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孔雀:手滑。】

【钱钱爱千千:】

即使他不在身边,千栀也感应到了宋祁深此时此刻的脸色。

神情一定是淡淡的,桃花眼敛着,一派云淡风轻。

不过——

宋祁深这个手滑,还真滑啊:)

【钱钱爱千千:这样的嘛,那还有点厉害的。】

【钱钱爱千千:\"深\"能滑成\"栀\",那哥哥的滑技了得~】

宋氏。

宋祁深看着千栀发过来的这一句,眉尖紧紧地蹙着。

任何人看到了千栀发过来的这句话,都不会以为是夸奖。

但既然她看到了,还能朝着他露出小小威胁的猫爪儿,已经比之前有长进多了。

在这个时候。

两人其实已经心照不宣。

初夏旭阳,明朗光线自落地窗外泄入。

男人逆着光,修长的身影镀了半边金辉一样的亮。

宋祁深身后便是能够俯瞰整个鄞城的全景。

衬得此时此刻的他,格外的意气风发。

夏助理就杵在一旁,望着不知何时开始便眉目疏散开来的自家老板,修长指尖顺着向前伸直的臂膀,直接探过来,在办公桌上放置的那只,缩了水的小猪佩奇的尾巴上,使劲儿地捏了一下。

余光瞄到此,夏助理复又撇开视线。

与此同时,这位特助在内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明明已经开始步入夏季了,他怎么感觉,春天又来了呢?

千栀在宋家待了会儿,又回家拿了行李,连南苑都没来得及回,就径自先行回了学校。

主要是在家耽搁了下,她要是再回了南苑,时间就不会有很多,得挤着才能拎出来。再者,学成归来,她还有很多事情和任务需要交待,拖延不得。

因为两国学校交接,需要的文件很多,千栀得把自己的档案和学习记录带给院里的老教授,除此之外,法国那边学校给她的评价也要录入交换生的系统中,算作学分和部分期末成绩。

认真说来,因为有了交换的这段经历,以及两校合作的前提,她在法国那边的成绩,可以平行转移到京大来。

这样的话,在期末的时候,千栀也不用太匆忙和紧张。

法国那边的学期已经结束了,那边的学生虽然没有期末考这种综合测试,但最终的能力考核,也类似于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千栀应该已经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期末考。

但形式上肯定还是要做一下的,现在距离京大的期末周,还有点儿早。

千栀干脆就先抛到了脑后。

趁着她刚回来,现在千栀的主要目的就是,给院里的人发些酒席的请帖。

院里的人就算是全去,也塞不下华安庭成的一层。

所以学院里的每个人,她都考虑到了。

除此之外,她邀请了几个之前因为当了文艺委员这个班干部,从在校庆上认识的学长学姐,这几位多半是国际学院的。而后就再无其他。

千栀回京大的时候,理所应当地薅了一下寝室其他三个人的羊毛儿。

这么久没见,她们也激动,自然是全盘接收。

寒暄完以后,千栀就提了嘴,“之前领证的时候我没办酒席,我们家那位说要你们沾沾喜气,所以我想着到时候在酒店里摆几桌,把院里的人都请过去,你们觉得呢?”

怕她们三个听不懂,千栀格外强调,“但是和我们寝室单独的,也不会少啦。”

唐啾啾很想目睹一眼千栀口中的那位本尊,此时此刻好奇心上来了,“当然可以啊,不过哪个在先,哪个在后啊?”

裴樱抬眼,“唐大啾,这很重要?”

“这决定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啊,我还是那句话,声音好听的,长相一定不会差!”

唐啾啾因为之前千栀被直接带走,脑海里暗自脑补了无数个和谐小剧场,也早就被苏了个半死,说什么也要狂嗑这么一对儿。

裴樱还想还口,话还没哼哼出来,就被唐啾啾摁着头压制了回去,“你看看人家栀栀,又是酒席,又是单独介绍的,你再看看你,屁屁都不放一个!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我们小裴同志,居然还霸道总裁偏执欲附体呢!”

说着,唐啾啾声音压低,模仿得惟妙惟肖,“男人,你只能是我的,敢再看别人,腿都给你打断。”

裴樱莫名其妙被戳中了心事,但又觉得好笑,末了只是撇了撇嘴。

“又不是我不想,那你等吧,等到天涯海角,等到山无棱天地合,等到——”

千栀及时地打断了贫嘴的两人,“好啦。”

“到时候酒席他不去,就我在,你们三个还是去吧,埋头吃,吃完走就行了。”千栀想着有她们三个给撑场子,那她也吃完就走好了,好歹还有个后盾。

唐啾啾瞪大了眼睛,“酒席算是很隆重了吧,你家那位居然不去?”

