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用小手机验证了一下,还给江明月。
“欢迎欢迎!”
“新粉加入,开心。”
“未来大家一起守护川哥哦。”
“嗷嗷嗷,我儿子真是让我这老母亲操碎了心。”
“就,希望他收收脾气吧。”
“其实还好吧,他一贯都比较冷,推人应该是条件反射,不是故意的。”
“话说我们不会粉了个GAY吧。”
“魔鬼!”
微信群里,说错话的女孩被群起而攻,气氛顿时一片欢乐,江沅第一次加入这种后援群,微微有些不适应,看了半晌,默默地收了手机。
“姐姐你一直看什么呀?”
因为担心吃完饭逛超市时间赶,所以四个人决定先进超市,江明月被阮成君牵了一路,回头看见江沅,瞪大眼睛,一脸好奇地发问。
江沅笑了笑,“没看什么。”
说话间,又突然在想,刚才那个女孩儿说会费最低168,她为什么给转了5000?
再往深了想,5000就5000吧,那么多陌生人都为了捧他不遗余力,他们相识六年,她却从未为他做过什么事,他大学一开始整个心思都在她身上,第一枚银牌,也是分手以后才拿的。
她从未主动地去了解过他,鼓励过他,甚至没有给他好好地加油过,也没有看过他一场比赛。
在没有她的三年半里,陆川,他是怎么过来的?
没人陪的时候会不会孤独,训练的时候会不会很累,打比赛的时候会不会辛苦,得了奖却没有人帮着好好庆祝的时候会不会落寞?有没有受过伤,或者,委屈?
她全部都不知道,也没有仔细地去想过。
她的生活里,是明月、成君、病重的妈妈,辛苦的养父,甚至,小说、工作、读者、做策划的时候带过的作者,这几年里,她守护过很多人,照顾过很多人的心情,却从没有想过陆川……
“大哥哥——”
也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江明月突然唤了一声。
她身前背着陆川刚送她的小黄鸭,很轻易地,就没有先前那么怕人了,一看见人,就主动地叫了一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的名字,话一出口,就成了大哥哥。
嗯,在她认识的所有人里,这个哥哥是最大的,因为他个子最高。
陆川是和徐梦泽一起过来的,来的时候,徐梦泽还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精力这么旺盛,放着现成的晚餐不去吃,要跑过来逛超市,买东西。
看见这一行四人,倒是一下子了解了。
不过,江沅边上这男生,好像有那么点眼生。
他觉得眼生,陆川却觉得眼熟,刚看过去,便听见江沅介绍说:“这是我表弟,龙朔。”
“嗨~”
龙朔随之笑了一下。
陆川便晓得,这是她舅舅的孩子。
不过,两个人住一起?
四个人同居?
他没忍住多看了龙朔两眼,又听江沅问:“你们也过来买东西?”
“买点饮料。”
陆川随口说。
“哦,酒水区在那边。”
江沅抬手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陆川:“……”
目送这人家一行四人去了蔬果区,徐梦泽没忍住低头,扑哧笑了声,抬手拍了拍自家表弟的肩膀:“走吧,去买点饮料,看看你想喝什么。”
陆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很高冷地往酒水区走去。
徐梦泽跟在后面,叹气:“我看你不太情愿当我表弟啊,倒有点想给人家当表弟的意思。”
“虽然是表弟,年龄这么大,也该避点嫌吧。”
一起住什么的,太过了。
徐梦泽:“???”
回过味儿来,一手扶着推车狂笑,“醋精啊你,那边一栋别墅多大你不知道?还避嫌,哈哈,我说你要撑不住就求和呗,作什么妖?”
“……你不懂。”
“贼——”
徐梦泽爆一个粗口,结束了对话。
两个人在酒水区,陆川胡乱地拿了些饮料,又扔了些矿泉水进去,没多留,又前往蔬果区。
江沅选了点水果,正在买菜,偏头问弟弟妹妹们:“明天想吃什么?”
