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很快流了出来,在众人错愕之际余欢又刺破了自己另一只耳朵!

余欢疼得脸色发白,“现在我听不见了,无法以声传讯,也不能听到你们的机密,你总该放心了。”

达格完全被余欢的举动惊住,看着她耳朵里流出的血,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跟着疼了。

墨追同样震惊,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不敢小看余欢,“你说听不见就听不见?不如把眼睛也刺瞎,我才放心!”

话音未落楚淮已逼至他身前,匕首对着他的眼睛,“不如你先试试?”

墨追只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动了真怒,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警戒心会不自觉地放松,正想再用言语挑唆几句,忽然一阵极尖的尖啸响起,顿觉耳中一鸣,乍然失真的状态让他不由得身上一缩。

再看其他人,包括楚淮也都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只有余欢没有动作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动作皱了皱眉。

达格放下唇边的骨笛,又拿去耳中的耳塞,对墨离沉声道:“她确实听不见,你不许再说话,否则我也将你的耳朵刺聋!”

墨追恨恨地盯着他,“达格,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现在的决定!”

达格却再不理他,只让人将他看好,又问赤鲁,“你探到什么了?”

赤鲁摇摇头,走到墨追身边朝一个同伙道:“我看着他。”

楚淮神色极为复杂地拉着余欢走到他刚刚坐着的地方站定,伸手将她由耳中流到脸颊上的血抹去。

余欢突然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他身上刚刚一僵,就听余欢以极细的声音说:“那姓墨的让刚才回来的人在其他人会合的时候杀了你。”

楚淮双瞳猛缩,抬头看向墨追,果然见他与赤鲁都看着他,赤鲁的眼中更是闪过明晃晃的杀意!

楚淮半拥着余欢坐下,想知道她是不是还能听到,但此时不是发问的时候,抱了她一会,见她没再说什么,便让她自行坐好,自己则趁着添柴的机会将两枚霹雳弹握在手里,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余欢垂下头去,楚淮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心中稍宽,安心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突然暗夜之中响起急促的鸣笛声!达格等人一听之下全都变了脸色,楚淮也拉着余欢站起来,“怎么了?”

达格道:“抓来的那人跑了!那人厉害得很,他们几个未必制得服,我们快去帮忙!”

楚淮一听也急了,袁振好不容易逃脱了,要是让这些人过去,再把袁振抓住他可没把握再救了!

其他人此时已准备出发,楚淮将两枚霹雳珠丢进火堆同时大喊一声:“火里有东西!”

丢出霹雳珠闭上眼睛的那一瞬,他感到余欢的手一缩,人已不知踪影。

与此同时霹雳珠“砰砰”两声爆开,跟着便听到数声惨叫,楚淮直到眼前白光尽数消失才敢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的两个壮汉,赤鲁正摸索着意图逃跑,墨追却不见了踪影!

楚淮此时却顾不得墨追,他担心达格以骨笛向同伴传递消息,连忙又转头去寻达格,见他紧闭双眼正盲目地朝四周攻击,他身旁不远处伏着一人,正是刚刚消失的余欢,看样子是被达格打中了。

楚淮心头无名火起,不知道她又搞什么!几步上前拎起她正要喝斥,却惊见她同样闭着眼睛,眼中泪水横流,正是炽伤了眼睛的症状!而她手中紧握着一物,却是达格从不离手的那根骨笛!余欢在被拎起的一瞬间便将骨笛竭力掰成两截,口中高声喊道:“你们到底是中了我的计了!”

 

第二十九章 什么意思

“我早就识穿了那个哈图鲁的真面目!”

“我跟着他他都不知道,你们北狄人都是蠢蛋!”

“没错,我就是大庆的金牌密探!”

余欢迷缝着流泪的眼睛字字铿锵,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喊,楚淮长吐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是花图鲁,还金牌密探,你才是蠢蛋。”都这种时候了竟然每一句都还在替他开脱。

余欢一边喊一边像达格那样拳打脚踢地无差别打法,楚淮连叫她几句她也没反应,最后实在受不了她打过来的黑拳,抓住她的手将她半抱在怀里,脸色变得很差,“真听不见了?”