“你们俩之前就没办婚礼,现在酒席都开始敷衍了,栀栀,你别眼瞎被人哄着跳火坑了啊!”裴樱的嗓门难得比唐啾啾还大。

舒和也点点头,“确实值得深思,及时止损还来得及,反正你条件这么好,出去了还是一坨被哄抢的热馍馍啊,清醒点栀栀!”

千栀知道她们三个也是为了自己好,但这种误会了宋祁深的事儿,可不能任由它继续发酵。

之前他还想着要请整个学校的人来呢,是她不愿意。

心意到了就行,华安庭成那么贵的酒宴,千栀觉得院里的人也不吃亏啊。

因为完全可以不想来就不来,也是自愿的,她做邀请,没想着全部的人会来。

“什么啦,不是他不愿意,是我不想让他抛头露面,反正之后我们几个私下里见面就好了。”

千栀这么说完,唐啾啾莫名哽住,这剧本怎么有点不对劲。

自古以来,大多是男的不让女的出去抛头露面。

到了千栀这儿,居然还反过来了。

“怎么了,你家那位是什么级别的金刚啊,你还得藏着掖着?”

当然不是金刚,是孔雀啊。

千栀笑得两眼弯弯,“他人很好的,你们到时候看到了就知道啦。”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也办了婚礼的,就上个寒假的时候,在挪威那边,没在国内。”

“你还真能藏。”

唐啾啾沉默了会儿,但也没有因为挪威太过于惊讶。毕竟在她心里,大概就是什么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之类的。之前她还想嗑这么一对儿,现在突然觉得两口子还挺能折腾。

“也不是藏,是真的说来话长。”千栀说着,耳垂还红了红。

“好了,也不纠结太多在上面了。不过这学期也快过了,你要是想请人,就赶紧的吧,别耽误了。”唐啾啾说着,又补了一句,“不过到时候我要是忙,可以吃到一半再走吧。”

“可以啊。”栀点头,“酒宴到时候在华安庭成,你们想要什么菜式,现在可以和我说。”

唐啾啾手里夹着的筷子“啪”地掉了。

“怎么啦?”千栀关怀的眼神略了过来。

“其实我也不是很忙!”

“”

其实酒宴什么的,完全不用自己费心太多。

华安庭成有承包服务,一切都可以为客人安排好。

千栀就说了样式和菜式,就没再多管了。

至于酒宴请柬的派发,千栀从林峋那儿要来了院里所有班长的联系方式,拜托那些班长帮了忙。

虽然千栀尽量低调了,但因为是有关于校花的婚讯,消息便传播得很快。

自此,平地一声惊雷。

盛京大学的论坛,彻彻底底地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深夜,宋祁深撬开了新的烙饼儿技术。

明明说带她体验滑雪,殊不知被替换了概念。

千栀深谙其害,恨不得捶他两拳。

宋祁深轻笑,眉稍扬了扬。

“知道么?这才是滑技了得。”

啊呀本来打算今天加更的,但谁能想到回家路上那么颠簸qaq

放心,葱葱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明天就有!

第75章 Gardenia

千栀的圈子很小,因此论坛里的人,没有几位是和她相熟的。

大多数人也只是被这个讯息震惊了下,而后来论坛上寻求同样心理的人进行讨论,八卦之心作祟罢了。讨论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热帖。

其实认真说来,现在还在上大学就结婚了的人,也有不少。

法定年龄到了,自己又想结婚,自然而然就去领了证,其他方面注意点,其实也没什么。

盛京大学的学子都是高分录入的高材生,历经学校文化的洗涤,思想远比高中要成熟。

对于千栀已经结婚的消息,她们只是惊讶,但并没有出现传说中那种不能接受的人。

因此,论坛里除了哀嚎女神都已经结婚,反而自己仍是单身连个恋爱都没谈过意外,多是一些调侃。

1l:【不声不响干大事哇,厉害了。】

2l:【之前我宿舍一哥们儿准备表白,哪儿曾想女神出国进修了,现在又准备表白,女神直接结婚了哈哈。】

3l:【千栀算是很低调了吧,怎么这次突然要请大家吃酒席啊?】

4l:【很难理解吗,这么漂亮的话,我要是她老公,我也要办酒席,宣告主权嘛!你看看,上面那位要表白的,知道这个消息,还敢去?哈哈哈。】

5l:【不公平!凭什么只请院里的人,我们其他人可以不要脸地去蹭一波嘛。】

唐啾啾看着论坛里的哀嚎,转而问向千栀,“为什么你这么红,我看这趋势,学校里是不是还会有你的后援会!”

