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妖娆的摆动着身姿,书桌前的女子正半撑着小脑袋,青丝垂在肩侧,睡意朦胧的挥动着手中狼毫,眼皮都要睁不开一样。

“这么用功?”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柳吟瞬间睁开眼,还未回头看去,小手忽然被人握住,带着她力道在驱动着手下的笔。

她余光一扫。只见男人微微俯身,一手饶过她撑在桌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似乎没了平日的淡漠,平添一分温和。

认真的跟着他力道动笔,柳吟不由轻声嘀咕了一句,“我都说我很刻苦,表哥非不信。”

听着那轻细的嘟囔声,秦砚唇角带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那是孤错怪你了。”

醇厚的男声响起在耳侧,柳吟脸颊忽然渐渐开始发烫,一边又正襟危坐练着字,许是有人带,笔下的字要好看许多,简洁又干练,她整个人认真都许多。

烛火微摆,在墙上投下两道斜长的阴影,屋里寂静的连外头的风声都如此清晰,正在练字的女子不由偷偷视线一转,余光中,男人剑眉星目,神色清淡,一双黑眸中全是自己的倒影。

不知为何,柳吟忽然觉得这个太子人还是挺好的…

“看什么。”

猛地收回视线,她小脸上渐渐爬上一抹微红,一边认真的写字,“我…我就是好奇太子哥哥怎么今日这么闲。”

说着,她忽然手一松,狼毫瞬间落在桌上,整个人都往椅子上靠,小嘴一嘟,“不写了,写的手都酸了,我又不是要考状元。”

看着那张抱怨的小脸,小姑娘还娇气的揉着纤细的手腕,明明没有写几个字,就跟让她做了什么体力活一样,秦砚眉间微蹙,抬手敲了下她脑门。

“你若是状元,第二日便会被革职。”

撇撇嘴,柳吟愤愤不平的瞪了他眼,理直气壮的道:“下辈子我若投了男胎,打死也不会去考状元,太子哥哥就不用担心会有我这种懒散的官员出现了。”

说完,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荷包,笑眯眯的递过去,“好看吗?”

荷包上绣着两朵荷花,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是荷花,针脚极其粗浅,秦砚并不惊讶,一看就是她的作风,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字上。

柳吟起身抬起指尖指了下那个位置,笑容浅浅,“我特意锈了个字上去,为此嬷嬷还教训了我好一顿,非说我没大没小,不能直呼殿下名讳,可只有这样才能显示这是我亲手绣给殿下的呀。”

当然,她可没指望这个太子能真的戴出去,那对方的威严肯定一落千丈。

角落里那个“砚”倒是绣的工整,男人眸光一动,视线忽然落在对面那张浅笑盈盈的小脸上,唇角一抿,随手将荷包放入怀中,大手握住了女子后颈。

“明日让姑母看看你绣的。”他声音低沉。

柳吟瞬间脸色一变,连忙凑过去拉住对方胳膊,一脸无辜的眨眨眼,“这种闺房之事怎能告诉姑母呢!”

这要是被皇后看见她绣成这样送人,以后肯定下令刘嬷嬷教她日夜钻研女红,那还得了。

许是被她逗笑了,秦砚唇角一抿,拉着她胳膊一步步往内殿深处走去,悠悠烛火,投下地上两道身形不一的阴影。

柳吟有些紧张的跟在她身后,等来到寝殿里头时,突然一咬牙,飞速褪下自己外衫,然后一溜烟爬到了床上,赶紧用被子将整个人蒙住。

看着那团鼓鼓的被褥,男人眼中含笑,一边解下腰带与外袍,随着烛火熄灭,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柳吟只感觉自己又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为了呼吸新鲜空气,只能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却骤然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她小脸一红,立马闭上眼睡觉。

腰间的大手如铁臂般紧紧锢着她腰,源源不断的热量传至她肌肤上,柳吟整个脑袋都埋了下来,忽然响起什么,不由闷声闷气的道:“姑母今日说说父皇要给殿下充实东宫。”

她一想到那个陆侧妃就心寒,现在做太子妃真是个危险的职业。

望着怀里这个小脑袋,秦砚缓缓闭上眼,薄唇微启,“此事孤会去与父皇说。”

闻言,柳吟瞬间眉眼一舒,一边抬起脑袋,兴致勃勃的道:“我听说殿下这有一副春山图,不知可否借给臣妾观赏一二。”

到了她手里,那肯定就是她的了。

“你怎会知孤手中有此物?”他目光幽幽。

黑暗中,柳吟忽然伸手悄悄揪着他衣袖,一边如实回道:“自然是姑母告诉我的。”

感受着袖间那只小手,秦砚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怀里的人,半响,才淡淡道:“母后对你倒是极好。”

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还不等柳吟开口,身上忽然压下一道人影,随着身前一凉,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暗哑的男声,“听话,孤就给你。”

柳吟:“…”

这…这是让她卖身吗?!

