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检查了一下调料包,轻哼了一声:“还算有人性。”便开始用心料理食物。
两个人,烤了六条鱼,敞开了独自吃,还剩下了两条。
云越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靠在椅子上,一边打饱嗝一边感慨:“太好吃了!我以后要天天吃这个。”
“天天吃这个你会吐的。起来活动一下,把你的小脏手洗洗。”李钰把吃剩下的半条鱼丢回去,起身去水边洗手。
云越跟着李钰去水边洗了手,又靠在一块平滑的青石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夜空,吧嗒着小嘴说道:“其实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钰鄙夷的扫了小东西一眼,哼道:“你可真容易满足。”
“真的呀!这里有好茶还有点心,还有姐姐陪着,给我烤鱼吃,比紫宸宫里的日子舒服多了!”
感情你把老娘当保姆了!李钰嘴角抽了抽,决定不跟皇宫里长大的熊孩子一般见识。
肃王府前院,三分之二的护卫家丁加上关山长策等人,跟胡汝人殊死拼杀,最终以惨烈的代价杀死胡汝五百余人,余者不得已撤出了肃王府。
云少棠被护卫左右有护着走到前院,看着满地尸首血肉,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忍不住一阵阵的恶心。遂从袖子里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我们死了多少人?”云启也感到很不舒服,微微皱着眉头,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
“回王爷,我们一共损失了三百多人,多是肃王府的二等护卫。”关山低声回道。
“行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云少棠说完,转身往回走。
云启转身看了关山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
关山忙凑上来,低声耳语:“还是没有郡主的消息,他们实在是太狡猾了。”
“继续找。”云启皱眉道。
“是。”关山躬身,等云启穿过厅堂,身影消失在议事厅后院的游廊处才缓缓直起了身子。
肃王的内书房里,四个清丽的丫鬟抬着两个大食盒进来,珍馐佳肴一一端出来摆好。云启进来时云少棠已经端坐桌边,亲手执壶斟满了两杯酒。
“来,元敬,不管胜败,咱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云少棠说着,举起了酒杯。
“七哥倒是洒脱,这种时候了还有兴致喝酒。”云启淡淡的笑了笑,举起酒杯跟云少棠碰了碰,却只是浅浅的抿了一点便放下了。
云少棠把杯中酒喝完,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醋鱼丢进嘴里,一边享受美味一边感叹:“不然怎么样?还能不吃不喝被胡人给吓死?喏,我从杭州找来的厨子,这西湖醋鱼做的真是地道。你快尝尝。”
云启微笑着拿起筷子来也夹了一片醋鱼放到嘴里,点头称赞:“嗯,是不错。”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那日自己被李钰邀请去揽波楼吃螃蟹,当时饭桌上也有这道西湖醋鱼,时至今日,同样的醋鱼,却再也吃不出当时的味道来。
“啧!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莫不是还想着那行李的女娃?”云少棠长眉微挑,玩味的看着云启。
“七哥又说笑话,她有什么好惦记的。”云启轻笑摇头,端起茶盏来喝茶。
云少棠伸手躲过云启手里的茶盏,又把酒杯送过去:“来来,喝酒!喝什么茶!”
“七哥,我这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启无奈的接过酒杯。
“要我说,你这就是放不开的缘故,你若跟哥学,每天敞开了吃饭放开了喝酒,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云少棠呵呵笑着跟云启碰杯:“来,是爷们儿的就干了。”
事关‘爷们儿’的问题,云启也没在多说,仰头把杯中酒干了。
云少棠趁热打铁又劝着云启喝了两杯,方又问:“元敬,咱们打得那个赌,哥哥想再加一点赌注。”
“哦?七哥还想要加什么?”云启因为喝了三杯酒,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微微一笑,越发倾城动人。
“若是哥哥我赢了,湖心亭那个姓李的毛丫头归我。”
“噗——”云启刚喝进嘴里的茶立刻喷出来,并转过头去狠命的咳嗽:“咳咳咳咳…”
“怎么了?不至于吧?”云少棠邪气的笑着。
云启终于平复了气息,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无奈的问:“七哥,你这开得是什么玩笑?李钰又不是我的,我们两个打赌,关她什么事?”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赢了,你就放弃她,我把她纳入我的后院,你以后叫她嫂子。”云少棠斜靠在沉檀木圈椅上,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云启蹙眉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她那样的疯丫头,七哥若真是纳入后院的话,恐怕会家宅不宁了。”
“这你别管,总之你算是答应了?”云少棠笑着追问。
云启默了默,又岔开话头:“七哥就这么笃定他李闯不会造反?这个人的野心可真的不小。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纵横江湖放荡不羁的燕北邙做军师。”
云少棠哈哈一笑,朝着云启举了举酒杯,问道:“元敬,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是因为舍不得那丫头吧?”
