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水溶接过东西,用手捏了捏,感觉里面一个个圆呼呼的东西,便知道是自己要的丸药。一时心里高兴,连声夸赞水琨。

“好了,琨儿,既然你是用了晚饭才来的,倒是沾了些便宜,去东暖阁,陪你哥哥和你妹妹去吧。”黛玉淡淡的瞥了水溶一眼,对水琨说道。

“啊?母妃,哥哥和妹妹怎地了?”

“你妹妹今儿私自出府,被你母妃罚在那里跪着。你哥哥身为兄长,亦有责任,陪着你妹妹站着受罚。你也去吧,好好劝劝你妹妹,这丫头有时还听你的话。”水溶无奈的叹口气,心道也只有琨儿能使劲了,这小子鬼点子多,兴许能让凤璿认个错,做个保证。好歹今晚玉儿放了他们,也就罢了。

水琨听了这话,哪敢多言,忙对着黛玉行礼,又自责了几句,说什么儿子也有责任,平日里陪妹妹的时间太少,这会儿就去劝妹妹。以后一定不惹母妃生气等话。

黛玉只不言语,摇摇手让他快去。

水琨行礼退下,去了东暖阁。却见凤璿果然跪在地上,水琛则站在她一侧,水琛倒也罢了,平日里脸上也难得有几分笑意,只是苦了凤璿,跪在地上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这小丫头的脸都瘪成了柿饼。

“大哥,小妹。你们还好吗?”水琨进门,先给水琛点点头,又蹲下身子,凑到凤璿面前,近距离的看着可爱的妹妹,在得不到她回答的情况下,俯身,吻吻妹妹漂亮的额头。

“讨厌,二哥你离我远点!”凤璿撅嘴,脸往一侧偏了偏,但没有躲开水琨的吻。

“哼,你这丫头,吃里爬外,很该被母妃惩戒。这么不听话,还了得?白白便宜那小子?我们水家人可不做这么赔本的买卖。”水琨笑笑,抬手拍拍妹妹的头。

“二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少拿你那一套来衡量水家人的行为,那是你自己的标准。”水琛亦不满的瞪了水琨一眼,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处处算计人,这点——水琛一点也不赞同,太奸商味道了,这个。

“得了,哎,原来咱们兄妹之间,不管谁犯错,母妃都是各罚各的。如今好了,小妹一被罚,我们都得连坐!哎!今晚这好梦是做不成了,少不得陪着你们两个站一宿吧。”水琨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立在凤璿的另一侧。

“二哥,母妃也罚你啊?”凤璿到底有些不忍心,好歹两位哥哥并没犯错,而且当他们两个被母妃教训,自己哪回不是落井下石?这回好了,人家两个陪着自己受罚,连一句怨言都没有。真是好哥哥,比那个臭子詹哥哥好多了。说好他今晚来讲情的,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说话不算话,每次都这样,大骗子一个。

“妹妹有错,做哥哥的有责任啊。没办法,罚就罚吧,谁让你是我亲爱的妹妹呢。”水琨咧嘴笑笑,仿佛今晚并不是受罚,而是得了什么大大的好处,那表情,没有一点不乐意的样子。

水琛冷笑道:“你该不会又打我们的主意吧?”

“大哥的话真叫人心寒。做兄弟的,哪回不跟你同进同退?再不好,咱们也是双胞胎呢。”水琨不满的看了水琛一眼。

“正因为是双胞胎,我才最了解你。你这家伙心里想什么,可别想瞒过我。”水琛斜了水琨一眼,不屑的笑笑。其实水琨的事情,倒也从不瞒他,尤其是那些生意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水琨在做之前总是要商量一下水琛的。双胞胎兄弟,表面上再不一样,心底里也是心意相通的。这一对兄弟,有一个伤风,另一个必定会发热,连病痛都是连在一起的,何况荣辱进退?

