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过之后,发现这镯子竟然是真金,这仆妇顿时就再给乐阳郡主跪下了。
见她被自己收买,乐阳郡主的脸上就露出浅浅的笑意,柔声问道,“你可有办法叫我出府?”
南阳侯不在府中,想来也不会知道南阳侯夫人胆子这么大,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这样侮辱他的爱妾爱女,乐阳郡主若是傻乎乎地留在府中等着,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她心中百转千回,用力咬了咬牙,见那仆妇犹豫了一下,迟疑地点头,顿时大喜。趁着此刻南阳侯夫人母子还没有回来,她忙穿了一件十分素淡的衣裳,一件大氅将自己从头遮盖到脚,鬼鬼祟祟地跟着这仆妇从角门儿走了。
她无声地跑了,南阳侯夫人直到晚上回府才知道此事,顿时气得不轻。
林唐就觉得这帮女人当真是麻烦,犹豫了一下,就慢吞吞地走到了阿萝的院子去。
自从有了阿萝这心机鬼,遇上事儿了林三公子都不爱自个儿动脑子了。
因乐阳郡主要表现自己的贤德与慈爱,因此阿萝的院子还不错,单独的小院子精致中又带了几分诗情画意,此刻阿萝正手里提着一柄战刀摇摇晃晃地站在院子里,香汗淋漓,一张绝色的脸因急促的呼吸与绯红的脸颊,还有那泛起了水意的明眸变得越发娇艳。单薄的裙子叫汗打湿了,露出了少女稚嫩柔软的线条来。就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样,林三公子沉默了一下。
还真的蛮应该去给皇帝当宠妃的。
“看什么看,挖了你的眼!”阿萝反手将一旁的披风胡乱地裹在身上,横眉立目,却带了一份英姿飒爽。
林三公子越发沉默。
从前没有暴露的时候,还知道装庸俗地挑着眉梢儿喊一句三公子。
如今暴露了,就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给你。”将蜜蜡手串儿丢给阿萝,见她警惕地看着自己,林唐简直要被气笑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给我首饰做什么?”
不过这蜜蜡匀净鲜艳,显然是上品宝石,六姑娘决定收下,回头给妹妹送去。
这世上还有如此好心没好报的人么?
林唐肺都要气得鼓起来了,努力隐忍别弄死这庶妹,干巴巴地说道,“你家小东西在长公主面前得脸,长公主特特儿只赏了她一人。她非要叫我给你带来。”
见阿萝一怔,绝色的脸上露出喜悦,却没有半分对妹妹能得到昭阳长公主青眼的嫉妒,林唐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就胡乱地往一旁坐了,垂头皱眉道,“我过来问问你,乐阳跑了,你觉得她是不是去找父亲了?”
若南阳侯回来庇护乐阳可怎么办?
“父亲是个孝子,处置阿妤是老太太的吩咐,父亲哪里能反驳老太太的话儿。乐阳跟着父亲十几年,还能不知道这个?”
