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便继续睡,然而她的神志到底清醒了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独自在家。

梁凉抓着被褥,浑身战栗地睁开眼,她向来怕黑,卧室里是永远有微弱夜灯的。而在门口处,有个熟悉的高大背影正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吴燕夏自己坐了会,他不是那种钻牛角的人,想不明白,就立刻火急火燎地给德勤山人打完电话。是二先生接的电话,那老头非要等天亮才细聊。吴燕夏挂了电话后独自在公寓里,清楚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又算是彻底毁了,于是赶过来看了眼梁凉。

仿佛只有在LO娘身边,吴燕夏才能感到现实的温暖似的。

但在熟睡的梁凉身边沉默地坐了会,他又决定离开,除了自己公寓的稀奇事,还有魏奎要处理呢。烦死了,这时候还有管他。

今夜的占星师真的好忙啊。

吴燕夏刚要从梁凉家离开,却听到有人叫他名字。

梁凉已经跑出卧室,她惊讶地说:“夏夏?”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低声“嗯”了下,依旧低头要往外拉门。

今晚实在对魏奎有气,还是在极度的紧张中度过,虽然压抑着恐惧,但总觉得很烦躁。吴燕夏只想过来静静地看会梁凉,却也怕被这姑娘叫住再来回的细问。

然而,终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梁凉只敢叫了他一声,就不多话了。此刻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呆呆站在门口看着他,也不知是劝是留。她如今是短发,像个过分阴柔精致的小男孩。

魏奎同样也接到电话,他皱起眉。

“什么意思?什么叫有鬼?你们看到什么了?一个女人?吴燕夏家里有个女人?是谁…”他一惊,“难道是凉凉,我他妈不是告诉过你们别伤人命?什么…是鬼?鬼个头啊鬼,瞎啊你们,什么鬼啊…”

他还坐在办公室里,声音忍不住提高,几个加班的同事都抬头瞥了魏奎一眼。

魏奎只好大步走出去:“你说慢点?”

然而对面电话已经挂了,魏奎骂了声,他就要往外走。

杨雨薇也在加班,她一抬头,那死小孩子就不见了。

“啊…夏夏…”

“轻一点…”

梁凉以她柜子里全部的季节限量裙子发誓,自己是真的想把两人的关系拉到正轨,放缓脚步的。

至少要正正经经的谈恋爱,牵手,拥抱,接吻,反正得按照那种言情小说的步骤来。谈十年纯洁的恋爱吧,然后领证,结婚。

梁凉是完全不知道魏奎今晚要砸吴燕夏的事,她也不知道吴燕夏又回来干什么。本来还想出声责怪吴燕夏的夜闯,但转念又想,当初给魏奎备用钥匙的时候,他自由出入,自己都没敢说什么。

这么一犹豫,现在就莫名其妙地又在吴燕夏怀里发颤。

他刚刚直接箭步过来,把她按倒在沙发上,梁凉天晕地转地时候,只看到沙发旁边还站着那个一米多高的Hello Kitty。

吴燕夏也看到了那脏脸的猫:“哎,这猫的裙子怎么脏了,到时候送到我洗沙发的地方去洗吧。”

梁凉揉着他衣服,奋力地想挣扎:“…不行啊!”

“怎么不行?给你洗猫还不行?不花钱的。”

“不是猫,是你这样不好的…”

“我本来要出去的,但你刚刚叫住我干什么?”

“我…”

吴燕夏思想和身体都焦躁得要命,他吻着她微微嘟起的唇,用手指轻擦着她腿根和蕾丝底裤,一下很轻,一下又重过一下。

梁凉只穿着轻薄睡衣,很快就被撩拨到吃不消了。

“凉凉,我家今晚都要被砸了,真是太惨了…”吴燕夏也知道自己在跟姑娘强耍流氓,嘴上倒是把今晚有人闯入公寓的事说了,他在她耳边卖惨,“你快安慰一下我,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

梁凉差点当场晕过去。

吴燕夏到底舍不得为难她,一手握着她白皙柔软的腰,一手先隔着细滑湿润的布料捻揉着她。不过他说着说着确实很无奈,唉,自己就不能白天看星盘出去玩,晚上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吗?那公寓真是个大累赘,还要熬一个月才能解决完。

这事能妥善的解决完?

吴燕夏头脑里倒还能想着杂事,梁凉拼命地也想跟上节拍,但仅仅这么挣扎几下,被男人彻底□□。

魏奎驱车赶到梁凉家,非常担心。

他依旧下意识地先用那把旧钥匙开门,仿佛期待什么,但,这门锁当然旋转不开。于是开始心焦地砸门:“凉凉,凉凉,你在家吗?”

