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杜渊如身怀有孕,此时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身材似乎有些许发福,越发圆润了,气色倒是极好,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文怡行过大礼,落座后小心地打量了几眼,见她这样,心里也为她高兴,忙又说了好些好话。
杜渊如心情极好,笑着谢过了,又道:“我都听说了,恭喜柳将军再次高升,只可惜你们夫妻要去上任,要再见面,至少也要等到三年后。从前认识的朋友,又走了一个,我真是舍不得。”
文怡恭谨地笑道:“谢太子妃殿下抬举了,我也舍不得殿下呢,只是朝廷有令,自然是以公事为先。不过请殿下放心,即便我等离得远了,也会时时向上天祈求,保佑殿下母子安康的。”
杜渊如笑了,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宫人:“昨儿母后赏的那匣子燕窝糕收在什么地方了?拿出来吧,我与柳恭人一道享用。”
那宫人犹豫了一下,方才应声下去,文怡忙道:“既是皇后娘娘赏的,殿下留着自用就好。”
“不妨事。”杜渊如笑道,“太后、母后与后宫的娘娘们每天都送糕点汤水过来,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本是要请太子殿下帮忙的,殿下却嫌那都是女子食用的东西,不肯答应。这燕窝糕味儿不错,最是滋补养颜的,却耐不住天天吃,我都吃腻了,你就帮我一把吧。”文怡只好答应了。
这时,小檗进来了,沉默着向杜渊如行了一礼,点了点头。杜渊如仿佛松了口气般,笑着想要对文怡说什么,却又犹豫了。
文怡看出她的为难,不由得奇怪:“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杜渊如仍旧在犹豫,神色间隐隐有几分心虚,却没说什么,小檗回头看了一眼,迅速走到文怡身边,压低声音道:“柳恭人,前些天柳将军来过东宫,临走时在宫门附近遇上前康王世子了,你知道吧?”
文怡一愣,忙道:“知道的,相公回家后提过。”
“世子对柳将军看不顺眼,只是柳将军似乎对世子的怨恨并不知情?”
文怡低下头:“他原本不知道,但我现在已经告诉他了。”
小檗似乎神色一松,看向杜渊如:“殿下,奴婢早就说过了,柳恭人是个聪明人。”杜渊如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文怡被她们弄得糊涂了:“殿下,小檗姑娘,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
杜渊如压低了声音道:“一定要记住,柳将军和你夫妻二人,对康王府一系都是没有好感的。不但是康王府一脉,无论是东平王府,还是别的王府,也同样如此!”
文怡心下一惊,正要再问清楚些,方才那宫人却已经捧着糕点回来了,似乎对小檗出现在这屋里有些吃惊,特地多瞧了几眼。
小檗不动声色,恭敬地向杜渊如回话:“已经照殿下的意思准备好了,都是柳恭人从前喜欢的花色款式。”
杜渊如笑道:“那就好。顾妹妹,你千万别跟我客气,这是程仪。
你哪怕是留着当个念想也好。”
文怡虽然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明白这是有意背着那宫人行事,便笑着接话:“既如此,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多谢殿下赏赐。”
杜渊如笑着,虽然吩咐宫人给文怡上糕点,却没说劝她进食的话,反而提起了阮家姐妹等人:“她们上回进宫来看我,都在抱怨呢,说是自从你嫁人后,便没再跟她们见过面了,怪你待人冷淡。”
文怡不由得大为愧疚,还有几分心虚:“都是我的不是。本来我还跟蒋家姐姐商量着,要在重阳节办一次赏菊会,请众位小姐来乐上一日的,没想到蒋姐姐忽然去了她父亲任上,我一个人不好意思,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她小心地看了杜渊如一眼:“这都是我的错,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却辜负了朋友间的情谊。几位小姐都帮过我的忙呢,我却......”
杜渊如笑着摇摇头:“罢了,其实若非偶然遇上我,你跟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她们虽怪你冷淡,却也明白,女子嫁人后,便不如未嫁时自在了。况且你又为她们引介了李统领家的小姐,她们几个倒是玩得极好,就算有几分恼你,有李小姐在,也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她们只是因李小姐订了亲,年下就要出阁,又少了一位玩伴,因此气恼。
不过她们几个,也都快到嫁人的时候了,到了那一日,哪里还理得了这么多呀?”
文怡小心地赔着笑,心里却暗暗叹息:她跟那几位小姐,终究是成不了真正的朋友。想到这里,她又记起柳东行提过太子对沪国公一系将领的忌惮,不由得更愧疚了,抬头看看杜渊如,想要提醒一句,但看到对方的肚子,又有些犹豫,不由得瞥了小檗一眼。
小檗发现了,略一思索,便微微点头,然后对杜渊如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太医快要过来了吧?您要不要先到正殿那里候着?”
