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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岳一把把人扯过来,低声怒道:“镇国公和靖海侯的人还围困着皇宫,我们能不能撤出去还说不准呢!你再带上他…”

“川子。”李钰看着韩岳的眼睛,沉声叹道:“他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韩岳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李钰又打断了他,“就像当初我第一次遇见你。”

“好吧好吧!”韩岳顿时心软,把云越拎起来背到背上,又回手扯过一件衣服把云越兜住在胸前打了个结,一把拉过李钰,说道:“我们走!”

李钰接过老太监递过来的一个藏蓝色织锦缎的包袱随手背在肩膀上随着韩岳一起匆匆离去。

紫宸宫掌案老太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抬手抹了把眼泪,转过身去猛然朝着紫宸殿外的龙柱上撞去。紫宸殿明净的廊檐下血溅三尺,服侍过两代帝王的老太监当场毙命。

因为皇城北城门告急,韩良和萧祚身为武将世家国之栋梁,又在云启主动出宫议和的情况下自然不能再以重兵围困皇宫,而是撤走了大部分人增员北城门守城。也正是因为如此,燕北邙才安排被困在皇宫里的人分批次从对方最薄弱的玄武门突围出宫。

韩岳背着小皇帝带着李钰从玄武门出去。外边自然有燕北邙安排的人接应。出了宣武门,李钰忽然一把抓住韩岳问:“慈安宫那个叫小鱼的宫女呢?”

“放心,先生已经把她送去了燕王府。”

“为什么送去燕王府?!”

“因为东陵王现在在那里。”

李钰没再多说,只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繁星,心想云启,你又欠了老娘一个大人情。

黑暗之中,韩岳和李钰跟着引路的人拐弯儿抹角的到了小巷子深处的一座破旧的院子跟前。

“这是哪里?”李钰看了一眼破败的大门上贴着的挽联,皱眉问。

前面引路的人一边叩门一边回道:“这是韩芳韩大人的家。”

“就是被暗杀致死的七品言官韩大人?”李钰蹙眉问。

“是的。”叩门人听见里面的回应之后,方点头应道,“韩大人跟李公是好友,他这里目前是京都城内最安全的所在。”

李钰闻言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这破落的院门以及不到一人高的青砖院墙,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被陈党暗杀的七品言官,在这巍巍帝都之中如蝼蚁一般,生而无名,死亦无声,却因为一本没来得及递进宫里的奏疏而闻达于天下,想来真是可悲可叹。

院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孝服的男子看见来人后拱了拱手,无声的侧身让开门。引路人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韩岳和李钰先后进去。

这是一座简陋的京都民居,三间灰瓦正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虽然比茅檐草舍体面点,但观其破败程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院子里搭着灵棚,灵棚里有人围在一起烧纸钱说话。看见韩岳和李钰进来后,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分开围在自己周围的人迎了上来。此人一身素色衣袍,朗眉星目,气质如兰,正是曾经誉满大云帝都的‘锦绣神童’上官默。

“总算出来了。”上官默看了一眼全须全尾的李钰,低声叹道,“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宫里接应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韩岳看见上官默很是高兴,“我是才听说你来了京都,不然早就带着钰出来了。皇宫那鸟地方还真没什么好。”

上官默给了他一记轻哼冷笑,之后朝着他身后背着的小孩努了努嘴巴,又看着李钰问:“这是谁?”

“一个没家可归的孩子,怕他死在胡汝的铁蹄之下,就把他带回来了。放心,他挺好养的,给口吃的就成。”李钰淡淡的笑了笑,目光从他身后那群人身上掠过。

这些人年龄老幼不等,相貌也丑俊不一,但身上却都有一种东西,那就是读书人和言官们才会有的一身傲气,看什么都是塌着眼皮,好像天地万物都不在他们眼里。

李钰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但还是佯作不知的朝着众人微微点头,侧脸问上官默:“这几位怎么称呼呢?”

“这几位都是韩大人的同僚,等会儿我一一给你介绍。现在你先去韩大人的灵位前上柱香吧。”上官默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家童。

家童端着一个旧铜盆上前让李钰净手,之后又递上一柱清香。李钰给韩芳的灵位上香后,又从怀里摸出两块金饼放进小童的手里,说道:“拿去给你家主母,算是我父亲的一点心意。”

小童不知所措的看向上官默,上官默淡淡的说道:“既然是李姑娘的一点心意,你就等天亮后送去你家夫人那里吧。”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上前朝着李钰拱了拱手,说道:“李姑娘慷慨,在下等替我那弟妹及不长进的侄子谢过了。”

上官默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韩大人的堂兄,先生吩咐过,要我们以世伯之礼相敬。”

李钰忙俯身还礼,以‘世伯’呼之。

旁边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对李钰的慷慨之举大加赞扬,言辞之中对李闯更是赞叹不已,其言辞之恳切华丽,让李钰这么厚脸皮的人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真不愧是李公之女,急公好义,侠义心肠,堪为我辈楷模!”