“自然瞒不过大哥。难道大哥想陪着妹妹就这样站一晚上?就算咱们俩受得了,妹妹也受不了啊。母妃在气头上,咱们又不敢去惹,总要有人出面才成吧?”水琨笑笑,冲着水琛挤挤眼睛。

水琛瞧见心头一乐,却转脸装作没瞧见的样子。

其实子詹再凤璿被水琛带走的那一刻,已经意识到这次与以往不同。想着凤璿这次回去,必然会吃一点苦头。一时心里不舍,便要跟着同去北王府。然看着水琛和凤璿上车,他又忽然觉得,自己这会儿跟去,可能只会加重北王妃对凤璿的惩戒。于是目送北王府的马车离开后,他便换了衣服进宫给皇后请安去了。

含章殿里,皇后病怏怏的歪在榻上,一点点的喝了半碗药,再也喝不下去的时候,宫女进来回道:“回皇后娘娘,太子来了,在宫外请见。”

“子詹来了?快叫他进来。”皇后听子詹来了,便有了几分精神。半坐起来,叫子詹进来说话。

子詹进殿,先给皇后磕头请安,后被皇后招至榻前,挨着她坐好,又问了一会子皇后的病情,劝慰了一番,讲些好笑的事情给皇后开怀。

皇后自己没有生养,对子詹犹如亲生,忽然想起这孩子刚生下来时在自己怀里哇哇的哭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关心的问道:“詹儿,最近是不是忙于庶务,连身子都顾不得了?瞧你又瘦了许多。自己在府中,连个贴心的人也没有,真是难为你了。”

“母后,儿臣正在长身体啊,你看儿臣是不是又长高了许多?儿臣可不想长一身的肥肉,像个二世祖似的。那样,还有哪个女孩子会倾慕儿臣呢?”子詹笑着站起来,在皇后的床前转了个圈,一身太子服饰华贵尊荣,越发衬得他气宇轩昂起来。

“堂堂太子玉树临风权倾朝野,若是没有女孩子倾慕,只怕我们天朝的女儿们脑子都有问题了。”皇后笑着看子詹,眼睛里尽是慈爱的目光。

容滟波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何为聪明?首先有一双锐利的目光,能够洞察世事,看透一切权谋之术;其次有若谷的虚怀,坐在高位上,可以不跟人计较那些平常小事,该糊涂的时候懂得糊涂;再次要有慈爱的母爱,面对子詹和子律,虽然不是亲生的孩子,但她从来没有生出异心,当初子詹落草时太子正妃产后失调离开人世,她还是豆蔻芳华。却一点都不嫌弃子詹,十几年来如一日,细心地照顾他长大,为他遮风挡雨,又严格调教,总把一个无知的幼童教养成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太子。

所以皇上纵然心系别人,也会给容皇后应有的尊重。满朝文武也不敢对这位皇后有所菲薄,容氏家族也由当年的寒薄士族跻身朝廷重臣之位,家族子弟也算是得享尊荣。

皇上在子詹和皇后说话的时候来了。身后还跟着李德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今日刚收到的外国朝贺的贺礼,一直极大的西洋参,还有两瓶茜香国女儿棠香水。

容皇后强打精神,看了那几样东西,便指着那香水对子詹道:“如今我这副样子,自然用不到这个,詹儿拿去吧。回头送你心仪的姑娘也好。”

皇上的眼神一闪,便看着子詹:“你有心仪的姑娘了?”

子詹忙陪笑道:“儿臣跟母妃说笑话呢。哪里来的姑娘?若是有,自然先来给父皇请旨赐婚。”

“怪道呢,昨儿听你那话里意思,不到二十五岁不成婚呢。今儿就说起姑娘来。”皇上笑笑,转身又去看皇后,指着那西洋参道:“这个参很好,用多了也不上火,跟咱们这边的人参不同!,回头叫云轻庐来,把这西洋参交给他,好好地配几丸药来,你的病原没什么,就是平日里思虑过重的缘故。那些阿胶可是一直用着?”

“可不一直用着?不然哪有这样的精神。”皇后笑笑,又劝皇上:“皇上操劳了一日,这会儿也该好好地休息休息。臣妾这里离不了药罐子,皇上莫坐的太久,过了病气越发罪过。还是去那几个新选进来的小主那里歇歇吧。”

“你又劝朕这些,朕这两年已经没了这些精神。”皇上笑笑,只坐在那里不动。一时宫女端着参汤进来,皇上看着皇后用了半碗参汤,方起身出来。

子詹也便一同辞了母后,陪着皇上出了含章殿。皇上因问:“为何这个时间进来了?”

