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贵一听立马就觉的这里面还有事儿,看樊氏几个的脸色,两眼锐利,“到底咋回事儿?”

樊氏和赵氏,连梁五郎都不知道具体咋回事儿。

“就是这么回事儿啊!员外郎府让咱们回来筹备下聘呢!”黄氏别的不多说,只说两家已经说定了亲事。

梁贵也是不信,来了京城,他也更深切了解。那些官宦之家有多注重门第,京城那么多官员,亲戚家的亲戚,真联系到一块,都一大半的官宦人家是一家的亲戚关系。员外郎就算只是个六品,却也是在户部任职的京官,又咋会跟他们家结亲!?

梁三智立马就质问,“这件事到底咋回事儿?你要现在不说,到时得罪的就不是一家!”

黄氏气急了,“咋回事儿咋回事儿!你们是都觉的我们五郎配不上人家员外郎府的小姐是吧!?就是瞧不起自己是吧!?就是觉的我答应了人家条件,我骗人家了,利用秀芬家的权势关系了是吧!?你们别忘了窦三郎也只是个六品的小官,那燕麟更是官降三级,成了一个四品的,可没啥权势了!我五郎也是有功名的,又一表人才,人家就看上了!就兴皇后的娘家侄女看上他窦三郎,就不兴员外郎的闺女看上我儿子!?”

梁贵怒愤的满脸涨紫,上来抬手就要打她。

黄氏连忙就躲开,不服道,“没人帮衬我儿子,我自己给儿子好不容易找了门好亲事,我还有错了!?”

梁贵气的喘气,怒指着她,“你…你到底答应了人家啥条件!?”真要答应这样的亲事,他们梁家可没啥让人算计的,只有闺女家里。

黄氏张嘴想哭喊,看梁三智上前一步,那阴着眼的架势真要打她,也有些怕了,连忙解释,“员外郎府的小姐十八了,之前退过亲。”

这还算靠点谱儿。赵氏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就追问这个李三小姐,“那她为啥退亲?是人长的不好,还是有啥暗疾?或者八字不好的?”退过亲也不可能正经嫡出的小姐随便找一个人家,别是有啥不好的,算到他们家来了。

黄氏很不高兴,“三弟妹说的没一个好的,你这是见不得我们五郎好是吧!?”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樊氏怒斥。

黄氏不忿又气怒,剜了眼赵氏,抿了嘴,“我让人打听了,那李三小姐是八字不好,之前的夫家也是官宦人家,只是三年死了俩,那夫家就退了亲。就有流言说李三小姐命硬,还没成亲克死了丈夫。不过我可不是让五郎被克的,我拿了八字特意合过的,人家高僧说了,八字相合,旺夫旺家!之前的克灾已经过了!嫁到咱们家就能正好镇得住了!”

要真是这样,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樊氏就怕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儿,“就算是这样,也要再商量商量!你自己就说定,也不妥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能会害了自己儿子不成!?”黄氏看她态度和软下来,就气势又上来了。

“就算不问爹娘的意思,这五郎的婚姻大事,也要问过二哥。”梁三智沉声道。

黄氏有些说不说话来,撇着嘴,“我这还不是想着年前定下,明年也好娶亲!李三小姐过了年就十九了,时间不等人。”

梁五郎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个啥感受,本以为是算计,结果不是。说了门好亲他也应该高兴,又完全高兴不起来。

樊氏却不敢草率,还要打听打听,也要再拿了八字算算,“总要确保没事才能定下。”

“要是晚了,不是被别人家抢了?”黄氏急道。

“真要是有抢的,也轮不到我们!”樊氏横她一眼。

黄氏就想赶紧定,“年前下聘,也正好年后成亲!”

“就算要下聘,成亲,也都不是小事。先给二哥去个信儿的好。”赵氏想得更多,员外郎府的小姐,就算是八字不好,找了梁五郎,也不能随随便便嫁了,要在京城娶亲,聘礼,新房这些也都要置办筹备。

樊氏把事情按捺下来,准备先打听,算算八字,一步步来。

黄氏看一家人都态度坚决,急也没办法,只能气的跺脚,不停催促。

梁三智出去找人打听,樊氏想了又想,还是找梁氏问问情况,也商量商量,别有其他谋算,是算计他们,也为了套闺女家。

梁氏一听就不想多管,可又怕真为了套她们,算计她们,只得应下,让人去查这事。又趁着过来送东西,看望窦清幽,把这事儿跟她说了,“我看这事儿要不是黄氏去谋骗人家,就是那员外郎的想算计我们!”

