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喜示意几个宫女过来见过李平,又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这事就看你的了。”
李平苦着脸点头,“小的尽力。”等贾喜走了,他总着几个宫女一抬手,板着脸道:“跟咱家来吧。”
四个宫女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自到东宫之后,就个个面泛桃花。听李平唤人,齐齐行礼,娇滴滴的道:“有劳公公关照。”
李平呵呵,明天你们能活着出来再说吧。
太子怒意冲冲的回了东宫,坐在案后,恨恨的灌了三碗茶水,稍稍缓过了渴意,才用力一捶桌子,大声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就会跟孤作对!”
太子的贴身总管李安悄悄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太子看到他。
“都给孤滚出去!”太子一甩袖子,回寝宫的床上躺着生闷气去了,顺便还要思考一下,明日再战。
随着太子的喝令,殿中的宫女、太监包括李安全都迅速撤离。等出了殿门,李安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
李平这时找了过来,轻声问:“殿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李安小心吐嘈,“还不是朝中那些大臣。”他小心的左右看了看,才接着说:“你说,咱们殿下一辈子就大婚一次,还娶得是苏相的掌珠,他们就顺着殿下来就完了,非要拿着规制吵吵吵,让殿下的火气一天比一天大。”照李安说,他家殿下不就是要去亲自迎亲么,有什么不行的,这都吵了一个来月了,眼看着婚礼就要举行了,还没个结果,也不怪他家殿下生气。
李平这个纠结,殿下这么生气,那几个女的,他可不敢送上去。
李安发现李平表情不对,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了,可是宫中布置哪里有错?”为了让太子妃在东宫生活的愉快,他们家殿下对于东宫的翻修是一日三改,好容易翻修结束,又折腾着各种布置。眼看就要大婚了,万一那处不合殿下心意,李平又得挨揍。
李平凑到李安耳边,悄悄把话一说,李安也是木呆呆的,然后就犯摇头,“不成不成,殿下不会同意的。”
李平哭丧着脸,“圣人那里…”
李安脸也垮了下来,埋怨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第八十八章 送命
夜幕低垂,一弯新月高悬空中,柔和月光透过窗户撒落在殿内。
寂静无声的大殿中,更漏声忽然响起,催促正展卷细读的人,到了该休息的时候。紫檀木的书案旁,太子慢慢合拢掌中的书卷,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几步走至窗边,双手推开窗户,抬头仰望天边的弯月,心情极好的弯出一抹愉悦的孤度。
他最近特别喜欢晚上,因为到了晚上,意味着一天已经过去,距离他大婚的日子又近了。
“殿下,汤浴已备好。”李安抑制住忐忑不安的心,一如往常的来回话。
太子“唔”了一声,再看了一眼天边的弯月,才转身进了偏殿。
李安紧跟着太子的脚步进了内室,小心的伺候他除了衣物,太子迈步下了汤池,温热而泛着香气的水,很好的舒缓了身体的疲惫,让他不自觉的呼了口气,面上的神情越见缓和。
每日里沐浴时,是太子一天当中最放松的时刻,殿内不许任何人存在,就连李安伺候太子除了衣物之后,也很自觉的退了出去,静静的守在门前,侧耳细听殿内的声音。
李平那边一见太子进偏殿沐浴,连忙带了四个已经梳洗完毕,身披轻袍的宫女进了太子的寝宫。
寝宫中的女官已经铺好了床被,香炉中燃好了安息香。她们一见了李平带了四个年轻漂亮、身材姣好的少女进来,便知是作什么的了。今日太极宫的贾总管亲自送来的给太子侍寝宫女,李副总管早就跟她们打好招呼了,还暗示她们晚上点助性的香。几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
身为太子的四司女官,本来太子的成人的第一课该是由她们来引导完成的。可是她们这位殿下,极恶人随意碰触,前任的四司女官,就是由于行为不端,被太子着人仗责八十,直接扔到洒扫处去了。听说,由于伤逝过重,又没被救治,只有一人活了下来。因为被太子厌弃,做着最下贱的差事,受尽欺辱,真是却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李平看了殿中四司女官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何司仪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个礼,很是为难的道:“总管明鉴,殿下夜间向来只用特制的安息香,若是冒然换了其它的,怕殿下震怒。”笑话,这香也是随便换的,一个弄不好,就是意图谋害太子,那可是千刀万刮、抄家灭族的罪过。
李平也知道他这个想法多半行不通,也没多言,只是示意贾喜带来的四位,“衣服脱了,去上床吧。”
那四个宫女还都是清白的少女,披着轻袍进殿已经羞得混身都红了。这会儿连唯一蔽体之物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掉,赤身裸体的于众人眼前,一时间羞意大起,身子僵硬,好半天都没解开轻袍。
李平十分的不耐烦,低声催促道:“快点,磨蹭什么!要是不想伺候殿下,就直说,咱家立刻带你们出去。”真是的,他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她们制造机会,还敢磨磨蹭蹭的。
四女牙一咬,解衣袍扔在地上,露出雪白粉润的身体,慢慢行至床边,爬了上去。
李平直觉得牙好疼,这四个光溜溜的女人这么躺在殿下床上,殿下一进来不就看到了?
