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窦清幽接到了容华让送来的信,还是从韶州府送来的,梁大智带了个韶州府的女子回来,要带回家见见正式娶做二房。梁氏正在发愁。

虽然她现在也看不惯马氏,更嫌恶梁二郎和窦二娘,怒恨他们。可毕竟纳妾这个事…有一就有二。要是开了先例,那其他兄弟也学着呢?以马氏那个性子,绝对不会同意她大哥纳妾,爹娘也肯定会反对!到时候就是乱家之兆了!

陈天宝急匆匆回来,“秀芬!秀芬!爹被气病了!”

梁氏突然站起来,“咋好好的被气病了?大哥回来了?还是捎信回来了?”以为是梁大智的事儿。

陈天宝皱着脸摇头,“还不是呢!是梁二郎和窦二娘!”

“他俩又咋了?”梁氏立马不善的问。

“听说是不知道坏了啥事儿,大嫂打了窦二娘,梁二郎回到家,爹就气病了,说是昏了一天。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呢!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陈天宝说着,让她收拾东西,他喊了行运去套马车。

窦清幽也让去拿了件披风披上,坐上马车跟着一块来到梁家沟。

看见她们过来,就知道事情已经传到她们家了。

黄氏哎呦一声,巴拉巴拉就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跟她们说了一遍,“爹气的吐血,还强忍着,最后直接昏过去了!把我们都吓死了!郎中也说要是再气出病,就转成大病了!爹娘说不让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呢!”

梁氏一看梁贵三四天了还面色虚弱泛着苍黄,恨怒的一下子站起来,“那个贱人孽畜呢!?让他们给我过来!天打雷劈的狗兔崽子小贱畜!给老娘叫出来!看我不教教他们做人!别一天到晚做畜生!畜生都不如!”

结果起来的太急,骂的太急,气怒攻脑,两眼一阵发黑,一身一晃,眼看着就要倒。

“秀芬!?”陈天宝吓的一个箭步上来搂住扶着。

梁氏气的喘息着,“叫人过来!气死我了!”

窦清幽急忙搀扶着让她赶紧坐下,“庄妈妈!”

庄妈妈快步进来,捏了梁氏的手腕子就开始把脉,“天天没有大碍,不可生气伤身。”

窦清幽看着她,梁氏一直都在温补调养,气色也一直很好,她又惯常气性大,咋会因为这气就突然出现昏厥的现象?

庄妈妈笑起来,“太太以后可要保养好身子!平常多注意些!也不可再劳累了!”

陈天宝一听,一下傻眼了,“…有…有有…有了!?”

黄氏哎呀一声惊道,“秀芬这是有喜了!?”

乡下也没有特别忌讳头三月不能说的,庄妈妈只是没有说破,但还是肯定了,刚刚上身不到一个月。

樊氏也高兴,“快!再请郎中过来看看!”还真是信不过庄妈妈,她一个婆子,伺候人的,又不是郎中大夫。

这可是喜事,连梁贵神色也轻快了些,“别急急慌慌的,说风就是雨!几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稳妥!”

梁氏倒是想给陈天宝生一个,虽然家里有几个娃儿,可陈天宝却没有亲生的骨血,肯定会遗憾。又窦传家的事,她也担心陈天宝比她年轻几岁,到时候会移情别的女人,或者是找年轻貌美的生儿子。他可是喜欢小娃儿喜欢的很。

陈天宝简直乐傻了,虽然知道梁贵生病他不该乐,还是止不住的狂喜。他要有娃儿了!秀芬要给他生一个娃儿了!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都是他生的!是他和秀芬生的啊!

“瞧瞧天宝都乐傻了!”梁二智笑着拍拍他。

陈天宝被他拍了下,忙起来,对着他作揖行礼,又对着梁贵和樊氏行礼,对着旁边的马氏黄氏和赵氏几个,行了一圈子的礼。

梁二智看他的样子,“这可是真高兴傻了!哈哈哈哈哈!”

