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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道义疑惑地跟着低头仔细去看这名浓妆艳抹的女主播,“你认识她?”

“只是见过一面。”鉴真认出这是数月前在杜先生店里遇见的美艳女子。

“真的?你是在哪里见到辣条小姐?她本人和屏幕里长得一样吗?”男生激动起来,连连追问道。

“样子差不多吧,”鉴真中肯地道,“和这里面有八、九分像。”

“啊呀,真好,希望我也能好运地遇到……”

对于鉴真而言,这只是一段小插曲,没多久便被她抛在了身后。

那天遇到的脸上有胎记的女孩在开学后出了名,她性情内向,偏偏她报的是化工专业,男多女少,这个年纪的男性正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对于容貌不佳的女孩大部分都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她的油腻怯懦也在另一个层面上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不过几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化工专业有个奇丑无比的女孩被男孩们集体排挤,成为他们日常嘲笑的对象,而她明显不善言辞,也打不进其他女孩的圈子,最后甚至连实验搭档都找不到。

鉴真每次见她都是孤零零一人,生起恻隐之心,有几次她与袁媛主动想接近她,但她每每看见她们就如惊弓之鸟般远远跑开,仿佛面对善意是比面对恶意更令她感到恐慌的事。

后来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岔开了与体育系有机会碰见的时间,半个学期过去了,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有一天,宿舍开卧谈会时,下铺的小妍突然道,“你们知不知道化工专业的系花余冰?”她在说到‘系花’二字时加重了音调。

鉴真知道这个‘化工系花’的外号是那些男生恶意起的,但她也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女孩的本名。

对铺的袁媛道,“我知道她,她怎么了?”

小妍神秘兮兮地低了声,“先声明,我也是听化工系的朋友说的,我不保证消息的准备性哈。”

袁媛性急道,“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说呀!”

“那我说啦,”小妍又压低了音量,“她们说余冰——整容了!”

“不可能,”袁媛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她家是困难户呢,还去学院申请的助学金,哪来的钱去整容。”她之前打听过她,况且每次见面,余冰身上过时廉价的衣服有眼睛都看得到。

“谁知道呢,你们最近有没有见到她,整个人变化好大,我差点没认出来,不是整容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然变化那么大。”

鉴真与袁媛倒确实很久没有见她,两人默契十足,翘掉了一节辅修课后去食堂碰碰运气。

没见到她时,两人还以为是小妍在夸张,当她们连续两次从一个有些眼熟的微胖女孩面前经过时,鉴真拉住了准备第三次从女孩面前经过的袁媛。

“……余冰?”她试探着问。

女孩抬起头,隐约露出一角被额发遮住的鲜红胎记,不知何时,那块不规则地占据了她整个左眼的胎记只剩下眉骨一带。她脸上化了妆,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她的左眼下透着淡淡的红,原本臃肿的身材瘦了一大圈,虽然称不上苗条,但这种微胖的身形完全可以靠服装遮掩过去。

袁媛已经控制不住的张大嘴,这短短两个月,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抱住你们!!

或许我真的老了?大学校园写的我脑袋疼,阿义和鉴真的对手戏也特别焦灼,变成家庭主妇后难道少女心都会跟着死翘翘?

☆、第六章

像一株在春季来临后日渐绽放的鲜花。

余冰一日比一日更焕发光彩。

她脸上那块鲜红的胎记在半个多月后消失了, 在胎记消失的第二天, 她去修剪了头发,原本额前故意留长的厚刘海被吹成中分, 她本就是长发,新发型令她看上去一下子精神了许多,也第一次令人发现, 原来她的五官竟也很是清秀。