“快点,把帐子放下。”李平想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办了。按照殿下平日里的习惯,一会儿就该沐浴完,过来就寝了。
何司仪上前将床帐放下,她不安的问:“总管,殿下万一怪罪该如何是好?”平日里床帐都是不放下的,要等殿下睡熟了,她们才会放收幔帐,熄灭宫灯,只留下角落里的两盏,让殿中不至于太过黑暗。
李平这会腿肚子都转筋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在作死。他心中不安感觉越来越盛,甚至连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中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叫他停止这作死的行为,李平突然提声:“不行,快把人都叫下来,把被褥都撤换掉,重新铺床。”
何司仪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就打算挑起床帐,便就在这时,太子披着寝衣进来了。
“李平,你在这里做什么?”太子一眼瞄到李平,不满的问道。他不是该守在外间么,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奴,奴马上就出去。”李平脑中一片空白,连自己怎么出的寝宫门都不知道。
四司女官一见李平退了出去,也跟着慢慢退出内殿。太子殿下睡觉时不喜有人在身边,故而,她们都是在太子睡着之后,才去熄灯、放床帐。夜间值夜时,也都是守在内殿门口。
太子泡了个舒服的澡,已经有了些睡意,他虽然注意到床帐被放下,也没过于注意,一面挑起帐幔,还分心想着,他现在用的这顶床帐,有些太过俗气,该换顶什么土颜色花样的才比较好呢。
由于床帐被放下,帐幔中有些昏暗,再加上几个宫女,都钻到了被子底下,太子又有些心不在焉,居然没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床上有人。等他掀被上床,大腿碰到温热滑腻的女体,才惊觉不对。
太子跟只兔子似的,直接就从床上蹦了下来,一手挑起床帐,一手自床头抽出宝剑,直接对着床上就刺了出去。
“殿下。”四女正款摆腰肢,在床上跪下,展现出自己美丽的身体曲线,口中柔媚的唤着太子。做着一夜恩宠后,自此飞上枝头的美梦的少女,根本就没想到,她们恩宠没得到,先得到的冰冷锋利的宝剑。“啊!!”
宝剑直接刺入一个少女的胸口,让她只来得急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便双眼一翻,直接断了气。
眼下的变故来得太快,几乎是眨眼间,一个同伴就已在太子剑下香消玉殒,其余三人直到腥热的鲜血喷到身上,才惊的放声尖叫。
守在殿外的李安和李平两人,正六神无主的在门口画着圈子,有心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又有些不敢。正踌躇不定的时候,就听到殿内女子的惨叫声,让两人急忙推门而入。
殿中的情形让李安和李平两人大惊失色,寝宫那张大床上,一个宫女浑身染血,横死当场,另外三个吓得抱头尖叫。他们的殿下,面色铁青,站在床边,手中还提着一把滴着鲜血的宝剑。
李安和李平两人飞扑过去,跪在太子脚下,结结巴巴的喊,“殿,殿,殿,殿下息怒!”
太子正在盛怒之中,一脚一个,将两人踹翻,手中的剑一指还在尖叫的女子,厉声喝道:“她们是怎么回事?”