客厅里腻成团的两人都没听到他开锁的声音,但,这砸门声和叫喊听的倒是清清楚楚。

梁凉在他怀里娇艳地眯着眼,吴燕夏一直都在勾着她主动聊天和放松,动作也很温柔,这快感就是逐渐累积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吓的往下深深一坐,他立马没控制住,掐住她收缩的白臀。两人原本亲密交吻的唇边都轻轻呻.吟一声。

梁凉先清醒几分,紧张地说:“魏,魏奎来了,我们怎么办呀…”

看她这么满脸惊慌,吴燕夏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醋意和愤怒。

还没找魏奎呢,这人又送上门。

然而现在,他只咬着她耳朵冷声说:“还能怎么办,让他敲门,让你老公继续疼你。”

“凉凉?凉凉?你在家吗?”

门外的魏奎还在不知情地喊她名字,吴燕夏也终于沉下脸。

梁凉脚趾都勾起来,开始一层又一层的出汗。她觉得自己鼻尖和胸都在发抖,心跳跟打鼓似得,再合着外面魏奎的敲门声。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声回答:“别敲了!都,都几点了,我睡了!”

魏奎还在拍门,听到熟悉的声音应答,倒是松了口气。

他沉默片刻:“娘娘你开门。咱俩得谈一谈。”

“不行…”

梁凉原本提力想再喊一声,但最后这拒绝的声音太小了。她全身泛成粉色,开始哭闹着在吴燕夏背上乱抓乱挠,却被正吃醋的他搂着继续失控的亲吻。

魏奎心烦意乱地刚想说点什么,便听到一个男声隔着那防盗门平静地说:“梁凉说睡了,我的家你也砸爽了。话说,老子以前让你进我家当沙发客,还真是引狼入…”

吴燕夏是很想说几句狠话,但被挂在他身上水淋淋扭动的梁凉弄得受不了,定力早被耗光。

不顾魏奎再说什么,只好先把门再反锁上。

他抱着梁凉回到卧室压回床上,依旧不忘嘱咐她:“以后自己在家睡觉都要反锁门?会有坏人进来,就像我这种坏人…”

梁凉一下子捂住他的嘴。

她的手指极软,消散了他所有的不安。吴燕夏真真切切地拥有她,感觉她在影响着自己,他吻着她手指,坚定地轻声说:“我爱你,凉凉,我会永远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严厉提醒,此章节绝对绝对绝对不要留过分评论绝对绝对绝对不要留。

第 78 章

魏奎站在梁凉家楼下, 一层一层地往上看楼层。

深更半夜,整个公寓楼也就两三户还亮着灯。其中却有梁凉家的楼层,她的闺房依旧没有熄灯。

他们在干什么?

魏奎在刚才,骤然听到梁凉家里居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极度震惊地立在原地,大骂了句又好像没有。里面的男人却在用喉头略微粗哑地骂完那句话, 就把骑在他腰上发颤啜泣的梁凉按住后脑勺, 转身抱走。魏奎甚至还没有说一句话, 吴燕夏已经把卧室门踹上, 她整个人趴在那里不敢动,他俯下身继续独自享受那份天荒地老的销魂。

满室春情荡漾,跟第三人没有半点关系。

魏奎好像很愤怒, 又好像没回过劲来。

梁凉以前傻傻地跟自己提过那么多臆想,说她要无可取代的唯一感情什么的, 他好像赞同, 但又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控制不住地要打击她。

这时候, 魏奎的手机又来电话。

对方的语气惊恐:“…进了他家门,我们想先找您说的那条蛇,但有个兄弟进了旁边的厕所…那镜子照不出人影, 只有灰蒙蒙的一团,就像有什么藏在里面似的…我们本来想先去砸他家客厅玻璃,但明明都开了灯,透明窗上也照不出我们的影子, 同样是灰蒙蒙…有条狗就跑出来,对着空气嘶嘶喊,我们才跑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魏奎烦躁地把电话挂了。

等启动了车,他英俊的脸上褪去愤怒,只剩下平静和坚定:“我不着急,我还可以等。”

魏奎不相信,他的娘娘和那个死算命的有什么结局。

只是恨到极处,魏奎感觉他的嫉妒像嚼着玻璃。

因为曾经多少次,自己都睡在梁凉家的沙发上,他们当时中间也仅仅只隔着一扇门。

什么也没法发生。

第二天早晨□□点,梁凉率先醒来,她的嗓子又哑了。

但嗓子虽然哑,身体却没有累到脱线,就是慵懒松泛地像被热水洗完澡,再喂过罐头后的猫咪。全身软绵发酸,却精神不错。

她在床上实在是太会喊了,真假难辨的可怜求饶。

吴燕夏简直被这姑娘叫得斗争死了,他没有被女孩子这么近距离亲密的经验,每次看到她叫,只想弄死她,但最后觉得不好,只能以她为重。此刻比起梁凉,吴燕夏才累得要命,依旧皱着眉在她沉睡。