一圈子人都笑话,梁氏忍不住脸色发红。

陈天宝也呵呵呵的傻笑。

气氛一下子变好了。

梁郎中还以为梁贵又不好了,过来一看,只给梁氏把脉,就明白过来,仔细把完脉,说是月份浅,还看不太清楚,等再过上一月就确定了。

那就是十有八九是的!庄妈妈都说是了,她也会看个小病小痛,家里的人头疼脑热都没有看过大夫,都是找她看看,吃些食补的,或者配点药一吃就好了。梁氏还是挺信任她的!

不过高兴完,梁氏又说到梁二郎和窦二娘,“撺掇着二郎毁誓,求着回来,不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竟然是坏事儿的!?”

见又说她小儿子毁誓,马氏眼中阴光闪烁。她当初就是不安好心才一副好心为了大局假惺惺的过来劝了让二郎娶了那个恶毒的贱人,然后再把二郎赶出去!就因为她当初不乐意结亲,就转过头记恨他们,害了她小儿子!?

窦清幽看了她好一会。

马氏察觉到她的眼神,一转头和她对视上,顿时心里一瘆。

窦清幽看着她缓缓的笑起来。

这个样子对着她,这样子笑,让马氏心里莫名觉的冷幽幽的瘆的慌。

窦清幽淡淡的收回目光,听黄氏讲常月荷气的口不择言骂窦二娘跟人先通奸了,再嫁给梁二郎的,就好奇的问,“那后来验看了没有?真要是的,可是混淆梁家血脉!”

“验看?咋验看?那常月荷也就是气恨难忍,怒火上头,被梁二郎骂下作下贱,受不了骂了他们一顿!”黄氏是不太相信常月荷一时气愤骂人的话。

“先看五官,有没有和梁家或者窦家人相像的地方,要是都不相像,就滴血认亲啊。”窦清幽笑着道。

马氏猛地抬眼看向她,“那是常月荷气恨之下咒骂的话,哪能相信!”

窦清幽看她一眼,疑惑道,“常月荷他们有可能听到了梁家人听不到的话,要不然空穴不来风,也不会说那番话。要知道,梁家越势大,越是有些话不会有人当着梁家人的面说,话也传不到梁家人的耳朵里,但别的人却是可以轻易听到。要真不是亲生的,这个事可就…”

梁氏眼皮子直跳,“不可能的吧!梁二郎又不蠢,行房的时候,能会不知道!?”

底下的话窦清幽不好说,低着头喝热茶。

庄妈妈低声道,“要真是跟梁二少爷以前就不是完璧之身,那梁二少爷跟她行房时不是被灌醉就是被下药,囫囵吞枣,云里雾里就成了好,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你们是不是听到了啥话?”马氏阴着眼问。

庄妈妈抬眼看她,“常姑娘怕是隐约听到了些。梁大太太不如把梁二少爷叫过来,一问当日行房时的情况就能推测个大概。”

黄氏看戏不怕台子高,立马打发人去叫梁二郎过来,“就是啊!问问不就行了!”

马氏满心不好的预感。

梁二郎知道梁氏她们过来了,见这会叫他,忍着怒恨,紧抿着脸过来。

黄氏迫不及待的问,“二郎啊!你当初和窦二娘行房的时候,是喝醉了还是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情况了?”

梁二郎立马警惕的看向梁氏和窦清幽。

“瞪你大姑干啥?!事事都怨你大姑!?你没考中也怨你大姑不让你考中的!?”樊氏怒骂。

梁二郎脸色难看无比,觉的现在连樊氏也羞辱他。

梁氏冷眼看着他哼了声,“我看也根本不用问,不过是你们白说一句,就真担心了!梁二少爷这么精明能干,亲爷爷都差点气死!真要是被戴了绿帽子,能感觉不出来!”

一说他戴绿帽子,梁二郎就忍不住了,“大姑不要胡说八道,又污蔑二娘!”

“又?我污蔑她!?梁二少爷你可真是好本事!”梁氏呵呵冷笑一声。

“二郎!”马氏喝止了他一声。

黄氏有些等不及,“二郎!我问你啊!你要是行房的时候不是清晰的只得睡了个黄花闺女,那就是被灌醉,或者被下药了!睡了个破鞋!你人小没经历过事儿,也没学过。黄花闺女可是和破鞋不一样的!”

