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的房门敞开着,门口拉着警戒线,高凌尘走在最前面,把警戒线拉高,侧身让阮言希和木十先进去。
“谢谢。”木十有礼貌地道,顺带上了阮言希的那一份。
鉴证科的人已经完成了现场的采集工作,收拾好东西把现场让给刑侦队。
“队长。”蒋齐看到高凌尘后起身往他这边走,在看到阮言希后,撇了撇嘴,显然不是很乐意看到他。
阮言希当然不会介意这种事,更何况进门后他就看也没看其他人,像上次那样直接在房子里开始转悠,一会儿走一会儿停,观察着每间房间里的东西,获取他想要知道的内容,而木十就跟着他后面,也在观察着。
走到卧室里,阮言希晃了一圈,转身看着木十,“木十,告诉我,看出什么来了?”
木十发现阮言希非常喜欢这样考她,这次她没立刻回答他,而是反问:“之前元情姐在的时候你每次也都问她吗?”
“她负责帮我和委托方打交道。”阮言希双手抱着上下扫了她一眼,“我看得出你不擅长这种事,所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动动脑子,不然会犯困的。”他抬起手指了指脑袋。
“好吧。”木十也无所谓地耸耸肩,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自己观察到的一些细节,几秒后开了口,“死者是这家的房主,单身独住,父母有一方是大学教授,衣橱里的衣服都按照色系区分,他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客厅里有酒、饮料厨房里还有没有清洗的杯子和盘子,今天晚上死者家里办了个派对,没有看到蛋糕和礼物,不是生日,可能不久前他刚升了职,这是为了庆祝升职而办的,来的人应该是同事,有男有女,但男的居多。死者应该是在同事离开后1个小时之内被害的,被害前他正在厨房收拾东西。门没有被撬的痕迹,房间里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死者是背后被人攻击,所以凶手是熟人的概率很大,而且可能就是他的同事。”语气平缓流畅,带着一丝自信。
木十最后一句话说完,两人正好又回到了客厅,高凌尘见他们回来,对阮言希道:“死者叫刘爵,和之前的那名死者是同一家研究所的,死者死亡的那段时间监控也被黑了,所以我判断两个案子极可能是同一名凶手所为,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像之前那样在死者家里安装了摄像头。”
阮言希转身看了一眼厨房,像是没有听到高凌尘说的一般,而是对木十道:“木十,你刚才的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却漏了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
木十抬头看他,等着他说下去。
阮言希指着厨房里的水台,道:“当时在厨房里的不只有死者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凶手?”蒋齐立马想到。
阮言希轻笑,挑着眉回头看他,“你觉得凶手在杀他之前,还帮着一起洗碗吗?”
蒋齐不服,“也有可能他是在等待时机啊,洗碗的时候,可能死者去接电话,然后凶手就趁机从他背后袭击他,这也是合理的一种情况。”
阮言希摇了摇手指,有些惋惜地道:“恰恰相反,你的说法一点都不合理,死者被害的这段时间监控被凶手黑了,可之前的并没有吧,所以你们可以看到都有哪些人来了这里,又有哪些人离开,那剩下的那个没有离开的人不就能知道是谁了?况且不看监控,只要问问那些同事也能知道,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那黑了监控还有什么意义呢?凶手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你们这么误解,那个晚走的人恰好还失踪了,你们就会更加肯定就是那个人杀了死者,反问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所以凶手不光杀了死者还绑走了一个人?”
