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目光顿时凌厉的看向周天:“小子!胆子不小,小爷的手你也敢伤!嘿嘿,你说爷是打断你的狗腿好还是拧断你脆弱的小脖子。”

贺惆贺怅闻言,瞬间拔剑:“放肆!”但顷刻间两人只觉的眼前一闪,手里的剑已脱手而出,再次能视物时,剑已经落在对方其中一名大夫手里。

周天汗颜,太现眼了!

陆公公见状,面色阴沉的踏前一步。

周天快速拦下他:“算了。”你又打不过人家,回头受了伤还得付医药费。

胖子见状,面容慈祥的笑的眼睛眯起,圆圆的脸和善的牲畜无害,像一尊吃饱了的弥勒佛:“还是你们主子识相!出门在外,别以为‘放肆’可以乱用,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国家,咦?你们是哪个要死的国家派来娶千叶婆娘的冤大头?让爷给你们估量估量你们死的会有多惨,要不然让那小子——”胖子指指周天:“折断自己的一只胳膊,小爷也可以指点你们一二!哈哈!啊!轻点!”

周天仰天看了一眼,靠!不是遇到了疯子就是碰到了硬茬,而她时运不济,估计是后者,好在出门在外,她不用为自己的身份曝光承担可能踢到冷板的报复,所以周天瞬间放的很开,很拽的提醒某人:“胖子,玉佩还来!”

“你叫我什么!”胖子眼睛危险的眯起,阴狠的盯着周天,似乎下一秒能把对方大卸八块。

周天对危险免疫:“叫你胖子,叫错了吗!玉佩还来!”

胖子手里瞬间闪出刚才从对方腰上截来的战利品,笑容瞬间灿烂无比:“再说一遍试试。”

周天闻言温柔的看眼子车世,无限宠爱的道:“亲爱的,你喜欢那块玉吗?”

子车世闻言,淡淡的摇摇头,配合的靠在周天怀里柔柔的道:“如果他喜欢拿去也罢。”

胖子愣了一秒,随即鄙视了一声晦气:“遇到喜欢屁股的,影响小爷运势,走!”胖子心情不爽的捏碎了手里的美玉,转身就要离开。

周天呵呵一笑,揽着子车世的腰安抚他:“没事,不就是一块玉,爷赔你一块。”说着手里突然出现一快更加晶莹剔透的玉,顷刻间在周天手里化成了粉末:“喜欢吗?玉碎也别有一番美丽。”

胖子顿觉不好的摸摸自己的腰间,瞬间面色阴沉的攻向周天:“找死!”

子车世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瞬间拦下胖子的攻击,两人顿时打到一起。

地上跪着的三位大夫突然发难,如三条毒蛇扑上高空中的子车世。

贺惆贺怅、陆公公也瞬间反击。

大街上,几个人‘恬不知耻’的战在一起,瞬间清空了三分之一的街道,丰富了附近制高点的茶楼,一个个偷偷的躲在窗子后,观战难得的好戏。

唯二空闲的周天和子车页雪望着地上房上不断转换的战场,渐渐的,己方被虐杀的可能似乎是不可逆转的,对方绝不是凡俗之辈,出手敏捷刁钻,可见是身经百战之辈,三位大夫招招死手,没给陆公公等人留一丝余地。

胖子对上子车世也不紧不慢,身体灵活如光般在子车世的攻击下阴狠的反击!

子车页雪看着对战双方,眉头越皱越深,无限感慨的道:“刚来就遇到如此难缠的人物,太不幸了。”早知道他就把贵重物品挖个坑让子车世埋了,哎,出门带玉果然不是好习惯。

周天怎么听怎么觉的子车页雪在说风凉话,于是问:“世能赢吗?”

“你以为待会陆公公他们落败了,随后四打一,我二哥能没事?那胖子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能跟子车世过手这么久不落下风,倒霉!”“错了,人家明显还在占上风。”周天若有所思:“看来真的很倒霉,你说我要不要出手?”

“废话,你不上,难道看着你的忠仆死吗!陆公公那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你出生入死,太不值了。”

周天为难了:“我怕停不下来,你也知道,万一打死对方就不好了!”

