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吃的,赵檀马上睁开了眼睛:“狐狸哥哥,晚饭有什么?”
柳狸笑意更深:“有你爱吃的香辣烤羊排,还有绿豆百合粥!”
赵檀马上清醒了,坐直了身子。
柳狸把赵檀的衣裙递了过来,垂下眼帘:“赵檀,你自己穿,还是让我帮你穿?”
赵檀一眼看到自己的抹胸亵裤也在里面,不由得满脸通红,抢过衣物抱在怀里:“我自己穿啦!狐狸哥哥,你出去吧!”
柳狸直起身子,却没有出去,而是背过身子,道:“我已经布置过了,后日是个双日子,我们后日成亲吧!”
他背着双手站在那里,没有意识到自己摆出的架势不像是丈夫,而像是哥哥,他继续交代着:“忙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就回润阳,成亲后你想住在哪里?”
说了半日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该征求一下赵檀的意见。
因为柳狸在一旁等着自己,赵檀越急越慌,结果一下子把裙带系成了死结,这下子就更紧张了,半天都没解开。
柳狸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面的回答,转身一看,赵檀正在手忙脚乱地和裙带上的死结斗争呢!
他不由一笑,走了过去,抱起赵檀放在了床边,自己蹲在赵檀身前,开始解赵檀裙带上的结。
赵檀低头看着他。
柳狸的睫毛又浓又长,从上面看下去,只觉得小扇子一般。
她感觉幸福极了。
“狐狸哥哥,你想住在哪里,我就跟着你住在哪里!”
“嗯。”柳狸抬头看了赵檀一眼,笑了。
得知柳狸要娶赵檀的消息,白太妃脑海里马上想到的是东枢尉王竹笙迎娶大金的天之娇女明珠郡主是何等的风光,那太子竹筝谋划了多时,求得的不过是大金不受宠的祁阳郡主赵瑞霞,完颜那贱人这些年处处针对我,我终于胜了她一回…
柳狸默默看着母亲那变幻莫测的脸,瞅准时机,道:“母亲,我想要一个低调的婚礼,日子已经计算好了,后日我觉得就不错!”
白太妃还没开始筹划盛大的婚礼,柳狸就打断了她的沉思。她闻言一惊,还要试图劝说:“笙儿,后天日子太赶了吧!”
柳狸面无表情道:“母亲,这件事我已经布置下去了!而且,因为赵檀的爹娘并不知道我们成亲的事情,所以婚礼不请外客,对外则宣称赵檀是我的表妹!”
白太妃:“…”
她因为亏欠儿子太多,所以不得不妥协了一次又一次。
即使是低调的小型婚礼,整个尉王府也行动了起来,开始筹备这近在眼前的尉王婚礼。
苏融、苏凝和水芷的心情很复杂。
婚礼这么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明珠郡主被人给拆吃入腹了,需要一个婚礼来圆了双方的脸面!
这个前南安王府侍卫柳狸现东枢尉王竹笙,胆敢先斩后奏娶了明珠郡主,实在是可恶!
可是,作为大金天昊帝最忠诚的青衣卫,听到明珠郡主马上要嫁给柳狸的消息,苏融、苏凝和水芷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欢喜。
他们冷眼旁观,心里明白天昊帝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明珠郡主成亲将意味着一个巨大的宫廷丑闻被掐灭在萌芽状态,当然该欢喜了;可是,想到他们三人即将面对的天昊帝的雷霆之怒,三人俱是默然。
苏融看着苏凝,苏凝看着苏融,水芷看着这兄弟二人,最后,苏凝和水芷都把眼睛望向苏融:“你是头目,你来拟这封密报吧!”