犹如骤然觉醒一般,她将过去那些廉价的T恤与牛仔裤收起来, 开始穿起了裙子。

虽然依旧是便宜的棉布裙,然而此时的森女风与小清新当道,化着淡妆穿着棉布裙白球鞋的余冰无疑是走对了路线……

据说她如今已经有了几个实验搭档, 男生们似乎终于找回了对待异性的绅士风度,那些饱含嘲讽的‘化工系花’专称在他们口中已经渐渐消失。

然而,在女生群体中, 关于余冰的整容传闻却也甚嚣尘上。

她变化得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也不知道她具体都动了哪里,不过短短2, 3个月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对此余冰曾黯然神伤地半公开说过,她没有整容, 脸上的胎记是涂抹药膏, 身材也是由于节食运动减肥瘦下来的, 若是真的整容,怎么也该有个恢复期,但她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日日变美, 与她同寝室的室友们也作证,她在寝室卸完妆后,脸上确实从来没有出现过伤口或其他整容恢复期的异常体征。

“真是励志啊!”袁媛如今都拿余冰来鼓励自己,“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我要对自己狠一点!”

鉴真:“那就放下手中的滋味鸡、吧。”

袁媛左手握紧滋味鸡往口中送,右手则努力按住左手手腕,惊恐地道,“手,我的手怎么了?它突然不受我的控制了!”

正说着,话题女主角恰好从对面的实验楼走出来。

她挺直了背,春风满面,正偏头与身边替她提着挎包的男生在说着什么,注意到鉴真的目光,她垂下眼将一缕头发撩至耳后,视若无睹般快步从她们身畔擦肩而过。

自从上次在食堂撞见她们后,余冰虽然保持沉默,但她接下来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回避,鉴真与袁媛常常在校内遇见她。

她身边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异性,虽然还是几乎没有同性友人,但她似乎不想改变这个状态,对她们的态度,倒似比从前更疏离了。

“糟糕!今天社团开会!”袁媛在旁边突然嚎了一嗓子,“鉴真,你来不来?”

“我不去了,还有点事。”在袁媛的不懈游说下,虽然鉴真还没松口答应入社,但也妥协会一起去社团观摩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那我先走了!”

待那个圆圆的背影消失了踪迹,鉴真慢腾腾地掏出手机登录通缉网……赚外快。

虽然加入了特别行动组,但是古武界的犯罪率着实不高,她前段时间预备期中考,又错过了一个跨境缉拿恶徒的大案,眼下正处于平安度过期中考的这段贤者时间,鉴真决定重操旧业。

“最近经过锦城的罪犯怎么这么少……是因为本地的古武世家都太勤快了?”鉴真一页页翻过去,这个通缉网是古武内部那些依然怀抱着惩恶扬善锄强扶弱之心的大侠们共同收集的A、B级通缉令,不过其中有按照最新线报贴心地划分了区域,正适合鉴真这样无暇远行的兼职赏金猎人。

“……流窜抢劫案,男,出生日期1983-02-23,身高172……对发现线索的举报人、缉捕有功的单位或个人给予奖励人民币5万元。”鉴真的食指停在照片中寸头国字脸的男子身上,“就是你吧。”

下班时间,人潮汹涌的街头,天光是黯淡的白,黑夜还未完全降临,但城市的灯火已亮。

行色匆匆难掩疲惫的上班族们或夹着手机轻声谈笑,或一脸麻木地准备归家,倏地——

“来人呀,抢劫啊!”伴随着摩托车的引擎嘶鸣声,女子的尖叫划破夜空。

正如那些俗烂的影视剧桥段,只见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郎摔倒在地,焦急地指向前方骑着摩托带着头盔,手臂挎着一个枚红色女包的男人。

眼看仗着摩托车机动性强,灵活窜出人群的劫匪即将扬长而去,该是男主角闪亮登场英雄救美的时机了——

‘砰!’/‘咚!’

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一柄剑鞘和一颗篮球一后一前地分别击中了骑车逃窜的劫匪的背心和头顶。可怜的劫匪先是被剑鞘打趴在车头,紧随其后砸中脑袋的篮球,令他当场昏厥过去,被失去控制的摩托车甩到了地上。

鉴真从路边墙面上的广告牌轻盈的跃下,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劫匪面前,将他的头盔拉开后,旁若无人地掏出手机仔细对比了下通缉令中的国字脸男子,打开相机从各个角度拍完照,微信发送给常春,“是不是他?”再次感慨现代科技真是方便啊。

耳熟的中性声音传来,鉴真转头看去,认出了来人正是青鸟武术社的社长,“庄晓。”

庄晓低头将地上的篮球捡起来后潇洒地抛给跟在她身后,比她矮了小半个头戴着单边蓝牙的纤细美少年,爽朗道,“谢啦,还给你,明天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有事。”那少年秒拒后接过篮球,径直离开。

鉴真只做没发现庄晓眼底来不及掩饰的一抹失落,“真巧,今天社团没有活动?”

