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韩裴看着元初一脸上的几道红痕,抿紧了唇角,“你以前的仇家?”
元初一偏过头,状似无意地擦了眼角一下,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抚着脸颊,声音微涩,“是我爹。”
韩裴正在查看元初一脸上的红痕,闻言手顿了下,“谁?”
“我爹。”元初一脸上满是自嘲之色,“年轻的那个是我弟弟。”
刚刚她买了东西刚要进广成居的的门,便遇上不知为何出现在这的元长山,几句怒斥后元长山不由分说,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爹?”韩裴定定地看了元初一半天,又看了看自己拳上沾着的零星血迹,“你说刚才那个…是你爹?”
“是啊。”元初一深吸了口气,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没想到吧?”话音未落,成串的眼泪骤然而下,突然得连她自己都没有作好准备。
韩裴的心随着那簌簌的泪珠拧得生疼,马上坐到元初一的身侧,拥着她,握着她的手轻声地哄着她,直到她情绪渐稳,才沉着脸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元初一摇了摇头,“大概是为我和离的事吧,他与叶家做不成亲家,少了项炫耀的资本。”想到刚刚元长山只言不问她为何和离,是否受了委屈,满口尽是骂她忤逆不孝,丢了元家的脸面,元初一便觉心底冰凉,轻轻地哼笑一声,“这样也好,他这一巴掌,把我仅剩的那点痴心妄想给打没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分心去想有关他们的一切了。”
她的声音疲惫而酸涩,韩裴的心底泛着疼,又凭生一股怒意,难怪,难怪元初一极少在他面前提起家人,也难怪元初一几次三番对提亲之事搪塞推脱!
“他们来这一定不是巧合。”元初一擦干脸上的泪水,平静地道:“估计是来找我的,我这几天回庄子上住,你自己小心点他们…都不太讲理,要是他们去楚楚怡人闹,直接报官就是。”
韩裴闻言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出言反驳,元初一看看他,笑了下,“你也不用想什么解决之道了,我和他们…就这样吧。”
韩裴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又去查看元初一脸上的红痕。元初一任他看了半天,突然笑道:“原来你身手不错啊,看着像手无缚鸡之力似的。”
韩裴瞄着手上犹存的血渍,没有言语,起身找店家要了干净的布巾和一盆清水,将布巾沾湿了为她冷敷,过了一会才道:“我自小跟着老师长年在外奔波,为安全着想,反应需要敏捷一点。”
他说完,两人便陷入沉默之中,元初一时不时地恍神,不知在想什么,韩裴也不催她,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缓缓开口,从她母亲说起,将那些不愿提起的往事慢慢诉来。
两人在茶楼里坐了小半天,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元初一本还打算今天回庄子去,现在看来也来不及了,只能在桐城再待一晚。
“何大小姐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你不明白?”回家的路上,韩裴与元初一简单说了下客栈发生的事,元初一听得津津有味,但也免不了有点泛酸,“人家为了你,都跑去和离了。”
“为了我?”韩裴轻笑了下,没说什么。
他们回到韩家时,赵叔正在给门前的挑灯添火,见了他们笑道:
“家里来了客人,等你们半天了。”
韩裴与元初一对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一前一后地去了堂屋,屋内除了沈氏,元惜赫然在座。
见了他们,沈氏喜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元公子等了你们大半天了。”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元初一会很高兴见到元惜,可有了今天的事,她不禁有些烦躁。
元惜在他们进屋的时候便站起身来,盯着韩裴,脸色阴沉了些。韩裴也没什么好脸色,两个人遥遥相对,倒像是仇家一样。
沈氏感觉到了些许异样,正要开口之时,韩裴淡淡地道:“娘,您先回屋歇着吧。”
沈氏愣了愣,元初一已示意梅香将沈氏扶走,转过身来站到元惜面前,挡去他的视线,沉声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兴师问罪?”
元惜还未回答,韩裴已走过来将元初一拉至身后,对上元惜的目光道:“人是我打的,你想怎么样,说吧。”
元惜无语地望了他们半天,从怀中掏出封信递给元初一,“你母亲墓地所在的地方被人买走了,这个月必须得迁走,你表姨上个月就写了信回家,那时家里没人,这几天我回去才看到。”
元初一接过信迅速洌览一遍,大意与元惜说得相同,嘲弄地笑了一下,“元长山怕被人说他停妻再娶,所以不认我娘,她死了也不肯让她葬在元家的祖坟里,这么多年我娘一个人在野外独苦伶竹的,现在居然连最后的安身之处也要没有了。”
她这么一说,元惜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太自然,“你也别怪爹,他是有这个心的,只是二娘…”
元初一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不想听元惜再说下去,“他们来这是找我的吗?你告诉他们我在这?”
