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间沐浴乳用完了,来借点你的。”

宁薛初还在外面逼逼叨叨,说话间正朝着浴室迈,脚步声离得愈来越近。

此时此景,边梨哪儿能管那么多,手向下伸过去,在贺云醒的腰间带上了点儿劲儿,用力地拧了一把。

他没有任何防备,猝不及防被拧,闷哼了一声。

其实倒也不是疼的,小猫挠痒痒,能痛到哪儿去呢?

边梨傻眼了,她觉得自己也没有用太大的的力气吧,结果这厮眉尖轻蹙,皱着的样子,仿佛有多痛。

她抬眸,刚好望入贺云醒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当中。

边梨心中登时冉冉升起一个不妙的念头。

果不其然,下一秒。

宁薛初的嗓音扬高了几分,朝着这边说道,“你也真是够了,在浴室里直说啊,在里面哼哼什么呢?”

话音刚落,门把手便被宁薛初大大咧咧地搭上,作势要推门进来。

边梨都忘记了动作,转头去看门把手。

刚才他们两人进来得急,谁会有闲工夫去管门锁没锁的事儿。

看到边梨愈来越急,贺云醒长手一伸,越过边梨的手,在宁薛初推门进来的瞬间,将门抵了回去,而后“啪嗒”一声,利落地上了锁。

被关在门外的宁薛初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你搞什么玩意儿啊?”

贺云醒语气很淡,“洗澡不行?”

“你洗澡关门?”宁薛初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浴室里有淋浴间和浴缸,有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移门挡着,即使进去了也只能觑见一道模糊的人影。

以往他不是没来过,贺云醒从未锁过门,眼下倒是还不好意思了。

“洗澡没水声,你洗个屁的澡?”他忍了半晌没忍住,又抬手敲了敲门。

边梨觉得莫名羞耻,但是又怕贺云醒突然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宁薛初等了半晌,里面又没了声响,憋屈得要命。

今天这门是彻底进不去了,他歪斜着靠在墙侧,“也行呗,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借个沐浴乳还给你借出优越感来了。”

边梨听这话,更急了,用口语说,“你让他快点走呀。”

宁薛初要是真的在这儿等着,她要怎么办啊。

贺云醒被她捂着嘴,小姑娘娇嫩的手心涔出一股奶香,清甜清甜的。

他抬手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朝她扬了扬眉。

边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去掰着他的手,然而贺云醒的手看起来修长清瘦,却是韧劲十足,有力气得不行。

她掰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将他的手移开。

“你先走,我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宁薛初不知道等了多久,里头终于有了一句人话。

哟呵,这还是稀奇事了啊。

曾几何时,贺云醒还会给他亲自送东西??

“老大,如果你被绑架了,我也不会救你的,你别想太美了。”

宁薛初来了劲儿,继续说道,“不过你说话怎么瓮声瓮气的?”

听起来就像是闷在被窝里的那种,还带着鼻音。

思及此,他不禁怀疑起来。

再联想到刚刚贺云醒的那声闷哼……

宁薛初理所应当,自然无比地想歪了。

“你要克制着点啊老大,谁还没有个用五指姑娘解决需求的时候了,你一个人躲浴室里,又不提前打个招呼……”宁薛初越说越长,半分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好滚出去了。”贺云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行吧。”宁薛初也没扭捏,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得格外荡漾,“男人吗,我都懂的,我给你留点时间啊,等会儿记得把沐浴乳给我送过来。”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浴室门,走之前还不忘将卧房的门给轻轻地掩上。

宁薛初掩上门的时候还在小声嘀咕,看来自家老大时长和耐力,都还不错。

人走了,边梨的头还紧紧地垂着。

刚刚贺云醒开口出声的时候,嘴唇一开一合间,上扬的唇边那块儿若有若无地勾她的掌心,像是春天里空气中漂浮的柳絮,喷得人浑身痒痒的。

若即若离的肌肤相贴带来近似战栗的感受,脊背一阵紧过一阵。

她其实早就想放手了,奈何贺云醒这一次强硬无比,紧紧地揽住她。

“你什么意思啊?”边梨小声嗫嚅,完全没了方才的张扬。

“我什么意思?”贺云醒嘴上这么问着,重复她所说的话,不紧不慢的。

动作却丝毫不含糊,十分利落。

他直起身,扶着她的腰,微微一个用力旋转,便将边梨摁在了瓷砖上,反客为主。

贺云醒侧身探头,几乎贴着她的耳畔,低哑开口,“你占我便宜占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什么便宜?”边梨故作镇定地回答,脱口而出的嗓音软绵绵的,无力又娇软。

