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今天开心吗?”
“妹妹说她很开心,因为有福生哥哥跟她说话。”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故事?哥哥给你讲!”
“妹妹说她想听福生哥哥唱歌。”
“好叭, 那我唱啦……”
小福生不仅唱, 还扭了起来, 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小调子, 唱得还挺好听的。
苏妗笑眯眯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突起来的腹部。
就在这时,越瑢回来了,不过他不是走回来的,而是被人抬回来的。
苏妗一惊,整个人站了起来,小福生也不唱歌了,蹬蹬蹬地跑到他父王身边就急急问道:“你咋啦?生病了吗?”
越瑢侧着身子,脸色有些苍白,嘴角却挂着笑。他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父王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小福生皱眉:“摔哪啦?很疼吗?”
越瑢轻咳一声,没回答前面那个问题,只道:“还行,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苏妗看着他隐隐透出了血迹的后背,心下猛然一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对胖儿子道:“母妃帮你父王吹吹就好了,福生别担心,跟叶叔去院子里玩一会儿,等会儿再来跟你父王说话好不好?”
小福生不大想走,但见越瑢也点了头,便只好踮着小短腿,小大人似的拍拍倒霉父王的肩膀安慰道:“行叭,那你忍一忍,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一点呀!”
每次他生了病要吃药,或是不小心摔跤受了伤,苏妗都会说“我帮你吹吹”,所以苏妗的“吹吹”,在他这里等于上药和吃药。
越瑢被他逗笑,说了声“好”,然后小福生就被叶风带出去了。
等他出了门,屋里其他人也退下之后,苏妗方才快步走到床边问越瑢:“发生什么事了?王爷身上这伤……”
“挨板子挨的,”越瑢已经在床上趴好,闻言冲她扬眉一笑,安抚道,“放心吧,我早有准备,这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怎么脸都白了?
心头像是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苏妗抿唇,视线落在他后背,抬手欲掀他的衣裳:“我看看。”
越瑢忙握住她的手:“没什么好看的,方才在马车上叶风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苏妗没吭声,看他一眼,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然后掀起他的衣裳,扯下了他的裤子。
越瑢:“……”
他有些哭笑不得,故作娇羞道,“你这样我会害羞的。”
苏妗却没有心思和他贫,她愣愣地看着那片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伤口,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越瑢侧过身避开她的视线,语气轻松地说:“皇帝打的,因为他都已经决定了,我却还非要替定国公求情。”
他说着就把刚才宫里发生的事情简单概述了一遍。
苏妗这才知道他是故意惹怒丰顺帝,招来这一顿揍的。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
“镇北王府可以退,但我不能像定国公一样是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而退。镇北王府的清名是父王带着越家上上下下和数万越家军从战场上一刀一枪地拼下来的,我不能让人往它头上扣屎盆子,”越瑢说着笑了一下,“所以……”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用这样一个既不会堕了咱们王府的清名,又能成功惹怒皇帝的方法,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往下退的机会?”
越瑢哑然失笑:“我们家妗妗可真聪明……”
苏妗没说话,半晌眼睛一眨,眼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越瑢愕然,想说什么,苏妗已经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站起来:“王爷好好休息,妾身先走了!”
“别啊!”越瑢一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挣扎着就要爬起来,结果却不慎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苏妗一听这声音就顿住了,半晌才回头用一双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受伤了还不老实!”
越瑢龇牙咧嘴地冲她笑:“王妃不走了我就老实了。”
苏妗:“……”
“好妗妗,你看我都受伤了,你就怜惜怜惜为夫,别走了嗯?”
看着这说着说着突然开始撒娇的青年,苏妗眼皮跳了跳,想骂他又骂不出口,只能板着脸往床边一坐,别开头不看他。
越瑢看着她还带着泪痕的脸,心下又软又心疼,嘴角却忍不住直往上翘。
“妗妗,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苏妗心头一跳,没说话,直到青年不依不饶地抠了抠她的掌心,这才眼睛一斜,闷声说道:“王爷想多了,妾身不过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变得有些多愁善感罢了。”
越瑢只当没听见,低笑了一声说:“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很可爱?”
苏妗:“……”
谁口是心非了!
她才没有心疼他!
就、就算有一点点,那不也是正常的么?他是她孩子的爹,是她的亲人家人,见他受伤流血,她小小心疼一下……不也很正常吗?
