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哭成了傻逼!mr我警告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不准再凭、空、消、失!”

“等了你七年,从未愿意相信你已永远离去,每次听你的《相逢》总听得泪流满面,上帝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感谢你还在!”

热评那栏几乎都被疯狂的mr迷们占领,底下的评论大多也都是向着mr,不,更准确来说,是向着梅梦然。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一个名为“mr头号脑残米分”的米分丝只因发出了“呵呵”两个字的评论,被米分丝们嘲笑是年度头号精分,大家群起而攻,几乎将她射成了刺猬。

梅苒深深吐出心间郁积的一口闷气,继续点开第二条微博附带的视频,那是拥有超高收视率的某著名卫视的娱乐台对mr梅梦然做的独家专访。

主持人也是该卫视的举重若轻的台柱之一,她称自己曾经也很喜欢mr的歌,并以此进入了话题,“七年前一曲《相逢》让乐坛和许多人记住了你的名字mr,只是我有个疑问,一炮而红后为何中间会有七年的沉寂?又为何选在这个时间宣布自己的真实身份?”

梅梦然一身紫色绸裙,华贵如同公主,她不卑不亢地面对镜头,缓缓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只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哦?”主持人非常擅长勾起现场观众的情绪,底下的观众席里大家几乎齐齐竖起了耳朵,面露激动之色。

“我从小就很喜欢唱歌,”梅梦然说,“它对我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当年这首歌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对于当时十六岁的我而言,除了受宠若惊外,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什么?”主持人非常“惊讶”地问。

“大概那时年少无知吧,”梅梦然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觉得音乐是很纯粹的,俗话说相由心生,我觉得乐也由心声,只有干净的灵魂才能唱出打动人心的歌曲。”

她话音一落,观众席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梅梦然又说,“我爷爷经常跟我讲,‘登高必跌重’,小小年纪的我承受不住那么大的荣誉,所以选择了最悲观的方式——不告而别。然而,当我知道自己依然被人记得的时候,这份感动又支持着我重新回到了音乐这条路上,这就是你们看到歌手梅梦然的原因。”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不会相信一个声音会让那么多人记住七年,谢谢你们!”说到这时,她已经眼含泪光,声音哽咽,“我不想一开始就被mr的光环笼罩,那样总让我有一种‘不劳而获’的感觉,我想要的是一个新的开始。至于后来为什么会把微博名改为梅梦然mr,这也算是我为那些坚守七年情深不悔的mr迷们留的一丝念想吧。我想告诉他们,我没有离去,其实我一直都在……”

这番话已经使得某些女观众捂脸哭了起来,主持人也沉默了一会儿,“想不到当中居然有这么曲折的原因……”

“录节目前你的米分丝们通过短.信.平.台给我发了许多消息,嘱托我一定要跟她们的女神说一句话,”主持人站起来,郑重地伸出了手,“欢迎回来,mr。”

观众的情绪显然已经到了最高点,甚至有人想冲上台来和梅梦然拥抱,不过都被工作人员挡了下去。

梅梦然眼眶微红,“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我是mr,我回来了。”

“为了答谢大家多年的等待,下面我带来这首《你是世间最好的相逢》,另外,同名单曲也即将发行,希望大家到时一定要来捧场哦!”

灯光被调成了柔和的淡橘色,熟悉的旋律响起,“在我最美的时候……”

一曲终了,梅梦然对着镜头深深朝观众席鞠了一躬,“曾经我做过一些错事,前段时间我一直很自责,也深刻反省过。我听人说,每个人都应该要有一次犯错被原谅的机会,希望大家给我这个机会!”

有观众大喊,“你是mr,你说什么都对!”

附和者一大片……

多么高明的手段,不仅轻易赢回了米分丝的好感,还坐实了mr的名号,甚至用“错事”二字轻飘飘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揭了过去,不难想象,按照梅梦然和她背后团队自导自演的剧本演下去,她将来在圈里该是何等一片盛景。

同一时间,在回工作室的路上,梅梦然也在看着这个专访,甚至轻轻跟着哼歌,可见心情一片大好。

副驾的岑晨回过头刚挂断电话,也是满脸喜色,“事情进展得比预料中还要顺利,公关雇来的水军抢占热评、引领着舆论导向,还有,我刚刚已经和之前mr追思会的主要组织人联系上了,他们表示非常乐意为mr提供任何帮助。”

说来她也不怎么敢相信这事这么容易就成了,只能说经过一段时间专业训练,梅梦然模仿mr是模仿得炉火纯青了,连资深的mr迷们都被骗了过去。

也是,一个声音而已,留足了空白吊着人心,这是mr的优点,同时也是她的缺点。她们正是钻了后者的空子,加上那篇完美无瑕的通稿,假亦真时真亦假,那些愚昧跟风的米分丝们又怎么分得清呢?