杜渊如想了想,道:“也罢,殿下今日也有事要问太医,我就先过去吧。”又不好意思地朝文怡笑笑:“好妹妹,你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了,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文怡笑着应了,起身恭送她出门。小檗扶着杜渊如出去,回头给文怡递了一个眼色,文怡心领神会,便乖乖留在屋里等候。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陌生的宫人,瞧她打扮,地位应该不亚于方才在杜渊如面前侍候的那位。她笑着对文怡道:“可是柳恭人?太子妃殿下请您过去。”
文怡一愣:“这......方便么?”
“方便的,您放心,请这边走。”
文怡只得跟着她离开了偏殿,只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往正殿方向去,反而拐进了殿后的小路。文怡忽然心生警愠,停下了脚步:“你要带我去哪里?!”
第三百一十九章 撕破脸
那宫人圞大概也没料到文怡这么快就问起这话,忙笑道:“自然是去见太子妃了。殿下正在前头的小花园里等柳恭人呢。”
文怡却是不信:“方才殿下离开偏殿时,分明说了是要去正殿接受太医诊脉的,这才一会儿功夫,怎会到花园去了?”
那宫人一窒,再次赔笑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遵命行圞事,请柳恭人莫为难我等。”
文怡眯了眯眼,再度看向前方。这里是东宫偏殿的后方,沿着小路向前,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月亮门,里头隐隐有几丛花木,想必就是花园的入口了。这就更奇怪了,若是太子妃真的去了花园,花园入口处怎会没有侍从候立?方才她在偏殿拜见太子妃,虽然曾经一度与太子妃、小檗三人独处,但门外侍立的宫人可是一个都不少,随时都可以叫进去的。更别说如今太子妃正值大腹便便,去花园那种地方,不多带几个人手,就算她愿意,旁人也不会容许。
文怡又再看向那引路的宫人。她不认得对方,但瞧那穿戴打扮,就知道必是在东宫有些体面的,加上方才对方请自己离开偏殿时,殿门外侍立的宫人并没有露圞出异状,反而一路微微屈膝行礼,可见这名宫人确实是东宫辖下。东宫的侍女,有什么理由会对她不利呢?
文书踌躇着,迟迟没有挪动脚步。她在迟疑。
一方面,她害怕继续往前,会真的中了什么人设下的圈套,不但对柳东行无益,也有可能会连累太子妃;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若这名宫人真的是遵从太子妃的命令前来引路,她迟迟不至,会显得对太子妃不恭。一时间,她心乱如麻,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文怡在犹豫,那宫人却心急了,前后张望几眼,远远瞧见有几个内监从正殿右边廊下转了过来,有可能会看到这边的情形。她担心形迹败落,瞥见文怡皱着眉头在那里发呆,再想起那位贵人的吩咐,心一横,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恭人为何圞在此却步?有人可等你等急了呢。”
文怡心下一顿,眯着眼瞥向那宫人。若是太子妃相召,对方为何要说“有人”?那岂不是太不恭了些?于是她冷冷地问:“我竟不知是谁等我等得急了,难道不是太子妃相召么?”
那宫人抿嘴一笑,眨了眨眼:“虽不是太子妃,却也是位贵人呢。您心里真的不明白么?那一位,可是心心念念都是您呢,快随奴婢去吧,前头有大富贵等着您呢!”眼中妒色一闪而过,脸上却维持着笑容。
文怡却是大怒。她想起上一回进宫时的情形了,半路上不也有人要来跟她“偶遇”,借一步说话么?那人先前差点害得她的丈夫丢圞了性命,所幸柳东行争气,不但保住了自己,还挣了个大好前程,眼看着夫圞妻俩就要熬出头了,他又要干什么?!前世他害了自己的性命,这一世,他是要坏了她的名声不成?!一想到那人在宫里三番两次地收圞买宫人传话引路,也不知道编排了她多少闲话,真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当即就拉下了脸:“这话我听不懂,你是东宫侍从,怎敢冒充太子妃殿下的名义行圞事?!”说罢一甩袖子,就要往回走。
那宫人见状大觉意外,也有些慌了,忙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赔笑:“柳恭人,您误会了,奴婢…奴婢只是奉命行圞事而已,奴婢…”
“让开!”文怡不听她的解释,也没有好脸色,“你还知道称我一声恭人?!你既然知道我是朝圞廷诰命,又怎敢如此戏圞弄于我?!还不快让开?!”她虽比不得李春熙将门之女,自幼习武,却也不是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下使力一拨,那宫人便歪着倒向一边了。她前路不再受阻,立时便大踏步往前走。
那宫人拦她不住,又看见远处的内监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探头来看,心底慌乱之余,一边暗骂那人没把话说清楚,另一边又悄悄埋怨文怡架子太大,居然敢在东宫对东宫侍从如此无礼,但同时又害怕真的惊动了太子妃,自己落不了好,只得慌慌张张地追上文怡硬是扯住了她的袖子,飞快地压低了声音道:“柳恭人,真的是贵人相召啊!您就不怕得罪了贵人么?!”
