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南国,请皇上恩准就是,皇上会很高兴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慕容桀道。

南怀王讽刺一笑,“那是以前,但是,现在他不会再准我回去。”

“你千方百计想要留在京城,为什么忽然想回南国?”

南怀王凄然一笑,“我如今留在京城还有什么用?被软禁起来,莫说其他,便连出门都不行。”

之前赶他回去,是因为他具备谋反的条件,虽说不太成熟,可若奋力一搏,也能在大周哆嗦几下,那时候,朝廷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应付。

所以,皇上留他在京中,一则,看住他,二则遏制慕容桀。

可如今不一样了,鲜卑被击退,和北漠的战事也停了,外攘止息,便是清内乱的时候,皇上已经能张开手去对付慕容桀,再不需要他这个棋子。

在除掉慕容桀之前,他会先死。

躲回南国,他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留在京中,他必死无疑。

慕容桀沉思片刻,道:“本王答应你,只要子安醒来,本王会入宫请奏皇上,准许你回南国。”

南怀王松了一口气,作揖,“谢七哥!”

商丘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一粒自己吃下去,另外一粒,交给慕容桀,“这是在下研制的还魂丹,研磨成粉,让王妃服下,不出一个时辰,王妃就会醒来。”

“若有毒…”慕容桀两指捏着药,眼神冷得像数九寒天的檐前冰柱,“本王会把你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王爷,可留我们在这里,直到王妃醒来,在下也服下了药。”商丘无畏地道。

慕容桀却没那么好打发,他回头看着柔瑶,“你从子安的药箱里取两粒毒药来,给他们服下,若子安无事,给他们解药。”

子安药箱里有些毒药,是之前夏霖给的。

柔瑶知道哪些是,所以马上打开子安的药箱,取出两粒乌黑的毒丸递给慕容桀。

南怀王与商丘连看都不看,拿了一颗便服下。

慕容桀见他们如此爽快,也就不犹豫,让柔瑶把药研磨成粉,喂下去。

不是中毒,也不是病了,却能凭着一粒所谓的还魂丹便好起来,其中,是有内情的。

慕容桀心里清楚,南怀王与商丘也知道慕容桀心里清楚,但是,他们也不怕,这是一个交易。

交易,是没有绝对的公平。

不需要等到一个时辰,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子安的眼睛便开始动了。

“子安!”

慕容桀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有动静,连忙叫唤。

子安缓缓地睁开眼,眼神有些散涣,她定定地看了慕容桀一会,然后又看看其他人,虚弱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柔瑶!”慕容桀连忙喊柔瑶过来为她把脉。

柔瑶挤身过去,拿起子安的手腕,扣住脉象,听了一会儿,又检查了一下眼睛和舌头,松一口气道:“脉象平和许多了。”

商丘和南怀王对望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老八!”慕容桀站起来,看着他,神情严峻,“这是最后一次,本王放过你,但是,你走之前,最好给本王想一个很好的理由,解释一下你的所谓还魂丹,为什么可以救子安。”

南怀王坦然道:“七哥不必怀疑,本王敢对天发誓,不是本王,只是,恰巧知道而已。”

“谁?”

南怀王摇摇头,“七哥自己去调查吧,总归不是我,若是我,我不可能来。”

“如果本王调查到是你,便是你回了南国,本王也能叫你生不如死。”慕容桀狠声道。

南怀王丝毫不惧,退后一步拱手,“本王静待七哥的好消息。”

“给他解药,让他们走!”慕容桀对柔瑶道。

柔瑶从药箱里取出解药,递给商丘,商丘接过来,“谢县主赐药。”

两人再一拱手作揖,然后走了。

子安看得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撑起身子,慕容桀快步过去扶住她,皱起眉头,“不要动,你先躺在。”

子安道:“不打紧,我没事,睡够了。”

她环视了一眼,见萧枭在屋中,不由得一怔,“你回来了?这么快吗?”