昭容长公主兴师问罪而来,阿萝就知道阿妤这回是一不小心翻了船,自然知道她得不了好儿去,见林唐愁得不行,横眉立目的脸一变,幸福地将手串儿缠在自己雪白的手腕儿上,笑吟吟十分温柔地坐在林唐的身边坏笑道,“我教你说的话,你都说了吧?只怕容玉往后要恨死她了。”
林唐哼哼了一声,见阿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终于知道古人都真没骗人啊。
美人有毒。
这阿妤跟阿萝当了姐妹,还大大地得罪过她,也当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前儿在宁国公府里的话儿,都是阿萝教的,坏主意都是阿萝出的,果然,阿妤就倒了大霉,看起来往后还得失去一个铁杆儿的爱慕者。
容玉不由爱生恨,往后看见阿妤就往死里打就不错了。
“只是这也太危险了。你说,若她当场答应了这门婚事,岂不是叫她得意了?”林唐决定跟着心眼子七八十个的庶妹好好儿学学。
这学会了一点儿,往后他还怕什么同僚之间的争斗啊。
“容玉乃是长公主心爱的幼子,他真心喜欢阿妤,若看不清她是什么人,长公主越不肯,他陷得越深,总有一日,做母亲的是倔不过自己儿子,还是要娶了阿妤。”
见林唐茫然地看着自己,阿萝就柔柔地哼笑了一声,笑容甜蜜温柔,含着几分妩媚地说道,“只是你觉得嫁入长公主府是一件好事么?长公主厌恶透了阿妤,就算她做了自己的儿媳妇儿,这做婆婆的如何刁难儿媳妇儿,你会不知道?容玉那么傻,想刁难阿妤不叫他明白还不容易?阿妤若常常抱怨,男人时间久了,也会很烦的。”
折磨透了阿妤,不着痕迹地弄死她,这半点儿都不难。
弄死一个别家的女儿,和弄死自己的儿媳妇儿,自然是后者更简单。
碍眼的玩意儿没了,回头再给容玉娶个自己喜欢的继室也就完了,谁还记得阿妤。
阿萝反倒希望阿妤嫁入长公主府呢。
那样高的门第,长公主做婆婆,就算挨了苛待,南阳侯府也没谁敢去寻个公道不是?
她笑得十分可爱,林唐越发垂了头哼哼了两声。
“一肚子心眼子。”他叹气说道。
“难道你没有受益不成?”阿萝最烦这种道貌岸然,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了,哼了一声就不耐地赶人道,“东西我收到了,你可以滚了。”
“你就告诉我乐阳去了哪儿。”
“滚滚滚!”
“去了哪儿?!”林三公子抱着柱子不撒手,怎么推都不走,大脸叫庶妹给推得变了形儿。
这么个厚脸皮,六姑娘也是败了,她气喘吁吁地松开手,见林唐得意地看着自己,就摆手说道,“必定进宫求赵贵妃给她做主去了。她们这些南朝皇族一向同气连枝,动了她,赵贵妃还能不跳出来?阿妤只怕也得被放出来。不过你也想想,她为了阿妤竟敢去找赵贵妃做主,忤逆老太太,丢了林家的脸,父亲还能饶得了她?父亲一向心高气傲,一则家丑外扬,二则赵贵妃敢对林家家事指手画脚,你看着吧,父亲就算宠爱乐阳,这一回也指定不能饶了她。”
当然,都是活该。
六姑娘就笑得妩媚极了。
“这不能吧?”乐阳郡主傻啊?这不是自己将丑事闹得沸沸扬扬了么?
林唐不相信,然而阿萝却一语成谶,果然第二日,从宫里就传出了消息,说是赵贵妃听闻自己的便宜外甥女儿阿妤被责罚去跪经,只哭花期的女孩儿却要凋零在清冷的家庙里可怜极了,哭着央求了皇帝。
做皇帝再富有四海也不能对别人家的家事指手画脚,因此含蓄地将南阳侯请到了宫里询问情况,等太夫人知道的时候,南阳侯已经带了皇帝的话儿回来。当然,皇帝不会为了个庶女就去得罪太夫人。
他就是跟太夫人商量一下罢了。
“陛下说到底是当初南朝皇族的血脉,若当真刻薄,只会叫人想咱们是不是过于对南朝皇族严厉,恐生出不好听的话来。”南阳侯就立在太夫人的面前干巴巴地说道。
他高大英武,威风凛凛,一双眼开合之间充满了威仪,可是太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却无端生出几分伤心来。
“难道我们还要供着她不成?”她看着这个出息却不怎么听话的儿子难过地问道,“不过是一个妾,难道我处置不得?乐阳这样骄狂,竟然敢闹得御前,都是你瞎了眼惯的!若我今日一退,日后她还不翻天?”