直到梁凉自己洗完澡,又把东西整理好,梳妆打扮完,男人才翘着像鸡冠样的头发在床上懒洋洋地坐起来,下巴处有青青的胡须渣。

他一睁眼,看到梁凉的苗条背影。

她今天穿着特别精美的LO裙,流苏口袋的蓬蓬裙,珍珠滚边的衬衫,还戴着刺绣的简章,凸显复古的优雅柔情。

梁凉动作轻手轻脚的,此刻正坐在床侧低头穿着袜子。露着分明的小腿线条弧度,肤如羊脂,长发低垂——

等等,长发?

吴燕夏深吸了一口气,他从□□狂的欣赏状态中猛然回神,大清早的却起了鸡皮疙瘩。

明明在昨天,亲自剪去该死的头发!

吴燕夏脸色发白,闪电般地伸手去抓梁凉肩膀,但一个用力,那顶厚重的头发居然被轻松地握在手心。

梁凉往后倒在他怀里,也感觉头上一凉,刚刚戴好的公主装饰性假发就没了,她下意识地摸头,吴燕夏正以纯痴呆和纯疯傻的表情,低头看着手里的假发,再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梁凉迎着他目光,脸一红,连忙解释:“那个…我戴了下假发。”

身为LO娘,自然有不少假发收藏的,发型也是造型的一部分。梁凉蓄了多年长发,她很不适应目前过短的头发,早晨才又选择戴着长假发戴上。

爱美没办法呀。

虚惊一场。

吴燕夏感觉自己心脏和晨勃都停了几秒,他脱力般地倒在床上,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梁凉也坐起来,看他那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吴燕夏被她摇了好几下手都依旧在装死,过了会,再听到她小声说,“那个,夏夏你醒了吗,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吴燕夏便微微睁开眼睛,瞥她一眼。

虽然说占星师不是法师,对鬼神的了解有限,但他的功力看透梁凉那点小心思还是准准的。吴燕夏立刻觉得,某项重要福利要被剥夺,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想听,你还是别对我说了。”

梁凉脸再一红,她噘嘴:“你这人!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先说不想听。”

吴燕夏已经把他那卷毛缩到被子里。

梁凉本来是想认真地跟他谈谈,吴燕夏别老这么疲懒,总得先专心的把那诡秘公寓解决好。

至于其他时间,两人要多在白天里进行正常的约会,人家要心灵恋爱的。

然而吴燕夏已经拿枕头把头捂上了,这么大的男人,在她公主床上赖着装鸵鸟。

她就只好摇他手,结果摇了半天对方死不吭声。

这么无聊甜蜜地闹着,吴燕夏手机就响了。

德勤山人直接说,中午直接来他的公寓见面。吴燕夏也松了口气,他对老头那“枯山水”和全部开着东北朝向窗户的别墅有点抗拒,说真的,那别墅有点像阴宅和寺庙的结合体。

月处女座真的太可怕。不仅很难有人走近内心,他们恨不得把自己家也变成奇葩场所。

梁凉听闻也挺高兴,两人挽手去外面吃了一顿早午餐。这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彼此都不好意思了几秒。

吴燕夏是觉得他睡眼惺忪,虽然在梁凉家刷牙洗脸,但T恤短裤都皱巴巴,胡须邋遢。站在着装精致到头发的盛装LO娘旁边,比起男友的身份,更有点像她山区里来探亲的二大爷。

梁凉却也低着头,她觉得吴燕夏喜欢低调的作风,自己这身过分隆重的衣服连带他也收了不少注视的目光,有点…

梁凉其实暗地里觉得,自己是有点高兴和虚荣的,仿佛这猪打上了她的专有印戳似的。她好喜欢自己穿的美美的,再牵着一个大男人出来招摇呀。

两人吃着东西的时候,免不了又说到吴燕夏的公寓。

梁凉弱弱地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搬家吗?”