不对!她什么时候没有听话过!?

红着脸,她小手无处安放的搭在他肩头,感受着那只滚烫的大手越发肆意,她整个人都像煮红的虾子一般,泛着霞红。

清风拂过,却吹不散一室旖旎,月朗星稀,屋外守夜的宫女都是羞红着脸,不敢听屋里头的动静。

不知到了几时,柳吟整个人就和一条咸鱼一样,被翻来覆去的煎炸着,最后终于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太子哥哥…注意身体…”

听着那沙哑娇软的声音,男人眸光一暗,伏在她背后沉声道:“这个不劳表妹担心。”

突然闷哼一声,柳吟都要哭了,只得连忙断断续续解释起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嗯…疼…”

直到次日晨曦初现,宫人们又陆陆续续端着洗漱用具进去,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也无一开始般吃惊,只有刘嬷嬷心里一阵欣慰,这样下去,再过个两月,太子妃肯定能怀上。

柳吟又一觉睡到晌午才醒,就跟条咸鱼一样,连翻身都没了力气,她发誓以后,以后在床上一定要做个哑巴,再也不要说话了。

不知道那太子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反正她是觉得自己身子亏损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采阴补阳了,整个人阵阵发虚。

又睡了一个时辰,还是被刘嬷嬷叫醒的,说是今日皇上寿宴,她得早些做准备,无可奈何,柳吟只能让人打水沐浴,等梳洗完后,才吃上了东西。

跟着又换上了皇后给的衣服,也不知穿了多少层,一件比一件重,而且好像还长了些,刘嬷嬷却说就该如此,才能显得端庄大气。

反正她们说的都对,眼看时辰都不早了,她才连忙坐上轿撵往长春宫走去,等到地方时,只见大殿中已经坐满了朝臣命妇,还有世家千金,而皇后正穿着九尾鸾袍坐在上首,与众人说着话,看来待会是要一起随皇后去宴席。

女子一袭玫红金罗蹙鸾华服端庄秀丽,那娇艳的小脸精致俏丽,众人一瞧,不由都想起了宫中传闻,听说太子殿下对这太子妃关切有加,也未曾瞧见,也不知是真是假。

思索间,众人还是起身行礼,“臣妇见过太子妃。”

人群中,明月郡主紧握着手心,目光怨毒的看着那道身影,她不信太子会接纳一个粗鲁莽撞的女子,定是因为柳家的关系。

上前来到皇后身边,柳吟还是做做样子行了礼,“儿臣叩见母后,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时辰,还请母后恕罪。”

这宫中有什么能瞒过皇后的,看着面前娇艳动人的侄女,她自然是笑眯眯的将其扶起来,“无碍,你的事自然也要紧。”

第48章 指婚

察觉到对方那了然的视线,柳吟莫名觉得脸上烧的慌,继而便来到一旁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她娘也坐在底下。

“太子妃如此端庄贤淑,难怪殿下如此疼爱,”一个命妇顿时讨好似的说道。

话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可不是嘛,听闻太子妃还帮着皇后娘娘打理宫务,可真是个贴心的人儿。”

“柳夫人真是好福气,若是我家那丫头有太子妃一半能干,我做梦都该笑醒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着,柳吟坐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别看这些人现在说的天花乱坠,等背地里肯定吐槽的飞起,都是逢场作戏,她明白。

皇后面上带着笑,淡淡出声,“行了,你们别在说了,再说这丫头都要待不下去了。”

说完,其他人也配合着笑了起来,张氏也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女儿,她当然知道太子时常宿在女儿房中,而且对其也是关切有加,她就说成了亲,终归是会日久生情的,而且老爷还说,太子对他的态度可是要缓和不少,时常下了朝还会与他说说话,以前可从不会这样。

“王夫人,本宫记得你女儿去年也刚及笄,如今可有婚配?”皇后忽然看向底下那个身形略微发福的中年女人。

后者立马起身,恭声道:“回皇后娘娘,小女如今尚未婚配。”

说着,不由看了眼对面,霎那间,一个身着秋香色曳地望仙裙的女子忽然走了出来,对着上头缓缓福身,“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女子面容清秀可爱,虽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却属于耐看型,气质也格外亲和,柳吟似乎猜到了皇后的意思。

“嗯,果然是个乖巧的孩子。”皇后忽然笑着招招手,“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其他人也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个女子只是顿了一下,跟着便迈着碎步走了上去,紧接着皇后立马握住她手,上下打量了一眼,“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恰好本宫那侄子也尚未婚配,不知王夫人意下如何?”