她又停了停,“梦然,你的翻身仗打得非常漂亮,几大娱乐平台和微博营销号也都开始进行正面报道和宣传,你的单曲……”

梅梦然笑了笑,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眯眼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暗暗地咬住了牙。

铃声响尽,没过几秒又重新欢唱,岑晨疑惑地看过来,“谁打的电话,怎么不接?”

“喂!”不耐烦的语气。

“然然,我是妈妈。我看到电视了……”

那边,梅苒看完整个视频,用力捏住了手机,视线不经意一扫,看到旁边的音乐想听榜,梅梦然刚刚公布即将发行的单曲《相逢》投票率已经甩了余声下个月将发行的新专辑一大截,她的呼吸仿佛被人凭空掐断似的,忽然透不过气来。

这张专辑余声准备了一年多,倾注了她无数的心血……

刚想到这里,余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梅苒接通,“声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边咬牙切齿、翻来覆去地把这四个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每个字都夹杂着浓浓的愤怒,“她梅梦然简直、欺、人、太、甚!”

“亏她们能想得到这阴损的招数,当真是以为真正的mr已经不在人世,所以可以肆意加以侮辱顶替了吗?她梅梦然到底是有多大脸!?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件后她多少会收敛点,没想到越发变本加厉了……梅苒我告诉你!这口气我忍不了!!”

“嗯。”梅苒点头,“我也是。”

余声仿佛不敢相信,猛地提高音量,“你再说一遍!”

梅苒又说,“我也忍不下这口气了。比起mr,我更在乎的是《相逢》,因为那是我妈妈写给我的歌,我不能让任何人玷污它。”

“而且,我也不能让那些喜欢了mr这么多年的米分丝被人用这样的方式蒙骗,到最后也分不清喜欢的到底是谁,这个世界或许是非真假并没有分明的界限,但梅梦然不值得被她们这样喜欢……”

达到目的,余声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旁边的男人连忙把一杯雪梨甜汤递了过去,“消消气。”

她接过来喝了几口,惬意地躺进沙发里,伸腿踢了他一下,“准备准备,可以开始战斗了。”

叶岂寒惊讶地问,“你那边这么快就搞定了?!”

梅苒性子那么软,又将很多事都看得很淡,他还以为说服她需要不少时间呢。

“你不了解梅苒,”余声视线穿过窗户落到苍茫的夜色中,“她的性子和我老师沐容很像,可又不同,她不跟人计较,是因为没人触碰到她的底线。”

她又转过头来,“你那边怎么样了?”

叶岂寒坐过去,紧紧挨着她的腿,一只长臂也搭在沙发背上,像是在搂着她,“时谨也已经知道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放了一把大火,心底有说不出的痛快和刺激,只要是关系到梅苒的事情,那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梅苒两个字就是傅时谨的底线。

余声推推他,没推开,反而被他抱住,叶岂寒热热地在她耳边呵气,“不如今晚我留下来?”

已经是有过亲密关系的成熟男女了,怎么会不懂这话中的暗示。

“去你的!”她嬉笑,“快回你家去!”

他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用完就扔?”

余声直接一个软枕砸过去。

“那我走了。”叶岂寒长叹一口气,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饶了一圈,“我到家了。”

他讨好地蹭上来抱她,“宝贝儿,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余声夸张地抱住手臂,“叶岂寒你太肉麻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他抱起她踢开卧室的门,笑得贼兮兮的,“还有更肉麻的话,去床上我说给你听。”

在小俩口打得火热的时候,梅苒已经把网上的舆论又重新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个底,正想着对策时,手机开始连续震动起来,竟然是傅时谨打来的电话,她难得愣了一下。

两人明明在同一个屋子里不是吗?

“苒苒,床头桌上有一个盒子,你把它打开。”

梅苒照做。

“看到里面的东西了吗?”

她轻轻“嗯”一声。

男人温柔地说,“把它换上,到琴房来找我。”

一袭月白色的绸裙,面料仿佛染了一层光华,散发着莹莹柔光,摸上去柔软又舒服,独特新颖的设计,勾勒出一截盈盈一握的细腰,腰身那处有一枝缠枝梅,梅朵卧其上而绽放,心口处更是别出心裁地独绣了一朵红梅,正覆盖在她那处的纹身上,合二为一。

这样素净而淡雅的底色,这样别有新意的梅花,还有,他一定非常熟悉她身体的每个部分,这条裙子细节贴合得浑然天成,仿佛为她而生……梅苒行走间步履生花,飘逸如仙。

她站在琴房门前,提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门缓缓打开,她只看到一个背影,刚要出声叫唤,他却已转过身来,以手抵唇做了个“嘘”的动作。