事到临头,吴燕夏再不承认他家有点古怪,自己良心都过不去,终于松口:“唉,确实住了那么些年,公寓都没出现任何问题。但如果搬家,也不能就把神灯和坦克抛下,可能会把它们一同带走。”

梁凉点点头,她松了口气:“好啊,你搬家没时间,到时候我继续帮你给它们铲屎。”

吴燕夏正吃着梁凉帮他点的滑嫩煎蛋,他挑高眉,眼底闪着寒光:“姑娘,我还正在吃饭,屎尿屁请不要提。”

梁凉在对面笑到直接趴在桌面,然而好长时间又不肯再抬头。过了好一会,LO娘才再望着他,大眼睛里无故地噙满晶莹的泪水。

她好像下了巨大的决心,说:“夏夏,不管你那公寓发生什么,你千万不要跟我分手啊,也不要为了怕连累我、怕把我拉入危险之类的理由,就再也不见我,或者,不让我见你。你要是真的很忙的话,或者要去外地躲灾,就打个电话报平安,我会一直等你的。”

吴燕夏无声地望着她,他谴责她:“我难道就像一个落跑的毒贩子?”

梁凉任由他在桌面紧握着自己的手,她学着他的方式,眼也不眨专注又紧紧地看着他。

直到吴燕夏强笑两声,答应了自己这个要求。

德勤山人眼盲后没有别的爱好,除了买车。

他身为盲人对车的乘坐感要求极高,坐过无数豪华车,劳斯莱斯幻影就成了德勤山人专属车品牌,车内安静,阔气,抬脚的高度合适,后座都是皮质摸着也很舒服。

德勤山人混迹多年,捞的钱有些来路不正,对方也就折物给他。具体表现在,德勤山人在国内拥有超过两十辆的劳斯莱斯。吴燕夏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比他能驱使“那个世界”的部分力量更令人感到惊叹。

德勤山人刚悠哉地从劳斯莱斯里迈出来,拐杖都没扶稳,就被等候良久不耐烦的吴燕夏,从地下车库一路直拽上公寓。

德勤山人随身总带一块巴掌大的青铜古镜,他让吴燕夏找了个盆,把古镜浸泡在清水里。这老头在国内是响当当的“天师”之一,也确实是有几分神通的,虽然目不视物,但居然就靠在水里来回的摸索那块古铜镜,准确地把他家的情况描述都说出来。

他先“嗬”了声,说:“你家长虫居然那么大。”又悠哉地说,“你家昨夜出了乱子。”

吴燕夏和梁凉对视一眼。

吴燕夏本来要把梁凉送到吉兆,但她非要跟着自己回来。

有梁凉这么面色苍白的坐在旁边,他真的没什么心情了,捏了捏眉心,说:“您别卖关子,先说一句,我这公寓还能住吗?”

比起对面两个年轻人的焦躁,德勤山人依旧显得异常淡定,只咬定一句话:“你继续住,你死不了。”

吴燕夏冷笑两声,他也返身就走去蛇室,要把蛇皮上长出诡异眼睛的坦克拎出来。

客厅里暂时就剩下梁凉和德勤山人。

梁凉完全不敢多说话,只默默地缩在沙发里,降低存在感。

然而,却听到德勤山人对她古怪一笑,他把手从清水里伸出来,抖了抖水珠子:“小姑娘,你头次来这小子家,是不是感觉奇怪?”

梁凉呆住。她还没回答,听德勤山人以一种近乎阴暗的口气继续:“你看,他家客厅没有任何摆设,只有沙发——这房间像不像一座灵堂?这沙发像不像摆着的一口棺材?”

他又放低声音说:“你命里是没吴燕夏这个人的。”

与此同时,听到吴燕夏在蛇室里面暗骂了声。

梁凉简直吓得花容惨淡,但她依旧坐在沙发上发抖,睁大眼睛盯着德勤山人。吴燕夏之前嘱咐了一句,让她看牢德勤山人,别让这怪老头在他家乱走动。

德勤山人等了半晌,四周安静,光听到对面这姑娘紧张地用小鼻子喘着凉气,却没有意料之内的追问。

他便哼了声:“无趣!”

过了会,吴燕夏拎着什么东西从蛇室走出来,他脸色不大好。

凶宅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先天性风水不好,这种情况就像戈壁,从建成后就特别容易招脏东西来,人力很难战胜。第二种是原本风水好,不巧后天有横灾发生,脏东西困在里面,这种情况就像环境污染,人力得耐心战胜。

吴燕夏总是觉得,自家公寓归后面一种情况。

在他的世界观里,这毕竟是大城市,又不是荒郊野外的。建筑还是现代建筑物,时间也不长。有鬼也是新鬼,根本没什么了不起。

但现在,又不那么肯定了。

坦克昨晚居然在笼子又进行第二次蜕皮,这距离它上次蜕皮时间并没有多久。根据某种唯心学的理论,蛇频繁的蜕皮是非常不详的征兆。吴燕夏知道很多史书里写,这代表祸端将至,天下要造反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