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段话她说得不但流畅,而且声色俱厉、义正言辞,因为那些话在她心里滚了几百上千遍,一旦诉诸于口便如惊雷炸空!

说到愤激处,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逼视谢吟月。

众人都被她突然转变的气势惊呆了。

周县令更是张大了嘴——这还是那个死都不开口的郭姑娘吗?

谢吟月心性再坚韧,到底心虚。

若不心虚,她大可堂而皇之面对,又何必处心积虑掩饰。

既掩饰,气势便矮清哑一层。

既矮一层,心理便有薄弱之处。

这薄弱之处便是她在人前的形象不容有瑕,如今清哑字字敲在她痛脚,令她不堪一面暴露在人前,便是想辩驳,也来不及仔细推敲应对;又不能像清哑当日那样,因为问心无愧所以坦然无惧。

她惊得脸色煞白,竟然跪不住,歪向一旁。

幸好手撑住了,才没有倒地。

谢明理见状不妙,立即上前跪下,指称郭清哑污蔑。

郭家那边,沈寒秋最老谋深算。

他本对清哑的辩论哭笑不得,正想着什么时候上前相帮,这时见谢吟月惊慌失态,知她心志被夺,立即开言道:“大人,小民还有证人,可证实谢大姑娘罪行。”

周县令道:“传!”

谢吟月骇然,记不起自己有何疏漏之处。

沈寒秋对外招手,便有人带进一个婆子。

这婆子上堂供称,与谢家一仆妇张妈认识,上次无意间听见张妈和县衙女牢头马婆子背着人说私话,原来是谢大姑娘通过马婆子监视郭姑娘在牢中情形。

沈寒秋道:“谢大姑娘监视郭姑娘干什么?”

谢明理冷笑道:“谁知这婆子说的是真是假?若是随便找个人来作证,岂不人人可以信口雌黄!”

周县令便问沈寒秋要证据。

沈寒秋淡然道:“马婆子的事,只问方大少爷便清楚了。”

说完转向方初,“方少爷说是不是?”

又对方瀚海道:“方老爷,听闻家父说,方老爷曾当着九大锦商面许诺郭家:若今后郭谢两家发生冲突,方家帮理不帮亲。可有这回事?”

方瀚海沉声道:“不错!”

沈寒秋道:“如今此案已经查明,郭家系被冤屈,真凶是谢家二姑娘和奸*夫。方少爷曾出手调查此案,深知其中内情。是非曲直只在你一句话。人命关天的大事,方少爷不会置大义于不顾吧?”

这是逼方家做选择。

很显然,方初和韩希夷所为他都知道。

谢明理转脸,死死盯住方初,呼吸转粗。

谢吟月木然看着方初。

其他人也都盯着方初。

尤其周县令,紧张极了,这马婆子可牵连到他呢。

方初在众人目光下僵立,心中如万千虫蚁咬噬。

他之前已经做了决定:无论谢吟月是何结果,他都不会出面相帮,因为她确实犯了大错,该受教训,也算对郭清哑交代,但是,他会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面对接下来的任何困难。

然而,沈寒秋将他推到风尖浪口。

不帮是一回事,亲自出手又是一回事。

可是,他不说,就愧对郭家,愧对良心,愧对…

郭清哑,一个多时辰前还关在牢中。

那死寂的身影当时让他心儿颤抖。

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和谢吟月算是走到头了!

没想到,郭家绝地反击,情势峰回路转,谢家如今岌岌可危,他该怎么办?

秋夜清冷,他额头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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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关押(aila305灵宠缘+)

我晕头了,上章是265章,不是247章。惭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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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希夷看得不忍,又疑惑他为何如此踌躇。

马婆子的事,是方初一手操办的,他并不知内情,以为不过就牵涉到周县令的恶行罢了,怎会跟谢吟月有关呢?

寂静中,方初猛然抬眼,目中射出毅然光芒。

正要说话的时候,清哑和谢吟月同时开口。

谢吟月转脸看着方初,幽幽道:“你只管说好了。”

清哑依然面朝前方,坚定道:“不用他说!”

方初视线所及,罩住二女,谢吟月眼中讥讽尚未退去,仿佛在说,“你不是早就给了我致命一击吗?再补上一刀又何妨!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而郭清哑根本没看他,正问周县令:“请问大人,谢大姑娘刻意隐瞒冯佩珊告诉的,江明辉追民女一事,可疑不可疑?”

他忽然觉得眼中酸涩不已,有了湿意。

就听周县令道:“是有些可疑。”

清哑再问道:“谢大姑娘发现妹妹异常后编排民女罪名可疑不可疑?”

周县令用力点头道:“这个很可疑!”

清哑紧跟着又问:“谢大姑娘纵容妹妹逼问玉枝可疑不可疑?”