梅苒疑惑走进去。

琴音渐起,先是温柔辗转如低语,继而深远如长空,复又如同斜倾密雨,每一次坠落都仿佛砸到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最后又如潮水静落,无声胜有声。

这是一首梅苒从未听过的曲子,只觉得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哽在唇间心上,如何都找不到突破口,眼眶不知怎么的也开始发热。

这时男人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忽然站了起来,隔着模糊的视线,她才看到他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深蓝色袖口微微发着光,雪白的衬衫也平整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丰神俊朗,格外撩动人心。

梅苒看着他在自己眼前缓缓地单膝跪下……

在男人深眸底那抹认真和虔诚的映衬下,屋里的灯光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的心就像湖面被春天阳光照耀,瞬间温软得一塌糊涂。

“七年前你的出现,是我生命中未曾意料到的惊喜,我也不曾想过会因为一个声音而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现在想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眼中有微光在跃动,薄唇抿起,“那封邮件里提到的想和你共度余生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可我从不后悔,直到真的遇见你,我深信并且百分百确定了之前的念头,如今,它越来越强烈。”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或许将来也会有另一个傅太太,可我一定不会像爱你一样全心全意去爱她。”

“苒苒,我想过,如果最后我等到的人不是你,不论是这世上的哪个女人,我的这一生都不会圆满。”

“苒苒,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弯下腰去亲吻他的嘴唇,“我愿意。”眼泪“扑通”砸到他的脸上、眼睛里,“时谨,我愿意的。”

我也很开心能和你相携走完剩下的人生。

男人激烈地回应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咽下去般掠夺她所有的甜美和呼吸,良久后风暴才渐息,他的气息依然密密麻麻地在她唇边流连不止。

梅苒软倒在他怀里,微喘着看他将一枚精致的米分钻推进自己的无名指,又低头在她指心轻轻吻了一下,“圈住了,你是我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角笑意璀璨,压过了窗外的月光。

寒冬晚上,春意丛生。

“这是什么?”

“刚刚我弹的曲子的曲谱。”

梅苒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纸张,“如果想念有声音?!”

这、这不是他写给余声的歌吗?

“这是我写给你的。”傅时谨抱起她放到琴凳上,然而坐在她旁边,缠绵的琴音又起。

“你的手不能弹琴,那么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弹。”

他语气淡若白水,“不管是作为你的男人,还是作为ansel,我都没有办法接受mr被人亵渎的事实。”

他所珍视无比的东西,哪容得下别人半分的觊觎目光?何况还是这样恬不知耻的冒名顶替……

“苒苒,”傅时谨停下动作,转过头来,“我已经替你磨好了刀,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它提起来,和我一起捍卫mr的名誉。”

梅苒握住他的手,“好。”

第55章 时光与你有染

第五十五章

晋.江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我勒个去!!”

一声尖叫打破清晨的宁静,叶岂寒从梦中惊醒,连眼睛都没张开,手忙脚乱去搂旁边的人,“怎么了?”

“靠靠靠!”余声打得身下的床“砰砰”直响,床单在她手心里被蹂.躏得不成样子,“音乐想听榜梅梦然竟然压了我一大头,不服不服不服!”

叶岂寒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揉揉眉心,这才看见自己赤条条地暴露在空气中,幸好屋里暖气开得足倒不觉得冷,他想起昨晚结束时她妖精一样缠在自己身上,逼他不准穿衣服,她呢,倒是捡了一条睡裙穿上,就算被子被她弄成一条麻花垂在床沿,也勉强没有走光。

“你、你变态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对他这种行为很不齿。

他好笑地凑过去,“不是都睡过了,我身上有哪个地方是你没看过的?还有,昨晚明明是你……”

稍微平静下来的余声也想起了昨晚自己心血来潮下的恶作剧,没想到这人还真的照做了,下巴高高一抬,底气也随之升了上来,她清清嗓子,“我那是梦话!梦话你懂不懂?”

叶岂寒笑得像只狐狸,“当然懂,原来你在潜意识里是这样觊觎我……的身体的。”

余声叉腰,“谁觊觎了?我、我……”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傻的吗?”

“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意思是被骂傻子也心甘情愿了?余声气结,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呼呼地瞪他。

“叶岂寒,我警告你啊,你别以为见过我爷爷,爬上了我的床,你就……”

“音乐想听榜是什么?”

“啊!”余声抓抓头发,“差点忘了正经事!”她四处找了找,终于在床角摸到手机,点开来给他看,“如果梅梦然不是依仗mr,她能是第一?挂车尾都算她走运了!”

