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个星期过去了。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叶湘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无比漫长。
不为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白纯炀身边的那个叫小为的男人。
相对于白纯炀这样的腹黑阴险小人,经常被那个叫小为的男人骂,叶湘竹突然觉得白纯炀无比善良。
到今天为止,她已经被小为无数次批评罘。
比如现在,她拿起扫把打扫院子,守在书房外,不准叶湘竹靠近书房的小为,一双冷漠的眼盯着她的动作,那冷漠的视线令她无法正常扫地。
刚扫了两下,小为冰冷的声音便传来:“先从后面开始扫!”
叶湘竹瞟了他一眼,愤愤的后退了两步,从后面开始胡乱的扫着飓。
“你那样扫,根本就没有扫干净!有没有人教过你,扫地就要认真的扫,这样才能扫干净!”
这句话,叶湘竹这一个星期以来,早就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她气愤的叉腰朝书房的这边走来,直接把扫把丢到小为面前:“你老是嫌我扫的不干净,不如你自己来扫!”
“那是你的活!”
“是我的活,那你就不要在那里唠叨个不停,你那张嘴,就是那王大妈的裹脚步,又臭又长。”
白纯炀无耐的在书房内出声劝架:“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吵了?”
小为听了白纯炀的声音,立即恭敬的冲书房内行了一礼。
“少爷,是属下的错,扰了您的清净!”
“对,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已经把整个院子都扫好了!”叶湘竹冷冷的道。
白纯炀抚额摸了摸太阳穴,一副头痛的模样。
瞧见白纯炀的脸上出现异色,小为一时担心,无视叶湘竹的抱怨,担心的踏进书房内:“少爷,您没事吧?”
“没有!”白纯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沓纸:“太阳这个混蛋,看到我来到华城,居然带着他的爹娘出去玩了,把云氏连锁这么一个大摊子交给我,光这些帐簿都看得我头昏了!”
“高公子把这些都丢给您了?属下现在就去将他找回来!”小为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不必了!”白纯炀冲小为举手示意:“你现在就是去找也找不回来了!这个奸诈的小人,都走了大半天才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也不怕我不管的话,云氏连锁会就此垮掉。”
“他料定了您不会不管!”
白纯炀鼻子中逸出一声轻哼:“要不是因为这是我母亲亲手建立起来的,我才不想管。”
“咦,你这有一处算错了!”白纯炀和小为两个人正说着,叶湘竹的小脑袋从身后窜了出来,冷不叮的发出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不等白纯炀开口,叶湘竹的手指飞快的指着纸上的一处数据:“这个地方多了十一两银子,这边多了五钱!!”
白纯炀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叶湘竹,顺着她手指所指的地方,重新仔细的再算了一遍,惊奇的发现叶湘竹竟然说的全对,确实是他错了。
“你看过这个帐册不成?”白纯炀下意识的吐出一句猜测着。
“当然没有!”叶湘竹皱眉,白纯炀的这话让她很不高兴,等同说她偷盗。
“既然没有你怎么会一下子就看出来我算错了?”
叶湘竹眼珠子骨碌一下才道:“其实,我从小就对数字比较敏感,给我一串数字,我很快就能算出结果。”
“你会心算?”
叶湘竹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白纯炀像看到了救星般的站起来,把叶湘竹拉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你干吗?”叶湘竹惊讶的准备起身,肩头两只有力的手按压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了回去。
“既然你会心算的话,你就帮我算这些数据。”白纯炀微笑的宣布。
叶湘竹的手里拿着扫把,一只手指着书房门外的院子:“可是,我今天还有很多地没有扫!”
“这简单!”白纯炀不由分说的夺过叶湘竹手里的扫把,塞到小为的手中:“小为,今天就由你来扫院子!”
木讷的接过扫把,好一会儿小为才反应过来,义正言辞的批评白纯炀:“少爷,尊主和夫人早就已经叮嘱过您,在这半年期间…”
“半年期间不能爱上任何人嘛,我自己知道!”白纯炀随意的甩了甩手:“小为,今天这帐册一定要赶出来,不然会出大事,地就由你来扫吧!”
太过分了,刚开始是谁说不让他扫地的,如今…居然让他扫地。
“可是少爷,这是叶姑娘的事情!”