庄晓道,“家里的武馆翻修,我回来监督一下。倒是你,真是好身手呀。"她也默契地不提鉴真先前掏出手机又是比对又是拍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你的准头也很好,他是我们一起抓到的。”虽然是她的剑鞘先击中劫匪,但庄晓也出了手,鉴真并没有多犹豫,尽管有些肉疼还是坦白相告道,“这个劫匪是B级通缉犯,悬赏金额5万,要是你信得过我,等我领到赏金后平分好吗?”

“哎?竟然还有赏金?”庄晓很是意外,但很快推拒道,“赏金你不用分我呀,是你先打中他的,就算我不出手也一样。再说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是通缉犯,这是你应得的。”

鉴真摇头,“既然你也出过手,这里面理应有你的一份,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可我也不想白占便宜,要不是你打把他打趴下,我未必能击中……”隐形土豪庄晓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遇见有人拼命分钱的。

“不行……巴拉巴拉。”

“不用……巴拉巴拉。”

弱弱地抱着包包道谢的被抢女事主已经被二人遗忘在角落。

最终结果以鉴真第二天作为正式成员出现在青鸟武术社告终——对了,还买一送一的添上了另一员大将江道义。

对于双方,可谓皆大欢喜。

位于广场一楼的港式茶餐厅在工作日的上午显得有些冷清,趁着还未到用餐高峰期,统一棕色制服的服务员们三三两两地在店内一隅小憩片刻。

今年又升了一级的常春忙里偷闲,带着鉴真到附近的茶餐厅小坐,“还想吃什么?直接点。”

鉴真将眼花缭乱的菜单推回去,“我够啦,你才一杯奶咖怎么填饱肚子呢?”她想了想,把心仪的刚刚拷出来的鸡蛋仔往常春的方向挪了挪,“你试试看,很好吃的!”

常春原本对这些甜点并不感冒,坳不过她的热情,夹起一颗后一口咬下去,满满的软糯奶香味……

“怎么样?很好吃吧。”

分享美食的鉴真偏头笑得眉眼弯弯,常春不觉也跟着柔和了嘴角微笑起来,“很久没见你来领赏金,大学生活还适应吗?忙不忙。”

特别行动组是一个秘密存在,鉴真并没有告诉常春自己已经加入其中,她不太擅长说谎,只低了头含糊道,“……挺好的,我加入了一些社团,社内活动很多,有点占时间。”

常春久经沙场,自然能看出她并没有吐实,对着那张依然保留着纯稚,和数年前毫无一丝改变的脸,他只是饶有深意道,“在这个社会学习才是最要紧的,你呀,能把握住度就好。”或许是这些年她已经找到了同伴们,但既然他们并没有引发混乱,他也不想去拆穿。

少女托着腮睨他,面无表情道,“不用担心,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倒是你,常阿姨最近老打电话抱怨你又不去相亲。”鉴真回戳他的痛脚,“难道你真要像勇哥说的,想注孤生吗?”

“小孩家家的问这么多干嘛。”常春狼狈地干咳一声,欲转移话题时手机铃声响起。

“常队,检验报告出来了,死者是在睡梦中心脏骤停猝死,现场并没有找到外力侵害和中毒迹象……”

常春面色有些凝重,“等下,我马上回去。”

鉴真见常春神情严肃地起身告辞,这次见面他比上次又瘦了许多,鉴真跟着站起身,“是疑案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还不能确定是意外还是人为。”常春保守地道,“最近发生几起猝死事件,死者都是年轻、容貌姣好的女性……这个比例有些不同寻常。”虽然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猝死人群日呈年轻化,然而这个共性着实令他在意,常春对鉴真遗憾道,“可惜目前找不到任何线索,如果以后能查到具体信息,一定会恭请女侠出山。”