“你睡了三天了。”慕容桀道。

子安震惊,“我睡了三天?这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慕容桀担心地问。

子安努力想了一下,抬起朦胧而茫然的眼睛,“我们设宴,款待秦舟,然后,然后…”

她猛地看向胡欢喜,定住了,她记得,她看到胡欢喜手里拿着手机,在不断地拍照,她走过去,却发现她手里的相机,是酒杯。

众人见她看着胡欢喜,也都纷纷看着胡欢喜。

胡欢喜愣住了,“怎么?”

子安知道自己引起了误会,连忙道:“我当时走向欢喜,想跟她喝一杯,但是我发现我没带酒杯,刚想回头的时候,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里,你是不是连续做噩梦?”慕容桀扶着她,见她额头还有细碎汗珠渗出,便伸手擦了一下。

子安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惊悸地点头,“是的,我不断地做噩梦,很恐怖。”

“子安,你记得,之前也试过一次吗?”胡欢喜蹙眉道,“你是怎么回事?你自己知道吗?”

“之前…”慕容桀看向胡欢喜。

胡欢喜道:“就是你从北漠回来的那天,我中午来找子安,小荪哭着说她怎么都醒不过来,后来我进来叫了她,许久才醒。”

慕容桀皱起眉头,“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觉得没什么事。”子安神思还有些恍惚,让她有种错觉,如今还是在梦里。

一切都太诡异了。

“方才南怀王和商丘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子安问道。

“是商丘给了你一颗还魂丹,你才醒来的。”胡欢喜道。

“还魂丹?”子安觉得很奇怪,“他知道我是什么病吗?”

“他压根没诊治过你,只是说你服下药就会醒来。”

柔瑶凑过来,问道:“子安,你自己也是大夫,你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吗?”子安摇头,苦笑道:“能医不自医!”

第七百三十章留住南怀王

夜已经深了,子安又已经醒过来,慕容桀一颗心落地,便让众人先回去休息。

壮壮看着萧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萧枭拱手,“谢王妃惦记。”

“我不惦记你,惦记你的是另有其人。”子安笑着说。

萧枭眉宇染了一丝温柔,凝望着壮壮。

壮壮轻声道:“我们走吧。”

“好!”萧枭说,声音如云,说不出的温和舒适。

子安看着两人深情的凝眸,又双双离开的背影,真觉得是神仙璧人,心底不禁羡慕。

所有人走了,慕容桀一把抱住子安,脸埋在她的头发里,双臂如铁般坚固,勒得子安几乎透不过气来。

子安知道他吓坏了,昏睡了三天,也不知道什么病,确实可怕。

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我没事了。”

慕容桀放开她,严肃地道:“我再重申一次,以后无论你发生什么事,心里想什么,都要跟我说,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我知道了。”

子安看着他深陷的眼窝,这几天,怕是累坏了他,心里不禁涌起了阵阵的暖意。

她主动拉起他的手,保证道:“我发誓,以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哪怕是胃口不好,我都会跟你说。”

“子安,没什么比你更重要。”慕容桀伸手抚摸她瘦削的脸,三天,只喝米汤,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他瞧着心疼极了。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以后也不会。”子安心潮翻滚,想起之前对她的猜疑,真是无谓啊!

她猛地抬头,“萧枭都回来了,那庆功宴什么时候举行?”

“今晚已经举行,放心,”慕容桀凑在她耳边轻声道:“霖霖已经安全了,老九把他送去了寒山。”

“真的?”子安激动地道。

“嗯,送往寒山只是权宜之计,接下来,我会安排他离开这里。”

子安点头道:“是得送走,他不能在留在京中,只是,他可以去哪里?”

“我已经有计划了,皇叔过些日子就要回去,我想着,让皇叔把他带走,暂时代为照顾。”

“粤东王?”