“这会不吹嘘你靠白骨堆积出来的功力会死吗!”

死到不会,只是周天不喜欢失控的感觉,血腥会让她迷失对本真的信任,有时候甚至有种上瘾的畅快,这也是她最近不杀人的原因,焰宙天绝对有虐杀症和精神分裂症,否则不会让身体对血气有不可控的迷恋:“…呵呵,他看起来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还是不要贸然杀之,何况背后跟这么一位敌人,我们很麻——啊!你别推我——”

子车页雪鄙视不已,养她不就是这时候用的,子车页雪看着她加入,突然神情有些落寞,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周天在武学上很逆天!不如一个女人,怎么想也很不甘愿,让向来认为自己武学不错的子车页雪,在她面前也骄傲不起来!

周天加入,局面瞬间逆转,澎湃的内力如找到了宣泄口,瞬间从掌口溢出,阴森森的杀气如地域冒出的恶鬼,争先恐后的撕开束缚,疯狂、无差别的扑向每一个在功绩范围的人。

客栈内看戏的目光瞬间锐减,窗户被镇碎,倒霉些的直接从楼上摔了下来,三个大夫被打的吐血,周天已然目露凶光,血腥激起了周天的杀意,本能的在人家胸口使劲砸,照着对方的脑袋就要轰下去。

“啊!——杀人啦!——”

子车页雪心里一哆嗦,看着鲜血一滴滴从半空中落下,和周天越杀越起劲的‘雌风’,有些后悔把她推上去了,他是不是料错了什么!

胖子没想到有人敢对他的人下死手,眼睛顿时通红,扔下子车世,疯狂的向周天杀去!

周天不慌不忙的扔下手里的人,不留情的迎上,掌风带着阵阵腥血袭向胖子的要害。

胖子脸色顿时凝重,抛开一切顾忌全力与周天对峙,两人下手越来越狠,均没有罢手的打算。

周天面色苍白,血从手上滴下,连带胖子一快要宰。

子车世、贺怅贺惆、陆公公已经站在子车页雪身边,神色不定的看着明显暴走的周天。

子车世突然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待会,谁去安抚她?”

子车页雪、陆公公、贺惆贺怅似乎此时才想到这个问题,统统沉默。

贺惆过了一会才道:“平日太子喜欢杀人,到了一定程度时六亲不认,最好的办法是让殿下杀够了自己回来,要不…咱们走吧,等死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回来。”

“好主意…”几个人却没一人敢挪动脚步,那可是他们的主子,是子车世爱着的女人。

“孙清沐他们到了没?”子车世想到了为数不多的哄过暴走周天的场面。

“没,明天到。”唯一的希望被掐断,子车世纵然有办法也没有可实施的人:“那个胖子不能死!”

子车页雪瞬间看向子车世,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不能杀,才是大问题:“那周天万一错手…”

☆、234鹰姓

五人瞬间紧张,陆公公更是急的团团转:“怎么办是好…这可怎么办…”

子车世皱眉,从刚才的交手中他断定对方身份一定不凡,如今又能跟周天交手这么久不落下风,加上胖子手上带着的红玉,子车世敢说,如果胖子死了,即便胖子不能但他背后的人也能让周天和焰国所有人跟着陪葬,重要的是,这仇结的也太冤枉:“快想办法让周天住手!”

“再想了!你都没办法我能有吗!不如祈祷那个胖子武功盖世,把周天打伤了掉下来。”

陆公公汗颜,他家主子从九岁起追求学武到达了疯狂的地位,甚至认为自己够强大才没人敢撼动她的地位,为此主子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如果让主子掉下来,不如祈祷孙大人出现来的现实:“贺惆!盯着,我去找孙大人。”说完年迈的身体飞速踏起,瞬间消失。

子车页雪仰着头,看着渐渐落于下风的胖子,心里扼腕不已:“不中用…”连女人都打不过。

混乱急速加剧,漠国的城护为了百姓安宁企图制止两位闹事者,结果场面越闹越大,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演变成一场骚乱。