“很不幸,是的。”
“蒋齐,让王峰赶紧找到那个人是谁。”两个死者再还有一个生死未卜,高凌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阮言希分析完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死者的尸体上,“他的脚后跟受伤了。”
“是的,这里之前插着一个飞镖。”高凌尘把透明的物证袋举高给他看,里面装着的正是一个带血的飞镖,而在客厅的一处墙壁上还挂着飞镖盘,上面插着五个飞镖,显然这个刺伤死者的飞镖就是从上面拿下来的。
阮言希摸了摸下巴,嘴角弯起了些弧度,“有点意思。”
“有意思?”蒋齐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会在凶案现场说有意思的,简直太荒唐了。
阮言希抬眼看他,“看不出来吗?这个飞镖是在死者死后被插上去的,是有特定含义的。”
在一旁的木十道:“阿喀琉斯之踵。”
阮言希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橘子,递给木十。
木十接过橘子往茶几那里一看,果然果盆里正放着几只橘子。
高凌尘知道这个神话,但是蒋齐还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听也没听过。
阮言希看着蒋齐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说教的感觉,“所以说要多读点书。”
被鄙视的蒋齐虽然不满阮言希的语气,但毕竟还是有求知欲的,便小声问高凌尘:“队长,那个阿什么斯之踵是什么意思啊?”
高凌尘耐心解释给自己的队员听,“阿喀琉斯因为他的母亲在他小时侯是提着他的双脚将他浸泡在冥河之中的,所以他除了脚踝,其他地方刀枪不如,但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母亲用来抓住他的脚踝,所以全身留下了惟一一处死穴。后来,在战争中阿喀琉斯被一箭射中了脚踝而死去。”
蒋齐抓了抓头发,“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高凌尘继续道:“刘爵最近刚升为教授,算是他们所里最年轻的教授了,而且他各方面都很优秀。”
“所在在某种程度上他算是强者了,凶手在杀死他之后把飞镖j□j他的后脚跟,这种行为无疑是在讽刺他,就像是在说,‘你再强又有怎么样,还不是被我这样的人给轻易的杀死了。’就是这样。”阮言希打了个哈气,现在已经快要12点了,难得这么晚还没睡,阮言希有些犯困,话说完就把脑袋直接搁在木十肩膀上靠着,闭上眼睛休息。
蒋齐接完电话,对高凌尘道:“队长,已经确认了那个人的名字了,是名女性,叫王佳冰,正是死者的同事,今天来死者家里的一共有七人,摄像头拍到的一共有六人离开了,除去女性,一共有五人。”
阮言希听完就睁开了眼睛,脑袋也从木十的肩膀上离开,“为什么把女性排除在外?”
蒋齐道:“接连杀死了两个这么高大的男性而且绑走了一个女性,女性的话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阮言希沉着声,表情严肃地道:“虽然凶手是女性的可能性是不大,但也是存在一定可能性的,因为男性相比与同性,对于女性的警惕性会比较低,而且不要想当然地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因为极有可能你就这样轻易地把凶手排除在外了。”
或许是第一次听到阮言希这么严肃地说话,蒋齐就这样听着半天没有发出一声。
阮言希继续道:“我的建议是在你们没有确认凶手是谁之前,现在先不要轻举妄动,明天一早我跟你们去研究所。”他停顿了一下,“去抓凶手。”
高凌尘皱了下眉头,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凶手明天还会照常去上班?”
“当然。”阮言希肯定地道。
第8章 污点(6)
从案发现场回到小洋房的门口,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下了车,阮言希索性跟在木十后面,半闭着眼睛往家里走,木十掏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往里面走,没去楼梯那里,直接去了厨房。
阮言希跟着后面,心想方向不对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厨房,打了个哈气他睁开眼,就看到木十拿出一个锅子在往里倒水。
“你干嘛?”他想起木十会做的那几样,不是蛋,显然就是面条了,他问:“你要下面条?”
“肚子饿了。”木十开了火烧水,随口问他,“阮先生,你要吃吗?”