“户部员外郎李璆?”窦清幽挑眉,户部被程居迁把持的很严,燕麟的人都安插不进去,这李璆竟然主动要招梁家结亲?

“反正官场的事,我和你爹也不懂,你三哥我已经提了醒,你也跟小燕说说。那个女人想啥好事儿我不管,但绝不能再算计到我们头上来!”梁氏沉着脸道。她一直跟黄氏就不和,因为梁凤娘的事,更是怒恨。

窦清幽点点头。

甜柚看着梁氏,心里是有些着急,又给庄妈妈使眼色,让她跟梁氏说说。都督收了两个女人回来,虽说还没去留宿,可保不齐这几天就去宠幸了。夫人竟然都还不放在心上。开了这个头儿,以后各色女人就要抬进门了!

庄妈妈看她一眼,让她稍安勿躁。

家里也一堆事,娶新媳妇儿的第一个年,还有新亲要走,梁氏也没有多坐,看过窦清幽和两个娃儿,就先回去了。

甜柚追出来,正要跟梁氏说。

燕麟从外面回来,“娘来了!怎么不留下吃饭?”

梁氏回说来看看闺女和外孙,又把梁五郎的亲事跟他说了,“…他们随便想咋样,但这个事透着不寻常,可别是冲着我们来的!我来给你们也提个醒。”

“是李璆他们家。好,我知道了。”燕麟应声,又留她吃饭。

梁氏没留,说完就直接上了马车赶回了家。

甜柚满肚子话没有说出来,看看燕麟俊美摄人的姿容,抿着嘴垂下脸回内院。主子的事不容她们做下人的置喙。可夫人顶着嫁个太监的名声嫁来,又拼了命生下小姐和少爷,身子都还没调养过来,都督就开始收女人进门,夫人只怕身子好不了了。

第三百零四章:对峙

甜柚实在心里不舒服,夫人进门连一年都没有,拼着命生了儿子女儿,那些狐媚妖精就已经进门了。见窦清幽和燕麟还是笑语盈盈,给葡萄使眼色。她要去给舅老爷递信儿了!不能那起子狐媚妖精欺负到夫人头上来!

葡萄看庄妈妈没啥行动的,就觉的她老了不中用,一心都扑到小姐和少爷身上去了,对甜柚表示赞同。

转运虽然是个管事,但是窦清幽吩咐的。

甜柚出去很轻易就找到了他,嘀咕了一番,让他去找窦三郎。

转运想着燕都督位高权重,身份大明之后,纳两房妾室伺候也没太大问题,但这个节骨眼上收人,那就是给她们家小姐添堵。他又不能时常进内院,更少见窦清幽的面,一听甜柚说的话,立马就寻个由头去了窦府。

好运听他是找大人,就通禀了,把他领到东院来见窦三郎。

转运进来,见裴静也在,忙行了礼,没说是啥事儿。

裴静看着眼神闪了下,“我先去厨房看看。”

窦三郎点头,等她走后,问转运,“发生了什么事?”

转运心里阻止了下言语,把燕麟收了两个女人在家里的事说了,“…奴才不好进内院,也没见上小姐,只听甜柚说的,小姐也知道了这事。奴才们就怕这个节骨眼上,小姐要是心里不舒坦,也耽误调养身子!”

窦三郎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人是谁送的?什么时候收的?府里又是怎么安排的?”

转运忙一一回禀了。

窦三郎听完,攥起拳头。想到她满脸盈笑的对着他点头,说确认就是他了!不论面临什么,前路荆棘,都想和他一起走过!他支持了,但却不是支持她去过妻妾相争,神伤郁结的日子!

“还知道别的吗?”追问转运。

转运想了下,回道,“甜柚本准备告诉太太,都督正赶上,就没敢说,别的奴才也不清楚。”

窦三郎想到梁氏正为燕麟降职苦恼,还有梁五郎的亲事,叫了好运,“去给太太说一声,我出门一趟,晚饭不用等我了!”

好运应声。

窦三郎跟着转运就上门来。

都督府正准备摆晚饭。

薛尧见是他,就有点想退缩。见了礼,就把他往内院领。

窦三郎摆手,沉着脸,“悄声叫你们都督出来。”

红绸进屋通禀,“都督!外面薛尧找。”

“什么事?等饭后。”燕都督直接道。

红绸看了眼窦清幽,“薛尧说现在就找。”

见她不说什么事,窦清幽让他去忙,“别是什么要紧事。”

燕麟皱了皱眉,“你乖乖先吃饭,我等会回来。”

窦清幽点头。

燕麟不悦的出来,见薛尧等在二门处,“谁来了?”

