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点头。

牧非烟笑了,如昙花盛开的容颜,依如当初般青嫩漂亮:“微臣想去见见他。”牧非烟觉的子车世到了,不去拜访不对,当年他给了自己疗伤药,何况子车少主是他出生地的主子,于情于理,对方现在在他的管辖地界他也该去看看。

“不用。”

“好啊。”

周天暗地踹子车页雪一脚,看热闹不怕事大,又不知道各种缘由,再添乱,把木兽的腿卸了。

牧非烟不解的看向太子。

周天道:“我们一会就走,你不用…”

“刚才不是说呆两…”牧非烟立即看向太子,神情微变:“少爷是因为我才…”

周天深吸一口气,心一横看向牧非烟:“我以前说的话你忘了,我要的是臣子不是养在后宫的男人!你以为我缺给我铺被的人!牧非烟,我重申一遍你是臣,做好你分内的事才是你的责任。”

牧非烟小声道:“您也说过我好,让非烟跟着您。”

好吧,她承认当初是焰宙天勾引他在先:“当初的事我可以道歉!但都过去了,你还是你,知道你过去的人并不多,你何不痛痛快快重新开始!”

又是这句话,与当初的拒绝如出一辙,事隔一年他还是要赶他走,牧非烟不禁鼓起勇气问:“微臣有什么不好?他们能做到的我都会试着去做,为什么他们可以留在您身边,我不行。”

周天看着他:“你以为他们在干什么,不要说我一年有没有时间看他们一眼,就连他们叫什么名字我也要想半天!”

牧非烟低着头不说话。

周天放下筷子:“在那里有什么好!你以为我天天闲着没事干跟他们玩,不要说我有太子妃,就算没有,我也有很多事要忙!”周天语重心长的道:“当初河继县只有你们,难免多陪你们一些!你以为你真跟我走了我还能那样待你,不要天真了!后宫多少男人,我想起你时秋天都过去了?”

“我不介意。”

周天立即板起脸:“我说过,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做你自己有什么不好,可以自由自在,现在的你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你苦读多年,为的不就是功成名就,如今,你想要的正在一步步实现,你何必要放弃!听我说,以前你只是不甘心,但,你看现在,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高升,可以让你母亲安享晚年,可以如你所想的一样书写你家的族谱,你又何必还执着于你当初的所想,还是你自己被你自己当初的想法困住,一心认为那样才是对的!”

“我没有。”牧非烟的话弱了几分:“开始的时候确实不甘心,可后来…微臣是真的想您…或许爷觉的我只是一时想不开,但不是,殿下对微臣好,微臣知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好了,当初你拦着轿子时,就没给你好脸色:“我还是以前的决定,你好好的当官,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子车页雪看着两人,心想,真狠!瞧人家牧大人都快哭了,子车页雪捅捅周天,小声道:“我看这孩子挺好,比你后院那些盯着你流口水的好多了,反正你也不差他一个,带回去养着算了。”

“闭嘴!”

“我吃饱了,走吧。”子车页雪率先起身。

牧非烟立即站起来。

周天冷漠的道:“你要有事就先走。”她希望牧非烟自己想开,河继县这些官员之于她多少有些不一样。

牧非烟低声道:“微臣去拜访子车少主。”

可跟在周天身边的距离,是习惯性的后一步微侧,标准的以前‘受宠’时站法。

牧非烟没什么心眼,他生长环境单纯,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在被焰宙天祸害时不甘过,后来也懦弱的接受了现实,便把心思转到了周天身上,几年的在外历练,性子磨开了,手段也有,但骨子里的卑微,使他本能的敬畏比自己有权势的人。

面对太子的责言,他能说出的反抗很好,能做的就是跟着。

子车世见到牧非烟时有些诧异,随后才想起他在河西谷地任职,见他从周天背后出来,子车世神色有些古怪。

牧非烟恭敬的对子车世行礼:“见过子车少主,想不到少主会来这里,不如去舍下居住让非烟尽地主之谊。”

子车页雪幸灾乐祸的看着‘二哥’。

周天替子车世道:“不用,一夜的功夫明天就要启程。”

牧非烟见太子没有跟孙清沐等人在一起,心里顿时开朗不少,本能的坐在周天的旁边,为周天添水:“子车少主很少离开寄夏山庄,这次能在外看到您,实乃非烟荣幸。”说着主动帮周天脱下外袍,接过陆公公手里的家居衫为周天穿上。

无形中彰显着他本就与周天不一样的关系,在牧非烟看来,这里没有外人,太子又没有带内侍,而这种事他已经做习惯了,自然就主动帮忙。

子车页雪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越发镇定的自家哥哥,心里冒起五颜六色的兴奋泡泡。

子车世入坐,淡淡的道:“你不忙吗?听说河西最近很忙,衙门还好吗?”

