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碧萝都急了,却只得安然站在秋夜一澈身边。
“九年前,孤迎娶胭脂那天,胭脂曾说:若他日,秋夜一澈你再迎娶他人,我必定弑杀万人,血洗婚礼。”
说吧,他目光看着远处人群,面上静和。
“我在等她。”
胭脂浓,你不是恨孤么?
不是做鬼都不放过孤么?
不是说,孤若再娶他人,你就血洗孤的婚礼么?
那此时,你在哪里!
碧萝胸口传来难以言喻的闷痛,丝丝凉意从心脏处蔓延开来,而此时,万人围观,却皆都因秋夜一澈那袭话传力阵阵抽气和议论。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压境,成片的云像浪潮一样奔腾而来,原本艳丽的天空,瞬间安然下来。
不过顷刻间,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带着滚滚雷鸣,那墨似的云好似随时都将整个天空压断。
长安众人无不大惊失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秋夜一澈俊逸的脸都掠过一丝惨白。
“这云…”皇帝浅浅一笑,“倒像是地狱涌出的仇恨和怨念啊。”
片刻之后,乌云散去,艳阳羡天,见此众人大舒了一口气。
皇帝则上前拍了拍秋夜一澈的肩,低声道,“哪怕再深的怨念,恐是因为有讨厌憎恶的人和事,那样清冷高贵的女子,怕也不想再踏入这肮脏的世界了。”
皇帝声音很轻,轻得犹如自言自语。
可是,在这个鸦雀无声,甚至都让人不敢呼吸的氛围中,他的每字每句,却都清晰落入了所有人的耳里。
而这句话,同样落在了某楼台的耳朵里。
莲降站在楼台上,手里拿着一个玉杯,小心的在手指间把玩。他这个角度,刚好能将秋夜一澈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而此时的秋夜一澈,那份睥睨气息荡然无存,幽深的眼底凝聚着让人看不起的神色。。
莲降突然想起在南岭那晚,秋夜一澈持着沥血剑像疯子一样站在高处。
那个时候,他空中喊道的好像就是:胭脂浓!
红唇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将杯子甘醇吞入。
这时间上,竟然有让秋夜一澈疯狂的人?
这样的奢华盛大,竟然还不如九年前那场婚礼?
莲降回头,却看到冷带着小鱼坐在身后,而十五早不知道了去向了。
“十五呢?”
“在婚车还没到睿亲王府时,十五就离开了。”
冷如实回答。
一旁吃着东西的小鱼则瞧着莲降,“娘娘,你怎么又换回了原来那张脸啊?”
“因为娘娘长得美了,你爹爹说,我若再用真面目示人,不知道要引起多少祸事呢。”莲降摸了摸小鱼儿的头,目光却扫过人群,没有看到十五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唐三娘和胖子上楼来。
“这婚礼可真是羡煞人啊。”唐三娘由衷赞叹。
倒是旁边的胖子接口,“虽是举世盛况,但是,如那病秧子皇帝所说,比起九年前,的确差远了。”
他这话一出,莲降和冷同时抬头看向他,旁边的唐三娘都忍不住好奇,“死胖子,你怎么会知道?”
“哈,臭婆娘,难道你忘记了我可是大燕长安人。”
胖子摸了摸腰间的大刀,“那年,老子还是街口一个屠夫!”
“这么说,你亲眼看到了那场婚礼?”