“是的。”

子安放下心来,粤东王是可以托付之人,若他愿意帮忙,霖霖便有人照顾了。

皇上最后是怎么都想不到,粤东王会带走他。

最大的心事落下,子安心里头总算高兴了。

但是,慕容桀却没有放松,因为,子安一直沉睡不醒的原因还没找到。

他连夜派了许多人去调查,把这段日子接触过子安的人都查个清楚明白。

直觉上,他觉得子安是被下毒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连子安自己都不知道。

夜王送了夏霖到寒山之后,着缺牙胖子照顾,然后便回来了。

他入宫复命,说老王爷和太皇太后不许他在山中,说若夏霖痊愈,便会来信去接。

皇帝听得太皇太后还在寒山,有些吃惊,但是并没说什么。皇帝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传了三皇子来,问了许多话,三皇子早有准备,对话并未露出破绽,且三皇子之前确实也去熹微宫找过夏霖玩,少年朋友,在夏霖病了的时候,他前去探望,怎么都挑不出错处来

他也阴沉着一张脸去找了孙芳儿。

孙芳儿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但,夏霖不在熹微宫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少了一个人的血,便只能用她的血养蛊,这么自私的人,会愿意牺牲自己来帮人?还是帮一个傻子。

所以,皇帝对孙芳儿的怀疑,很快就释疑了。

萧枭回来之后,和壮壮的婚事便要提上日程了。

因皇太后薨了不到一年,虽说壮壮只是小姑,可出于孝敬之心,壮壮觉得,过了年再议亲。

此举正合皇帝的心,他确实对萧家还有些顾忌,尤其,萧侯爷也是立功归来的人,且他们和慕容桀来往过密,难保不会结党营私。

壮壮如今反而不着急了,她不希望萧家因为她而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慕容桀上书,请皇上准许南怀王回到封地。

可皇帝对南怀王已经有了戒心,他不会轻易放他走,只是,也没有正面拒绝慕容桀,只说会为南怀王寻一门亲事,等他成亲了再离京回南国。

皇帝抢了人家的媳妇,如今补偿一个,情理上说得过去。

但是,这都是借口,谁都知道。

皇帝却为这事儿忙活了起来,命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入宫选秀。

这一次选秀,是为南怀王选妃。

而且,还赐了前朝勤王住的府邸给南怀王,已经着工部开始装潢。

南国那边,因靠近粤东,所以,一并暂时归入粤东王管辖之内。

这等同是收回了南怀王的分封,如今南国的人还是认南怀王这个土皇帝,但是,粤东王管辖几年之后,人心便会归顺粤东王,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

他没有正式收回南国,只是拨给粤东王暂时…暂时的管辖,南怀王因有大才留用京中,因此,无人为南怀王打抱不平,相反,觉得他要平步青云了。

崔大人被提拔为丞相,入主内阁。

崔大人对慕容桀很是信赖,但是他不完全归顺慕容桀,也谈不上归顺慕容桀,他是大周忠心的官员,因此,皇帝先把他笼络了过去。

这是要一步步削弱慕容桀的权力,而且,一个摄政王,也没有其他官职在身,皇帝如今龙体安康,皇帝主政,摄政王这个位子,就显得鸡肋了。

看似什么都能管,但其实,他的权力已经正式移交给了皇帝,他就是等同一个闲人。

这点,朝中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

只是,慕容桀却不会这么快失势。

因为,他的人脉和功劳,不可能在短时间能消磨完毕。

南怀王来访过一次,幽怨地看着慕容桀,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然后带着商丘走了。

他来的目的,就是告诉慕容桀,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救了你的王妃,你没给我办回实事。

慕容桀就一味装傻充愣,让他交出下药之人。

你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也没帮我把事儿办好啊。

南怀王临走之前,幽幽地对慕容桀说:“七哥如今处事是越发圆滑了。”

慕容桀也是幽幽地跟他说:“嗯,跟你学的,接下来还得跟你学能屈能伸。”南怀王伸直了脖子,像是勉强把他的话咽下去。

第七百三十一章心头高的女人

蓝婼阁。

婉静已经打算跟子安说要搬出蓝婼阁,她如今是府中的下人,应该和下人一样住开,而不是像主子般住在蓝婼阁这么豪华的院子里。婉慧听到她要搬出去,眉目便染了一丝愠怒,“你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说你,见过力求上进的,却没见过上赶着去做奴才的,这蓝婼阁不好么?你在这里住,好歹还有人伺候着,且夏子安也没叫你搬走,

你何必讨这个好?”