薛尧看他还不悦,轻咳一声,“窦大人。”还收人家送的美人,娘家大哥找上门来了吧!

一听是他,燕麟眸光微转,到前厅来,“大舅兄这会来可是有事?可用过晚膳?若是没有,一起用膳吧!”

“饭就不必了!带你新收的两个美人给我瞧瞧就行!我没有见过美人,来你这长见识来了!”窦三郎坐在太师椅上没有起身,沉着脸冷声道。

薛尧有些幸灾乐祸退下,只留他们说话。夫人看着是娇弱的,尤其是病了之后。可都督怕是忘了夫人先前还有个阉贼一百种死法!那是条条都不好死啊!这娘家大哥更护短的很!

“大舅兄是来问罪来了?”燕麟挑眉。

窦三郎哼了声,“问罪不敢。若你有违誓言,背叛四妹,趁早一拍两散!否则我绝不会让四妹在你这妻妾相争,受欺受辱!”

燕麟脸色难看,“一拍两散?你是巴望着我和幽儿不好吧!”

“四妹她对情感一事至纯至性,你若对不起,就让别人去爱她!”窦三郎怒瞪着他。

“还有谁?你吗?”燕麟冷笑。

窦三郎登时怒愤的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燕麟我告诉你!如若不是四妹当真爱上了你,就算拼上我也不会让你娶到四妹!连一年都没有,她顶着嫁给太监的屈辱嫁给你,你给她的又是什么?身怀有孕跟你奔波,陪你入牢,险些丧命,给你生儿育女。你若是脏了,就别再碰她!”

燕麟抓着他的手一下甩掉,鹰眸锐利幽寒,“我也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觊觎!包括你!”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窦三郎被他一下说穿,脸色霎时僵白阴沉。

燕麟冷眼盯着他,乖宝是属于他的!他不容许任何人有觊觎她的心!

窦三郎几乎被气势压倒,又想他也是用尽心思谋娶的窦清幽,就质问,“你收的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你管我!”燕麟冷声道。

窦三郎一下子有些气急败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生性就凶残善变,行事诡谲,就算对四妹心意依旧,也改不了自私自利的本性,为私欲寻求女人发泄!

他突然后悔同意这门亲事。他本身就不是温和深情的人!自成亲几乎把四妹隔绝在内院里,当时他只当他是保护,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禁锢!那他娶四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看他眸光变幻,燕麟直接朝外喊道,“薛尧,送客!”

薛尧看他一身煞气,面色阴冷难看的回了内院,忙又看窦三郎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两人是闹掰了?!

窦三郎死死攥着拳头,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没有窦清幽闹开,拂袖离开。

薛尧连忙送他,好心劝话,“都是一家人,窦大人有事好好说,或是找夫人。”要是他说不成的,找夫人说说,让夫人跟都督吹吹枕边风,再一撒娇,那八成就成了。

窦三郎停下脚步,看着他问,“燕麟收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额…”薛尧也摸不清都督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能回他不知道。

那就不是为了公事用!窦三郎朝后院看了看,阴着脸离开。

薛尧看他离开,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疑惑的嘀咕,“都督莫名的收俩女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秦旭听他嘀咕,伸手拍他,“还能是几个意思!之前没开荤不知道,如今憋不住呗!再说都督也没说抬成姨娘,可能只是平常侍侍寝。”

“呵呵!”薛尧朝他咧了下嘴,翻了一眼。他看最近他还是皮紧一点好,明显家里风向不对。

窦清幽刚吃个一半,看他脸色不好的回来,“出什么事了?”

就这一小会,就没有等他。燕麟看看她,没多说,“没啥事。”在桌旁坐下。

窦清幽眨了眨眼,吩咐给他摆饭。

甜柚和葡萄有些胆战心惊,舅老爷来了,肯定是跟都督不欢而散。看来都督真的要收用那两个狐狸精!