“二婶已经说的二娘挨了一顿打,现在还想污蔑二娘!?”梁二郎怒道。

黄氏也怒了,“你还真是啥话都敢说?小兔崽子!是我打的她吗?你不敢怨恨你娘,就找了我来怨恨!?我是吃你的拿你的了得罪你了!?你娘打她,你找你娘问问原因!”

“二郎你给我住口!”马氏怒喝。

梁二郎怒恨的涨紫着脸住了声。

黄氏气的阴沉着脸指着他,“你自己好好想想,行房的时候是迷糊了,还是被灌醉了!天生反骨的小畜生!搞了破鞋也不知道!”

梁二郎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可是又忍不住想起,那天他只喝了几杯,就醉的脑子昏糊,以至于到了后面来第二次才渐渐的清醒过来。

马氏看他的神色,他出去也不放心的跟出来,“二郎!?二郎!?”

梁二郎停住,“娘!”

马氏把他拉到一边问他,“你跟那个贱人行房的时候,是不是不对劲儿?”

“…没有的事!”梁二郎否认。

知儿莫若母!马氏看他的神情,这又是个敏感的事,肯定是有啥不对劲儿的了,“你是昏迷了?还是被灌醉了?是她先勾引的你是不是?”

“没有!娘!你不要也像她们一样对二娘这么成见好不?我是你儿子,琦哥儿是你孙子!你就算再不喜欢二娘,看在儿子和孙子的面子上,别学她们了行不!?”梁二郎乞求她。

马氏看他这样,完全心里只有窦二娘那个恶毒贱人,常月荷都亲自出来指认了,他还是相信窦二娘,恨的咬咬牙。

这个事就这样过去了,但给每个人心里都埋下了个种子。

梁氏回到家,就被陈天宝安在了屋里,啥活儿都不让干,就好好养着,“你想不想吃小炒鱼?还是想吃烤羊排?想吃石板烧?或者烤鸭?还是做些清淡滋补的?”

“你已经问了好几遍了,我现在没啥想吃的!”梁氏无奈的回他。

陈天宝握着她的手傻笑,“你想吃啥,都跟我说!我去给你做!这时候不稳当,你也别去作坊了!酒楼的账目我来看!等你稳当点了,过了年,开了春,再出去慢慢活动!”

“我这真在屋里猫几个月,还真危险了!”梁氏翻他一眼。

陈天宝笑了一通,“雨雪天不能出去!早上晚上下霜雪的时候也不能出去!你要是想出门,天晴好的时候,我陪你!”

又问一遍她没有不舒服的,也没有想吃的,陈天宝又叫来庄妈妈,问咋给她调养滋补。

庄妈妈配了安胎的药膳汤,“这几样都好喝点,平日里多注意些活动,太太身子骨调养的很不错,不会有啥问题的!”

陈天宝放了心,拿着那些药膳方研究。又说给娃儿起名字,女娃儿叫啥,男娃儿叫啥。

家里上下也都一片欢喜。

窦小郎想要个弟弟,“娘一定要生个弟弟!”小弟被害死了,他还会在投生在她们家的!他今年去庙里烧香的时候求的就是这个。

“生个妹妹不好!?家里就四娘一个女娃儿,也太孤单了!”陈天宝道,四娘要学的东西太多,还管着酿酒,虽然有丫鬟婆子,有夫子,可她们都不是朋友,虽然有陈小姐她们几个要好的朋友,可不是姊妹。亲姊妹一个炕睡觉,天天亲亲热热的才好!

“要个弟弟!”要是妹妹,小弟就不能再投生过来了!

看他这么固执,梁氏拍他一下,“你不是不喜欢小六跟着你!”

