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药一般都有催眠的效果,我看会儿书,可能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宁悠然听她这么说,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欢欢虽然烧的挺严重的,但打了点滴又吃药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池欢扯出虚弱的笑,“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微信。”
“好,拜拜。”
楼下。
宁悠然上车,倒车离开,没有注意到停在她车不远处的黑色古斯特,更看不到坐在车内的男人。
墨时谦亲眼看着宁悠然的车开出小区,这才掐灭了手上燃了一半的香烟。
伸手推开车门,下了车。
709,池欢公寓的门外。
……
池欢睡了一天,即便是吃了感冒药,也没什么睡意。
她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可其实什么都没看。
直到屏幕上突然显示来电。
她看着跳出来的“木头墨”三个字,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等他。
等他回来,或者等他的电话。
伸手就准备滑动接听,但在指尖碰触到屏幕时,还是顿住了。
一直等了十秒钟,她才接了电话。
将手机放置在耳边,她并没有出声。
低沉温柔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欢欢。”
她眼睛突然就酸了。
“欢欢?”
她咬着唇,“嗯。”
“身体舒服点了吗?”
“你晚上不过来了是吗?”
男人低低的声音像是耳语,“sorry。”
“好,我知道了。”
“感冒了就早点休息,嗯?”
她几度想开口说,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也想撒娇说,我不舒服,你来陪我吧。
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心里荒芜得厉害,孤独得厉害。
生病总是连带着无法阻止的脆弱。
明明知道她生病了,为什么不能来陪她?
越是质疑,越是无法理所当然的索爱。
她甚至胡思乱想的怀疑…是不是他因为药物要了贝丝,她不是他唯一有过的女人了,他也觉得…她对他来说果然一点都不特别了?
她闷着嗓子,极其压抑的回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后,她把手机顺手搁在一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出神,没一会儿,感冒药的催眠效果还是阵阵的袭来。
不是药效没有催眠,只是她在等人,所以才觉得没有睡意。
慢慢的,她还是睡了过去。
……
宁悠然走之前留了池欢床头的灯和玄关的灯,方便墨时谦回来的时候看路。
夜深,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池欢的睡眠大多数时候不深,不过墨时谦的动静也轻到几乎没有。
他站在床边,借着床头没关的那盏灯看着靠在枕头上的女人的脸。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原本白皙的脸蛋还是酡红的。
他的手指一靠近她的脸,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的热度。
皱眉,不是已经打了点滴退烧吗??男人的手终究是没有碰触到她的肌肤,只有她纤长细密的睫毛刷过他的指腹,痒痒的,又好似软软的,这软一直延伸到他的心底。
收回手的时候,墨时谦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枕头上那一团小小的深色。
像是被眼泪打湿,还没有干。
……
墨时谦在床边站了良久,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中间可能闭着眼睛小睡了一觉。
不过天还没亮,他就醒了过来。
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卧室,伸手轻轻的探着女人的额头。
温度基本降了下去,烧退了。
他低头注视着在清晨晨光中还睡得很深的女人,说不出的绵延到深处柔软,又有几分只能克制的恼怒。
第237章:爱得深才会患得患失?
他说他跟贝丝什么都没有,她不信。
那女人随便瞎扯了几句,她倒是信了几分。
他有这么不值得她信任?
最后,却又还是俯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轻若羽毛的吻。
……
池欢早上醒来的时候,墨时谦已经不在了。
不过她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上躺着一条短信。
【醒来给我回短信。】
发短信的时间是早上六点过几分。
他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靠着枕头坐了起来,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回短信,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
“醒来了?”
“不然谁给你打的电话?”
“还不舒服吗?”
池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烧了,好了大半吧。”
她很少感冒的身体素质,所以点滴吃药对她的效果很好。
“我给你温了粥,你起来后喝一碗,然后过半个小时吃药。
池欢微怔,“你什么时候来煮的?”
他是从公司还是别墅过来给她准备早餐的?
那也都太早了,现在也不过就刚过七点。
男人淡淡的道,“早上,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就没打扰你了。”
“你回来了?”
“嗯,很晚,所以没告诉你。”
她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哦。”
“你这两天在家好好养身体,其他事情都不必管,嗯?”
电话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池欢看着天花板,又看着窗外,还是闭上了眼睛,将纷繁芜杂的情绪都压了下去,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淡淡的问道,“前天晚上的事情,事前你没跟我说一个字,事后你也不打算跟我解释吗?”
她不明白,是不是她不问,他就永远不会跟她说?
墨时谦在电话线里缄默了将近五秒钟。
然后,他用一种极低极缓的语调陈述,“你爸爸被人杀害后,我查了所有跟这件事情相关的人,但就像温薏说的那样,查到最上面就是Clod一Summer一个被下调的经理,再往上就没法找到确切的证据了,我当时也认为,是劳伦斯让手下买凶杀人,直到后来温薏找到我。”
除了那个经理是Clod一Summer的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当初跟劳伦斯对峙质问的时候,他没有否认。
后来温薏让宋姝做中间人,找到他,在电话里提出了质疑——
当时她的说法是,【虽然你们是父子,但你不认董事长不说,你也基本没有跟他相处甚至是接触过,所以你不了解他的为人…以我跟我丈夫对爸的了解,他不会轻易的杀人,何况,于情于理,杀了池小姐的父亲也都不说明智的选择,而且…爸他知道你母亲二十多年前就过世后大受打击,直接回了巴黎,直到现在还在养病,我们也不认为他在这种时候还会有心思棒打鸳鸯。】
池鞍死后,虽然墨时谦没有离开Clod一Summer,但和劳伦斯的关系很僵。
可问题在于知道有误会,但劳伦斯性格又太犟,更不屑屈尊降贵解释什么,而这僵硬的关系又直接影响到了劳伦斯的病情。
温薏为了试图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才顺藤摸瓜的摸到了池鞍死的真相。
“那为什么不直接指正他?”