“今儿上阳都主偷偷的从北王府跑出来找儿臣,北王妃知道了大发雷霆。叫谨郡王把郡主压了回去,只怕这会子正受罚呢。儿臣心里记挂,又不敢去北王府求情。便想来求求母妃。因见母妃的病越发重了,又不愿多说,恐母妃记挂。”子詹对父皇,向来是没什么瞎话的。

“按常理说,凤璿那丫头,的确被骄纵坏了。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也就是北王妃还能降服她。虽说这是我和你母后当初故意纵容的她养成这种性格,无非是怕她将来在后宫之中受人欺负。不过詹儿,你也应该明白,身处后宫,单有霸王似的性格是不成的,还要有心机还忍耐力。这些你我都不能给她,唯有她的母妃,可以教导她。所以,以后凤璿这丫头的事情,你我父子还是不要过多的插手为好。”皇上一边说,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仿佛是在满天繁星之中,寻找着与众不同的那颗。

“可是父皇,她还那么小,北王妃向来严厉,上次惩戒水琛和水琨,竟是每人抽十藤条,跪一个月的祠堂。若是她也这般惩戒琳儿,这小姑娘家,如何受得了?”子詹心焦的要命,见父皇还好整以暇的数星星,忍不住叹气,又焦急的说道:“若是琳儿被打病了,儿臣…儿臣…”

“哎,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如何还这么沉不住气?朕看你在国事上还算沉稳,如何这会子对一个小丫头,就这么没有定力了呢?你要知道,身为帝王,你不能有弱点。如今凤璿是你的弱点,你要努力克服!这次北王妃实则惩戒凤璿,而实际上,也是对你的一次锤炼!凤璿的事情这次父皇无法为你做主。你且回去吧。用心体会一下北王妃如此惩戒凤璿的原因!依我看,大都是因为你的原因,还在这儿不知悔改。”皇上指了指子詹,转身离去。

子詹皱眉,看着父皇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心中一阵怅然——父皇从何时开始,已经用帝王的标准要求自己了?今日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凤璿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一个国母的标准了?父皇啊父皇,儿子虽然知道你的心愿,是想要儿子成为一代明君圣主,但儿子的内心,真正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份真爱。

难道圣君明主和真心真爱是不能同行的吗?

离开皇宫,子詹上马直奔北王府。此时二更天,若是凤璿被罚,那么北静王和王妃定然还没睡下。所以子詹想着,此时过去,或许能探听的一点半点关于凤璿的消息。

然北王府的大门上,明灯高悬,大门紧闭,门房里虽然亮着灯,但却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子詹站在门口听了听,亦听不到里面有人说话。于是他在原地踱了几步,终于忍不住上前叩门。

“谁呀?”门房的下人一声慵懒的询问,听上去好像是已经入睡。

“我!”子詹对着门房的窗户应了一声:“老伯,开门,我是子詹。”

“哎呦,太子殿下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急事?”门房的下人急忙披衣起身,打开了一侧的小门。

“没什么急事,老伯,我找谨郡王说几句话。”

“呃,好,太子殿下请进,老奴这就找人进去传话。”门房的下人自然不敢对子詹如何。客客气气的把他迎了进去。当值的管事忙带着子詹去外客厅奉茶,早有婆子进去传话,说太子殿下有事找小王爷。

此时的静雅堂,还正在热闹着。

水溶因要同黛玉去后面园子里的云水居歇息。黛玉不放心跪在东暖阁的凤璿和陪着凤璿的两个儿子,便一口回绝。水溶哪里肯依,便凑在黛玉跟前,又劝又哄。无奈黛玉只是不依。水溶少不得上来抱着黛玉,便放肆的又亲又抱,一阵揉槎,把她给撩拨的娇喘连连,几乎控制不住要娇吟起来。

黛玉便急了,一边狠命的推着水溶,一边低声骂道:“没正经的,孩子们都在对面,你闹成这样,还像话吗?果然要寻欢,今儿我做主,喜欢哪个丫头只管收了房,你带着去后面园子里乐去,”

水溶只陪笑道:“这么多年,想要收房什么丫头收不了?可是王妃已经把为夫的胃口养刁了。那些人为夫都瞧不上,少不得今晚要辛苦王妃了。”

“你少来这一套,如此花言巧语的,不知说了几箩筐。我也不是小时候那般脸皮薄了,哪里信你这些鬼话?你要么就安安分分的在这里睡觉,要么就带了人去你的园子里。今儿我是不去的。若是我走了,那几个小鬼又没人管了。我就不信,今儿不能让这小丫头想明白了!”