元惜看着元初一脸上隐隐留下的红痕,纠结地叹了一声,回到桌前坐下,道:“遥州的事你都知道了吧?陈家那段时间为了找你把元忆抓了去,还让人每天跟着爹和二娘,生意也做不成,我们不得已只能离开遥州暂避,爹和二娘他们对你…十分的不满,所以我也不敢把你的下落告诉他们。重回遥州之后,元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你在桐城,这才一起来了。不过…”他看了一眼始终站在元初一身边的韩裴,“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只知道你在桐城,别的都不知道。今天的事实在是碰巧,我们就在广成居落脚,你们以后少往那边去,楚楚暂时别留在城里了,去城外避避,他们找几天找不着人,自然就回去了。”说完他又想了想,与韩裴道:“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让合香居与何家的人不要对外人说起这里,省得 …”
“这些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元初一因为墓地的事心情十分不好,“他们敢来闹事我就敢去报官,拼个忤逆的罪名,我也不会任他们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楚楚!”元惜极为头疼的模样,“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
元初一冷笑一声,情绪已是有些激动,正想再说点什么时,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
“冷静一点。”韩裴紧了紧手,转头与元惜道:“你先回去吧,我们会小心的。”
元惜看了元初一一眼,无奈地点点头,起身走了。在他即将出门之时,韩裴又叫住他,“嗯…你父亲的伤势,怎么样?”
元惜面有菜色地瞪着他,“鼻粱差点断了,你手劲不小啊。”
韩裴抿抿唇,朝元惜一拱手,“不送了。”
元惜想到父亲的伤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也不久留,朝韩裴摆了摆手就走了。
韩裴转过身,看元初一还是忿忿不平的模样,轻叹了声,伸手摸摸她的头顶,“别生气了,先想想怎么办迁坟的事吧。”
元初一应着声,心情始终有些低落,想了一会道:“我得回老家一趟,回去再想该迁到哪去。”
韩裴点头道:“我陪你一起回去。成亲的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听他这么说,元初一微有些诧异,同时心中又十分感激。今天的事让她的心情万分沮丧,虽然嘴上说得利索,可心里的难过是骗不了人的,这种情况之下去办喜事,难免心不在焉,日后想起也是一种遗憾。
韩裴当下便将二人的决定知会了沈氏,沈氏除了叹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期望他们顺利而归,调整好心情,早日将喜事办了。
第二天一早,韩裴与元初一便出发了,他们并未急着赶路,所以第五天的中午才赶到这个名为“梧桐”的村子,这里也住着元初一的几个表亲,但因为不常走动,早已生疏了,只有一个表姨,是元初一母亲的表姐,常年帮忙照看元初一母亲的墓地,还算亲近。
依着元初一的指示,韩裴将马车停在一户小院之外,院墙只及腰间,院门也大开着,从外便能见到院内一个妇人正在收拾院子。
元初一下了车,朝院内招呼一声,便带着韩裴等人进了院子。那妇人一脸笑容地迎上来,先是将元初一打量个遍,才笑道:“不是说不回来了么?怎么又来了?”
依着元初一的指示,韩裴将马车停在一户小院之外,院墙只及腰间,院门也大开着,从外便能见到院内一个妇人正在收拾院子。
元初一下了车,朝院内招呼一声,便带着韩裴等人进了院子。那妇人一脸笑容地迎上来,先是将元初一打量个遍,才笑道:“不是说不回来了么?怎么又来了?”
元初一一愣,“谁说我不回来了?不是要给我娘迁坟吗?”
妇人道:“你女婿啊,那个叶公子,他已经把迁坟的事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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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故人再重逢
“叶公子?叶真?”元初一有点惊讶。
那妇人笑着点头,“你这孩子,你的女婿还能有谁?”
元初一瞟了身后的韩裴一眼,有点尴尬,给他们相互介绍道:“这位是我姨母,这位…他叫韩裴。”
韩裴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可却是看了元初一一眼后,才拱手朝王氏道:“姨母。”
王氏连忙还礼,倒也没问韩裴是谁,只以为是元初一的朋友。
“你们中午还没吃饭吧?”王氏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他们让进屋里,“我去叫你姨父回来,也把你大哥二哥叫回来,咱们一起吃。”
乡下午饭开得晚,这个时间倒是正好,饭菜都是现成的,温在锅里,泛着阵阵香气。不过元初一此时却没这个心思,拉住王氏道:
“叶真现在在哪里?走了吗?”