“是啊是啊!李公教女有方啊!上官公子果然没说错。”

“李姑娘慷慨大方,颇有大家风范,叫我等好生钦佩!”

“是啊是啊,佩服佩服!”

李钰悄悄地看了上官默一眼,见这家伙气定神闲,对这些赞扬一概坦然受之,且没有帮她寒暄的意思,只得自己打起精神来对众人一一回礼。

寒暄后,韩芳的堂兄韩胄把李钰和韩岳让至旁边的厢房,吩咐家童上茶。

韩岳这才把背后的小皇帝放到地上,随手把那块兜着小皇帝的半片衣袍丢到一旁。

随着一片华丽的锦缎落地,韩胄的目光落在那片御用贡品锦缎上,便是猛然一紧,随后他急转了脸看着小皇帝,呆愣了半晌之后又忽然上前一步,噗通跪倒在地。

“臣…臣六科廊书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被韩胄此举吓了一跳,忙往李钰身后躲了躲,颤声道:“你,你起来吧。”

“谢皇上!”韩胄激动地全身颤抖,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钰看着他这熊样,心想这些读书人的脑子真是被洗坏了,面对仅有五岁的小皇上居然也能激动成这样。

韩胄起身后,再三犹豫,终于抖着胆子躬身问道:“嗯…启奏万岁,外边那些人都是六科廊的同僚,不知万岁是不是赏下恩典,让他们也进来朝见天颜?”

云越完全没有主意,只仰着小脸看李钰。

李钰只得说道:“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而且大云帝都现在内忧外患,情形十分危急,皇上在这里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走漏风声的。韩大人细想我的话对不对。”

“对,对对!”韩胄忙道:“李姑娘说得对!皇上身系万民,是卑职莽撞了!”

韩岳收到李钰的暗示,立刻上前拱手道:“韩大人,这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北城门的战事要紧,你看你是不是跟我一起去说服更多的人去各大公侯门前请兵出战,保卫帝都百姓以及皇上的安全?”

“韩公子说得对!”韩胄立刻斗志昂扬起来,“卑职为了皇上,头可断,家可抛!请皇上放心。”

李钰拉着云越的手攥了攥,云越鼓了鼓勇气,说道:“你去吧,一切都听李公的安排。”

“是。臣遵旨。”一辈子也难以跟皇上面对面的六科廊书吏韩胄得到皇上亲口圣谕,一时间热血沸腾,先郑重其事的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方恋恋不舍得跟着韩岳出去了。

“呼——真是服了!”李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转身去椅子上坐下。

上官默看了一眼紧跟过去蹭在李钰身边靠着她站立的小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拉开门,吩咐外边的家童:“你去把西厢房收拾干净,不相干的人都请到灵棚里去。”

李钰听见喊了一声:“你别让他瞎忙活了。”

上官默蹙眉回头看着李钰,以眼神询问。

李钰揉了揉小皇上的后脑勺,叹道:“他跟着我。”

上官默摆摆手令小童退下,关上门方不满的说道:“他怎么能整天腻在你身边?”

“他还是个孩子啊!”李钰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真是!”上官默摔下衣袖,哼了一声在李钰对面落座。对于那个小狗一样蹭在李钰身边的小皇上,上官默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李钰看着上官默一脸不爽的表情,心里就觉得挺高兴的,于是伸手戳了一下上官默的肩膀,笑眯眯的文:“哎,黑狗,你怎么了来了?不是让你守在冀州吗?”

上官默弹开他的手指,冷声哼道:“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怎么了?我就喜欢对美男动手动脚。”李钰说着,又色迷迷的凑过去,捏了捏上官默的脸。

“你!”上官默扭头躲开某人的魔爪,不自在的看了云越一眼,宛如白瓷般的脸颊渐渐地浮起一层红晕,“说正事呢!胡闹什么!”

