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云轻则淡淡的出声道。

“想谢我……”

“殿下。”圣天域的话才开了个头,外面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急躁和震惊。

圣天域闻言转过身去,看着殿外站立的来人,是传令官,只见其面色难看,膘一眼他,又看看云轻,那模样有话要说,却不肯说与云轻听。

“你是圣女的传令官,还是圣子的?”丁飞情见此面色一沉,云轻则缓缓的抬起了头。

“说吧。”圣天域见此缓慢的开口,毫不介意。

那传令官见圣天域开口,当下咬了咬牙后,沉声道:“有传言危言耸听,传圣女陛下非完璧,乃是嫁过人的,所嫁之人乃北方秦国之王。”

云轻一听顿时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这消息除了圣天域和雪黎等知道,就在没人知道了,圣天域定然是不可能,这个人要动手早动手了,还不需要用什么传言,那这会是谁?

圣天域脸色微微一沉,淡淡的道:“谁传的?”

“不知道,前些日子就开始传了,只是一直没流传到幽城来,今日臣才听闻,整个我们的势力,好似都传开了。”

圣天域沉了沉眼眸,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传令下去,我说圣女是,她就是,谁敢妄言,祸及三族。”

那传令官一听,立刻面色一正,快速道:“是,属下遵命。”

“下去。”圣天域一挥袖袍,那传令官连礼节都忘记对云轻行,转身就快步冲了出去。

“回来。”岂料还未行几步,圣天域突然冷声喝道,那传令官忙站住脚步,转身奔来。

“殿下……”

“抱歉。”传令官询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圣天域突然朝云轻微微点了点头,歉意道,传会官见此一愣。

“圣女陛下才是你们的王。”淡雅的声音响起,却瞬间让传令官额头冒汗,想也不想翻身就朝云轻跪拜了下去,连连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请陛下恕罪。”

云轻见此看了圣天域一眼,淡淡的道:“下去吧。”

等那传令官下去,云轻看着圣天域冷冷的道:“我……”

一话才开头,圣天域看着云轻摇了摇手,若有若无的笑道:“你根基不够,想要翻身,若无我的撑腰,你会很难。”

云轻一听顿时微微皱了皱眉,旁边的丁飞情则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男子到底在想什么?

“出来。”不待两人念头转过,圣天域突然沉声喝道。

话音才一落,身穿角边绣有蓝色白袍的宫八走了进来,极是冷酷。

“流言是从南域王那里传过来的,传播的想当迅速,现在我们的民众都开始有动摇和混乱起来,若一旦动乱,可不好收拾。”虽然这圣女势力是圣子说了算,但是对外可是圣女统御一切,圣女就是所有人的象征和神,若是德行有亏,他们将再无后继圣女,也就是再无信仰的存在,这可不妙。

说罢转过头来看着云轻,沉声道:“南域王那里好像有很了解你在秦国一切的人,还画了你和秦王的画像,因此很有说服力。”

云轻一听心中一动,有了解她和独孤绝的人在南域王那里,这是谁?这是冲着她来的。

“有人不要你做圣女呢。”圣天域听到这转头看着云轻,双手抱胸缓缓的道。

破坏云轻的名声,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做不成圣女,统治不了南域一半势力。

“难道是他们?丁飞情突然叩着案几,看着云轻皱眉沉声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半路杀出

齐之谦,云轻脑海中瞬间一个人的名字,在七国对她和独孤绝知之甚深,又手段谋略过人,在加之是他们的敌人的,除了齐之谦,不做第二人选,难道他也来南域了?

云轻微微挑眉与丁飞情对视了一眼。

南域分两股势力,划江而治,一股是圣女,另一股则是南域王,两者分庭抗礼久已,若想威胁到她圣女的地位,在她的势力范围内是不要做此想,在怎出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他齐之谦在厉害,这里可是南域,还轮不到他说话,不过若是找上南域王,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有南域王的势力进行传播,所以才会这么快的涌起流言吧,借刀杀人,阴谋挑事,好你个齐之谦。

云轻眉眼微动,已然明白了齐之谦的用意,她在南域称王,他必定以为南域一半势力定然为独孤绝所用,大秦势力定然在上一个高峰,因此才来这釜底抽薪之计,扳倒了她,大秦自然无南域做后盾。