睡觉和填饱肚子之间,对他来说当然是睡觉更加重要,阮言希想也没想直接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可刚走到外面,他突然停住,他挑了下眉回头往厨房里看去。
木十站在一边,看着锅子里的水,等着它沸腾。
看到这个场景,他脑子里想起每年生日的时候,尽管自己非常不喜欢吃面食,他的妈妈还是会煮一碗面条给他吃,每年都是这样。时间虽然早已过了十二点,但是昨天木十并没有吃面条,如今看着她自己煮面条然后自己吃,显得有些…可怜。
阮言希撇撇嘴,心想,自己绝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肚子很饿而已。
“给我也下一碗。”悠悠的声音传入厨房。
木十把一把面倒入锅中,回头看着阮言希斜靠在厨房门口,“哦。”她回头又抓了一把面放进去。
过了不久,面煮熟后,木十把它捞出来,放到两个碗里,然后端了出去。
阮言希已经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木十把面放在桌上,坐在他对面,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吹了吹放进嘴里嚼了几下,面条煮得时间有些太久了,软软的有些烂了,味道并不好吃,但木十还是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放。
大概是闻到了面条些许味道,阮言希睁开眼,就看到一碗面放在自己的面前,而木十已经开始吃了,他懒懒地坐起来,看着这个太过朴实和寒碜的面,突然有些后悔,这是什么东西!夹了一口放进嘴里,果然和看上去的一样,没什么味道而且有些烂了,“你不是会煮面条吗,怎么煮成这样?”
木十吞了一口面,道:“晚上吃烂点容易消化。”
阮言希像是明白了什么,低着头捣着面,漫不经心地道:“你哥哥就是这么给你煮面的吧。”
因为他怕面煮不熟,木十还没说出口,阮言希轻笑了下,语气显得轻松了不少,带着他特有的自信,“我就知道你哥不可能比我烧的菜好吃。”
木十:“…”原来这句话他一直记着。
***
第二天,凌晨两点睡的结果就是早上高凌尘来接他们的时候,阮言希还蒙头大睡着。
木十因为之前也经常熬夜,所以对她来说并不影响,让高凌尘在车里等会儿,她走到二楼进了阮言希的房间叫他起床。
听到开门的声音,阮言希嘴里不满地嘀咕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木十先走到窗前把厚重窗帘拉开,早晨的阳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再回头,阮言希已经把头整个蒙进了被子里,连头发都没露出来。
木十走到床边,毫不留情地把整个被子掀了起来,然后,她愣了一下。
阮言希成弓字形地躺在床上,手里抱着抱枕,除了一条平角裤外,什么都没穿。
木十愣了两秒,接着把抱枕也抽了出来,没了睡觉必备品,这下子阮言希彻底醒了,倏地睁开眼睛直接坐了起来,瞪着眼前那个打扰他睡觉的罪魁祸首。
这一动,阮言希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木十眼前,木十从颈部开始往下扫,扫到腿部又往上扫,让人意外的是,阮言希虽然有些瘦,但是肌肉线条非常漂亮,在木十看来,简直像个完美的艺术品,就是可惜挡了一块布。
木十觉得有些惋惜,视线向上就收到了阮言希愤怒的眼神。
“你居然掀我被子?!”
木十以为阮言希是不满她偷看了他的裸体,刚想开口称赞一下他的身材,就听到阮言希愤慨地道:“这么冷的天,我会感冒的知不知道!”