余欢感觉到他的拥抱,渐渐地不那么挣扎了,试探地叫了一声,“大郎?”

楚淮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树旁,安抚地在她肩上拍了拍。余欢问:“我在这等着?”

楚淮摊开她的手在她手心里画了个圈,示意她说对了。

余欢马上点头,楚淮这才拿着匕首逼近失去视力胡乱出拳的达格,以石子将他的注意引开后,贴身过去,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达格的后腰。

另外两个北狄探子与赤鲁此时已分别逃到较远的地方,不过山路难行,他们几乎一步一个跟头,楚淮毫不费力地追上他们,留下一个探子不杀,另两个全都利落地解决。

楚淮将剩下的那探子用其他人的腰带捆了起来,又堵了嘴扔在一旁,回身去看余欢。

余欢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了,带着一些戒备的神情警觉地防备四周,不过眼中没有一点焦距,楚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有反应,叫她的名字她也听不见。

楚淮就这么蹲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就着火光看了她很久。

直到余欢吸吸鼻子,神色突然更加警惕,摸索着身后的树木站起来,又自怀中掏出一个霹雳珠握在手里,感应着火堆的方向将手移过去,漫无目地地喊:“大郎快回来!”

楚淮也吸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是达格他们的血。

他看着悬在火堆旁的那只白皙却长了茧子的手,已被火舌烤得通红。他试着也将手伸到同样的位置,很快就感到了强烈的炙炽感,迫得他想缩回手来。她却毫无所觉,越发紧张地喊着:“大郎!楚淮!楚淮!”

原来被人保护是这样的感觉。

楚淮握住她拿着霹雳珠的手,从火堆旁慢慢移了过来。

他在她手心里画了个圈,示意自己没事。

余欢问:“其他人呢?你杀了他们?”

楚淮稍有犹豫,才画了圈。

余欢瑟缩了一下又问:“找到你要救的人了吗?”

楚淮画了个叉。

“那怎么办?”

怎么办?楚淮也不知道,只能靠袁振自己了,希望余下的人不要太多。突然楚淮听见密林深处又传来一阵鸣笛声,这不同于他之前听到的任何一种讯号,更为尖短急促,他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却也听得出其中的紧急之意。这声传讯过后不久,又是同样的笛声传来,比上一次更加密集,距离也更近,可这次只响了几声,笛声便嘎然而止。

楚淮立时跳起蕴足力气朝空中大喊一声,“袁振!”

短暂的寂静过后,轻巧的行进声渐渐靠近,不久便听见一道略带虚弱的声音,“王爷!”

楚淮连忙迎过去,见了对面的人却是一怔,来的竟是两人,背负着袁振过来的,居然是墨离。

楚淮是不信墨离的,虽然墨离给他送了信,他也与墨离订制了一个看起来很详细的计划,但早在墨离领着两个衙役上门时这个计划就拐了弯,楚淮不会将自己和袁振的性命交在一个交往不深又有明显疑点的人身上,这无可厚非。

墨离见着他便将袁振放下,也不追究之前的事情,转身就走。袁振一把扯往他,“墨兄弟,这是先帝十一子,成王楚淮,是我尽忠之人。”

墨离还是那副睡不醒的模样,瞥着楚淮就跟之前的事没发生一样,朝他略一点头,还是那句话,“我只救人,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楚淮先前不相信他,现在却不会再任他这么离开,与袁振两个一左一右把墨离带了过来。

袁振看到地上的几具尸体与那个捆着的探子高兴地道:“我们也抓了一个,打晕了捆在树上,正好让这两人对对口供,看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墨离一眼却是看到了倚在树下的余欢,几步过去,稍作观察便去翻她的眼睛。

余欢吓了一跳,却又很快平缓下来,“墨大夫?”