千栀也不知道,诚实地摇了摇头,之前她大一大二的时候,多半窝在寝室里。

大三也有很久不在学校,但是隔三岔五会有讨论她的帖子出现。

不过京大的论坛虽是自由发言,里面多半是讨论学术问题,偶尔才涉及一点八卦。

“我酒席其实都有点不想去了,感觉跟应酬似的,我还要致辞?”

千栀以为请大家吃个酒席就行了,表示自己已经结婚,但好像忙前忙后,她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而她从各位班长那儿收回来的反馈是,热情的爆满,几乎就没有人不来。

大概是华安庭成这个招牌,很吸引人吧。

唐啾啾有点明白这姑娘的心思,她没和那么多人打过交道,估计不太习惯,“不是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各种仪式都有,你可以在大家来齐的时候,说几句话,直接开吃就行,我相信大家都一样,只对吃的感兴趣。”

千栀想想,“好像也是?”

不过当初既然已经答应宋祁深要做酒宴,她还是会好好做的。

之前千栀不怎么适应这样的场合,一昧地缩在壳儿里,只管在自己的世界沉眠。

但等到真正地开始做了以后,她发现,其实也并不是很难。

酒宴挑了个很好的时间,是黄历上的绝佳日期,具体怎么好她不清楚,但这些是宋母定下来的。

千栀要办酒席的事情,宋母也是知情的,本来她要过来帮帮忙,但她眼下不在国内,和宋父继续遨游世界去了,实在是赶不回来。千栀自己都弄妥当了,也就没有烦请宋母的意思。

而有关于陆婉亭,千栀一直没通知,她觉得都是自己的同学,吃顿饭通知完就行的事,就让妈妈和爸爸继续谈判去了。她爸妈,好像一直有事没谈拢,千栀虽然不会读心,但也揣摩出来了点两人纠缠不休的状况来。

千闫到现在都还没走,大有长期驻留在鄞城的意思在。

宋祁深看她忙得团团转,本来有点心疼,但看千栀到最后也乐在其中,也就没管更多了。

最主要的是,他也乐意看到女孩的忙碌,是为了自己。

这份心情一直保持到两人深夜欢好,近来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将一向自持的他砸昏了头。

她学成回国,办酒宴,加之显而易见的,越来越黏他,一切的一切,让宋祁深有些许狂乱,虽然没做措施,但他最后关键时刻还是艰难地撤了出来。

他难得懊恼,汗水自眉骨滑落至优美的下颌,而后凝着滴在她身上。千栀却是愣愣的,维持着结束之时的倦怠,一副不自知的模样,不知道是最近忙得累了,还是被他给折服得迷蒙了。

虽然马上做了清洗,宋祁深还是怕有意外。

但又舍不得让她吃药。

千栀知道了,一贯是个缩头小刺猬的她,却比他来得还要淡然些,“没事呀,大四就没课了,大家实习的实习,考研的考研,多数人就不在学校了。”

这意思就是,即使有了,也不需要怕。

而且她也不怪他,反正到底也没有洒进去,不需要担心。

宋祁深凝视了她会儿,“不行,你还是太小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着,他抱紧她,“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

千栀觉得好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宋祁深近乎哽咽的语气。

她迟疑着薅了薅宋祁深的毛儿,看他埋在自己的颈侧,看他只是因为担心自己,轻声道,“我真的没有怪你。”

百事总有一疏忽。

人不可能一直有精密准备的时候。

最关键的是,刚才两人都太激动了,谁都没有顾及到那方面去。

千栀最终还是没吃成药,她的小日子,当天下午就来了。

她俘获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格外难吃的银耳莲子羹。

以及——

一张有点臭的俊脸。

酒宴的准备其实有夏助理的帮忙,他负责同志酒店管理,去包装了喜糖。

喜糖分发完毕,一切就提上日程了。

随之,那种完成以后,亟待人来赴宴的成就感,几乎是灭,她们以前的风俗,隆重又繁琐,不仅有正统的家宴,还有宾客盈门的满月酒之类的。

她听了,只觉得跃跃欲试,居然还有点期待了。

因为是在晚上开席,所以很多人下午就到了。

乌压压一片的人,又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面孔,像极了院里召开动员大会的情形。

只不过华安庭成金碧辉煌,奢侈淡雅,比起学校的会厅室,还是要来得豪华些。

千栀稳了稳心神,招呼了大家,因为事先说过自家那位有点忙,不能赶过来,还请大家不要客气之类的官方话,还真就如唐啾啾之前预料到的那般,大家完全没放在心上,真心实意地祝福以后,多半是埋头开吃。

千栀自己班上,准备了两桌。

她自己落座的那桌,就是自己寝室三个,除此之外,还有林峋他们寝室。

林峋这次帮了她不少忙,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好像对于她已经结婚了的事情,并没有多惊讶似的,像是很早就洞悉了一切。

千栀疑惑,但更多的是感谢。

林峋性子就是这样,对谁都温和有礼,但却又比谁都要有点距离感,不好接近。

千栀胃口本就不是多大,吃到一半就率先搁了筷子。

看唐啾啾格外要吃到盘光,现在又这么矜持?”