墨时谦沉默了几秒,才淡淡的道,“直接指认的话,就分不清拉里夫人究竟有没有参与了。”
池欢正愣住,很快就明白了。
她爸爸死了,这对她而言本来就是个打击。
如果这件事…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了谋划利益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杀了女儿的亲生父亲…
那对她而言,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打击。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一种崩塌。
她抿唇,低低的问,“那你明知道他们图谋不轨打的什么注意,为什么还会被下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低淡淡的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池欢低低静静的嗓音缠绕着某种笑意,“你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我跟莫西故可能会发生什么。”
“我了解他,他多少了解我,而我更了解你。”
是这样么…
他的了解似乎也没错,或者说,的确是没有错。
就是因为这么笃定…所以他才在那几个小时里没有去找她吗?
相信莫西故不会碰她?
相信她不会给莫西故碰?
他不担心他们之间谁被下药了,或者都被喂了药吗?
可为什么…她无法如此笃信呢?
是因为她没法像他一样看透捏准人性,还是…
爱得深的才会患得患失?
“我要起床洗漱了,你去工作吧。”
男人的嗓音又变得温和起来,“记得吃药。”
“好。”
挂了电话,池欢掀开被子下床,将被拉得严实的窗帘打开。
一天一晚,外面的世界再次被白雪覆盖。
元旦已过,这算是新年的第一场雪吗?
……
起床洗漱,将长发绑成丸子,池欢顿时觉得精神好多了。
男人煲好的粥柔软清甜,但又不会过于的寡淡,她感觉比昨天好了很多。
恢复了精神后,她心情也不再那么阴霾厚重。
她几乎是强制性的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洗脑。
相信墨时谦。
他说他跟贝丝没发生什么,那就是没发生什么。
他以前没骗过她,他也不会骗她的。
贝丝的衣服是可以自己撕坏的。
身上的痕迹也可以自己弄出来。
那些声音也是…听到她敲门,故意叫给她听的。
只是每次她几乎要洗脑成功,她就会想知道他那几个小时究竟在干什么,他身上究竟有什么不能看的,还有…
为什么她感冒了他也不回来看她。
她坐在沙发里,握着手机一遍一遍的思考,要不要打电话给他问个清楚。
可如果万一,她追究出来的是结果是她不想接受的,她为什么不选择把他告诉她的这些当成事实…不管发生了还是没发生,那都不是他的主观意愿。
她非得要求一个男人跟药物对抗吗…
从理论上来说,她不能。
可从实际上来说,如果不弄清楚,这根刺永远卡在她的喉间。
第238章:爱么?是因为太爱了吧
还没等池欢决定要不要打电话给墨时谦问个清楚,宁悠然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她手指一滑,很快接了电话,“悠然…”
“欢欢,网上说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欢莫名其妙,“说的什么?”
“你不知道啊?”
“什么?”
宁悠然本来是来问真相的,没想到当事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一下就激动了,“就是墨时谦和你那个没有血缘的继妹的事情啊!”
池欢脑袋轻微的轰炸了一下,她人立即站了起来,朝着书房走去,然后冷静的道,“什么事?我不知道。”
“就是突然有人新闻炸出来,说墨时谦跟贝丝睡了!”
池欢抿唇,脸上也没什么意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打开了笔记本,单手敲字查找新闻。
其实不用查,头条就是。
“大明星池欢的神秘富豪男友疑似跟其继妹发生关系。”
所有媒体的娱乐版第一头条。
尤其是唐影,刊载了整整一个头版。
详详细细的八卦了她、墨时谦以及贝丝的关系,浅略的涉及到了身世,但没有明说,更多是八卦这段“三角关系”。
信息量很大,以池欢混迹娱乐圈多年跟狗仔媒体打交道的经验看,这毫无疑问是新闻当事人,或者当事人身边的人亲自爆料,然后添油加醋。
既不是她,也不是墨时谦,那就只能是贝丝了。
整个爆料大概主线内容是:
起因——池欢身为贪官的女儿,不被神秘富豪的爹所青睐。
然后——池欢跟她的神秘富豪男友陷入僵持。
随即——池欢想借豪门继父的家世嫁入豪门。
高潮——却不想神秘富豪男友见色起意强一暴了继妹。
最后结果——池欢的男友为了挽回池欢的心,也为了掩盖罪行,陷害无辜的继父入狱…
八卦文章下面,附上了必要的照片。
那天晚宴时池欢在餐桌上的照片。
拍了池欢和她男票手腕上的同款表,证明他们的确是情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