只要细心的人观察,其实不难发现她的指尖儿都泛起了带片的酥麻,正轻轻地颤抖着。

贺云醒看着女孩的耳尖儿,红彤彤的一片,似烈焰晚霞旁的火烧云,噼里啪啦烧了一路,燃到了脖颈那处。

优雅的天鹅颈此时此刻因为边梨姿势,正拗成一条漂亮的弧线,雪白莹润,勾人得要命。

贺云醒的手从边梨的身后探上去,而后轻轻在她颈侧后面抚摸,厮磨片刻,而后停顿在某一点,“你知道我意思的,边梨。”

今晚完全是一个意外,完全没有在贺云醒的规划当中。

他已经策划好了一切,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那里将会有一场珍重的告白,让他来表明心迹。

但是身处此景,贺云醒决定不再忍耐。

他心悦的女孩正箍紧在他的怀里,而她,应该也和他抱有同样的情愫。

两情相悦的人某某时刻,总会有着心灵相通般的默契。

一起的患得患失,一起的心酸艰涩,一起的自我疑问,一起的甜甜蜜蜜。

这些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情绪凑在一起,便凝成了有情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牵引着两颗心,靠得越来越近。

“你心跳地好快。”贺云醒额头抵住她的,缓缓开口,声音像是冰雪初融的苔原,干净剔透,带着青年特有的清越。

边梨已经完全不会说话了,尽数融化在他一步又一步的,紧紧的,不容拒绝的,强势的追逐当中。

她几乎要软软地瘫倒在他的温热的怀里。

贺云醒没有介意小姑娘无声的回应,他势在必得。

他捞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摁在自己的心房处,“没关系,我的也是。”

边梨感受到一阵血液贲张,热流涌过的跳动,一下又一下,似是要蹿过他的衬衫,强势又有力。

她抬眸看他,轻声唤道,“贺……云醒……”

“叫我云醒。”

话音刚落,他俯下身来,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砸过来,径自含住她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边梨的手忘了动作,腾空抬在半空中,空落落的搭着。

贺云醒辗转厮磨,在她娇嫩的唇瓣上细细地吸吮,而后轻咬住她的下唇,得来边梨一声惊呼过后,借机长驱而入,卷着她的舌,温柔地嘬儿。

边梨仿佛经历了一场夏季闷热的惊雷风暴,内心湿润地如同下过雨。

贺云醒一手桎梏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气息交换之间,渡过来的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像初雪,像修竹。

她几欲窒息,最后落在空中的双手放弃了挣扎,竟是主动搭上他的清瘦的腰。

边梨小小的回应,惹得贺云醒动作更深,舌尖也更近一步的探入。

两人彼此探索着,都带着新奇的劲儿,沉溺在这如游戏一般的亲昵之中。

一个吻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两个不怎么会换气的人,皆是气喘不已。

边梨歪头埋在他的怀里,舌尖被吮得都是麻的,双眸阖上,软声开口,“都怪你……我……我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

得到心上人的回应,贺云醒眉眼间聚敛的都是温柔,如水一般,此时此刻,惬意得不想说话。

贺云醒紧紧地抱住她,鼻尖本在不住地蹭着她的发顶,闻言轻笑一声。

经历过方才的洗礼,他的嗓音低低的,带着挠人的气息,嘶哑迷离,尾音缱绻,“体力这么差的吗?”

边梨掐了一把他,没有回答。

两人都沉迷在这沉寂的温存之中。

过了半晌,贺云醒缓缓开口,“怎么不说话。”

他掐起她的下巴尖儿,在唇角轻轻咬了一小口,看她双眼朦胧,凝成一片云雾的模样,含笑道,“难不成你一直还在回味?说实在的,我完全还可以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二堡垒近了,三堡垒还会远吗?

第43章 每一分甜

贺云醒话这样说了,手心也仍然是这样牢牢扣着她,不允许她动,大有再来一次的架势。

边梨偏头躲过他锲而不舍地追寻,耳垂红得滴血,“我真不行了,脚麻掉了……有点儿难受。”

贺云醒闻言也没再勉强她,只是笑起来。

顺着边梨的这个角度,他头微微垂着,而后弯腰,一边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腿弯绕过去,轻轻松松往上一抬,她整个人就以一种赖在他怀里的姿势被抱着。

这个公主抱对于贺云醒来说很轻松,他另半边手礼貌地放在她腰间,而后腾出去,解锁开了浴室门,大迈步地踏了出去。

她只是说了脚麻,他就这么夸张。

然而由不得边梨细想,等到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从刚才的情绪中剥离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贺云醒抱着,坐在了床侧。