“什么舍不得。这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件事么,七哥非要扯到一起说。”云启无奈的笑了笑,跟云少棠碰杯,仰头把杯中酒闷进肚子里。
“哈哈哈…”云少棠看着云启郁闷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二人之间关于李闯的赌约,最初还是云启提出来的。
当时云少棠说李闯这个人颇有几分侠气,可以利用一下,以成大事。云启当时便驳了回去,说跟李闯这个人共谋,到最后谁利用谁,成就谁的大事还说不定。
云少棠不以云启的话为然,于是两个人便立下了赌约。
说起来这也只是兄弟两个之间无聊的消遣,却不知几日后竟被云启言中。
莫寒率部杀进大云帝都想要在大云最繁华的富贵窝里抢个盆满钵满却屡屡数算。先是皇宫里除了一些绫罗绸缎和当朝的珠宝外并没搜到什么绝世古玩。再就是那些文人世家以及中等以上的富贵人家也是十巢九空。
最后得知几位王爷为了争夺皇位互相不对付没来得及搬家,便想着抢劫王府,熟料四位王爷也正因为要争皇位,各自调集了自己的嫡系兵马在京,守城他们没尽全力,但守卫自己的府邸却是拼了命。
几天打下来,他的两万铁骑除去攻城的时候损失的几千人,再大云帝都里居然又损失了三千有余。
莫寒听着诸位部将逐一汇报自己的损失和战果,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大手一挥,沉声道:“准备一下,通知息烽口接应的莫莘将军,我们两日后撤离。”
此言一出,众位部将全都反对,一个个声称自己的兵将损失惨重,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几个王爷,说什么也要攻克一两个王府,抢个够本才能回去。
莫寒身为北胡的一员悍将,那也是极其威严的,两眼一瞪怒视众人,说了一句:“这是军令,如有违抗者,杀无赦!”众人便都安静下来。
头领说两日后撤离,一干人都不敢有异议,但这却也让他们更加疯狂地抢掠。
前两天晚上这些人还会聚集在一些搬空了的大户人家以及商铺酒肆之类的地方饮酒搂女人大肆作了,忽然撤离的命令一传下去,这些人酒也不喝了,女人也不要了,干脆抖擞精神再去搜寻金银绫罗等物。几处王府国公府甚至侯府再次遭受更惨烈的血洗。
而这一道撤离令在发出之后半日的光景,便被驻守在京都南城门外的李闯和燕北邙收到。
李闯听完韩岳说莫寒准备两日后撤离现在胡人正连夜加紧抢掠烧杀的话之后,边拍案而起,怒道:“决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撤出大云帝都!”
此时跟李闯坐在一起共商大事的除了燕北邙还有京都城里逃出来的极为文人世家的家主以及富商富豪等共十余人。
这些人在帝都居住经营至少五十年以上,大云帝都就是他们的根。所以他们听李闯这样的话之后也都纷纷拍案而起,附和道:“李公说得对!决不能让这些该死的鞑子就这么顺利的撤出去!”
群情激奋之时,田棘从外边跑进来,回道:“老爷,何大人带领五万人马已经到了冀州!刘翼刘侠士在外求见。”
李闯顿时大悦,忙道:“好,快请进来!不,这位刘翼侠士乃是一员虎将,若我们截杀胡汝,必定少不得刘侠士冲锋陷阵,所以请诸公随李某一起迎接一下。”
“好!”众人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恨不得亲自冲锋陷阵去杀胡汝鞑子,只可惜一个个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老迈无用的老朽,上阵杀敌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奢望。此时一听说来了个能打仗的,也顾不得什么文人气节了,纷纷起身随着李闯出门迎接。
刘翼本是个仗剑江湖四处流浪的侠士,天生一副反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江湖上混了几年没少得罪人,对当朝政局以及陈孝耘党徒万分不满。
所以何玉简揭竿起义的时候他欣然投奔,一心只想实现自己的抱负,之后跟了何玉简,被何玉简这个文人熏陶调教了大半年才收敛了些锋芒。
原来之前李闯决定和云启一道攻打帝都的时候,燕北邙便已经飞鸽传书给何玉简,告诉他大事将成,让他率领所有的精锐人马开赴冀州以图大业。
何玉简虽然身在临州,但对冀州和京都的事情也算了如指掌,一接到燕北邙的书信便调兵遣将,从他的十万义军里选出强壮的五万人,兵分两路,分别从海路和陆路连夜直奔冀州。
至冀州后,何玉简留守坐镇,命刘翼来跟燕北邙汇合。刘翼一个粗人,眼见着里面呼啦啦出来一群衣着光鲜文气十足的大儒富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燕北邙上前笑道:“刘将军怕是不认识这些名士,这位是内阁杨阁老的亲家公京都名士吴先生,这位是陆太傅,这位是原礼部侍郎郭大人的本家兄长,这位是…”
刘翼一时傻眼,心想咱们不是造反的吗?怎么跟朝中这些显贵合伙了?