体育系的文化课并不重,鉴真将自己的课余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

每周固定时间去特别行动组揍人……咳,是切磋;早晚再腾出一个小时教阿义习武;饭后去武术社定时打卡;偶尔再兼职赏金猎人赚赚外快。时间刷拉拉向前奔跑,转眼就临近了期末。

当鉴真和武术社的小伙伴们聚完餐一道回校时,一辆豪车从他们身后急转而上,几乎擦着站在最外侧捧着手机看直播的林超,张扬地停在了校门口。

“我屮艸芔茻,怎么开车的!”林超→对了,他就是上次在小树林被江道义撞倒,爱看美女直播的好事者,他第一时间抓紧了手机,盯着屏幕中正在直播的美艳女主播,“还好没摔着我的辣条小姐。”

“是余冰?”袁媛惊讶地看着从那辆豪车上走下的女孩,“听说她现在和外校的富二代交往,看来是真的……”

鉴真也看向身着名牌,发型与妆容明显更加精致的余冰,她似乎更美了,犹如盛放到极致的樱花,绚烂逼人却又带着隐隐的不详。

她平静地回视了鉴真一眼,又似并没有看到她,在周遭的艳羡私语中款款走进了校门。

“她现在真的好漂亮呀……”袁媛捧着脸羡慕不已,“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女神。”

林超头也不抬地捧着手机道,“相信自己,你是对的。”

“林、超!”袁媛‘嗷’地一声,伸手要去抢他的宝贝手机。

谁料指尖还没来得及触到,林超却‘嗷’地比她更大声——

“辣条小姐!辣条小姐你怎么了?”

鉴真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屏幕中前一刻正在热舞的艳丽女子双目紧闭,人事不知地瘫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生活出乎意料的苦手,原本想昨天更新,没想到会被卡得动荡不得,这章改了3个版本,哎……都是我的错,想换地图了。

端午节快乐!明天要陪儿砸,不能更了。大家后天见。

☆、第七、八、九章

——‘当红女主播猝死直播间, 警惕猝死群体年轻化!’

辣条小姐在微博也是个坐拥30万粉丝的小网红, 由于事发时观看直播的观众也有近万个,不到一个小时, 微博首页就被这些震惊的观众老爷们轮了一圈。这是个资讯飞速传播的时代,待确认辣条小姐死亡的消息一公布,这条新闻立刻登上了微博热搜的尾巴。

“怎么会这样?之前完全没有什么征兆啊。”不说是她的亲朋好友, 对于平日整天观看她的直播的忠实观众而言,身边熟悉的人突然消逝, 心中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怏怏不乐的林超今天的社团活动不是摆错动作就是慢了半拍,被跟他対招的袁媛打了满头包,等对练结束后, 过意不去的袁媛忍痛将自己最爱的薯条分了一包给他,“那个,节哀啊……”

林超一把接过, 恶狠狠地‘咔嚓咔嚓’一口气吃了半包后才开口, “我没事,我是在生气。”他扬了扬手机屏幕, 对着最新显示却迅速被四处转发的几条微博愤愤不平道,“真是人走茶凉, 辣条小姐才死的第二天, 突然一夜之间窜出来一堆前同学和前邻居, 这些落井下石蹭死人热度的极品,也不怕以后会有报应。”

鉴真对此事的后续也有关注,明白他的气愤。

就在辣条小姐的死讯公布后不久, 住在她家隔壁的邻居们也纷纷上来绘声绘色地描述警车赶到后她家里人还不知道她猝死在房中,父母又是如何悲痛,接着就开始谈及了她的生平和交友,话题没多久就更进一步的转到她的少女时代,曾经她也是个其貌不扬,众所周知的丑女,谁知后来会摇身一变成为女神……

在辣条小姐死后,她的微博粉丝数目从原本的30万,没几天就迅速破了50万,新闻转发满天飞,最新一条博文下皆是蜡烛和满满哀思……恐怕她本人也没想到,死后她倒是实现了渴望已久的成名,真正红了一把,也着实讽刺。

