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的行政助理,保证您的身体健康也是我的工作职责。”许桐面色波澜不惊。

“可是——”

“还有。”许桐轻声打断了他的话,“刚刚我已经通知了秘书处,如果下次再有您空着肚子而为您备的饭菜都凉掉的情况发生,我会直接通知财务处扣除秘书处的奖金。”

盛天伟愣了一下,半晌后吧嗒了一下嘴巴,说,“这样…太狠了点吧?”

“您是集团总裁,身体自然也是集团的共有财产,秘书处没有照看好共有财产就是失误,理应被扣除工资或奖金。”许桐语气轻淡,“而我,作为您的特别行政助理,有直接行使奖罚员工的权力。”

盛天伟当然知道她有这个权力,只是,他以前的助理都未曾像许桐这么强硬过。笑了笑,他靠近她,“不用这么认真吧?秘书处的那些小丫头们也不容易。”

他是个慈爱的老板,这是远胜集团从上到下都知道的事,当然,许桐也清楚。盛天伟有太多与年柏彦的不同,除了做生意的手段,在对待下属的方式也不同。年柏彦是赏罚分明,所以下属对他是又敬又畏,盛天伟不同,只要他心情好,下属们的奖金随时有。一般来说,公司对奖金发放都有明确的时间和金额的发放标准,远胜集团员工的福利远要优渥于其他同类公司。

许桐来公司后听过最离谱的一次发放奖金的理由是:某一天盛天伟看到一则消息,说的是有个驴友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穷游,结果半路搭车差点被男司机给襁爆。盛天伟就开始杞人忧天,生怕自己的员工,尤其是女员工万一也穷游遇害,所以发了一大笔奖金给各个部门,并且明文规定,想旅游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去旅游,千万别萌生穷游的念头,他不允许远胜集团的员工因缺钱而去穷游。

可想而知,集团上下该是多么疯狂。

许桐也疯了,她从没见过这种“任性”的老板。

所以这次,她倒也是找到了他的“软肋”,清了清嗓子回复,“那您最好以后按时用餐,否则,您再心疼您的下属也没用,我会毫不留情行使我的权力。”

盛天伟叹了口气,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我是有事跟你说。”

“您先用餐。”

她的“冷面无情”终于令他投降,举了双手,“好好好,我先吃饭。”

闻言后,许桐上前,将餐筷摆放整齐,餐巾纸抽了几张折好放置旁边,精美餐布平铺开来。盛天伟动了筷子,又觉得他坐着她站着怪怪的,便邀请她一同用餐,许桐却淡淡地说,“我中午吃过了。”

“让女士看着始终不礼貌。”盛天伟笑道。

许桐却说,“您该习惯,这是我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您需要纠正一下说辞,在公司,我是您的下属,不存在性别之分。”

盛天伟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摇头,“年柏彦真是害人不浅啊,好端端的姑娘给糟蹋成这样。”

许桐听见了这番话,但没说什么。

就这样,在许桐面似“彬彬有礼”实则员工利益相逼的情况下,盛天伟用完了迟来的午餐,许桐命秘书撤去了盘碟,恭敬地站在他面前。盛天伟见状叹了口气,伸手要来拉她,许桐却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他的手就落空了。

一时间,盛天伟有点尴尬。

“许桐,你好像对我一直有抵触。”这段时间他近乎是强势“侵略”她的生活,甚至也见识过她软弱无助的一面,但每每到了公司,只要职业装上身,她就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令他有点困惑,说实在的,他身边没有这样的女人。

他以为他已经在瓦解她的防备,在一点点攻克她的理智,但实际上她的冷静和理智远超出他的想象。

“您误会了。”许桐的语调始终风波不起,相比在饭店被吓得惊魂失魄的她,今天如同换了个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找你有事,私事。”盛天伟的语气稍稍强硬了些,指了指沙发,“我需要你坐下。”

许桐看了看他,从容地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关于饭店洗手间的事。”他发现,他竟然摸不透她的心思,如果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引来他的注意,她已经很成功了。对于他来说,从没有征服不了的高峰,她越是如谜他对她就越是感兴趣。

“您说。”许桐淡淡。

盛天伟点了支烟,优美地吐出烟圈后,说,“我看过监控录像,没发现任何可疑。”

他不眠不休盯着监控录像,从早到晚的资料,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进入女洗手间,当然,洗手间里不可能有监控摄像头,他怕再落下什么线索,又命人向饭店索取了当天每一位出现在洗手间走廊的客人资料,能进入那层洗手间的客人都不可能是外来不做登记人员,要么是参加晚宴的,要么是住店的。结果查来查去,每个人都无可疑。

许桐闻言后,反问,“您是不相信我?”