“以后由你负责,现在这些帐册比较重要!”白纯炀又挥了挥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叶湘竹坐在书桌后,笑眯眯的冲小为得意的做了个鬼脸,小为那张冷漠的脸更黑了。
小为默默的拿着扫把离开。
只盼着高阳能快些回华城。
白纯炀的话令叶湘竹收回了视线:“这些今天必须要弄出来,你可以吗?”
叶湘竹瞧了瞧一厚打的纸张,眼睛睁成了O型。
“这些…全部吗?”
“对,全部!”白纯炀挑眉:“怎么样?不可以吗?”
叶湘竹嗖的一下站起来,看着门外小为手中的扫把:“我还是觉得扫地更适合我。”
“你现在去扫地的话也可以,不过,明天的这会儿,你就已经在牢里与老鼠作伴了!”
白纯炀话落,叶湘竹又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坐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瞪着白纯炀:“卑鄙!”
白纯炀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况且,我向来说到做到。”
“那我做完这些的话,一百天的时间是不是可以缩短一半?”
见白纯炀脸色未变,叶湘竹伸出一根手指:“那十天?”
十天也不行?叶湘竹小声的一点点将数字往下降:“九天?八天?六…二天?一天?一天也不行?”说到最后一天的时候,叶湘竹的声音大了几分。
白纯炀笑看她发怒的眼:“现在开始算这些数字,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既然他这么说,就说明减天数的事情是肯定没戏了!
她只得在心里骂着白纯炀,却又认命的低头看着帐本上的数字,一边看着帐本上的数字,一边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然后在帐册上写上下准确的结果。
工作中的叶湘竹是认真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帐册上的数字,她耳边的发不时的垂落在她的颊边,落在帐册上面,扰了她心算,她便抬手勾起黑发勾至耳后。
渐渐的,午膳时间已过,叶湘竹还在认真的盯着帐册,认真的算着数字,那模样忘我般的投入其中。
有人说过,认真中的男人和女人是最好看的。
白纯炀摸着开始咕噜的肚子,整理好了一部分帐册之后,便侧头打量了一眼叶湘竹。
此时,叶湘竹恰以指勾起一缕发勾至耳后,露出她小巧的耳朵,她的一双美目盯着帐册,红唇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数字,然后轻轻的阖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睛,眼中似一亮,已经算出了答案,然后写下答案。
叶湘竹如此这样的重新着同样的事情,美丽的眼始终没有离过帐本。
看到这样的叶湘竹,白纯炀忍不住看的着迷,不禁出神的盯着她的侧脸。
“少爷,叶姑娘,你们两个还不用午膳吗?”小为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纯炀的出神。
“这就来了!”白纯炀对尚在计算数字的叶湘竹道:“叶姑娘,该用午膳了!”
“我现在不想吃,等我把这本完成了再吃!”叶湘竹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句,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帐本,语调中带着几分不耐,又似责备白纯炀打扰了她。
“吃完了东西再弄!”白纯炀不由分说的把叶湘竹拉了起来。
“不要!”叶湘竹挣扎着,欲挣扎开白纯炀,身体挣扎之际一下子失重,她的身体重重的往旁边倾倒,伴随着叶湘竹的一声痛呼,叶湘竹的脚被崴到,足踝当即便肿起了一大块。
没有发觉到这一点的白纯炀将叶湘竹往前拉了一把,挂在他手臂上的叶湘竹浑身抽搐了一下,他这才发觉了叶湘竹的不对劲。
低头瞅了一眼叶湘竹的足踝,再抬头对上叶湘竹冒冷汗发白的脸。
“很疼吗?”他小心的问,眼中满是自责。
叶湘竹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番外——契约100天(十五)
她的足踝肿的很高,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她的脚可能会就此废掉,或是出现其他什么后遗症。
白纯炀不由分说的将叶湘竹抱了起来,准备将叶湘竹送往客房——叶湘竹的卧室。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小为挡在白纯炀的面前。
“少爷,您不能这样!”
“小为,你先让开,现在救人重要!”白纯炀不耐烦的催促小为罘。
抱着怀中的叶湘竹,白纯炀打算从小为的旁边绕过,而小为却锲而不舍的重新阻挡在白纯炀面前。
“少爷,要救她可以,请让属下带她去客房!”