墨离“嗯”了一声手上不停,看过她两只眼睛后问:“怎么弄的?”说完又见到她耳朵里在流血,扳着她的下巴又去看她耳朵。

楚淮正被袁振拉着去看那探子,回头看见墨离捧着余欢的脸朝她的耳朵越靠越近,脑子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腿已经朝那边走了,刚走两步又被袁振拽住,“我身上药力未过,恐怕得麻烦王爷把另一个人带回来。”

说话的功夫就见墨离在余欢的手上写字,写了几个字后余欢点点头,墨离就转头对他说:“我先带她回去。”

楚淮见余欢紧握着墨离手臂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原本已有些暖意的心又一点点地凉下来,冷眼瞧着墨离把余欢拉起来。

余欢双目茫然地四周摸了一下,“楚淮?”

楚淮没有上前,回身到袁振身边问:“那人在哪里?”

袁振指明了方向,楚淮便拎着匕首往那边去,走出几步后隐约听到余欢说了句话,但距离有点远听得并不真切。

不得不说,这次行动虽然颇多波折,但结果是很不错的,除了跑了一个墨追,其他人死的死俘的俘,可谓大获全胜。可楚淮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反倒憋着股火,按袁振说的方向寻过去,路上见到两具尸首全都不由分说地踢到山坳里去,等找到那个绑在树上已经醒过来的北狄探子时,光他凶狠变态的目光就让那壮汉打了个哆嗦。

楚淮把人一路踢回来的时候袁振正蹲在火边研究霹雳珠。

“别离火太近。”楚淮阴沉沉地提醒。

袁振笑着说:“余姑娘提醒过我了。”

楚淮四处看了一下问道:“他们怎么走的?”

“哦,墨兄弟背余姑娘下去的。”袁振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把霹雳珠收起来,“对了,余姑娘还说让王爷别担心她的耳朵,她说她从小就听不见。”

“背下去的?”楚淮的脸色变得奇差,上前就把仍在枯枝中摸索其余霹雳珠的袁振踹了个趔趄,“那是你家王爷我的王妃,你让别的男人背她!”

袁振懵了半天,一下子蹿了起来,“对啊!我怎么给忘了!”说完又奇怪地盯着楚淮,“以后成事了王爷还娶她?”要是他没记错,以前楚淮可是要把皇后的位置留给燕清芳的,余欢纵然能做也做不了几年,况且余漂现在也不是以前的余潭了。

楚淮也是一愣,好一会之后抿了下嘴角,抬腿又踹他一脚。

袁振百般委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小心地看看楚淮,“王爷你又傻了?”

楚淮沉着脸没理他,想了想又问:“从小就听不见是什么意思?”

袁振摇摇头,看样子也没理解这句话。

也不知道墨离明不明白…想到这楚淮心里更为烦躁,指着那两个探子毫无耐心地道:“你们看到了,墨追叛逃,达格也死了,我们不是非杀你们不可,但你们要先说出潜到大庆来的目的。”

两个探子隔着火堆对视一眼自是谁都不肯说,楚淮一摆手,“谁先说就留谁的命,另一个就陪达格去作伴吧。”说完他看了袁振一眼,袁振心领神会地朝一人走去,快到近前时突然回头走向另一人,侧过头说:“你说什么?”

原先被盯着的那探子登时急了,以北狄语怒骂了一句脏话连声喊道:“我先说!首领发现庆国对关北增兵,我们是来打探他们底细的!”

早在他开口之时袁振就已按住另一人的后脑将那人拍昏过去,又混淆视线地笑道:“你们两个说得一样,这倒不好选择了。”

开口那人忙又道:“那些兵不是庆人,是瀛人!庆国的皇帝借了瀛人的兵来打我们!”

楚淮与袁振一听此言俱是面色猛变,袁振拎起这人衣领怒道:“消息可属实?”

“属实!我们是从关北巡抚的秘密书信中查到的!庆国借瀛人十万兵马来打我们,换取瀛人十年不纳税供!现在混进庆军中的瀛军只有五千人,其余的瀛军春天后会陆续抵达!”

楚淮与袁振不敢大意,翻来覆去又问了几遍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又弄醒另一个以此消息试探,那人果然也全都招了,两人说辞一般无二。

处理了两个探子后袁振大怒,“大庆并非无兵!楚安放着我二十万大军不用调外族来打北狄,以狼拒虎,他到底想干什么!”