“…”木十觉得他的脑回路绝对有问题。
直到坐到高凌尘的车上,木十还能感觉到从阮言希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起床气,木十把长长的围巾在脖子上裹了三圈才觉得舒服些。
没过一会儿阮言希又睡着了,木十偏头看去,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他眼睛的下方,看起来的确很累。
高凌尘从车里的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道:“木小姐,你们昨天很晚才睡的吧?”声音刻意压低了,显然不想吵醒睡觉的阮言希。
木十抬眼回答他:“嗯,不过我习惯了。”
高凌尘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斟酌下一句话怎么开口,想好了之后,他边注意着木十的表情,边道:“木小姐是不是秦天阳的妹妹?之前就觉得面熟,我们之前应该见过一次的。”
高凌尘会问这个问题她并不觉得意外,相反她在等他什么时候会问,在这之前他们的确见过面,是在哥哥秦天阳的葬礼上,所以她坦然道:“嗯,我是他的妹妹。”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高凌尘又道:“我听说木小姐是最近才成为阮先生助理的。”他很想问她当阮言希助理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对秦天阳的死因有所怀疑,但话到嘴边,高凌尘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到底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是的。”木十看了一眼睡得很沉的阮言希,趁机胡扯了个理由:“因为崇拜他。”
“嗯,谢谢。”‘睡得很沉’的阮言希开口道。
木十:“…”
之后的路上高凌尘没再提这个话题,木十也没有。
***
9点35分,车开到研究所。
研究所里接连死了两位教授,所里的整个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特别是警察的再次到来。
高凌尘领着阮言希和木十到了田教授和刘爵所在的办公室,因为刚到上班时间,所有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还没有去实验室。
看到警察之后,里面的人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因为在两位教授出事之后,所有人都被警察询问过。
尽管如此,那些人在看到他们时脸上出现的细微的变化还是被阮言希尽收眼底。
趁着蒋齐把来这里的原因向他们说明的时候,高凌尘压低声音对阮言希道:“坐在最角落的那个女生叫孙梅,田教授把她名字的缩写当做纹身刻在脚后跟上,这点她也知道,而且田教授确实一直在追求她,那个在田教授死后用刀把纹身划掉的人就是孙梅的倾慕者,他经常看到田教授到孙梅家附近等她,所以在知道田教授一直骚扰她之后,那天就准备去威胁他,没想到到了那里发现田教授已经死了,就把纹身给划掉了,因为他想保护孙梅。”
或许是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孙梅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报告,显得有些紧张。
高凌尘继续道:“这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那天都去了刘爵的家里,为了庆祝刘爵升为教授。”
阮言希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有人低下头,有人看了他一眼就避开了,有人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人对着他笑了一下,六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阮言希不紧不慢地看了一圈,而后对高凌尘道:“帮我准备一个房间,我要单独和他们每个人谈谈,凶手就在他们六人之中。”
第9章 污点(7)
阮言希坐在田克义的独立办公室里,舒服地靠在软软的座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打开门走进来的长发披肩满脸笑意的女人。
“沈玉琳。”他一字一字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沈玉琳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翘着脚,看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嗯,我就是,可我记得我之前已经和警察全交代清楚了,还要问我什么问题?”
阮言希交叉的手指上下晃了晃,语气有些随意,“田克义死了,看来你一点都不伤心啊?”
沈玉琳轻笑一声,坦然道:“不过是个色老头,有什么好伤心的。”她撩了撩头发,身上的香水里散发出来,木十吸了吸鼻子,小脸皱在一起。
阮言希在鼻子前挥了挥手,驱散掉这股香水味,而后道:“所以你知道田克义脚后跟上的纹身。”
她伸出手弄着自己的手指,啧啧两声,“早就看到过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恶心,这种男人还搞什么痴情啊,还有我知道他是一直在追求孙梅,只是孙梅一向清高,不像我这样,所以大概一直没答应他。”说到孙梅的时候,她的语气中有些嘲讽,而后她马上转换了话题,“对了,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杀了他们?”
阮言希挑眉,弯了嘴角,“你当然不会,谁会把提款机给砸了。”
沈玉琳用手掩着嘴巴低声笑了起来。
阮言希马上敛了笑容,拧了拧眉头,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看到他的动作,沈玉琳笑容立马僵硬了一下,斜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个人,阮言希都只是和他们随便聊了几句,基本和案子无关,仿佛都只是单纯的聊天一样,几个人心里觉得奇怪,但阮言希说了几句话就不再说话了,但也不让他们走,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过了几分钟后,他才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
第四个人走出房间后,阮言希发现木十看着他,便转头和她对视,“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木十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阮言希听完笑了,没有否认,但此时门被打开,阻止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阮言希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敛了笑容,待她坐好后,他便开口道:“孙梅。”
孙梅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拘谨。
阮言希开口问她:“知道田克义被杀害的消息后,你是什么感觉?”