唐啾啾抿唇一笑,嫩嫩的包子脸透着点娇羞,“人家一直都是这样啊。”

林峋坐在隔开唐啾啾一人的位置上,闻言抬眸望了她一眼。

裴樱这次头一回带了家属过来,叶云开也坐在她们这一桌,周围有不少女生都暗地抛过来视线。

不说林峋这枚系草,叶云开这位行走中的冷冻割妹机,当之无愧是这次酒席的镇座之宝,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叶云开冷清淡漠,从落座到现在,只点头打了个招呼,一句话都没说过。

反倒是裴樱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千栀觉得有些许魔幻,凑到一旁和舒和讲话,两人都吃好了,有事没事地闲聊。

“还以为有多难,但好像到了现在,都还挺顺利的。”千栀很愉悦,和宋祁深现场直播完了酒席的进度,顺便还想讨个赏。

最近他一直在忙宋氏海外业务的拓展,三天两头飞国外。

有时候去了一些小国,会给她带点礼物回来,千栀不像之前那般,说买什么都好,她现在都会自己主动提出想要些什么了。

今晚刚好他回国,她就想讨个赏。

“累和难到底是不同的啊,你这阵子忙这个,是不是很累?”舒和说着又想开始背单词,但这么喜庆的环境里,她默默地又将小小的单词本给塞回了口袋里。

“是累,但是心不累,哈哈。”千栀今天笑了很多次,“下次我们请你们的话,吃点什么好呢?”

“栀栀,你真是变了。”舒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语气还挺严肃。

千栀愣怔了一瞬,“啊?”

“你怎么和唐啾啾一样,整天嘴里挂着的,都是吃什么了啊?”

千栀反应过来,“是有点被她带跑偏了,不过我还得每桌去问候一下,我先过去了啊。”

说着,她起了身。

其实完全可以略过这一环节,但之后千栀要建立自己的香水独立品牌,也需要招聘人员,还需要去之后的世界大赛上做比拼,和人社交,是她需要迈出来的格外重要的一步。

事实上,她进行的游刃有余。

千栀性子很淡,淡到近乎乖巧,平日里不怎么接触,大家以为她有点清冷。

但是相处以后,看校花噙着淡淡的笑,一桌一桌地问候过去,亲切可人,不过度恭维,不过度热情,真正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如沐春风。

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不要凭空揣测,相处过后再评论,其实也不迟。

等到最后一桌的时候,那儿不仅有自己院里的人,还有国际学院的。千栀照例问候完以后,准备走回座位,结果有人唤住她,“千大校花。”

千栀拧头,转过身来,看了喊她的那名女生。

“你这是关于什么的酒宴啊?”女生见她看了过来,不依不挠。

千栀默默地看着她,等她说完。

那位女生笑起来,“之前听说有关于婚礼的,怎么不见你老公出现呢?”

话音刚落,这位女生身侧,有人轻轻地拽了下女生的胳膊,像是在劝解,“好了洛菲,你别这样啊。”

声音轻轻的,长相也很熟悉。

千栀望着那位坐在洛菲旁边,充当劝解角色的女孩儿,是那天她在京大门口,碰见林焰之正在亲吻的那个女生。

“我老公他有点忙,来不了,这次请大家来,是我们俩共同决定的。”千栀缓缓解释,“也是我们的一番好意。”

洛菲又轻笑了声,像是不经意的嘀咕,“哦这样啊,不知道是来不了还是不能来啊。”

饭桌上有和千栀认识的学姐,听到那位洛菲这样说,也不乐意了,抱着护着千栀的心思,直接怼了回去,“人家老公忙不行啊?不需要你来管忙不忙,你好好吃饭。”

“我只是觉得疑惑嘛。”洛菲扬起下巴,语气轻飘飘的。

学长上赶着打哈哈,“好了栀栀,你别往心里去,她这人脾气直,性子冲。”

千栀静默了会儿,“好。”