“好吧,说正事儿。”李钰伸手拍了拍小皇帝的脸颊,柔声道:“小越,你困了就去那边榻上睡,我们就在这儿说话,不会走的。”

“嗯!”云越用力的点了下头,转身爬去旁边的窄榻上,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盖在身上面向里安静的躺好。

上官默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喂!”李钰轻轻地敲了一下手边的高几,“黑狗,想什么呢。”

上官默回神,看着李钰半晌,才低声说道:“东陵王和恒王争执不下,肃王站在东陵王这边,而恒王则支持燕王。镇国公韩良的女儿是燕王妃,靖海侯的儿媳是燕王府郡主。”

“明白了。”李钰迷了眯眼睛,这就说明云启去跟燕王争皇位,希望渺茫。

“放眼京都驻守的这些公侯武将世家,宁侯卫长卿正带兵跟西回鹘打仗,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而他手下的烈鹰卫现分为两部分,一支卫队大概三千人,由靖海侯的堂兄萧策将军统领,现如这个状况,萧策为了家族利益肯定不会跟萧祚分道扬镳。”

“另一支呢?”李钰眯着眼睛问。

上官默喝了一口淡茶,平静的说道:“另一支烈鹰卫是由唐毅将军统领,这一支队分散在大江南北,跟江湖势力融为一体,现在是敌是友也不好说。”

李钰听了上官默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问:“对此,爹和师傅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我们能利用的——唯有民心。”上官默薄唇微勾,静默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精良的光芒。

“民心。”李钰却没有那么乐观。

所谓民心,不过是掌握在强权者手里的一片浮云而已。空有民心又能怎么样?那些人砍瓜切菜的时候可不管民心的背向。等被人家砍死了,再得民心也不过是黄土一抔,搞不好还会被当权者在历史的书页上狠狠地蹂躏一番。

上官默似是看懂了李钰的忧心,手指在高几上轻轻一敲,说道:“放心,我们至少可以自保。”

李钰轻轻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窄榻上被鸦青色绣飞龙在天的羽缎斗篷裹着的小身板儿,轻声叹道:“嗯,我知道,至少我们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是不难的。”

然而,事实证明,李姑娘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

她完全想不到的是,云启和燕王二王相争,最后得利的居然是她的老爹。

当晚,北胡汝真精锐铁骑以惨烈的代价攻陷了大云帝都北城门,铁骑冲进这座几百年的古老帝都,直杀进皇宫内苑烧杀抢掠,把他们在冀州以及这次攻城时的惨烈代价想一股脑都找回来。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偌大的皇宫早就被一万四千多人洗劫一空,能搬走的值钱的东西都被燕北邙安排人分批次悄悄地带出了皇宫。

当然,杨肃臣的人也捞到了一些,只是他们这些自诩为大云朝水师的精锐不屑于跟李闯燕北邙等带来的那些人相比,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十有*都归了李燕二人的腰包。

至于云启,他一心想要报仇,倒是没把皇宫里的东西放在心上。

莫寒带着他的铁骑冲破围在皇宫之外的镇国公及靖海侯的兵马去皇宫里转悠了一圈,结果大失所望,心头怒火更胜,于是干脆来了个血洗帝宫,把里面的太监宫女们几乎杀光。甚至萧韩两家的兵马也深受重创,伤亡超过七成以上。

怒火发泄之后,莫寒觉得就这么回北胡去还是不够本儿,于是有带人包围了几个王府。

此时已经是帝都北城门失守的第三天。

这个时候,大云帝都里有钱人家基本都跑光了,当然这也是燕大侠和李闯的安排。

早在北胡攻城的时候,锦鳞卫以及各公侯武将的家兵全部集合起来去跟汝真人对抗,李闯和燕北邙两个人便带着自己那些冀州勇士以及豫州义士一起帮着各大世家火速搬出帝都城。

大家带着金银细软家眷女仆出南城门,有别院的去了自家的农庄别院,但更多的人选择听从李闯的劝告,一家子直奔豫州避难去了。

至于李钰,她和上官默以及小皇帝躲在位于贫民区的韩家,那些胡汝铁骑根本不屑踏足此地,所以一直到几位王爷府邸被胡汝洗劫的消息传来时,李钰还悠然自得的吃着萝卜咸菜条喝着小米粥跟小皇帝说笑话呢。

韩岳从外边回来,在小饭桌跟前一坐,顺嘴说了一句:“这几个王爷这会儿不用明争暗斗了,都被胡汝一锅端了。”

“唔…缩(说)什么?!”李钰差点被一口小米粥给噎着。

“我说,燕王府,恒王府,肃王府都被莫寒的铁骑给围住了,这次他们都是凶多吉少了。”

“那云启呢?!”李钰把粥碗往桌子上一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韩岳瞥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道:“他一直住在肃王府,你说呢?”

李钰看着韩岳这副模样真是又急又气,抬手推了他一把:“爹呢?为什么不派人去救他?!”