在骚乱的中心,一间酒楼的二层雅间里,完整的木窗内,一名男子悠闲的摇着薄玉制成的扇面,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假寐,一袭墨黑色的冰蚕镶金长衫工整的穿在他身上,透明精致的五官透着俊美刚毅的阴冷,嘴角微微扬起,显示着此人不错的心情。

榻下,两名少女跪在蒲团上,弹奏着一曲曲卖唱的曲调,其中一个弹的手指流血,也没敢停下,两位少女旁白跪着一位哭过的美丽女子,娇柔的面容楚楚可怜,梨花带泪的面庞镶着一对秋水潋滟般的眼睛,身上的衣着并不华丽,却为她添了抹更加让人心怜的柔弱。

此时她垂着头,发上的木钗线穗无质感的落在发丝上。

男子随着琵琶声放缓了手中玉扇的摇摆频率,比玉更精致的手指,衬托着上好的玉扇也成了俗物,突然,男子薄唇动了:“小胖为了你,可给自己招个劲敌,果然红颜祸水。”

哭泣的女子害怕的瑟缩着,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她不过是在下面卖唱,那人非要拉她喝一杯,她只是怕了,才在对方说出什么都能满足她时,瞥见了窗外的一块玉,无意识的说了声想要,本以为可以拖延到大哥来旧自己,谁知道大哥刚到,已经被门口的人甩了出去,她吓的想回家,她只是卖唱的,不过是糊口饭吃,何必要忍受那人那样的侮辱。

男子悲天怜人的叹口气,似乎房内的空气也萦绕了他尊贵的气息:“不过一杯酒,灌下去有什么难,非要多此一举。”

女子闻言,止住的哭声再次响起,祈求的跪在地上磕头:“求求公子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卖唱的,当不起刚才那位公子的抬爱,我已经成家了,丈夫有病来不得已出来抛头露面!求公子放过我吧!”女子说着不断的把头往地上磕,瞬间血青红肿:“公子!求求你了。”

——嘣——琵琶的弦因为长时间弹奏,经受不住拨弄的力道,断了,少女瞬间惶恐的跪在地上,手指上的伤又加重一分:“公子恕罪…我们喝酒,求公子开恩…”

男子闻言,眼睛未睁,温和的道:“来人,再换把乐器,一直弹到阿胖回来为止。”

“是,主子。”

子车页雪已经有些后悔把周天推上去了,看着肆意虐打胖男人的周天,遥想着传说中的屠城,子车页雪从未觉的平日温文尔雅的周天,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哥,你想办法啊!”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不带你讽刺的叫子车世哥。

子车世脸色凝重,他希望周天下来,当周天一拳轰中胖男人的胸口,子车世下定决心道:“我和贺惆贺怅去制止她,你防止有人下黑手,如果制服了周天,立即拖着她离开。”“是。”

几人同时出手,子车世、贺惆贺怅拦截周天,子车页雪清扫周围的焰国侍卫。

瞬间胖子承受的攻击减弱,但眼里的阴毒更剩刚才,直接向周天要害攻去。

子车世、贺惆、贺怅怎么会让周天受委屈,几人同时撤手,周天眼睛嗜血的瞬间迎上胖子的掌风,两掌相触,胖子闪躲不及,快速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周天的杀机瞬间逼近。

胖子也是下死手的反击,两人瞬间又站在一起,胖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手臂和耳朵都被思想混乱不轻的周天咬下的血肉模糊。

子车世真不想承认周天像个野人,但更不想周天被打,无奈的几个人撤回原位,茫然的看着还在打的两人。

贺惆咬着牙,愤恨的道:“不识好歹,我们好意救他,他竟然对主子不利!活该他有今天。”

子车页雪、子车世也这样想,可话虽这样说,子车页雪还是担心:“那人真不能杀吗?”