见南阳侯垂目沉默,无动于衷的样子,太夫人就喃喃地说道,“你宠爱这一个,若她当真贤惠,我也没有话说儿。可是她的德行你也看见了,她生的那个更是不堪。我只问你,若你不是南阳侯,若她还是高贵的南朝郡主,她怎么会给你做妾?”
“母亲。”
“当初你一无爵位,二无功勋,却愿意义无反顾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为你孝顺我的,只有你的妻子。那才是你该珍惜的人。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可你……”
提起这些,太夫人的声音就哽咽了。
“你的嫡女嫡子,性情模样儿哪里不及阿妤了?你做父亲的,又何曾疼爱过他们呢?”
见南阳侯沉默不语,太夫人就颤巍巍地摆手说道,“这些话如今跟你大概是白说,罢了,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是阿妤那丫头,我决不能放她出来。陛下的话儿也不行。若陛下当真心疼,下一道旨意,我自然不敢抗旨。可若陛下只说与我商量……”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只是商量,我就不必随着陛下的心意了!”她顿了顿,本想劝南阳侯撇开乐阳郡主,然而此刻看见南阳侯的目光,却心中莫名犹豫。
她儿子看起来十分平静,可是却似乎随时都会倾颓了一般。
难道他就那么喜欢乐阳?
“儿子走了。”南阳侯迎着太夫人的目光微微颔首,没有再为阿妤求情,转身就走出了太夫人的屋子。
他走出门外,却见屋子外头是一片的春光明媚,此刻院子里正有一颗圆滚滚毛茸茸的胖团子,头上勒着一条漂亮的带子,长长的在她身后飞扬,她咯咯地笑着,登登登地撇着小短腿儿,神气活现地滚过来。
望向这里,她眼睛顿时大亮,叫道,“父亲!”
她就圆滚滚地伸着小胳膊扑过来。
南阳侯一愣。
这颗胖团子却在此时越过他,扑进了正走到他身边的中年男人的怀里。
“我的乖女儿哟。”
不知啥时候走到南阳侯身边的路人甲眉开眼笑地在弟弟平淡的目光里将胖团子抱了起来。
“我的爹爹哟!”
胖团子眼里都是她家国公爹,吧嗒一口啃在了他的脸颊上。
笑容明亮璀璨。
第76章
“哎呀二弟,难得见你来。”
颠着怀里的胖团子,宁国公跟闺女蹭脸半晌,方才有空笑嘻嘻地对南阳侯说道。
胖团子方才旁若无人,哪里看见南阳侯了呢?
她眼里都是自家路人甲国公爹,此刻玩闹了一会儿,她就感到一种令人畏惧的气势,转了转小脑袋,果然就见南阳侯正冷淡地看过来。
这旧爹可不是啥好饼,胖团子顿时缩了缩小身子,往宁国公的怀里拱了拱。见她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瞪大了,很生疏地看着自己,南阳侯的脸上就露出几分厌恶来,皱眉道,“我和母亲有些话说。”
“说完了么?留下吃饭吧?昨儿我亲手钓上来的鱼,还是阿妧给放的鱼饵。”宁国公美滋滋地炫耀。
父女同乐呀。
国公爷跟胖团子排排坐在水边儿,大傍晚的开始钓鱼,不过半个时辰就被宁国公夫人给镇压了。
不过就这半个时辰,父女两个也算是钓上来一条小鱼儿。
手指头粗细长短,瞧着就特别机灵美味。
国公府的小厨房今天早上用这条小鱼儿给熬了大大一碗鱼汤,据说里头放了不少干贝大虾啥的,特别好吃。
当然,国公爷也觉得自己和闺女一块儿钓的鱼熬出的鱼汤一定十分香甜。
这带着几分炫耀的样子,落在南阳侯的眼里,就叫他冷哼了一声。
“我军中还有事,先走了。”他淡淡地看了阿妧一眼,见她怯生生地从宁国公的怀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带着几分警惕生疏地看着自己,就摔袖道,“大哥也不要太娇惯了她,免得她得寸进尺,日后……”
“我闺女不劳你费心。你快走吧!”宁国公捂着阿妧的耳朵转身跑了。
他虽然早知道弟弟不喜欢阿妧这个庶女,当然,若喜欢也不会丢进国公府养都不肯养,可是这听见弟弟这样无情的话,还是叫他心疼死闺女了。
他放在手心儿宠着还来不及,却小心肝儿叫南阳侯给捅碎了,阿妧心里得多难受啊?见胖团子抱着自己的脖子不吭声,宁国公跑到南阳侯没影儿的地方,方才累得软在了一处软软的碧绿的草地上,有气无力地哼哼道,“别把你……二叔的话放在心上。这家伙,一向严厉,也不是针对你。”
“有父亲在,我才不气呢。”
阿妧才不将南阳侯的态度放在心上。
不然她早就被郁闷死了。
只是她想到南阳侯今日前来,猜了猜他的来历,就忍不住担心地问道,“二,二叔是想求老太太放了七姐姐出来么?”