苏妗这么想着,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搅乱了,久久无法平静。
***
越瑢躺在床上养了半个月的伤。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去上朝也没有去兵部衙门,每天就窝在家里陪媳妇儿逗儿子,日子过得甚是快活。
丰顺帝也像是忘了有他这么个人似的,一直没提起过他,当然也没再罚他别的——定国公的事情已经落下帷幕,越瑢只是替他求了个情,虽然说的话还有态度都很让人恼火,可打都已经打过了,他总不能因为这个继续纠缠不休。
越瑢也不着急,镇北王府在朝中地位特殊,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功成身退的。不提丰顺帝,就是那些与镇北王府交好,甚至是依附镇北王府而生存的老镇北王曾经的旧部们,他也得仔细安排好了再走。
所以这件事,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你还要再找机会惹怒皇帝,让他打你板子?”
这天两人意外聊起这事儿,苏妗顿时就皱了眉。
想着上回哄了她好几天她才消气,越瑢笑容一僵,不敢应声了:“怎么会,咳,对了,明天就是太后的寿辰,咱们都得进宫赴宴,你这身子能行吗?”
“……”苏妗看着这显然是在转移话题的青年,心里憋着一股气没有发作,只不怎么痛快地别开头“嗯”了一声。
她这一胎怀的有些辛苦,但去参加个宴会还是没问题的,何况太后的寿宴也不是说不去就可以不去的。
自打怀孕之后,她的情绪便有些不稳定,遇事也不像以前,心里都惊涛骇浪了面上还能保持风平浪静。越瑢很喜欢她这样的变化,这让他一点点窥得了她包裹着层层外壳的内心。
这会儿见她不高兴,青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欢喜。他想了想,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认真安抚道:“皇帝巴不得我退,但他是不可能让我清清白白地退的——他承受不起天下人的非议。所以他会想尽办法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然后再让我退。但我不能顺着他的意,因此只能时不时地做些不会影响王府名声,但又能戳他肺管子的事儿,叫他一点一点地积累对我的怒气。等到他忍无可忍的那一天,我再想个法子逼他失去理智,让他因为这些破事儿处置我。到时我就能顺势辞爵走人了,而他即便心中后悔忌惮,也再没了拦我的借口……”
苏妗静静听着,半晌才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就不怕在这之前,他先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
“放心吧,他想扣也扣不着。”越瑢说完保证道,“至于其他的,我不会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定会做好充分准备再行事的。”
苏妗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知道这事儿只能这么办,顿时也就气不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肚子说:“希望这一切能在这小家伙出生之前结束吧。”
“肯定能。”越瑢低头亲了亲她,笑着保证道。
***
第二天,夫妻俩一起进宫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因男客女客分席而坐,越瑢把苏妗交给了清平郡主照顾。
清平郡主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而后便拉着苏妗在席位上坐下,与她吐槽起了宋修和。
席位已经坐满,但太后和帝后还没有来,苏妗笑眯眯听着,时不时回清平郡主一句,片刻目光跟不远处的五公主对上,不由冲她笑了一下。
五公主欣喜弯眼,回了她一个羞涩的笑容。
就在这时,太后和帝后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进来了,众人起身行礼念贺词,然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苏妗脸上挂着端庄得体的笑容,心下却有些心不在焉,这样的宴会看似热闹,其实再没意思不过了。
正想着,眼中突然不经意地闯进了一张极为美丽的脸,苏妗回神一看,发现是个年轻眼生的妃子。
丰顺帝的妃子中美人不少,这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苏妗意外的,是那妃子竟坐在丰顺帝的皇后徐氏身边,且她那脸与徐皇后竟有六七分相似!