子车世表情肃穆的点头,此人身份绝对不凡。

子车页雪懊恼的低下头:“早知道,我就不推她上去了。”子车世道:“没用,不怪你,我撑不住的时候她还是会上,结果一样。”重要的事,怎么让她自己清醒。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音响起,祥和的乐曲华章如大道圣音瞬间进入人们的耳朵,悠扬的琴音平缓的歌颂着世间的繁荣和平,祥和如一群群海鸥飞过蔚蓝的大海,留下宁静的身影,又似春风吹开的融雪,温暖大地,普度寒冷…

孙清沐安静的坐在街道上,一把木琴如他手里行走的朱笔,痴迷感恩的描绘着未来家国的河山,音符从他手指流泻,如一个个听话的孩子,笑闹着散向四面八方,时而又如宁静的河水,包容着千万生灵。

陆公公站在一旁,疲惫的擦着汗,赶上了。

周天的眼睛渐渐的清明,地上的胖子被打的早已没还手之力,但周天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袖子被撤掉一般,嘴角也有血迹,只是比起地上近乎昏迷的人要好的多。

子车世见周天停下来,快速走过去,手指扣向周天的脉门,为她疏离四散的内力。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周天拿开踩在胖子手上脚,身上的疼痛如针扎般袭来,但当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周天顿时一惊:“死了?”

子车世见状松口气,拿开放在周天脉上的手,虚弱的擦擦汗:“他没事,你呢?哪里疼?”子车世紧张的看着她。

孙清沐走了过来,清风如月的气质如杯香浓的茶,安静的看着太子,眼里的担忧却不言而喻,出门在外,太子如此莽撞,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全然忘了分开时,周天让他受的气:“少爷,您没事吧?”

周天看眼清沐,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天突然觉的孙清沐眼里有些紧张,周天看眼他背上的琴,礼貌的笑笑:“谢谢。琴艺又见涨了。”是太子的克制力好了:“这人是谁?”

子车世看眼突然涌上的侍卫,快速道:“别说了,赶紧走!”

周天见状,迅速揽起孙清沐的腰,几人快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胖子处,玉质般的男人如一株劲松站在胖子身边,意犹未尽的道:“好高深的琴艺,几年不出门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能遇到琴有心生的高妙境界,也算不虚此行了,可惜,好曲短暂,遗憾遗憾。”

胖子痛苦的shen吟一声,眼睛透过脸上的雪光看着来人,可怜兮兮的道:“哥,你别啰嗦了,我都要死了。”“死了好,也可以长长记性,漠国虽然是个小地方,但也有卧虎藏龙之辈,这话…真恶心。”

突然另一个麦色皮肤的人影也站在了胖子身旁,惊异的看了地上的胖子一眼,笑声顿时从他胸腔发出,浑厚积重震慑云霄,烦得玉质男子,把扇子拍他嘴上让他闭嘴。

男子一点也不气:“二胖,你也有今天!告诉你多少次了,女人是祸水不能宠,想要就直接来,既爽快又方便,你可好,非玩什么情调,这回彻底有情调,哈哈!死了没,让我看看死了没。”说着兴奋的踢踢胖子的身体,专往他受伤重的地方下手。“哈哈!鹰风流,你爹这名字果然没有亏待你。”

大批漠国侍卫从三人身边两米处快速跑过,仿佛更本没看见三人向周天等人的方向追去。

大笑的男人好奇的问玉质男子:“哥,你说,二胖遇到了哪里什么荒蛮野人,竟然不认识他手上的红玉,还下这么重的手,果然是野蛮地方出野蛮人。”

玉质男子认同的点头:“此地未开化。”

“够了没有,我就要死了…还不传大夫…”

黝黑的男子闻言突然灵机一动:“我想到个好办法,不如让那三个卖唱的女子给风流疗伤如何,这样也算是为美人奋不顾身后,得到了美人们投怀送抱的报答,完美的公子与戏子的书文。”

玉质男子点点头:“不错。”

☆、235跟谁

鹰风流闻言要死的看着就这么离开的自家兄弟,他造了什么孽,来了这么个地方不算,还弄的自己如此狼狈,传出去,他都没脸见人,竟然在这种地方被人做了!

