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却不在乎的笑道:“无非是利益的问题嘛。大家都有利可图不就好了?”

李钰笑道:“没错,是这个理儿。”

这边李钰在通州验看自己的成果,定州安逸侯周家的供奉祖茔的田产有上千亩。这个时节,秋庄稼刚好及膝,绿油油一片一望无垠,苍茫的原野视线开阔,周围连一个树都没有。

云启就站在这片粟谷地里淡漠的望着天地交接处的几棵树木听长策跟自己汇报外边的事情。

“苏家,王家,谭家,江家,沈家都已经通知到了,他们都说一定准时赶来。另外渝阳唐家的大公子唐隽之三日之前到了京城,办完了王爷要求的差事就赶过来,应该会比他们都早到。”

“京城的事情办妥了?”云启淡淡的问。

“是的。皇宫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后四个月的身孕小产了,从此后再不能生育,这件事情被大理寺调查出来是莲妃在皇后的安胎药里放了麝香散,皇上盛怒,把莲妃降为昭容,禁足在莲华宫。说起来唐家做事真叫绝。”长策低声说道。

云启沉思了片刻,又蹙起了眉头,问:“那些人做事怎么样?”

长策拱手回道:“王爷放心,干净利索,没有留下半点线索。这只是一场后宫争斗而已,大理寺已经有了定论。”

“希望她能长个教训,再敢动这个心思,下次死的就不是四个月的胎儿了。”云启虚起狭长的凤眸,冰冷的目光扫过天际的一片白云。

“是。”长策欠身应道,“恐怕上次公主在凤城雪山遇袭的事情也跟她有关。”

云启冷声说道:“那件事情无从查起也就罢了,但这件事情却有确凿的证据。说起来这女人也真够蠢的。钰对皇位根本就没兴趣,她却把钰当成了仇人。”

长策迟疑了下,低声叹道:“属下觉得,或许她真心想对付的根本就是王爷。她是觉得公主对王爷钟情,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王爷铺路。所以才想要尽快除掉公主。”

“也许吧。”云启冷笑,“但不管怎样,人都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为自己愚蠢付出代价的殷皇后在翊坤宫里躺了一个多月方才缓过劲儿来。

若不是有李铎每天床前侍奉汤药,只怕再有几个月她也起不来,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小脸,殷皇后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肚子里的那块肉没了,眼前却还有一个儿子需要她去照顾,她若是撒手不管,恐怕儿子的小命也要被人家算计去了。

殷皇后终于又梳妆起来,穿上了皇后的凤袍,带上了皇后的凤冠。只是旧日的风华正茂以及雍容典雅都已经不再有了。看着镜子里消瘦苍白,唇无血色,一脸病容的自己,殷皇后淡淡的冷笑——活过来了,就一定要对得起这次的苦难。

“娘娘,清宁宫和素心宫两位主子带着极为美人来给娘娘请安了。”一个小宫女福身回道。

殷皇后又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仪容,冷笑一声,说道:“叫她们都进来吧。”

吴媛和杨心怡并肩而入,后面跟着其他五个美人。

七个人进门后向皇后行礼问安,皇后冰冷的目光从七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淡淡的说道:“几位妹妹都来了,怎么独独不见杨昭容?”

杨昭容,便是指之前的莲妃。

杨心怡忙福身回道:“回皇后娘娘,小公主昨日有点闹肚子,服了药又吐了,刚刚还一直哭闹,姐姐正在瞧着医女给小公主施针。”

“小公主病了?杨昭容这当娘的怎么回事儿?”殷皇后眉头皱了起来,沉思片刻,转身吩咐身旁的周嬷嬷:“你去把小公主抱过来给我瞧瞧。”

周嬷嬷福身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杨心怡以为皇后不过是想要博个贤母的名声也没多想,欠了欠身转过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周嬷嬷做事雷厉风行,去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把小公主李铃给抱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奶妈子还有国医馆的女医。

皇后从周嬷嬷手里看了一眼几个月大的小公主,淡淡的说道:“去把后面的配殿收拾出来,小公主以后就在翊坤宫养着了,省的杨昭容照顾不好她,让她白白的受磋磨。”

“是。”周嬷嬷福了福身,应道:“配殿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奴才这就抱小公主过去了。”

“吩咐太医院和国医馆好生给小公主诊治,若是小公主的病明儿还不好,就问他们一个渎职之罪。”殷皇后转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淡淡的说道。

“是,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医治小公主。”两个女医忙叩头应道。

直到周嬷嬷带着奶娘女医们都出去了,杨心怡才反应过来殷皇后这是夺了杨昭容对小公主的抚养权。这怎么能行呢?杨昭容还指望着小公主来博取皇上的关心呢!