冷开口询问,虽桃花门与月重宫为敌,但是莲降向来只关心碧萝,倒是对秋夜一澈不怎么过问。
他虽然调查过秋夜一澈,但是此人信息和传言差不多,并没有多大内情。
而刚才秋夜一澈的表现和那病秧子皇帝的一席话,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个死去的女人,恐比他们想象的还不简单。
胖子一听众人都来了兴趣,当下喝了一口水,将自己所言所见都道了出来。
“大概是九年前的端午节,先帝在世,在长安命太子殿下举办一场舞龙会。当时十三个皇子全都聚集在长安,长安名媛还有各贵族小姐甚至大泱公主都到场,而且不少人是专门为盛名一时的秋夜一澈而来。”胖子擦了擦嘴巴,“忘记说那天我卖出去了三百头猪头。”
“说重点!”唐三娘着急的说道。
“各家小姐郡主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哎呦,太好看了。十三个皇子坐在观台之上,下面十八条长龙狮虎相争。就在这时候,城门口突然出现一阵*动…”
胖子顿了一下,似还在想起那日情景,“一匹白马穿过城门,冲过人群,然后霸气凌然的站在广场中。白色骏马之上,坐着一身红衣的人,那人带着纱帽,看不见样子。像从很远地方来,红色衣衫着了鞋靴沙粒,垂落在颈部的面纱下,可见长至脚踝的长发,发端亦仅用一根红绸挽起。”
“正大众人疑惑时,那个人突然开口:谁是秋夜一澈!”
那声音,是一个女子,清冷而霸气。
一时间,整个长安广场一片*动!无人不是到抽一口气。”胖子说着拍了拍胸口,“当时我还抗着猪肉在肩上,一听那女子声音,吓得差点刀都落在脚背上了。那秋夜一澈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的皇子,而且这天下谁人不知?那女子竟然就这么冲到了广场,当着十三个皇子的面大刺刺的问,还直呼其名!”
胖子这么一说,唐三年脸都抽了一下,嘟嚷道,“我至今都还想嫁给秋夜一澈呢!”
“大家一听可不得了啊,那台上各家君主小姐都恨不得将帕子扔下来砸死那个女的。而且那女子还骑着马站在舞龙队形中间,这不等于是闹事儿嘛。禁卫军马上出动,可谁知,还没有靠近那女子,她手中马鞭飞出,如秋风扫落叶,一干禁卫军像南瓜一样滚在地上。”
“然后那女子又抬头巡视四周,声音依旧冰冷:我再问一句,大燕长安,可有一个叫秋夜一澈的男子?”
“太子,就是今日的病秧子皇帝从位置上起来,走到栏杆处,俯身看着女子问:不知道姑娘找这秋夜一澈何事?”
女子抬头,红色面纱依不见其容貌,她声音毫无波澜,继续重复她那句话:大燕,长安,可有叫秋夜一澈的?
‘有!不知姑娘找他何事?’楼台的另外一端,层层珠帘之后,传来一个清澈的语声。
这个时候,台下一片女眷一片惊呼,原是那秋夜一澈并未在观台之上,而是在侧台。”
“让他出来!”女子的声音有一种难掩的霸气,“我有话问他!”
胖子喘了一口气,旁边的小鱼忙将杯子递了过去,也听得津津有味。
“你不知道,这个时候,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那女子竟然对秋夜一澈就这么说,让他出来。正当大家以为,要出大事时,楼台末端的帘子竟然掀开了,秋夜一澈一身雪白华服…”胖子喝了小鱼手里的水,然后用力一拍桌子,说,“对啊,我说刚刚怎么这么眼熟,秋夜一澈今日大婚穿的可不是当年那身衣服。”
这一下,众人暗自递了眼神。
大婚的秋夜一澈穿了九年前的一件旧衣服。
“胖子叔叔,然后呢?”小鱼也难以忍受胖子的一惊一乍的思维。
“然后秋夜一澈就这么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站在楼抬便,静静的着马背上的红衣女子。要知道…那几乎是除了皇子外,其他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秋夜一澈的真容,真是俊美,他一出现,那些女子都忘记尖叫了,个个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副痴恋状态。他扶着栏杆,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怒意,甚至嘴边还有一许温和的笑意。然后对那个女子道,‘姑娘,请说!’”
“那女子望着头顶秋夜一澈,约莫沉静了半刻,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那块胭脂玉佩上,雕刻着一个清晰的:澈!众人皆知,秋夜一澈出生那日,天边烈日燃烧,如天地初开,皇上便为他雕一羊脂玉。
“而那女子手中,竟然握着秋夜一澈贴身的玉佩。那女子声音静如水滴落盘,字字清晰,‘三个月前,有人对我说:大燕,长安,秋夜一澈,为姑娘种植满园蔷薇,愿娶姑娘为妻!”