“恩,多谢少主关心。”牧非烟真心实意的道谢,对子车世,牧非烟有所有继存城人的情节,就是盲目崇拜和敬仰寄夏山庄:“殿下,你刚吃了油腻的东西,不能喝茶。”

子车世表情更稳了:“你们今天不是在前城迎接孙清沐,你没去。”

牧非烟闻言,不禁有些落寞:“去了,王太守等人在,没我什么事,就回来了,咦?殿下没有与孙大人一起上路。”但想想也是,太子去不合适:“殿下,微臣府上有蜜茶,您去微臣那里如何。”说着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微臣好久没见殿下了,殿下是否可以在非烟那里留宿…”说着含情脉脉的看着周天,仿若一年的空白不存在。

子车页雪顿时觉的空气美翻了!

周天一阵头疼,刚才的话白说了,如果不应,是不是再撞一次柱子:“我说的话你忘了?不用忙了,明天就走。”

牧非烟明显很失望。

陆公公突然道:“页雪少爷、子车少主,客栈已经腾出了两间房,两位何不过去看看。”

子车页雪瞬间站起来:“累了一天了,终于有自己的地方睡了,二哥,走去看看,任你挑一间。”

子车世根本不想走,但留在周天这里,他又不像牧非烟一样‘理直气壮’,子车世不禁有些气恼,明明他跟周天的关系更近一些,为什么就他看起来偷偷摸摸,连牧非烟的地位也不如。

两人出来后,里面隐约有些对话,但周天刻意压低了声音,子车世听不清楚。

子车页雪见二哥脸色‘不好’主动的与他答话道:“想不到这里也能遇到熟人,二哥,你与那位叫牧非烟的很好吗?你不知道,他看道周天时多激动,上前就抱住了,看不出来周天如此招人喜欢,呵呵。”

子车世淡淡的道:“你也很招人喜欢。”

装,继续忍:“不及周天一半,牧非烟不错挺贤惠,给周天更衣换茶做的很习惯,恐怕以前没少做,虽说傻了点,但很体贴,说不定周天哪会想起对方的好,又能重温旧梦。”子车页雪说着,非常大度的站在两间房外问:“住哪间,我让你。”

“随你高兴。”

子车页雪随便选了一间进去:“承让了。”子车页雪刚进去,子车世刚抬脚,子车页雪突然打开房门道:“二哥,你就这点无人能比,就算不想谦让,也能因为你是兄长表现你的气度。”说完子车页雪关上们,心情明显不坏。

子车世立即转了路线,向周天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温和的道:“非烟打扰一下,我这里有点事请殿下帮忙,你等一下可以吗?”

牧非烟眼睛红肿,背过身去点了点头。

子车世未等周天在房内站定,瞬间吻住了她,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消磨自己的不安和思念。

周天任他吻着,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怎么了,周天搂搂他,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摊开承诺,会复杂两人的关系,子车世不会更进一步,自己又何须将两人的未来弄的需要承诺。

子车世吻了很久,才抱住周天让她靠在胸前道:“他怎么找到你的,会不会泄露你的行踪。”

周天靠在他胸口停着他压抑的心跳:“集市上碰到的,他不会乱说,回头我跟他谈谈。”

子车世不好要求周天别跟牧非烟走的太近,万一周天反弹,反而让她不愉快:“今晚等我过去。”

周天没有决绝:“好了,非烟等着呢,我和页雪吃饭了,如果你饿了让小二做些吃的,先走了。”

子车世抱了她一下,才放她离开,想说的话终究没有多说。

一个时辰后,牧非烟脸色凄楚的从太子房间出来,乍见子车世在楼下喝茶,不禁走了过去:“少主,我能跟你谈谈吗?”

☆、226暴露

“坐。”

牧非烟闻言落寞的坐在下位,神情有些萎靡,他安静了好一会,才道:“刚才太子跟我说了很多…”

子车世默默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不后悔当初没跟他回盛都,以我的能力去了也与事无补,殿下劝我说是我想的多了,才会认准他,其实不是,您曾跟我说,我可以把没有资本坐到有资本,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努力,我知道他为难,从没敢奢望打扰他,但…他坚持让我娶妻生子,是我太不好了吗?还是做的不够。”

子车世闻言默不作声的看牧非烟一眼,心里却平静不少。

牧非烟迫切的问:“少主,您说我该不该坚持,我怕他会越来越讨厌我,您不知道我来时见过孙清沐,他比我想象中更合适站在太子身边,但我要的也不多,我…”