“阿昭,皇后娘娘身边那位是……”
“啊?”正在欣赏堂上歌舞的清平郡主闻言往那边看了一眼,撇嘴,“那位啊,皇后的亲妹子,徐家的三姑娘,几天前刚进宫的,皇帝封了她做淑妃。”
“亲妹子?”苏妗呆了一下,随即就觉得一阵恶心。再一看徐皇后明明在笑,眼中却看不见半点笑意的样子,她顿时就忍不住压着声音说了一句,“徐家是怎么想的,竟做出这样的事情……”
姐妹共嫁一夫在这年头不算少见,但那多是前头的姐姐死了,娘家怕姐姐留下的孩子落到后娘手里不讨好,让妹妹嫁给姐夫做继室这样的操作。像徐家这样,皇后还活着就把淑妃送进宫的还是很少见的。
更别说她们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徐家这是想荣华富贵想疯了,”清平郡主一向与苏妗无话不谈,见她好奇,便压低声音凑过来,跟她说了一个秘密,“徐皇后嫁给皇帝多年,只生了二皇子一个孩子,可二皇子你也知道,那孩子四岁那年发烧烧成了哑巴,不可能继承皇位……”
这事儿苏妗确实知道,闻言轻点了一下头。
“这些年皇后一直想再生个儿子,可一直也没能生出来,大家都觉得她还年轻,也没太在意,结果前段时间我听我娘说,皇后因为一个意外发现了自己多年前中了一种毒,现在已经不能生了的事儿!”清平郡主继续道,“她把这事儿悄悄告诉了她娘,想请她帮忙想想法子治疗一下,谁想她娘回头与她爹一商量,竟把淑妃给送了进来!这是生怕别的妃子抢先生了儿子,到时候做不成太子外家呢!”
苏妗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惊愕不已的同时更恶心了。
这徐家人为了权势,竟这般在徐皇后心上插刀,实在是丧心病狂!可怜徐皇后,做了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又如何,父母背弃她,亲妹妹抢她丈夫,唯一的儿子还是个哑巴……
苏妗心中同情,目光忍不住往徐皇后身上看去。
徐皇后正看似温和端庄实则木然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指甲死死地陷入了掌心。她心里充满了对家人的恨意与对未来的迷茫,这会儿正努力忍耐着,不想视线竟突然不经意地对上了一双温和明亮的眼睛。
徐皇后一怔,发现那是从前见过几次面的镇北王妃。
镇北王……
声名赫赫,威震四方的镇北王府?
徐皇后眼睛一动,心下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
第63章
苏妗不知道徐皇后在想什么, 与徐皇后的视线不经意相撞后, 恭敬而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 没有露出半分心中所思。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唏嘘, 回家的路上便忍不住和越瑢说起了这事儿。
自古文武不相亲, 徐家阴盛阳衰,家中少数几个男丁都是文臣,和武将之首的镇北王府一向没什么往来。越瑢也很看不上他们家男人都没本事,光靠家中姑娘发家,并时刻谄媚于君前的作风,因此对这事儿并不关心, 之前听了一耳朵,确定他们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之后,便没再在意了。
这会儿见苏妗语气忿忿, 一脸不平, 显然是在同情担忧徐皇后, 青年不由好笑地挑了一下眉:“在你印象中,徐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还是想了一下,道:“她年长我几岁,我回京的时候她已经是太子妃了,所以没怎么与她接触过, 对她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徐皇后一直贤名在外, 阿昭也曾说过, 她是个秉性宽厚, 宽容大度的人,才情也十分出众。”
徐家祖上出过好几任皇后,对家中女儿一向是按照皇后的标准来培养的,所以丰顺帝这皇帝做的不怎么样,徐皇后这皇后做的却很令人信服。不过再令人信服也没用,没有丈夫的宠爱,儿子又没法给她做支撑,她这皇后之位只怕是岌岌可危了。
苏妗想着便皱了一下眉,心里越发同情徐皇后。
却不想越瑢竟摇头啧了一声说:“她是不是真的像表面看起来这么贤良宽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徐家那满门蠢货中难得一见的聪明人。”
苏妗一愣。
“徐家这一辈一共有八个姑娘,个个从表面上看都很优秀,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脱颖而出,成了太子妃?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根本不受重视的徐家三房老爷……”越瑢把玩着苏妗的耳坠子,懒洋洋地说,“若非聪明过人,怎能成为那一枝独秀?最重要的,当日我与太子合作的时候,太子为试探我的诚意,对我做了许多愚蠢的试探,最后你猜是谁劝住了他,他才没有继续挑战我的耐心?”
苏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顿时眼睛微睁:“徐皇后?”