“干嘛非得今儿想明白?孩子还小,想不明白明儿你教导她不就结了吗?听你急的,说话的声音都哑了!”水溶见硬的不行,便只好用巧计了,回头便骂丫头们:“听不见你们王妃的嗓子都哑了吗?还不去端银耳莲子羹来。”

丫头们哪敢怠慢,忙转身去取粥,恰好紫鹃因听说凤璿被罚,连两个世子也被连带,此时用了晚饭,打发孩子睡了,又回到前面来瞧瞧,顺便带了自己亲手炖的红豆羹。便对小丫头们说:“你们不用忙了,这会子还是给主子吃点红豆羹更好。”

水溶见紫鹃来,心中便暗暗地叹道:“许是她来了,能劝两句罢了。”

黛玉见到紫鹃,心里的火气便小了一二分,叹道:“你又来做什么?”

紫鹃先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一边的高几上,又吩咐丫头们去拿了汤碗来给王妃盛粥。自己便走到黛玉跟前,陪笑劝说道:

“听说王妃心里气不顺,所以过来瞧瞧,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咱们经过了多少?也没见主子动这么大的气。如今孩子们一天天大起来,以奴婢的拙见,世子和郡主也算是难得的了。那些史书子集,哪一本不是熟记在心?主子再瞧瞧咱们郡主家的那个小爷,哪里就能这样了?不过是喜欢骑射,每日里去马场练习练习,那书却总不肯好好地读,还不如我们郡主吟诗作赋的,看的书多呢。”紫鹃自然是专拣着好听的话来夸赞凤璿,又找出耿鹞翎这个典型来作对比,又把黛玉逗乐了。

“你偏又说他,昨儿妹妹还发狠,说要把鹞翎那孩子送到沐晖兄那里去好好地管教一番。回头她听了你的话,又该发狠管教儿子了。”

“那才是个混世魔王,我们琳儿哪里比得过他?”水溶也在一旁附和。看见小丫头拿了汤碗进来,便走过去,接过碗来,右手拿了调羹,便去给黛玉盛粥。小丫头见状,忙含笑退下。水溶便趁着没人注意,从荷包里拿出一丸丹药放在粥里,轻轻地搅开。

“听听王爷说的,好歹鹞翎也是你的外甥,俗话说外甥随舅,他是混世魔王,王爷又是什么?”黛玉慎怪的看了水溶一眼。瞧见他亲手给自己盛粥,又不好多说刻薄的话,只抿了抿嘴,把剩下的话咽下去,想着等紫鹃走了,屋里没人时再跟他细说。

水溶便笑道:“你莫拿我说话,耿鹞翎那小子是我外甥不错,可这外甥他不像我。他那是继承了他老子的精华。我自有我儿子呢,没得占着一个外甥不放手。”

黛玉又要说什么,忽听外边一个婆子回道:“太子殿下来了,说有事要见大爷。”

水溶便道:“这么晚了,亏他还跑来,什么大事不能明日说?如今虽然太平盛世,可太子的安危到底也是要紧的大事。玉儿且坐坐,为夫去看看。”

“王爷过去正好,请转告太子,劝他以后以政事为主,别在小儿女身上费这许多精神。今儿他不来倒也罢了,既然他来了,那索性叫凤璿多跪一日,到明天晚上再起来。”

水溶一愣,叹道:“这跟凤璿又有什么关系?你如何无缘无故的又加了一个白天?这…她还是个孩子,你若是把她折腾病了,回头你自己不心疼啊?”

“我怎么不心疼?她好歹也是我身上的肉。可我越是心疼,便越不能看着她往外路上走。如今跪一日一夜或许还能让她转性,若是只一味的由着她,将来祸事临头,恐怕后悔都来不及!”黛玉说着这话,便又落下泪来。

水溶跺脚:“罢了罢了,我这就去叫他回去,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你也消消火,别跟他较劲了,行不行?”