子车世不知道牧非烟抱着怎样的心态跟自己谈心,但牧非烟一定没有恶意,可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变的别有用心,虽然他以前确实那么做过,可当初即便他不那样说,周天带走牧非烟的可能又有多少,他又怎么在盛都立足。

“少主…”

子车世突然问:“你为什么坚持留在她身边!你应该知道她身边多你一个不多,你现在的地位不错,可你如果入了后宫,摆在你面前的前途再辉煌也没了你现在奋斗的意义,即便你有本事,人们在乎的也是你太子男眷的身份,你认为你寒窗苦读的结果,就是换太子后院一位男侍的身份?!”

牧非烟急忙摇头:“不是,我…或许喜欢他。”最后一句牧非烟声音很低。

子车世冷笑:“喜欢他什么!曾经迷惑过你的才学还是她现在的身份!好!就算现在选择让你跟他走,以后呢!孙清沐上位即便没有太子,他还有孙老爷,他的身份和地位让他无愧与现在站的高位,苏义再不济也是苏家的儿子,你呢?太子如果给你可施展的平台,你就是太子的附属,如果她不给你,你就被她一直圈养在后宫,你能忍受那样的孤独,你能放弃现在的官位?”

牧非烟茫然,本就被太子打击了一通的他就有些不自信,现在他敬重的人又这样说,让牧非烟突然看不到方向,不知要怎么继续下去?“我…”

子车世紧跟道:“你没想象中在乎他,听我说,不是否定你的付出,而是她没必要让你如此付出,你尊重你得来的地位,拿在你没有绝对把握时又何须再执着当初,二者择一如果为难,你以没有必要坚持,但你放弃了现在的地位,你就不在是你,根本不具备竞争的资格。”

牧非烟的表情越来越落寞,离开时,已经不记得与子车世告辞。

子车页雪在楼梯上看着牧非烟离开,继而才看向自家二哥:“说的不错,你不妨多揣摩下其中的意思,看看适不适用你。”

“多谢操心。”

“客气!”

河西城的招待已经落寞,孙清沐突然想。到,他竟然没看到在此地任职的牧非烟。

送孙清沐回房间的侍从道:“牧大人身体微恙,没有出席,孙大人也知道牧县令?”说着忍不住夸赞道:“牧县令可是首屈一指的好官,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实,当年秋闱,各地报上的名额,一半出自牧大人之手,牧大人乃有远见之人,连王太守也夸,牧大人政绩甲等,高升有望。”

孙清沐漫不经心的道:“哦?牧大人婚配了吗?”

侍从知无不言:“没有,说来奇怪牧大人也快二十了,人品好相貌好,可就是没听说他对哪家姑娘动心,倒是很多太爷想招他做女婿,但都被拒绝了,有人说,牧大人可能有位青梅竹马,因为不在了,才清心寡欲。”

孙清沐闻言,似不经意的提及:“听说他曾经任职河继县,那里如今可是好地方。”

侍从闻言更加有话说了:“可不是,河继县现在可是焰国数得着的县城,牧大人还在那里见过太子呢,牧大人说太子根本不是坊间传的那么…”侍从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眼前的人比所有人都了解太子:“奴才逾越,请孙大人责罚。”

“无碍,没见到牧大人可惜了。”

侍从见孙大人没有生气,不禁感慨盛都之地孙大才子的好脾气:“可不,奴才虽然不知道沈公子有多好看,但是我们牧大人也非常漂亮,有机会孙大人真该见见。”

孙清沐没有接话,心里对牧非烟已有初步认识。

苏义换了衣服,趁夜,直接带着人去了河西县,当年河继县的事是唯一超出所有人预计的过往,太子从那里带回来的人均位高权重。

唯一落网的牧非烟,恐怕在同行列也有更高的身份,否则他的折子怎么能让周天侧目,如果单有这点他也不至于如此上心,听闻此人当年服侍过太子一段时日,就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河西衙门府内,牧非烟接到苏义的拜帖时,愣了很久,随即无奈的苦笑,告别了同用餐的母亲,去了客厅,想不到他会找来这里,牧非烟不知该感谢那里也有人惦记自己,还是嘲笑自己被估高的价值。

“下官见过苏副统领。”牧非烟一袭青灰长袍,简单的纹饰尚且衬不出衣服的质地,符合他目前的官位,该有的支出。

苏义从客厅的画卷中回身,看向问安的牧非烟,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打量一圈,没有欣赏,也不见轻蔑,仿若眼前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他只是出于好奇多此一举而已:“你是牧非烟?”