孙梅愣了一秒,然后张了张嘴,语气平缓地道:“很震惊。”
阮言希两手交叉,转了转手指,缓缓开口:“他的脚后跟有一个纹身,你知道吗?”
孙梅眼里有些闪烁,当即否认了,“这我怎么会知道?”
“他告诉过你的,哦,不。”他摇了摇头,眨了下眼睛,“应该说还给你看过呢,你名字的缩写,他在追求,不,确切的说是在纠缠你。”
孙梅沉默了许久,终于松了口,她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阮言希,“是,从我刚进研究所开始他就一直纠缠我,他有老婆有孩子,而且还和沈玉琳是情人关系,所以我一直在拒绝他,可是他还是一直缠着我,他的确给我看过那个纹身。”
“所以你把田克义纠缠你的事情告诉了一个一直倾慕你的人。”阮言希停顿了一下,偏头看向木十。
木十知道他之前根本就没在意这个男人的名字,小声提醒他,“陈元。”
阮言希接着说下去,“陈元,你告诉了他,告诉了他田克义是多么恶心的人,怎么纠缠的你,哦,肯定还有纹身的事情。”
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孙梅的眼睛往旁边撇去,回避了阮言希的目光,淡淡地道:“只是那天我在咖啡馆里,他看到我有些伤心,所以就问我,我才说了出来,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他。”
阮言希轻笑了一声,语速转而加快,“没想到,是啊,没想到他会冲动到拿着刀去田克义家里是吧,要不是那个凶手先他一步把田克义杀害了,现在这个叫陈元的可怜男人或许就成了真正的凶手了。”一连串的话说完,他又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字地道:“因为你的谎言。”
孙梅露出些许惊慌的表情,但又被她控制住了,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你,你什么意思?”
阮言希交叉的手松开,他轻轻敲击着桌面,勾起嘴角,“你应该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吧,的确,一开始,田克义纠缠你的时候,你拒绝了,但之后却不是这样,你答应了。”
孙梅一下子激动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答应?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他?”
“你的动作告诉我的,我们到办公室的时候,你下意识的把桌子上的包放了下去,这只包很贵,但你的穿着打扮包括桌子上的东西都显示出你没有能力买这个包,所以这个包不是你买的,而买来送给你的人就是我们这次来涉及到的人,就是田克义,所以看到我们来,你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太明显了。
再来,我一开始提到田克义的时候,你下意识地握住了你的左手手腕,挡住了你的手腕上的链子,这也是田克义送给你了。
之后在提到你一直拒绝田克义和你说你是无意之间告诉陈元,没有想到他会去拿刀去找田克义的时候,你都撒了谎,两次你都伸手摸了一下你的右耳,因为潜意识里你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你在安抚自己。
这么多的日子里,你在不断地暗示自己,你一直是拒绝田克义的,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你接受的东西不过是他的示好,所以你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然后跑到一个爱慕你的男人那里哭诉。你明明知道他会做出冲动的事,但是你没有阻止,你还在自我暗示,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阮言希的语速非常的快,这一长串的话他几乎没有停顿,他的脸上焕发着自信的光彩,即使他的肢体很放松,但他的话却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敲击着对方的心里。
木十看着他的侧脸,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孙梅完全被他的话给镇住了,眼睛睁大,嘴巴微张,就这么愣了一会儿,趁着她发愣的时候,阮言希拿着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打了个响指。
孙梅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才反应过来,激动的情绪让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毫无遮掩,“难道是我的错吗?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嘛,田克义一直拿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威胁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阮言希轻笑,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最后妥协了。”
阮言希的语气彻底刺激到了她,孙梅站起身,指着自己吼道:“我是受害者!”椅子向后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