说完,女子瞬间低下头,面上带着羞红,倒是底下的那个王夫人也是诚惶诚恐的低下头,“谢娘娘抬爱,这个…这个…我家这丫头怎配的上柳将军,娘娘可莫折煞臣妇这女儿了。”

话是这样说,可她眼中却隐隐带着雀跃的笑意,柳家势大,又手握兵权,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做太子妃,不出意外未来就是皇后,能和柳家联姻,自然是极佳之选。

“本宫可不是说笑,若是王夫人没有意见,改日本宫便去和皇上说说,到时定不会委屈了这丫头的。”皇后眼中含笑道。

闻言,那王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推脱之词,也没想到自家女儿会被皇后看上,今日带这丫头来果然没错。

“我瞧着柳将军和王夫人女儿就是天生一对,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时间,众人当然是跟着附和起来,也知道此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就等着皇上那旨赐婚,只是没想到京中这么多出众的女子,皇后会看上王家那个丫头。

柳吟没有说什么,她也觉得这个姑娘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也没听说过对方有什么不好,要知道她那个跟班林璇极其八卦,她都没有说过对方的黑点,可见至少表面上是个谨慎守礼之人。

又说了会话,等时辰差不多后,皇后才领着一群人往金华殿走去,随着夜幕降临,宫中巡逻的御林军也越来越多,待到金华殿时,皇帝与太后还未到,不过各国使节,还有朝臣们基本都到了。

殿内一片笙歌乐舞,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众人都入坐女眷席,柳吟坐在左侧第一排第一个,旁边则是六公主,对方今日似乎是精心打扮过的,还抹了口脂,平日可从未见过她这样。

“表姐,我听说母后要给表哥定亲?”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周围嘈杂声一片,六公主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一边好奇的看向她这边。

为了端庄,柳吟不能大口大口吃东西,只能跟个花瓶一样坐在那,听到六公主的话也只是瞥了她眼,“到时你就知道了,怎么,你等不及了?”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六公主立马恼羞成怒的瞪了她眼,“表姐就知道胡说八道,我要告诉舅母说你欺负我。”

柳吟轻笑一声,无所事事的玩着手中的丝帕,一边看着殿中那些身姿妖娆的舞姬,她娘这时心心念念就是她的肚子,怕是做梦都在想着这事。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殿前传来一道太监尖细的嗓音,殿内瞬间一静,众人皆起身行礼,齐声唤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大殿,那一抹明黄也来到龙椅上坐下,摆摆手,“众爱卿不必多礼。”

“谢皇上!”

众人又随之起身,柳吟刚坐下,就看到那日的那个小王爷忽然站了出来,恭敬有礼的冲上头拱手行礼,“父皇深感两国相交之情,听闻陛下大寿,特意花数月功夫,令人打造一尊金佛,令小王亲自送来以表敬意。”

说着,他身边的侍从立马端上一个被红布蒙着的东西,跟着一个小太监连忙接了过去,随之递了上去,王海上前撩开红布,只见盘中的确放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金佛,底下的官员也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都深知舟国人信佛,虽说一尊金佛并不算极其贵重,但也算是一番心意了。

皇帝看了一眼,立马大笑起来,“那就替朕多谢你父皇的心意了,在京数日,定要仔细游玩一番才行,京中可是有不少风景极佳之处,小王爷可不能错过了。”

闻言,后者自然是笑着低下头,“这是自然,小王对晋国风情早就仰慕已久。”

话落,殿前坐着的秦砚忽然看着他淡淡道:“小王爷进京数日,孤也未给你接风洗尘,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殿下忙于政事,待会若是能与小王酌酒一杯,小王便心满意足了。”他一副谦虚的笑道,全然没了那日对东国人的态度。

秦砚淡淡一笑,“一定。”

谈笑风生间那日之事好像从未发生过,紧接着又是其他国使节送礼,柳吟坐在那无聊的东看看西看看,她其实最烦这种大型场合,只能当个花瓶坐在那,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那是动也不能动。

突然想起昨夜那个太子答应给她那副春山图,也不知道小禄子有没有送过来,虽然不知道长什么样,可听皇后的意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太监还在那念着老长的礼单,不知念到谁的时,皇帝突然看着底下的人道:“朕记得张爱卿还未有妻室?”