苏融:“…”
明日就要举办婚礼了,整个尉王府的人都忙碌起来,最悠闲的人反倒是即将做新娘的赵檀。
柳狸在外面忙了一日,中午的时候回来用了午饭,看着赵檀睡了之后,就又出去了。
到了傍晚,赵檀开始心神不定起来。
她先去看了柳狸的卧室。
柳狸的卧室非常简单,只是干净整洁而已,床铺也有些硬,睡起来不是特别舒服。
赵檀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柳狸命人把赵檀卧室布置得极为舒适,都是按照赵檀素来的爱好收拾的,尤其是床铺——白色绣花的纱帐,又大又软的枕头,轻薄香软的大红纱被…
赵檀在担心今晚狐狸哥哥睡在哪里。
她想狐狸哥哥陪着自己,担心狐狸哥哥回了他自己的卧室不陪自己。
在赵檀的矛盾不安中,柳狸回来了。
晚饭过后,柳狸命人切了水果,正用银叉叉了喂赵檀吃,白太妃的贴身大丫鬟喜娜带着针线上的妈妈们来到了青柳居。
她们拿着连夜赶工做好的礼服来让柳狸和赵檀试穿。
柳狸在自己房间穿上了大红的礼服,走了出来,等待着赵檀。
没过多久,赵檀在喜娜和水芷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
赵檀身穿东枢传统的大红礼服,头戴花冠,在烛光掩映下,眉眼掩藏在花冠垂下来的珍珠串里,看上去仿佛弱不胜衣似的。
柳狸深深看了赵檀一眼,沉声道:“可以了。你们退下吧!”
喜娜水芷等人退了下去,还细心地关上了堂屋的房门。
礼服和花冠都有点重,赵檀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坏了哪里,影响了明日的婚礼。
柳狸看着她那怯生生的模样,心里怜惜极了,走到赵檀身前,伸手抬起了赵檀的下巴,吻了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带着怜惜,只是轻轻地吻着。
渐渐的,赵檀口内的清甜令他沉溺,他的动作剧烈起来。
赵檀一直被动地承受着,直到她发现柳狸掀起了她的礼服裙子。
“狐狸哥哥…现在…不方便…”
柳狸抱起赵檀,把赵檀放在了檀木椅上,掀起大红绣鸳鸯的裙子,并拢赵檀的双腿,把她的亵裤脱了下来。
赵檀的双腿被柳狸分开,柳狸的坚硬随之顶了上来。
柳狸俯身吻着赵檀。
他一边亲吻,一边把手伸进了赵檀的礼服之内,隔着抹胸,□着赵檀胸前的顶端。
赵檀在一阵迷乱中,被柳狸再次进入。
刚刚进入,柳狸怕赵檀疼,眼睛看着赵檀,身体缓慢地进出,待赵檀适应自己。
赵檀初被插-入,下面很是酸疼,因此一脸的惊惧,在他的温柔挑逗中逐渐化为满脸红晕潋滟眼波,白玉般的双腿开始勾缠住了柳狸的细腰,似拒还迎。
柳狸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幽深的眼眸盯着赵檀,□开始快速进出。
在强烈的刺激下,赵檀整个身体开始扭动,她的呻-吟已经带上了低泣。
良久之后,柳狸终于放开了赵檀。
赵檀已经晕过去了。
柳狸终究是习武之人,在房-事上一旦失去控制,赵檀自然是抗受不住了。
柳狸用丝帕蘸了温水给赵檀清洗了下面,然后把赵檀抱回了她的卧室,放在了床上。一层层脱去赵檀的礼服之后,他把赤-裸的赵檀裹进了被子里面,然后自己也脱去了衣物。
他把昏睡的赵檀抱在怀中,阖上了眼睛。
柳狸布置在东枢和大金各地的属下已经发来信报,明日的婚礼,怕是不会顺利,就把这夜当做他和赵檀的新婚之夜吧!
44
睡到了深夜,外面似乎传来一阵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极有规律。
柳狸本未睡熟,马上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穿上外衫,帮正熟睡的赵檀摆出一个舒适的睡姿,然后帮赵檀盖好薄被,又闭拢了纱帐,回头看了赵檀一眼,这才离开了。
外面一片黑暗,远处灯笼的光晕隐隐照了过来,甬道边葳蕤花木变得影影绰绰,有点阴森。
青柳居外院的老柳树下,站着四个人,最左边是柳狸的小厮小松和小竹,中间个身穿青衣,五官无甚特色,看上去大概二十三四年纪,最右边那个是女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风韵犹存,却是白太妃身边的亲信妈妈林妈妈。
柳狸缓步走了过去。
小松、小竹和青衣人躬身行了个礼。林妈妈蹲身行礼。
小松开口道:“禀报王爷,属下等已尽力拖住赵公子,不过,代价甚大,虽无人死去,但伤者众多!”