楚淮默不做声,他一方面在想楚安到底犯了什么傻?借兵容易送兵难,十万大军打退了北狄,反过来便能攻占关北,到时楚安又打算怎么办?另一方面却是克制不住地分神琢磨,从小就听不见…不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第三十章 狂霸拽不是那么好装滴

楚淮和袁振处理好北狄探子重新回到余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余潭大概是蒙汗药吃多了,呼噜从上午打到现在,福总管裹着棉被蹲在院子里喝凉水,喝一口打个嗝,听得楚淮都跟着难受。

楚淮径自朝余欢的房间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见到墨离从里面出来,嘴里咬着根没点的烟卷,手里端着水盆,看见他只是点了个头,抽空看了眼福总管,拧着眉头说:“四个馒头你都吃了?”

福总管也不知听不听得懂,喝完一瓢凉水后一拍肚子,回余潭那屋继续呼噜二重唱去了。

墨离也没叫他,随手把水给沷了,转身又往屋里走。

这种生活气息浓郁又没有丝毫做作的举动让楚淮极为不爽,不过想着到底是他救了袁振,将来也或许有用,就压下心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起的郁闷,跟着墨离进了屋。

进屋一看,红绡背对着门口和衣躺在床上,余欢则散着头发光着脚坐在她身边,看样子刚刚梳洗完。

看着余欢那两只白晃晃的脚丫子,楚淮心头的那股气怎么也消不下去,睨墨离一眼,“你够忙的啊。”

墨离也没什么反应,好像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搁好水盆又放下挽起的袖子,回身朝他说:“耳朵止血了,明天早上我来给她滴药。”说完就要走。

楚淮恨不得他马上走,可袁振又把人拖住,“墨兄弟,我这条命是你救出来的,大恩不言谢,今后有什么用得着我袁振的地方,只管开口!”

墨离说:“以后别再像个死狗似的让我救就行了。”

墨离走了之后袁振哀怨地进屋对楚淮说:“他可真不讨人喜欢。”

楚淮把被子扯过来盖在余欢脚上,抬头对他说:“你快走吧,以后小心点别再让人给抓了。”

袁振:“…”

有关于楚安借兵抵抗北狄一事楚淮和袁振都觉得大为不妥,不过他们目前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袁振打算把这件事通知桂南王,楚淮想了想同意了,桂南王老谋深算与楚安的交锋中不肯吃一点亏,如今与楚安虽还扯着最后一张祖孙和睦的大皮,但也仅限于此了,楚淮此举同样存了试探的心思,如果桂南王想从当下的乱局中获得更大的利益,那么关北的事情他大可放手不管,将来定然有楚安去求他的时候,可若桂南王对大庆还存几分忠心,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袁振带着楚淮和墨离的诚挚祝福离开了元宵镇,楚淮将自己收拾干净后看了看红绡,红绡自他回来就起了身,她的眼睛已恢复了一些,但天黑灯暗还是看不见什么,现下大睁着眼睛侧着耳朵一副随时候命的样子。

楚淮对她说:“你出去。”

红绡倒是听明白了,但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正确的方向,楚淮不耐烦,扯了她便往外头走。

被握住小臂的红绡一下子就激动起来,脑中描绘了无数次的幻想全部迸发,终于要来了吗?可是外头那么冷不方便行事啊,不如去厨房?最可恶的就余欢,她要是不在就好了…

楚淮皱着眉头把红绡拉到门外马上松了手,这是干嘛?喘得这么厉害有病吗?

红绡还在娇羞不已之时就听到“哐当”一声,伸手一摸只摸到冰冷的房门,她急着拍了半天的门楚淮才极为不耐地回她一句:“自己找地方睡去!”

红绡目瞪口呆,余家一共就这么三间房,有一间还是厨房,她要去哪睡?总不能让她跟余潭去睡吧?

楚淮却不管她,冷着脸听不明真相的余欢一口一个“墨大哥”地叫,心情差到极点!不是墨大夫吗?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升级到墨大哥了?