两人忙摆了饭菜上来。

窦清幽也吃差不多了。听见闺女哭起来,扔下碗就跑去了暖阁。

燕麟一个人坐在饭桌前,脸色拉了半天。

等窦清幽哄了两个娃儿,已经很晚了,回来一看,他面沉如水的正在翻着信笺。有些朝中的事,他暗中做了什么也不跟她都说,窦清幽知道在官场混的,谁的手不是那么干净,更何况他这个劣迹昭著的,也不多过问,打个哈欠,就先洗洗睡了。

她果然还是身子不行,又有两个小的闹着,稍微忙一点,就精力不济了。

燕麟猛地扭头,看着她一系列架势,直接倒床上径直睡她的去了,俊脸越来越黑。

他从桌边,坐到床边,到躺下,她兀自睡着,毫无反应。

把她揽进怀里,“乖宝?乖宝?”

只稍稍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到了半夜,暖阁里刚响起啼哭声,她就立马醒来,拉了长袄穿上,圾了鞋就跑去了暖阁。给两个小崽子收拾好,又重新哄睡,再回来,眯着眼摸到床上,倒下就睡。

燕麟又憋闷了一夜。

虽然在家静养,窦清幽不愿意天天都窝在床上闲着,两个娃儿醒着就带两个娃儿,等娃儿睡了,就捣鼓她的沙盘,或者摆弄那些译本换换脑子。左右家里过年的事好安排,也不用她下手。

年味儿越来越浓,燕麟越来越憋闷。

窦三郎也越来越憋恨。

梁氏特意找了寺庙的主持合李三小姐梁五郎的八字,正正合适,没有相克的。

“我就说吧!那李三小姐和别人相克,跟我们五郎可是天作之合!这下可以去下聘了吧!?”黄氏颇有些自得。

梁氏却总觉得有点不寻常,问窦三郎,“是我真的见不得人家好,还是这里面真有啥算计?”

窦三郎也查了,那李三小姐不好寻亲,不单退过,之前还有两家议亲没议成的,可再深的他的人能力有限也挖不出来了。不愿意去找燕麟问,只说有蹊跷。

梁氏一听就来找窦清幽。

燕麟直接道,“梁家若是觉的能结,娘也不必拦着。旁的我也没有查到啥来!”

“那李璆是不是以后归到咱们这边来了?”梁氏也懂的拉帮结派了。

燕麟笑了,“不论是清流也好,还是旁的,也是有排挤打压,来寻我庇护的不是没有。”

梁氏点点头,稍稍放心,回去就给梁贵樊氏透了口。

黄氏就要求她帮着议亲下聘,“这四娘身子不好,也就不让她跑了,秀芬帮着你侄儿跑跑吧!以后五郎也是帮扶三郎和四娘的!”

梁氏拉着脸,极度不愿,“我年前事多,没空!你去找个德高望重的官夫人去吧!”梁凤娘那个小贱人的事都气死她了,黄氏个贱妇还有脸叫她去给她儿子做脸面!?想得美!

黄氏转头就去找了窦三郎。

窦三郎却是不好推脱,裴静也劝他该帮。

梁凤娘的事,本是家里的丑事,窦三郎也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梁氏听她劝话,直接就说了,“凭啥还去帮他们!梁凤娘那个贱人勾引表妹夫的时候,做下那种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有脸要帮忙!?”

裴静大吃一惊,想到至今都不愿意应亲事的裴真。燕麟的真正身份被揭开,裴真是越发不愿意说亲。

第三百零五章:挑衅

梁氏拿年前家里事多推拒,也是看爹娘的面子,要不是直接就怼回去了,“这件事我们家不沾!是门好亲事,也是他们家的好!我们不沾,想要套我们也没门!”

裴静看着也不敢再劝,只看了看窦三郎。

窦三郎现在心里压着太多事,尤其是燕麟本性毕露开始纳妾玩女人,想想他全心守护一心盼着她幸福的人,以后要陷入那种悲苦的境况,他的心就疼的揪起来。他没有立场,若是有立场,他绝对不允许有别人染指他的人分毫。四妹又怎么能忍受她赌上一切陪护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热!?

看他见了转运,出去又回来眉宇就没有舒展开,丝毫不减轻快喜色,裴静给他倒了杯热茶,“三郎?”

窦三郎抬眼,看她目光缱绻柔情,没有接茶,起身吸了口气,“我去老师那里一趟。”

转运听他吩咐,到窖里拿了那坛他藏的酒,跟着他出门。

临近年关,各家都热闹鼎盛,窦三郎拎着酒到了严不疾这,正碰上几个同僚。

几人喊着要喝他拿的好酒,“长平县主可是许久不酿酒,如今相夫教子,即便偶然酿上一坛,也是有钱难求!”

“阁老可是没少喝长平县主酿的酒,我们也就闻闻味儿,今儿个赶上了,说啥都要贪一杯不可!”