牧非烟已想到苏义找自己问什么,在太子身边多年唯一如此行事的便是眼前的人:“正是。”

“河继县的县令。”

“回苏大人,曾经是。”简短的接触,没什么营养的对话,竟然让牧非烟觉的眼前的人比传闻中更令人毛骨悚然然。

苏义放下茶杯,并受这里的一茶一物,声音温和的继续道:“当年袭庐寻找的盟友。”

牧非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瞬间跪在地上:“苏大人明察,下官…”

“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无害太子之心是吗?”苏义瞬间摔了桌上的茶杯冷冷的盯着下面的牧非烟:“好大的胆子!竟然妄想弑君!欧阳逆羽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牧非烟顿时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盛都来的苏义,他比远观更有气势,虽比不上孙大人的风采,但亦不输他们,可这并不意味着在面对太子的问题上,牧非烟会同样卑微的称他为大人:“苏大人,如果知道何必不去向太子高发,或许直接对峙主谋,苏大人在次凭空猜测下官,不知为何意?”

苏义蹲下身,冷笑的拍怕牧非烟较好的容颜,笑道:“怎么?跟我玩文字游戏?”

“下官不敢,下官曾与袭庐在一起不假,不敢有所隐瞒。”

苏义看着脚下的男子,说实话,这种男人,后宫一抓一大把,要家世没家世姿色又不是上乘,这种人能入太子眼的有几个,苏义突然道:

“你甘心永远做一个小县令,你看本官,太子宠爱,万千荣光,只要我想要,我都能拿到,你呢?他们利用完你,甚至不给你安愉之地,既然如此,你何苦要为他们卖命,跟着我,你得到的更多,只要你跟本官招了!荣华富贵!高官封爵,本官都跟你向太子讨来,就算你想进宫,本官也可以帮你,让你跟本官一样享受一切,只要你说…”

牧非烟看着他:“不知大人想听什么?”进宫?太子刚刚还拒绝了他。但那件事会彻底断了他与太子的牵扯,当年他确实以身做毒,想害死太子,他也不过是最后一步收手,若苏义深究下来,即便死,也是便宜了自己。

苏义站起身:“嘴挺硬!本官看你是有恃无恐。”

苏义接过顾公公递来的手帕擦擦摸过牧非烟的手:“但你别忘了,本官是深知太子身体状况的人,太子到你河继县不过区区一月,就被诊出纵欲过度、身体两虚,你说你让本官夸你功夫好?还是我们后宫的男人都太没用!”

“也许是殿下旅途劳累,水土不——”服!

苏义转身,身体的惯性加上一巴掌的力量,瞬间甩牧非烟脸上。

牧非烟嘴角立即出了血丝!

苏义擦着手,盯着他:“编!继续编!当初太子瞎了眼才对那白眼狼死心塌地!你说太子是不是很不值,为了他连宫门都出了,他竟然还想杀殿下,你也许不知道,那是太子第一次踏出太子殿,多惜命的人就那么出去了,我当时都为她心疼,你说她要是死了,焰国还有什么…”

牧非烟背脊顿时发凉,如果当初他害死了太子,此刻他有何脸面活着,想不到如今心心念的男人,当初竟然那般境遇。

“不说是不是!”

一座人体支架和几把搅镣被抬了上来。

苏义摆弄着哗哗作响的链子,温和的开口:“眼熟吧,你衙门的东西,本官借来用用。”

☆、227受苦

“你说你那弱不禁风,曾经让太子无限留恋的身体,被这么来两下,会不会吃不消?”

“但凭苏大人处置!”

“挺横!”苏义挥挥手,几个人熟练的把苏义架了起来,绑在支架上。

苏义吹吹手上的尘土:“告诉你,被以为你不说本官就找不到你们图谋不轨的证据,不要说太子现在,就是当年,你们谋杀太子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怎么,敢做不敢当!我怎么不知道欧阳逆羽手下好还这么怕死的!”

牧非烟看着苏义,当年要杀太子的心思早已模糊不清,可太子下午的话还在耳前,生与死他反而看透了,如果苏义要让他当年的所谓付出代价,牧非烟无话可说,所以牧非烟豁出去了:

“苏大人!你抱着什么心态查当年的问题,太子尚且没有追求,您又何必再掀起当初的是非!下官不敢非议苏大人对太子的忠心,但苏大人就不担心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局,因为你一意孤行,掀起什么风浪。”

苏义冷漠的把绞镣从他身上穿过,一头交给顾公公一头给了侍卫:“还敢教训本官,看来你们当初是有功了!动手!”