说到这,底下的人顿时站了出来,毕恭毕敬的道:“回皇上,微臣的确还未娶妻。”

说到这,众人一时都心中了然,一联想最近的传闻,都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张大人,也真是好命,居然能得皇上如此看重,一届寒门出身的武夫竟然也能娶的嫡公主。

“你即将上任西北,一直未娶妻也不是个办法,你若愿意,朕便将六公主赐婚给你,如何?”皇帝一脸亲和的说道。

闻言,柳吟立马去看旁边的人,后者脑袋都快埋到地上了,似乎极其羞涩。

闻言,张漠不自觉扫过那边的女子,忽然唇角一抿,掩住那抹弧度,立马正声道:“多谢皇上,微臣必定不负皇上圣恩!”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六公主心头一颤,脑袋也低到了心口,小手紧紧揪着手帕,脸颊上泛着霞红。

“好!”

皇帝大笑一声,一边去看旁边的皇后,后者也是淡淡一笑,似乎并没有什么意见,可实际她对这武状元必定是不满的,毕竟是寒门出身,但又看皇上如此看重,一上任就让其去西北练兵,此时她就算有意见她没有用了。

“恭喜张大人,皇上待你可真不薄,那可是嫡公主。”一个同僚立马羡慕的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周围还有不少武将,那一个个眼热的,一个劲给他灌酒,张漠也是毫不掩饰面上的笑意,他其实并不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公主,可当看到那个女子时,突然觉得她就该被人捧在手心。

眼见六公主还害羞的不肯抬头,柳吟也跟着悄声道:“你再这样下去,他人怕要你不愿了。”

话落,后者立马抬起头,那张小脸上满是羞红,眼神微闪烁不定,当看到柳吟眼中的打趣时,瞬间羞怒的别过头。

朝臣们的礼物都是大同小异,并无太多出彩的,不过秦砚送的那个深海珊瑚还是让人眼前一亮,也不知这太子殿下是如何弄来的,这种颜色的的确是世间罕见,就连皇帝也是十分满意。

柳吟也有些惊讶,因为那个太子还给了一座同样大的在她那,刘嬷嬷不让她拿出来,所以就都锁库房了,没想到这太子这么大方,不过这并不能抹去对方脾气差的事实,昨天自己只是随口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这人就又不知被触动了那根神经,简直是阴晴不定。

等念到镇南王送的礼物时,皇帝又一副关心的道:“爱卿真是有心了,听闻歆儿旧疾复发,不知可有好些?”

说到这,镇南王立马站了出来,恭声回道:“多谢皇上挂怀,歆儿就是些老毛病了,没有大碍。”

话落,他不由多看了眼秦砚那边,老眼一眯,也不知道女儿居然会三番两次的对太子妃下手,这太子都上门警告了,他除开把女儿送回去还能怎么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就知道胡来。

“朕还想着让那丫头多留几日,给她选个夫婿,看来只能等下次了。”皇帝颇为遗憾的说完,一边抿了口酒,目光又落在底下的贺冀身上,“不过贺冀也老大不小了,也时候还成家立业了,朕倒是想着将明月这丫头指给他,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说完,殿内瞬间一静,所有官员都是面面相觑,倒是女眷区的明月郡主有些羞涩的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

闻言,镇南王顿了下,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贺冀却突然起身,对上头的人拱手示意,“皇上一片好意,微臣实在承受不起,明月郡主怎会看上微臣这样的人。”

秦砚坐在那不咸不淡的抿了口清酒,幽幽的看了他眼,声音清淡,“成亲后自然就有感情了,难道世子不愿?”

第49章 收回兵权

贺冀眉头跳了跳,定定的看向男人那边,四目相对,他双唇微启,“微臣只是怕自己配不上郡主。”

“是呀皇上,犬子怎配的上金枝玉叶般的郡主,到时就怕郡主受委屈,那就是犬子的罪过了。”镇南王顿时提高声音义正言辞的道。

皇帝就这么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底下的人,殿内气氛瞬间凝结一片,众人都连大气也不敢喘,自然也听得出镇南王父子言语间拒绝的意味。

“只要世子真心相对,明月又怎会受委屈?”秦砚漫不经心的道。

话落,贺冀又是眉间一皱,倒是一旁的镇南王眼神变了变,顿时拦住儿子要说的话,突然一副欣喜的应承了下来,“承蒙皇上厚爱,犬子必定尽心待郡主。”

闻言,贺冀不由深看了眼自己父亲,手心一紧,后者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一个世子妃而已,这世间什么女子没有,何必为了一个虚位引起皇上怀疑。

“好,至于婚事是否在京办,便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了,明月这丫头虽然任性了些,但还是识大体的。”皇帝顿时满意的笑了起来。

见此,镇南王自然是赶紧谢恩,“谢皇上恩典。”

一旁的贺冀唇角一抿,半响,才低下头,“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