李平这会真想死,他跪爬两步,整个身体都伏在地上,抖得如筛糠一般,“回,回,回殿下的话,她,她们是,是,是圣人差,差贾,贾总管送来的,说,说是今,今晚给,给殿下侍,侍寝。”好好的一句话,被李平说的磕磕巴巴。
“父皇!”太子怒极而笑,“李平你好,你真好。”李安李平都是他的贴身太监,本就应该更向着他才是。就算父皇下了旨,身为他的贴身太监,也该事先跟他回禀,而不是自作主张,欺瞒于他。
李平吓得连连叩头,“殿下,饶命,饶命!”
太子闭了闭眼,不停的告诉自己,他马上就要大婚了,迎娶十娘为妻,大婚之前不能见血。虽然刚刚他杀了一个,可是眼下却不能再弄出人命。
“来人!”太子厉喝一声,早就听到动静而等在门边的东宫禁卫,都冲了出来。太子按下怒火,平静的吩咐道:“把李平给孤压下去,重责四十鞭,然后让他去扫马厩。”
“殿下…”李平惨叫一声,就被侍卫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李安见了李平的下场,不自觉得哆嗦了一下,却没敢像李平那般大声求饶,反而安静的跪在原地,静静的等着太子的处罚。
太子居高临下的盯着李安半晌,才淡淡道:“李安降一级,罚二十板,以观后效。”
“谢殿下。”李安松了一口气,他又闯过一个死关,红着眼睛给太子磕头。
处理完两个贴身太监,太子才有心情去管那几个女子,“今晚当值的宫女,每人杖责四十,罚入浆洗处。至于这三个,直接拉下去,明日一早抬到太极宫,给父皇送回去。”
刚刚被冲进内殿的东宫禁卫赤着身|体拖下大床的三个宫女,听了太子的话,终于忍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四司女官面色惨白的瘫在地上,被侍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了出去。
如今寝宫的大床上染了血,殿中满是血腥之气,太子身上也染了鲜血,他沉着脸又去偏殿沐浴。等到换了个房间暂住时,太子黑着脸吩咐挨过板子,又一瘸一拐的过来伺候的李安道:“把寝宫中的东西都明天给孤都换了,一件不留。”全都沾染了血腥之气,多不吉利。
第八十九章 交锋
皇帝这一晚上睡得是夜不安枕,几乎是一夜未眠。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皇帝就掀开床帐,翻身下床。
值夜的宫女一见,连忙过来伺候,皇帝打理好了自己,刚想招贾喜来问问,太子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就见他的贴身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了,一见他就跪地痛哭,“圣人,都是老奴的错,您责罚老奴吧。”
皇帝大清早上就被人哭得头晕脑胀,他按了按抽痛的额角,断喝一声,“行了,什么回事?”
贾喜是被太子吓到了,大早上的宫门才开,就见太子殿下黑着脸,等在宫门外。他身后带着一溜东宫禁卫,那些禁卫手上拖着三个只披了件轻袍的宫女。贾喜溜了一眼,顿时觉得那三个宫女略眼熟,好像他昨天送去的。完蛋了,他昨天的主意肯定是惹恼了太子殿下。
“殿下安。”贾喜这个礼行得是心惊胆战的。
太子抱着肩,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示意手下的侍卫,“把人扔给贾总管。”
“是。”侍卫齐声应道,然后真的将手中玉|体半掩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扔在贾喜面前。身体落地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让贾喜一激灵。
“殿,殿下,这是…”贾喜壮着胆子问。
太子唇角微弯,冷冷的道:“孤以为贾总管知道。”说完,他带着人就走了。