原来她的注意力这么好转移,叶岂寒在心里得意地笑,不一会儿神色又变得黯淡了些,不过听着她元气十足的声音,又开始觉得这个清晨很美好。

“不就是一个榜吗?你想要我给你买。”

余声白他一眼,“肤浅。”

她真正在乎的才不是这个榜单,而是看不惯居顶的人是梅梦然,那个高纯度的仿冒伪劣产品。

梅梦然即将发行的单曲在这个“音乐想听榜”上连续停留了三天,她的经纪人喜不自禁,笑得眼睛都要开出一朵花来,“我从公司内部拿到的最新数据,前几天做的调查,米分丝们表示愿意购买专辑的人占了调查人数的96%,但是这一部分就足够消耗首次发行总量的80%,梦然,这条路我们果然没有走错。”

闻言,梅梦然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像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从云端跌到谷底,而今又置身于更高处,只是,她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担忧。

小时候爷爷经常耳提面命,人啊要知足常乐,须知登高必跌重。

她到了梅家以后,老太太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梅梦然渐渐地就把这句话抛之耳后,后来又身入名利场大染缸……

岑晨又说,“这两天还有一个比较重大的消息,天行娱乐的官微发了一条微博。”她回忆着微博的内容:天行娱乐v:不日将有一位暌违乐坛七年的重磅级神秘人物带着新作品和大家见面了,期不期待?

符合这个条件又在乐坛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人物,几乎只能锁定一个人了。

显然,天行娱乐的官微以“神秘”做掩盖,可实际上大家都猜到了这个神秘人物的身份。

ansel。

这个才华横溢词曲作者兼知名音乐人的男人,偏偏生性清傲,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首作品,可每首都是精品,至今还活跃在各大怀旧金曲的榜单里,当年他捧出来的人,如今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乐坛半边天的顶梁柱,想唱他写的一首歌的人络绎不绝,可大都无功而返,七年前他更是宣布隐退,引来唏嘘无数。

岑晨心里有隐忧,他挑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告复出,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不过,虽然似是而非,但以上只是网友们的凭空猜测而已,说不定只是天行娱乐卖的噱头,那天后余声最近不是和他们东家走得很近吗?可能为她造声势也说不定。总之,在官方未给出正式声明前,一切都做不得准。

她又问旁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人,“梦然,待会儿你要出去?”

梅梦然回过神,“对。”

岑晨说,“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被狗仔拍到了,免得又拿出来大做文章,你已经够红了,不必再靠这些来炒作。”

“我会小心的。”

她做好了全副武装,从头到尾将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除了下车后沿着一条逼仄小路走过去引得好几阵狗叫声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梅梦然站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门口堆放了不知多久已经隐隐散发着臭味的垃圾袋,口罩下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来了,咳咳!”里面的人听到敲门声,一边应着一边重重地咳嗽,房子的隔音并不太好,隔着门都可以听见拖鞋走在地板上的摩擦出来的声音,像一把钝钝的刀从硬木上划过一样。

“然然?!”吴玉婉看清门外的人,深深陷下去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阵光亮,“快进快进!”

屋里没有冷气,冷得人发抖,梅梦然裹紧了大衣,摘掉墨镜,一双凉凉的眸子这才落到饭桌对面的女人身上,这一看不得了,她的视线几乎紧绷成一条直线。

太瘦了!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梅梦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她的眼眶深得像一个冰窟窿,两颗眼珠子就像浮在上面的龙眼核,原本就高的颧骨更是凸得不可思议,还有那下巴瘦削得简直都要露出骨头来,这样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她脑中隐隐闪过些什么,可思绪突然被隔壁孩子的大声哭喊打断,只得作罢。

“前几天你在电话里说的关于我的身世秘密,不仅说得不清不楚,还说只能当着我的面讲,希望你不会让我白来一趟。”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要求。”

梅梦然冷笑,“如果是钱的话就没必要说了。”她作势转身往外走,“再说,我对你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

无非就是看着她又从泥泞里爬了起来,妄想着从她身上再弄点钱花花罢了,所谓的秘密或许也只是凭空捏造出来借以要挟她的吧?

可是……梅梦然在心里无声问自己,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自己。

“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咳咳……”吴玉婉靠在饭桌上,脖侧里冷汗直流,她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才止住,“你就不会过来了。”

“你到底想怎样?”

“一百万换一个秘密。”

“呵呵。”

“我生了重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你的生死与我何干?”梅梦然已经走到了门口,拳头握在身侧,指甲深陷进手心,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沙哑又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你能有今天,有梅家老太婆不少的功劳吧?”

她停下脚步。

吴玉婉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是、是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爷爷……份上?”

“如果我告诉你,你并不是沈家的血脉……”

“你说什么?!”梅梦然一个箭步已来到了她跟前,目光恶狠狠地逼视她,“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