小六如今正是喜欢追着大孩子玩的时候,窦清幽他有些怕她,长生他也不敢亲近,窦三郎不常回来,就粘着窦小郎。

窦小郎撅了撅嘴,“肯定是小子多了好啊!以后我们兄弟混的官场的混官场!当将军的当将军!管生意的挣大钱!咱们家就彻底壮大!肯定得好几个兄弟!少了不够使的!”看姥爷家,就三兄弟,生意再做大,大舅他们都管不过来,还有那么多拖后腿的。

“一堆歪理倒是不少!”梁氏笑骂一句。

陈天宝笑哈哈的说好,“现在是兄弟四个,再来一个弟弟,你们正好五兄弟,能干成大事了!”

这家里正欢腾着,梁大智押送着一批酒回来了。

陈天宝一块过去接的他,看梁大智下了马车,随后又下来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就抿了下嘴暗叹口气。

梁大郎看着顿时惊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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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

第一百四十八章:验血

梁大郎看着和他爹一个马车下来的年轻女子,顿时惊愣了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快步上去,“爹!?这是买的丫鬟吗?”

梁二智也疑惑,可看这样子,却有点不像丫鬟。

那年轻女子倒是有些黑,相貌端正,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带着忐忑不安。

“这是小君,回家再说。”梁大智只说了这么一句,招呼往家赶,“还得赶紧把酒分出来,赶年前送进京。”

“好!先回家!”陈天宝应声,他既然都决定带回来了,肯定有说道,就是现在的梁家,要是再多个妾,只怕闹的更厉害啊!

梁大郎很想问问,梁大智听梁二郎和窦二娘气病了梁贵,脸色一直阴怒不已。

小君只能听得懂一些官话,汝宁府的话虽然梁大智教了她一路,也只勉强听些简单的。看梁大智听了一番话就气怒的脸色吓人,害怕的缩在一块。要是太太不同意,要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反对,她会不会就被卖了?

梁氏想过去梁家看看情况,她大哥咋会突然想要纳个妾,就算是救命之恩,也可以用别的回报啊!不管是不是个省事的,她不搅家,那好大嫂也会闹的鸡犬不宁!

“娘不用过去!这个事娘要是在跟前,到时候不论咋说,都会怨恨娘。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还是在家里养胎重要。”窦清幽拦住她,三十七岁高龄产妇,还非要去战场。

“我是怕到时候再闹起来,你姥爷那身子骨明显不如从前硬实了。”梁氏坐不住。

“大舅既然敢带回来,就做了完全的准备。信上也说了,那小君品性不错。只一方闹,也闹不哪去!大舅可是脾气不咋好的。”梁大智有些大男子主义,又有梁二郎和窦二娘气病了姥爷在先,马氏知道梁大智纳妾势在必行,知道闹了没用,就算是闹也闹不起来。她一向在村里有贤名,梁大智也肯定会抓住这一点。

梁氏却觉的以马氏的心性肯定会大闹一场,闹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大哥忘恩负义,富贵了就纳妾,对糟糠之妻不敬重。

窦清幽不让她过去,“那边可不是单单大舅他们,还有姥姥和姥爷和二舅,三妗子他们呢!不会闹大的!”梁三智往家写信的时候都有一份赵氏和梁六郎的家书,赵氏怕也知道了,肯定会做应对。

庄妈妈和李妈妈几个也都不赞同,把梁氏拦在了家里。

陈天宝带着车队回来了,这一批有容家运来的糖蜜,他带回来卸货。

窦清幽过去看了眼,这一批的糖蜜不如去年的,有些微差异,也是秋季多雨吧?

“咋样?”陈天宝看她尝了尝,过来问她。

“和去年的有些微差异,不如去年的品质好。”窦清幽解释。

跟着来的管事一听,就笑着过来,“窦四小姐真是好舌头,今年秋季雨水多,甘蔗不如去年的,所以这糖蜜也跟去年差了点。韶州府那边今年好几次滑坡,还有一次泥石流,甘蔗的价儿倒是没有降。”

因为他们两大酿酒坊每年固定买甘蔗,多了不限,所以甘蔗的价格也久高不下了。

窦清幽点点头,“这一趟辛苦你们了!厨房里炖的有羊,你们赶紧先吃点热饭!”