“娘娘!”杨心怡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被殷皇后似笑非笑的堵了回去:“恭嫔是怕本宫照顾不好小公主吗?我身为小公主的嫡母,难道没有资格教养她吗?”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杨心怡心里很是着急,却一时想不起什么理由来要回孩子。

“不是那个意思就好,你们都别忘了这后宫的规矩。”殷皇后冷冷的扫视众人一圈,方摆了摆手,“你们都散了吧,本宫累了。”

继承大云后宫的定律,后宫妃嫔之中,皇后,贵妃,妃,嫔算是一共之主,其他的职衔诸如婕妤,昭仪,昭容,美人,才人,贵人等都属于散号,这些散号虽然有品级,但却不算是一宫之主,只能住配殿偏殿,决不能住主殿。若是无才无德者生了孩子也没有资格抚养,当然,何为有才有德要看皇上和皇后怎么说了。

如今殷皇后就这么一句话掐住了杨昭容的脖子,并且很有效的警告了在座的众人——只要本宫不死,本宫就是皇后,本宫想要你们哪个不好过哪个就别想好过,就算你们有本事爬上皇上的床,有本事给皇上生下孩子,本宫也有办法让你们母子分离。

“听说杨昭容那日跑到翊坤宫跪着哭求皇后让小公主回到她身边去,皇后只是闭门不见,后来还以身体不适怕聒噪为由叫人把杨昭容强行送回了莲华宫。”花满楼低声跟李钰说着宫里的事情。燕北邙不许李钰搀和宫里的事情,但李钰却不能不去了解。相反,她想要独善其身,就必须更全面的了解哪些女人们之间的各种恩怨。

“父皇怎么说?”李钰把玩着手里的一直鹅毛笔,淡淡的问。

花满楼无奈的笑了笑:“陛下对此事也很无奈,毕竟当时从莲华宫里搜出麝香散来,按照宫规,杨昭容是应该贬入冷宫的。陛下看在小公主年幼需要母亲照顾的份上,只把她的妃位降为了昭容。皇后心里愤恨现在找杨昭容的歪茬子也是常理。”

“嗯,皇后这么做,的确是要把杨昭容逼向死路了。”李钰淡淡的冷笑,“可是,真的是杨昭容下的毒吗?”

“谁知道呢,不过大理寺交给陛下的结果是这样的。”花满楼轻笑道。

“我若是杨昭容,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毒。皇后在这个时候出事儿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公主的意思是?”花满楼疑惑的问,“我们也要查这件事情?”

李钰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一份清单来,一边看一边懒懒的叹道:“懒得费那个心,你只叫你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多留个心就行了,只要他们不来害我不给我下毒,我才懒得管这些。”

“属下明白了。”花满楼应道。

西月端着一盘红豆饼和两碗虫草螺片鸡汤进来,微笑道:“这里材料不是很全,也不知道这汤的味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这下可有口福了。”花满楼笑道。

李钰往里坐了坐给西月让出地方来,闻了闻碗里看似清淡的汤里散发的香味,叹道:“材料不全还能这么香?”

西月笑道:“尝尝这个红豆饼,特意做了酥皮,加了一点猪油和盐,看味道怎么样。”

李钰拿了一块咬到嘴里,细细的咀嚼,微量的盐并不影响红豆饼的清甜,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鲜香,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李钰把剩下的半块全都丢进嘴里,用力的点头:“好吃。”

“姐姐在身边就是幸福。”李钰吃了两块红豆饼开始喝汤。

西月笑道:“能让你幸福,我也就没白忙活。”

李钰喝了半碗汤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子问西月:“姐姐跟在王爷身边多久了?”

“十来年了吧。怎么了?”西月诧异的看着李钰,心想不会是吃醋了吧?

“王爷医术很好,姐姐是否也学了一些?”李钰又问。

西月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我可没那个本事,王爷自有体弱,是尝过了多少药试过了多少针才有了如今的医术呢。”

“那,毒呢?”李钰看着西月的眼睛问。

“制毒我不懂,但我平日里负责王爷的膳食,却能分辨出一些常见的毒药。”

李钰放心的笑道:“那就好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有人下毒害我了。”

“谁敢下毒害公主?”西月立刻敛起了笑意。

“以防万一嘛。”李钰笑道。

“公主放心。我会用一万个小心。”西月说道。

李钰把汤碗放回去拿了帕子抹了一下嘴巴,笑道:“哎呀,别弄得这么紧张嘛,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花满楼却道:“还是小心些好,我们这些人都不怎么懂毒,郡主若是懂,那就太好了。”