“就是她。”越瑢笑睨了她一眼,“所以你不必担心她。一个真正聪明的人,只会一时迷茫,不会永远颓丧。哪怕前路充满荆棘,她也一定会想法子为自己辟出一条血路。当然她这样的人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所以不要再想这事儿了,先关心关心你夫君吧,我好饿。”
“……”
苏妗也饿,宴会上的食物看着精致,其实都冷了,她也没怎么吃。
正好路过了一家馄饨铺子,小两口各自要了一碗,随即便坐在马车里,看着外头点亮了沉寂夜色的万家灯火,边聊家常边吃了起来。
长街漫漫,华灯初上,又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
终究只是一个和自己生活没有太多交集的人,又得了越瑢一番安慰,这晚过后,苏妗便没再去想徐皇后的事儿。
却不想三天后,徐皇后竟突然不请自来,出现在了镇北王府。
彼时越瑢正带着福生在屋里认字背书,苏妗则是歪在院子里晒太阳,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有丫鬟来报,说是五公主来了。
苏妗一听,有些意外地睁开了眼睛。
公主出宫是要跟太后或者皇帝皇后报备的,得了允许才能出宫。五公主是个没人疼的小透明,胆子也小,平时根本不敢往那几人面前凑。所以除了某些集体活动,她是很少出宫的。平时就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绣绣帕子画画画儿,日子过得毫无存在感。
这样的她,怎么突然出宫了呢?
苏妗忙让人把她迎了进来,自己也在栖露的搀扶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
“阿妗姐姐!”
人还没到声先到,苏妗听着五公主跟小鸟儿似的清脆喜悦的声音,眼中一下染上了笑意。
她很喜欢身在染缸却还能保持纯真性情的五公主,见她脚步匆匆,满脸抑制不住的欣喜,忙抬步迎了上去:“见过公主……”
刚行了一半的礼,就被五公主扶住了:“阿妗姐姐快起来!”
苏妗却是坚持:“要的,上回公主救了王爷,我还没有正式谢过你呢。”
五公主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连摆手:“阿妗姐姐不要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何况你已经让阿昭表姐送了许多谢礼给我了!”
“那不过是一点小心意,这句谢谢,我还是想当面与公主说。”苏妗说着笑了起来,“公主就收下吧。”
五公主没办法,只能乖乖地站在那受了她这一礼。
苏妗这才笑眯眯地问:“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阿昭表姐说你又怀小宝宝了,我一直很想来看你,但是没法出宫。今日,今日是……”五公主欢喜的笑容一顿,偏头看了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个宫女一眼,有些不安地对苏妗道,“是皇后嫂嫂特准我出来的。”
苏妗一愣,想说什么,就见那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宫女慢慢抬起了头:“贸然来访,多有打扰,还请王妃见谅。”
容貌秀丽,气质高雅,这宫女竟是徐皇后乔装打扮的!
苏妗呆了一瞬后大惊,忙要行礼,却被徐皇后摆手制止了:“今日我是暗中来访,王妃不必多礼。”
她说着笑了一下,“咱们可否进屋再说?”
苏妗反应过来,忙点头将她迎进待客的大堂,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镇北王府与徐家素无往来,她和徐皇后也没有什么交情,徐皇后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借着五公主的名义偷偷出宫来这里?
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又见一旁的五公主也是紧张又担心地看着徐皇后,显然也不知道徐皇后的目的是什么,便偏头给了栖露一个眼神。
栖露意会,忙借着备茶的名义,飞快地往书房找越瑢去了。
徐皇后目光在她的背影上落了一瞬,神色温和地看向苏妗的肚子:“这孩子几个月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三个半月了。”苏妗在她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恭声回答道。
“这一胎怀得可辛苦?”
“比头一个辛苦些,不过也还好。”
“怀胎不易,生孩子更是不易,王妃好好保重身体。”大约是想到了伤心事,徐皇后的脸色有一瞬暗淡,不过这样的失态只是一瞬间,很快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了。
“是,多谢娘娘关怀。”
苏妗说完这话后,徐皇后就沉默了下来。苏妗心中一动,便知道她不是来见她的,而是来见越瑢的了。
不然为什么迟迟不说正事呢?
正这么想着,越瑢牵着胖儿子过来了。
徐皇后双手微握,身子不着痕迹地直了一下。
“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父子俩走进屋与徐皇后见了礼,徐皇后客套了一句,这才看向福生,眼神柔和地说:“这就是福生吧?我记得他和我家元和是同月同日出生的……一转眼,竟都长这么大了。”
元和就是她唯一的儿子,那个哑巴二皇子。
听人提到自己,小福生抬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朝徐皇后看去,见是个长得好看的姨姨,顿时就冲她露出了一个亲近的笑容。
徐皇后一怔,笑了,随即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越瑢说:“五妹妹一直念叨着小福生,不知可否让她带着这孩子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这就是要把五公主和小福生支开说正事了,越瑢挑眉,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