之后还是李闯仰天一叹,说道:“胡汝攻陷帝都,实乃我等毕生之奇耻大辱!过往种种都不必再提,为今之计是我们该如何叫那些强盗狗贼有来无回!我们要把他莫寒的两万精锐全都扼杀在大云帝都,为我们失去的同胞亲人报仇雪恨!”
不得不说,李闯还真是调动情绪的高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顿时把所有人的激情都调了起来。
江湖侠士也好,富绅显贵也罢,以及那些自诩清贵无比的文人世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强烈回应李闯的话,纷纷表决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管怎样全都听从李公的调遣。
刘翼顿时对李闯刮目相看,心想怪不得此人能得燕北邙那样的大宗师倾力相助,他的确是与众不同。不但能总览大局,而且还胸怀大义!是个值得追随的领袖人物。
有了共同的目标,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安排了。
一张极为精细完备的大云帝都城防图铺在案子上,李闯会同燕北邙和刘翼,以及京都城里一位曾经追随老宁侯打过仗的七十多岁的致仕武将贺子修一起商讨作战方略。
此举又让刘翼暗暗地叹服。何玉简是个文臣,造反起义为的是自己一县百姓有饭吃。刘翼是江湖侠士,从来都是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他们凑在一起打仗,还从来没有什么作战方略。
而此时此刻,刘翼站在下首,听贺子修老将侃侃而谈,把作战方略一步一步的制定下来,顿时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经过一天一夜的准备,燕北邙,刘翼,韩岳,以及早就致仕回家颐养天年的老将贺子修全都披挂上阵。具体作战部署如下:
韩岳率刘翼带来的临州义军一万人从南城门直接杀进去跟胡汝正面交锋。
刘翼和另一位义军中的猛将分别率一万人马从东西两个城门直接攻进去,同样和胡汝在云都城内正面交锋。
这三万人杀进帝都,尽最大可能的把胡贼杀死在城内。
另外,贺子修带领豫州勇士两千人负责从西路出发负责围堵西城门,截击从帝都城里逃出来的胡汝。燕北邙带领冀州勇士两千人从东面包抄过去围堵东城门。这两路兵马人数不多,目的是收拾那些不顾一切逃命的胡贼,争取不让一个人漏网。
另外,由李闯何玉简二人率领剩下的两万人直接堵在北城门。
东西南三道城门都有大批的义军攻入帝都,莫寒必定会加速撤退。北城门的两万人就是准备痛打落水狗的。
一切安排就绪,众人吃饱喝足后各自带领各自的兵马出发。至夜里三更半左右,记录兵马先后到位,分别从四个方向发出信号。四更时分,李闯命人朝天空射出一枚火红的信号弹。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美丽而妖异。
躺在肃王府后花园湖心小岛的石头上看星星的李钰忽然被那朵美丽的烟花惊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把窝在她怀里睡觉的云越给掀翻在地。
云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揉着眼睛叫了一声:“姐姐…”
“小越,醒醒了!”李钰把云越从地上拉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蛋。
“唔…好困。”云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又一头倒进李钰的怀里,“我要睡觉。”
“别睡了!说不定等会儿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若还睡,我就一个人走了。”
“不要!姐姐别丢下我!”云越登时就清醒了。
李钰拉了拉身上裹着的披风,抱起云越起身回到亭子里,倒了杯凉茶喝了两口,又喂云越喝了半杯。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什么动静,云越又开始犯困,靠在李钰身上开始迷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外边哗啦一声响,李钰立刻挺直了腰板。云越随即也睁开眼睛,小声问:“姐姐,是他们来了吗?”
“嗯。”李钰点点头,用心倾听外边的动静——有衣衫随风飞舞的声音,还有铁锁链被踏上时的轻响,不过片刻时间,便有人先后踏上了湖心岛。
李钰眯起眼睛细听脚步声,一,二,三…一共六个人。
湖心亭的珠帘被哗啦一声掀开,先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青衣护卫进来,随后云少棠那张英俊的脸映着月光出现在面前。
云越似是对那护卫的面具很是害怕,缩着身子往李钰的怀里钻了钻,小胳膊搂住了她的腰。李钰轻轻地拍了拍云越的后背,安慰他不要害怕,仰头冷笑一声,问道:“肃王半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云少棠没说话,只是侧了侧身。
后面进来的人是云启,云启看了一眼钻进李钰怀里的云越,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李钰,你父亲的人打进了帝都城。不过半个时辰,就把胡汝悍将莫寒给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叫人佩服啊!”