她横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相贴相依。

而边梨腿部挨着他的那一部分,热烘烘的,即使室内有恒温的空调,她也不免燥意难耐。

她试着扭了扭,小声建议,“不用这样,我可以下来的。”

然而贺云醒置若罔闻,热烫的呼吸贴了过来,喷洒在她脸侧,声音压得低低的,“别乱动。”

少女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每戳一处都带着饱满的果汁。

刚被吻过的边梨两腮晕着浅薄的红,说是明艳动人也不为过,袅袅婷婷,一双眸似是涔了一副古典山水画,每一勾每一笔,每一道笔锋的尾尖儿,都染上活色生香。

而她毫无知觉,即使是对着他这样的索求,也毫不设防。

贺云醒想着,寻到她水润红艳的唇瓣,复又亲了上去。

她就这样横坐在贺云醒的怀里,承受着他再一次的吻。

这次的吻不像上次那般来势汹汹,多了分温存,柔情共存。方才两人的探索,已然让贺云醒摸索出了些许的门路,他不再一味地追求共舞,而是颇具耐心地描绘,存心要带着她,再攀附一次那种被紧紧需要着的巅峰。

到底是涉猎广泛的全能学霸,无所不能。贺云醒在继学业,事业兼具能力,站在顶尖以后,终于在感情方面,浓墨重彩地划了一笔。

他自己是天赋异禀,然而等他开始用心取悦两人的时候,边梨却再次陷入了刚刚的那种感觉。

那种濒临的,呼吸不畅的,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感觉。

大有一种天崩地裂,末日来临之前的最后疯狂。

还是她使劲儿地拍着贺云醒的肩膀,顺带又拧又掐,才让他停下来松开了她。

瞧边梨娇媚无骨的样子,贺云醒笑了起来,胸腔都在微微震着。

“你傻吗,这么不会换气,以后可怎么办啊。”他的语调带着点调笑,轻飘飘的,无端有几分以往没有的恣意风流。

边梨用力呼吸了几下,反反复复,而后开口道,“谁知道呢,以后谁更会还不一定呢。”

说完以后,她突然觉得很丢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头像鸵鸟那般,埋进沙子里。

她……

居然!顺着贺云醒的话!!谈起了以后!!!

听边梨的语气,她自己还觉得挺骄傲。

贺云醒指尖绕起她卷翘的发尾,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好,我期待你的以后。”

边梨闷声坐在他的腿上,又被他紧紧地搂着腰,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长了鸡皮疙瘩。

她感觉自己揣了满怀的烫手山芋,走也不是,继续也不是,磨磨蹭蹭,犹豫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贺云醒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只有我才能这样对你,明白了吗?”

边梨听了觉得好笑,他是觉得她有多好骗啊。

对于吻这种事,除非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不然谁也不行。

她不想回答,然而贺云醒锲而不舍,一直在她耳边滔滔不绝地追问。

什么“是不是”“到底明白了吗”“要听话”“知道了吗”“嗯?”,类似于这般的话。

边梨觉得好笑,到底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而后蓦地觉得自己有点亏,强调道,“那你也得一样。”

贺云醒回答得很快,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嘴边触碰了几下,“放心,以前就从未有过。”

边梨顿了顿,迷迷糊糊之间,才明白了贺云醒的意思。

虽然不甚明晰,但好歹也是他亲口下的担保。

这下心窝里储藏着的,满满都是无边的欢喜。

边梨窝在他怀里,望着他线条流畅,优越无比的下颚线,整个人仍然陷入一种近似荒唐的感觉里。

还记得上错车的时候,也类似于这般仰望他的角度。

然而那时的两人,没有情人之间热烈的拥抱,也没有炙热的承诺。

边梨那时候在想些什么呢,只觉得他虽皎皎如明月,形若清风,但就如同这两个意向本身,前者远远挂在天边,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后者清冽虚幻,感受得到却摸不着。

每一种都像是贺云醒给她的感觉。

但后来……

后来又说不清了,一切都悄然发生了变化。有时候瞬息万变的转折点,也有可能只是那么一瞬间。

虽然冥冥之中,两人之间便有了牵引,但是时至最为真实的这一刻,边梨仍是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她这般想着,抬手拨了拨他手臂,傻乎乎地问,“我们……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贺云醒捏住她乱动的小手,一双黑亮如星的眸低垂着,敛收着望了过来。

“不然我为什么要亲你?”