柳狸点了点头,沉声道:“善加抚恤!”
“是!”小松退了回去。
青衣人上去抱拳道:“禀报王爷,信已送到,那人答应今日酉时即到!”
柳狸点了点头,眼睛看向林妈妈。
林妈妈恭声道:“奴婢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凌晨的时候,赵檀又被柳狸弄醒了。
纱帐外点着红烛,给整个房间披上了一层红色的柔纱。
柳狸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仿佛是亲不够爱不够似的,抱着赵檀不停地亲吻,不停地抚摸。
赵檀被他的亲吻舔-舐弄得浑身发麻,软瘫似水,只好听之任之。
柳狸分开赵檀双腿,硬物顶在那处,幽深的眼睛盯着赵檀,眼中含着祈求。
赵檀虽然身子酸疼,可是更是心疼狐狸哥哥,不忍心他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到底还是依从了他,缠着柳狸细腰的双腿往自己的方向勾了勾。
柳狸眼睛看着赵檀,下面缓缓插-入。
沐浴过后,柳狸回他房间换衣服了。
赵檀穿好中衣,坐在妆台之前,刚梳理好长发,柳狸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狐狸哥哥,娇憨地一笑。
柳狸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凝视着镜子的如花容颜,看了一会儿,他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暖的,俯身在赵檀脸颊上吻了一下,又在赵檀耳朵上吻了一下。
饶是已经如此亲密了,赵檀依旧红了脸,眼波如水瞟了柳狸一眼。
她心里微觉奇怪:狐狸哥哥一向不是这么热情的人啊?
“狐狸哥哥,怎么了?”
柳狸看着镜中的赵檀,低声道:“赵檀,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心中有满腔的话语想对赵檀说,可是却说不出来,因为觉得说得再多,不如他一步一步地去做,给赵檀和他谋一个未来。
赵檀依偎进柳狸的怀中。
妆台旁的烛台上燃着红烛,映着镜中的如花美眷,端的是平安喜乐欢喜无限。
夏天亮的早,卯时刚到,丫鬟妈妈们带着喜娘早早涌了进来,先侍奉王爷和未来的王妃用了早膳,接下来就忙着帮柳狸和赵檀穿衣打扮。
柳狸已经自己穿上了里面的衣物,只是穿上大红礼服带上玉冠而已;赵檀则复杂多了,被喜娘和丫鬟们又是绞脸,又是修眉,又是傅粉,又是梳髻,又是换装,摆弄个没完没了。
吉时来到,红衣玉冠的柳狸和盖着盖头红衣红裙的赵檀被簇拥进了喜堂。
虽然只是一个尉王府内部的小型婚礼,但喜堂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景象,尉王府众人皆身着喜庆衣服,喜气洋洋等着看王爷王妃拜堂成亲。
主持婚礼的同赞和引赞是尉王的幕僚,声音洪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
随着雪亮的剑刃的逼近,通赞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礼堂一片静寂,没有人敢出声。
赵檀和柳狸俱都看着天外飞仙般逼近的白衣青年。
赵檀先惊后喜,刚想要叫出“三哥”,却因为赵杨冷厉的神情和手里泛着白光的长剑愣在了那里。
柳狸一身红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揽着赵檀的腰,静静地看着赵杨,他早接到赵杨飞速赶来的信报了,只是命人拼命把他拖了一会儿。
赵杨白衣如雪站在那里,手里的长剑指着柳狸,精致如画的凤眼微微眯起,左手掌拍向柳狸。
他的掌风快若闪电凌厉无比,饶是柳狸武功高强也觉得避无可避,他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掌,手臂松开赵檀,身子向后仰倒。
赵檀在赵杨击出这一掌的同时叫了出来:“不——”
赵杨点倒赵檀,抱起她飞了出去。
他姿容清艳身姿飘逸,仿若下凡的谪仙,尉王府众人先是定在了那里,待王爷倒下王妃被掳,这才清醒过来,刚要去追,可是那白衣青年已经带着王妃不见影踪。
白太妃和寿山郡主冲了过来,扶起了柳狸。
在母亲和姐姐的哭声中,柳狸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赵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正在行进的马车之内,三哥赵杨抱肩坐在一旁。
“三哥,狐狸哥哥呢?”赵檀挣扎着坐起来,颤声问道。
赵杨瞟了赵檀一眼:“杀了!”