鹰风流无奈的躺在地上,火大的看着血一点点流出,既恼怒又不甘心,两位兄长肯定怒了,才没给自己好脸色,但他也没料到会遇到疯子,鹰风流想到这点就窝火,想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去过无数地方,还是第一次被打成这样!给老子等着!老子灭你们全族。让你们所到过的方圆百里没有人烟!

另一边,确定安全后,周天找了个人多的地方把孙清沐放下:“晦气,刚来就遇到疯子,你们走到哪了?快进城了吗?我看你也别跟着队伍了,免得到时候那疯子找上焰国,子车世,你确定那人不能杀?”

孙清沐离开周天的胳膊,脱离了她的手臂便没了刚才的温度,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转而为他们担心:“怎么回事?你们也刚到才对,怎么就跟人起了冲突,对方是什么人,影响焰国进关吗?对少爷有没有威胁?”

“短时间内谈不上。”子车世看了孙清沐一眼,见孙清沐依然站在周天身边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为孙清沐竟然没有移动位置有几分诧异:“到是以后难说,如果那胖子记仇,早晚会找上我们。”

周天不怎么担心:“到时候我们就说自己是锦衣杀。”

子车页雪急忙符合:“好主意。”

子车世虽然认为不妥但暂且只有如此,总比暴露了焰国好,他只是奇怪,那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红玉,代表庇护,切忌以后少招惹他们,不过他们应该不在这片区域活动才对,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在红玉中的地位不是很高。”

周天闻言,郑重的道:“直接把他们杀了如何?与其留着可能存在的危险,不如直接杀了,永绝后患,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子车世闻言隐隐心动,这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而且周天办的道,可子车世细想了想摇摇头:“不妥,你跟他们起冲突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一样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子车页雪道:“让她装成女人去杀!这样跟我们就没关系了。嘿嘿。”

周天瞪他一眼:“抱着你的木兽去死吧。”

“行了,先回客栈。”

漠国的客栈做东朝西,分严格的三六九等,有森严的入住条件,根据客人不同的要求,所入住的客栈基本能看出此人混迹哪一种行业,子车世定的是水都城东的荣升客栈,是按银子衡量客人等级的客栈。

子车世只定了四间房,现在又是焰国入主高峰期,已经没了多余的房间。

子车页雪为难的看眼多出来的孙清沐,先声明,他不会跟子车世住一起,他家木兽很占空间,孙清沐也别指望跟他住一起:“清沐,要不你委屈委屈跟陆公公和贺惆贺怅住一起?”

贺惆、贺怅陆公公是下人,下人房里住进位主子,怎么想怎么觉的别扭,三人低着头谁也没说话,毕竟主子们要求,他们没有说不的道理。

子车世刚想开口。

孙清沐先一步道:“不用麻烦了,我陪少爷一间,好有个照应。”

陆公公、贺惆贺怅认为可以,孙公子本来就是殿下的人,两人住一间天经地义,再好不过。

子车页雪睁大眼睛看看孙清沐又看看自家二哥。

子车世收回嘴边的话,沉默着不再吭声。

周天没怎么在意,子车世那里还有小童打地铺,让孙清沐去也不合适,跟自己就跟自己,反正她一个人:“好了,上去吧。”

孙清沐跟在周天身后,代替了一路上子车世站过的位置,毕竟名正言顺的的事情,谁也不能说什么。

小童偷偷看眼自家主子,见主子脸色不好的沉默着,狠狠的瞪了孙清沐一眼,碍事!

孙清沐并没有其他意思,或者他也不敢有其他你意思,现在跟周天住在一起,他心里也很不自在,尤其两人有过关系后,这份尴尬至少在他心里。

周天落脚后也不轻松,出门在外一样很忙,忙着整理子车页雪一路收集的图稿字文,漠国毕竟有丰富的水利知识,其中很多项水利研究都是世界之列,周天在分析哪张适用焰国,至于遇到胖疯子的事,她还未放在心上。

孙清沐在帮着整理太子的衣物,三大箱东西一一摆出,换了客栈的床幕,也换了太子专用的茶具,他简单的忙碌着,偶然看看还在忙的周天,又继续整理东西。

待到晚上时,孙清沐才有时间站在太子身后,看她在做什么,一张张结构清晰的框架图在周天笔下成型,旁边散落着一张张她演算过的稿纸,但具体演算了什么孙清沐并不懂。只是见周天把算好的数字填在结构图上,应该是一座完整的施工图稿。

周天突然指着一句话问:“什么是‘上行端丈余’?”给个几丈能死吗!