“我没这个意思。”盛天伟向她解释,“我在想,你会不会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许桐静静地坐在那儿,不说话,像是在思考。

盛天伟看着她,脑中又浮现出她吓得脸色苍白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的模样,心口就几番悸动。起身,于她面前探身下来,双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低语,“这样吧,你休息两天,我带你去什么地方散散心。”

可许桐的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她亦起身,肩膀就脱离了他的大手。

“也许您说得对,是我的幻觉。”

盛天伟一怔,他以为她会跟他力争到底。

“盛总,我不需要放假,谢谢您的好意。”许桐态度恭敬却又疏离。

“许——”

“今晚您需要我陪同吗?”她又说回了公事。

盛天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没催促,始终等待他的命令。

良久后,他才开口,嗓音低沉,“如果我命令你今晚陪*呢?”

许桐眼里的冷静终于有了一丝震荡,她怔了一下。就这么转瞬的怔愕被盛天伟捕捉到了,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补了句,“陪我。”

这样的话他不是没说过,所以她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淡然道,“您说笑了。”

盛天伟缓步靠近她,见她有意后退,他伸手,有力的大手就钳住了她的肩膀,见她眉梢明显皱了一下,他微微眯眼,将她拉近了自己,低头低语,“许桐,你知道我可以君子可以小人。”

“是的。”她没看他的眼,目光平平地落在他的领带。

这些天他鸠占鹊巢,总会赖在她家里很晚才走,如果他有意想要做什么,单凭男女力量的悬殊她就已经输了,所以,她明白他给她的暗示。

盛天伟被她的这种冷静钳制,不免有些烦躁,抬起了她的脸,命她看着自己,“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

他皱了眉头,耐着性子,“事关你的安全问题,我从没含糊过。”

“我很感谢盛总您。”

盛天伟箍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了力,在女人面前向来无往不利的他从没这么挫败过,不管他怎样,她总像是块木头似的不冷不热,看着对他恭敬,实则对他疏离,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是他深深厌恶的。

想着,他干脆低下头,强势地吻上她的唇。

怀中的女人肩膀一颤,他明显感觉得到,趁着她怔楞的空档,他强行撬开她的唇齿。

下一秒,他被许桐推开,看得出她是用尽了全力。

盛天伟笑看着她,等待她如狂风暴雨般地控诉,又或者,会面露怒色。因为她的呼吸加促了,脸色微红,明显是有了情绪上的变化。可令他失望的是,很快地,她的呼吸就恢复了正常,她是在抑制,明显的抑制。

“盛总,请您自重。”

一句话又是风轻云淡,气得盛天伟差点吐血。

“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去工作了。”许桐冲着他微微欠了下头,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的瞬间,盛天伟抡起了拳头想狠狠砸在了沙发上。

该死!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而办公室外,许桐关上门后,整个人无力地倚靠在墙上,抬手,紧攥的拳头才稍稍松开,手心除了冷汗,还有深深的指甲印。只有她自己才相信洗手间里的那幕不是幻觉,青灯木偶真实存在,有人要杀她的事实真实存在,那首童谣也是真实存在,可盛天伟竟一句“没发现任何可疑”?她再如何据以力争歇斯底里都没用,因为她已经深信,这件事跟他绝对有关系。

唇瓣还有点热,有点微痛,是他下巴上的胡茬蹭疼了她。

抬手触碰嘴唇,有他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又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心就猛地窜跳一下。

不,她不能想太多。

*

上海。

顾初蹑手蹑脚踱到卧室门口,将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儿,探了个头进去。里面毫无例外黑漆漆的,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亮。*榻上躺着陆北辰,他简单冲了澡,只身换了条家居裤,上身是裸着的,结实流畅的肌理嚣张地暴露在空气中。

他睡觉向来安静,喘气不粗,又不会像其他人似的打呼噜,自己单独休息时大多数是平躺,侧躺往往是要搂着她入眠。

她轻步进来,又像是猫似的坐在*边。

昏暗中,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顾初悄悄伸手上前,用食指来试探他的呼吸,其实有好几次她都会以为他是死了。她的父亲睡觉时鼾声会很大,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会觉得男人都要打呼噜才是深睡。陆北辰是在她身边深睡的第二个男人,纵使是曾经的北深,也只是帐篷里的那一晚,但据他说,他为她赶了*的蚊子。

食指刚刚抽离,就听*上的男人慵懒地说了句,“放心,不管用任何方式,我都会保证我比你晚死。”

吓了顾初一跳,条件反射地起身。

*榻上的男人一动不动,也没睁眼。但一句话是暴露了他还没睡,顾初又凑了上前,双手拖脸,讨好式地问,“你什么时候能睡醒呀?”

“有事?”