南阳侯一向宠爱乐阳郡主母女,那喜欢得不得了,阿萝都得在阿妤面前低三下四的,阿妧就鼓了鼓小肚皮,有些不开心地小声儿说道,“七姐姐犯了错,老太太责罚一下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二叔也太心急了。”若……南阳侯的爱能付诸在阿萝身上,哪怕一点点,那该多好啊?
她一点都不需要南阳侯的爱,却希望他能对自己的姐姐温柔一点。
“你放心,老太太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绝对不会放过她。”
宁国公就伸手扯了两根青草预备编个兔子啥的给闺女玩儿。
一脸凝重地编了一会儿,国公爷默默地将青草团子放在一旁,仰头看天感慨道,“天可真蓝。”
“是呀是呀。”胖团子也仰头看天,傻笑着看着蓝蓝的天上雪白的胖胖的云朵,就觉得像极了棉花糖。她叫宁国公抱着,就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父爱,因此也不嫉妒别人,也不想再要什么南阳侯对自己的爱了。
这种感觉心满意足,叫她懒懒地和这个没啥用,连个草兔子都编不出来的父亲依偎在一块儿。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轻松快乐,南阳侯似乎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也不大来宁国公府。
太夫人咬死了牙,说什么都不肯将阿妤放出来,时间久了,也就没人说什么了。
倒是乐阳郡主曾经哭着跪在国公府的大门外央求太夫人网开一面,再三地磕头,口口声声不得了太夫人的宽恕就绝不起身。
太夫人也由着她,命人将柔弱婀娜的乐阳郡主给拖到角门儿处,之后就随意她跪着,跪烂了也无所谓。
不过两个时辰,乐阳郡主就灰溜溜地走了。
阿妧就每日里在国公府里玩耍,不是和几个姐姐说话儿,就是在太夫人与宁国公夫人面前讨喜。她小小一团娇憨可人,天真可爱,因此在国公府里很招人喜欢。
虽靖王忙于显荣长公主回京之事许久没有过来,然而却遣了王府侍卫,又馒头叔亲自带头儿来国公府里送了她许多有趣的玩具,又加上诚王府诚王长孙那关心小伙伴儿的一封封稚嫩的书信往来,阿妧就觉得这小日子过得美得很。
又幸福又快乐,叫阿妧只觉得自己住在了天上一样。
直到这一日,宫里传信儿出来,说是皇后想要阿妧入宫陪她说说话儿。
“真是难得,十丫头竟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日后这前程只怕是不愁了。”林三太太说起来,都要嫉妒死阿妧了,看了看自己秀美可爱的阿芝,再看看呆头呆脑,整日里就知道在地上打滚儿玩耍的阿妧,只恨苍天不公,令阿芝没法儿进宫得皇后青眼,才叫一小傻子捡了便宜。
见这胖团子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心里气得肋骨疼,却还是挤出笑容讨好地说道,“可见皇后娘娘很喜欢十丫头。十丫头,这也是你的造化了。”
“娘娘面前,你可不许这样淘气了。”
太夫人虽觉得林三太太这话不中听,不过也很欢喜皇后喜爱阿妧,特特儿地叮嘱。