“放心,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我有办法试。”西月笑道。

“什么办法试?有些慢性毒药可不是那容易试出来的。”花满楼纳闷的问。

“王爷曾经所过,毒药的萃取不过是一些药饵膳食相生相克的反应,但有些东西,万变不离其宗,所以通过十来年的研究纵欲掌握其规律,制造了一套试毒的用具,这套东西是由几种矿石分别提炼再组合制成的,一共有五种。用这五种试毒的用具可试出三百余种毒药。虽然不能说万无一失,除非有那些海外来的没见过的毒药不敢说怎样,基本上这世上能搜寻的到的毒药已经都网络其中了。”西月笑道。

“有如此宝器,我们就放心了。”花满楼笑道。

“姐姐!姐姐!”欢快的呼喊声伴着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屋里的谈话。

李钰无奈的笑道:“你说之前他是怎么从龙椅上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的?”

花满楼和西月都笑着,云越已经跑到了李钰的面前,手脚并用爬上榻去,看着两只空了的汤碗,撅起了嘴巴:“你们有好吃的不给我留着!”

“有呢有呢!”西月笑道,“厨房里有一大锅呢,我去给王爷拿来。”

“谢谢西月姐姐!”云越立刻给了西月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又扭脸朝李钰邀功:“姐姐,我已经把那你给我的那些账目都看完了!有几处有问题的已经画出来了,回头等杨时昀来了再问他。”

“不错。”李钰点头赞道,“还是得出来走走才长进的快些,这才半个月的光景,你就能从杨时昀的账册里挑出毛病来了。”

“那当然!”云越一脸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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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交易之一

转眼就是中秋节。只是今年的中秋节跟去年却大不相同。

李钰还在通州没有回京,只叫人带了一封书信和一盒西月做的月饼送进了宫里给皇上。当然,关乎吃食,花满楼十分的谨慎,这盒月饼从西月的手里出来就直接封了盒子交给龙辰,由龙辰亲手放到龙案上看着皇上尝过。

西月做这些月饼的时候李钰也在一旁帮忙,所以龙辰给皇上回话的时候说的是:“这公主亲手做给陛下的,公主说通州码头那边的事情比较繁琐,没办法回来陪陛下过中秋节了,所以亲手做了这月饼给陛下以尽孝心。”

皇上听了这话,心里是又甜又酸又涩,滋味很是难形容。

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居然亲手给他做月饼这对当爹的来说当然很幸福,可想想每年一度的团圆节一家人却不能团圆皇上心里自然又不高兴,尤其是这不能团圆的理由竟然是是因为码头工程这样的破事儿。

码头工程是朝廷的事情,是他这个皇帝和工部大臣的事情,按说怎么样都轮不到一个公主去操心。可正是因为自己无能!因为手下无人可用!才让他的宝贝女儿在外边受苦。

皇上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转身去墙壁上摘下那支天子剑递给龙辰:“把这个交给宫主,通州码头的事情朕交给她全权处理,可先斩后奏。”

龙辰双手接过天子剑,叩头道:“臣遵旨。”

也是这一天,在定州为外祖父守制的云启也收到了一盒月饼。

跟皇帝的那盒月并不同,云启收到的这一盒是李钰一个人做的。大公主先跟西月打下手给她爹做了一炉十二个月饼练了练手,然后又自己动手烤了一炉。

只是她的手艺实在是被西月甩出了十万八千里,幸好火候有西洋表掐着时间不至于烤糊了或者烤不熟,但被家里的厨子调养出来的刁钻胃口的云启只吃了一口就咧嘴笑了。

“这手艺…”云启无奈的笑着又吃第二口。

关山看着他的表情,奇怪的问:“怎么了?西月又弄出什么新口味的东西不符合王爷的口味?”

“不是西月做的。”云启笑道。

“那是谁做的?”关山奇怪的问,从通州送来的月饼,除了西月还有谁?

“是公主做的。”云启目光暖暖看着盒子里卖相还算不错的小月饼。

关山立刻瞪大了眼睛——公主?大周公主那样的人也会下厨做月饼?公主殿下还真是万能啊!真是进的厨房出的朝堂,里里外外一把手哦!

看着他家王爷吃了一个小月饼之后又拿了一个,关山的眼睛直接直了——有那么好吃吗?往日就算是西月做的再好的点心王爷也没吃过第二个!

如果说云启吃第二个月饼让关山直了眼睛的话,等他喝了一盏茶之后又拿起第三个时,关山的表情只能用惊悚来形容了。

关山立刻单膝跪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一盒月饼咽了口口水,说道:“王爷,有那么好吃吗?”