紫鹃又温言劝说,黛玉方不再坚持。水溶也忘了刚才的心思,只一心想着赶快打发子詹走,别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再为这小子吃亏。

黛玉见水溶出去,方叹了口气对紫鹃道:“当初你们王爷是什么样子,你是见过的。何曾见他为了儿女的事情如此态度?如今难道他果然不比当年了不成?竟然对孩子们这般溺爱。说到底,总是要害了他们方罢。”

“王爷那时年轻,不懂的什么天伦之乐。如今儿女双全,跟王妃又恩爱。人自然也变得和蔼了许多。这倒是我们这些奴才们的福气呢,偏主子还不满意了?”紫鹃悄声笑着,服侍黛玉吃粥。

因这红豆羹做的味道极好,很合黛玉的口味,黛玉晚饭又没吃东西,这会子也饿了。一碗粥便吃了个底朝天,一点也没剩下。

紫鹃便劝道:“主子晚饭没用,这会儿再用点粥吧?”

“不要了,这个很好,你便端过去,给孩子们用点吧。跪着就跪着罢了,可滴水未进,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去,只当我不知道罢了。”黛玉说着,便转过身去歪在榻上。

紫鹃就是等这句话,她看着孩子们长大,听说被罚跪已然心疼,谁知竟然没给饭吃?听了黛玉的话,紫鹃答应一声便端着那一大碗粥走了。

黛玉吃了粥,胃里便有些暖暖的,知道紫鹃自然去照看那三个孩子,心中的纠结也放开了许多,一时身上倦怠,便有些睡昏昏的。于是翻了个身,寻着舒服的地方躺下,刚合上眼睛,便觉得身上燥热难当,脑子里忽然钻出许多平日里跟水溶一起的故事来,便暗暗地啐了一口,翻过身来,想继续睡,无奈越发的难受起来。

一时身子不自觉地扭动,额角上渗出一层细汗,喉间也忍不住发出几声闷闷地低吟。仿佛病了一般,小腹处纠结万分,却又说不清楚到底如何难受。总想着水溶的样子,那坏坏的笑,戏谑而深情的眼神,和撩拨的人羞涩难当地那些混话…”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04章 尚有少年情味在

水溶见了子詹,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很简单,子詹来了,黛玉说让凤璿再多跪一个白天,就这一个原因,子詹也不能多呆啊。

子詹又急又恨,临走时连声嘱托水溶,务必要在王妃跟前多多的劝说,还要水溶帮自己去凤璿面前说几句好话。不然这小丫头以后当真不理自己了,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

水溶好歹打发子詹走了,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回静雅堂,心想下次再生,说什么也不生女儿了。原本以为生个女儿是给自己宠的,没想到倒是便宜了外人,阵阵不划算。

一边想一边回房,水溶进门就感到一阵不对劲。黛玉一个人躺在榻上,面朝里弓着身子,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看上去十分的难受。水溶脑门灵光一闪,看见那边的高几上红豆羹早就没了踪影,便立刻上前去,蹲在黛玉身边关切的问道:“玉儿,你怎么了?”

黛玉抱着引枕,难耐的蜷缩在榻上,听见水溶的声音,心头一动,睁开水氤氲的眼睛,沉吟着:“王爷,我好难受…”

“玉儿,我知道了。没事,来,为夫抱你去床上。”水溶心中一乐,伸手去抱黛玉,隔着单薄的衣衫,发现她的身子热的不像话,而自己的手臂刚搂住她,她便主动的偎上来,双臂接着自己的脖子,小脸便贴在他的脖颈上,一片火热,馨香满怀。水溶心神激荡,一时忘情,便俯首吻她。

谁知这一吻,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热切的反应让他狂喜,相处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如此激烈的回应他。

唇舌交缠中,她仿佛溺水之人终于得到了空气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从他的口中攫取赖以生存的空气。狂热中他还有一丝理智,弯腰抱起她,转身去把卧室的房门关好,然后又抱着她,转身往床上走去。在这过程中,她的手臂一直攀在他的脖子上,纠缠在一起的唇舌一丝也没有分开。