文怡冷笑,扯回自己的柚子:“贵人?贵人何圞在?!贵人在太和殿,贵人在慈宁宫,贵人在交泰殿,贵人在这东宫的正殿里!你说的,不知是哪一位贵人?!”
宫人哑口无言。在这皇宫之中,确实要数这四处宫殿的主人最为尊贵了,其他人都要打个折扣。可是,她所说的这位贵人,也是颇得那四位贵不可言的贵人宠爱的呀!
不等她再开口,文怡又往前走了,那宫人只能哭丧着脸拦下她:“恭人若是不愿意去,奴婢也不敢强求,只是您这样嚷嚷,不但对您名声有碍,更会得罪了贵人,您这又是何苦呢?不如悄悄儿地回去,只当是奴婢传错话了吧?”
文怡睨着她,冷笑一声:“原来我在这宫里还有名声?!倒不如闹出来,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也评评理吧,说不定我还能挽回几分名声!”说罢脚下加快了速度,转眼间,已经回到了偏殿的回廊下。
小檗正站在偏殿门外,严肃地盯着守门的宫人质问文怡的去向,听见脚步声,抬头望来,却是松了一口气,抱怨地道:“恭人往哪儿去了?真叫奴婢急坏了!”
文怡见到她,也同样松了一口气,立即向她告圞状:“方才来了一位宫娥,说是太子妃殿下有请,将我引至花园门口,我瞧着不对,说要回转,倒叫那宫娥拦了又拦,好不容易才脱身回来。小檗姑娘,烦请你帮我问一问,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召我,该不会是我误会了吧?”
小檗神色一肃,飞快地瞥向旁边的侍从:“是谁将柳恭人请走的?!”
那侍从忙道:“是夏姑娘。”
小檗一挑眉,视线飞快地射圞向文怡后方,只看见那“夏姑娘”在转角处晃了晃脸,看见她望过去,当即便大惊失色,缩了头。小檗冷笑:“把夏姑娘请过来!”又放柔了神情,对文怡道:“恭人受惊了,请屋里坐。”
文怡进了偏殿,在原位坐下,便听得方才的侍从回报:“夏姑娘不见了,有人说她是往花园那边去了。”
“那就去花园里找!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她找回来!”小檗下了命令,回头便向文怡赔罪,“都是我们疏忽了,倒叫恭人受惊。”
文怡摇摇头,正色道:“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殿下看见东宫里哪些人有问题,趁如今时机还不晚,赶紧打发了、也免得将来惹事。”
小檗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柳恭人想得周到,殿下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东宫里有不少人有异心,只是眼下太子刚刚接手政务不久,若是贸然间清理,怕会人心不稳,故而暂时引而不发。但这夏未馨,却是皇后娘娘所赐的,从来都没出过差错,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来。”顿了一顿,“若是恭人不欲事情闹大,只管交给奴婢就是了,也省得连累了恭人的名声。”
文怡一听到那姓夏的宫人是皇后所赐,心里便更加确定了,要引她前去相见的,十有八圞九便是前康王世子朱景深!不然凭他一个已经出宫建府的宗室子弟,既不是皇子,也没有王爵,又无权圞势,哪里能随意支使得动东宫中有体面的宫人?!也就只有皇后手下的人,因着朱景深曾养在皇后宫中的缘故,对他有几分香火情罢了。
她对于这件事倒没想过要再次隐瞒:“不必了,姑娘只管光圞明正大地处置了她!我在宫里的名声也不知道被坏到什么程度了,若还要再遮遮圞掩掩的,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误会我!横竖我也不怕得罪了康王府,恨不得让太子殿下也知道呢!”