周县令再点头道:“可疑!”

清哑道:“现查明:江明辉是被谢吟风伙同奸*夫所杀,谢大姑娘这些行为是否构成重大嫌疑?”

周县令道:“谢大姑娘有嫌疑,但没有直接证据,不能定罪。”

清哑斩截道:“那就先关押!民女当日就是这么被关的!”

她咬死这点,只要这嫌疑成立。谢吟月就得被关!

至于那马婆子,就算证实谢家通过她监视自己,也不能定谢吟月的罪,倒会扯出周县令的逼供事实,眼下却不是与周县令对抗的时候。

沈寒秋的用意不过是逼方家和谢家决裂而已。

然而,之前方初出手救她,已经表明立场;刚才犹豫。必定心有顾忌。不管因为什么,当众这样逼迫只会让方家难堪,徒给郭家增一个对手。给谢家增添一个帮手,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也知道谢吟月没有插手,想要定她的罪很难。

若谢吟月插手知道杀人内幕,此案将会是另外一种结局。就算郭沈两家做了万全布置。那结果也不好预料,胜负将是五五之分。

但有一点区别:若是谢家胜了。谢吟风固然逃过一劫,清哑却也能脱身;相反若是郭家胜了,谢吟月却一定会随她妹妹万劫不复,而不是眼前这般连个罪名都难定夺了。

听了清哑的话。周县令和堂下诸人都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是不会善罢甘休、放过谢吟月的了!

周县令道:“你上次被关,因为有从郭家船上搜出的刀为证,还有抛尸地点等诸多巧合。”

谢明理高声道:“大人。小民有话说!”

周县令道:“你说!”

谢明理道:“郭姑娘指控,小女刚才都解释清楚了。何来可疑?”

哼。没有确实证据,郭家能把他女儿怎么样!

沈寒秋早看出清哑不善辩驳,也道:“大人,小民也有话说。”

周县令只得又道:“你说!”

沈寒秋道:“谢大姑娘的解释,若是放在之前,自然构不成嫌疑;但是,谢吟风伙同奸*夫谋害亲夫的行为败露,铁证如山,谢大姑娘之前的行为就十分可疑了。”

周县令深表赞成,点头道:“不错。”

双方辩驳已毕,轮到他判决了,他沉吟,不知如何判决。

有谢明理拦住打岔,为谢吟月争取了整理思绪的空隙,她总算恢复了正常,这时道:“民女想不通。之前案情不明,民女也是蒙在鼓里,凭什么说民女可疑?”

清哑坚定道:“因为你是谢吟月!是锦绣五少东之首!名声响亮,精明强干,怎会被这些明显的迹象蒙蔽?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害得我坐了一个多月的牢,结果凶手却是你妹妹。你还想狡辩?”

她完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日,谢吟月可不就是这么“夸”她的么!

谢吟月心一沉,道:“我再名声响亮,能比得上姑娘?”

沈寒秋忽然高声道:“江明辉被杀,向朝廷奉献机器的郭姑娘被冤屈关押了一个多月,如今凶手伏法,竟然就是当初指控郭姑娘的谢少东的妹妹。周大人,不知大理寺官员到的时候,大人要如何交代?谢少东能脱掉这个嫌疑吗?”

他被清哑的话触动,恍然醒悟之前揪错了重点,急忙出击。

说完又冷冷地看向谢明理,引起他注意后,又看一眼方初。

谢明理本就被他刚才的话惊得手脚冰凉,再被他这样不动声色威胁,更是气得两眼发黑,浑身发软。

沈寒秋这是告诫他:今天他女儿必须坐牢!

否则,他将逼方家表态。

方家表态,必定是为郭家作证。

当然,方初会因此对谢家内疚,肯定不会退亲。

但谢家被当众打脸,情何以堪?

谢明理正想法子,就听堂上周县令猛拍金堂木,喝道:“来人,将谢吟月押入大牢,听候再审。”他顿觉喉头腥甜,一口鲜血漫了上来。

努力将那腥甜咽了下去,他缓缓抬头,看向跪在前面的女儿。

谢吟月再没有辩驳,而是侧首看向清哑。

清哑也看着她,目光比任何时候都清冷。

堂下,郭沈两家人长出一口气,低声欢呼,个个脸上带笑。

方初看着堂上两个女子,满目尘埃落定的平静。

韩希夷走到他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满眼的无奈还有担忧。

周县令宣告后,擦了擦头上冷汗。

他也忽视了一个重大关碍:此案告破,凶手不是郭清哑,他一个失察的责任是跑不掉的了,而凶手竟是当日指控郭清哑的谢吟月的妹妹和奸*夫所为,凭这层关系,谢吟月就脱不了嫌疑,就得被拘押严审;更有一件,他不趁机将谢吟月当替罪羊关押,居然还在为证据不足审了半天,简直是糊涂透顶!糊涂透顶啊!!