可惜,他却不知道这圣女并不若表面风光,她现在不但管辖不了南域的一半势力,反而处处受人掣肘,伤的伤,毒的毒。

“是那个齐之谦吧。”双手抱胸,圣天域突然开口道。

云轻和丁飞情同时微楞后,立刻也就明白了过来,圣天域既然能够知道独孤绝和她,那么齐之谦这些人他没可能不知道,这个人身在南域,手眼却如此通天,云轻心下微微一凛,这个人越发不能小看了。

心里转着念头,云轻却还是点了点头,淡声道:“估计是他。”

圣天域闻言嘴角若有若无的荡谦出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的道:“他当我这是他七国呢。”

宫八听之沉声道:“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借机生事,圣子,我们?”

圣天域挥了挥手,突然转头看着云轻,眉眼一扬,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道:“一切有陛下在。”

云轻听言看了圣天域一眼,没有说话,丁飞情则是皱了皱眉。

宫八闻言眉色不动,恩了一声,不在多说什么,转头对云轻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圣天域嘴角挂着微笑,也对着云轻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居然甩手不管了。

“铃铛,我们?”

云轻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我自有主意。”圣天域不管,摆明了是让她自己处理,自己立威,她若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还谈什么扳倒圣天域,谈什么展翅翱翔。

丁飞情见云轻一片淡然,那云淡风轻的脸上,显露的是一片胸有成竹,不由微微弯了弯眼,目露赞许。

第二日,一道消息从圣女王宫发出,圣女步行亲临圣女祭坛,为万民求福。

顿时,幽城里的南域民众立刻沸腾了,齐齐涌到街道上来,瞻仰圣女圣容,前两日上离得大远,基本连身形都看不清楚,今日居然有这样能够靠近圣女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一时间万人空巷,争相准备一睹现任圣女的容颜。

一十二路骏马驶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屏气凝神,来了,来了,他们的圣女来了。

肃清的街道正中,一身白色镶嵌金过的长袍,头戴婆娑双树王冠,云轻负手与后当先行来,绝色姿容,清贵异常。

身后跟着丁飞情和小左小右,在后则是一队圣宗的白袍人,在跟随其后的则是两队列队森严的圣女禁军。

“圣女陛下,圣女陛下……”如此近距离的瞻仰到他们的信仰,他们南域人的神,本来就一片兴奋的万民更加的激动了,声音中夹杂着颤抖,一个接一个的匍匐于下,对着云轻参拜起来,那激动的呼喊声,一声接一声的传递了开去,渐渐成汹涌澎湃之势。

云轻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朝着她跪拜的民众们,温软的道:“起来,都起来吧。”一边亲自上前搀扶起一八旬老妇,挥袖为她拂去了膝盖上的尘土。

八旬老妇瞬间震惊了,那皱的如橘皮的脸上,那已经老眼昏花的双眼中,顷刻间泛起激动兴奋不已的光芒,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手搭在云轻的手臂上,一瞬间老泪纵横,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颤抖,颤抖。

旁边的南域民众惊讶了,圣女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是他们的神,是冰冷的,是只能站在云端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神会如此的平易近人,会如此的谦和温软,会站在他们身边。

“圣女陛下,请,请接受我的……我的,礼物……”八旬老妇双手剧烈的颤抖着,从自己的颈项中取下一挂牛骨头做的项链:“这个,这个是我祖母给我的,可以保佑平安,圣女陛下,我能不能……送给你?”老妇满脸希望好似用了毕生的力气来说话一般,昏花的老眼定定的盯着云轻,满是期盼。

云轻见此,温柔的一笑,握住老妇的手,轻轻低头,让她为自己戴上,一边轻声酬谢道:“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老妇立刻一把捂住了嘴,整个人直接激动的昏了过去,能如此近的接近他们的神,能把自己的家传宝贝送给他们最至高无上的人,接受她的道谢,沾染她的福气,这是几生的来的福气啊。

边上的人瞬间激动了,所有的人拼命往云轻的身边拥挤,从各自的身上掏出各种各样的,名贵的,古朴的,简陋的,但是却绝对是最珍惜的,最贵重的随身物品就朝云轻挤过来。

“陛下,请接受我的礼物……”

“陛下,请赐福于我们……”

“陛下……”

一时间整个这一段路的南域民众们都疯狂了,满脸的激动,满眼的兴奋,拼命的朝云轻拥挤过来,各种礼物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挥。