众人都笑着谢过她,每次来回拉货,夏天有鸭汤冰镇酒,冬天有羊肉热酒,都招待的好好地!

等他们吃了饭,货物卸完,陈天宝提议要不要过去看看。秀芬这不安担忧的样子,也好早点知道那边的事。

“爹娘都不用过去,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自会来告诉咱们的。”窦清幽笑笑。

而此时梁家快被掀翻屋顶了。

马氏坚决不同意梁大智纳妾,“我是没有给你生儿子!还是没有给你伺候爹娘!?你富贵了就想着纳妾了!就要抛弃糟糠之妻了!你除非休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让那个贱人进门!”

“你以为我不敢休你?善妒乱家,就是七出之条!带着你那孽畜儿子,给我滚出梁家!”梁大智怒极,跟她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他是知道她有些强霸,但好在大面上做的都不错,爹娘也她是长媳也有贤名,很看重她。可她却忤逆他的意思,让那个逆子回来,还差点气死爹。

梁大郎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扑通跪下,哭喊,“爹!不能啊!娘为这个家辛苦操劳二十多年,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啊!爹!为了一个外人,你咋忍心!?”

他们一波来硬的,还有来软的,梁大智怒哼冷笑,“这家里果然是你们当家了!我这个一家之主说话再也不算话了!?”

梁大郎看他气怒把梁二郎接回来的事,哭道,“爹!咱们不能乱啊!”

“乱家是谁?娶个阴毒奸恶的贱人回来,不是乱家!?善妒闹事,不是乱家!?老子纳个偏房,绵延子嗣就是乱家了!?”梁大智痛恨道。

梁二郎怒恨的脸色铁青,头上青筋直冒,“爹不就是恨我回来了?恨娘让我回来了!?好!我乱家了!我们现在就走!爹也把那个贱人立马赶走!”

“你还敢顶撞起老子来了!?我是对你太纵了!让你衣食无忧过惯了!”梁大智怒恨上来狠狠一个巴掌,“忤逆不孝的畜生!把你爷爷气病,我还没跟你算账!”

他的力气可比马氏大多了,梁二郎的脸转瞬间就一片红肿,嘴里也跟牙硌到一块,破皮流了血。

马氏看他如此怒恨,上来就打的小儿子摔倒在地,嘴角流了血,怒极的冲上来,失控的叫骂,“他娶窦二娘那贱人是怨他吗?不是那个贱人勾引他,不是梁秀芬撺掇非要二郎娶了那个贱人,二郎会落得现在的下场!?你打死他吧!二郎没考中了功名,也不得宠!你打死他吧!”

见她不怨自己生的孽种,竟然怨秀芬,想要出来说句话的樊氏黑沉着脸又停住了。

梁二智几个也都看着,脸色难看起来。

梁大智简直气笑了,“你竟然怨恨秀芬?这个孽畜看来没少说给你听!”

马氏恨透的瞪着他,两眼腥红。

“不是这个孽畜自己脱裤子上了那个贱人,不是这个畜生自己领着来家里以死相逼,那个贱人能娶!?还是你死也不让他娶了!?”梁大智怒问。

“我死也不会让他娶!你别以为梁秀芬就安好心了!她就是记恨我不同意亲事,故意撺掇,把窦二娘那个贱人塞过来的!”马氏口不择言的红着眼怒骂。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可真是让我见识了你的贤明大义了!别人都在泥里,你和你生的孽畜都在云端呢!我们梁家没有忘恩负义的人!更不允许恩将仇报的!”梁大智怒哼,阴沉着脸。

赵氏想要劝话,也不知道要劝啥了。大姐未必想让窦二娘嫁到梁家来,当时窦二娘张嘴出口扯出四娘,梁二郎也毫不顾忌,轻信自负,势必会闹毁了四娘…

黄氏的脸色从听梁大智要娶偏房,跟马氏大闹起来,就变了又变。想到梁二智对她也嫌恶起来,总有训斥,公婆也敲打她,就忍不住想。梁大智都纳小妾了,梁二智从早就嫌恶她,是不是也要弄个贱人狐媚子回来!?所以她没帮着说话,也没骂马氏和梁二郎,没有多嘴说啥。

马氏见没人帮她说话,连公婆也都默认梁大智纳妾,更觉得崩溃受不了。

梁大郎跪着哭着乞求,求梁大智不要纳妾,“会乱家啊!爹!真的会乱家啊!”