余欢抓着被子眼不能视耳不能听,这实在是很没安全感的,只能不停地说话证明自己还是个能喘气的活物。

“墨大哥你别忙了。”余欢能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似乎是在铺被子,她伸手去探,正摸到对方的手上,她收回手又去摸身边的红绡,却摸了个空。“墨大哥你让红绡过来,我有话对她说。”

楚淮被她当成别的男人摸了手心情正坏着,哪里还理她说了什么?把两床被子叠在一处后,就脱鞋上了床准备一振夫纲!

余欢收了收被压住的脚,笑着说:“墨大哥,今天全靠你了。我以前一直想有个可以让我依赖的大哥,现在也算是梦想达成了。”顿了顿又道:“我有点担心我爹,他还在睡吗?你帮我去看看他好吗?”

她脸上的笑容楚淮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知道她听不见,臭着脸说:“不好!你再求他小心我给你爹天天下蒙汗药!”

余欢自是听不见,又伸出手来,“要不咱们聊聊天吧,你写给我。”

刚刚被摸了脚还不算,现在又想摸手?楚淮极为不快地拉住她的手挤到她身边,感觉到她的抗拒后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到身下,“你敢让别的男人碰你?”

余欢除了最开始惊呼了一声后再没动静,一动也不动地僵在那里,感觉到身上的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后才稍稍呼出一口气,“墨大哥,你听是不是大郎回来了?我爹好像也起来了,咱们出去看看。”

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楚淮看着她大睁的眼睛里微微带着点恐惧,眼珠转来转去地显然是在顺嘴胡诌。

她这种惊恐的态度稍稍取悦了楚淮,楚淮忍不住在她脸上拧了一下,“你也知道怕!”他打算教趁着这误会训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认人当大哥、让人又背又摸脚!

余欢拧了拧身子像在躲避他的手,可贴合的身体却又向他展开让他贴得更紧,感觉到她轻蹭在自己大腿附近的膝盖,楚淮陡然脸色铁青!可余欢仍不满足,轻蹭的膝盖一点点地蹭到极为关键的地方。

女人果然都不可信!

楚淮心中冷得犹如三九寒窟!往年与燕清芳种种又浮于脑海之中,恨意浓烈不能咬下她一块肉!不过他记着上回的教训,强压着心头之怒不让自己失控,反手掐上余欢的脖子恨声道:“你这…”才吐出两个字就见她猛一闭眼,抵在他关键部位的膝盖骤然发力,一股巨痛自他腿间猛烈袭来!

楚淮张着嘴,却没能叫出声,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从床上滚下来。

余欢大喊着“对不起”从床上蹿下来,不辨方向地找个地方就冲,一头撞在墙上磕得眼泪都出来了也顾不得擦,没头苍蝇似地在屋里乱转。

楚淮的脑子里嗡嗡地响,等他挣扎着起来的时候余欢已经额头通红地摸到门口去了,他两步追过去抓住她,余欢尽情地耍着她的没头苍蝇拳尖叫连连,楚淮听得头大,和她说什么她又听不见,只能捂住她的嘴把她又带回床上去。

重新被压回去,余欢倒老实了,挺着身子躺在那干巴巴地说:“墨大哥,刚刚是我没有经验可能弄疼你了,这回我好好服侍你。”说完她那要命的膝盖又往上蹭。

楚淮马上捂着命根子退开了,坐在桌旁歇了半天,心里的郁闷简直难以言表!不过扭头看她拥着被子眼泪汪汪地缩在那,心里除了郁闷外又多了点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夹着腿蹭过去,坐到她身边时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他握住她的手时她毫无预警地嚎啕大哭,“墨大哥,我出钱请你上粉翠楼吧…”

楚淮知道她是真吓着了,可他也没有办法,虽然让她误会墨离是个色魔以后躲得远远的也是个好事,但只要一想到她心里曾经以为自己让别的男人这么那么摸过压过,他就不乐意!

“你这蠢货,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见,以后可怎么办?”他抓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满意地看着她紧绷的神情一点点地放松,她的指尖在他额上的烙印仔细摸索、轻轻地划弄,弄得他痒痒的。

余欢吸吸鼻子,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刚才一直是你吗?”

楚淮拉过她的手不太有面子地画个圈,余欢的头更低了,双手试探性地摸上他的腰,慢慢地抱住他,等了一会,见他没有推开她,她忍不住笑出声,“你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