婉静淡淡地道:“不是我上赶着去做奴才,是我已经入了奴籍,莫说我做的不是伺候人的活儿,就算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婉慧柳叶眉一挑,冷冷地道:“不是伺候人的活儿也是下人奴才,你以为你是从外边请来的账房吗?充其量给你五钱银子的月钱,这点银子便是买盒好点的胭脂都买不到,还不如想个法子,让王爷给咱俩开

脸,做个宠妾,好歹是吃喝用度不愁的,得了王爷的宠爱,莫非那夏子安还敢挑咱的刺不成?”婉静轻轻叹气,望着她道:“婉慧,我与你昔日便认识,也一同获罪入宫,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你已经不是昔日的官家千金,虽然皇太后赐了我们给王爷,可王爷收不收房,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而且,

我也不认为做个宠妾就一定比账房好,以色事人,总有色衰爱迟的一天,且你还看不清楚吗?王爷压根没有把我们收房的意思,就算王爷要收房,也不会收我们。”

“为什么不会收我们?论容貌,论才情,我们都是出挑的,且我们还是领旨出宫的,难道王爷要跟皇太后对着干?”婉慧不服气地道。

婉静耐着性子道:“京中多少有才情有容貌的女子?入得了王爷的眼吗?而且恰恰是因为我们是奉皇太后旨意出宫的,皇太后多番挑剔王妃,王妃怎么会这么愚蠢,把我们两人安置在王爷的身边?”“皇太后挑剔她,是她做得不好,而且,皇太后挑剔她和王爷没有关系啊,王爷总不会得罪皇太后也得帮她出头的,总归是她这个做王妃的不够贤惠得体,但凡有点心胸的,皇太后教导她,她也该领受,而

不是回来告状,皇太后怎么算也是王爷的母后,咱大周以仁孝治国,她若敢撺掇王爷不孝顺,我…”婉静皱着眉头道:“你怎么样?你能怎么样?婉慧,看在我们一场相识的份上,我劝你一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像今天这样的话以后也不要再说,否则惹祸上身,王妃有没有撺掇王爷不孝敬皇太后,我们

不知道,但是,我却看到王爷十分爱重王妃,若有人为难王妃或者是往王妃身上泼脏水,头一关要过的就是王爷。”婉慧听了她这些话,觉得心烦气躁,“我不信你说的,你看得清楚什么啊?你这账房也没干多久,夏子安也只召你一次,你便装得多了解他们似的,横竖我觉得,若她真有王妃的气度,自己不孕,该做的事情便是给王爷找侧妃或者妾侍,可她便是连个通房都没安排,我听说,她屋中的小荪是陪嫁过来的,一般陪嫁的丫头,都会挑一两个开脸,可她就这么一个陪嫁,也都压着不给,这就是自私,嫉妒,我不

信王爷会爱重这样的女人。”婉静摇摇头,“你若一味沉浸在你自己的认为当中,你认为的只是你自己意愿,不是事实,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也不是你我可猜度的,总之,若想顺顺当当地过日子,便去找王妃谋一份差事,也不怕从三等下

人做起的,你做得好,王妃自然会晋升你。”

“做不好呢?扫把出门是吗?”婉慧冷冷地道。

“你若尽心去做,怎么会做不好?放下你的身段吧,你理智一点,做人,一定要认清楚现实,现实就是我们家族已经获罪,要活下去,就得有所付出。”

婉慧杏眼圆瞪,“又不是我们犯错,为什么要我们承担后果?”

“我们享受了吧?我们的父亲是贪污获罪的,你以前吃好穿好,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贪污得来的,你既享受了,怎又说无辜?”