见胖狐狸今天只穿了一件浅浅的藕荷色的小褂子,一点儿头发被绑了两个包包头,简单干净,她的眼里就露出几分愉悦。
别以为阿妧如今成了宁国公夫人的闺女,论理能管皇后叫一声姨母就必定能得到皇后的宠爱,那才是做梦。
皇后喜欢谁,那可不是说看血缘远近的,就比如寿安侯夫人膝下的阿柔,正经寿安侯夫人生下的闺女,那才是皇后的亲外甥女儿,可是这么多年,皇后待这个阿柔就总是不冷不热的,平日里若不是寿安侯夫人扒着争着,是断然想不到阿柔的。可见皇后的冷淡。
如今皇后愿意亲近阿妧,这倒是阿妧的福气。
“我可乖了,一点儿都不淘气,老太太放心。”胖团子急忙乖巧地点头。
总觉得更不放心了可怎么整?
太夫人看着信誓旦旦的小团子就陷入了沉默。
只是她再担心也只能放了这颗据说在皇帝陛下面前都口无遮拦的团子入了宫,只盼着一路同行的宁国公夫人能制得住她。
宁国公夫人哪里是胖狐狸的对手,这团子滚到宫里,顿时就神气活现起来,先是老老实实地滚去给皇后请安,待皇后笑眯眯地叫她和难得今日休憩来给她请安的靖王一块儿去御花园玩儿,胖团子就欢呼了一声,拱到皇后的身边儿踮起小脚儿招手道,“娘娘!”
“怎么了?”皇后就笑着俯身问道。
胖团子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上,羞涩地扭着小身子扑进了靖王的怀里,小声说道,“多谢娘娘记得我。”
“这孩子就是喜欢亲亲蹭蹭的。”宁国公夫人见皇后眼底露出几分不容错辨的喜爱,就知道阿妧这性子是投了皇后脾气了,越发带着几分炫耀地笑着说道,“平日里每晚睡觉前,都得亲亲我与国公爷,说是什么晚安吻。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怪道理多得很,我与国公爷也只好随着她去了。”
虽看似无奈的样子,可是宁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却显然代表她还是很受用的。
“她喜欢亲近你们,倒是极好。”
皇后想到方才带着奶香的小身子扒过来,软软的暖暖的,就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顿了顿,见胖团子躲在脸色陡然冷峻起来的靖王的怀里,就含笑说道,“你们去吧。等一会儿回来,咱们一块用膳。”
她看起来有话和宁国公夫人说,因此靖王微微点头,抱起这胖团子就往外走。一路走到了高高的一处假山旁,阿妧就见四处绿柳如茵,碧绿怡人,到处都是高大的花树,透着清凉的花香和叶子的香气。
她嗅了嗅,见靖王随意地靠在假山上脸色不愉,急忙从他的怀里直起小身子好奇问道,“殿下为何不高兴了?是差事忙,还是累了呢?”见靖王沉默地看着自己,她就很茫然地回望。
“你在本王王府就寝的身后,为何不来亲本王?”靖王觉得这胖团子厚此薄彼,越发计较。
阿妧就被噎住了。
“才想到的,才想到。”她也觉得自己似乎冷落靖王了,就怯生生地小声说道。
“那如今怎么办?”靖王就眯着眼睛冷冷问道。
“等往后去睡殿下的王府,我天天儿亲殿下。”胖团子指天立誓,一副好真诚地鼓着胖腮认真说道。
“那之前的又该怎么算?”
这个……还待翻前账的啊?
阿妧纠结极了,犹豫了一下,撅着嘴巴亲了亲靖王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