那女子刚说完,整个长安一片惊骇啊,就连秋夜一澈身后的几位皇子都变了脸色,可那女子语气认真,而且她手里又拿着秋夜一澈的贴身玉佩,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众人只得将目光看向秋夜一澈,他目光仍旧看着带着面纱的女子,然后竟从袖中拿出一株蔷薇,对女子手笑道:府邸蔷薇已经开了一个月,胭脂姑娘,你晚来了整整一个月!”
“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他们真的认识!”
胖子停了一下,继续回忆。
女子又说:抱歉,途中有事耽误。”
“我会一直等。”
女子隔着面纱扫过众皇子,问,“你是皇子?”
秋夜一澈笑道问,“那你嫁不嫁?”
女子认真反问,“那你是秋夜一澈?”
“我是!”
“我嫁!”
说完,那女子摘掉纱帽,长发如水泄开,发间别一朵红色的蔷薇,写着倾世芳华”
说道这里,胖子没有在说话了。
屋子里出现了死一般的沉静,所有人放佛都身临其境的看到了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可是在座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万人鉴证的爱情,终究还是悲剧结尾。
那女子胜败名列的死去,而秋夜一澈风光的娶了另外一个女子。
更可悲的是,同样的长安万人鉴证。
“胖子叔叔,那个胭脂王妃真的有这么漂亮么?她有我娘娘好看么?”
胖子看着懒懒靠在位置上的莲降,如实笑道,“可比你娘娘好看许多。”
这下,一只垂眸的莲降都不由抬起眼帘,那唐三娘接口,“这话,胖子说的没错。八年前,这天下,俊美无寿是秋夜一澈,倾国倾城是沐色,绝代芳华则是胭脂浓。”
“可是,那又如何…”唐三娘叹息一声,“秋夜一澈怀中已另有佳人,自古帝王多无情,更何况是秋夜一澈这种野心勃勃的人,爱上他的女子,走的不过都是一条不归路。”“我看未必。”
屋子里传来慵懒声音,唐三娘看着莲降,不由惊问,“风大人有何见解?”
莲降莹白玉手轻轻摆弄杯子,长发落在白领红貂披风上,慵懒的神态道不尽的妩媚,“你们可记得那晚在南岭见到的秋夜一澈?”
“记得。”
“那晚,他可是追在我后面,像疯子一样喊一个名字。”他眸子看向睿亲王府,冬日天黑的早,加之中午黑云压境,此时,天竟有了暗色,“胭脂!”
屋子里鸦雀无声,莲降收回目光摆弄了一下自己红色的披风,唇边笑容妖娆诡异,“冷说,秋夜一澈从南岭回长安之后,就重了风寒。”
“嘻嘻,好巧不巧啊。看样子,这一趟我们来长安,可有的好戏看了。”
冷眼皮直跳,只觉得莲降话中有话,都不敢猜测。
吉时就这么被耽搁,但是到底是还是睿亲王的婚礼,这婚礼又惊动个了天下,因此,还是继续进行下去。
烟花漫天,炮竹同鸣,欢庆盛宴,酒醉至深夜,天气骤然寒冷,北风呼啸,天地似要下一场大雪。
可整个府邸,却是一片喜庆,平时不苟言笑的睿亲王,秋夜一澈此时手里拿着酒杯正同各国使者和郡王相互拼酒。
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气势。
整个睿亲王府邸,一片喜庆,府中奴仆更是忙不过来,头顶礼花盛开,炮竹声鸣。
睿亲王大婚,整个长安欢庆三日,各酒楼酒水全免。
十五静静坐在城楼的屋檐上,目光望着脚下长安,这个地方,虽不是皇宫,因为靠近睿亲王府,而且楼台五层,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灯火通明的长安城。
而睿亲王府的欢歌笑语更是随着寒冷的风吹入耳朵里,她浑身冰凉,抄起旁边的烧刀子,狠狠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灌入喉咙,如火一样燃烧,滚烫卷过喉咙掠入肺部,留下一片灼热的痛。
冷风撩发,她仰起头,壶中酒倾泻而下。
夜色中,高楼处,那拧坛畅饮的人,扬起脖子,喝酒的动作肆意张扬,却又有一份难掩的没落和孤寂。
“怎么,十五也想一醉解千愁?”