边梨被他的反问绕得有些晕。她居然在没有浪漫玫瑰,没有浪漫告白,没有浪漫情话的场所下,被人按章了。

还任由那人肆无忌惮地亲了两次。

每个少女都曾做过不止一次的浪漫的梦,少女情怀总是真,边梨也不意外。

情窦初开的年纪伊始,她就开始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女生所喜欢的那些,她也都爱,逃不开盛大的形式,也逃不开想要炫耀的那份小心思。

不过她也是想得开。贺云醒对她,向来都是挺好的。思及此,她默默地应了一声,“嗯……”

一来一往,些许尴尬的氛围在空中弥漫开来。

到底是初初诞生的情侣,一下子从前辈后辈晋级,连跳这么多层,换做是神仙,也处理不好这档子小情侣之间的事儿。

他们俩在各自分工的“岗位”上,还需要在琢磨和适应。

更别提,从开始到现在,两人一上来就互啃了有一小时。

贺云醒对她的回答稍稍不满意,但转念一想,分明委屈她的,是他自己。

他自己把控不好,按耐不住,现在回想过来,要不是她心里有他,八成觉得他是个变态吧。

像是能参透边梨心思一般,他抱着她站起来,而后将边梨轻轻地放在地上。

边梨坐了那么久,稍微还有些不适应,此刻落地,大脑充血,立即东倒西歪,踉跄了几番。

贺云醒眼疾手快,扶好她,又笑了起来,“这么离不开我吗?”

边梨心中小鹿般乱撞,她觉得自己估计要用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了,随后她轻轻地推了推他,只是说,“不和你说了,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贺云醒却仍是笑意颇深,扬眉看她。

在边梨的认知中,他笑得少,即使开心臭屁的时候,也只是清浅地扯扯嘴角,弧度不深。

像今天这样,笑得这般张扬,倒还真是少见了。

“别走太早,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来表现吧。”贺云醒思索再三,决定趁热打铁,今天就将名分做实了,这样以来,他人再怎么觊觎,终究是不光彩的。

“表现什么?”边梨听了也有点好奇。

贺云醒没在说话,拉着她进了卧房里相连的一间门。

空间不大不小,四周横刷装裱的,引用的,都是横木。颜色深,味道不重,纹理清晰明了,说不出来的好看,很有文艺的气氛。

室内乐器应有尽有,地板上散落摆布的是一些架子鼓。

再然后,便是曾经两人视频里,出现的那个无比眼熟的办公桌。

贺云醒拨开桌上的文件,而后开了电脑,修长如玉的手搭在鼠标上,正低头认真寻找着什么文件。

边梨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在四周环顾着打量。此时此刻贺云醒在忙,她便迈着小步,一点一点好奇地摸索。

她曾在公司里听过别人对于贺云醒个人工作室的夸赞,然而这还不是正式的,在公司里的那个才是他的主场。

仅仅是他卧室里用来闲暇工作的地方,便让她感受到了创作的魅力,就更别提眼下那个在电脑后认真无比的青年。

这般优秀,又耀眼无比的人,现在是她的啊。

边梨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有几分魔怔。

在她发愣的时候,贺云醒抬眸,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打量。

边梨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然而贺云醒只是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边梨迈了过去,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变幻,而后她看到,贺云醒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这样以后,他拿过来一副耳机,轻轻地给她带上耳机,把她摁在电脑屏幕前坐着。

边梨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这应该是贺云醒自己创作的半成品歌曲,只有简单的背景音,还有简单的钢琴伴奏。

然而仅仅是demo,音调便好听得不行,轻松欢快中,夹杂着清新的甜。

虽然还未编曲成功,但也仍然诚意十足。他填了上半段的歌词,视频中随着背景音的缓缓流淌,一帧又一帧地出现在画面里。

清隽挺秀的字体,冽然遒劲,手写的白色字体跃然于黑色的幕布中,播到一半,而后落款有一个“醒”字。

跟着撰写的日期是在几个月以前。

这样看来,贺云醒从很早很早,便开始准备了。

等到全曲结束,边梨摘下耳机,抬头看他,“很好听,可是为什么都是半成品呢?”

边梨指的不仅仅是编曲,更是歌词的内容。

贺云醒点到即止,但这样一来,却更令人欲罢不能。

他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单手撑在桌面上,闻言黑曜的眸敛起,紧紧地锁住她,回答得不紧不慢,“因为我想,这一曲的另一半,由你来填。”

边梨手抱着耳机,半是开心半是懊恼,“可是我没学过,我不会……”

贺云醒嘴角微勾,“没关系,我可以身体力行地教你。”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关键。”贺云醒长腿伸直,而后直接来到边梨身后,从背后笼住她,握着她的手,执起了笔。

“刚才的歌词,还有印象吗?”