小檗眼中精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笑了:“奴婢明白了,恭人放心。”
文怡就这样把事情都交给了小檗。她对这名太子妃的亲信侍女有足够的信心。果然,没过多久,太子夫妇便得了信,两人相互扶持着从正殿过来了。太子脸上瞧不出有什么异色,但太子妃杜氏的神情却有些不大好看。文怡是她的客人,居然在她的地盘上遇到这种事,简直就是打脸。
接着,那宫人夏未馨也被内侍们押过来了,出人意料又如人所料的是,朱景深也跟在后面,到了偏殿。
他一进门,便忍不住先偷偷看了文怡一眼,得到的却是文怡冷漠与仇视的目光,不由得一愣,脸上露圞出几分落寞之色。
文怡却没有丝毫的心软之处,目光中的怨忿反而深了几分:这个心狠手辣的少年又想圞做什么?摆出这副样子,是要骗谁呢?!
这种情绪显露得如此明显,连太子夫妇都清楚地看在眼里。太子妃嗔了太子一眼,太子轻咳一声,笑着问朱景深:“深弟怎么还在?我只当你已经走了呢。”
朱景深一时没有回答,又再看了文怡一眼。文怡面带厌恶地扭开了头。
朱景深脸色一白,委屈地扁了扁嘴,咬咬牙,便跪在太子面前,低头道:“殿下容禀,臣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听闻柳将军要被派到康南去了,想要请将军帮着照应一下故人,却又因早前与柳将军之间有些小误会,拉不下脸来,想着从前与柳恭人也见过几面,才打算托求柳恭人帮个小忙的。未馨只是奉臣弟之命行圞事。”
太子笑了笑:“深弟,你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康城之事跟你不相干,你要柳将军帮你照应哪门子的故人?”
朱景深深吸一口气:“康王府已是过眼云烟了,但有许多府中故人,早在数年前被遣散,他们在康城土生土长,离开王府后,自然也是在康城定居。我身为旧主,虽然无法庇护他们,但求人略照应些也是不难的。这与康城一地不相干,不过是身为故主,对旧仆的恩义罢了。”
“原来如此。”太子抚掌而笑,却是转向文怡,“柳恭人有什么看法?难得深弟年纪轻轻,便已经想得这么周到了,真是难得,跟从前只爱胡闹的性子相比,可是大有长进呢。”
文怡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明圞鉴,臣妾不明白将军言下之意。臣妾之夫忝为康南驻将,保护当地百圞姓,乃是职责所在。只要是安分守己的良民,不必将军嘱咐,臣妾之夫也会用心照应;若是心怀不轨的刁圞民,即便将军嘱咐了,臣妾之夫也是不能包庇的。这托求之说,实在是无稽之谈。”
朱景深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文怡,似乎不能接受她无情至此。太子脸上的微笑却越发深了,盯着文怡多看了几眼,目光中隐隐露圞出满意之色:“柳恭人别见怪,深弟还是个孩子呢,向来是不会说话的,你不要怪他。”
事情似乎就这样有了定论,至于那夏宫人,则是由太子妃做主,送还中宫了。既是皇后所赐,他们做晚辈的不好擅自处置,但轻轻放过也不可能。假冒上命行圞事,这是对太子妃的冒犯,怎可纵容?至于她回到中宫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那就不是太子妃所关心的了。
朱景深看着夏宫人哭哭啼啼地被押了下去,脸色又更苍白了几分。他怎会不知道皇后能在这东宫之中安插一个如此份位的宫人,并不是件易事?如今却因为他,平白折了一个人手,只怕日后见了他,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他转头看着文怡,心下忽然生出几分怨恨来。他明明是一片真心,为何她要处处敌圞视他?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她闹大了,请了太子夫圞妻出面,局面绝对不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文怡没空理会他的想法,事情已经处置妥当了,宫里该知道的人,也会知道她与前康王世子绝对没有什么私情!日后再进宫,想必也不会有人敢再冒谁的名义引她到僻静之处了,皇后亲赐的宫女都没有好果子吃,谁又比谁更有脸?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事,太子应该可以确信,柳东行与她跟康王府是绝对不可能有所勾连了吧?
太子妃杜渊如又赏赐了不少东西,说了好些安抚的话,还悄悄儿对她说:“我知道你是有心替我揪出这颗钉子来,多谢了,我心里明白着呢。”
文怡张了张口,低下头笑笑:“您一定要保重身圞体,我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杜渊如笑着点头,又命小檗送文怡出宫,务必要送到宫门,看着文怡上车离开,才能回转。
小檗领命,只是因为随行的还有别的宫人,文怡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能压低了声音,悄悄对她道:“听闻太子近来有意提拔军中新人,可是因为北疆局势生变?想来国公府一脉,也有不少大将可领兵?还请太子妃多多保重。”
这话虽说得没头没脑的,小檗却是听明白了,不由得神情一肃,看向文怡,会意地点了点头。文怡心下一松,只盼着太子妃能有办法,扭转太子的心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某人越来越悲摧了…假期过得真快啊…
第三百二十章 恍然顿悟