叶湘竹疼的直想骂人,在这种关键时刻了,这两个男人却因为谁送她回房的事情争辩了起来飓。
“你们两个…”叶湘竹生气的斥责了一句,话还未说完,一双眼睛却盯着不远处一下子懵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以为叶湘竹会说什么,白纯炀和小为两个同时看向她的脸,二人再诧异的循着叶湘竹的目光望去。
“竹儿,我总算找到你了!”侯富从茶庄外进来,激动的往白纯炀和叶湘竹两人靠近。
当侯富的手想触碰叶湘竹的时候,白纯炀抱着叶湘竹后退了两步,小为更是快一步的挡在白纯炀面前,阻止侯富的靠近,剑出鞘,冰冷的剑锋抵住了侯富的颈间,剑柄则握在小为的手中。
“你是什么人?”小为危险的将剑抵着侯富的颈项,厉声喝斥。
后者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的站在原地。
“我…我是…”
“爹~~”叶湘竹刚唤了一声,舌头在口腔着打了个转,又改了个称呼:“侯老爷,不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竹儿的爹,是竹儿的爹!”侯富小心的向小为解释着。
小为的眼睛来回看了一眼侯富和叶湘竹,便又把手中的剑收了回去,顺便再让开了路。
侯富上下打量着白纯炀,再看了看白纯炀紧紧抱着叶湘竹的双手,他的一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缝儿。
“竹儿,爹看到你现在没事,心里就安慰多了,你娘把你赶出侯府的时候爹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后来爹我就到处打听,这才打听到你住在这里!而且…你居然还跟白公子在一起!”
他在说谎!
白纯炀眯眼盯着侯富,已经将他要来的目的探知的一清二楚。
侯富原本就没想过要找叶湘竹,所以,当叶湘竹离开侯府的时候,他根本没找过她,更别提打听她的下落。
至于他会发现叶湘竹在这里,完全是意外。
侯富来到这茶庄,并不是来找叶湘竹的,而是来找——他白纯炀。
“是吗?谢谢侯老爷的关心,现在看到我没事,您可以不必再担心了!”叶湘竹礼貌的道。
毕竟,她现在已经被赶出侯府,不管是不是侯富的真心,她都不会再是侯府的人,她也不想再招侯夫人的不满。
“看到你跟白公子在一起,我当然就不担心了。”侯富笑答着,眼睛里闪过阴谋的光亮,眼珠子骨碌骨碌左右乱转,似在打着什么伎俩。
“爹的生意应该很忙,如果您没别的事,就先回吧,否则,侯夫人发现了的话那就不好了!”
“没事的没事的,她知道我来这里!”侯富顺口答了一句。
叶湘竹讶异的睁大了眼。
“您说…侯夫人她知道你来这里?知道你来这里她也同意?”
倏觉自己说错了话,侯富眼珠子骨碌一转,顺势叹了口气才道:“其实,你娘也非常后悔把你赶出了府,所以,当她知道我来这里看你的时候,还交待我带你回府!”
带她回府?
叶湘竹明白侯夫人这个人,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向人低头的,特别是她!
这二十年来,侯夫人得寸进尺,每次都是她向侯夫人认错,侯富的这话明显是有撒谎。
她冷淡的拒绝:“多谢侯老爷的美意,我在这里很好!”
“是呀,我看你在这里也挺好的,不回去也没关系。”侯富立马追了一句。
叶湘竹的眉睫微垂。
“侯老爷,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呃,是那个…”侯富刚想说什么,眼珠子又四处骨碌一下,忙笑着冲叶湘竹道:“竹儿,爹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果然是找她有事儿。
叶湘竹心里浮起了一抹冷意,二十年的亲情,在侯家人的眼中,只是利用她的棋子。
但是,她仍然点头答应,然后示意白纯炀把她抱进客房的卧室。
待白纯炀把叶湘竹放下后,自发的离开了卧室。
侯富的一双眼睛自打进门,便紧盯着白纯炀不放,即使白纯炀离开了客房,他的眼睛仍离不开他般的,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叶湘竹忍着足踝上的疼痛,亲自倒了杯水递给侯富。
“侯老爷,你这一路赶来,一定口渴,先喝杯水吧!”