怀里的小姑娘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

贺云醒就这么附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一笔一划,无比耐心地开始写字。

他带着她落笔的,都是每一句歌词最开头的那个字。

这是一首,藏头歌。

贺云醒写完以后,指尖在纸上面点了两点,“现在看出来了吗,你念给我听。”

边梨早就被他的动作搞得飘飘忽忽,听他这样说,也只是听话照着读。

“我,钟,意,你。”边梨一个字一个字抠过去,乖得不行。

女孩声音软糯,又是说着美妙的情话,贺云醒听了只觉得心情如初霁的新月,带着如水洗过后的皎洁明亮。

他缓缓笑起来,而后开腔便是慵懒十足的嗓音,语气散漫,“嗯,我也是。”

第44章 每一分甜

边梨听了,无语凝噎了一会儿。

但是她视线的范围,更多还是落在了那张纸上。因为是贺云醒手把手带她写的,用的劲儿偏重,黑色墨迹下笔凝成一团,渗透了整章纸面,晕染开来,十分得好看。

边梨吹了吹,等待半干的墨水笔迹挥发完毕,而后抬眸望向他,轻轻地说道,“那……我可以把这张纸带走吗?”

贺云醒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边梨的身后,双手撑在桌上,怀里笼着她。

温热的气息时不时地喷洒在她的颈侧,若即若离。

边梨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贺云醒的答案。她干脆右手搭上他的手臂,侧着头微微转过脸来,而后她的娇嫩的脸颊便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边梨几乎是傻了眼,后知后觉,手跟着摸上自己的脸。

这狗男人,咬她脸咬上瘾了是吧。

上次的那个牙印儿,她可是还没忘呢。

她还记得当时的化妆师姐姐看到牙印的时候,笑得暧昧又意味深长,在给她上遮瑕的时候,还特八卦,笑眯眯地问她是谁干的。

边梨又不可能将牙印儿的主人给供出来,只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化妆师姐姐那时听了她的回答,还有点不乐意,打趣道,“你家狗能咬成这样啊?”

边梨忿忿不平,“就当是狗咬的吧。”

思及此,她蓦地笑了出来。

可不是吗。

贺云醒没心思去想边梨为何突然笑出了声,他的注意力全在她刚刚的动作上面。

“都说了别乱动。”贺云醒缓缓开口。

“哈?什么?”边梨被他这句话给弄得莫名其妙。

他拨开她一直抚摸在脸上的手,指尖在娇嫩的脸侧,耳侧,直至颈侧,来回流连,颇有点忘返的味道。

贺云醒声线压得很低。

“我都亲错地方了。”

“……”

“想咬这儿。”

话音刚落,一枚热烫的吻印在了边梨的颈侧,他还恶劣十足,坏心眼儿地在娇嫩的肌肤上,轻轻一咬,而后用牙尖儿磨了磨。

边梨的皮肤嫩,莹白粉润的肌肤上,登时浮现了一圈浅浅的牙印儿。

不过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贺云醒刚刚就想这么做了,奈何小姑娘爱动,头稍稍一歪,自然就落错了角度。

边梨捂完脸,又忙不颠去捂自己的脖子,慌慌张张,动作中带了点儿慌不择路的可爱。

边梨都快忘了贺云醒以前是个多么正人君子的人了。

现在在她看来,完全没有人比贺云醒更加肆意妄为,像是解放了天性一般,骚气得不行。

她红着张笑脸,近乎结巴,支支吾吾,“……喂!你是变态吗?”

贺云醒这才直起腰来,好脾气地在她头上拍了拍,“我们俩现在是经过认证的关系,怎么变态了。”

“这个我不太行……”

这么频繁的亲昵,边梨不是说反感,认真说来,反倒是喜欢得不行。

但是他只是轻轻一碰,她一颗心就装得满满的,几欲炸裂开来,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她确实不太行。

“你完全行。”贺云醒说完,立即将椅子转过来,让边梨正对着他,两人面对面,视线在空中交汇。

贺云醒说着,竟是又凑了上去,刻意要做些什么的样子。

边梨见状当即双手抵住他的肩,被他逗弄得面红耳赤。

他瘦而长的手撑在转移的两侧把柄上,低垂着的头在距离女孩咫尺的地方,堪堪停下。

“所以还说不行吗?”贺云醒饶有兴趣地盯着边梨轻颤的睫毛,浓而密的卷翘正一上一下地抖着,惹人怜爱。

“行行行,很行,超级行,无比行,总行了吧?”边梨被他搞得有些羞赧,说话间,往他肩上狠狠地捶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