“不要挤,慢一点,谢谢大家的礼物,慢一点……”云轻本待人就宽和,此时也不惊恐也不动怒,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清亮的声音挥洒在天地间。

“退后。”身后的禁军首领见此,立刻高声呵斥道,同时吹响手中的号角,厚重的号角声响彻起来,混乱的局势,立时为止一平息,所有的南域人纷纷的退后,不敢在如刚才一般疯狂的朝前挤来。

丁飞情见此微微的挑了挑眉,圣女禁军乃是圣天域的,如此一声号角,居然有如此大的震微力量,比之七国中最令行禁止的秦国都不逞多让。

“哇哇……”快速的拥来,快速的退后,混乱的街道上人流退下后,一三四岁大的孩子,坐在街道中央,被刚才的一幕吓的嚎啕大哭,那一身浅蓝色的衣服上裹了一层灰尘,显然是放挤摔倒在地的,手中还抓着一串佛珠。

云轻一见立刻眉头微皱,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一边检查有没有伤到都里,一边温柔的安慰道:“不哭,不哭,乖,别怕。”

小男孩是被吓到了,虽然摔了一跤,好在也没受什么伤,云轻不由松了一口气,抱着小男孩道:“没事的,不怕,不怕,我抱你去找爹娘好不好?”一边伸手擦拭去小男孩脸上的泪水。

小男孩见云轻一脸温和,不由收了惧怕的心,怯生生的把手中的佛珠递给云轻,秀气的道:“爹娘不是说圣女陛下被人玷污,不配做我们的圣女了,可为什么还要我把珠子交给你,我被摔的好疼。”

童声童语响彻在街道上,喧闹的声音一瞬间犹如被卡住了脖子,生生的断裂了下去,顷刻间一片死一般的静寂,映衬着远处的喧闹和兴奋的声音,犹如两个世界。

童言无忌。

“陛下。”禁军队长立刻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来,一剑就要朝小男孩指去。

云轻见此袖袍一挥,阻挡禁军队长的进一步动作,抱着小男孩温柔的笑道:“有些事情耳里听见的,可不一定是真的,我……”

“嗖。”话才说到一半,拥挤的人群中突然从几个方向射来几道利箭,黑色的利箭破空而来,夹杂着撕破空气的呼啸声,直指街道中间的云轻。

“有刺容。”丁飞情瞬间一声大喊,挥剑就冲了上去。

云轻则抱着小男孩一个闪身,就朝边上扑去,然利箭来的没有征兆又速度太快,离云轻有些距离的丁飞情根本来不及扑上来,只有那本站在云轻身边的禁军队长,一剑朝着射来的利箭就砍去,一边大声喊道:“陛下,快避。”

同一时间,跟在他们身后的禁军立刻朝人群中,利箭射来的方向扑去,静寂的街道立刻一阵大乱。

利箭,寒芒,一片身影挥动间,利箭擦着云轻的手臂而过,一截衣袖飘飘荡荡的坠落了下来,朝着地面轻舞飞扬。

“陛下,有没有什么事情?啊,手臂可受伤了?”丁飞情此时才扑过来,见此一把抓过云轻光洁的手臂,高声惊叫道。

边上的人群听言无不齐刷刷看过来,只见那洁白的手臂上,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应该是利箭划过的地方,还好,还好,不过只有一道红痕,没有重伤,好险。

在所有人一眼看见后的放松中,那洁白的手臂上一点朱红的守宫砂,端端正正的罗列在上面,映衬则洁白的手臂,那么耀眼,那么鲜明。

“守宫砂。”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刚才还震惊在刺容的冲击中的南域百姓,突然整个的寂静了下来,看着云轻手臂上那一点殷红的守宫砂,面色陡然几变后,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嚣,只有寂静中缓缓的匍匐与地,人流如浪花一般,一浪接一浪的跪拜下,没有多余的语言,那双眸中炙热的膜拜,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人群远处,一身普通装束的飞林和暮霭,低头轻笑,转身隐没在了人群中。

高高站立在街道旁高耸的民房上的圣天域,看见如此情景,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此一招,比他下的禁令还有用,禁令禁言却不禁心,这一回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一个飞身飞下步入街道,圣天域脱去身上白袍,轻轻覆盖在云轻的身上,低低在云轻耳边轻笑道:“怎出办,越来越喜欢你了。”