风中,一个寂静的语声传来。
十五回头看去,莲降一身红貂披风,雍容高贵的站在房顶一处,一双碧色的眸子正穿过层层烟花冷冷的看着她。
十五收回目光,看着长安街道,又仰头喝了一口。
莲降背着手,走到十五身边,从她手里抢过酒壶,仰头刚喝一口,却立马捂着胸咳了出来。
“你这女人竟然喝这么烈的酒。”
“烈酒伤身,大人还是不要喝的好。”
莲降瞪了十五一眼,却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口,然后坐在十五身边。
果然没错,这个地方,能看到睿亲王府。
那晚十五的话从脑中响起,莲降冷笑,“你就这么喜欢秋夜一澈?”
十五喝酒的动作微顿,睫毛覆盖在脸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声音却平淡无波,“不知道祭司大人从哪里又听来了闲言风语,我竟然喜欢秋夜一澈?”
“是么!那不然…昨晚你发疯吐血也要跑到王府去看看他?”
说着从十五手里又抢过酒壶。
“我只是想,为何我的奸夫死了,我被毁容关了八年。而我的仇人,还如此安然逍遥,甚至能举办喜事普天同庆。”
十五淡然说道,黑瞳在璀璨的烟火下闪耀着冷冷的光。
第六十四章 荆棘之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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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为何我的奸夫死了,我被毁容关了八年。而我的仇人,还如此安然逍遥,甚至能举办喜事普天同庆。”
十五淡然一笑,黑瞳在璀璨的烟火下闪耀着冷冷的光。
酒入喉,竟然带起一丝锐痛,莲降侧身看着十五,清秀的面容,恒古无波的双眼,冷漠的唇。
这个女子隔着自己这么近,她的心思偏偏就那么远。
远得他如果靠近,却总觉得触及不到,甚至看不到点真实,如雾里看花妾。
目光落在她薄凉的双唇上,那浓烈的烧刀子酒劲儿瞬间涌了上来,碧色的双眸凝着迷茫色彩,他呵呵一笑,“十五,你这张嘴,何时说过真话!”
“这世界,本就真假难辨。”
她因为太真,而失去过自己甓。
“是么?”莲降眼眸一弯,细长睫毛缀着星光,笑得妖娆凄凉,“可本宫知道,你就是喜欢秋夜一澈。而且我也知道,十五最大的本事就是撒谎,装傻充愣,死不认账!”
“大人多虑了。”
十五语气依旧波澜无惊,目光定定看着远方。
“呵呵呵…看吧,果然不认帐!”莲降干脆靠在房顶的坐雕上,姿态慵懒的看着十五,“那为何,今日秋夜一澈大婚,你竟然躲了起来?”
“我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仇恨,然后弑杀万人,血洗他婚礼。”
“哦~”莲降漂亮的眉挑起,“真是奇怪了,今日秋夜一澈也说了这个话。”
“…”十五回头看着莲降,发现他面色酡红,目光深深绞着自己,“大人醉了!”
“本宫可没有醉,可惜,你今天走了,没有看到一处好戏。这婚礼啊,已经被人血洗了!”
十五目光扫过热闹非凡的王府,“大人定是看错了,若真被洗了,此时的王府是怎么回事?”
“胭脂浓。”
“胭脂浓…”痛苦划过十五双眼,她震惊的望着莲降。
而她这个变化,清晰的被莲降纳入眼底,“怎么,喜欢秋夜一澈,你却不知道,他有一个所爱之人,叫胭脂浓!”
话一落,十五拔地而起,腰中长剑如流光窜出,剑上寒光旋转如一泓秋水,瞬间照亮了十五阴森而扭曲的脸。
“你胡说什么!”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就是:秋夜一澈爱胭脂浓!而知道真相的,却偏偏只有她本人!