赵檀眼泪夺眶而出,看着赵杨半晌方道:“你凭什么杀他!凭什么?”
赵杨皱了皱眉头,道:“他拐骗了我的妹妹!”
“可是是我勾引的——”赵檀话未说完,人已经被赵杨点晕了过去。
赵杨把妹妹身子摆正,让她枕在自己大腿上,躺得舒服一点,然后闭目假寐。
柳狸被抬回青柳居卧室之后就醒了过来。
他一幅生命垂危的模样,嘴角噙着干涸的血迹,眼睛似闭似合,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交代白太妃道:“母亲…让人都…都出去…”
白太妃精致的妆容早已被不停流淌的泪水弄花了,往日的精明、骄傲早已不见影踪,如今的她只是一个伤心的母亲。
“出去!都给我出去!”白太妃放声大哭。
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还有…姐姐…”柳狸头一仰,血再次从口中涌出!
“快出去!”白太妃命令竹筌,“快看看太医来没有!快呀!”
柳狸躺在白太妃怀中,他似乎进入了弥留之际,脸色白里发青,昔日波光流转的桃花眼暗淡无光,似乎连睁开都难,鲜血不断从涌出,红色的礼服浸透了鲜血,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深色。
白太妃的泪水珠子般往下坠着,一颗有一颗,落在了柳狸白瓷般的脸上。
“儿子…笙儿…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都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强迫你上进,不该要你娶那个女人,不该…”
她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柳狸,泪眼滂沱诉说着:“笙儿,母亲还没告诉你你的身世呢!皇帝才是你的生父,你是皇子,你是皇子啊!你也有机会继承皇位的啊…不,母亲不该逼你,只要你活过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母亲再也不会阻拦你了,再也不会逼你了…”
高贵矜持了一辈子的白太妃终于放声大哭。
女人嘶哑的哭声回荡在满是大红装饰的室内,空荡单调,没有一丝回音。
竹筌带着急召而来的御医赶了过来。
她推开门冲进来,发现母亲仪态全无坐在地下放声大哭。
床边,弟弟竹笙的大红礼服的袖子从床上垂了下来。
竹笙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当弟弟活生生在眼前的时候,她老想着利用弟弟获得更多的东西;如今弟弟真的离开了,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连尉王都没有的尉王府,该怎样庇护她和母亲?
一向自私刚强的竹筌,站在竹笙卧室门口,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白太妃的亲信林妈妈走了进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主子,大夏天的,还是…”
白太妃本已呆若木鸡坐在地上,闻言又哭了起来。
林妈妈侍候白太妃已有二十来年,素来被她宠信,对她很是了解,不言声地吩咐人把白太妃搀了出去,嘴里哄着:“主子,您实在是太累了,先回房里安顿吧!王爷这里由奴婢照管!”
白太妃这些年来锦衣玉食珠围翠绕,从来没受过这等苦楚,浑身没了力气,被两个机灵丫鬟搀扶着离去了。
竹筌也由丫鬟陪着回了东院。
林妈妈站在房前,给廊下的小松小竹使了个眼色,哀声道:“进来给王爷收拾一下吧,不能让王爷这个样子上路啊!”
白太妃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啜泣,忽然听到林妈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她此时也不顾疲累了,一骨碌坐了起来。
45
在林妈妈的带领下,丫鬟扶着白太妃再次来到了青柳居。
青柳居内院的廊下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高挑瘦削,肤色白皙,柳叶眉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清冷的眸子望着白太妃。
白太妃一下子愣住了,她想叫“笙儿”,可又觉得不是,她的笙儿不是已经去了么?
这个男子和她的笙儿长相极为相似,但是气质要比笙儿清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