龙朔:“随便。”
阮成君看向了江明月。
江明月想了想,奶萌奶萌的:“饺子。”
“饺子啊。”
江沅拿起一根莲藕用保鲜袋装了,笑着说:“那就莲菜大肉的,韭菜鸡蛋的,再包点香菇虾仁的,好不好?”
龙朔:“随便。”
阮成君又看江明月。
江明月狂点头:“好啊。”
推着购物车,江沅转着圈拿食材,走到打包处的时候,看见陆川的推车里除了饮料就是一个西瓜,略有些意外,正琢磨这两人周末怎么吃饭,便听见徐梦泽问了句:“买这么多菜,做什么吃呀?”
江明月仰着头,“姐姐明天中午包饺子。”
“饺子啊……”
徐梦泽呵呵笑了声,“好久没吃过了。”
话落,拿着手上一瓶饮料戳了戳陆川,“你不刚才还说想吃饺子么,这附近好像没什么饺子馆,要不我们买点速冻的,明天中午吃,诶,你爱吃什么馅的?”
猝不及防的陆川:“……”
他没说话,反倒是江沅问徐梦泽,“家里没人做饭吗?”
“没啊——”
徐梦泽一摊手,“我哪儿会做饭,煮个泡面还差不多。”
边上,戴一只耳机听书的龙朔看了他一眼。
装什么?
MZ战队就在翡翠园,他之前在超市里见过那几个男生,中心基地,能没人做饭?
不过,目光扫过他边上的陆川,他没有戳穿就是了。
江沅自然不可能让那两人去吃速冻水饺,主动地邀请说:“那你们明天中午过来吧——”
说着话,看向陆川,“包好饺子了,我给你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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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的职业:媒体人,兼职各种,不拍戏。
小川的职业:运动员——体育明星——流量咖——运动品牌创始人、户外俱乐部老板、连锁健身房and跆拳道馆老板,富一代。
所以啊,这是一群自己打拼的人,我觉得这更适合他们的人设,这一阶段是他们重新认识、了解、体谅,并且最终做下共度一生的决定,复合的阶段。不虐,我觉得是很温情的,也是全文的精华,么么哒。
再——
前面几个屏蔽章,我已经修改三次了还不被通过,哎,特别难受,就希望大家,千万别养文,准时追,不然看的真是没一点儿灵魂的文,我也无能为力。
☆、254:用行动证明给她看(一更)
陆川出来逛超市,就是存了偶遇的心思。
一起吃饺子什么的,却没想过。
自然答应了。
因为又加了他们两个人,江沅琢磨着还得弄点其他的搭配上,便又买了瓶装的沙拉酱、圣女果、酸奶、小乳瓜等,零零总总一堆东西,出了超市后,陆川便帮着拎了袋子,六个人还一起吃了饭。
他们这边四个人,江沅本来想掏钱,结果徐梦泽早一步付了账,尔后,让陆川送他们回家。
到家后,晚上九点多了。
几个人一起将东西拿进厨房,江沅开始归类,一偏头看见江明月已经在打瞌睡,便朝阮成君道:“你先带明月去睡吧,看着让洗漱一下。”
“知道了。”
点点头,阮成君便牵着明月上楼了。
厨房里灯光亮着,江沅微低着头将塑料袋里东西全部拿了出来,饮料酸奶放进冰箱冷藏,肉类放冷冻,特别娴熟的样子,看上去整个儿一贤妻良母。
“姐~”
侧身倚在门框上,龙朔突然唤了一声。
江沅折叠着塑料袋,扭头问:“怎么了?”
龙朔一笑,“你和陆川,什么情况啊,分手后继续做朋友?”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江沅抬步往出走,沉默好几秒,点点头:“勉强可以这么说吧。”
“我怎么感觉你们还都余情未了?”