等太子走远了,贾喜才有心思打听昨天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听完三个宫女语无伦次的回答之后,吓的小脸煞白,飞奔着就去找皇帝了。
皇帝听完贾喜的话,沉默良久,久到让贾喜以为自己就要小命不保时,才听皇帝淡漠的声音,“自己去领三十鞭子。”
“是。”贾喜这打领得是满心欢喜,皇帝肯罚他就好,这说明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由于发生了这件事,今天早朝时,皇帝和太子的脸色都不大美妙,偏偏今天是三日一次的常朝,在京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太子最近又因为亲迎礼的问题,跟着礼部死磕,因此今天朝上,百官很是沉闷。
太子心情不好,说出的话格外霸道,“孤要去亲迎太子妃,礼部明天之前,将仪程定好。”
皇帝是知道儿子最近的跟礼部之间的事,他觉得这也是锻炼儿子的机会么,便没再插手。不过今天,他开口跟儿子助攻了,“听到太子的话了。”
礼部侍郎特别想哭,他也早就想点头了,可是右仆射死活不同意,然而他之前还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还有点小把柄在人家手中攥着,只能死扛着太子。可是,这回圣人都发话了,不同意也不行了吧?礼部侍郎悄悄看了右仆射一眼。
杜仆射从容整衣而出,对着皇帝和太子拱了拱手,“圣人、殿下,前朝和本朝从未有过太子大婚亲迎之说。便是圣人,当日娶先后时,也未曾有亲迎礼。增添一项礼仪,关系颇大,非一日之功,望圣人、殿下三思。”
反正,他说来说去,就是不同意。于于太子的意愿,杜仆射表示就让他闹呗,太子这会闹得越欢,大家就会把这些帐都算到未来的太子妃头上。等到太子真的独宠太子妃时,这就是魅惑太子的把柄。到时,朝中自然就有人说话了。太子妃的名声越不好,其余的妃妾才越容易出头。
这件事最妙之处在于,他的顶头上司苏周诚没法开口,谁让他女儿是太子妃呢。而自己是太子的母舅,他来反对正合适,杜仆射笑得分开温和。
太子居高临下的睨了他母舅一眼,冷不防问了一句:“杜仆射很怀念前朝?”
杜仆射唇边的笑立时就僵住了,他心里真骂人:这什么外甥,有这么坑舅舅的么。可他必须立时回应,因为杜家之前就是前朝臣子,城破之时,才举家投降大夏的。
杜仆射流出几许委屈,坚定的说:“圣人、殿下明鉴,臣绝无此心。”
太子扬了扬眉,“若不怀念前朝,杜仆射何以因为前朝未有太子亲迎之事,便不许孤去呢?”太子实在是被这些人弄烦了,直接发大招。
杜仆射被太子噎得一脸卧槽的表情,磨了磨牙,“是臣举例不当,都是臣之过。不过,自本朝开国以来,也示有此礼,譬如圣人。”
这回不用太子开口,皇帝就直接解决了。这老头呵呵一笑,“杜爱卿忘了,朕娶你姐姐时,还不是太子。”
杜仆射:…
皇帝话还没完,“本朝开国以来,太子大婚尚属首次。”
杜仆射:…他一点也不想说话了。
“依朕看,有些规矩可以从现在开始建么。”皇帝对于自己昨天所作的事,有点心虚,感觉不大对得起儿子,这会儿鼎力相助。他特别温情的看了儿子一眼,“再说,朕的七郎得娶心悦之人,是桩美事,朕看太子所言之事,并无不妥之处。”儿子呀,你看你看,阿爹是坚定的站在你这边的。
太子傲娇的表示,现在才想起来站队,晚了!
杜仆射咬了咬牙,打算再做最后一次挣扎,他转身苏周诚,“苏相,您总领尚书省,对此有何意见?”
苏周诚笑眯眯的回道:“看来,子岳接任右仆射一职还是时间尚短呀。”
杜仆射心道:不短了呀,有两年了呢!他开始没转过弯来,随即就想明白,心里大骂苏周诚老奸巨滑。这是说他没明白自己的职责,手捞过界了。
大夏设三省,中书决策、门下审核、尚书执行。虽说六部各有职责,但是大体上还是以执行命令为主。苏周诚这是表示,负责下令的中书令都没反对,负责审核的门下侍中也没出声,他这个尚书省的老大还没意见,就你蹦得欢,你咋不上天呢。
太子眼露笑意,特意问中书令崔茂:“崔相,你的意思呢?”