“宝贝,想要我?”水溶把她放在床上,身子微微后退,离开她一尺的距离,然后伸手,慢慢的拉着她的衣带,仿佛在欣赏一朵花儿的盛开。

“你…”黛玉的脸羞得通红,连脖颈和身上的肌肤也泛着诱人的色泽,红润而晶莹,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呀滴下水来。

“说,说你想要我。我就给你。”水溶坏笑,隔着内黄色刺绣肚兜,抚上她胸前的柔软。

“唔…”羞涩的小脸皱起,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媚眼如丝,波光中带着几分怨恨,“你个坏人,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天地良心!玉儿,我刚才根本不在房里,如何做什么手脚?”水溶剑眉一挑,此时承认了,回头可有好果子吃,所以无论如何这仵事也不能承认。

“嗯…”要害部位被时方控制在丰中,稍微的动作都让她无法忍受,柔软的身子慢慢拱起来,她伸出手,拉开他的衣带,宽大的袍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一副修长精瘦的身板。麦色的肌肤上亦闪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灯光下他身上凹凸不平的肌肉也变得柔和起来。喉间一阵燥热,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舔干裂的双唇。

简单的动作充满了诱惑,他的黑眸蓦然一紧,俯身狠狠地稳住她,缠绵几圈后,满足的放开。看着越发热切的双眸,魅惑一笑:“玉儿,你喜不喜欢我?想不想要我?”

“你说呢?”她始终是羞涩的,楼口中就不肯说出那句话。只是手指却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胸膛,一如原来他抚摸她一样,轻轻地在他的胸口画着圈,一圈一圈,仿佛神秘的咒语,让他的身体瞬间有了反应,细细的汗水渗了出来,床榻上帐幔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他低身压住她,迫不及待的拨开她的抹胸含住她挺立的乳头,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她股间反复搓揉。黛玉如同通被股强劲电流通过,全身瘫痪,她酥软的附在他的身上,本能的迎合着他的手指拱起身子,无法克制地娇吟。

“你要我吗?”手指从边缝探进去,手腕微微用力,刺进她的身体,轻轻搅动。

“要,我要…”她拼命的扭动着,试图让他进入的更深。

他突然抽出手,搓揉着她衣衫内的柔软。她的神志被炙热的情欲融化,波涛汹涌情潮像要将她淹没,欲望不断的涌出泛滥成灾,

他舔着她的耳廓,指尖在她的花心画圈“说你爱我”,他诱惑着,轻轻探进又退出“说爱我,就给你”

“生死契阔,与子相悦。”她按住他的手,艰难的说出这八个字,再多一点也不能够了。

他眉头舒展,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她是那么美,那么诱人,仿佛窖藏多年的美酒。他吻着她,品尝舔舐她每一滴汁液,直到她双眸似水,抽搐喷发的那一刻才疯狂的冲进她体内,他的巨大、他的坚硬、他的勃动将她彻底吞噬。

她身体的味道,肆无忌惮的沉吟,他们身体的交合快感,以及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欲仙欲死的销魂,他上瘾般欲罢不能。

轻轻的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再一次精准无误的进入她,欢爱过后,她的身子是湿滑的,里面圆润温暖,包紧的快感,让他一声闷哼。

那里很酸,带着酸痛的快感更是撩人。

黛玉坐姿有些难受,轻轻的扭动着身子,抬眼看见他脸上兴奋到扭曲的表情,她也兴奋,一只手开始不知道往哪里放,小脸酡红,眼神迷离,嘴里胡乱的叫着,快点,快点。(事后想想,黛玉都恨不得把他大却八块,小样的,竟敢用药!)

他不急,停在不深不浅的地方不再动弹,她身子扭动着紧在一起,几乎哭了,身子不停的前倾,哀求道:“快点,我受不了了,你快点。”她一只手拍打着他,他脸上带着隐忍,喘息声越来越重。身子坐稳,她感觉他又进入了自己一点,双手抱着他汗湿的背,喃喃道:“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抱紧她,声音诱感的:“玉儿,喜不喜欢我?”她咬紧嘴唇没有说话,身子里面仿佛有万条虫,恨不得伸手自己去挠,她不说话,声音呜咽的就要推开他,一只手已经深入自己下面,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眼睛晶亮,和她一样,呼吸已经不再顺畅,他咬着牙又问:“喜不喜欢我?”他的身子微动,又进入了她一分,她头微微上扬,唇齿间溢出一声绵长的娇吟声,