还有,沈寒秋说大理寺官员要来,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两股战战,浑身哆嗦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来回,夏织造来了。

周县令急忙整理冠服,下堂迎接。

清哑趁机站起来,瞅了谢吟月一眼,回到爹娘身边。

第267章 泄露(aila305灵宠缘+)

吴氏忙心疼地揽住她,满脸自豪——刚才清哑的表现让她心情澎湃,激动得不能自己,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闺女。

“跪了半天,腿疼不疼?”她悄声问。

“不疼。”清哑依偎着她,亦小声道,“等会就能回家了。”

她口气有些怀恋,很是想家,想念平凡的日子。

“等回家就吃饭。娘叫人做了许多好吃的。”吴氏忙道。

正说着,郭大全轻推她们,和众人一起拜见夏织造。

夏织造和鲍长史等人走进来,目光在大堂上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的谢吟月身上,肃然道:“本官听说,江明辉一案告破,凶手竟然是他妻子谢吟风和奸*夫贾秀才所为。可恶!竟然冤屈郭姑娘坐了一个多月的牢。周大人,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表公正,当日指控郭姑娘的谢姑娘,只怕要先关押,听候审问。”

这个才是来落井下石的!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谢吟月。

谢吟月面色倒平静了,很淡然。

谢明理感觉喉头又涌上一口腥甜液体,竭力吞咽才压下去。

周县令谦卑道:“大人说的是。下官已下令将谢姑娘关押。”

夏织造满意地点头,遂走到郭家人面前,和颜悦色安慰郭守业等人,又特地安慰清哑,说“改日让小女为郭姑娘办个菊花会。”

这算是官方出面为清哑正名,以免她因为坐过牢被人轻贱。

郭守业父子自然感激不尽,说多承照应。

便是沈寒秋也微笑说“织造大人如此体恤百姓,是我等商贾之福。”

夏织造见效果良好,十分愉悦。笑说“郭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郭家兴盛是一定的!”

众人忙都跟着恭维,一起赔笑。

鲍长史来回打量郭家人,尤其在郭守业面上停留很久。

笑声中,谢吟月被人押着悄然离开。

方初追到衙门外,走到她面前,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只好紧闭着嘴看着她。

谢吟月对他微微一笑,一句话没说,就径自去了。

不是怨恨的冷笑。也不是愤怒的笑,也不是凄婉的笑,就如同平常一样自然的笑,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他本该为她这样镇定心安的。可是,他却愈发心情沉重。

锦绣望着谢吟月去的方向。哽咽道:“姑娘…”

韩希夷也急急走过来,可是谢吟月已经离开了。

锦绣哭道:“二位少爷,一定要想办法救我们姑娘!”

韩希夷忙安慰她,方初则道:“你回去打点些衣物送进去吧。”

锦绣方擦着眼泪去了。

韩希夷这才劝方初道:“别担心。只是暂时关押而已…”

说到后来说不下去了。

一个女孩子,暂时关押也是灾难。

谢吟月的情形和郭清哑又不同:她妹妹可是通*奸杀人,还被无数百姓拖着躶体游街。谢家女儿将要面对什么实在难以预料;她自己又曾经指控郭清哑,能不能洗脱罪名还是两难。

想到那后果。两人一齐沉默。

衙门口响起寒暄告辞声,各来人逐渐散去。

韩希夷转头看向郭家那边,面现犹豫。

方初道:“你过去吧,不用理我。”

韩希夷问:“你不过去打个招呼?”

方初摇头,“不过去了。”

他声音含着浓浓的疲惫。

他对谢家固然不义,对郭家也没有做到深明大义。想到最后还是清哑主动为他解除困境,他就眼眶发热,又满心鄙薄自己。

韩希夷感觉他看上去实在不大好,可他又明显不想多说,再说他自己也要去跟郭家人打招呼,便道:“明天我来找你,咱们再仔细商议。”

他指的是营救谢吟月。

想想真无奈,天黑之前,他们还在营救郭清哑。

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身后,方初却轻声道:“吟月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韩希夷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身来。

方初却已经步入黑夜中,很快消失不见。

韩希夷愣愣地站了一会,才去追郭家人。

方初回到家,先在书房坐了,找来方奎,问道:“之前要说什么事?”

方奎凑近他,低声道:“小的带人在江竹斋分铺外监视谢二姑娘,发现不知什么人也在监视那铺子。——后来才知是沈家的。后来屋里起火,我想进去查看,又怕惊动他们。再后来谢二姑娘从里面冲出来,惊动了所有人。我觉得这火来得蹊跷,命他们几个声张起来,掩护我悄悄绕去后面。冒死翻墙,少爷猜小的看见什么了?”