这两人对上,气氛都暧昧。
“……”
看了他一眼,江沅上楼梯,没回答这个问题。
龙朔只能叹了口气。
他先住过来,占用了二楼一个主卧和书房,以至于江沅他们过来的时候,二楼就剩下一个房间了,三楼倒还有三个房间,因而江沅便带着阮成君和江明月,全部住了三楼。两个人在二楼楼梯口分别,回到房间后,江沅换过衣服洗了一个澡,穿了睡衣再出来,十点多了。
手机里有许多未读的微信消息。
她点开看了眼,发现微信列表最上头就是陆川的核心粉丝群,因为褚向东的加入带动了士气,短短几个小时,信息刷了大几百条,热闹得很。
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她又点开了陆川的头像。
他发了条微信问:“明天你一个人做饭?”
江沅会做饭,这几年太忙,不算经常下厨,也就周末,阮成君和江明月都在的时候,她偶尔做,见状,便给回复了一条:“嗯,怎么了?”
陆川:“擀饺子皮儿?”
六个人吃饺子,擀皮儿怕是得累死,江沅回复说:“那太麻烦了,明天上午买饺子皮儿。”
“那行,我明天买了拿过来。”
好几句话,他一直发文字,也没用语音。
江沅盯着对话框看了好一会儿,回复:“好,可以多买点,吃不完了包好冻起来。”
“早点休息。”
陆川用这四个字做了结束语。
江沅没再回复了。
心里那种陆川被她打击到的感觉,越发强烈。
晚上,他拎着两个塑料袋将他们送回来的时候,甚至没有进门。龙朔邀请他进来喝杯水,他以时间太晚不打扰了为理由婉拒,尔后,转身离开了。
胡思乱想间,江沅开了电脑,登陆了WPS,看着屏幕,却又一次开始发呆。
她忘了,她以“一蓑烟雨”为笔名写的第三本文,前天刚完结。
整个人突然就那么空了下来。
明月长大了,成君懂事了,母亲去世了,她毕业了,辞掉了工作,完结了一本文,生活的节奏,仿佛是在突然间,就这么慢了下来。
手头上,甚至没有一件紧急且重要的事情了。
这种感觉,她很不习惯……
江沅一手按着桌面站起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房间里踱了几步,走去阳台,她躺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看天,九月的云京,气候和安城差不多,夜晚的风,凉爽而舒适,一缕一缕地,从纱窗里吹拂而入。
仰躺着出神,她想起陆川了。
她带着阮成君租住了安城那个三室以后,陆川一放假就会回来。精力太旺盛,有时候一晚不睡,主卧里那张床年久脆弱,她怕惊动阮成君,从来不许他弄出声音,他郁闷的不行,每一次,都将她抱到主卧的飘窗上。为着这个,她在网上买了好几次飘窗垫,都是又厚又软的那一种。
也有很多次,眼睛被汗水浸染,透过玻璃窗看天,天空漆黑一片。
舒口气,排除了脑海里乌七八糟的杂念,她又回了房间。
后台评论区,很多条留言还没有回复。
“新文不安排一下?”
“我去,新文没接档,这不是你的风格?”
“等新文。”
“断粮……”
她写男频文,感情戏不多,文风却是流畅苏爽的那一种,因而读者里男生女生兼而有之,习惯了她一本又一本的节奏,冷不丁完结后没消息了,多少都有点慌。
睡不着,江沅索性一一回复,中心思想就一个:暂时不开新文了,休息一阵子。
“???噩耗!!!”
十点多,才正是读者活跃的时候,一被回复,便有人跳了出来。
写文好几年,她因为忙,其实很少和读者们互动,可偶有时间,评论还会看,好多ID账号,都挺眼熟的,借着评论区这个平台和读者们聊了一会儿,等到凌晨,人才慢慢地少了起来。
江沅没有直接退出后台,切换了“一江明月”那个账号,再次登录进去。
她其实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当年因为真的写不出东西断更,乃至弃坑,都并非她所愿。这几年,几乎不敢点开《一品贤后》的评论区,偶尔想起,都觉得心里这个疙瘩,解不开了,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