铁镣瞬间大力挤压牧非烟的身体,刺头隔破牧非烟的衣服扎进他的肉里,疼痛顷刻间占据牧非烟的意识。

苏义期近脸色变白的牧非烟:“不招是不是,没事,做过的事不用招,陈情状本本官都给你写好了,你只要画个押,下面的事本官自然会给你办妥,你母亲本官也辐照一二,至于你,本官给你买一副上好的棺材,咱们之间两不相欠。”

“啊!——”

城中的客栈内,周天刚脱了衣服还没有就寝,子车页雪突然撞开房门,不顾旁边脸色难看的子车世,也不管周天是否衣衫不整,拽了她就要走:“出事了!”子车世顿时道:“三弟!注意你的规矩,有话慢慢说,急冲冲的像什么样子。”

“没你的事!”回头对挣扎的周天道:“苏义在对牧非烟动刑。”没提他因为无聊想趁夜找牧非烟‘聊聊’给他鼓鼓劲,道撞到了那一幕。

周天立即不再挣扎,随手抓了件外衣向外跟去:“到底怎么回事!苏义在太守府,怎么去牧非烟那里闹腾!他吃饱了撑的吗!”子车页雪边走边道:“没听清,只听他们说谋逆什么的!你知不知道。”

周天闻言扣子没顾上叩好直接道:“走!”

正在点灯的小童,瞬间垂下头不敢看脸色阴霾的少主,房内的桌子瞬间一颤!小童急忙丢了火杆跪下:“少主息怒!”这些天,他隐隐觉的少主心情不好,但从未像现在一样外漏。

“走,去看看!”

小童诚惶诚恐的道:“是。”心里不禁埋怨页雪少爷不懂事,扯少主后退从来不留余力!

周天赶到的时候地上满是血迹,苏义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乍然看到周天,他脸色一惊,瞬间充满喜悦的上前,刚想说话,顿时头顶穿来一声暴怒的呵斥!

“你在干什么!”

苏义一愣,本能的跪在地上,完全不解自己做错了什么:“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屋里的人瞬间跪在地上,苏义看不出太子怒了,他们清楚的知道,一个个吓的战战兢兢,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周天懒得看苏义:“页雪,把非烟弄下来,传御医。”

牧非烟从疼痛中醒来,除了脸上,身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血迹:“殿…”他伸出手,想触碰模糊不清的人。

周天立即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耐心的安抚:“你别说话,本宫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一会就没事了!坚持住!”

苏义茫然的看着太子,太子为什么对一个曾经要杀她的人和颜悦色!他是罪人:“殿下!您还是离他远点,他——”“闭嘴!”周天骤然转向他,目光阴沉:“好好的太守府你不去,半夜三更你在大臣家闹什么!他就算有什么过失也有刑部和本宫做主!轮得到你动用私刑!”

苏义被冲击的一时回不过神来,太子为何在此的事都忘了问,瞬间站起来怒道:“我错做了什么!他弑君是事情!您为什么只问他不问我,河继县时他干了什么好事他知道!殿下,你没道理如此偏心!这么多年,苏义可曾做错一件让你不满意的事!可您竟然…”

牧非烟不自觉的握紧周天的手。

苏义见状,气恼的冲过去,把两人分开,指着牧非烟的鼻子开骂:“你算什么东西!太子如此对你,你还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你敢说你没想杀太子!你敢说当初的事不是你们的做的!良心被狗吃了!”

“够了!”周天头疼的拨开苏义:“就算他错了,你不会上报!非要半夜在这里弄出人命!”苏义突然蹲下身,深情的看着周天,仿佛刚才的事不存在般,诧异地道:“殿下,您怎么在这里?身边可有人跟着,贺惆贺怅呢?你一个出来,出了危险怎么办!”

子车页雪瞬间看向苏义,心想,他没看出周天在气头上,还敢转移话题?

太医慌慌张张的进来。

子车世已经是周天出了事,紧张的上前检查了一遍周天,发现她没事,才松口气,脸色也好了很多:“怎么回事?非烟怎么了?苏义怎么也在这!”

苏义见子车世在此,仿佛那晚他看到的事情,真切的在他眼前的发生,憋了很久的火气,瞬间找了宣泄口:“你怎么跟太子在一起!你为什么又跟太子在一起!凭什么!你是太子的近臣还是太子的幕僚!或者说你跟我们一样甘愿入宫伺候殿下!子车世!我敬你叫你一声少主!可你也别太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你是你!太子是太子!别一副太子是你一个人的样子!我们还没死绝!”周天恨不得给苏义一巴掌:“你闹够了没有!嫌这里人不够多!嚷嚷的全世界都听到你的声音就够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