云轻听之暗地皱眉,冷冷的扫了圣天域一眼。

圣天域宛若没有看见,抬头看着周围对着云轻跪拜的民众,淡淡的道:“我未来妻子的名誉,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败坏,若再有流言蜚语,圣宗自会给与最高裁决。”

淡然却布满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天空中,瞬间所有人齐齐低头,不敢再做一声。

双管齐下。

“陛下,这是南域王的武器。”冲进人群中捉拿刺客的禁军,人没捉住,只拣了几把看似慌乱丢下的弓箭,铁灰色,上面刻着南域王的标示。

云轻闻言眉色冷沉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几人退下,旁边的圣天域见此眉眼中光芒一闪,面色一片冷沉,那眼却流露出浓浓的笑意,扫了一眼云轻。

“继续。”云轻见此知道圣天域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也不做理会,淡然的命令道,抬步继续朝祭台的方向而去。

身后不远处,一道肃杀的眼光一闪而逝,一人压了压头项上的帽子,扭头快步隐没了人群中。

祈福的仪式这才开始。

春风拂过,大地回春,万物开始生长,所有的一切隐藏了一个冬的阴暗,也开始滋长起来。

一日后,南域王宫。

“什么,守宫砂,不可能,她绝对不会是处女。”一身淡蓝色长袍的齐之谦坐在客位上,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皱眉沉声道。

“你在怀疑本王的消息来源?”高坐与王位上的男人,沉声冷冷的道。

“没有。”齐之谦摇了摇头,靠在椅子背上微微顿了顿后,缓缓的道:“不是你的来源不可靠,而是这里面做了假,我想凭借你们南域人的本事,要在造一个守宫砂,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的确,不过先机已失。”冷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齐之谦听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位上的男人,手指轻轻的敲击在身旁的案几上,轻摇头道:“我来晚一步。”

若是他早到一步,能够在第一时间散步出这样的消息,云轻还没有坐上王位,那有了这样的消息,云轻想坐稳王位估计就会很难,只要在给他点时间,独孤绝想得南域势力,定然叫他成为泡影。

然而现下云轻已经登基了,消息才传过去,怎么也起不了最大的功效,现在反而让云轻那么一做,这流言的效果不攻自破,就算那守宫砂是假的,民众的言论已经到了那里,心之所向,就成真的了,只是晚了一步,却该死的伤脑筋。

皱了皱眉头,齐之谦再度看了眼手中的飞鸽传书。

南域圣子,怎么凭空又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居然还是什么云轻的未婚夫,马上就要成亲,这到底是怎么搞的,独孤绝在做什么?难道他能够眼睁睁的看见云轻与别人成亲?

本来以为前来阻止云轻坐上圣女之位就行了,现在怎么又来一人跟他抢,而且那身份还正牌的不得了,而云轻居然也不反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玩的是那一手,齐之谦一时间眉头紧皱,有点猜测不透。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反咬本王一口,齐太子,你给本王献的好主意。”冰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肃杀之声。

齐之谦听言也不动怒,也无惧怕,收敛起心神,看着南域王儒雅的一笑道:“我既然敢来跟南域王你做交易,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否则我不是也大亏了。

一话落下,高坐与上的南域王冷冷的扫了齐之谦一眼,半响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就好。”

齐之谦笑笑缓缓的道:“你吞并圣女势力,统一南域,我得南域十分之一钱粮。或着是圣女吞并了你的势力,一统南域后,掉转兵马归秦,灭我齐国,这样的局势,我难道不知道谁才是首选。

你放心,一计不成有二计,如此浅显的反咬,我看就算没有我出主意,也难不倒南域王。”说道这,齐之谦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域王,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

南域王听言扫了齐之谦一眼,沉声道:“这点就能把本王难倒,本王还能纵横南域这出多年。”

冰冷的声音,淡淡的笑容,在这初春开始缓和的时候,却淡生出一股阴冷的味儿。

“这事,我看……”沉稳而儒雅的声音在南域王宫里响起,不知道会带出怎样的腥风血雨。

春风微微的吹拂着,南来的燕子叽叽喳喳的飞回,一地篷勃生机。

清晨的阳光挥洒在大地,远山含黛,青葱异常,站在圣女王宫的城楼上远远看去,别有一番滋味。

晨风吹动着高高站在城楼上的云轻衣角,飘逸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