就在众人以为千栀不会再回应的时候,她继而说道,“既然你性子冲,脾气直,那你可以把话摊开了讲,不必拐弯抹角,你现在就说,我听着。”

这女生明显话里有话,直接朝着宋祁深来的。

千栀有底线,也实在是有点气了。

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够这么得阴阳怪气。

“你自己让我说的。”洛菲上上下下打量她,“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比较爱装模作样,搞得自己很受欢迎的样子,事实上看来,大家好像也都吃这一套。”

千栀就这么看着她,目光平静,但却坦坦荡荡地看着她。

旁边有人在劝洛菲了,但她仍然自顾自说了下去,“老公藏着掖着,说是忙赶不过来,恐怕是难以见人啊,故意不给我们看吧。”

千栀几乎要气笑了,“恐怕?你自己也知道是恐怕,那我能不能也用恐怕这个词,用到你身上呢?”

洛菲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格外得有底气,“那我换个词呗,你自己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而后她壮似不经意,转过头去看向刚刚劝她的女生,“哎你也别劝了,要我说啊,有些人,指不定嫁了个富得流油的秃头,某方面可能满都满足不了。”

千栀看着她,看着看着,笑了。

“你知道,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吗?你这样的诽谤与造谣,我有权要求你,向我道歉。请你现在就污蔑我老公的话,做出郑重的道歉。”

洛菲双眼微眯,“我说你了吗,对号入座些什么啊。”

饭桌上气氛凝滞,之前还帮着打圆场的学长也不吭声了。

大家都有眼,也有判断力,洛菲这样蛮不讲理,直接刷新人的三观。

“人生在世,有些人带着脸皮活着,而有些人,连脸皮都没有,不动尊重,大呼小叫,像个泼妇。”

千栀不紧不慢,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谁呢!”

千栀看起来很诚恳,语气也很认真,将她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我说你了吗,对号入座些什么啊。”

饭桌上有本院的,看不下去,直接站了出来,“有必要吗,好好的酒宴,为什么要这样揣测人家女孩子啊,自己先这么想,恐怕自己也”

“请你吃酒宴就不错了,当面杠,也真是——”

“对啊,只是国际学院的,挂个名而已,还不是京大的人,传出去还要败坏了我们的名声,请你向千栀道歉。”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千栀确实很生气。

“请你道歉。”

洛菲心理素质也是强大,“既然你们都不欢迎我,那我只能走了,反正我没说错,你们这么护着她,又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不是真的呢?我不会道歉。”

千栀看她不回应,“道歉这件事,我不会忘。另外这里不欢迎你,别磨磨蹭蹭,现在就走。”

“如果等不来你的公开道歉,你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洛菲僵了僵,继续嘴硬,“我还就等着了。”

等到回了自己的饭桌,千栀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那边发生的事儿这边听不到,各自酒席上的大家,看起来还是和和睦睦的。

舒和发现了千栀的不对劲,“你怎么在那边谈了那么久啊?我看到还有人离席了?”

“有人造谣,争论起来了。”千栀秀眉拧着。

“没什么事儿吧?”

“嗯,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你怎么这么气?”

“我气我气我刚刚没发挥好!”千栀刚才是真想扑上去挠那个叫什么洛菲的一耳刮子,就像是电视剧里会发生的那样,但良好的素养使然,成功地制止住了她。

那人居然说宋祁深是富得流油的秃头?

再怎么揣测她,都没有恶意诋毁宋祁深,让她来得难受。

而且她差点就没吵过对方。

那女生看起来理直气壮的样子。

一时之间,各种心绪一直烦扰着千栀。

这事儿,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酒宴结束以后,各人按着各自回家的路线,说了再见。

因为宴请的时间就是放在大家都有空的周五晚上,千栀就此回了南苑。

宋祁深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千栀衣服都没换,估计也没有洗漱。

把脸埋在小猪佩奇堆里,也不说话,就这么躺尸着。

主卧里只开了盏床前的小灯,迷迷蒙蒙的,衬得小姑娘可可怜怜的。

他轻手轻脚探过去,微微俯身,附在她背上,“乖宝,怎么了?”

千栀似是才惊醒一样,嗓音带着点糯,“你回来了啊?”

“嗯。”宋祁深看她心绪不怎么高的样子,“跟哥哥说说,到底怎么了?”

之前还说酒宴不错,后来干脆闭口不提,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千栀拧头,转身过来,就这么自下而上看着他。

她的眼神过于炽然,和以往的淡柔似水,完全不同。

宋祁深很耐心,就这么等着怀里的小姑娘开口。

千栀看着他,心情才稍稍好些。

原来别人这样想他,就会让她如此的难受。

“哥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