“那又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婉静也不想跟她说了,“那眼下也不是你能选择的,罢了,我也不说了,我说的话你也不爱听,我先去忙了。”

说完,便想冲冲出门。

婉慧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强硬地道:“你不能搬出去。”

“你要留在蓝婼阁,你自己留,我是要搬出去的。”婉慧见怎么说她都说不通,也微愠了。

“我一个人怎么留?你走了,我自己住这么多的院子,回头指定被人编派。”

“我顾不得你那么多。”

婉慧生气了,一张脸气得发白,“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啊?我们一同出来的,你就丢下我在这里?如今王妃已经看我不顺眼,你一走,她就要对付我。”

“她若要对付你,现在就可以,你以为她会顾忌我吗?你脑子能不能清醒一点?做宠妾有什么好的?还不如靠自己双手赚饭吃,这样才是永久。”婉静终于是忍不住怒了,厉声骂道。婉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忿忿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做妾还看不上了?难道做奴才好吗?靠自己的双手赚饭吃,吃得饱吗?就算日后得主子喜欢,寻了人家,也顶多是个平头百姓,不还得劳碌一生

?”

婉静已经不想说话了,与她对视了一下,叹气出去了。

婉慧一屁股坐下来,看着屋中奢华的家具,又瞧了瞧铜镜中自己的容颜,自顾自地道:“我比那夏子安更好看一些,若王爷宠了我,我怀上孩子,以后一辈子就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这才是捷径。”

想到这里,她对着镜子便开始装扮起来。

出宫的时候,皇太后赐了几身漂亮的衣裳,她挑选了一下,挑了一件绯色宽袖掐腰缎裙,换了上去,衣裳颜色明亮,趁得肌肤胜雪,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明冬!”她喊了一声。

“来了!”

帘子撩起,便见一个丫头进来了,她便是皇太后打发出来的宫女,春夏秋冬,最后都被子安送到蓝婼阁来伺候她们两人。春夏伺候婉静,秋冬伺候婉慧,但是,婉静如今已经不需要人伺候,就都过来伺候婉慧。

第七百三十二章香囊的错

明冬躬身,“婉慧小姐,有什么吩咐?”

“瞧瞧我,好看么?”婉慧得意地转了一个身,问道。

明冬看着她,献媚地道:“当然好看,皇太后也说过,婉慧小姐容貌出色,虽不至倾国倾城,却也是绝色美人,否则也不会挑了您来王府。”

婉慧很满意,“比起那夏子安,又如何?”

明冬脸色微微僵了一下,这个…

“怎地?我没有她好看么?”婉慧的脸拉下来,语气也不善。

明冬见她生气,也知晓她的脾性,“怎么会?王妃顶多算是清丽,哪里比得上小姐您明艳?”

婉慧这才笑了,“嗯,回头王爷宠幸了我,有赏。”

明冬一怔,“王爷要宠幸小姐了么?”

“迟早的事情!”婉慧妩媚一笑,发髻上的步摇流苏一颤,发出轻灵的声音。

这头面是皇太后赏赐的,虽不是精品,却也算是她如今拿得出手的首饰了。

————老子是野心勃勃要做宠妾的婉慧的分界线——

天气晴好,秋风又起,小荪便拾掇了一下屋子,把子安的被子拿出来着人去洗晒。

屋中也丫鬟进来打扫一番,这大扫除,小荪坚持十天一次。

子安的久没穿的衣裳也拿出去晒,她贴身的东西,也都一一换了。

子安见她忙活,慕容桀又去了安亲王府,她便去了公主府串门子。

“如今人回来了,心里头总算没牵挂了吧?”子安瞧着她红润的面容,打趣地道。

“本来就没牵挂,自打知道他活着的那一天,我的心便定了。”壮壮慢慢地饮着茶,神色淡定。

“是么?”子安轻笑,“往日偶尔也见你失魂落魄,行了,我知道你怎么想,如今只盼着,婚事早日定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成亲,生子,人生大事便办了。”

“不着急,好事多磨,磨到如今若上天还想再考验一下,那就考验吧。”

他的心有她,便没什么好怕的。

壮壮抬眸,瞧着她,“这两天还有做噩梦吗?”