孙清沐闻言联系上下文看了看道:“不解释,类似助语而已,殿下,这些红线的文字什么意思?”

“哦,我看不懂的地方,正好。”周天chou出上本也不懂的地方:“本来想问页雪的,但估计他今晚不过来,你给我解释下。”

孙清沐闻言看了一遍,是一些水道上的常用语,有些地方对于涉猎正语不多的太子的确吃力,孙清沐看过后,一句一句给周天解释这些数字对应的是什么部位,为什么这些部位又在正语中如此称呼,一一讲给太子听,甚至把一些生僻的字,拆开字的历史,让周天方便理解其中的意义。

周天耐心的听着,随即补充图稿上空白的部分和画错的地方,孙清沐比子车页雪的解释要详细,也更容易理解,子车页雪对正语也是半吊子水平,好在他功夫过硬,能用实例摆平,不过为了一句上梁对应下梁的解释,他也要削两木头,周天委实觉的他浪费时间。

“看不出来,你对这些也有研究。”

孙清沐笑笑:“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殿下能凭借这么几句话,画出一份图稿,也非常了得,太子也遇过好师父。”

周天闻言,瞬间看了孙清沐一眼,见他还在看着书没有趁机试探的意思,才移开了目光:“时辰不早了,你要是困就先去休息,赶了几天路,辛苦你了。”

孙清沐摇头:“多谢殿下关心,习惯了,太子想听琴吗微臣弹给你听。”

“好啊。”

孙清沐笑笑,低缓的琴音从他指尖流出,是一曲提神的‘清明乐’,因为天晚了,孙清沐把声音放的很低,缓缓的声音如一汪月色下流淌的小溪,静悄悄的明媚。

周天依然在忙,其实后来孙清沐弹了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以前在几千瓦的机房里出工,早已可以忽略周围的声响,即便琴美如孙清沐,也可能把声音送达开始演算三维数字的周天耳朵里。

孙清沐看眼窗外的月色,渐渐停了手里琴,神情复杂的看着忙碌的周天,心里不禁升起一股难解的情绪,孙清沐站起来,选了件裘衣披周天肩上:“很晚了,您该睡了。”

周天头也没抬:“一会。”便继续忙碌。

孙清沐没说什么,到里屋睡了,他半夜醒来,周天已经趴在床上,衣服也没脱眼下有些青紫,孙清沐叹口气,起来帮她脱了衣服,把她塞到被子里盖好,才躺在她身边。

过了好一会,孙清沐转过头,趁着夜色朦胧的看着她的侧脸,与那晚的娇媚不同,此刻她眉头紧缩,表情严肃,似乎梦里那些难解的数字也没有离开。

孙清沐叹口气,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清楚能不能说她是他的女人,可介意此刻怀里的感觉,似乎也不,难道他也被虐待久了,忘了这个人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

孙清沐苦笑一声,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觉的夜更静了…

子车页雪睡的迷迷糊糊的,被猛然间惊醒,他看到的不是他熟悉的木兽而是子车世令他惊恐的脸:“你要死了!”吓死人了。

子车世淡淡的看眼床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木材和页雪脚边睁着大眼的木兽,子车世非常怀疑页雪精神衰弱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的木兽吓死。

子车页雪急忙拦住想坐到他床上的二哥,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郑重的提醒:“没有这些东西我睡不着,你别想指望我陪你睡。”说完警惕的盯着之车世,防止子车世把他的‘宝贝’扫下床。

子车世心情不好,见周天房里的灯灭了更是睡不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这里,或许此刻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知道的人说说话,甚至不计较是不是子车页雪,否则他自己也会把自己憋死。

子车世坐下,并没有扫开床上的东西。

子车页雪诧异的看眼子车世,已然猜出怎么了:“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