光的确现实,事实上现在女人结婚,也的确会有很多经济上的考量的。
81,刑警大队,保人,收服暮笙
“原来是璟珩啊…以前见你的时候,好像还不满十四岁吧,哎呀,你看你看,一眨眼,你都成社会菁英了啊…好啊,真是好啊…泗”
罗泗很惊讶,也很欢喜,嘴里不由得感慨起时光飞逝,当年那个不驯少年,现在居然长得这么出众了。
“罗叔叔好…”
靳恒远微笑和他握手:“您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叫我恒远吧!”
“好好好,还是叫恒远。”
寒暄罢,罗泗就问了他们所来为了什么事唐。
靳恒远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为苏暮笙而来。听说,他犯了命案?罗叔叔,我想知道现在谁是他的代理律师?”
罗泗见他一上来就提了这个要案,神情跟凛了凛,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不问而答:
“你和苏暮笙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关心他的事?不瞒你说,今天已经不下四个人有给我打电话,跟我要这个人了…”
靳恒远沉默了一下,取来自己的钱包,从最里袋抽出一本红本本,翻开首页,让他看:
“我和苏锦已领证。苏暮笙是我的小舅子。现在,我岳母在医院病得厉害,因为苏暮笙的事气得昏迷,能不能醒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说着,他又从自己的手机内调出了一份资料照片。
“这是我岳母的病危通知书,以及临床诊断书。是她的主治医生梁医师发给我的,上面还有院方的公章。还望罗叔叔法外留情,让这对母子最后再见上一面。我这里可以向您担保,一定说服暮笙好好配合警方开展工作…”
罗泗不由得又深深看他一眼,心下是诧异的:最近可没听说,萧家办喜事了,而且还是和苏家这位结的婚。
“照流程,苏暮笙这个现行犯是不能外保的…”
他沉吟着说:
“这事,我和之前那位律师也说过了。对了,那位律师姓陈,这案子,苏锦已经全权委托陈律师。并已经和陈律师签定了委托书面合同。”
“我现在只想知道,苏暮笙能不能被保释?罗叔叔,法理和人情虽不能相融,但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还请你从人性出发,给那个孩子最后一次行孝的机会。”
靳恒远说的情真意切。
“哟哟哟,当了律师真是不一样了啊!当年是谁动不动就能把你爸气个半死来了?现在也知道行孝了?”
罗泗笑着调侃。
靳恒远只淡笑:“还请罗叔叔成全。”
罗泗想了想,自己现在要说不同意吧,很不合情理,眼前这位吧,来头不小,今天要是达不成目的,转过身,就能再去找比他高一级的直接压下来,到时,他还得给办。
“一般情况,像这种案子,我们是不能同意取保候审的…但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法下留情,一切从人道主义出发吧…不过,有个条件。”
“您说。”
“我得派人跟着他。事情完了,苏暮笙还得回来这边待着。这个案子,影响实在太大。”
罗泗提的这个条件,并不过份。
靳恒远点了点头。
“好,那就没问题了。大凯,过来,带他们马上去办一下手续…”
罗泗冲外头叫了一声,终于松了口。
门外进来那个叫大凯的,应声瞄了靳恒远一眼,心下是诧异的:这人是谁啊?怎么三两句上头就同意保释了呀?
他出来低声问了另几个在值班的同事。
其中一个瞄了一瞄,激动的低叫起来:“我认得他,我认得他…”
“谁呀?”
“萧家那位太子爷啊…人家现在沪上开律所,身家杠杠的的…一个官司,据说就能赚上百万的。对了,我记得他爷爷,萧老爷子以前可是军区一把手啊…”
“哎呀,真的假的呀…”
晚上十一点,看守所内,靳恒远见到了苏暮笙。
那孩子穿着一件黑T恤,
神情恹恹的,看到他怔了好半天,眉头整个儿打结,眼底隐隐有怒气在凝聚起来,最后不知怎么就一点点又散了去。
“苏暮笙,过来签字。有人来保你!”
“不是不让保释吗?”
他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疑狐的问。
“特殊情况,特殊顾照。坐下。”
苏暮笙坐下,拿过一大份资料看,最后在《取保候审决定书》上看到了靳恒远的名字,职业:律师…
看到这些,他呆了好半天,拿着笔,久久没有在签名处落下笔去,而是抬头瞄起了那个男人来,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靳恒远看到了他眼里的疑惑,淡淡道:
“快签吧!有什么疑问出了这道门再说。”
苏暮笙什么也没问,签了名。
程序走的很快。
不一会儿,苏暮笙跟着靳恒远走了这座关押了他两天一夜的拘留所。
江韬见事情办成了,家里又有事催他回去,等出了门,就和靳恒远挥手告别。
“我先回了啊。”
靳恒远拖住他道谢,说回头请他吃饭。
江韬哈哈笑:“和我客套?没把我当哥们是吧!再说了,今天这事,没我,你一样办得成的。这么谢我,虚,太虚…”
他在肩头拍了一下,坐进了一辆来接他的奔驰,扬尘而去。
“走了。”
靳恒远转过身来叫暮笙,自己径直走向了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路虎,用手上的遥控“吡”的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却看到那小子仍站在原地,表情傻楞楞的。
不会是关了这两天,关出毛病来了吧!
他降下玻璃窗:
“快上车,傻愣着干嘛?”
苏暮笙这才像从中邪状况回过神那样的,惊跳了一下,走过来,却还是没上车,死死的盯着那车牌又是一番看。
“这车牌上长花了吗?上来。”
靳恒远又叫了一句。
他这才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苏暮笙有点鲁莽,但不笨。
之前,他对靳恒远恨之入骨,气他玩弄他姐。
现在,当靳恒远以律师的身份来到他身边时,他隐觉察到这个男人,可能是不好惹的——暮白的律师来不能保释,他来就行,这里头的区别,太明显了。
“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