韩岳不满的瞪回去,哼道:“老爷早就跟他说过,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大仇已报,需及时抽身,只有保住实力将来才有机会。可他就是不听劝告,我们有什么办法?!”

“那…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胡汝给杀了?!”

“他有杨肃臣呢,再说,肃王也不是好善茬。莫寒虽然凶猛,但以一敌四,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李钰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一遍遍的在心里默默地劝自己不要冲动,此时生死攸关,一个不小心就要送了性命,美色当前虽然节操可以不要,但小命儿若是没了,再好的美人也无福消受。

“赶紧的收拾一下,我们晚上回冀州了。”

“为什么?!”李钰刚有点平复下去的怒火顿时如泼了油一样冲上了头顶。

“这是老爷和先生的计划,我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我不管!要走你们走!”李钰说着,抬手拿过从云越那里顺来的天子剑,又指着云越说:“要走你把他带上就好了。”

“你要去哪里?!”韩岳急忙跟上去一把拉住李钰。

“我要去肃王府。”

“不许去!”

“不要你管我!”李钰用力甩开韩岳,几个箭步出了院子,不见了踪影。

韩岳气的一跺脚,回头看了一眼云越,上前去把小家伙用衣带捆起来背在身上,又把紫宸宫老太监给的那个包袱系在腰里,拎着自己的弯月刀追了出去。

肃王府,胡汝骑兵已经撞开了王府的大门,冲进去跟肃王府的护卫杀到了一起。

李钰看正门这边打得激烈,便转身奔向王府西侧的巷子,从后街的角门处停下来看了看巍巍高墙,解下腰间的绳索朝着门楼的瑞兽头上一抛,绳索牢牢地套住瑞兽的脖子。

李钰伸手拉了拉绳索,确定安全后,麻利的牵着绳索攀上门楼。

上去长臂一摇,绳索边像是有生命一样,一圈一圈自动绕上李钰的手腕。最后绳子头儿被她一签将绳索绑成麻花挂在了腰封一侧装饰用的金钩上。

纵身跳到旁边的矮墙上,接着一跃落地,李钰身轻如燕,俨然还有点女侠范儿。

此处是肃王府下人居住的一片屋子,此时王府遭劫,年轻的家丁都抄家伙上了,老弱妇孺都躲了起来,所以李钰一路穿过夹道都没遇见什么人。之后还是在一个月洞门里看见一个仓皇跑过的小丫头,李钰追上前去逼问一番,才问明白肃王府的格局,知道王府里最机密的地方是后花园的湖心亭。

李钰一路寻到肃王府后花园的那片莲池。此时阳春三月,清凌凌的水面倒映着晚霞,仿佛一池春水染了血,红的刺眼。

没有风,水面如镜,不见一丝波纹。

李钰站在莲池旁边看过去,但见足有十几亩的莲池中有一块弹丸之地,上面一丛竹林掩映着一座拙朴的八角小亭。小汀州孤零零的立在水中央,离岸边十几丈,不见桥梁舟船,这一片幽深清泠的水便是天然的屏障。

李钰心里十分清楚,这平静的水面下必然埋伏重重。

“什么人?!竟敢擅闯王府!”身后一声呵斥,打断了李钰的沉思,转身看时,见是两个青衣护卫。

于是李钰淡然一笑,说道:“我是东陵王的朋友,专程来拜访你家王爷和东陵王的。”

“拜访?翻墙而过能称拜访的话,那些贼人都是我家王爷的座上宾了。小姑娘家不知轻重,我们不跟你计较,赶紧的离开这里!”

“这就是肃王府的待客之道吗?敌友不分,还真是叫人心寒。”李钰冷笑道,“我是来找东陵王的,你替我传个话,他不见我,我就走。”

“哪儿那么多废话!不走就去死!”青衣护卫说着,手中的长剑边超乎过来。

李钰急忙闪身躲过,怒道:“王府的大门都被人砸了,胡人闯进来肆意抢掠,你们不去杀胡人,却在这里拿剑指着我一个弱女子!真是可笑之极!”

“叫你走你不走,你是自寻死路!”护卫见李钰身形矫捷,知道她是练过的,更加不敢等闲视之,手中之剑一招快似一招,步步紧逼。

燕北邙虽然是一带剑宗,但李钰本就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总觉得自己有一手神偷绝活便可衣食无忧,打架杀人什么的实在没意思,所以虽然攀爬奔走的功夫不错,但打架杀人之技却学的稀松平常。不过三五招之后,就被肃王府护卫逼到了莲池旁边,而对方手中的剑尖已经直刺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