“没有没有,他把小青山的南坡给买下来了,山上不是有个废弃的和尚庙吗?他这两天就住在那,早上还过来打了招呼,说是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也不知回来了没。”王氏说着脸上现出些许腼腆的笑容,“小青山那边,你女婿说是以后要交给你姨父和两个哥哥,也好方便照看你娘的坟。”她一边说一边搓着手,十分紧张的样子,“我和你姨父商量了一下,绝不会白占那块地,以后在山上种点果子什么的,卖了钱我们…我们占三成,其他的给你们,你看怎么样?”
元初一闻言更是诧异,她知道叶真不缺钱,虽然叶家的势力与家产他无条件地让给了戚步君,但这不代表他与叶家脱离了关系,相反,戚步君也曾与她提过,除了赌场的势力,叶真要什么都行,区区钱财自是不在话下。可叶真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把这事办得这么麻利?
因为并不知道叶真是如何与王氏交代的,元初一也不便多说,随便搪塞过去,便与王氏暂别,动身上山。
小青山离梧桐村并不远,远远望过来的话村子就在山脚处,只是望山走到死,虽然这里不用走到死,也得走上两刻钟才算正式到了山脚处。
小青山的地势平缓,更像一个巨大的山坡,元初一小时常常和村里的孩子上山来玩,印象十分深刻,所以走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他们从南坡上去,没多久就找到了那间破旧的小寺庙,这里荒废已久,元初一以前还曾经进去玩过,不过现在这里明显被人收拾过,虽然破败依旧,却是多了几分生气,看得出是住了人的。
不知怎么,元初一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稳的感觉,叶真明明是留在了庆王府,怎会突然跑到这里?尤其还住在庙里,虽然是座废庙,但元初一总觉得里边有点别的喻意似的。
“小姐,你看那里。”竹香突然开口。
元初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离寺庙不远的地方安置着一座坟墓,土色很新,旁边搁着许多青砖,看起来是打算垒坟的。
元初一急步走了过去,见那石刻墓碑上写着“慈母元洪氏之墓”。
元初一的眼圈霎时一红,她娘在她八岁那年去世,去世前还念着元长山会来接她,可最终元长山只留下一些银子就地安葬了她,墓碑上也只是写着“洪氏”,并未冠姓。元初一始终想说服元长山将母亲迁到元家祖坟去,所以一直没有更改墓碑,今天倒算是完成了母亲的一桩心愿,虽然这心愿完成得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抚了抚衣裙,元初一跪至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抬头后轻轻地道:“娘,我又要嫁人了,你保佑女儿做了正确的选择。”
话音未落,元初一便觉身边多了个人,偏过头去,韩裴不发一言地对着坟墓磕了三个头,而后握上元初一的手,郑重地道:“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生,以证明她没有做错选择,放心吧…娘。”
最后一个字,重重地敲在元初一的心上,鼻子一酸,竟是差点没掉下泪来,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我也相信我没有选错。”
双双又给洪氏磕了个头,两个人这才站起来,元初一走到墓碑之前,轻抚着碑体道:“我想去买点朱砂,把碑重描一遍。”
韩裴正要点头,一道柔和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不用麻烦了,我已经买了。”
元初一回过头,面上顿涌惊喜之色,快步走过去,“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
“慢慢说,还这么急。”叶真较以前稍显清瘦了些,精神却是很好,脸上带着懒懒的笑意,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随意闲适的时候。
深深地看了一眼紧跟过来的韩裴,叶真笑着一扬手,“韩兄,别来无恙?”
韩裴微一点头,脸色却是不怎么好,连寒喧都省了,淡淡地道:
“叶兄倒挺有空的。”
韩裴的态度让叶真微感讶异,他看了看元初一,见她也是一副错愕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那破庙道:“我们进去聊吧,这两天我收拾了一下,可以住人。”
现在已是冬天,又是在山上,元初一就算穿得不少也还是感到丝丝寒意,闻言便让竹香接过叶真手里的东西,率先走进庙中。
韩裴和叶真却是都没急着走,留在原地对视了一阵,韩裴开口道:
“这块地的钱我会出,不劳叶兄费心。”
叶真一摊手,“为什么?我不缺这点钱。”
“我相信你不缺钱。”韩裴睨着他,“但这件事应由初一的丈夫来做,你现在,只经不是了。”
叶真,“难道你是?”
“很快就是了。”韩裴看着不远处的坟墓,“岳母都拜过了。”
看着韩裴眼中的那抹敌意,叶真想了半晌,狐疑地道:“难逝 …初一没和你说?”
韩裴一挑眉,“说什么?”