侯富急迫的接过茶杯,仰头一口饮下,精明的眼珠子骨碌转着,放下茶杯后他便笑问:“竹儿,你跟这白公子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她轻描淡写的回答,主仆关系,可不就是一般吗?
“我看可不是,如果你们只是一般的关系,他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直抱着你,还把你抱回卧室,可见他对你是极好的,看到有男人对你这么好,爹也可以放心了!”
叶湘竹的心像被剜了似的生疼。
如果侯富真的有心,真的心疼她,就会发现…她的脚踝受伤了,肿了很高,因为无法行走白纯炀才会抱着她。
可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发现,只是关心她与白纯炀之间的关系。
二十年的亲情只是如此。
“侯老爷,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叶湘竹开门见山的问。
侯富摸了摸下巴,尴尬一笑:“我说竹儿,你还在生爹的气吗?你为什么不唤爹呢?唤侯老爷多生疏呀!”
“自从我出了侯府,就已经不姓侯了!”
叶湘竹淡定的说完,微笑的望着侯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末了,侯富尴尬,先叹了口气,一把将叶湘竹的手抓了过去。
“竹儿啊,爹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侯富悲痛的说着,低着头声音中夹带着沙哑,那声音听起来甚是令人动容。
经过无数次这种场景的叶湘竹,仍然淡定的坐在原处,脚踝处仍火辣辣的疼,那疼着实减淡了她心底里的同情。
“侯老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不是侯少爷又闯祸了?”
侯富低头点了点。
“这一次闯的是什么祸?”
“他他…他杀死了一个人。”侯富说完忙抬头解释:“其实,是那个人先打了你大哥,你大哥气不过,就推了人家一下,结果他就撞到了棍子上死了!”
人会自己撞到棍子上?侯升一直在华城内横行霸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心里清楚。
若只是普通人家,只是赔个几两银子什么的就罢了。
侯富这次亲自找上门来,怕是这被侯升打死的人,来头不小,否则,侯富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在这里求她。
“然后呢?”叶湘竹仍淡淡的反问,眼中平静无波。
“然后…”侯富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那家要这个数。”
叶湘竹皱眉。
“三千两?”
侯富摇头。
“三万两?”
侯富又摇头。
叶湘竹皱眉:“三十万两?”
侯富再一次摇头。
“难不成是三百万两?”
“不是!”侯富再一次伸出三根手指头,用细微的声音回答了五个字:“是三千万两!”
“三千万两?”叶湘竹惊叫了出来。
“没错,如果三日内交不出三千万两的话,你大哥就要被做了!”侯富突然在叶湘竹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竹儿,只要你愿意,三千万两不成问题,就算你不愿意,现在那个白公子看上了你,只要你跟他说一声,他…”
叶湘竹冷笑,原来如此,侯富是打上了白纯炀的主意。
“这件事是大哥罪有应得,这三千万两银子我是不会付的。”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哥!”侯富脸色有几分扭曲。
“侯老爷,我已经离开了侯富,现在我姓叶,侯少爷也不再是我大哥!”
气恼的侯富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抬掌便冲叶湘竹甩过去。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求你你居然…”
叶湘竹的足踝有伤,因此无法躲,眼看侯富就要打到她,一只手冷不叮的出现,握住了侯富即将落在她脸上的手。
“侯老爷,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是不是要先知会我一声?”白纯炀微笑的问。
、番外——契约100天(十六)
侯老爷,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是不是要先知会我一声?
白纯炀的声音突然出现,再加上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令侯富一下子身体僵住,手腕上的力道用了几分力道,疼的侯富皱眉。
不用说白纯炀话中的威胁,即使他刚刚靠近时的压力已令人心中畏惧。
“原…原来是白公子!”侯富的声音转了个弯,笑着回头冲白纯炀热情的唤着。
“侯老爷,咱们两个似乎不熟!”白纯炀淡淡的说着,话中带着中浓浓的讥讽罘。
“我们两个这一来一去的不很快就熟了吗?”
“可是,我却不觉得跟侯老爷熟会有什么好处!”
“这茶园可是我当初卖给你的,这样算起来,我们应当是熟了的吧?”侯富谄媚的笑着飓。
这白纯炀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定要悠着点。
“是呀,即然卖给了我,这就是我自己的地方,侯老爷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进闯进来,这算是私闯民宅吧?”白纯炀笑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