云启冷眼瞥了关山绿油油的目光,伸手把点心盒子拉到了自己面前,淡淡的说道:“不行。”

“王爷!不要这么小气嘛!”关山哀嚎。他从小跟云启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情谊绝非一般,分食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了习惯,一般云启吃到什么好吃的都会给他一份。

云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哼道:“想吃自己去弄,总之不许你打这些月饼的主意。滚吧。”

“好吧。”关山跟一只斗败了的大狗一样耷拉了眉眼儿,圆润的滚了。

从这以后关山对李钰的厨艺一只惦记着,总想着找个什么机会能尝尝公主的手艺,公主到底有什么本事让王爷护食护到了这个程度?不就是个月饼吗?

这个执念一只藏在关山的心里,一直到很久之后他终于有机会偷吃了一次公主做的点心,当时的心情——那叫一个苦涩难言!

却说上官默的这个中秋节过得倒是挺有意思——他居然接到了安国公府的请柬,安国公趁着中秋之际在家里举办了一个赏月诗会,邀请上官大人赏脸来给诗会做个评审。

既然是诗会,自然少不了文人墨客。

安国公是前朝元老,因为及时向大周皇帝投诚并贡献了一部分家财,所以他在大周朝也挺吃得开。

今日举办诗会虽然不能说邀尽了京城的风流才子,但看看席间的十来个纨绔公子们一个个盛装打扮,谈笑着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倒也不算冷清。

韩岳对上官默欣然前往很是不理解,但也没多说,只叮嘱了一句:小心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上官默对此只是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放心。

安国公对上官默能来自家的诗会很是高兴,不管怎样他总算是朝着目标又迈出了一步。

如今的安国公府已经今非昔比,早在大云末代的时候他们就被陈党挤兑的快混不下去了,所以大周皇帝一登上皇位,安国公很快做出选择向大周皇帝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只是他们家子孙不争气,歪瓜裂枣的实在拿不出手。安国公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家族的希望都在有才有貌的大孙女身上。

本来他想着是让大孙女进宫的,只是后来殷皇后给皇帝选美人的时候明明白白的一条:朝中四品以上官宦家的女孩儿都不在待选之列。

这一来就绝了安国公的这门心思,于是他让他的夫人寻找机会进宫跟皇后娘娘搭讪,看有没有可能把孙女送到大公主身边,因为他觉得皇上对大公主的信赖可谓亘古未有,大公主一手抓户部一手抓工部,可谓权势滔天。

想不到的是,皇后娘娘竟然答应了他们,并且支出一条明白的路:大公主最要好的两个人现如今在朝中一文一武,上官默和韩岳,你们瞧中了哪个?本宫帮你们撮合。

于是安国公夫人对皇后千恩万谢,后来回去跟国公爷一商量,他们挑中了上官默。

说起来上官默对安国公并不陌生,当初上官家显赫的时候跟安国公府也是有来往的,上官默身为上官家最有出息的嫡孙可是这些达官贵族里的宠儿。

虽然后来上官家犯事儿满门抄斩,上官默成了上官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嫡系子孙也被送去了军营做军奴备受折磨,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上官默主管翰林院常伴皇帝身侧,可谓天子身边第一红人,孙女能嫁给他,将来必定是一品诰命,如此可比让孙女进宫跟那么多女人争宠强多了!安国公府的子孙有了上官默这个依靠还愁什么呢?所以上官默在安国公府得到了最高级别的待遇。

安国公不但把五十来岁的儿子给撇开,甚至连国公府下帖子请来的十来个风流才子都靠边站了,直接请上官大人坐在右手边贵宾的位置。

年轻清俊冷傲疏离的上官默坐在贵宾位一点也不觉得怎样,大大方方的接受安国公的恭维和赞美。好像那是理所当然。

席间众人自然有心里不服的,但也都不敢怎样。

且不说在安国公府上他们都是客人不能不给安国公面子,只说上官默如今的权势,他们给他难堪,他便能立刻让他们难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里再不舒服也得忍着。

当然,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识时务的会装作莫不经意的样子说起‘军奴’啊‘面首’啊这样的字眼。但上官默一脸的冷漠淡然脸上连一丝表情偶读欠奉,那些人也觉得没意思了。

有酒就有诗。席间众人喝了几杯酒之后便有诗兴大发的建议以月色为题各自作一首诗来应景。

本来就是诗酒会,于是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

安国公世子命人取了笔墨来摆在一旁。便有人拱手向上官默,笑道:“上官大人文采第一,今日我们可要讨教了。”

上官默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对不住,我都忘了诗词歌赋是怎么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