世人都道,秋夜一澈为胭脂浓长跪三日,世人都道胭脂浓嫉妒成性,不惜将他小妾肚子里的孩子活活的打死,世人都道胭脂浓下贱*,可最终又都说:秋夜一澈宠爱胭脂浓!
冰冷的剑刃抵着莲降脖子,殷红的鲜血从剑尖上滴落,而十五的脸却痛苦而扭曲,整个人下一刻似乎就会走火入魔,那一双黑瞳此时亦泛起浓烈燃烧的仇恨和血丝。
那晚她毒发作时,看着他就是这个表情,她是咬牙切齿的吼出了秋夜一澈的名字。
莲降身形未动,依旧慵懒的靠在那儿,寒风凌厉撩起他屡屡长发,而他脸上笑容却妖异鬼魅,“十五,你第一次拔剑,是为了救我。第二次拔剑是为了将我从独孤手里抢回来,这一次,拔剑抵着我,是为了什么?”
十五没有回答,目光盯着莲降。
“为了秋夜一澈么?”
“为你胡说八道!”
十五狠狠的说道,语气里竟然有着他不曾见过的激动,甚至胜过了昨晚。
“本宫不过说秋夜一澈心爱之人是胭脂浓…”
长剑一扫,一缕长发从莲降耳边掠过,“住口!”
“本宫为何要住口?你是嫉妒胭脂浓?”莲降手指撩起被十五削掉的长发,“也难怪,都说那胭脂浓绝艳天下,你这个样子,那秋夜一澈的确是看不上你,你也就只有嫉妒发疯的分。”
“呵呵呵…”
十五收回剑,发出鬼一样冷笑,抓起酒壶大喝了一口,“嫉妒,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她最后还不是被万人唾弃,死无葬身之地。”
“爱之深,恨之切。没有噬心的爱,哪里有蚀骨的恨。”莲降起身,突然抓住十五,伏在她耳边说,“既然恨,那为何不去搞砸了他的婚宴!”
说着,抓着十五朝睿亲王府狂奔而去。
“你做什么?”
十五反应过来,那莲降竟然已经带着她站在了昨日他们所站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此时,正放着一个红色的礼盒,上面用黄色彩带包好。
“你…”
十五看着那礼盒,头皮顿时发麻,而莲降却将她的手死死拽着。
“怎么,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莲降勾起妖娆的红唇,一脚踩着那盒子之上,“在南岭你说要秋夜一澈和碧萝大婚的礼物,这份礼物,你不是还没有送出去么?”
“你疯了么!”十五顿时觉得酒醒了一半,低声道,“你不知道这里重兵守卫,这么多大内高手,还有秋夜一澈,你这样送礼,我们两个会根本逃不掉!”
莲降却是不屑的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睿亲王府扯着嗓子大喊,“秋夜一澈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他这一吼,犹如平地起惊雷,顿时划过整个睿亲王府。
“秋夜一澈,屁股长脖子上的,快点出来!”
这一下,十五整个人豁然清醒,忙要捂住莲降嘴巴,哪知道他转眸笑嘻嘻的看着十五,“相公,难道我喊错了?”
手放在嘴边,莲降喊得眉飞色舞,“哎呦,还有那个叫绿萝卜的,也跟我滚出来,我有一份大礼物要送呢!”
“她叫碧萝。”
十五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出去。
一听有人站在睿亲王府房顶上吆喝,院子所有宾客都跑了出来,将他们两个人围住。
可旁边的美人儿偏偏扯着嗓子吆喝。
“秋夜一澈,绿萝卜!”莲降踢了踢脚下的盒子,大声道,“今儿来晚了,特意前来送礼。”
王府一片喧闹,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看着那高墙之上站着两个人,烟花四开,那少年垂首面容忽明忽暗倒是看不清,而少年旁边的红衣人,长发飘飘,衣着不凡,那张脸精致漂亮,眉色间更是透着肆意和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