“呵呵!”李钰嘲讽的笑了两声,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清楚的很。若事情真的像云启说的那样,那必然是何玉简刘翼他们的援兵到了。
当初他们打着清君侧,剪除国贼的名头攻打帝都的时候燕北邙写了书信给何玉简。算算时间,从那天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十来天了。若是他们星夜兼程,至少两天前就到了!
还真沉得住气!李钰默默地腹诽。
云启在李钰的对面坐下来,拿了火钳加了银丝碳丢进红泥小炉里开始烧水。
“你就不说点什么吗?”云少棠也笑吟吟的落座,然后对护卫们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出去。
李钰淡然冷笑:“阶下囚有话语权吗?”
云少棠轻笑摇头:“瞧你这话说的,有这么舒适自在的阶下囚吗?”
“舒不舒服都是阶下囚。”李钰横了他一眼,懒得多说。
云启专心煮水,红泥小炉里炭火很旺,不多时银铫子里的水已经咕咕冒泡。他取茶,冲水,洗茶,润杯,最后把一盏香茶送到李钰面前,温和的看着她。
李钰勾了勾唇角抬手接过那盏茶,凑到鼻息跟前轻轻地嗅了嗅,说道:“莲花山的美人尖儿。一年最多只有六七斤的产量,极为难得。不过肃王府好像并不拿这个当好东西。”
“再好也不过是茶而已,姑娘喜欢,就都给了姑娘就是。”云少棠满不在乎的笑道。
李钰淡然冷笑:“可见肃王爷家大业大,心胸更大。真不知道何人何事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云少棠立刻笑着摆手:“姑娘这话说的可不对,本王也只是对李姑娘慷慨罢了。毕竟李姑娘是与众不同的嘛!”
“切!”李钰鄙夷的斜了云少棠一眼,把手里的茶盏放了回去。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有厮杀声隐约传来,李钰不由得侧头看向远方,片刻后轻声叹了口气,理了理云越额前散乱的碎发。
云启默默地给她分茶,目光专注于琥珀色的茶汤,对远处传来的杀杀打打的声音听而不闻。
最终,还是李钰沉不住气了,喝了口茶把茶盏重重的放回去,没好气的问:“行了,都别绕弯子了。你们两个半夜造访,到底想说什么?”
“李姑娘真是豪爽。”云少棠邪魅一笑,“你父亲好魄力,居然弄了五万兵马从南,东,西三个城门杀进帝都城,杀进来还不算,另外还有重病围堵在城门口截杀逃亡出去的胡人。这是要把莫寒以及他的骄兵悍将全部杀死在帝都城的架势啊!”
李钰轻声一笑,反问:“这又如何?我父亲杀胡人,也是为了救大云帝都,如此一来诸位王爷公侯全都安全了,你们应该感激才是吧?”
“感激,我们非常感激。”云少棠依然邪气的笑着,一身锦衣华服衬得他华贵而邪魅,若非李钰天生对这样的人免疫,还真是要被他给迷惑了。
再看旁边一身素白衣袍宛如清风明月般的云启,李钰从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明知道这人城府极深,而且刚坑了自己一把,却还是喜欢看他这副清泠冷淡高贵脱尘的样子,真养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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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战成名
“我跟七哥打了个赌。”云启一边专注的给李钰添茶,一边平静的说道,“我赌你父亲会造反,他要登基自己做皇帝。”
李钰闻言心思一震,手指下意识的收紧。
“唔…姐姐!”云越细软的头发被李钰揪了一把,一时吃痛,委屈的叫了一声,“疼死了!”
“呃,对不起。”李钰忙放开手,在云越的脑门上揉了两下。
云启却依旧波澜不惊,说话的语气都没什么起伏:“若是你父亲真的登基为帝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王爷攥着我在手里,想要什么,恐怕我父亲都会答应你。所以你又何必多说?”李钰浮躁的心情被云启的这种沉静给压下去,神色也恢复如初。
“但愿如此。所以,这会儿我们才应该看好了你。”云启淡淡的说道。
“哈!”李钰自嘲一笑,点了点头,“说的是。那么,你就好好的伺候一下本姑娘吧。把本姑娘伺候的高兴了,说不定还会帮你在我爹跟前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