她挣扎着那只手哀求道“溶,快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身子不安的扭动着,只是越是动的紧,下面就越发的难受,仿佛有个东西在里面抓挠,却总是挠不到重要的部位。

水溶不依不饶的抓紧她迫使她看着自己,再次问:“玉儿,喜不喜欢我?”这次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说喜欢”他身子微微一动又深入了一些,她啊的一声很快的那种快感便消失,他又退了回去…

她伸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呜咽着骂:“水溶你这个坏人,你如…不折不扣的…呃…坏蛋。”

“喜不喜欢?”他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她小脸绯红,有气无力的哭道“你知道你有多可恶?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王妃!我是你孩子的娘亲!我不喜欢你,又去喜欢谁?你个混球!”

“就是嘛,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孩子的娘,可每次总要扭手扭脚的不听话。若是你每晚都跟这次一样乖,为夫岂能不疼你?”水溶坏笑着,捏紧她的花蕾,直至她身子再次战栗,他又哄诱道:“宝贝,来,亲亲我。”

似乎被这样的声音盅惑了,黛玉此时已经不能正确的思维,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愿,俯首过去,主动地吻住他的唇,伸出丁香小舌去,舔砥他的唇齿,和他纠缠,和他气息相连。

他沉醉于这样甜蜜的吻,抱紧她挺身而入,呢喃连声叫:“玉儿,玉儿,我的好玉儿…”

她在这绵长的进攻中渐渐沦陷,在那颗丸药的作用下身子越来越兴奋,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软下来。他把她搂在怀里,健硕的双腿腿继续纠缠着她,一遍又一遍吻她的嘴唇,额头。一遍遍的宣告: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今生来生,生生世世。

一夜无休无止的缠绵,直到二人都疲倦得再也不想动弹,索性依然交叠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日黛玉被明亮的阳光照在眼睛上,十分不情愿的翻了个身,看看身边依然熟睡的水溶,皱起了眉头。伸手推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翻身坐起来,捞了一仵衣服披上,转身下床。

身体十分的不舒服。黛玉皱着眉头吩咐丫头准备热水沐浴,又叫了紫鹃进来问道:“昨晚你在红豆羹里放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啊?主子怎么了?”紫鹃纳闷,看着黛玉脖子上的吻痕,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轻笑道,“主子多心了吧?奴婢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您跟前耍花招。”

“嗯,我也知道不是你。这个人,真真是越来越过分。”黛玉说着,瞟了一眼床上依然熟睡的水溶,目光里带着几分羞涩的甜蜜,又问紫鹃:“昨晚他们三个如何?”

“都乖得很,不过真真苦了他们,主子的话他们一个也不敢违拗,到底跪的跪,站的站,直到五更天都受不住了,小郡主趴在地上睡了,两个小爷也坐在地上,靠着桌子腿打瞌睡。奴婢实在看不下去,拿了棉被给他们…主子,您别生气,奴婢也是怕他们闹出病来。”

“哎!罢了!我又何尝不心疼?你去吧,我先去洗澡,你看他们睡一会儿,也就叫起来吧。平日里闹的太过分了,打今儿起,也重新顶些规矩才好。”黛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此时身上不舒服,自然洗澡第一,所有的事情都先往后放放。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05章 玉兰园品茶教子

黛玉沐浴更衣后,没有回静雅堂,而是直接去了后面花园子的玉兰园。时至二月,大朵大朵雪白的玉兰花映着碧蓝的天空,正是一幅春和景明的好风景。

“把那套我常用的紫砂茶具摆到那边的亭子里,再把昨儿他们刚送进来的新茶取来。紫鹃去把那三个孩子叫来吧。就说他们的母妃今日要教他们品茶。”黛玉立在一株玉兰树下,看着眼前白玉般的花瓣,淡淡的吩咐。

丫头们忙去准备,紫鹃一时也猜不透黛玉的心思,只得到前面去把三人带来

水琛和水琨二人原就对熬夜没什么,此时小睡一会儿,已经十分的精神。而凤璿却没吃过这神苦,一时没精打采的跟着两个哥哥一起过来,满园的春色,在凤璿的眼睛里也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