“说起来,她早期其貌不扬,突然在短短几个月内脱胎换骨……你们觉不觉得还挺眼熟?”有个女社员欲言又止地小声道。

袁媛朝她使了个眼色,再一瞥林超。

女社员讪讪地止住话头。

余冰如今在校内的风评可谓是两极分化:一个是披着白莲花外皮的整容心机婊。另一个则是励志减肥勾搭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

鉴真对于她的生活并没有参与八卦的欲望,只是想到前几天常春曾提过,近来已经发生数起容貌姣好的年轻女性猝死事件,辣条小姐的死亡,是不是也牵涉其中呢。

锦城的冬天并不算严酷,依然保留着绿意的草木只褪了些许薄薄的黄,不见衰败凋零。

然而此刻的演武场,树叶纷飞……

一柄银鬃拂尘卷起了漫天黄绿叶片,拂尘的转速似乎并不快,然而这些树叶却似被一个无形的吸力吸住,前仆后继地随着银鬃摇曳的角度汇聚而来,形成一个游动的圆。

以银环仔细束起一头长发的男人口中低喝一声,在佛尘向前横扫的同时,这个游动的圆伴随着一道无形的气墙,呼啸着朝对面的仗剑少女狠狠撞去!

隐藏在漫天飞叶之后,瞬间收束起所有鬃须的拂尘犹如一把大楷毛笔,尖端那一点亮如寒星——

鉴真微微凝眉,这一招虚中有实,进可攻退可守,不宜硬闯。

心念流转间,她脚下腾挪,作势横剑从侧面佯攻,在原仲芳紧跟着反身错步相迎的同时,她蓦然加速,翩然无声地掠向他身后的水池……

少女脚踏水池内几乎与水面平齐的汀步,水下的圆胖锦鲤们望见人影,急哄哄地纷至杳来求投喂。

原仲芳手执拂尘当空一扬,落叶如小型龙卷风一般当头压向鉴真!

倏地,一抹雪亮的锋芒绞动水面,鉴真仰面下腰,破邪剑直插水底后猛然朝上一抖——

万千晶莹的水滴连同着一尾来不及遁逃的肥鱼被挑上了空中。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拉长,犹如电影的分镜头慢动作一般。

无数向前冲锋的水滴在与落叶相撞的刹那碎裂,力的相互作用下,高速旋转的叶子被止住去势,瞬间散去阵型与水滴一起沉沉下坠。

藏在落叶后的佛尘只来得及缠住同样躲在水滴后的虎视眈眈的破邪剑,他反手用力一扯,想拽下少女手中的剑——

“抱歉了,身为剑客,可不会松开她的剑。”持剑的虎口一疼,鉴真不但不松手,整个人仿如没有重量一般,顺着拂尘旋转的方向,带着剑一起旋身翻转,更狡猾的是,借着旋身的同时,危险地欺近了原仲芳。

原仲芳一凛,后撤半步后松开破邪剑,拂尘悬空劈下。

鉴真却似早已料到一般,她回剑侧身闪开,脚尖轻踢从空中悠悠落下的锦鲤。

被迫又飞在空中的圆胖锦鲤这次连尾巴也懒得摆了,只生无可恋地扇了扇腮……

好在这一次落下后掉在一片柔软的银鬃里,原仲芳怜香惜鱼,将这条肥鱼卷起后径自放入池塘,方赞叹地对少女道,“才月余不见,你的功力又更上一层,真是天资惊人啊。”

鉴真回剑入鞘,并无得色,“只是恢复曾经所学,当不得夸奖。”

原仲芳摇摇手指,“当今武林,后辈中你是第一人,不夸奖你是要羞煞我们这些前辈吗?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按这个速度,再过半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也不能这么说,”鉴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具体来算是五个月零三周,我就能打败你了。”

原仲芳:“……”求给前辈留一点面子好吗?

无欢在一旁老实不客气地嘲笑,“原老大,也该到你了,不能仗着我脾气好就让我常驻在这里吧,再不调人来分部替我,我就要罢工了。”

原仲芳扫了他一眼,“谁让你近年懈怠习武,才会这么快就被鉴真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