“你给我闭嘴!你口口声声说乱家,乱家的是谁?别揪着别人的错!没有我,他们就不乱家了!?还有你!”梁大智怒叱。

梁大郎一看火引烧到他身上来,“爹!?”

“你不要让我也失望!”梁大智凌厉的看着他。

梁大郎心里沉落谷底,爹是完全怒恨上了!铁了心要纳妾了!

见他不再吭声,梁大智厉眼移到梁二郎身上,“只恨别人,不怨自己,忤逆不孝,狗眼昏花,懦弱孬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没有你这样的逆子!”

不用梁二郎上来逼,他直接把梁二郎赶出去。

说完又看向马氏,“还有你,我们梁家可没有你这么高高在上,有能耐的媳妇儿!”

听他这连马氏也赶走,梁二智皱眉,“大哥…”

“你给我闭嘴!我知道自己!”梁大智怒喝一声,直接拿出老大的威严。

梁二智张张嘴,叹了口气。

马氏怒恨的咬牙切齿,她坚决不愿意走,可梁大智竟然真的赶她,冷哼冷笑,“好!好!我走了给你们腾地方!梁大智!你有本事休了我,再娶个十个八个去!”拉着梁二郎起来,就走。

梁大郎急忙起来拉住她,“娘!不能走啊!”这个时候走了,哪还有她正妻镇压!?岂不是更让爹直接纳娶那个女人!?

马氏却坚硬的认为绝对不能输掉阵仗,她没有一点对不住梁家,对不住梁大智的!他现在富贵了,就纳妾,就抛弃糟糠之妻,就是狼心狗肺没有良心!别人骂也会骂死他!她要看看梁家的人是不是得去请她回来!是不是阻拦住,不让那个贱人进门!

这自高的想法,让马氏恨怒之下,直接搬了行李就走,要回娘家去!她娘家也不是没人的!任人欺负!

马氏要走,梁大郎和常月梅都出来阻拦,梁二郎过来怒恨的瞪着梁大智,“是不是你怒恨我们娘几个,要把我们娘几个都赶出家门,你才安心!?你是报恩?还是嫌贫爱富了!?”

“你个畜生胆敢质问我?当初谁跪着信誓旦旦要自食其力的?”梁大智怒吼。

梁二郎恨怒的红着眼,“你们不就是恨二娘,恨我!我走!不吃你们一分一毫!但是该我的,我也绝对不会让!”

一听他还要分家产,黄氏立马看过来,眼神有些不善了。家里好吃好穿的养活着,真是养活出来个废物点心!活儿没干一点,钱没挣一文,死活要娶窦二娘那个贱人,搅合的家里劫匪狗跳的,还有脸要分家产!?

“有老子在,谁有脸谁敢谁有资格分家产!?”梁大智简直大怒,“还说赶你出去,是报恩?又怨恨你大姑!?你个孽畜又是听了谁的话!?”

梁二郎两眼腥红的,恨的青筋直冒。

那边窦二娘急切的过来梁二郎,这个时候不能硬顶,要用脑子!

看到她过来,黄氏立马警惕。

赵氏转到偏房去,低声吩咐了一个婆子两句。

那婆子看了眼梁二郎,应声而去。

不时,那边就传来琦哥儿嚎哭的一声。

婆子端着一碗水,里面滴着一滴血。

另一个婆子上来抓住梁二郎,“二少爷!”

窦二娘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尖利的声音撕破一般,“你们要干啥!?”

婆子叫梁二郎的时候,就已经手起针落,扎出一滴血。

另一个婆子用碗接住,立马就端到一旁。

窦二娘疯了一样扑上来。

梁二郎也惊疑震怒。

扎梁二郎的婆子上来一把拦住窦二娘,朝她身上扎了两针,另一个过来帮忙,直接把她死死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