“那个…”她舔舔唇,“你不是说要教我颅颌修复吗?”

“急什么。”

“是罗池着急,你看上午开会的时候他急的,嘴巴都上火了。”

陆北辰没理会她。

见他不吱声,顾初当然也急,但这种事又不好意思催促他,想了想,靠得他再近一些,“要不然你先简单地跟我说一下要领呗,我回实验室自己慢慢琢磨。”

“你悟性不够。”陆北辰翻了个身。

“悟性不够才要慢慢练嘛。”顾初从他身上爬过去,凑到*的另一头冲着他的脸说道。

陆北辰又翻身过去,还是没搭理她。

“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嘛,这年头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顾初再次从他身上爬到了*的这头。

陆北辰干脆又平躺。

顾初趴下来,凑近他的俊脸,“哎呀陆大教授,你长得可真帅啊。”

他终于领教了她的“磨人”功夫,睁眼。顾初见他睁了眼,心里就兴奋了,大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捧了他的脸,再接再励,“都说过的话不能退的,你说你会教我嘛,男人,尤其是英俊的男人,说话一定要算数。”

“你真想学?”他没恼,似乎还有点被她逗笑。

顾初的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陆北辰的胳膊朝旁一搭,“陪我睡觉。”

“啊?”

“想学,就陪我睡觉。”他的嗓音慵懒性感。

“我不困。”她觉得陪他回了家也就够仁至义尽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实验室,尤其是那间休息室。

陆北辰微微挑眉,一转身,“那算了,你什么都别想学了。”

“别别别。”顾初反应极快,一兹溜翻身拱他怀里,“想想睡个午觉也挺好。”

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睡吧睡吧,睡醒了好工作。”

奈何,她的“哄孩子”工作方式并没奏效,下一秒陆北辰翻身过来,将她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你不是要睡觉吗?”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

陆北辰压下脸,“对,是睡觉。”

题外话:

刚回北京,刚到家,今天的两章放在一起更新了,更新完毕,感谢大家的等待,感谢大部分读者朋友们的理解,当然,也感谢零星那几位加更时不冒头一断更就出来凑热闹的姑凉,理解的和不理解的都统统辛苦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今天先六千字,因为刚到家还没合眼就赶今天的章节。下周会不定时加加更之类的,可能也全都放在一个章节里了。

218他的警告

男人的气息温存渐热,落在顾初的眼角眉梢痒痒的,有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雄性荷尔蒙迸发的浓烈。对于顾初来说,这样的他既热情又难以拒绝,如毒,*的毒,浅尝如醉,深尝阵亡。

昏暗的光线里,陆北辰的眼黑如深海,望不穿尽头,她会迷失,被他这般的凝望和这般低沉性感的邀请。他的眼和他低低的嗓音、紧绷的身体,都在向她发出最直接的需求,她明白他的意思,心底深处滋生难以言喻的情感,激荡而交织。

被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眷恋着,想想便是幸福的事,哪怕,他此时此刻在眷恋的是一种晴欲。

虽然有过数多次的身体接触,但顾初自然还会害羞,堵着他的嘴巴,娇笑,“不行,你这是趁人之危。”

“纠正一下,我是趁火打劫。”陆北辰压下脸。

“别。”顾初用力撑着他的脸,不打算让他随心所欲。

奈何,力气大不过男人。

他干脆钳了她的双腕反剪在她头顶,英俊的脸就压下来,薄唇贴着她的耳稍,轻轻厮磨,“我想要。”

腾出的大手贴着薄薄的衣料钻了进去。

她感受到来自他指尖的温度,炙热,沿着她的皮肤肌理一点一点延伸,融化了每一个毛孔。然后,她的呼吸就不自觉地变得急促,明显感觉得到身体在逐渐滚烫,如亟待爆发的火山。

经过这几次,顾初深知他在这方面需求的强烈,他向来毫不遮掩对她的渴望,而每次,他都会带给她一场持久而*的情爱享受。她必是跟他学坏了,所以才无法拒绝他身体的温度,溺在他宽阔的怀里,如海浪颠簸的小舟,总会被巨大的海浪给吞没,可,一旦尝过这种滋味,她就变得贪嘴了。

“你说话不算数。”她控诉,可声音如猫,绵软得无力。

陆北辰一点点啃咬她的唇,似贪婪又似逗弄,但更多的,像是在用一个棒棒糖哄劝小女孩儿的“怪蜀黍”,他说,“先乖乖给我。”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她压不住他气息的逼近,心脏不停地掀动。

“完事之后。”陆北辰气息低噶。

“书上说男人都是下了*就翻脸不认账。”顾初察觉到他的蓄势待发,故意逗他。

“啰嗦。”陆北辰干脆扯了她的裙子。

“*!”顾初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