窦三郎笑笑,“要说喝最多的还是我,不过可没你们那么幸运,喝的都是酿好的。我是从赖酒喝过来的!”

每到过年,都会有同僚或者同门的人来他这热闹,严不疾也不拘束,让他们都随意喝。也看窦三郎情绪不对,没有护食,让把酒拆了。

四年前酿的汾酒,虽然不是老曲陈酿,却胜在酒质清冽,清香更剩,因为加了梅花和松枝,更有一份特殊的绵长幽香。

“好酒!”严不疾不禁赞一声。

其他几人也纷纷赞叹。

窦三郎连喝了两杯,这酒是他赶考时和四妹一起酿的,他满腔豪情壮志,只待高中之后,能顶立家里的门户,能给她寻一门幸福的亲事。

寒门学士,即便京城为官,也不少过年不能回家团圆的,而年前封印前,燕麟又因为刺杀皇上一事失职连降三级,虽然封印,但来年开印,势必朝堂震荡。各有抒情感慨,好酒陪佳肴,一个个都喝多了。

醉酒后,窦三郎不愿意回去,就直接在严不疾这歇了。

梁氏听来人回禀,还有些微词,“刚刚新婚,还大过年的,就在外面过夜!”

“左右也没去别处,在严阁老那,也出不了事。”陈天宝劝她。

梁氏让人去给裴静通禀,让她不用等了。

宿醉一夜,天明起来,头疼欲裂。窦三郎扶着头揉了半天,回到家就病了。

裴静看着他因为发热微红的脸,给他额上换了条帕子,“我去跟娘说,梁家那边的亲事,你就不出面了,让娘推了吧!”

“嗯。”窦三郎闭着眼沉沉的应声。

这边不愿意帮忙出面,黄氏气的脸拉了老长,怪道,“秀芬是不是故意的!?难道真想断亲了不成!?让人家看到了又成啥样子?她三郎一个光杆在京城没有家里亲戚帮衬就好看了是吧!?”

“你给我闭嘴!你没长眼没看见自己家干的啥事!?还要不要点脸!?”梁贵气的怒喝。

黄氏心里不服气。

梁三智阴沉的看着她,“三郎在京城有恩师有同僚有妹夫,再不济还有岳家!你不看自己的事,只眼挑别人,做事不讲德行,才是想要断亲吧!以后家里没事,不要来京城!”

“咋?老三你还教训起嫂子来了!我还不是为了五郎,为了这个家!?凤娘还没咋,已经被她们砍了个手成了残废,我说啥了吗!?”黄氏一想起就怒愤难忍。

赵氏也怒愤不已,“大房因为几个事彻底得罪大姐和四娘,二房要是这个时候还往上撞,以后就分家吧!我们兜不拢,也管不了,也摆不正,以后各管各家的!”

梁贵和樊氏听这话,脸色一震。

脸色涨紫了会,梁贵喘了两回,噗的一口血吐出来。

“爹!”梁三智猛地一惊。

赵氏也吓坏了。

梁五郎和梁六郎听得也急忙忙赶过来,又是叫人又是请郎中,一时间家里乱成一团。

黄氏恨恨的看着赵氏,“没想到老三媳妇儿这么能耐呢!看你平常也闷不吭声的,撺掇着分家产来了!我们两房都得罪了秀芬,碍着你们了!分了家好你们一房去好好巴结是吧!?”

赵氏看梁贵吐血,正惊怕,听她说的话,“二嫂!你们自己做的事你难道一点不清楚?梁凤娘做出那种事,就算再亲的亲戚,是个人都没脸了!”

黄氏气恨的上来一巴掌直接狠狠打在她脸上,“我看你就是咬人的狗不叫!光背地里撺掇算计!”

“你!”赵氏没想到挨了她一巴掌。

黄氏反应过来,眼神闪了下,看看梁贵,气焰顿时又上来,“这个家也就你能耐,平张嘴就把爹气吐血了!”

赵氏顶不上话,捂着脸扭头跑走。

樊氏看着气的流着眼泪喝骂了一通。

梁三智去请的姜大夫,姜老头指派了个徒弟来。

看过梁贵的情况,“怒急攻心,又郁结于心。老爷子年纪大了,要凡事看开,好好保养的好。”开了方子,又让梁三智跟他去拿药。

梁氏听说,把刚配的人参养荣丸拿来,几个人又过来看望梁贵。

赵氏小心翼翼的煎药,炖汤,在一旁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