“说来也怪,自打服了商丘那一粒还魂丹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做噩梦,真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药,如此神奇。”

“这个商丘,也是个人才,只可惜,跟错了人。”

子安忽地心中一动,“商丘确实是人才,不过像你说的那样,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押南怀王呢?”

壮壮一怔,“你的意思?”

子安点头,“没错,他不会无缘无故把宝押在南怀王的身上。”

“老八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壮壮明白子安的意思,商丘这个人,看着就知道是为功名利禄而来的,而且野心极大,要做开国功臣。

他凭什么觉得,南怀王会夺得天下?

他能窥探天意?还是知道南怀王的实力?南怀王还有什么实力?

子安本只是心念一动,但是如今深思,又觉得其中必定是有些什么,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的。

这事得提醒一下老七才行。

因慕容桀出门的时候说过,晚膳会回来吃,所以,子安也没有在公主府逗留太久,申时末便回去了。

回到府中,小荪还在忙活,桌子上堆了许多杂物,子安看了一下,都是她的贴身物品,香囊,手绢,荷包,针包等。

小荪见她回来,便道:“王妃,奴婢为您换了一个香囊,之前那个脱线了。”

“嗯,脱线了你帮我补一下,回头有换用的。”子安道,之前的香囊,是嬷嬷做的,也带了许久,在北漠的时候一直带着,里面放了艾草和薄荷,用以驱蚊和清醒。

小荪把东西拾掇了一下,那换出来的香囊便扔在一边。

“对了,香囊里的香料,您叫谁配的?和您之前配的那些味道不一样!”小荪随口问道。

“不一样?一直就是这种啊。”子安道。“不是,味道不一样了。”小荪取过那丢在一旁的香囊,把药材香料倒出来,闻了一下,“您的香囊一直是奴婢换的,味道奴婢记得,和这个不一样,而且,上一次换香囊的时候,是用奴婢给您做的那个,这

个是杨嬷嬷给您做的。”

子安的香囊因装的都是艾草薄荷类的东西,所以,几天便得换一次料子,一直都是小荪帮她换的。

在北漠的时候忙,便一直没换,回来之后,小荪就马上换了。

子安一怔,“我没有换过,一直都是你帮我弄的啊。”

“这就奇怪了,莫非杨嬷嬷换过?”小荪忽然笑了,“杨嬷嬷许是见您带着奴婢绣的,心里不平衡,换了她自己绣的,奴婢去取笑一下她。”

正好,杨嬷嬷掀开帘子进来,道:“大白天的,说我什么呢?小荪!”

小荪笑道:“说您老人家小气呢,王妃带我的香囊便不行么?前几日我才换过,您这又给她换了,脱线了,瞧见没?”

说着,她就拿起香囊,扯开给嬷嬷看。

杨嬷嬷接过来,果然看到封口的地方有点脱线,应该是扯烂了。

“香囊是近身的事情,我最近忙着府中事务,没给王妃换啊。”杨嬷嬷走到柜子里取出针线,便当场缝补起来。

子安若有所思地看着桌子上的香料,然后取下簪子,慢慢地拨开,香料是她配的,有什么料她很清楚。

但是,其中有些细碎的东西,不是她配的。

她挑了点儿在手指上捏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脸色微变。

“曼陀罗。”

杨嬷嬷和小荪同时抬头,“曼陀罗?是什么东西?”

子安眼底微凉,“是一种致幻的花,可入药,但是,若剂量大,一直闻着气味,会使人产生幻觉,且有麻醉的功效,会使人沉睡。”

两人大惊,杨嬷嬷惊道:“莫非,王妃之前昏睡不醒,还一直噩梦,就是因为这个香囊?”

子安分开香料,发现这种曼陀罗花干是故意搓碎了,而且颜色比一般的曼陀罗干花深一些,应该是浸泡在许多曼陀罗花汁里,味道其实很浓,但是和薄荷艾草等放在一起,气味被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