年近古稀的崔相满头银丝,精神却依然矍铄,他眯着眼笑道:“太子妃即未来的国母,殿下理应敬重。”他的意思表示的很清楚,亲迎可以,他没意见。
门下侍中沈从之,更直接投了赞成票,至于未来太子妃的爹,他不好表示自己的意见,但是左仆射很善解人意,也出列道:“臣附议。”
皇帝很欢乐的下决定,“既然爱卿们都没有意见,那就如此办吧。”
右仆射闭了闭眼,他这场输了。本以为圣人不会同意太子如此重视太子妃,却没想到…罢了,这回是他对圣人心思预计不准,他认了。下次么,咱们走着瞧。
下朝之后,皇帝特别温柔的叫住太子,“七郎啊,今天跟阿爹一起用午膳吧。”
太子酷酷的瞅了他爹一眼,干脆的拒绝,“我不要。”
皇帝自觉受到了伤害,他也没好意思怪儿子,谁让自己随随便便的信了个蠢货的主意,大半夜的把儿子吓到了呢。皇帝是以已度人,深更半夜的,明明没有招宫妃侍寝,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也没提床上有人,结果上床之后才发现被下藏了好几个,是他也会以为有贼子刺驾吧。
嘤,昨天他怎么就觉得贾喜的这个主意很不错呢呢?难道他那会也蠢了。
皇帝怀着安慰儿子的心思,屁颠屁颠的跟着太子回了东宫,一路上各种慰问各种安抚。
太子傲娇的说:“我的婚床染了血,都不吉利了。”
皇帝立刻大方的表示,“从朕的私库里挑,随你选。”
太子斜了他爹一眼,“宫殿里都是血腥气,睡得好不习惯。”
“搬到朕的寝宫里来,跟朕一起睡好了。”艾玛,好久没跟儿子一起共眠了,想想都怀念。
太子没好气的说:“阿爹,我要大婚了。”
“呃…对哈。”皇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法,他的儿子要娶新娘了。儿子可以搬到太极宫,儿媳妇不能搬啊。“那推倒重建?”
太子默默的盯着皇帝,皇帝摸摸鼻子,知道自己的提意特别不靠谱。
“七郎啊,你到底想怎么样!”皇帝干脆直接问了。
太子这才开口,“阿爹,你能别再没事往儿子床上塞宫女了好么?”
皇帝急了,“我不是怕你什么都不懂,在你媳妇面前丢脸么。”
提到洞房之夜,太子的脸红了,强自镇定的说:“我都懂。”
“你看看你,提到媳妇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你懂有个屁用!”皇帝中气十足的跟儿子吼。
居然这么看不起我,太子气哼哼的一扭脸,不理他爹了。
皇帝还得哄,“咱就试验一次,阿爹有经验,听阿爹的没错。”
太子半点不想让别人碰自己,平常碰到衣服都觉得恶心,何况是肌肤相亲。他转了个弯,来打消他爹的想法,“那你少找些又丑又蠢的。”
皇帝这处憋屈,他让人挑的都是美人好么,不过儿子审美确实有点高,他耐着性子问:“什么样算不丑不蠢的。”你给我个标准啊。
“有十娘一半的美丽和聪明就行。”太子自觉条件还行。
皇帝直接甩袖子走人,“混小子,朕不管了,你丢人活该!”
第九十章 大婚
红日西沉,庄重而繁琐的大婚仪程走过了大半,东宫殿门外,一对新人已相对而立。
年少的太子身着冕服,龙章凤姿、气韵天成,落日的余辉与他眼中的喜悦、柔情交相辉映,令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拨。
今天他终于娶到了梦中的新娘,那份如愿以偿的激动、欣喜充满了胸膛,深深的凝视了一眼他的新娘,太子慢慢的拜了下去。
三揖三让之后,方才得以进入殿内。太子妃手执团扇,遮住如花的容颜。太子这会文如泉涌,都不必傧相帮忙,他自己一口气作了九首却扇诗,中间没有一丝停顿。
苏颜手中的团扇随着却扇诗一点点的落下,等到九首结束,终于露出精心描绘的容颜。
当她终于露出真容时,整个殿中瞬间落针可闻,从太子开始到殿中其余的人,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定定的看着面前身着深青色的褕翟礼服的绝丽少女,神魂为之所迷。
之后的同牢、合卺之礼,从新郎到赞者、观礼者、侍从,都有些漫不经心,新郎是光明正大的醉在新娘的美丽中,余者都忍不住 偷偷的看了一眼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