盯着他,叶真的嘴角缓缓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完叶真便进了庙中,韩裴抿着唇,不发一言地紧紧跟上。
这间庙不大,分前后两进,前面有座佛堂,后面便是日常休息之地,约么有十来个厢房。叶真已经收拾出其中两间,寺庙的设施本就简单,去除一些坏的,屋里只剩一桌、一床、一椅,都擦拭得十分干净,被褥也是新的,屋子的角落里放着炭盆,一些木炭整齐地码在旁边。
“我怎么觉得你要在这长住了呢?”元初一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被子,觉得够厚实这才放开。
叶真轻笑,“都是姨母帮忙收拾的,我嫌村子离这太远,来回的走,怪累的。”他说着弯腰去端炭盆,“你们坐,我去生火。”
元初一道:“让竹香击,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叶真却不将东西交给竹香,侧过头去,与韩裴笑道:“韩兄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个忙?”他笑眯眯地看着韩裴,又补了一句,“我有些话要与初一说。”
韩裴的唇角抿得更紧,元初一急道:“说什么还背着人?我…”
叶真打断她,“初一。”
与此同时,韩裴淡淡地道:“没关系,你们谈。”他说着上前接过炭盆,对元初一道:“大不了一会你再告诉我。”说罢,他朝叶真微一点头,转身出了门去。
竹香也跟着出去,叶真随后将房门关上,轻笑了一声。
元初一皱着眉头,“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你倒是说说,我离开京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真却不急着回答,反问道:“你没和他说那件事吗?”
“什么事?”元初一莫名其妙。
“我的事。”叶真走到床边挨着元初一坐下,“我们的事。”
元初一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讪然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说?”叶真偏头盯着她,“你想以此试探他?”
元初一飞快地摇着头,“我不是故意不说,只是没什么好机会,突然就说那些事…太刻意了,而且…”她没有将话说完,现今风气虽然开放,但对男风之事还没到人人可以接受的地步。当初对沈氏她也仅是说因为一些原因,始终未与叶真同房罢了,要是她说出实情,韩裴因此对叶真产生歧视之意,她也会难受的。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叶真笑道:“你不必在意我,我已经不计较别人的眼光了。”
元初一看着他,认真地摇头道:“谁都可以对你有看法,就他不行。 ”
她的认真让叶真微微失神,良久,他轻轻呼出口气,“你是…真的把心交给他了,对吗?”
元初一点点头,没有说话。
只因为韩裴是她想要与之共渡余生的人,是她全心全意相信并爱慕的人,所以她不能容忍这种遗憾,若无把握,她宁可不说。
叶真叹了一声,面上带些自嘲的意味,但只是一闪而过,便又扬起唇角,笑道:“放心,他要是知道,应该只会高兴,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的。”
高兴?元初一瞥他一眼,不确实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离开京城后,我也离开了。”叶真结束了这个话题,转到元初一最疑惑的事情上去,“我去了我娘的故乡,在那待了一段时间,前些日子给我娘修坟,我想你母亲的忌日也快到了,就顺便过来看看,打算也给她修整一下,没想到就碰到这件事,我就在这留了几天,把这事办完。”
几个月的事情,被他两句话说完,元初一急着问:“你为什么离开京城?赵熙呢?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叶真失笑,“我跟他…嗯,算是有个约定吧,这些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学会保护自己的。”
“真的?”元初一仍是不放心,小心地道:“你…你不会是想出家吧?”
叶真盯盯看了她半晌,猛然大笑,“胡想什么呢!”
元初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就好,你要是有这个打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真眼中划,过一抹感动,想像以前那样伸手拍掩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
“初一,你拿着这个。”叶真笑得有些狡黠,将水盆架上的布巾递给元初一,又嘱咐,“抓紧了。”
元初一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也依言抓紧。叶真拽着布巾的另一边,突地大力一扯,元初一被这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低呼一声,同时布巾“嘶”的一下被扯成两半,一人一半地留在他们两个的手里。
“你干什 …”
元初一的疑问才刚出口,房门“咣”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韩裴面色微青地闯了进来。
“韩兄?何事如此急躁?”叶真笑得不怀好意。
盯着他们手中的布巾,又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元初一,韩裴冷静地指向门外,“火,生好了。”
第115章 天冷喝点酒
“有劳韩兄了。”叶真忍下嘴角的笑意,“初一,我们出去描碑吧。”
如此诡异的情形,元初一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瞪了叶真一眼,“你先出去,我们一会就来。”
叶真笑笑,没什么意见地出去了。元初一走到韩裴身边,看着他竭力掩饰的别扭神情,不由轻笑,踮起脚来,扶着他的肩,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韩裴的面色平和了些,却在元初一即将后退之时揽住她的腰,对着那两片红润狠狠地压了下来,控制着力道咬了一下,这才把她放开,拉着她的手,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