他一脸古怪,似乎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方初沉声问:“什么?”

方奎压低声音道:“一个小孩子!才几岁的小孩子,从那下水沟洞里爬出去了。”

方初问:“大约几岁?”

方奎道:“顶多五六岁。”

所以他才跟见鬼一样。

方初愣住,脑中浮现郭巧儿的身影。

不,这不可能!

郭家怎么会让那么小的孩子来干这种事呢!

他又问:“你可跟上去了?”

方奎摇头道:“我跳下墙,她已经下水走了。我想少爷只叫监视谢吟风,要是从后院下水去追,那时火大了,被人发现我可说不清。我只好回头,正好抓住了锦屏…”

方初听后久久沉吟。

最后他道:“定是沈家派的人。”

前年,他也挑选了几个小孩子,从小训练。

方奎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少爷打算怎么办?”

他无法不担心,谢吟风事败不要紧,谢吟月可是少爷未婚妻。

谢家女儿被这样羞辱,这亲事还能结吗?

若是还继续维持,方家怎能保持沉默!

方初沉声道:“此事你切不可跟任何人提起,连老爷也不要告诉。”

他心里一团疑云挥之不去。

方奎一愣,随即道:“是,少爷。”

方初疲惫道:“去吧,我想歇一会。别让人打扰我。”

方奎这才悄悄离开了。

方初独坐在书房里,如木雕泥塑。

脑子里却如走马灯一般,渐次闪现郭清哑、谢吟月的面容,今晚种种场景也一一晃过:监牢、长街、公堂…他觉得一阵晕眩!

方家主院,严氏屋里气氛沉凝,方瀚海和妻子相对无言。

一个婆子匆匆走进来,低声回道:“大少爷回来就进了书房,只方奎进去说了几句话,出来后就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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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归来

严氏急道:“我是他娘…”

方瀚海打断她道:“好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这时候他心里不好受,你叫了来又能怎样?越说不是越让他难受?”

严氏便闭了嘴,眼睛就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方家做什么了!”她恼怒又伤心,“我好好的儿子,现在弄得里外不是人,还背着这样一门亲。这要怎么办?你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别叫儿子受罪。”

方瀚海道:“你以为我不想?总要跟儿子商量再说!”

他一脸晦暗外加疲惫。

再说郭沈两家人,出了县衙后,外面早有马车来接。

清哑一面和严未央说话,正准备上车,韩希夷过来了。

“郭伯伯,郭伯母!郭姑娘!”他叫道。

叫了一句,有些尴尬地站那,没了下文。

本来他应该向郭家恭贺的。

可是,恭贺郭家斗倒谢家、大获全胜?

他实在说不出口。

郭大全忙热心地拉着他,对郭守业等人道:“爹,娘,韩少爷今天和方少爷特地找县太爷作证,才救了我和小妹出来,费了老大精神呢。”

虽然郭家未必需要他们救,但他又怎能不送这个人情!

郭守业立即对韩希夷道:“真是谢谢韩少爷了。还有严姑娘,你们对郭家这样,老汉感激的很。都说日久见人心,这样时候你们还肯帮郭家,那真心比金子还真。叫我说什么好呢?找一天,要好好请你们!”

韩希夷倒不好意思了,忙说没帮上忙。

岂止没帮上忙。还差点添乱!

若他们早一天把郭清哑弄出来,恐怕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想到这,他倒真的心惊,心里直喊“万幸”。

然一想谢吟月,心又往下沉,真不知该希望什么结果。

借着衙门口昏暗的灯光,清哑见他笑容并不真切。且不住用目光睃自己。大致猜到他一些心思——定是担心谢吟月的处境!

她觉得,他对谢吟月的情谊比对严未央要深厚得多,更不用说她了。

“谢谢你!”她道。“你若想为谢吟月说情,还是免开尊口。”

就算韩希夷和方初出手帮过她,她也不会对谢吟月心软。

在这件事上,她一定会坚持到底!

韩希夷愣愣地看着她。她平静的眼眸一如往昔,除了刚才在公堂上。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人事能令这潭秋波掀起狂澜。

严未央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真不知怎么说你好!”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嘲笑讥讽他,反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通过这次的事,她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韩希夷对着二人笑了。眼中星辉闪闪,柔和的很。

因柔声对清哑道:“我不会说的,姑娘请放宽心!天晚了。姑娘快请上车吧。回去可要好好将息。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往后那些凉性的东西千万别吃。记得多用热水蒸泡几次。回头请刘心去给你诊诊脉,开个泡脚的汤药方…”

吴氏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些话不该从他这样少爷口中说出来,应该由有年纪的老妈妈说出来才对。

严未央眼神一黯,垂眸不语。

清哑谢过他,拉着严未央上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